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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身旁还跪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右眼青肿,额头破皮,微微渗着血,但还算干净,想来是清洗过。周围的布景就像在拍古装剧一样,而我傻愣愣的就像一个看戏的人。   帅哥厌恶地哼了一声,转身对旁边一位美女说:“你先看着她,撤了她身边所有的下人,把阿紫调到竹轩,其他的,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恶行后再说。”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屋子。   “是,王爷。”美女回应着。   我费力地支撑起身体,望着眼前的美女,忽然脱口而出:“若兰,我……”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其嘶哑,而顿住未继续说下去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喉咙干涩,而是我为何会叫眼前这个初次谋面的姑娘为“若兰”。我不由得一惊。   “王妃,你好好休息,若兰晚膳时会再来。若兰告退。”她说完便领着身后的两名丫环和跪着的阿紫走了。 第一章两种记忆(2)   阿紫的名字一瞬间冲出我的脑海,方才那个右眼青肿、额头破皮的少女叫阿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不知所措。望着关上的门,我甩了甩还有些痛的头,蓦地,脑内涌现了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记忆——   一个叫夏之洛的女人的记忆。   我慌张地下了床,腿脚发软,一个踉跄冲到梳妆台的镜前。当看到镜中那张陌生的女人脸时,全身的血液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直冲到头顶,我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镜子啊啊啊地鬼叫了起来。叫了数声后,我虚弱地跌坐在面前的凳子上,仿佛失了魂般两眼发直。   片刻后,我回过神来,开始整理头绪。   映在镜中的是张很美的脸庞,是在现代有了高超技术、人造美女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越来越少的无任何修饰、自然纯美的脸庞——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脸。再望向周围的陈设,想着刚才那些人的话,以及脑中充斥着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记忆,强烈的恐慌涌上心头——我没被撞死,却莫名其妙地被撞得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一个在我的知识范围内根本不存在的古代。这个流行的名词是叫“穿越”吧?但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撞了鬼@、投错胎了!   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我也太倒霉了,弃婴、撞车、死亡,居然还莫名其妙地穿越、借尸还魂,我招谁惹谁了,好好的日子在一天内全部变为泡沫、化为乌有。   我呆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一想到自己是因何撞车,怒意一时无法压抑,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尝到了孤独与无助。   原本开开心心地过着我滋润的小日子,偏偏冒出一对亲生父母来认亲,将安然的一切全部打乱了。为何会有这样的亲生父母,怕儿女成为负担,找众多借口抛弃了他们,待子女长大成人,又想要坐享其福,觉得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应该收回,他们可曾想过,将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养父养母何其心酸?   被宝马撞飞了,虽然没死,但这种活法也不见得有多好吧?最让我难过的是,也许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我不禁伤心地趴在梳妆台上呜呜哭了起来。 第一章两种记忆(3)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干了,我望着这华丽又堂皇的寝室,顿时觉得十分好笑。活着,是我今后唯一的人生目标,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只是狗血的穿越、借尸还魂而已,按照一般言情小说的套路,就一定有办法回去。但如果是重新投胎……我真的好想骂阎王,哪有人一投胎,就少活了十几二十年的?我真是个衰鬼!   再次望向镜中那陌生的脸庞,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就只有“眉若远山,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了。和我现代的那张平凡的脸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即使此刻未施任何妆粉,略显苍白而无力,但什么是美,什么是更美,仍一目了然。   我该庆幸,不管是穿越还是投错胎,至少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同时也赐予了我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无论在哪个空间、哪个时间,这都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   而此刻,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开启了另一个记忆:金碧皇朝,一个在我所学历史知识中根本不存在的王朝,皇家姓氏复姓上官。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则是当今第三皇子——瑞王上官寻的王妃、当朝户部尚书夏仲堂唯一的千金夏之洛。年方十九,新春前嫁入瑞王府,仗着自己的姑姑夏惜梅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被夏仲堂视为掌上明珠,宠得无法无天,因而不可一世,目中无人,鬼见了都会让三分。   啊,那个一睁眼就见到的帅哥,原来是三皇子上官寻。@   夏之洛在十三岁那年初见十七岁的上官寻,惊为天人,立誓非君不嫁。之后为了阻止一切想与上官寻婚配的人和事,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十五岁及笄之年,哄得皇帝上官明异常开心,将她指婚给了上官寻。恰逢上官寻母亲韩淑妃去世,上官寻以守孝三年为由,将婚期一直拖至去年年末,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已是十八岁高龄的夏之洛娶进了瑞王府。   在夏之洛的记忆中,貌似她还有个很厉害的情敌。上官寻中意的女子乃是相府大千金白映雪,两人相互爱慕已久。白映雪与夏之洛同龄,两人皆是闻名京城的美人,不过白映雪是以温婉贤淑、才华横溢誉满全城,而夏之洛却是以骄横跋扈、心狠手辣出名。按京城百姓的话说,那就是天上的仙女与地狱的魔女。   夏之洛深知这一点,因而先下手为强,得到了皇上的指婚,同时顺势让皇帝将白映雪指婚给了太子上官允。两场婚姻的悲剧由此开始。   洞房花烛夜,上官寻连新娘的盖头都未揭,只冷冰冰地甩了句“好自为之”便踏出新房,之后再未踏入莲轩半步。而从那夜至今的一个多月中,夏之洛想尽了办法让上官寻进入这屋子,例如自杀、纵火,而随着次数的增多,便类似狼来了的感觉,直至再无办法可想、直至那日阿紫被打,才终于见到了上官寻一面。 第一章两种记忆(4)   原来那日夏之洛让阿紫带着染有她血迹的手绢去找上官寻,倘若他不来,她就血溅莲轩。不久后,上官寻果然到了莲轩,被骗喝下下了春药的茶后有所察觉,愤怒地用内力逼出药力,而后大骂她不知廉耻、有辱妇道,再度甩袖离去。夏之洛则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阿紫的身上,对阿紫拳打脚踢,阿紫实在忍受不了便顶撞了她,却一不小心将她推跌向桌角撞到头部昏死了过去,这一昏就是三日,再度醒来后却变成了我的意识。   果然是撞鬼、借尸还魂了!也不知这个夏之洛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抑或是跟我共用一个身体?假若共用一个身体,白天是我,晚上是她,晚上她趁我睡熟,再变@态地跑出来勾引上官寻……造孽啊,就算是帅哥也不行,太作践我自己了!   思及此,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我又用手擦了擦脸,有点生疼,想弄点水清洗一下,便想出门叫人。当我去拉屋门时却拉不动,再拉,发现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晚膳时会再来,这根本就是变相软禁。   我懊恼地坐回床上,仰面躺下。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虽说是魂穿,可也是很累人的。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当我再睁开眼时,若兰带着两名丫环送晚饭来了。   “王妃娘娘,请用膳。”若兰面无表情地道。   我对这个女人感到很好奇,她给我的感觉和其他婢女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来。在夏之洛的记忆里,除了知道她是上官寻捡回的乞丐外,其他就一无所知了,而她却也不像是上官寻的侍妾。   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她摆好碗筷后便恭恭敬敬地立于桌旁。我不想做困兽,便对她说:“出去时,请不要锁门。”   “嗯?”若兰诧异地望着我,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后,便恢复了先前的官腔,“王妃娘娘,请你先用膳。”   这个女人……   若兰静静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直至我用完膳,她带着那两个丫头又静静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屋门。过了一会儿,她端着装着热水的盆进来,静静地伺候我梳洗完毕,又静静地退了出去,再次带上了屋门。从头到尾,她就是那么静静地。 第一章两种记忆(5)   这一晚是长夜漫漫,我依旧被软禁着。   次日,与昨日一样,依旧是若兰和那两个丫环伺候我吃喝梳洗,那门仍旧锁着。   第三日上午@仍旧如此。   我居然做了近两日的困兽,对我这样一个喜欢到处串门、八卦的有志青年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忍受下去的事情。   待到午膳时,祭完我的五脏庙,在若兰要离开屋子前,我便不紧不慢、不愠不怒地开口道:“我不是囚犯,你们这样困着我近两天了,我想……应该可以了吧?”   “嗯?”她仍是那语气,好像我是火星人,我说的话她听不懂一样。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间屋子,像正常人一样自由活动?”这样再不明白,她就真的是头猪了。   她再次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开口道:“王爷说了,一切等王妃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后再说。”说完转身又要离去。   “呵呵,真是好笑。他说的可是恶行,不是你说的言行。”我纠正了她的语病,很好奇她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还是只是安守自己的本分,说出与她的身份相符的话而已,我接着道,“所谓意识到自己的恶行,就是在此闭门思过吗?还是其他什么?”   她转过身望着我,再次疑惑,不语。   “阿紫呢?我想见她,她的伤势如何了?”我真的不想再被困在这里,只要能跨出这屋子就好,虽然这间屋子很大很舒适、装修得也很豪华,但被人软禁,是怎么也舒坦不起来的。更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如何,因为我要活着。   “阿紫眼下很好,王妃无需担心,晚膳时,若兰会再来。”依旧是平淡的回复,随即又是关门的声音。   我没有发怒,身为现代的新新人类,什么样的刁难事没见过?姐是不会轻易发飙的,但姐要么不生气,一旦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   正思量着该如何出这屋,不经意间,我的眼睛瞥向了外屋的两张太师椅,再望向那两扇雕花的朱漆木门,唇角不禁往上轻扬。对不住这两扇精致的木门了,砸坏你们换取我的自由不是我最初的意愿,但是没办法,姐是被逼的。   郁闷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在此刻放飞,我转身走向那两张并排的太师椅,伸手去搬,有分量,砸起来肯定很过瘾。可事实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在我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后,那太师椅却丝毫未动,懊恼,真是无比懊恼! 第一章两种记忆(6)   我转身走进里屋,瞅见围着圆桌的几个圆凳子,提起一个,也有些分量,想必砸起来会更给力。随即,我提着一个圆凳子走向屋门,举起,使出全力砸向那两扇雕花精美的朱漆木门。与此同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门开了,而那凳子此时却变成了凶器砸向来人。我耸着肩、两手空空,不由猛地惊愣住——糟了,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哦!我下意识地捂住脸,暗自祈祷来人安康,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你在做什么?”一声怒吼,差点将我的魂震散。   好熟悉的声音,是他——上官寻。   我将手从脸上移开,瞅见他单手拎着凳腿儿,摆着十分有型的Pose。还好凳子被他抓住了,看来是个练家子,没砸到人就好,我暗自庆幸着。   屋外明亮的光线使我眯起眼睛,今天的他依旧是一身月牙白衫,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那张暴怒的面容,丝毫没有破坏他冷峻完美的形象。   “若兰来找我说情,原以为你会收敛点,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明明知道有人开门,还扔这个,是不是想出这两天被关的气?好在今日是我接了这凳子,若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已重伤。没想到你屡教不改,看来你还是适合闭门思过。”说完,他就意欲走人。   第二次见面,他对我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蓦地我反应过来,他以为我听到脚步声,认为是若兰,才心生杀机?晕倒,难道这个男人有妄想症?   我脱口而出,“哎,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又不是江湖杀手能闻声辨人,谁知道你这时候推门进来呀!”   “你说什么?”帅哥回头了。   @“我说我根本无意伤人,砸到你也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她……”我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若兰,“我已经跟她说了两次不要锁门,相信她不是聋子也不是智障,却充耳不闻。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是逼不得已才砸门,而不是你所说的要出气,天下巧合的事太多了。”我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表明我是被逼的。虽然他比我高一个头、长得帅、位高权重,但我也不会因此而气短,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好一句‘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一句‘逼不得已’,你可知别人忍了你多久?”他冷声道。 第一章两种记忆(7)   “我不知道。”我接得很快,本来就不知道么,要忍也是忍夏之洛,关我什么事?一上来就对我大呼小叫的,就算再讨厌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啊。   我挑衅地望着他那双漂亮的怒眸,突然砰的一声,他手中的凳子已震成碎片掉落在地上。我惊讶地望着地上的碎片,终于“醒悟”,他的武功绝不是拍电影所用的高科技手法。如果我是那凳子……哦,Mygod!我怎么能惹毛这样一个高手呢?   我抬起头再次望向他,已无法露出微笑了,表情无比难看地僵在脸上。这个男人无比@厌恶“我”,此刻他满脸愤怒的表情写满了警告——如果你敢再激怒我,你的下场就是这凳子,有种试试看!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也知道的,如果再被关下去,我会发疯的。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往往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向你保证,只要不锁住我,我绝对不会再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还有,我是真的很关心阿紫现在的伤势。”我软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这样做并不是我真的怕了,而是明确了我此时的首要目的是出了这间屋子。   在商场上,为了达到目的,从那些牛鬼蛇神手里扒出更多的钱来,而委曲求全的情形和今天又有何区别?为达目的,点头哈腰算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只见他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示意让阿紫进来,随后便转身离去,临走时也不知对若兰说了些什么,只见若兰欠了欠身,依旧像个雕塑一样立在门旁。   我看了看阿紫,伤势比两日前见时稍好了一些。她看我的眼神里透着万分恐惧,我不由得难过起来,脑中浮现的全是夏之洛虐待她的情景,虐待了一个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的婢女,这姑娘的内心可真是阴暗无比。唉,真是头大。   “我想和阿紫单独聊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有些事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   “王爷说了,这两天王妃也累了,让奴婢们在旁好生伺候着。”若兰淡淡地回道。   “累?怎么会累呢?我可是在这儿‘好好地’休息了两天呢。”我淡淡地笑应。   “王爷吩咐的事情,奴婢们不敢不从,请王妃娘娘见谅。”   这个若兰可真是有一套!让她们监视?自然是不成。让她们走?自然是不会。那么…… 第一章两种记忆(8)   我突然冲到阿紫面前,一把将她拉进屋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屋门关上,上了门闩,将若兰等人关在了屋外。   屋内,阿紫蓦地反应过来,立即跪了下来,“小姐,阿紫不敢了,阿紫再也不敢了,请你饶了阿紫吧!”   屋外,若兰使劲地敲着门,“王妃娘娘,请快开门,倘若你想做什么,请让若兰来吧。”   “放心吧,我不会对阿紫怎样的,我只想和她单独聊一会儿。还有,若想知道我要做些什么,就安静地守在屋外,要是敢去找王爷,你们可别后悔哦!”说完,我转身去扶跪在那里已恐惧得泪流满面、全身哆嗦的阿紫,“起来吧,我只想和你聊聊,没别的意思。”   阿紫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缩,害怕地道:“不要……小姐,求求你,求求你,饶了阿紫吧,阿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望着阿紫不住颤抖的身躯,我开始伤神,她@这样恐惧,我该怎么跟她说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出下策了。   我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扶着她的肩膀厉声说道:“站好了,看着我。倘若你想让我饶了你,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在你的脸上再多刻几道疤。听明白了吗?”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若兰在屋外叫了起来,“王妃娘娘!”真是听话,没有跑开,还真的守在屋外了。   刚才的话果真奏效,阿紫依然惊恐万分,却不再哭泣与哀求——良好的开始。   我进了里屋,示意阿紫进来,我不想下面的谈话被屋外的人听见。阿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随我进了里屋。   坐在那貌似古人用来上吊的圆凳上,我开始打量阿紫。这丫头如果不是脸上有伤,长得还挺标致的,我不禁感叹,在这个未知的时空,男人和女人长得都这般好看吗?   我啜了口先前若兰泡的玫瑰花茶,凉了,虽然天气有些寒,可解我燥热的心却刚好,“阿紫,你今年多大了?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回小姐……过了今年中秋,阿紫……便满十六岁了,跟在小姐身边有十年了……”她的声音一直在颤抖,低若蚊吟般,到底还是怕我。   十年了,真是好漫长的岁月,被夏之洛折磨了十年,真是佩服阿紫的坚强。可是眼下该如何解决她的事呢?一来,她熟知夏之洛的一切,现在换成了我,想必过不了多久,她便能觉察出不对劲来,这对我来说是个阻力;二来,若继续留她在身边,我一看到她那种恐慌的眼神,长此下去我也会受不了。唉……我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阿紫偷偷抬眸看了我一眼,刚好撞上我的视线,随即又惶恐地低垂下头。 第一章两种记忆(9)   “家中父母可健在?”   @“不……不在了。”   “亲人呢?一个也不在了吗?”原来孤单的并不是我一个人,从夏之洛的记忆里没有读取到相关的信息,想必她从未关心过阿紫的过去吧。   “阿紫自幼父母双亡,当年是舅舅收留阿紫,但舅舅家里穷,家中已有三个孩子,再加上阿紫,更加负担不起,才不得已……将阿紫卖入夏府。”   电视剧里的下人们大都是这样的身世,我不禁感慨,我很会二次投胎,挑选了夏之洛这个金贵之躯。   我说:“那现在让你回舅舅家,你愿意吗?”   阿紫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好似我在说天方夜谭般。忽然,她惊恐地跪下,大声哭着哀求道:“小姐,你放过阿紫吧,阿紫再也不敢了。小姐,你让阿紫做什么,阿紫就做什么,请你放过我舅舅他们一家吧……”   这是唱的哪出戏?姑娘,我可是真心想放你回去的呀,我有这么可怕吗?   “等一下,阿紫,我想你误会了,我想放你回家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来你在我身边,整天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够吗?万一哪一天,我要是再一个神智不清弄伤你……”   阿紫的眼神一下子由哀戚变回恐惧,望着她这副模样我突然说不下去了,这丫头……唉,真是伤神。   我理了理夏之洛的记忆,然后走向一旁的衣橱,打开橱门,在第三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张写着“死契”的卖身契。看了一眼,便扬着这张可以左右一个人的人生的薄薄一张纸,对阿紫道:“庄阿紫,这可是你的卖身契?”   “正是,小姐……”阿紫急切地点着头。 第一章两种记忆(10)   “好!”我当着阿紫的面,将这个罪恶之源撕了个粉碎。   “小姐!”   我打断阿紫的惊呼,扶起她,并将她按在凳子上坐下,对她道:“阿紫,这十年来,夏之洛愧对于你,如今还你的只有自由。”我转身又从盒子里取了银票塞进她的手中,继续说,“或许给你钱来弥补是最下作的方式,但我相信也是最好的方式。从今天起,你庄阿紫只是庄阿紫,不再是夏府的奴婢,更不是这瑞王府的奴婢。你今后想拿这笔钱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谁也管不着你。即使你还想留在这瑞王府,我也绝不会留你在我身边了。”   阿紫听完我的话,突然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我能感觉到她要把多年来的委屈、痛苦全部发泄出来。其实夏之洛不发神经的时候对阿紫还是很好的,有吃的、穿的都会在第一时间想着她,只是自从嫁入这瑞王府后@,被上官寻的冷淡折磨得喜怒无常,第一个当出气筒的自然是阿紫了。我轻轻地抚着阿紫的背,眼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我揽着阿紫,很久很久都没有放开她。   直至屋外若兰的声音再度响起,才发现已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时间。在我的坚持下,我留阿紫陪我吃完这最后的晚餐,因为我知道可能无缘再相见,即便有机会再见,我也会尽可能地避开她,以免碰触到两人内心的痛。   次日,阿紫便离开了瑞王府。这事倒是给瑞王府上下带来了不小的震惊,大家都在背后猜测是不是那一撞撞坏了我的脑子,使我突然转了性。呵呵,这样不刚好吗?   我跟若兰要了平时在洗衣房做事、很少接触到我的青青。青青年方十四,是个孤儿,长相甜美而娇小,这豆蔻年华若在现代,正是在校苦读的年龄啊! 第二章无妄之灾(1)   第二章无妄之灾   我喜欢睡懒觉,在夜生活十分丰富的现代社会,逛街、泡吧、K歌、打个小牌都是正常的生活,睡懒觉自然也是人之常情了,可是现在我身边的这些古人们却不这么认为,女人起得晚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估计是昨天劳了神,这一觉便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多,现在应该称午时。若不是青青进来唤醒我,说不定我能睡到未时,也就是下午一点。   青青早上来探了几次,看我还在睡,就没敢叫醒我。她虽然也有点怕我,但到了午时还不见我醒,以为我生病了,就由害怕转为了担心,急急地叫着“王妃娘娘”,看到我没事,才稍微松了口气,这小丫头还真是可爱!   “青青,以@后你就称我为‘小姐’吧,别叫‘王妃’了,让人听了怪不舒服的。”我走的是什么狗屎运,何德何能二次投胎投成一个王妃,想想鸡皮疙瘩就一地。   “王妃娘娘,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阿紫不是一直这样叫的吗?”   青青想了想,便改了口,“是,小姐。”   青青帮我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华衣,费了好些工夫。二月初的天气,虽不见雪,但很寒,穿成这样也就算了,若是到了六七月还这样穿,不疯掉才怪。哪天找人按照现代装做两套便服,就不用这小丫头伺候着更衣了,搞得自己跟残废一样。   我被推坐在梳妆镜前,青青开始帮我梳头,我突然想到古代仕女图中的发式,便问:“青青,你准备给我梳什么发式?”假若真的像画中的那么复杂,再插上这个钗那个步摇的,要不了多久,我就得得颈椎病了。   “坠马髻,但青青会为小姐留一束发落于肩头,这样不失优雅,配小姐的脸会更显得妩媚。”   “坠马髻?等等……”还好不是飞仙髻,不然弄成米老鼠造型,Hold不住呀!我拿起一个金步摇问她,“青青,这个是什么做的?”   “小姐,是黄金啊!”   “有多重?” 第二章无妄之灾(2)   “二三两吧。”   “这个呢?不,是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管是什么做的,你告诉我加起来一共有多重?”我又指了指她要给我弄在头上的那些簪、钗之类的。   “呃……有一斤多重吧?”青青狐疑地望着我。   “一斤多?哦,你也知道有一斤多,那不等于把一个炒菜锅安在我的头上了,我还怎么走路啊?时间长了还不得颈椎病?”   “小姐,这个……那个……但阿紫姐说,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啊!”   “好了,今后不用这么麻烦了,全都收起来。这些全送给你,收好,别弄丢了。”我从首饰盒里捧了一把黄金制品塞给青青。   “小姐,这个……你真的要送给青青?”小丫头咽了好几口口水。   “当然了!”我肯定地说。   其实我很财迷也很市侩,是人没有不爱黄金的。如果在现代,这些不知道翻了多少倍的黄金,我才舍不得送人呢,但是我现在身处这个鬼地方,就算能回去,这些东西也带不走。再则在这里,我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黄金好上几百倍、几千倍的东西都有人抢着送,我干吗还要留着这些沉重的黄金呢?还不如送人,收买人心。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青青傻傻地把那些东西抱在怀里,那想蹦、想叫却又不敢的表情可爱死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小姐,你的头发……”   “算了,我自己来吧!”我照着镜子梳了梳头发,从左右两边各挑了一束发扭了几下,又挑了条和衣服相配的淡金色丝带将两束头发固定在脑后,前后用了不到两分钟,要是在现代会更方便,仅用一枚小发夹便可搞定。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发式简单又整齐,再审视我这套月牙白的衣裙,袖口和裙摆都是金线绣的简单花纹,稍稍抖动,漂亮的花纹若隐若现,我十分满意自己的整体造型。   青青却很不赞同,“小姐,你这样的头发……”   我问:“怎么?”   “只怕不合礼数……”青青以蚊子般的声音道。   “礼数?呵,你看我夏之洛什么时候遵循过礼数?只怕一个女人应有的矜持、礼数,全都在遇到‘上官寻’这三个字时丢到淮河里去了。礼数?嗤!”我对此不以为然。   “小姐……” 第二章无妄之灾(3)   “好了,被监禁两日,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走!”心情放飞,无比愉悦,我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走到室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生命是如此可贵,活着真好。   瑞王府不愧是王府,府邸建筑庄严又不失风格,亭台轩阁曲折变换、幽静秀丽,尤其是花园那道紫藤萝花架,长达十多米,此时虽不见叶茂花开,但可以想象到春天紫藤花开的时候,藤蔓像一道瀑布般倾泻下来该有多美。   不禁感叹古人在园林建筑上的造诣,若是放到现代,瑞王府一定是非常著名的景点,美不胜收。索性我就当逛公园,把这瑞王府免费逛个遍。   几日逛下来,发现整个王府风景最美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种满荷花的人造浅湖,我现在住的莲轩位于王府的西南角,想要进入莲轩@,必先经过那浅湖。此时是阴历二月初,那一湖春水碧波荡漾,让人心情无比舒畅。青青说盛夏时,满湖面都是碧绿的荷叶和粉嫩的荷花,我不禁开始幻想,是不是如宋朝杨万里所作的诗词那般“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而“莲轩”这个名字取得恰到好处,且不说其他,对于居住环境,夏之洛这个女人还是挺有品位的。   另一处则是上官寻所住的离轩。离轩位于王府的东南角,按理说,一个男人居住的地方不该用“美”字来形容,可当一大片梅花映入眼帘,时有花瓣随风徐徐而落,淡淡的梅香扑鼻而来,却是让人惊艳得嘴都合不上的。虽然这片梅林和家乡的梅花山无法相比,但眼前的美景已足以让人陶醉。   我闭上双眼深深地嗅闻着淡淡的香气,随口念出以前学过的诗句:“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谁准许你进来的?”   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美好的遐想,我睁开眼一看是上官寻,而就是这一看,却让我呆愣了半晌。   他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梅树下,手中把玩着一枝新折下来的梅枝,依然是一身白衣胜雪,衣袖和衣摆处绣着淡金的花纹,轻风拂动,那些精致的花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将他整个人衬得如下凡到人间的神祇般,让人无法移开双眼。   片刻后,我惊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我晕,居然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情侣装。脑中也顺势跳出一段记忆,只要是上官寻的衣衫,夏之洛都会命人去做一套和他同款的女装,而我现在穿的正是其中一套。啧啧啧,我不禁感叹,夏之洛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痴情。 第二章无妄之灾(4)   上官寻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冷如冰霜的表情,如星的双眸、英挺的鼻梁,还有诱人的薄唇,在我以前的生活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当然明星除外。蓦地,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体内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躁动,仿佛要我扑向他,耳边不停地有人唆使着我,“快!走近他,最好能抱住他……”   “看够了没有?谁准你进来的?”冰冷的声音唤回了我飞走的魂魄。   呼……我暗暗地呼出一口气,幸好他及时开口惊醒了我,否则,我真的不能保证是否会扑向他。方才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女人长期欲求不满,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男人,便想要立刻扑上去,这种感觉实在太糟了。我在心中暗暗骂道:夏之洛,如果你还活着,我拜托你,矜持些吧。   我知道从这片梅林开始,便是禁止夏之洛进入离轩骚扰上官寻的界线。我扯了一抹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一路只顾着看风景,把这事给忘了。我只想欣赏一下难得一见的梅景,不会做任何他想,请你放心,欣赏完我就会@离开,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出去。”   “我真的只是来赏梅的。”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次。”上官寻依旧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态度,口气也冷了几分。   我撇了撇嘴,只好转身准备离开,心却有不甘。抬眸又瞄了几眼梅林,唉,真是可惜了这美景、可惜了这美景下的美男。   我走出十几步,立刻顿住。不对呀,好歹在名义上我也是他的老婆,这王府里的每寸土、每片瓦、每块砖,从法律上来讲有一半是属于我的。就算是他爹皇帝赐的府邸,属于婚前财产,产权不归我,但使用权我还是有的。只是赏梅而已,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吗自我贬低,他说不能赏梅就不能赏梅了?   我转过身看向他,他依然是先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只是神情中带着一丝异样,深蹙着眉心注视着我。   我走近他,对他道:“上官寻,见过小气的,却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他的眉心蹙得更紧。   我抬高下颌,毫无惧意地道:“不过是赏梅而已,又不是要你身上的一块肉。还是你怕我,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第二章无妄之灾(5)   话刚落音,一个不明之物便从我的耳边擦过,削落了几根耳边碎发。再看上官寻手中的梅枝,只剩下了半截,不用回头看,也能猜到方才那暗器是另外半截梅枝。   我不禁心头一颤,那半截梅枝要是稍稍偏离一点,只怕我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心中虽然害怕,双腿也有些发软,但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认输,我不会再像前几日那样委曲求全了。出了那屋,天大地大,你奈我何?我就不信他能当众把我绑起来。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子,微微扬起嘴角,笑道:“动气了?被我说中了?”我尽量让自己笑得如梅花般绚烂,我就不信他还能伸手打笑脸人。   “滚!不要逼我出手打女人。”他怒道。   “不好意思,从我出生至今,我爹就没教过我怎么滚,只教我怎么昂首挺胸地向前走。”我说着,便挺身站在他的面前,抬头望向他那愤怒的双眸,和他对视着,用我坚定的目光告诉他,我今天就是不走,你还能咬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腕,力道之大,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挣扎了几下,想挣脱出他的钳制,但无论我怎么使力都无济于事。痛,好痛!但女人的骄傲不允许我喊痛。我怒瞪着他,道:“哼,你什么时候给我吃过敬酒?”啊,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了,这个浑蛋!我用力地咬住下唇,然后吼道,“上官寻,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除了欺负女人还是欺负女人。哼,@我今天就是不走,你能奈我何?”此刻,我真希望目光能杀死人。   “爷,请手下留情!”这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侍从童武好心地开口道。   随后,只听扑通一声,青青跪在了地上,磕着头求道:“王爷,请你饶了王妃吧。”   “青青,你起来,干吗向他磕头求饶?你起来呀!”我心疼这个呆丫头,干吗随便向人下跪,“青青,你给我起来,我不许你给任何人磕头,你起来啊!”   “王爷,请你饶了王妃娘娘吧。”傻丫头又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走不走?”上官寻看着我,手腕上的力道再次加重,这次痛得我的眼泪差点都滚落出来。   “不……走!”我咬着嘴唇,尝到了血的味道,这个杀千刀的男人。   “爷……”童武上前恳求。   “王爷……”青青跪着挪向我,哭道,“小姐,我们走吧,千万不要伤了自己啊,小姐……” 第二章无妄之灾(6)   我忍着痛说:“青青,我跟你说过,女儿膝下也有黄金,除了菩萨和你爹娘,谁都不许跪,你给我起来!”   “走……不……走?”上官寻仍是只问我这一句。   我气得不禁开口骂了起来,“上官寻,你这个浑蛋,你这个该杀千刀的!你以为你是男人,力气比我大就了不起吗?有本事你今天就捏断我的手,让整个金碧皇朝的百姓都知道你把自己老婆弄残废了!有种的你就捏!啊……”   说捏,他竟然真的捏了,这次的力道让我再也无法承受住,噙满眼眶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滑落下来。我也将我的愤怒转化为暴力,不甘示弱地冲他的手上狠狠咬去,“上官寻,我咬死你!”   倏地,他放开了手,我的身体也因手腕的疼痛而倒了下去。   青青连忙扶住了我,“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痛死我了,痛得我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感觉骨头被捏断了,就像小时候玩轮滑将胳膊跌骨折了一样。我坐在地上,用右手拼命@地擦拭着眼泪,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这该死的上官寻,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诅咒你上万遍。   “寻!”陌生的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   我忍着手腕上的那股剧痛,抬眸想看看究竟是谁叫这个浑蛋叫得这么亲热,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叫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帅哥。   花清晨,京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估计全天下除了夏之洛对他没兴趣外,无论是上至八十岁的老妪还是下至八岁的幼女,只要是女人都喜欢与其搭讪。   “寻,是什么事,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花清晨笑靥如花地走来,在见到狼狈不堪的我之后,惊声呼道,“你伤到她了!”   花清晨白皙的脸庞上嵌着一双会勾人的丹凤眼,绝色的外貎、高挑的身形,却有着一个与其作风完全不搭的官职——太医,他年纪轻轻便进了太医院。   花清晨行了礼,便恭敬地对我道:“瑞王妃,恕下官无礼,请让下官看看你的伤势。”   我看看他,再看看上官寻,上官寻将脸转向别处,拳头紧握,余气未消。 第二章无妄之灾(7)   我冲青青招了招手,“青青,扶我起来。”   青青扶我站起来,我用没有被捏残的右手轻轻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然后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花清晨,道:“让开!蛇鼠一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青青,我们走!”我用右手托着左手,忍着痛、忍着眼泪,大踏步向前走去,打算回我的莲轩。   这时,花清晨突然唤住我:“瑞王妃,请留步,最好让下官看看你的手。所谓医者父母心,有伤者在前,下官不能见死不救,这不是下官的为医之道。再则你伤势不轻,难道要一直忍到青青帮你找来大夫吗?”   听到花清晨的话,我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是呵,他是太医院的太医,技术又比一般大夫好,我为何要拒绝?难道真要等青青帮我找来其他大夫吗?就算找到了,我也疼了好久,我干吗要受那份罪呢?   “那就麻烦花太医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挺直了胸膛继续朝前走去。   花清晨随我们到了莲轩,言谈举止都是身为医者的模样。究竟是真心为我看病,还是虚情假意以此为由监视我,我都不在乎,我知道他对夏之洛没什么好@感,所以我也虚伪地表面应和几句。   我的手腕被上官寻抓过后留下了五个指印,慢慢地变成紫中带黑。花清晨看过后,表情有些愕然,甚至很奇怪地冒了一句,“这小子居然连炽焰掌都使出来了。”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半晌。   炽焰掌?听起来怎么像是武侠小说里的武功啊?也就是说,上官寻对我用了武功?这个可恶的男人,我不过是欣赏梅花而已,又没想进他的离轩,他竟然对我这个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手。就算是万般可恶的夏之洛,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啊,毕竟她只是个女人、很柔弱的女人呀!可恶,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小姐……”青青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呃……什么事?”我正咬牙切齿地用意念诅咒着上官寻。   “小姐,花太医方才在和你说你的伤势呢。”   “哦,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事情。”   当我回过神时,花清晨已经写好了药方,他正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我轻咳了一声,万分正经地问:“敢问花太医你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第二章无妄之灾(8)   花清晨收回审视的视线,回答:“哦,方才我说你这只手伤得不算严重,只需按药方抓药,每天服用和按时搽抹,休息半个月就无碍了。”   我惊道:“半个月?不过是被捏了几下,怎么要半个月这么久?”有这么夸张吗?   花清晨咳嗽了一声,示意我勿要急躁,“瑞王妃,其实花某也觉得很奇怪,寻对女人向来都是很温柔的,就是不知道为何一遇到你就完全走了样,可能你真的是‘与众不同’吧。今日也是花某生平第一次看到寻对女人用武,还使出了炽焰掌。幸好他只用了一成功力,否则你这半边身子都会废了。”他的语气较之前要随和许多,也不再对我自称“下官”。   花清晨的这番@话说得极对,上官寻可以对这世上的任何女人温柔,却唯独不会对夏之洛和颜悦色,夏之洛的种种变态行为,其实也只是为了在他心中留一席之地而已。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中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甚至隐隐地在抽痛。   我看向花清晨,发现他虽是对着我说话,但一双桃花眼却是不安分地在青青的身上游走,还时不时冲着青青媚笑。小丫头哪经得起这如花般的美男子挑逗,俏脸早已浮上两朵红云。   我站起身,迅速挡在青青面前,以老母鸡护小鸡的架势挡住了花清晨猥琐的视线,“半个月就半个月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花清晨对我突然的遮挡感到很意外,用异样的神情看了我半晌才开口道:“这半个月里你最好不要用这只手,否则再不小心伤到,可能……”   我追问:“可能怎样?”这人怎么说得好好的,就突然停下不说了呢?   花清晨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道:“可能会落个终身残废吧。”   我感到难以置信,“再伤着会残废?你是在开玩笑吗?”   花清晨却十分认真地冲我点了点头。   这真是可笑,先前还说伤得不重,原来还有后续,要真是那样,我岂不成了三脚猫?心中原本只是点点怒火,此刻完全燃起,我咬着牙、攥紧了右拳,克制着不让它爆发,生怕一时冲动,会冲到离轩去砍上官寻。上官寻,此仇不报,我“洛宝”两个字就倒过来写,跟你姓!   我松开右手,望着花清晨冷笑一声,道:“花太医,有劳了。劳烦你代我转告上官寻,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他讨的。总有一天我要建一座梅花山,到时候我要他拿黄金买票去欣赏。青青,送客!” 第二章无妄之灾(9)   “是,小姐。花太医,请。”青青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花清晨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也许是因为我的话而惊愕吧。未久,他回过神来,向我揖礼告辞,转身踏出了莲轩。   望着花清晨离开的身影,我突然有种要在他屁股上狠踹一脚的冲动。   青青则是恋恋不舍地望着花清晨离去的方向,就知道这小丫头情窦初开,三魂已被那花蝴蝶勾走了。   “回魂了。”我用右手在青青眼前晃了晃。   “小姐……”青青白皙的脸蛋上再次浮起两朵红云。   我抚额,“丫头,你记住,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脸蛋长得再漂亮都不能当饭吃。就算能当饭吃,随着岁月的流逝,这美丽的皮囊都会失去美好的@光华、失去它原本的吸引力,久而久之,你会发现还不如一个丑人耐看。”   “小姐……我……没有……”青青急红了脸,连忙解释。   我又道:“丫头,其实我没别的意思。你还小,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可不想我最喜欢的小丫头受到任何伤害。花清晨,他那个不纯洁的花心大萝卜,根本就配不上你。”   “噗……”青青笑着掩住嘴。   “嘘!”这话要是让花清晨听到,估计他要捶胸顿足好几日。   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开始我无聊的养伤生活。我依旧是每天不到中午不起床,青青也习惯了我这样,只会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说“早上不吃早膳对身体不好”,是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就是个睡神。   吃完午膳后,通常我会让人把贵妃摇椅搬到莲湖边上,躺在摇椅上面,我一边享受着摇椅晃动带来的舒适感,一边沐浴着午后暖暖的阳光,清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春天的气息,叫人忍不住深深呼吸。   做王妃的日子可真是爽啊!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金钱的压力,没有年龄的压力,没有Boss在耳朵咆哮的声音,不用面对客户嚣张的气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许这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所以就算是重新投胎,阎罗王也给了我一个王妃做做,要是像猪八戒一样错投了猪胎,那姐真是要哭死了。 第二章无妄之灾(10)   如今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如果不是还念着养育我的父母,我真想就这么待下去。所以我时常提醒自己,不论现在怎样,我终究是要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去的,所以在这里能享受的就尽情享受吧。   当然,我不是每天都过着这样养老院般的生活,大多数的时间里,我都是在观莲亭单手画画。从小随父亲学画,虽不成器,但文艺青年的气息我还是保留下来了。   有时候,我会教几个小丫头玩“天黑请闭眼”的杀人游戏,起初她们听到这个名字都吓得不敢玩,等玩上瘾之后,听说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还在偷偷地玩。如果不是左手不能动,我还准备教她们打麻将,顺便赢点银子。虽然在这里银子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可是内心萌生的那种赚钱的邪恶念头,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的。   心动不如行动,我画了一幅一百四十八张牌的麻将图交给若兰,包括长宽高都标得很明确,让她找个好点的师傅去做,相信等做好后,我的手也能动了。若兰初见这张图时,愣了足有五分钟才问我这是什么,暗器吗?暗器?她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笑着告诉她这是能赚钱的东西。   再无聊的时候,就是和丫环们比赛踢毽子。上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会左右开攻已经很了不起了,谁知道这里的小丫头一个比一个厉害,玩什么花式踢法,简称“八接”,包括单腿踢、侧踢、穿花、钓鱼、打拐等八种花式,每种花式至少得踢八次,@谁能最快通过这八道关,谁便胜出。这一连串的踢法已经听得我目瞪口呆,更别说是比赛了。   最让我意外的是,青青竟然是高手当中的高手。   本来这个时候,青青通常被我打发在房内练字。从青青跟在我身边的第一天开始,我知道她不识字,就每天晚上写几首诗词做教学材料,然后手把手地教她识字、写字,并且规定她每天下午在房内练字。   自从我教青青识字后,她恨不能把我当成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供奉起来。青青在明白那些诗词的含义后,眼睛会像星星一样闪亮闪亮地望着我,然后感叹地说我才是京城的第一才女。我被说得不好意思,我哪有那种水准,只不过是搬用了一些曾经学过的著名诗词而已。   我规定她不管写多久,晚膳前一定要将每首诗词抄完五遍,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问我。昨日下午,青青正好抄到李白的《秋浦歌》,为了一个人的头发不可能有三千丈那么长来找我,正巧遇见我和几个小丫头在进行踢毽子比赛,我连输了好几局,就像一只斗败的小母鸡在旁边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她赶紧上阵助我,一上场便展示了她高超的技艺,什么“八接”,根本不在话下,一会儿便顺利通关。 第二章无妄之灾(11)   我十分崇拜地拥着她,一边说她好厉害,一边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谁知我这个在现代看来很平常的举动,却吓得在场的小丫头们尖叫连连,甚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表情的若兰,都惊讶地捂起了嘴。   @   也许是被昨日那一吻吓着了,今日青青躲在屋子里练字,好久都不出来。青青不在,身边站岗的人很自然地便换成了若兰。   我停下笔,微微眯起眼眸,仔细地打量起若兰来。她始终都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不过她可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是我来到这里后,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美的姑娘。   我对她展露出最亲切、最温柔的笑容,道:“若兰,要不要我给你也画一张像?”想想这么多天来诱引了那么多小丫头当我的模特,为的可不就是她?现在应该可以下手了吧?   若兰想了一会儿,才应我,“好的,王妃娘娘。”   见她答应,我万分欣喜,激动地说:“太好了,一言为定!不过我现在的装备不全,等我的手好了,我先把我的装备配齐再给你画,你可不能反悔哦。”美人儿当然要用最美丽的色彩装扮。   “嗯。”若兰微笑着点头。   很快,半个月在我的天天玩耍下,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如今,我的左手已是活动自如,想用它学济公做把刀砍人也不成问题。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我要逛街,买毛笔、水彩和画纸,这样才能画出我的若兰美人儿。 第三章上弦月(1)   第三章上弦月   当我从一家成衣店出来后,身上换了一套浅紫色的男式长衫,头发用紫色丝带扎成马尾辫束于脑后,嘴上贴着女扮男装的必备道具——两撇小胡子,这是在刚才那家看上去像是卖间谍用品的店里买的。   在我看上去很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地出现在青青面前时,她顿时傻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我便调笑起她,“小丫头思春了,还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帅哥吧?”   “小姐,帅哥是什么呀?”青青不解。   我忙解释道:“帅哥就是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绝世美男子。对了青青,你要记住,以后只要我着了男装,你便不能再称呼我为‘小姐’,而要称‘公子’,懂吗?来,叫叫看。”   “公子?公子,公子。”青青的嗓音甜美,听起来让人感到很是舒服。   我很满意地摇着扇子,开始逛市集。一路上,各种小贩的叫卖声很是有味道,这种感觉在车辆川流不息的现代社会是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逛着逛着,便来到了一家名唤“曲意”的乐器行。各式各样的乐器琳琅满目,@可惜我不会这些古典玩意儿,在老爸的调教下,玩得尚可的乐器只有笛子和吉他,在这个时代,想来是不会有吉他这种玩意儿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但结果表明,我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在这个时代,吉他难道不可以叫其他名字吗?我刚挑好一支音色还算不错的笛子,准备付钱时,意外地看见掌柜将一把长相很奇怪的琴收进了柜子里。那琴说圆不圆,有点像英文小写字母“b”,琴身有一块凸起,像是一道弯弯的月牙,琴的造型和琴弦的位置与吉他十分相似。   好奇心驱使我向掌柜索看那把琴,起初他一直拒绝,最终抵不过我的软磨硬泡,让我看了那把琴。我拿起那琴看了一下,是上好的云杉木材质,上面雕刻着浅浅的纹路,仔细一看,是只乌龟。不、不应该说是乌龟,因为这只乌龟有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这种动物叫什么来着?好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第三章上弦月(2)   我用弹吉他的方法试了几个音,竟然和吉他一模一样,不禁万分惊喜地问掌柜:“掌柜,这把琴叫什么?”   “公子,你既然会弹这把琴,又岂会不知这琴@的名字?”掌柜见我熟悉此琴的弹法却不知琴名,不由得大惊。   “呃……会弹不一定就知道它的名字啊,乐器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我笑了笑。   “公子,可曾去过玄武国?”掌柜问我。   “玄武国?不曾。”等等,原来是玄武,古代四神兽之一的玄武,不就长得跟乌龟一样嘛,只是尾巴长了一点而已。玄武国?一个北方的小国,怎么会扯到那里?于是我说:“只不过是碰巧而已,这把琴的弹法和我以前会弹的一种琴一样。”   掌柜沉思片刻,才道:“此琴名唤上弦月,因上面凸起的部分像上弦月而得名。”   “上弦月?好好听的名字。”我不禁有种想要将此琴买下的冲动,“掌柜,这把琴怎么卖?”   “公子,这琴不卖。”掌柜想都没想,便回绝了我。   “为何?这琴为何不卖?开门不就是做生意吗?”我不禁感到非常疑惑,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事,一切都是陌生的,可是当我摸到这把上弦月的时候,不禁回想起老爸手把手教我弹吉他的模样,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掌柜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想来公子是外乡人。”   看着掌柜犹豫不决的神色,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挑了挑眉道:“难道掌柜这店还歧视外乡人吗?”   掌柜连忙说:“那倒不是。公子,此琴是老朽我前些日子外出办货时购得的,当时听到它的声音时而匀称又柔和,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和情人在低喃,时而洪亮又利落,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和感染力,就像心胸宽阔的男子在豪言壮语。一时喜欢便买下了,是想留着自己欣赏,所以不卖。” 第三章上弦月(3)   我笑了笑,对掌柜道:“哎呀,掌柜,@我们可是知音啊!摸到这把琴的时候,我就跟你有同样的感悟。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掌柜,看在我俩是知音的份上,你就将这把琴让给我吧,你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为了得到这把琴,我使出浑身解数,不仅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两,连夏家祖宗十八代都用来作担保,最后掌柜实在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说是看在知音的份上,居然分文未收将琴赠送给了我,真是让人欣喜若狂、泪流满面。   出了门,青青感慨道:“没想到公子还会弹这样独特的乐器,青青以为……”青青突然住口,没继续说下去。   青青不说我也知道,夏之洛骄横跋扈,从来不见其琴棋书画,全京城的人只道她是个瘟神,整日里只会四处挑拨事端,会弹这上弦月,能不奇怪吗?   “傻丫头,你才跟我多久呀,我有很多事,阿紫也不一定清楚。这琴的外形虽然和我以前玩的乐器不一样,但音色和指法却差不多。我之所以费了那么多口舌想要得到这把上弦月,是因为它的琴音会让人回忆起一些令人向往、追求以及思念的人和事……”我虽避开了青青的疑惑,却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思念中,好想老爸老妈,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我离开之后,老妈会不会伤心欲绝……   我甩了甩头,不能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来之则安之,我既然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相信一定有办法可以回去的。不是投错胎,是穿越,我要反穿越……我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途中又发现了一个杂货小摊,小贩叫卖的是一种很大串的紫色镏金耳环,煞是喜欢,便毫不犹豫地买下戴在了耳垂上。反正耳垂上也有两个耳洞,搞不好会被眼尖的人发现我是个女的,还不如索性戴上,让人认为我是个奇装异服的外乡人也不错。不过这样的打扮,引来的回头率却是百分之一百。   一路上,与青青说了好多话,我觉得口干舌燥的,便想找家茶楼喝点水休息一下。缓缓迈步进入青青所说的京城最有名的一品阁茶楼,果然是名不虚传,楼下已是座无虚席,只得屈身楼上了。 第三章上弦月(4)   上了二楼,环顾四周,最好的位置便是靠窗临街的那个,但已被两个男人占了,我只好找了个离窗不算远的空位坐下。   虽然身处古代,可一时半会儿,我还是无法学会古人的矜持,所以遇见帅哥便要多看两眼的毛病又犯了。我坐下后,便开始偷偷打量坐在窗边的那两个比较出色的男人。   其中一个身着月牙白长衫,面色略比一般人白,神情淡然,有着上官寻一样英挺的五官,只不过上官寻属于健康型,而此人略显病态,但这病态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英姿,反而因身上那种特有的贵气而更加吸引人。咦?这张脸貌似在哪里见过,感觉好熟悉。   说到记人,我真挺佩服夏之洛的,每个女人的脸只要见过一次,她都会深深地印在脑子里。而男人的脸,除了她爹和皇上还有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德喜公公,就只有上官寻和与上官寻整天腻在一起的童武和花清晨的脸能让她记住,其他男人的脸模模糊糊的。   坐在白面男对面的另一个型男身着一件青衫,身材较魁梧,和童武属于一个类型。皮肤是我们现代所说的健康古铜色,非常有男人味儿,俗称“很Man”,五官虽没那白面男好看,却是熟女们争抢的类型。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灼热的目光,白面男偏头看了我一眼,先微微一怔,随即含笑冲我点了点头。我这个人的脸皮比较厚,在二十一世纪看男人都不需@要遮遮掩掩,更何况我现在还是男人扮相。面对白面男绝色的笑容,我很自然地回以憨笑。   古铜男估计是看到了白面男奇怪的笑容,也好奇地偏头瞅了我一眼,这一看,却差点把嘴里喝的茶喷出来。我挑了挑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我很奇怪吗?古铜男为何如此激动?青青掩嘴偷笑,我依旧很有礼貌地以笑回应。   正纳闷时,只见店小二兴冲冲地跑来问我“二位客官要些什么”,待看到我的模样后,满脸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变成了活见鬼的表情。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又换上了招牌式的笑脸,“你是第一次来本店吧?本店是京城内最大最有名的茶楼,茶的品种最全,保准你想喝什么茶都有。”   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家伙真能吹,本想戳戳他的牛皮鼓,但随即想到本来就挺惹眼的,还是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好。   “那就来壶大麦茶吧。”喝不着咖啡,就用这个冲冲胃好了。 第三章上弦月(5)   “大……大麦茶?”店小二惊叫了起来。   我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怎么,没有吗?你方才不是说什么茶都有吗?”   此刻,青青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贴耳对我说:“公子,你忘了吗?大麦茶被列为禁品,因为犯了先祖皇帝的名讳。”   我不由得抽了口气,青青不提,我倒真给忘了。先祖皇帝是农家出生的孩子,当时家里穷,为了多收获点粮食,便给他取了单名一个“麦”字——上官麦。后来估计是像朱元璋一样发动农民起义,打下了江山,建立了金碧皇朝,登基做了皇帝。自己的名中有个“麦”字,而麦子是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他不可以禁,因而只能下令禁喝大麦茶。   本想喝最普通的茶,居然犯了禁令。上官麦、上官麦,好好笑。   我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低声对青青说了句:“但愿上官家以后不要生出个叫上官井的儿子做皇帝,不然以后连龙井都没得喝了,哈哈哈……”   “噗……”古铜男将刚喝入口中的茶毫不留情地喷了出来。   看着店小二那种滴汗的表情,我才惊觉自己口无遮拦地胡说了一通,只能尴尬地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蓦地,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我循声望去,是白面男。   “有意思,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说得这么直接。”白面男的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他望着我的眼神里略带赞赏又有些好奇。   意外地得到了帅哥的赞赏,内心无比欢喜,我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道:“见笑了。”   白@面男浅浅地笑了笑,便转首望向窗外。   我顿感无趣,转头对店小二说:“算了,那就来壶花茶吧,有什么特色的茶点顺便一起上吧。”   “好嘞,客官你稍等。”店小二说完,飞快地离去。   我低头把玩着在乐器行买的那支笛子,想着接下来还要去哪里玩。   “公子……”青青低低地喊了我一声。   “嗯?” 第三章上弦月(6)   青青瞄了瞄四周,低声道:“公子,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可不能在外面乱说,万一传到宫里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嗯,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店小二再次飞快地奔上来,送来一壶菊花枸杞水果茶和几碟特色点心。我拿了一块梅花状的糕点轻咬了一口,便对青青叫了起来:“香芋味的,我最喜欢吃了,青青,你尝尝。”说着夹起一块就要塞进青青嘴里,却被青青轻轻推开了。   “公子……”青青害羞地道。   我顿时纳闷不已,环顾四周,只见白面男、古铜男,还有一群甲乙丙丁都瞪着眼珠儿看着我。晕,我忘了现在的我是个“男人”了,当众调情自然有点不妥,得处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才行。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没见过。”   “没有。”   很快那骚动就转移到了楼上,看样子像是官府在抓什么人,我不禁好奇地伸长了脖子观望。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几个官差拿着两张画像挨个问着茶楼里的人,很快就来到了我们面前,“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我瞟了眼画中的人,均是男性,异族打扮,一个长得还算不错,另一个则是面露凶相,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疤。说实在的,虽然不是人人都会画画,但画逃犯相貌的画师好歹也算是个专家吧,可这个专家的本事怎么就那么差劲儿呢?这么抽象的一幅画像完全没个人样,这人能找到吗?   “没见过。”我轻哼一声。   然而眼前这位差大爷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另一位差大爷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我,两人咬了下耳朵,只听先前那位差大爷对我道:“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万分疑惑,“为啥呀?” 第三章上弦月(7)   “因为你和这画像上的通缉犯很像。”   “像?”我的下巴差点没撞上桌子,惊道,“我说差大哥,请你把这张画像举给在座的所有人看看,我长得哪里像这两个人?敢问是我的眼睛和他们像,还是我的嘴和他们像,又或是我脸上有刀疤?”恶心死我了,凭我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居然被他们当成通缉犯,尤其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长得跟熊一样,我像只熊吗?   “那倒不是,因为你戴耳坠,只有玄武国的男人才会戴耳坠。”差大哥十分淡定地说。   望着这位差大爷一板一眼的样子,我真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戴耳环也能被当成通缉犯?   我顺了顺气,说:“差大哥,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拜托你们看清楚些好@不好?我戴的耳环和他戴的一点也不像,他戴的是个圈,我戴的可是几个圈圈上有流苏的哎,这是我方才在街上买的,不信你可以去街头那家小店问问。”   差大哥十分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一个男人没事做,戴什么耳坠?搞得不男不女,跟个娘们似的。”   “哎,差大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娘把我生得比女人还要美三分,又不是我的错,害得我现在都是二十大几的人了,还不曾有姑娘看上我。谁都知道再过些日子就是花神祭了,我现在不搞得花哨点、不引人家姑娘注目点,到时候哪个姑娘会给我送花啊?就算送了,人多点也好挑一挑嘛!你要讨媳妇,我也要讨媳妇,就算是那公孔雀在见到母孔雀的时候,还知道开一下屏、抖两下呢,更何况我这个玉树临风、帅气无敌的翩翩俊男了。差大哥,你说是不是?”我胡说八道地乱扯了一通,听得两位差爷目瞪口呆,还引来在座的人一阵哄堂大笑,只当我是个好色成性的娘娘腔,白面男和古铜男的脸上同样挂着笑容。   俗语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话还真在我身上应验了,没事逞什么口舌之快,谁知道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死脑筋,还真和我卯上了。   差大哥大声说:“你、你没姑娘要,关、关我们屁事?我们现在是在抓通缉犯,宁可错抓一百,不可漏放一个。现在怀疑你是这两个玄武国刺客的同党,你们俩跟我们走一趟。”   我拦着那个差大哥,说:“等等,我说差大哥,你说我是通缉犯也就罢了,我这貌美如花的丫环也像刺客吗?”   差大哥哼了一声,“谁知道她是不是女探子?来人,把他们俩带走。”   这下我完全傻眼了,洛宝,你个死猪,没事找事干什么? 第三章上弦月(8)   我可不会就这样认栽地让这帮人把我带到官府去,反抗着、争辩着,死活就是不走,他们拿我没办法,居然来阴的,先抓青青。   “放手,你们这些臭男人,男女授受不亲!”   “喂,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这样到处乱摸,让我这貌美如花的丫环以后怎么嫁人?”   “公子……”青青又羞又愤。   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尽说这些?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我使劲扯下那几个官差的手,吼@了一句:“够了!叫你们放手,听见没有?再纠缠下去,休怪我到顺天府告你们以官压民、欺侮良家妇女。”   然而就在我说这句话与甩手的同时,那包着上弦月的丝布突然滑落下来。   “头儿,你看,这是什么?”一名官差说着便要查看我的上弦月。   “放手,未经允许,私人物品岂可乱动?”最讨厌别人不经允许就乱碰我的东西。   差大哥甲:“头儿,这是把什么琴?圆不圆、扁不扁的。”   差大哥乙:“你看,这上头有纹路,是个图腾。”   “拿开你们的手,不要乱碰我的东西。”打掉官差甲的手,我将上弦月重新包好。   蓦地,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多了一句嘴,冒了一句:“玄武图腾,上弦月。”   我寻声望去,竟是白面男。   官差立即长了志气,大声说:“你还说你不是玄武国的奸细?都有人认出这是玄武图腾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快跟我们走!”   “不过是个玄武图腾,就判定我是奸细?这只是一把琴而已。”我不服。   “这是一把琴,但不是普通的琴,而是玄武国特有的上弦月,也只有玄武国的东西才会刻有这种玄武图腾。”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还是那个白面男,他一边说着,一边微笑地凝视着我。   玄武国、玄武图腾、上弦月、奸细、逃犯……青青的脸色变了,我的脑袋也嗡的 第三章上弦月(9)   一下混沌了。   放眼天下,有谁不知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石相交,乾坤扭转,一统天下。民间传闻,两年前玄武国玄武王之弟叛变,玄武王以镇国之宝玄武石为礼,向金碧皇朝求援以平内乱,谁知那玄武石在准备送出的前一天夜里便失踪了。皇上知道后十分震怒,认为玄武国@是故意耍诈,因此拒绝出兵支援。玄武国的内乱一战便是几个月,虽然最终玄武王之子平定了内乱,但玄武国也因此元气大伤。玄武王之子即位后,誓言玄武国子民存世一日,都不再向金碧皇朝进贡任何物品。此举更加触怒了龙颜,誓要将玄武国拿下,两国交战了数次,但因玄武国地势险峻,双方便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中,下一战尚不知在何时。   但事实上却是,当时并不是因为玄武石丢失皇上才不愿出兵支援,相反倒是很愿支援,而太子上官允和相国白进河一派人从中多番阻拦,认为这是玄武国人的诡计,以耗我朝兵力,为之后进犯作打算。满朝文武百官支持皇帝的,也只有二皇子上官谦和户部尚书夏仲堂两人,上官谦是皇帝的次子,长年病怏怏的,不被他人放在眼中,于是都只盯着夏仲堂。夏仲堂遭到弹劾,认为他帮玄武国说话是另有目的,幸好还有个夏惜梅在皇帝身旁保举,他才安然无事。   玄武石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送出的前一晚丢失?这分明就是有人存心不想让玄武国得到支援。如今两国处于十分尴尬的局面,这把只有玄武国才有的上弦月在我的手中,碰巧又有两名玄武国的刺客逃掉,我不是奸细还能谁是?   我终于明白那个掌柜为何在见到我会弹上弦月时那样震惊了,我以为是我的口才好,原来是上了人家的当,人家急于脱手这烫手山芋,找我做了替死鬼,我却还蒙在鼓里。所谓销售的真正高手就是欲擒故纵,叫你欲罢不能。这麻烦我是躲不过去了,看来这顺天府我是要走一遭了。   我怒瞪了白面男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若不是他多嘴,我怎么会惹上这种麻烦?真是人不可貎相,长得好看未必就有副好心肠。   我看见差大哥一把抓住青青,连忙拦下,道:“等一下,我再次声明,我不是玄武国的人。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是后果你们自负。还有,放了我的丫环,不要把女人拉下水。”其实我也是女人哎,但现在只能打肿了脸充男人,希望他们放过青青。 第三章上弦月(10)   “想通风报信?行,放了你,让你回去通风报信,等着将你们这些逆贼一网打尽。”差大哥万分激昂地说道,真不知道这差大哥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青青这傻丫头听到我说要放她先走,急急地喊道:“公子,我不走。”   就知道这傻丫头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也不想想这京城是在谁的脚下,凭夏之洛横行霸道的作风,还怕我脱不了身?到时麻烦的是那顺天府的坐堂人,恐怕还会跪着求我,用八抬大轿送我回去呢。   “你猪头啊?一个女孩子没事跟着男人往官府跑干吗?还是嫌自己长得太丑,怕嫁不出去?那就索性不用嫁啦。”真被她给气死了。   “公子……呜……”青青没想到我会用那么难听的话骂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女人是水做的,这点在我的身上得到了验证,在青青身上则得到了更加完美的发挥。   最见不得人哭,我胡乱地在青青脸上抹了两把,俯在她耳边说:“听话,先回夏府等我,忘了我是谁了吗?小心靠窗的那两个黑白无常,不要让他们跟踪你。”   “不许讲悄悄话,快点跟我们走。”这官差还真是多事。   “唉,差大哥,我和我的女人说点临别的情话,不行吗?”   四周又是一阵哄笑。   开玩笑归开玩笑,我仍是不忘安慰青青,“等我,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又回头用杀人的眼光射向白面男和古铜男:你们两个给我记住!   @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   到了顺天府,在这几个家伙要我给顺天府尹下跪之前,我已先发制人,向坐在堂上的周国栋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后堂小叙。起初,他还当我想贿赂他,一副假清高的死相@,看了就让人作呕。当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想贿赂他时,立刻翻了脸。本来我还想给他个台阶下,让这个猪头自己看出我是谁来,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因为我对一个猪头的期望太高了。   他居然敢命人将我关进顺天府大牢,当下我便撕了两撇小胡子,对他大吼一声:“周国栋,把你的眼屎擦干净了,睁大狗眼仔细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周国栋看清楚是我后,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赔不是,并把那几个手下狠狠训斥了一番。   我则反过来假装好人,“不知者无罪,他们这样是尽忠职守,理应嘉奖。”   周国栋跟手下一同拍马屁,我却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他们废话,拿了我的上弦月便走人。   离开顺天府,猛然想起要给若兰画像的水粉还没买呢,于是走进了一家叫“惜墨”的字画专营店。   在掌柜给我准备东西的时候,我便四处张望,欣赏起这家店里的字画来。说实话,对字画我懂得不多,老爸当年教我国画时和我说了很多,什么工笔、写意、泼墨、白描等,我却只学会了素描。电脑绘画普及之后,我又学会了鼠绘,所以我的绘画水平仅限于画人,只因为我觉得画美人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买好东西,我正打算离开,突然瞥见了一幅画。也许是喜欢画美女的缘故,对所有的美人图都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这是一幅没有签章没有署名的画,画中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侧着脸看不清面容,在一片梅树下翩翩起舞。整幅画中,所占比例最多的并不是那名白衣少女,而是那片梅林,整个画面几乎被梅树占满了。梅林中隐约露出一个二层的小楼,就算画得再淡再隐约再缥缈,我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离轩。再看下去,右上角有两行小字:轻舞梅若雪,相思千里寻。   我的脑袋突然嗡嗡作响,“白映雪”三个字一下子跳了出来,画中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居然是白映雪。愤怒是我的第一直觉,为何她能在那梅树下翩翩起舞,甚至还有人甘心为她作画?而我呢,只是单纯地想要欣赏一下而已,左手就残了半个月,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2)   啊……骤然,我的心口一阵猛烈地收缩,又是那种感觉,隐隐的疼痛直达指尖,身体在微微颤抖,似冷非冷,很不舒服。为何每次只要一牵扯到和上官寻有关的事或物,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夏之洛的灵魂在觉醒?夏之洛啊夏之洛,求求你,能不能少爱他一点,让我好过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心口才不再隐隐作痛。我是个小气的女人,有仇必报!抬眸再次看向那幅画,我决定买下它,要当着上官寻的面把它撕个稀巴烂,以解我心头之恨。于是,我问:“掌柜,那幅画怎么卖?”   掌柜立即眉飞色舞,“哎哟,这位公子,你还真是识货,这可是当今三皇子瑞王爷的墨宝,这价钱嘛……可不低啊!”   “掌柜,你话还真多,开个价。”故弄玄虚,我当然知道这幅画是上官寻画的,不然我还不买呢。   “公子,瞧你说的。这样吧,看在你照顾我生意的份上,价钱算你便宜些,一口价,五千两好了。”   “五千两?你抢钱啊!又不是皇上的御笔,居然敢要这么多银两,况且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本店童叟无欺,绝不卖假货,若这幅画是假的,我可以把这整个店铺送给你。”   “我要你的店干吗?你自己留着好了,但我告诉你这幅画是赝品。”   掌柜听了立即反驳,“不可能,以我做这行的多年经验保证,这两行小字的确是瑞王爷亲笔所题。”   我道:“掌柜,你昏头了吧?哪有人画画不盖私章、不属名字的?”   “私章?属名?”@老板低眉沉思,不过几秒,又道,“不可能,这绝不会是赝品。”   “掌柜,你做这行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懂什么叫临摹吧?要不我临摹一下给你瞧瞧?”   “这……”   “一口价,五两,卖还是不卖?”   “五……五两,公子你这开的是什么价呀?你是存心来捣乱的吧?”   “五两哎,够寻常百姓家生活大半年了。”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3)   “不卖,公子你还是拿了东西赶紧走吧。”   “我肯花五两买赝品,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钱还是要命啊?我若去瑞王府告发你,你就死定了。”   “这绝不是赝品。”   “这就是赝品。你想想,瑞王爷的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流出来?你被卖画的人骗了,赶紧出手吧,要是传出去,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保。快点啦,点头,我就付银子。”   一分钟后,我以五两银子拿到了那幅画,然后提着一堆东西,余怒未消地赶往现任娘家夏府。   刚踏进夏府大门,青青便飘至身前,泪眼蒙眬地叹着我总算回来了。夏仲堂只是感到奇怪地问我们怎么了?我含糊地应了句“没什么”,便轻松地打发了他老人家。   自从见了那幅画后,我的情绪就不禁低落下来,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悲凉混着心酸。我知道这感觉不是我的,而是夏之洛的。上官寻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受夏之洛的记忆影响罢了。虽然我一直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但这种情绪仍在困扰着我、影响着我,让我感到万分沮丧。   在夏府用完晚膳,我回到夏之洛未出阁时的闺房中,盯着上官寻为白映雪画的画发呆。真是好笑,他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何会让这幅画流落在外,让人随意买卖?   画中的白映雪舞姿曼妙动人,虽画得很模糊,但我能感受到她侧脸的瞬间一定是羞涩含笑、眼波流转的,且都是冲着背后的执笔人,这种脱俗的古典美是我望尘莫及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跟我比跳现代热辣奔放的风骚型扭屁股舞,她肯定输我一大截。唉,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没事和她比谁跳舞跳得美做甚?有什么好比的,她的美与丑与我何干?干吗要把这画留下来,没事气自己好玩啊?还是嫌命太长、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撕了它还是烧了它?唉,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它没了,我的银子不就没了吗?我懊恼不已,不明白当时我为何会那么冲动地买下这幅让人伤神的画来。   我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幅画,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夏仲堂,许是先前发现我有些不对劲,所以来看看我。   夏仲堂问:“洛儿,你怎么了?今天有点坐立不安的。咦,你什么时候懂得欣赏字画了?不错、不错。”   “呵呵,没有啦!”一边装傻,我一边卷起手中的画,将它丢进不远处一个长颈花瓶里。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4)   “怎么了?”夏仲堂又疑惑地问道。   望向夏仲堂年过四十却仍很俊朗的脸,我便想起了我的老爸。虽然老爸没他长得帅、没他年轻,但老爸也总是用这样的口气说我,真的好像。今天姑且让他当一次我老爸,享受一下这种父女亲情的温暖。   我笑道:“爹,我没事。”   夏仲堂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回王府不要紧吗?”   某人会管我的死活吗?他巴不得我永远别回去吧?   我故作轻松,笑着说:“没事,我出门前留了口信,要稍晚一会儿回去。”   夏仲堂说:“洛儿,你已经嫁人了,是个大人了,以后做事就要有个大人的样子,莫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完了,老爸也喜欢这样婆婆妈妈@地说上一大堆,看来夏仲堂跟老爸有一拼,我的耳朵又要受很长时间的摧残了。   “洛儿,你回来时,带着的那个用丝布包裹的是什么东西?”   “哦,一把琴而已。”   “嗯,总算有些长进了,不但懂得欣赏字画,还知道学琴了。以前请了那么多先生,你都不好好学,勉勉强强学会了古筝。嗯,来,弹首曲子给为父听听,让为父瞧瞧你的琴艺是不是退步了。”   啊,我差点忘了,夏之洛会弹古筝,水平也绝不是夏仲堂口中的勉勉强强,而是相当不错。糟了,我压根不会弹古筝,这个可不是单凭记忆就可以弹的。   “爹,老是弹一种乐器多没劲儿,弹我刚买的那把琴给你听吧,让你看看女儿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不只会一种乐器哦!”我兴奋地打开丝布拿出上弦月,试了试音,便坐在夏仲堂面前准备弹《童年》,却发现夏仲堂的脸色不对,两眼直直地盯着上弦月看。难道他也知道这玄武国的上弦月?我以为知道这琴的人不多,何况他又是夏之洛的爹,在自己家中弹吉他给自己的爹听,应该没什么问题呀,但看夏仲堂的表情却不会是这么简单。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5)   “爹,你怎么了?”虽看出他的反应不正常,但我仍要确定一下。@   “哦,没事。”他回过神来,佯装没事。   越是说没事,就越是有问题。不待夏仲堂再开口,我便径自弹起《童年》来,一边弹一边唱,不过改了歌词,不然怕夏仲堂听不懂。   一曲弹罢,夏仲堂的脸稍稍抽搐了几下,冷冷地问了一句:“洛儿,你何时学会这琴的?”   “很早以前就会了,不是爹为我请的先生吗?当初没有这琴,但先生教了弹法、画了琴的式样,我便记下了。怎么了,爹?”我随口瞎掰了几句。   “今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弹这把琴了,这琴就留在我这儿吧,不要带回王府。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府吧,免得三皇子认为咱们失了分寸。”夏仲堂的口气突然变得冷冷的。   “爹,弹这琴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它是玄武国的东西?”   “你既然知道它是玄武国的东西,就不该买下它。”夏仲堂的声音提高了些许。   “爹,你并不是个受世俗影响的人,为何不让我带走这琴?”这琴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我这是为你好。”   “爹,我喜欢这琴,从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欢。”要是带不走这琴,白天那一趟顺天府不就白走了吗?更何况我要这把琴的目的,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永远都不能忘了我的老爸老妈。   “洛儿,爹有些不舒服,你早些回去吧。”夏仲堂说完此话,身影只在我的眼前晃了下就消失了,再看我手中的上弦月,竟然被拿走了。   我的上弦月啊……   回到瑞王府已是戌时。果然被我猜中,整个王府跟平常一样,根本没有人管夏之洛曾经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就算我死在外面,估计最后知道要收尸的才是瑞王府的人。开门的小厮见到我后满脸吃惊,也许是奇怪我何时外出的,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6)   回到房中,我让青青放满了热水,想好好泡个热水澡,去掉今天一切不愉快的晦气。泡完澡后,我费力地想弄干头上这三千烦恼丝。做人真是纠结,做女人则更纠结。以前,我拼命地想要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但是留来留去怎么都不会超过肩膀。现在好了,有了这头梦寐以求的长发,却发现洗头真是件麻烦事,瞧,一屁股坐下去,刚好压住发尾,拉扯着头皮,可不是一般的疼呢。哪天有空一定要剪短一些,每天都要压着发尾,早晚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块五毛(一块无毛)”。   我努力@地擦拭着头发,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远远地传来。仔细一听,不对,笛音音色清脆而明亮,这声音却是低沉而委婉、宁静而悠远,是箫发出的声音。   好熟悉的曲调,我想起来了,这是夏之洛最喜欢弹奏的曲子,叫做《凤求凰》,闲暇的时候,她最爱弹奏这首曲子。再仔细听,那曲调中的情感细腻丰富,却带着淡淡的哀愁,似乎寄托着吹箫人无限的遐思。   凤求凰?这人半夜三更吹这首曲子,莫非是在思春?我捂着嘴唇坏坏一笑,拿出刚买的笛子,跑到莲轩外,用力地吹了几个破音,就像电视剧中杀手出现时的催命之音。果然,因我的笛音破坏,方才的箫声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儿,箫声再次响起,我偏偏坏心眼地故意扰乱人家,将笛子放在唇边,又用力吹了几个破音。寂静的黑夜中,骤然响起我的笛音,无比刺耳,箫声再次被迫停下。这一次后,再也没有听到那箫声响起。   我站在屋外等了很久,觉得自己好无聊,自我鄙夷。然后回房,上床睡觉。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我梦到了老爸老妈,他们用极其哀怨的语气对我说:“俗语说得好,要儿自生、要钱自挣,你想走就走吧,就当我们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不是的,我根本没想过要走,在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们才是我的爸妈。”可是不论我怎么解释、怎么哭喊,他们只是摇头叹气,两个人就这么决然地转身要离我而去,“不要,爸、妈,我不要走,你们也不要走。”我一路追着,两个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突然,前男友杨海涛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洛宝,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要不是看在你长得还算耐看、能带出去玩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跟你耗这么久吗?我只不过是和你玩玩而已。你还真是能装,到现在连碰也不让我碰一下,你装什么清纯?你浑身上下都不知道被那些老流氓摸过多少遍了,还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女了。”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7)   我顿时气得怒火攻心,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骂道:“杨海涛你这个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没咪咪,猪狗不如的禽兽,我今天非要砍死你不可!”   也不知道手上怎么变出一把菜刀来,我举起菜刀就往杨海涛身上砍去。就要砍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手被抓住了,我抬头看向抓住我的人,竟然是上官寻。   “夏之洛,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你杀了我娘、杀了阿紫、杀了映雪,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什么?杀人?”我望向手中的菜刀,不知何时变得血迹斑斑,吓得我赶紧把刀丢掉,“不,我没有杀人。”   “你杀人了,你杀人了……”   “不,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一连串的噩梦,使我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儿,浸湿了我的头发,我抬起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又轻抚了抚胸口、顺顺气,还好只是场噩梦。   我披了件外衣走向窗台,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应该是辰时了吧。按照我以往的作息时间,青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的。   我打开屋门,召唤青青打水让我梳洗。虽然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但我仍然不太习惯,基本上事事都自己来,这也让青青轻松了许多。   难得今天醒得这么早,窗外的阳光又是那么明媚,适时锻炼一下身体也不错啊!我找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分别将手腕至手肘处和脚踝至小腿处用丝带绑上,又将自己的头发随意地一分为二,各扎一个小辫垂在胸前,便沿着莲湖慢跑起来。当然,我不会忘了嘱咐青青,待我跑完后准备热水让我沐浴。   空气是清新的、花香是芬芳的、景色是怡人的,但我的一颗心却因昨晚那一连串的噩梦变得十分沉重,总是慌慌的。偶遇几个丫环、小厮,纷@纷躲避着我。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与鬼魅无异,王府里的下人们见到我,都犹如见到毒蛇猛兽一般,除了青青、若兰等几个贴身丫环,我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可笑的是,我还有一个长得绝色出尘却万般厌恶我的“老公”。上苍啊,你可真是“垂怜”我啊!   一想到老爸老妈会因为失去我而万分痛苦、日日以泪洗面,我的手指连着我的心,就开始变得疼痛起来。为何要那么冲动?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过马路难道不知道要看红绿灯吗?想来想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所以这辈子得了报应。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8)   想着、跑着,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雾气,眼泪终于忍不住飞了出来。我真的好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想念老爸老妈,想念他们烧的菜、想念他们如唐僧一般无敌的催眠咒;想念那些可以天南海北乱闯的狐朋狗友,想念和她们血拼的那一刻逛到脚残、想念和她们去K歌K到嗓子都哑掉、想念和她们搓麻将一搓一夜直到头点在麻将桌上为止;想念那些像投了催泪弹般拖沓无比的韩剧、好听的不好听的全部都是现代感的音乐,还有那缤纷的网络世界、虚虚实实的游戏人生……想念原来生活的一切,好想、好想……   刹那间,积聚在我心头的伤痛、委屈全部爆发了出来。先前的默默流泪,早已变成了此刻的泪流满面,泪水混着汗液淌入嘴角,已分不清到底是@咸多一些还是苦多一些,又或是涩多一些。   心口处越来越疼痛,胸腔内就像有一只手将自己胸前的肌肉拉向后背,指尖处那隐隐的痛也越来越强烈,直达心窝。我知道我完了,我的心悸要发作了。   当我被迫停下脚步时,却发现离轩已在眼前。我不得不倚在一棵梅树下,脑中莫名地浮现出白映雪在梅树下翩翩起舞的样子,上官寻含笑看着她。夏之洛,我恨死你了,为何在这个时候让我想到这样的画面?这使我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难以抑制。   指关节已经开始弯曲,手肘也不由自主地向胸前收缩,整个身体向下弯曲起来。我知道如果再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紧接而来的将会是面部肌肉麻痹、呼吸困难,随之浑身会不停地抽搐。如果到时没有人帮我,那我就只能等着气绝身亡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就算倒霉也好、认栽也好,我不想再死一次了,不想了……   可是偏偏这里没人,我该怎么办?   “你是哪个屋的丫环,没事跑到这里来哭什么?”是上官寻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没错,我死不了了。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9)   我激动地抬头望向他,情绪随着兴奋波动得更大了,我竟然毫无预警地放声痛哭起来,同时将自己推向了抽搐的境地。   我受不了了,这种疼痛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跌落下去。就在我跌落在地的一瞬间,上官寻托住了我。   “是你?”他万分惊愕地看着我。   我的身体已经蜷曲起来,无法讲话,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只能躺在他怀里大口抢着氧气。   “啊……呃……啊……”我浑身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   上官寻见我这样,放下了成见,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抽搐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更加困难,只能瞪大着泪眼,张着嘴巴看着他。   他又问:“夏之洛,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他越是不停地追问,我越是着急。上官寻,你白痴啊?你见过哪个人浑身抽筋,还能正常开口说话的?   我好不容易才聚了一口气,然后使出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人中……用力……掐……虎……口……掐……”我的脸颊到嘴唇都已经处于麻痹状态中了。   上官寻听完我的话,手便托住我的下颌,大拇指按上我的人中部位。我的右手虎口处也被童武迅速按住,童武在按之前还说了一句:“王妃娘娘,属下得罪了。”   上官寻这家伙不但不会礼貌地说一句,还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手的力道本来就很大,按着我的人中再使力,我真怕他要将我的牙齿按进我的肚子里去。   “呜……呜……”痛死了,这家伙就不能轻点吗?好痛啊,不要再按了,我用余@力拼命地甩着头。   “夏之洛,你到底在干什么?要我按你的人中,你的头却这样甩来甩去的,让我怎么按?”   “呜……呜……啊……猪……呜……呜……啊……猪……”   “夏之洛,你到底想怎么样?要么你就说句话,要么你的头就不要动,什么猪啊猪的?”   上官寻,你个死猪头,我的人中被你这样按着,我怎么说话啊?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0)   “啊……呜……啊……呜……”虽然人中被按着,氧气对我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的,无论怎样,我都必须先呼吸。   “你这个女人,好像过一段时间不弄出一点事来,浑身就不舒服。”   “呜……啊……呜……啊……”   “烦请你不要再@哭了,先把情绪稳定下来。”上官寻的口气十分恶劣。   “爷,是不是你这样按着王妃,她没办法说话?”童武聪明地说了句话。   童武,没想到你的脑袋并不像你的身材那样笨笨的,真是谢天谢地!   “是吗?”上官寻疑惑地望向我。   “呜呜……”我拼命地点了点头,是的,童武说得没错。   “你怎么不早说?”上官寻的脸色微微一僵,按在我人中上的手即刻松开了。   我如蒙大赦,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渐渐地,我的身体平稳下来,终于不用张大嘴巴拼命呼吸,但仍是上气不接下气,胸部一起一伏的,像是在抽泣。   上官寻关心地问道:“好些了吗?”   “嗯……呼……呜……呼……”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呼吸终于顺畅了些,可眼泪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弄成这副鬼样的?”上官寻蹙着眉头看着我。   是啊,我这副鬼样。我知道此刻的我丑毙了,先前已经丑到被认成是下人了,现在的样子肯定更是丑得不能看吧?到底是怎么弄成这副鬼样的?难道要我跟你说,是因为春天到了,猫啊狗的都开始发春了,所以我一大早起来,也跟着边运动边发春。然后发现自己很失败,没有男人要,再然后,因为没有男人要所以哭了,情绪不稳定加上剧烈运动引发心悸。最后,本来是能够慢慢控制住情绪的,就因为看到你,情绪变得更加激动,所以心悸彻底发作。要这样说吗?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1)   我抬着泪眼对上他的目光,想在他的眼眸中看出那里面到底是气愤还是关心的情绪,却被他那深如潭水的眼眸深深吸了进去。本来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的,现在却因为他刚刚表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再加上他长得该死的好看,我的心脏在怦怦地跳动着。算了,从此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谢你!”我想此刻没有什么话能胜过这句话了。   “你……”上官寻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我俩的视线也在此时有了交集。   “寻哥哥!”一个清脆的女声切断了我和上官寻对视的目光。   我偏过头,便看见一抹粉红的娇影直奔我们这边来。是花清琳,花清晨的妹妹,又一个和夏之洛一样花痴般爱慕着上官寻的女子。   花清晨跟在花清琳的身后一摇一晃,十分风骚,还说了一句风凉话:“咦?寻,你何时开始吃窝边草了?”   上官寻没有理他,望了我一眼,道:“能动吗?”   “呼……”之前的痉挛已经耗掉了我大半的力气,我不想说话更不想动,只能慢慢地呼气吸气。   蓦地,我的整个身体突然悬空,我惊讶地抬眼望着上官寻,他居然把我抱了起来,往离轩的方向走去。   “寻哥哥……”花清琳终于跑到我们身边,看了看无比狼狈的我,道,“寻哥哥,她是谁?”   上官寻刚想开口,却被花清晨打断了,“上官寻,你今日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究竟是谁,竟然能让你在这里对她又搂又抱的,还要带到离轩里去。”   就在花清晨把头伸过来的同时,上官寻开了口,“花清晨,倘若皇宫大院里的女人没病让你医,你可以到东华门城门口去摆摊,相信那里要你看病的女人会排到西华门城门口去。”言下之意,花清晨,你太闲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2)   没想到上官寻的嘴巴这么毒,呵呵。我要不是气不顺、四肢无力,肯定会跳下来爆笑,所以呢,只能憋着笑意轻咳两声。   上官寻感受到了我的这个小动作,忧心地一问:“你还好吧?”   我调了调气息,深吸一口气,道:“去莲轩,谢谢。”   他疑惑地看着我半晌,@只是嘴角轻扯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抱着我转身往莲轩的方向走去。   “寻哥哥,等等我。”花清琳跟了过来。   “寻,她、她是莲轩的丫环?”花清晨自作聪明地叫了出来,“要命了!你这样抱着她去莲轩,她还不被夏之洛那个疯女人剥掉几层皮?”   花清晨的话音刚落,上官寻便顿住了脚步,他抱着我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力道。他低眸看了我一眼,我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情绪,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也许是在说他后悔搭救了我。不用多说,“夏之洛”这三个字犹如一个死穴,点中了上官寻,也点中了我。我索性将眼睛闭上,不再看他,只有这样才是对他和对我最好的方法。   很快,上官寻的脚步又动了起来,还听到他用略带三分怒气的声音道:“花清晨,假如你真的很闲,劳烦你移驾莲轩,看个究竟。”语毕,脚步再也没有停下。   我窝在上官寻的怀中,随着他的脚步身体轻荡,很是舒服,原来被一个男人拥抱在怀里的感觉是这样的。虽然和杨海涛交往了大半年,也有拥抱和接吻,但那个家伙总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然后我便会很生气地推开他,结果每次都弄得不欢而散。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很喜欢杨海涛这个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而上官寻的怀抱却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没有任何杂念,真的很舒服。   因昨晚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刚才那一番折腾,我真的是太累了。我的脸贴在他胸膛上,聆听着他那有规律的心跳声,眼皮很快沉了下来。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在他的怀里一直睡下去。   可是美梦终究是美梦,总是很快就清醒。   “小姐,你怎么了?”青青的一声惊呼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真快,都已经到我的床边了。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3)   上官寻将我放到床上,青青则扶我靠在床头,很细心地帮我捋了捋贴在脸上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弄湿了的碎发,然后她向上官寻等人欠了欠身,恭敬地道:“奴婢见过王爷、花大人、花小姐。”   花清晨难以置信地惊叫起来:“她、她、她是夏之洛?”   “嗯。”上官寻先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又说了他让花清晨来的目的,“你帮她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花清晨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好似在说,你上官寻若真的是和丫环调情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关心的人居然是夏之洛。   上官寻没有理会花清晨的嘴巴到底能塞下几@个鸡蛋,只是把先前我心悸发作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在听上官寻说话时,花清晨已经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以一副医者的姿态来到我的床前,说了一句“失礼”后,刚想执起我的右手把脉,却被我躲开了,“不用了,谢谢你。”   “你?”花清晨惊愕地看着我。   这时,屋内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盯向了我,让我顿感巨大的压力袭来,我只好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夏之洛,我发现你真的很能逞强,半个月前被寻的炽焰掌捏伤,也是不愿让人医治,这次居然又是这样。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最清楚,我还是那句话,命是你自己的,要不要医治,随便你!”花清晨这个人虽然自命风流,被我列为人渣中的极品,但他对于病人的态度却是慎之又慎。   我低头不语,花清晨说得对,我自己的身体只有我自己最明白。在现代那个世界的身体是有心悸这个毛病的,没想到魂附在这个身体上,竟连病也跟着穿越过来了。老天,你还真是待我不薄。   现代的医学那么发达,仍有那么多人死于心脏病发、心肌梗塞、心肌劳损,何况我又不是真的有心脏病,只不过是情绪不能大喜大悲而已,很多事情,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此时此刻,我就是不想让他医治,我不想将我虚弱的一面展现给他们看。   我靠在床边不看任何人,只轻声对青青吩咐道:“青青,去弄盆热水,我要沐浴。”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4)   青青说:“小姐,你就让花大人看一下吧。”   我权当没听见,“青青,水要稍微烫一些,不用撒花瓣了。”@   “小姐……”   “寻,我无能为力。”花清晨顿感无奈。   “夏之洛,假如你以后再想死的话,麻烦你要么死在莲轩,要么死远点,不要没事跑到我离轩去发神经。”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上官寻,一开口就说得这么难听。   我的手又颤抖了两下。   上官寻说完那些话,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寻哥哥,等等我。”花清琳随后追了出去。   只有花清晨还待在我的床边,仍是不死心地想要给我把脉。   “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难道想留下来欣赏我瑞王妃出浴?”我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这回却不是因为心悸,究竟是为何,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花清晨怒道,随即也甩袖离开了莲轩。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青青自然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了。   “青青,水好了吗?”   “我马上就去。”青青转身跑了出去。   不久后,我泡在热腾腾的水中,当热水包裹着我的全身,疲惫不堪的感觉渐渐退去。我散开头发,将整个脑袋沉在了水里数秒,憋不住气的时候才将头露出水面。额上的水珠儿顺着发丝滑过脸颊、滑过下颌、滑过胸前,滴入水中。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5)   两眼此时毫无焦距,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想着方才的一幕幕,内心竟是无比失落的。不能再伤心了,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说不定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我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呢,是的,要好好地活下去。   水温渐凉,我迅速跳出浴桶,披了件单衣直奔床上。青青见我浑身湿漉漉地爬上床,嘴里虽念叨着我不爱惜身体,却仍不忘记细心地帮我擦干湿湿的长发。   一切完毕后,我躺下来,闭上双眼,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身体好才是生存的本钱。   再睁眼时,已过了午膳时间,这一觉让人精神倍增。青青让厨房留了几道平常我最爱吃的小菜,用完之后,我让她把若兰约到莲湖旁的观莲亭。之后我便带了画具、一些盘发用的首饰和几件我认为比较符合若兰气质的衣服,就直奔观莲亭而去。   若兰见到我后,第一句便问我身体如何,我回以无碍,便开始帮她设计造型。起初让她穿我的衣服,她一直不肯,最后被我强行拉进屋内,换了套金缕的舞衣。换好了衣服,她又被我拖回观莲亭,我继续“蹂躏”她美丽的脸庞。   我发现古代彩妆用的颜色实在太少,除了红、黑、绿、蓝,就找不到其他色彩了。不等若兰同意,我便将水粉中的金色混着孔雀蓝的眼影绘上了她的眼睑,还在她的嘴唇上点了些许金粉,并警告她不要动嘴,否则颜料吃进嘴里就不好了。   弄好发型、整好装扮,便开始了我美人图的绘画工作。这一画,就画到了夕阳西下,还有些未完工的地方,我准备晚上点灯完成,明日就可以送去装裱了。   夜幕降临,我让青青多掌了几盏灯,屋内虽亮了些许,但是和现代的节能日光灯比起来,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突然想起什么,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通,找了几面被夏之洛丢弃的铜镜摆在灯前,屋中顿时比先前亮了许多,青青惊讶得差点将下巴掉在我的画案上。   我专心致志地用金粉给画中若兰的金缕衣着色,忽然又听见了昨夜的箫声,还是那首《凤求凰》。我停下笔,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这箫声不似昨夜那般带着淡淡的哀怨,似乎多了些等待之意。难道是我昨夜的鬼笛之音,让那人突然有了期待?   我加了件外衣步出莲轩,站到了莲湖边上。月光洒在莲湖上,随着水波轻轻荡漾,隐约可见湖边新发的柳枝随风飘舞,不远处的花丛里还有虫儿在低鸣。没想到莲轩外的月下景色竟是这@样令人陶醉,好个花好月圆夜。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6)   我向青青招了招手,示意她将我的笛子拿来。我用尖锐刺耳的笛声打破了这沉寂的夜色,也再次打断了那首《凤求凰》。紧接着,我便吹起了《花好月圆夜》,笛音轻快而明亮,彻响在整个瑞王府的上空。   我发现我蛮无聊的,总是在别人追忆情人的时候,打断人家的思绪,但其实我只是想告诉这个半夜发春的人,想要“凤求凰”,除了含蓄之外,还可以热情、奔放又大胆。   吹完了《花好月圆夜》的最后一个音符,我的心情也变得十分舒畅。想到若兰的画像还没有完成,于是火烧屁股地进了屋。如果今晚不完成,明天就不能送去装裱了,这样就赶不上花神祭了,我得让她好好展现自己,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才行。   本来着色着得好好的,到了裙摆处,我发现金色水粉没了。天啊,我真是个白痴,居然挑了件金色衣服给若兰穿,金色的水粉在古代可是很稀缺的。没了金色颜料,我只能先放弃裙摆部分,先将其他地方着色完毕了。   望着眼前这幅让人眼睛大亮的画作,我真替自己感到无比的@骄傲。画中的若兰跪坐在盛开的迎春花前,低头垂眸望着手中一柄半开的檀香木扇,冷若冰霜的淡然表情在那完全打开成圆形的裙摆衬托下,冷艳迷人,让人移不开双眼。   “好美哦,没想到若兰姐姐这么美。”青青羡慕地低声惊呼着。   “嗯,青青你也是个小美人呢,等再过几年你长大了,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我笑着说。   “小姐……”青青又害羞了。   我不禁又惋惜道:“可惜金色水粉没有了,看来明天得去惜墨一趟了。”   “小姐,你不在这画上题一些字吗?”青青忽然给了个建议。   “题字?嗯,不错,好提议。”   我换了一支笔,蘸了蘸墨汁,想到了李白的《怨情》,于是挥笔写下: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青青看完后,惊叫道:“小姐,这首诗你教过我,叫《怨情》,说的是一位美人儿卷起珠帘好像等待着什么人,一直就那么坐着,双眉深锁,她的两颊已满是泪痕,不知道心中是在恨着他人还是恨自己。但是小姐,若兰姐姐并没有哭啊,你为何要写‘但见泪痕湿’呢?”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7)   “嗯,孺子可教也。虽然若兰脸上不见泪痕,但是你看画中的她,双眉不也是紧锁着吗?我让她看着扇子,但是我发现我画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看着那把扇子。”   青青追问:“她明明是在看着那把扇子呀,怎么会没有?那她看的是什么?”   我用蘸了墨汁的毛笔轻点了一下青青的翘鼻,说道:“呆丫头,你还小,男女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若兰是在想男人了,笨!”   “呀,怎么会呢?若兰姐姐到瑞王府才一年多,我在这里待的时间都比她长,可是我没看见她和哪个男人接触甚密啊。”   “那一年多之前呢,你了解吗?笨!”我顺手又用毛笔在青青的两颊各画了一下。   “可是小姐,你又怎么了解呢?”   “嗯,因为我聪明绝顶、观察细致入微啊!”我又在她的脸上画了两下。   “是哦,听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若兰姐姐经常会一个人对着一枚玉佩发呆,然后看到有人来,就又匆匆收起来了。”   呃,玉佩?哪@天找机会看看是什么玉佩,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这么念念不忘,连童武那样灼热痴情的目光都可以无视。   “小姐?”   “呃?”   “你把若兰姐姐画得好美哦,能不能也帮我画一张?”最后那几个字,青青几乎是用蚊子般的声音哼出来的。   “好啊,你也想在花神祭的时候,把自己的画像送给心上人吗?”   “才不是呢。”青青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小丫头春心荡漾啦,是不是想送给花清晨那个花心大萝卜?”我又忍不住捉弄起这个小丫头来。   “花大人?不是啦、不是啦,人家才没有……”青青的声音越说越低,脸更红了,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我给你画画?可以呀!不过你得先照照镜子确定一下,要不要马上就把你这副尊容画下来?”我“好心”地将镜子往青青面前一摆,镜中立刻映出青青那张被我恶画的花猫脸来。 第四章突发其来的心悸(18)   “啊,小姐,你好讨厌。”青青看后,立刻尖叫着冲到屋外洗脸去了。   “哈哈哈……”我随后追到屋外,倚在门边大笑个不停。   我正笑得前仰后合时,一道白色影子从不远处闪过。   “是谁?”我一惊,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敢跑到莲轩来。   不假思索,我便朝那抹白影追去,可没追出几步,那抹白影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了我的眼前。真的太快了,只是眨眼工夫,这便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吧?就凭我这个跑步跟鸭子走路一样的速度还想追踪,简直是天方夜谭。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昨天官府下令通缉的玄武国要犯?他们不逃远一些,跑到瑞王府做什么?不会吧,如果真是那两个人,这瑞王府的治安也太差了吧?   正当我思索着到底是什么人时,青青已经回来了,还问我怎@么跑到屋外发呆。   “没事。”我摆了摆手,回道。   算了,有上官寻在,这瑞王府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坐视不理的,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点起床去惜墨买金色水粉呢。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   虽然一直惦记着要去惜墨买金色水粉、不断提醒着自己要早点起床,结果我还是一觉睡到了午时。也顾不上吃饭,告知青青我会早去早回,便换上了那套男装独自出了王府。   很快我便买好了金色水粉,正打算回府,却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当我走出惜墨,一个小乞丐一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身上,我顺手扶了他一把,还关心地问他有没有被撞伤,小乞丐连说“对不起”就跑了。   看着他急匆匆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想起电视连续剧中经常会有类似的画面出现,被撞之人身上的银两通常会不翼而飞。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果不其然,钱袋不见了,我的银两被偷了。这个小家伙,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做小偷,真是气死我了。   “你给我站住!”我很生气地一边喊,一边死命地追。   快要抓到小乞丐的时候,他却一闪身钻进了一条巷子。我追进巷子后,没见着那个小乞丐,却见到了三个很面熟的贼眉鼠眼的家伙。   “瑞王妃,哥几个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听见为首那个家伙的话,我感到很吃惊,他居然能一眼就认出我的身份,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们要找的什么瑞王妃。”我当然不会因为他们认出了我,就这么轻易地应了他们的话。   “哟,你说我是该叫你瑞王妃呢,还是该叫你夏大小姐?我王正冲的眼神再不好,也不至于连你夏大小姐都不认识。”   我终于想起来了,为首的这个家伙叫王正冲没错,另外两个家伙一个叫李兵、一个叫陈昭群,这三个人是京城最有名的赌场“聚银坊”的打手,除了在赌场里混,还外带收京城几条街的保护费。这会@儿找上我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已经认出我了,我也不必再跟他们打哈哈,“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说吧,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王正冲说:“哟,瑞王妃,你这话说得有些见外了,好歹哥几个等你等了将近一个月了。”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2)   我疑惑地问:“等我一个月?因为什么事等我一个月?”这几个家伙看来是跟夏之洛之间有着什么扯不清的账。   “我说瑞王妃,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拿哥几个寻开心啊?二十天前说好的,将剩下的银两付给哥几个,这会儿怎么就忘了呢?”王正冲的语气有些不快。   “银两?”我的脑中慢慢浮现出夏之洛跟这三个人正在做交易的片段,夏之洛先是付给了他们五百两白银,答应事成之后再付给他们五百两,但到底是什么事,我却在夏之洛的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   “冲哥,你看她到底是真忘了还是装的?”一旁的陈昭群对王正冲说道。   “她怎么可能忘了,八成是耍咱们的。”李兵也插话进来。   王正冲朝他们两人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随后对我道:“瑞王妃,哥几个不管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假不记得了。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哥几个现在手头有点紧,就等着你付剩下的五百两去撷香楼喝花酒呢,你看怎么着吧。”   该死的夏之洛,不知道又搞的什么飞机,让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这几个家伙要不到银子,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事情搞大了,他们最多被抓去坐牢,那我呢?我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我又不是神仙,能预测到后面要发生的事。唉,难道真的要给他们银子?这事看来也不是这么简单,假若给了,难保以后他们不会再勒索,这该如何是好呢?   “瑞王妃,你想起来了吗?哥几个虽然在赌场看场子,也只是吆喝那么几声,还从没干过你让我们干的那么缺德的事,你说你怎么会这么健忘呢?”王正冲又开了口@。   缺德的事?该死的,为何这事我就是想不起来。我只好用上缓兵之计,道:“等等,你们说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更何况我手上现在没有这么多银子。”   “你?!”李兵摆明了不信我的话,冲上来恨不得揍我一顿,却被王正冲一把拉住。   “哈哈,瑞王妃,你不愧是个歹毒之人。”王正冲摸了摸下巴,又看了我几眼,脸色突然一正,接着又道,“夏之洛,咱们把丑话说在前头,后天就是花神祭了,谁都不想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搞出什么事情来。五天,再给你五天时间,也就是花神祭后的第三天,我们还在这个地方见。到时候如果五百两你还不带来的话,就不要怪哥几个了。哼,兄弟们,走!”王正冲说完,大摇大摆地带着李兵和陈昭群出了巷子,嘴上还嚷着去撷香楼喝花酒,留我一人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3)   我这算被勒索了吗?@好衰!难怪今天早上一起床,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就知道出门没好事,还倒霉地被扒了钱袋。对哦,那个小乞丐呢,要是再被我看到,非揍烂他的屁股不可。这样想着,我便气冲冲地冲出了巷子。   刚转了个弯,竟一头撞上个人,撞得我满眼冒金星,“哎哟……”痛死了,什么人,哪不好站,非要站在巷口旁边,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撞吗?   “是你?”被撞之人开了口。   我揉了揉脑门,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长舌白面男。我立即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吼道:“真是冤家路窄,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呢,原来是你这个长舌的家伙。”   “大胆!哪有人像你这样一开口便骂人的?”没想到古铜男也在旁边,在气势上绝对压倒了我。   我不甘示弱,指着白面男的鼻子说道:“上次如果不是你多嘴,我就不会被抓去官府。哼,每次一见到你们就准没好事!”   白面男却十分斯文有礼,“这位小兄弟,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上次的确是在下不对,在此给你赔不是了。”   “主人!”古铜男对他的主人给我赔不是颇有意见。   白面男抬手示意古铜男闭嘴,然后又接着问我:“不知道这次,在下又怎么惹到小兄弟你了?”   他不提这个,我还不气,“你不提我差点忘了,我正在追一个偷我钱袋的小乞丐,却被你挡着路了。让开!让开!我要去追我的钱袋,没工夫跟你在这鬼扯。”我伸手推开那个白面男。   “你……”古铜男正要挥手打我,却被白面男挡下了。   “小兄弟,敢问是这个钱袋吗?”   望着白面男手中那个紫色的钱袋,我立刻接过来,叫道:“对,就是这个。咦,里面的银两呢?”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4)   我看了眼白面男,只见他笑了起来,“呵呵,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拿了你的银两吧?方才我和我的随@从看到一个小乞丐从这条巷子里走出来,将这个钱袋随手丢在前面那家店门口,想到应该是有人遭窃,于是上前捡了起来,没想到竟会是你的。”   “哼,既然看到了那个小乞丐,你不会帮我把银子也顺便‘捡’回来吗?”我特意加重了那个“捡”字。   白面男笑了笑,打开他手中的纸扇,摇了两下,道:“在下不是官府的捕快,不负责捉贼。”   我晕,这家伙,可真是让人吐血啊!   咕噜一声,我的肚子不雅地叫了起来。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一点东西,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白面男似乎看出我的窘态,立刻提议请我吃饭,当做赔罪。我想了想,不吃白不吃,于是跟他进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太白楼。   和上次一样,他挑了二楼临窗的座位,这人似乎对这个位置特别偏爱。   嘻嘻,我要好好地敲他一顿,看他的样子非富则贵,不宰白不宰。于是,我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将你们店里所有的特色菜,统统给我端上来。”   “你能吃得下那么多菜吗?”古铜男瞪了我一眼,却被白面男制止。   “你管我?吃不完,我打包带走,难道不行吗?”我挑了挑眉看向白面男。   “无妨。”白面男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声音轻浅有礼。   我随手摸了摸今天戴的两个很小的圆圈状耳环,然后打量起眼前这个好看的文弱男子,儒雅、谦逊,加上俊朗的外表,似乎一个优质男人的优点全让他占了。啧啧,还真是个极品,和上官寻、花清晨的韵味大不相同。上天真是垂怜,让重生后的我一下子就遇到这么多养眼的帅哥。   “小兄弟,你今天换了一对耳环?”白面男低沉地笑了几声,在我面前招了招手。   “呃?”我回了回神,立刻白了他一眼,“你少指桑骂槐地说我娘娘腔,你自己不也是一副林妹妹病歪歪的样子吗?”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5)   古铜男气得刚要跳起来和我吵,又被白面男硬生生地按下去了。   白面男不怒反笑,“在下齐谦,这位是我的随从齐威,还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捋了捋我可爱的两撇小胡子,挑了挑眉,答道:“在下人称‘四条眉毛’,陆小凤是也。”   “四条眉毛?哈哈哈……”白面男听闻,立即大笑起来,“原来是陆兄。”   听到齐谦那声“陆兄”,我心里早已笑翻了,古龙啊古龙,你那“四条眉毛”取得真是太绝了。   白面男低头啜了口茶,忽然又问我:“陆兄,你怎么会有那把琴的?”   而我正想问他怎么知道那是上弦月的,于是我反问:“那你又怎么知道它叫上弦月呢?”   白面男回道:“家父有一把这样的琴。不知道陆兄的那把琴从何而来?如今在我朝想要得到上弦月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看得出陆兄不曾去过玄武国。”   “哦?”我又认真地看了看他,随后轻啜一口茶。眼前情况很特殊,有了上次顺天府半日游的经历,再加上现在琴在夏府,我不能把夏府拖下水,所以仍反问他,“那你父亲的那把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嗯,多年前别人相赠的。”   “我的也是。”   齐谦听了后愣了一下,之后又笑了起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茶盅。他似乎特别喜欢笑,却又笑得十分好看。过了会儿他又抬眼,笑盈盈地问我:“陆兄,当真是二十多了,还尚未有姑娘家喜欢?”   噗……我刚喝进口中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男人也八卦啊?   “你很三姑六婆耶。好吧,看在你请我大吃大喝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是啊,我今年二十七啦,再过三年就三十了。所谓三十而立,可是到目前为止,的确还没有遇着真心喜欢我的人。”说到最后,我发现自己的口气很酸,不过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啊,活了二十七年,居然还是老姑婆一个,现在虽然年方十九,年轻又貌美,可惜还是没有人喜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似乎这句话与我是沾不上@边了。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6)   “二十七?咳咳咳,看不出陆兄如此年轻,惭愧、惭愧。”齐谦口中的茶似乎呛到了他。   “呃,听你这么说,你似乎比我还小喽?那你应该叫我一声陆大哥,齐小弟!”厚颜喽,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旁许久不做声的齐威,在听到我这声“齐小弟”后,噗的一声,一下子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齐谦的嘴角稍稍向上动了一下,依然挂着那副春天般的淡淡微笑。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一下子占了两个男人的便宜。   “哈哈哈……”我忍不住爆笑出声,还故意问齐谦今年贵庚。   齐谦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二十五。二十五,对男人来说,刚好是如花般的年龄啊。   店小二上菜之后,我们边吃边聊,时间随着谈话点点滴滴地在流逝。   我了解到齐谦兄弟共三人,他在家排行老二,平时只爱读书写字、游山玩水,对家中的大事小情从不过问,都由他的大哥和三弟担当。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属于纨绔子弟,也是家中最没出息的。   在交谈的过程中,无论从他的气质还是谈吐都看得出,他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人如其名,谦谦君子。我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朝中姓齐的为数不多,但是家中有三个儿子,且其中一个是二十五岁的,貌似还真没有,而京城中的商贾大户更是没有姓齐的。我总觉得他很面熟,夏之洛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那他究竟是谁呢?   他对我的身份也十分好奇,我则告诉他我是夏仲堂的远房外甥,此次来京城探亲。实际上我是担心他跟踪我或青青到了夏府,一不小心露了马脚,万一被他发现,这样说也合情合理。   不知道怎么搞的,和齐谦谈话非常舒服,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和他属于同一种人,都喜欢游山玩水,且不拘小节。他和我讲了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国,风光各异、民俗奇特,让我很是动心。如果可以,我想过段时间搞清楚一切情况后,就弄上一大笔钱到各国转转。于是我和他开玩笑说,下次再出去游历,可不要忘了喊我。   美色当前,竟把答应青@青早点回去的事抛之脑后了,待想起要回王府时,已是夕阳西下。匆匆与齐谦告别,后会有期。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7)   回到王府,青青一见着我便紧张地大喊大叫起来,好像生怕我忽然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似的。青青告诉我,今天宫里来人传话,说是梅妃要见我,但我一整天不见人影,传话的公公等不及便先行回宫了,说是让我一回来便给西承宫回个信。还有两天便是花神祭了,这个未曾谋面、年轻又貌美的小姑姑,应是找我商讨花神祭的事情。   我让青青派人去给西承宫回信,说我明早进宫见梅妃,青青连连应声。我意欲完成若兰的画像,谁知刚转个身,青青已将晚膳准备好端到我的面前,效率可真是神速。我的神呀,从中午一直吃到方才,回来还要吃,不撑死我才怪。   我立即让青青把饭菜端出去,打发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要把若兰的画像完成。青青嘟着小嘴将饭菜端出去,并带上了门,我便专心致志地开始着色。   过了许久,画终于全部完成了。这时,若兰抱着一个锦盒来找我,我一见是她,立即献宝似的拉她过来看画像。坦白说,我对若兰是有私心的,她越是一副淡漠、生人勿近的模样,我越是忍不住想探个究竟。或许是我鸡婆吧,不知她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我猜测她一定是为情所困,或许我这幅画像能够让她打开心结,在花神祭时将它送给心上人。若兰盯着画像失神了好一会儿,我在她的眼前拼命招手,好不容易才将她游离很远的魂魄招回来。   她将手中的锦盒交给我,说是前些日子我让她做的东西做好了。我打开锦盒一看,哈哈,竟然是我的麻将。不知是哪个师傅做的,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麻将大小适中、手感极好,@背面用的材质是上等的翡翠,放在手心,冰凉莹润、通透无比。正面有字有图案的部分圆润光华,居然是用象牙做的。翡翠加象牙哦,好大手笔,做王妃就是爽啊,花那么多钱居然都这么容易。   我很好奇这副麻将的价钱,于是问若兰花了多少银子,没想到若兰的回答让我很吃惊。她告诉我,用来做麻将的翡翠和象牙都是上官寻吩咐李总管找来的,至于做麻将的工费也是上官寻吩咐账房付的。   什么?材料是上官寻找的,制作费也是他付的?难道是时空逆转了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心?我想了又想,一定是他上次抓伤我,心里内疚、过意不去,所以才会这么好心地出钱又出力。算了,不管他是真内疚还是假内疚,看在翡翠和象牙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收下了。真是太好了,晚上再也不会因为没有电脑、电视而倍感无聊了。   待到掌灯时,我叫了青青、若兰,还有一个年纪稍长、做事比较麻利、性格爽朗的丫环锦绣,四个人便开始了麻将之旅。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8)   对于发明麻将这么好的东西的古人前辈,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人说是郑和,也有人说是唐朝的一个和尚,但最终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真是可惜了这位奇才,他应该留名青史,被后人永远景仰、膜拜的。   对于如此新鲜的玩意儿,青青和锦绣连连称奇,两人码牌的时候,不停感叹以前她们聚在一起赌钱的方式只有掷骰子,从现在开始终于有好玩的了。   我立刻叫道:“好哇!招你们进王府来是干活的,难道是让你们来赌博的吗?下次让我知道你们再赌博,小心我敲断你们的爪子。”   青青和锦绣掩嘴偷笑,反问我,不赌钱,怎么算输赢?   是啊,不赌钱,那玩麻将还有什么意思?难道像在大学的时候,宿舍里的几个疯女人一起玩八十分,输了的贴字条或者脱衣服,最后玩完了,再比谁的字条最多,让输得最@惨的那个人一边跳一边叫“谁淫荡啊?我淫荡!你淫荡啊,我淫荡……”吗?   打住!这个方法万万不可,万一我输了,贴字条有损我王妃的霸气形象,以后在她们这些鬼丫头面前便没了威信;脱衣服嘛,虽然我很想看看若兰脱衣服后的冰雪肌肤,但要是不小心传出去,我们几个都没法见人了;更别提让她们一边跳一边喊着那么有伤风化的话了。   我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来钱就来钱,今天不管谁输谁赢,全算我账上。好了,好了,开始吧。”   青青和锦绣两人立刻欢呼起来,若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插话,白细的纤指静静地码着麻将。   这样难得的表现机会,我显然不会忘了露几手摸牌的功夫,只用食指轻轻一搓,不用看牌,我就知道摸的是什么牌,而且还可以左右开弓哦。   青青和锦绣两个人直嚷着手指抠得好痛,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若兰,一圈下来,不仅码牌的速度奇快,除了条子、饼全能摸对外,连万字、花牌也能摸个不离十,要不是我知道她这是第一次打麻将,看她的架势还真会以为她是个老麻子。   经过大半夜的奋战,打了八圈牌,一个个呵欠连天地各自回去睡觉。我坐在床头数银子,一晚上我竟然败了一百多两,居然还被锦绣成了个门清自摸清一色对对胡,简直是奇耻大辱。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败给她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躲在被窝里笑着数银子呢。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9)   次日,我睡得半梦半醒间,青青将我唤醒,提醒我该进宫了。我半眯着眼睛任由青青摆弄,不一会儿,我便顶着一个飞天髻、身着一套粉色的宫装,被推上了轿子抬往宫中。   初见金碧城,我望着红墙青瓦的高高城墙和巍峨耸立于眼前的朝天门,不由得感叹古代那些伟大工匠们巧夺天工的手艺。   由小太监领着,经御和殿、华阳宫、下华殿,一路走向西承宫,雕栏玉砌、龙腾凤鸣,这便是皇宫了。眼前的皇宫与我在现代见到的皇宫遗址相比,少了些斑驳气息,多了一份宏伟肃穆。一路上,我的脑子不停地转着,万般思绪,却怎么也理不清楚。   进了西承宫,梅妃身边的小桂子跟我说梅妃正在上香,让我@稍坐片刻。未久,仪态万千的夏惜梅,被几个宫女、太监前呼后拥着缓缓步入殿中。我立即走上前,双腿跪地,俯身磕头行了个大礼,“之洛拜见梅妃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惜梅见我行如此大礼,立即移步到我面前,将我扶起道:“哎呀,洛儿,没有外人在,见了姑姑,不必行如此大礼。”   我抬眸望着眼前这位貎美如花、声音异常柔美动听的梅妃,一时间难以移开双目。难怪她会受到万般宠爱,连我这样一位同性都不禁闪了神,沉醉其美貎中。曾惊艳过夏之洛的绝色容颜,夏之洛与夏惜梅有五六分相似,眼前的夏惜梅则更多了一分女人的成熟韵味。   夏惜梅见我发呆,用手在我眼前招了招,“怎么了?洛儿,怎么看着姑姑发起呆来了?”   “小姑姑,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我都忍不住看呆了,难怪皇上会那么宠你。”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夏惜梅掩嘴笑起来,“就你这个鬼丫头最会贫嘴。来,过来坐,让姑姑看看你最近是不是变瘦了。”   “有吗?我倒觉得我最近变胖了,正想着减肥呢。”我捏了捏原来的小蛮腰,似乎长了不少肉。我对不住夏之洛呀,原来那么魔鬼的一副身材,因我的贪嘴,长了不少肉,但是看起来还不会太糟糕。所有女人都恨不得自己的腰细得跟竹竿似的,觉得那样才是美。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0)   “哪有,明明比你大婚那段时间瘦多了。”夏惜梅心疼地说道。   之后,她跟我唠@了一些家常,最后爆出一个消息,说是皇上准备在今年的花神祭晚宴上,赐婚康王上官谦和相府的二千金白映彤。我听了,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姐妹俩嫁给了兄弟俩,可真是搞笑。   说到这二皇子康王上官谦,夏之洛好像也没见过他几次,因为关于他的记忆并不深,甚至连个大概轮廓也比划不出来。据说他自幼身体不是很好,多半时间是在皇宫养病;据说他曾经深爱的王妃,不知怎么的,年纪轻轻就病死了;据说他不但是个体弱多病之人,还是命煞孤星,所以他的娘亲和他的王妃都被他克死了;据说他喜欢到处游历,成年之后,一年中在皇城待的时间只有几日,为的就是不触景伤情,所以五年了,他未再纳妃子。想一想,他还真是个痴情种。看来这皇帝老儿是爱上红娘这一职业了,没事又想着再牵一次红线。   白映彤——白映雪的妹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白家再多生一个女儿,估计白进河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上官寻纳了做侧妃,然后借机干掉我,登上正妃之位。   突然,夏惜梅撤了身边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对我轻声唤道:“洛儿?”   “嗯,小姑姑,有什么事吗?”夏惜梅此次召我进宫,应该不是找我唠家常这么简单,这会儿应该是要切入正题了。   “洛儿,这话,小姑姑不知道该怎么说。”夏惜梅的脸有点泛红。   “小姑姑,咱们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呀?”   “明天就是花神祭了,你会送什么东西给寻儿?”   顿时,我的额头上竖起几道黑线,这个问题我想都没有想过。虽然我喜欢偷偷地看他,也只是因为他长得帅,再就是脑中残存的夏之洛的记忆总是干扰着我,有时候我也搞不清,究竟是夏之洛想要看他,还是我想要看他。我想我应该还没到喜欢他的那种地步吧?既然都称不上喜欢他,我为何要花心思去想花神祭我该送他什么东西呢?   “怎么,你都没有想好?”夏惜梅有些意外。   我的脑中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挠了挠脑袋,问道:“姑姑,何出此言?”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1)   “姑姑只是问问罢了,想问问你们这些年轻人,会送些什么新鲜奇特的玩意儿给心上人而已。”   “哦,原来是小姑姑想送皇上礼物呀!”看着夏惜梅略红的面孔,我不禁莞尔,原来此次急召我进宫是为了这事。   “贫嘴!”夏惜梅有些害羞地别开脸,“洛儿,你就当小姑姑随便说说而已。”   我偏了偏头,蹙起眉心,想了一会儿,道:“嗯,小姑姑,其实送的东西是否贵重,我觉得并不是很重要。我倒有个很好的想法,不过可惜晚了一年,如果是去年的今天,我会建议姑姑每天折一只纸鹤,在上面写上自己想要说的话,待到第二年花神祭时,将三百六十多只纸鹤送给皇上,这样皇上就知道小姑姑有多爱他了哟!”   “纸鹤寄情?”夏惜梅听后,轻轻移步到窗前,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不语。   我看着她凝望窗外的表情,不禁在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纸鹤寄情?如今二十七的我该将此情寄给谁呢?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   我在西承宫用完午膳后,夏惜梅声称累了,我不便打扰,行了大礼拜别,便跟着小桂子离开了西承宫。   一路上,望着四周的美景,想着方才的对话,我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我该送上官寻礼物吗?就算我代表夏之洛送了,他也未必会看上一眼吧?所以,还是不要送了吧。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等回过神来@,却发现小桂子不见了。我在宫中迷路了,但我却没有一丝慌乱,反正路上一定会遇见宫女或太监,怎样都可以走出这金碧城的。于是任由脚下步子乱迈,走到哪儿算哪儿。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2)   可我没想到,竟然在映月湖边碰到了白映雪。我望着几步之遥的她,身着一袭白纱宫装,出色的面容沉静而优雅,细长的弯眉、晶莹如水的双眸,还有那张透着淡淡愁绪而微抿的薄唇。我终于明白上官寻为何会钟情于这样的女子,正是这种娇柔的惹人垂怜的模样,才激起了他人想要保护的欲望。若说夏之洛是朵傲人的梅花,白映雪便是一朵纤尘不染的水仙花。   我与她对视,不经意地扯了扯嘴角,这场面应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吗?   “瑞王妃,怎么突然有兴致来欣赏映月湖了?”白映雪吐气如兰,首先向我打招呼。   我轻勾了勾唇角,笑道:“如果我说我迷路了,太子妃会相信吗?”   “嗯?”白映雪先是露出了诧异的目光,随即神态恢复自然,“瑞王妃说笑了,领路的太监呢,怎会让瑞王妃在此迷了路?”   “是我不小心跟丢了,却没想到打扰了太子妃赏湖的雅兴。”和她之间的气氛,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随便走走罢了。”突然她的话题一转,“明日便是花神祭了,不知是否有幸能再欣赏到瑞王妃动人的琴音?”   我干笑两声,“呵呵,哪里,哪里。太子妃说笑了,怎么比得上太子妃曼妙的舞姿呢?何况明日这种日子,已不适合我们这种身份显露了。”   白映雪点了点头,道:“瑞王妃说得极是。”   面对这虚伪无比、客套的一应一答,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抬眸望了眼碧波荡漾的映月湖,这里的景致比瑞王府的莲湖更胜一筹,我自顾自地欣赏起美景来,不再与白映雪搭话。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冷漠,白映雪便吩咐身边的侍女双盈领我出宫。本想回了她的好意,但想到与其在这里同她尴尬地面对面,还不如早些出宫,便谢了她的好意,跟着双盈离开。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3)   上官寻见了她,之前脸上出现的冰河世纪才会有的笑容,也即刻收了起来,问了声:“有事?”   “寻哥哥,这个送给你。”只见花清琳将一大束蝶恋递给了上官寻。   乖乖,真是大手笔哇!在现代,一枝蝴蝶兰要卖到几十块钱,这么一大束该有二三十枝吧?真是难为她了,抱着这么一大束,够重的,跑得小脸红扑扑的,作孽哦。   我就像个路人甲,咬着手指望着花清琳,这小丫头的作风可以说比我这个现代人还要大胆,我当众念情诗,最多调的也是自家老公的情,而她呢?竟敢当着人家的面,送花给人家的老公、向人家老公示爱,明摆着就是要第三者插足,而这个“人家”居然还是我。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送他花关我什么事,最好用花将这个可恶的家伙埋了才好。方才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这会儿冒出个花清琳向他表白,这场好戏怎能就此错过?我不露声色地退到一旁,咬着手指静观其@变。   “寻哥哥,为何你不接?”   哦哟,小丫头的声音这么楚楚可怜,我的心都变得酥麻了。   上官寻深深蹙着眉心,冷淡地道:“清琳,前几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懂、我不明白,寻哥哥,究竟为何?”   “没有什么为何。”   “是因为她吗?”花清琳突然指着我。   本来只打算做个路人甲好好看戏的我,没料到会突然被拉下水。   上官寻只是轻瞥了我一眼,并未说话。   蓦地,花清琳冲到我面前,大叫起来:“都怪你,去年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在及笄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病倒了,是你害我错过了去年的花神祭,不然寻哥哥肯定会选我的。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坏女人,当年破坏了寻哥哥和映雪姐姐之间的好事,如今还要一人独霸他,你这个坏女人!”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4)   花清琳这乱七八糟的指责搞得我莫名其妙,自己追男人追不到@,反倒将所有责任推到我头上来了。本来就被上官寻气得满肚子火,现在倒好,连爱慕他的女人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我反讥道:“哎,花清琳,你是不是哪根脑筋搭错了?”   “你……你才脑筋搭错了。你这个坏女人,怎么乱骂人?”花清琳叫道。   “花清琳,请你搞清楚,是谁先开口骂人的?好像那个人是你吧?”   “我就骂你怎样?我不但要骂你,我还打你呢。”她抬起手来就想打我。   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住。   她痛苦地扭曲着脸,我不甘示弱地回敬她,“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是男人,不吃你那一套。你爱找哪个男人示爱就找哪个男人示爱,不要扯到我的头上。什么叫我霸着他,你以为我稀罕?你要是有本事就让他娶你做正妻,没本事的话,就不要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作为一个姑娘家,请矜持一点,长得人模人样的,又不缺胳膊少腿、脸上长麻子,干吗要死要活地想做人家的小老婆?你以为你守着他,他就会爱上你?痴人说梦话!知不知道什么叫饭可以多吃,白日梦要少做?如果他喜欢你,今日不用你送花,他都会黏着你。你以为你大度吗?替白映雪抱不平?她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让她直接来找我,不需要你在这边猫哭耗子假慈悲地替她打抱不平。什么叫我破坏他们两个人的好事?如果他们两人真是爱得死去活来,谁都没法从中间插一脚,更何况是我。还有,如果你以为整天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很快活的话,那我今天就放话给你,不管你是倒贴也好、逼婚也罢,天天赖在瑞王府不走,吃也好、喝也好,只要你愿意,都不关我的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绝不会插手。哼!”跟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孩子吵架,我怎么可能会输?真是想不通,为何有些女人心甘情愿地做小三,何况在我看来,她连女人都称不上,根本就是个孩子。   我痛痛快快地骂完了长期以来一直想发泄的话,却没有考虑到花清琳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承受得了,只见她听完以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5)   花清琳毫无预警地在我面前放声痛哭,我顿时傻了眼,这、这、这……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哭,我还以为她会像刚才一样指着我的鼻子和我对骂,然后我们两人互喷口水大战好几个回合,看看谁的骂功更好。   我眨巴着眼睛看向上官寻,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走过来,轻轻地叫了一声:“清琳。”   小丫头理都不理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哭。   看她哭成那个样子,我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忍不住又轻碰了她一下,叫道:“喂,花清琳,你……”   “你”字才出口,她便哼的一声,将那束蝴蝶兰甩在我的身上,还不忘用力地推了我一把,然后气愤地跑开了。   我下意识地用手接住那一大束蝴蝶兰,也没预料到她那一推,身体失衡往后踉跄地跌去。就在摔倒的那一瞬间,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腰。毫无疑问,是上官寻。   刚站稳,我便用力甩开他的手,对他吼道:“拿开你的猪蹄!”   上官寻很快收回手,盯着我的眼眸突然又有些迷茫。   方才因为他和花清琳起争执,差点还被打,这让我很恼火,“看着我们在一旁因为你而吵架很好玩是不是?在一旁很享受是不是?很过瘾是不是?下一次,要不要把你的女人全都找过来,开个专场?上官寻,你死人啊,不会开口说一些好话吗?”   “你要我开口说什么?说你嗓@门大、很刺耳?还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跟个泼妇一样?”上官寻皱了皱眉头。   这个该死的男人!我气得扬起手中的蝴蝶兰砸向他,他身手倒是敏捷,一枝不落地全接了下来。   “你……上官寻,算你狠!惹不起你,我总躲得起!”说完,我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他,谁知却被他拽住了右手腕,“放手!上官寻,你个死猪,敢再捏残我的右手试试?”   他没有理我,一个劲儿地拖着我朝反方向走去。   我尖叫着:“放手,上官寻,你这头死猪。放手!放手!放手!”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6)   蓦地,他顿住脚步,我一头撞在他胸口上,脑袋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冷冷地从上方响起,“方才已经跟你说过,晚宴就要开始了,你还准备到哪儿去?没瞧见父皇是往那边去了吗?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说完他又拖着我向宴会的方向走去。   虽有多般的不情愿,但我不得不停止挣扎。   当上官寻一手抱着蝴蝶兰,一手拽着我出现在宴会上时,所有人的目光全向我们这边射过来,有窃笑的、有嫉妒的、有怨恨的、有看好戏的……   在众人的调侃下,上官寻拉着我,在左侧的一个位子上坐下。刚坐下,就瞧见对面上官允和白映雪刀一样的目光射了过来。上官允永远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冷嘲热讽的表情,而白映雪,想也不用想,看的自然不是我,那双美丽而凄楚的眼眸,饱含了多少忧伤和哀怨、多少痴迷和深情、多少相思和期盼,为的就是能多看上官寻一眼。   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上官寻,哟,两人的视线正缠绵悱恻地交织在一起。我就搞不懂了,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怎么一个个女人都像瞎了眼似的?嘴巴缺德、对女人又不温柔、还这么粗鲁,除了一张长得很养眼的脸蛋和一副很棒的身材外,真是看不出来他哪里好。   对比一下坐在另一侧的齐谦,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比上官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说实在的,我还是喜欢叫他齐谦,不冠上“上官”这一姓氏,会让人倍感舒服。只见他冲着我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酒盅站了起来,然后将酒盅高高举起。   @   咦,他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向我敬酒吗?没必要这么众目睽睽吧?再一看,上官允和白映雪也站了起来,他们这是在干吗?   蓦地,我的脑袋被人用力地弹了一下,我偏头一看,是上官寻。   “发什么呆?敬酒了!”上官寻示意我举杯向花神敬酒。   鉴于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发作,我回了几记白眼,端起酒盅,学着上官寻的动作,站起、洒酒,然后再坐下。   我突然想起了花清琳,不禁伸长了脖子到处搜寻她的身影,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可是搜索了N圈也未见其人影。   无聊的晚宴自此开始。   说是花神祭的晚宴,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些达官贵人的女儿们的才艺选秀赛,看她们谁能胜出,抱得一个如意郎君归。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7)   第一个出场的是吏部尚书杨国帆的三女儿杨婉仪,体态丰腴,长相还算不错。我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朝代真是美女如云、帅哥多如牛毛。她弹的是古筝,至于弹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差点在这类似催眠曲的乐曲中沉睡过去。   第二个出场的是礼部尚书宗顺的女儿宗情,也是个美人儿,不过是个单眼皮的美人儿,唔,是我喜欢的类型。她的绝活是一边跳舞一边绘画,没想到《还珠格格》中知画的绝招在这儿变成了现场版,真的很赞!她跳完舞后,全场轰动,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宗叔的女儿还是蛮有两把刷子的。   之后几位千金小姐的才艺有些欠缺,让人昏昏欲睡。我以“人有三急”为由,吩咐身后的青青不用跟来,便离开了会场。   离开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白映雪。整个晚上,她的眼睛就像是涂了“502”胶水一样,一直粘在上官寻的身上。至于上官寻有没有在看她,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想知道。偶尔对上白映雪的目光,就会看到她的美目中带着的浓浓哀怨,这时我的心就会莫名地痛起来,我知道,那心中的悲伤来自夏之洛。这段时日以来,我已能深深感受到她的一切,儿时娘亲的背叛给她带来的伤害,造成了她性格的扭曲。十三岁那年的花神祭初遇上官寻,那个沉睡已久的纯真的@心,突然像被唤醒一样,那对他爱到发狂的情愫,无论我怎样排斥,始终都逃脱不开。   一开始,我也曾被上官寻的外表所迷惑,渐渐地,在夏之洛的引领下,我对他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每当想起他和白映雪,我竟分不清是夏之洛的心在痛,还是我的心在痛。他的冷漠、傲慢、无礼毒舌,我都可以完全漠视,但是为何我的心像被剜空了一般,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喜欢?我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我极其不愿面对的事实竟然是:我喜欢上官寻!天哪,这就是我真正的心意吗?为何要离开宴会?是因为我嫉妒,我受不了白映雪那种火热的眼神?难道我最终还是一步步与夏之洛的一切融合了?她的恨、她的痴、她的爱、她的情,她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让我全部融合了。   心底赤裸裸的剖白让我彻底慌了,脚步也乱了,都不知道自己正朝御花园的哪个方向走去。   突然,前方的花丛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我迷乱的心绪。我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到底是什么,借着御花园里微弱的灯光,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我吓得立刻捂住了嘴——一男一女,衣衫半裸,奋力地交缠在一起,方才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他们因交合而发出的欢愉声音。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8)   如果只是单纯地看一部AV片也就罢了,真正让我吃惊的却是AV的女主角是柳贵人,男主角竟然是刑部尚书单不群。一个是皇帝的女人,一个是位高权重的高官,这两个人在这样重要的节日里,不顾不远处众人聚集的宴会,在这里搞出这种宫闱的事,若是抖出去,不仅@是死路一条,还会掀起轩然大波。   “是谁?”单不群的声音恶狠狠地响起。   周围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糟了,单不群不是个好惹的人,若是知道我发现了他们的奸情,等不到他们死,我就得先死了。   思及此,在他们没看清我之前,我转身拔腿就跑。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发足狂奔,不敢回头看,万一被他俩认出来,那我就死定了。   我只顾着拼命朝前跑,想不到一头撞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正当我想要抬头看清楚是何人时,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撞在我怀里了,呵呵!”是齐谦。   “快跑,不要回头!”我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拉起齐谦的手就跑。   快到宴会入口的时候,我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就算单不群追上来,我也不用担心了,我弯着腰喘着粗气。   其实在遇到齐谦的时候,我已经不怎么慌了,之所以拉起他就跑,是不想让他看到柳贵人和单不群,这种事情能不沾上身最好不要沾上身。虽然讨厌单不群、不喜欢柳贵人,不赞成他们这种奸夫淫妇的行为,但在现代,婚外情多得是,又有谁能管得了。倘若捅出去,对他俩来说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黄泉路。我不知道通奸罪在这个时代到底有多大,但这毕竟是宫廷丑闻,万一皇帝老头一个不爽,弄个株连九族,和单不群、柳贵人有关系的若干人等都要受到牵连,那些人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小凤,你怎么了?”齐谦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对不起!”我惊魂未定,回过神来,才惊觉我还一直拉着齐谦的手。   我赶紧松了手,真是好丢人。等下,他叫我小凤?而不是小夏、小洛、之洛或者是夏之洛,看来他也还把我当成太白楼上的朋友陆小凤。   “真的没事?”他再次关心地问起来。   我正要点头应声,单不群的声音突然传来,“嗯哼,康王和瑞王妃真是好雅兴,是在灯下赏花吗?”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19)   看着他整齐的衣装,我心头一惊,这个男人的速度真是快,我们才停下,他已到眼前,衣服还整整齐齐的,那么,方才他应该是看到我了。我咽了咽口水,想到这家伙的手段好像相当厉害,夏仲堂也曾被他摆过几道,而且他现在的刑部尚书之职就是踩着他的师傅、前任刑部尚书的尸体爬上来的。   齐谦望着单不群,又看了看我,眼睛微微眯起,没有开口的打算。   而我也不知在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犯难之际,那个令我痛恨、抓狂又非常想听到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真搞不懂你为何会喜欢这么俗气的花,以为戴在头上,人就会变好看了吗?”   我因激动而颤巍巍地转过身,是的,是他,是上官寻,每次只有他才会用这种讨人厌的语气,不疼不痒地说些屁话。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白映雪两个人,视线如胶似漆地交缠在一起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借着灯光,我瞧见他手上捏着一朵很大的花,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朵牡丹。我诧异地看着他手中的牡丹再看看他,他的黑眸就像这夜晚的星星一般明亮。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嘴角扯了一抹笑,“唔……二哥、单大人,真是好巧。怎么,你俩也和我们一样在赏花?”   “瑞王爷,你真是爱说笑,下官适才在宴会上,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所以出来透透气,凑巧碰到了康王和瑞王妃而已。”单不群反应很快。   “女人总是经不住事物的诱惑,而且眼光还差得要死,居然选中了这么丑陋的花。”上官寻把玩着手中的牡丹,口中所说的话与之前的提问完全不搭,他这是明摆着无视单不群。忽然,他把手中的牡丹往我手里一塞,“喏,你要的!”   我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花,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上官谦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三弟,你和三弟妹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二哥慢走,稍后我们便回去。”   “嗯,我先走了。”   单不群见此情形,阴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告退离开。   @“我……”一个“我”字刚从嘴中吐出便哽住了,“我”什么呢?该说声谢谢,但又谢什么呢?还是问你怎么会来?   “这花似乎赏得很愉快,是不是打算在这儿继续欣赏下去?”上官寻的声音比起刚才似乎冷淡了些。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20)   望着他,我的思绪如潮,咬了咬下唇,对他说了一声“走吧”,便先行朝宴会的方向移去。上官寻就这么静静地跟在我身后,不再出声。   回到位子上,我的心里仍是慌乱不定,不停地东张西望着。看到柳贵人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位子上,单不群正阴冷地瞪着我。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惊慌之际,青青在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姐,方才你上哪儿去了?差点就要错过压轴戏了。你看,马上就要开始了。”   压轴戏?什么压轴戏会令青青如此期待?我抬眼向场中望去,只见一身白纱舞衣的少女,头发竟无任何装饰,瀑布般披散下来,右腿@单膝着地,左手持着一把绒毛扇遮住了脸。随着乐声响起,她的扇子稍稍偏了一点,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竟是白映彤。她和白映雪是同父异母的姐妺,不仅五官长得不太像,给人的感觉也是大不相同。白映雪是那种温婉娇柔,总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望的女子,而白映彤给人的则是那种冷淡中还是冷淡的感觉。这样的她让我想起了若兰,却又和若兰不完全一样,因为若兰的身上似乎比她多了一丝暖意,对,是暖意。   白家两姐妹的舞姿是出了名的美,今日终于得以一见。虽然在夏之洛的记忆里,白映雪的舞姿是那么曼妙动人,但记忆毕竟只是记忆,不如眼前的情景动人,我已经完全陶醉在了白映彤的舞姿中。   不知什么时候曲调一转,只见她将手中的扇子抛了出去,一个跃身,人在空中翻转了一周,那瀑布般的头发随着动作飞扬起来,顿时惊起场上一片低呼。当她用左手接住扇子后,又变成了开场时的动作,仍是以扇子遮住了脸,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流畅。乐声戛然而止,全场一片寂静。   不经意间,我却看到白映彤脸上有一滴泪滑过,她微蹙的眉头,显出了一丝绝望的哀伤,好好地,她为何会哭呢?   啪的一声,我手中的茶盅碎了,茶水溅了我一身。我惊讶地看着一身的碎片,很奇怪这茶盅怎么会碎了呢?况且这声音在此刻听来是多么的突兀、多么的刺耳啊。我看了看我的右手,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我也没办法捏碎这茶盅呀,更何况我根本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呢。   顿时,我变成了全场的焦点。我捏紧双拳,冷扫四周,到底是哪个家伙干的?居然想这样害我!望着单不群阴鸷的面孔和上官允不怀好意的笑容,觉得他们两人的嫌疑最大。   “唔,洛儿,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碎茶盅了?”皇上的声音突然响起。   呃,明明是被人故意打碎的,碎片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地上。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21)   我赶紧起身,抖尽身上的碎片,走向会场正中往下一跪,声音有点颤地答道:“回禀父皇,之洛失礼了,方才是因为太过震惊于相府千金的舞姿,一时忘情,不慎摔碎了手中的茶盅,请父皇降罪。”   “唔,白相国果然教女有方、教女有方啊。”皇上笑着说。   皇上此言一出,白进河立刻站起身,口中念着“多谢皇上夸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皇上便赏赐了一对青龙国进贡的夜明珠给白映彤,这应是赐婚的前奏。   白映彤在离去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还在那跪着,龙椅上的人没叫我起来,我自是不能起。我偏头望向上官寻,他正皱眉看着我,不久又恢复正常。这个男人居然见死不救,好歹我也是你老婆哎,要是我被降个什么大罪,你也躲不过去呀。   “洛儿,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呢?”皇上的语气让我心中直滴汗,接着他又说,“唔,不如这样吧,很久没有听到你的琴声了,就罚你弹奏一曲吧。”   我倒!我根本不会古筝,怎么弹奏?这真是要命啊!   我低着头不敢吭声,多种想法在脑中转了半天,最后灵光一闪,“回父皇,前些日子,之洛一时@无聊逗小狗玩,却没想到把它惹毛了,然后……然后,左手被它抓伤了,直至今日尚未痊愈。之洛生怕弹得难听,污了父皇的耳。”   说完这句话,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上官寻,只见他双眸喷火似的盯着我,我轻轻地勾了下嘴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我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但事实却是,目光并不能杀人。   “唔,原来是这样。怎么这么不小心?真是可惜了。”   “启禀父皇,据儿臣所知,瑞王妃的手伤并不是很严重,完全可以弹奏。”上官允这个浑蛋突然蹦了出来。   “嗯,此话怎讲?”皇上的声音上扬了半分。   我恨恨地望着上官允,他们上官家的人好像总是喜欢扯人后腿。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22)   上官允突然转向我,开了口,“前几日,瑞王妃可曾去过一个叫‘曲意’的店铺?”   他这一问宛如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脸上,他怎么知道我去过曲意?那么,那把上弦月的事他也一定知道了。   “那日在一品阁的人都知道,瑞王妃为了那把在曲意买的上弦月,可是走了一趟顺天府呢。若是瑞王妃的手伤未好,怎么会去买上弦月呢?”上官允特意加重了“上弦月”几个字的音。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抓不着上官寻的把柄,却抓住了我的小辫子,正好趁机打击报复。   场下的人已经骚动起来,我的心在狂跳,突然想起夏仲堂那晚对我说的话,完了,真是惹祸上身。所幸他今日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来,不然这会儿就要和我一起跪着等着受处罚了。之前我已犯了欺君之罪,这会儿又要被冠上卖国通敌之名,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突然怒拍龙椅,站起身来,对我怒斥道:“夏之洛,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那上弦月是什么东西?平日里仗着朕和梅妃宠你,居然胆大包天地去买上弦月,还要闹到顺天府去,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众人直呼“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身旁的夏惜梅也为此紧张起来,慌乱中竟轻扯了一下龙袍。在场想看我好戏的人太多了,甚至想要我死的人比想让我活的人要多上几倍。   我咬着牙,连忙磕了几个响头,“回禀父皇,之洛自知平日里仗着父皇和梅妃娘娘的宠爱,做了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事,在此向父皇请罪。之洛此前并不知上弦月乃玄武国之乐器,只是觉得造型独特,所以才有心想买下它,曲意老板见我有心,遂将此琴赠予我。关于此琴的一切,之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之洛之所以买下它,仅仅是出于对音乐的喜爱而已,并无他意。音乐是人们用来传递情感的一种方式,不能因某种特定事物的存在,而将它归于这一国或那一国。音乐本无国界,好的音乐是人们拥有的精神财富,而乐器就是传递这种精神财富的一种媒介。父皇,你不是一直希望一统天下吗?若有朝一日我朝一统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谓青龙国,何谓白虎国,何谓朱雀国,又何@谓玄武国?德泽四海万代敬,民生乐利天下平。父皇,在之洛的心中,你是一位智、信、仁、勇、严的圣主明君,你有着海纳百川的胸襟。请父皇明鉴!父皇英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激动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现代词语,总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狠狠地磕三个响头绝不会有错。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23)   “一统天下?无国界?哼哼!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朕今日倒要看看,怎么个无国界法。来人,赐琴!”皇上的语调平和了一些,没有先前的震怒。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倘若我弹得不令他满意,他随时都可以治我的罪、要我的脑袋?上帝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   不久,我就拿到了上弦月,这把要比我之前买的那把更精致、更沉重一些。但此时不是欣赏它的时候,我站起身,抱着这把上弦月,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在想到底要弹什么呢?《爱的罗曼史》、《绿袖子》还是《西班牙舞曲》?流行歌曲在脑中过了一首又一首,总不能弄首R&B的曲子吧?不把他们吓傻了才怪。   琴音在我的手指乱拨下显得杂乱无章,直到瞅见皇上那警告的眼神,我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念想起曾经在大街小巷唱烂掉的翅膀,似乎吉他前奏还可以,于是,我开始轻轻拨动琴弦。第一段我并未唱,只是静静地弹着,不知怎的,当弹到第二段的时候,伤感的情绪也被这首歌勾了起来,竟然开口高歌起来,“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象……”   当指尖从琴弦处滑过最后一个音符,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上弦月,等待着被“判刑”。可是久久后,场上居然没有一丁点儿声音,难道这群人被我这自认为@KTV“麦霸”的无穷魅力震翻了吗?   半晌都无动静,我疑惑地抬起头,望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他正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我,还有夏惜梅、景妃,再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是这种表情,就连上官寻也是这样。   晕,难道是古代人听不懂的流行音乐?可是,这首歌已经很普通、很易懂、很简单、很弱智了,我特意挑了一首大街小巷老少妇孺皆会唱的歌,他们怎么还会听不懂?难不成要我唱《心太软》?我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双腿一软,再次跪了下去。这个玩笑似乎太冷了吧?   “这首曲子叫什么?是你谱写的词曲吗?”皇帝老儿终于开金口了。   “回禀父皇,这首曲子叫《隐形的翅膀》。当然不是之洛所作,之洛才疏学浅,怎会有这等才华,这是洛儿曾经的一位师傅教的。”   “《隐形的翅膀》?唔,那你那位师傅叫什么、现在何处?”   我的嘴角抽了抽,难道要告诉他,那位师傅叫王雅君、人在台湾?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24)   “回禀父皇,之洛的这位师傅姓王,是位生性淡泊的人,喜欢云游四海,至于现在她人在何处,之洛也不知,当年得她传授琴艺也是偶然。”前有刘子翠,后有王雅君,我的脸皮可谓是厚之至极。   “唔,原来如此。”皇帝老儿始终慢悠悠的,“那你就将这首词曲传授给宫里的乐师吧。”   咦,传授给宫里的乐师?那就是代表皇上喜欢这首歌,我没事啦?圣母玛利亚奶奶、耶稣大叔、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可是古代音律的平仄我根本不懂,要我怎么和@乐师沟通,难道要我画五线谱?他们能看懂吗?还是要我写哆来咪?   “怎么还跪着?”   皇帝大人,你不叫我起来,我敢起来吗?   “恕之洛斗胆,请父皇将这把上弦月赐给之洛。”我决定再冒一次险,倘若他把上弦月赐给我,我今后就算抱着它在京城大街上弹唱,估计也不会有人敢拦我,原先那把已经被夏仲堂收走了,说不定早已被五马分尸了。   当皇上一句“准奏”吐出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安全了、赌对了,我赶紧谢了恩,抱着上弦月,夹着尾巴似的回到了位子上。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是太让人崩溃了,今后若是再有这样的场合,我看我还是学习夏仲堂,能病就病,不能病也要想办法病,不然以我这种马大哈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送了命。   说了好多话,口有些干,我顺手端起眼前的茶盅,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就见了杯底,真是一点也不过瘾。古代人真小气,杯子居然都这么小,虽然我知道这是我没内涵、没品位,可是用这么小的茶盅喝茶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方便。   待我将手中的茶盅放下,突然惊觉不对劲,案上怎么就一个茶盅?啊,我的茶盅先前不是被打碎了吗?那么……那么……这个……这个……剩下的这个不就是上官寻的?我死虾米般转了下头,望见上官寻正抿着嘴看我,那表情好像在说,刚才你喝的是我的茶。   真的是他的,我竟然喝了他的口水,那我就是和他间接接吻了?哦,天啊!虽然明白自己已经对他动了情,但我还是有洁癖的。 第五章再遇白面男(25)   脸上再次如火烧,@我想我应该和煮熟的虾有一拼了,只好尴尬地朝他笑笑,“我不是有意的,这个还你好了。”   他不语,转头招了招手,让人端了个新的茶盅上来。这一举动真的是太伤我的自尊了,我不嫌你口水脏,你反倒嫌我脏?之前因和他间接接吻而暗自产生的窃喜,顿时荡然无存。   “看我做什么?你不是口渴吗,不是要喝水吗?”上官寻挑了挑眉毛。   那杯水是给我的?   “一杯不够?”他又转头,一口气让人端了五个茶盅上来。   晕,当我是水桶呢?再渴也没法一口气喝掉一瓶矿泉水那么多的茶啊!我端起一杯,狐疑地看着他,他也端了一杯浅啜着。慢慢地,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心中荡漾开来。   不意外地,白映彤被指婚给了上官谦,于下个月初五完婚。当今状元郎郭子轩也被指了婚,后来还有谁也被指了婚,反正都不关我的事。   第二次生命中的第一个“情人节”,就这么惊心动魄地结束了。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   上官寻凝视着我,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被他这样压着,那种滋味真是“爽”过头了!这头猪真是重死了,比刚才逼着我靠在墙上要痛苦好几倍,我实在受不了了,便叫道:“喂,上官寻,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哎?比一头猪还要重。你这样压着我,我快要受不了啦!我的手就要被压断了。”   岂料,我的话音方落,书房的门倏地被人推开了。   @“寻,我快受不了了,你得救救我。啊!你……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我仰起头吃力地向后看去,是花清晨那个花蝴蝶。   上官寻一见是他进来,一张俊脸立刻涨得通红,他尴尬地抬起腿、松了手。约莫是他尴尬之余外带激动,抬腿的时候重重地踩了我一脚。   “啊……”我惨叫出声。我的亲娘哎,真是痛死我了,我终于明白争取自由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我总算连滚带爬地起身了,冲着上官寻狠狠地骂道:“上官寻,你是猪吗?连起身都不会吗?你就不能轻手轻脚点?踩得我痛死了。”   上官寻红着脸用力地推着花清晨出门,隐约听到了花蝴蝶的叫声,“寻,你……你……还说你最近没有变,你看看你,以往就算打死你,你都不会在有她的地方出现。现在,你……你……居然和她在离轩里面上演活春宫。”   “你在胡说什么?收起你那种肮脏的想法。”上官寻的声音有点动怒。   渐渐地,后面的声音我就听不见了。   不久后,只见上官寻一人进了屋,花清晨照了个面,便不知蹿到哪儿去了。上官寻进屋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上了二楼。   我瞪着两只眼睛,傻愣愣地目送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楼梯间。这是什么状况,被人蹂躏一番,还要受人白眼?我还要不要在这待下去,主人都不睬我了,难道我还一个人在这儿耗着吗?   内心“痛苦”、“矛盾”地斗争了半天,我决定走人。我的手刚触碰到雕花木门,上官寻的声音便在我身后响起,“你打算上哪儿去?”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2)   “当然会啦。大姐姐我不但会用手玩,还会用脚玩。光用手玩多没意思?来,姐姐教你们用脚玩的。”   “好哦,好哦。”两个小毛孩这么快就被我骗上钩了。   于是我便教他们两脚分开是布、一前一后是剪子、两脚并拢是石头,与他们玩了一会儿,我便问了句:“你们知道对面的曲意为什么突然关了门吗?”   小男孩刚说了句“我知道”,就被一个妇人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小敏、小钟,你们在干什么?快给我回来。”   我看见这位妇人拉着两个小孩就要跑,心想如果这样让他们走了,我就真的是问路无门了。一个转身,我立刻挡在他们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夏……夏小姐,哦不,瑞……瑞王妃,请你高抬贵手,放……放了我们吧。”这位妇人@用颤抖的声音刚说完,就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我一惊,立刻上前扶起她,“这位大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和你的孩子玩了一会儿游戏而已。”   “娘亲,好好地,你干吗给这位大姐姐下跪啊?她真的是在和我们玩呢。”   “是啊,娘亲,这位大姐姐可好了,还教我们新的玩法呢。”   两个小家伙的声音简直就是福音,那妇人听了孩子们的话半信半疑,仍搂着他们躲着我。这种情况至少比一见着我就跑要好多了,于是我向她打听了有关曲意的事。   她一直都是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我的,初步了解了下,在我买琴的第二天,曲意的掌柜便被顺天府的人抓走了,罪名是卖国通敌、窝藏玄武国的逃犯。而皇上是昨天才知道我买琴的事,那么就不是皇上下的旨。我买琴这事是被上官允抖出来的,早在昨晚前,我就知道上官允和周国栋是一伙的,这曲意的掌柜被抓,更摆明了顺天府是上官允的走狗。那个掌柜真是被我害惨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给了那位妇人几两碎银,我便和青青匆匆回了府。刚进府,便见若兰跑来找我,说是宫里来了人,找我的。我顿感疑惑,昨天才死里逃生,那皇帝老儿不会今天又反悔了吧?   我心一抖一颤地跑去一看,我晕,居然是一大群人,有宫女、有太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皇帝老儿派人传个话,至于要摆这么大的排场吗?怎么连夏惜梅的贴身小宫女喜儿也来了?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3)   惊疑了半天我才搞清楚,原来这些宫女、太监,全是深宫中的妃嫔派来向我讨教发型还有讨教词曲的,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皇帝老儿找我麻烦呢。   望着眼前的男男女女,哦,不对,有几个应该算是既非男也非女,我两手先是抱胸,然后又摸了摸鼻子,再摸了摸头,我的这些独门词曲,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大赠送呢?我在想是不是趁机捞几笔,反正这些人都在宫里,宝贝多的是。本以为瑞王府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没想到经过多日发现,这上官寻还是很清廉的,嗯,我喜欢。这些人主动送上门来,就怨不得我狮子大开口了。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头对青青说,过会儿让她去给他们报个价,一个造型一百两,附送画像指导;一首曲子五十两,附赠歌词,不过要自配乐师自听自记,我可不会写乐谱。先付款后交货,供货周期为两日,供货地点为瑞王府,供货方式为自取。   满眼都闪着金元宝,我在心中盘算着将会有多少收入,得意之时一个转身,却猛然发现上官寻正站在我的面前,貌似刚下朝,脸色微愠地看着我。   “你很缺钱花?”他冷冷地开了口。   “没有啊,我怎么会缺钱花?”好好的,他问我缺不缺钱干吗?下一刻,我便懊悔不已,干吗说不缺,当然要说缺啊,而且多多益善,于是我又急着道,“哦,不是,我缺钱,很缺钱。”   “如果缺钱,你就去账房领。”上官寻冷漠地说完,便向离轩走去。   望着他的身影,我突然有些感动,他现在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冷淡了,是不是要渐渐接受我这个突然插进来一脚的妻子了呢?   妻子?对了,现在我和他是夫妻,死活都在一条船上了。顺天府抓走了曲意的老板,表面上是因为上弦月引出的卖国通敌罪,实际上是上官允想借着这个罪名,把上官寻牵扯进去,以达到他想要的最终目的。最终目的?夺嫡争位?上官寻想要那个位子吗?如果真是这样,假如上官寻登上了那个位子,是不是意味着我要么是皇后,要么是弃妇?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那样只会让@我越来越害怕,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实在太多了,而且是那么的残酷。我不想做皇后,更不想当弃妇,我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有一个爱自己的老公,然后两个人游山玩水,再生一个宝宝。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4)   既然上官寻能撑到今天,有力量和上官允对抗,就必定有他的手段和生存之道,他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我追了上去,大声唤住他。   上官寻转过身,用很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我挠了挠头,憋了半晌才道:“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这个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人?”   “曲意的掌柜。”   “不认识。”   “哎呀,就是赠我上弦月的那个人,我打听过了,@他好像被顺天府的人抓了,罪名是卖国通敌、窝藏玄武国的逃犯。”真是的,叫你打听人,又不是叫你去认识他。   “你今天去探听过了?”   “嗯,今天一早就去了,刚回来。”   上官寻突然一个手势示意我打住,不要说话,他自己也没有再开口,只是让我随他一起进离轩。我回头吩咐青青让喜儿等我一会儿,便跟着上官寻进了离轩,童武则静静地守在外面。   这是我第一次进离轩,本来就对离轩外那片梅林和他一个大男人不搭的情形感到奇怪,现在看到这屋子的构造,更觉得惊奇,他居然像个女人似的,一个人住在这二层小楼里,这个男人的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   楼下是书房,布置得简洁朴素,摆放的全是上好的红木家具,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唯一让我觉得特殊的,就是一般人喜欢在书房里挂上好多字画,可是这间书房不同,墙上只挂着一幅图,画的是传说中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神兽,并按顺序标出了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和北玄武。根据方位,围绕四神兽便是二十八星宿的青龙七宿、朱雀七宿、白虎七宿和玄武七宿。   “二十八星宿?”该不会是这个男人喜好占卜吧?我不禁暗自想象,他裹着一个吉普赛女郎的头巾,双手搓着一个水晶球,眨着眼睛不停念着“嘛咪嘛咪哄”,然后突然睁开眼睛,邪魅地一笑……想象至此,我不由得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太雷人了!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5)   “欣赏完了?”上官寻不耐烦地提醒我,让我进来是谈正事的,不是让我来欣赏四神兽和二十八星宿的。   我收回视线,转身看向他,只见他双手抱胸倚在书案上,柔顺的长发依旧随意地散在肩头,一双黑亮的眸子凝视着我,这造型真是好看得要命。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羞赧地偏过头,将目光又转向那幅神兽图,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花痴了。   上官寻说:“现在你可以接着说了。”   “哦……”我深呼一口气,驱走方才花痴般的傻样,紧接着便把店铺被封和那位妇人说的话全讲了一遍,接着又絮絮叨叨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执意要买那琴,掌柜也不会被抓,现在人在顺天府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周国栋那个猪头是非不分,只会逼供,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那掌柜,他被抓进去肯定少不了严刑拷打,辣椒水、老虎凳、夹手指、锥刺骨、鞭抽、烙铁烙、穿锁骨……天啊,真是不敢想象!那个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这都过了两三天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如果他死了,我会非常内疚的,这辈子我都会过得不安宁。你帮我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将那位掌柜救出来呀?”   直到对上上官寻鄙夷的目光,我才意识到自己碎碎叨叨地念了许多。   上寻官挑了挑眉,讥讽道:“你当是唱大戏吗?辣椒水、夹手指、锥刺骨这些,顺天府都不会用,用得最多的是鞭笞,对付难缠的犯人才会用烙铁。一把年纪,鞭笞就够受了,倘若用了烙铁,只会让他死得更快,抓他的目的不在于此。老虎凳?那是什么刑具?”   “哎,老虎凳?你管那是什么刑具呢,我来求你帮忙,只想知道能不能把那个无辜的掌柜救出来,我总有个预感,如果再不救他,他就死定了!”我急道。   “@夏之洛,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做什么?假若你这么想死的话,墙上有剑,你抹脖子也好、剖腹也好,我都不会拦着你。”上官寻依旧双手抱胸、神情淡然,但是从那美好的薄唇中吐出的话却是何等恶毒。   “你!唉,我不想和你吵。假若不是我一时冲动,那掌柜也不会被抓,也不需要受罪,他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一切实际上都是上官允做的吗?我才不要为那个禽兽一样的家伙背上一条人命呢!”我开始语无伦次,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6)   上官寻皱起眉头,厉声反问我:“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你对他有多少了解?你知道他姓什么、何方人氏、家住哪里、家世如何吗?”   他这声声厉问倒是把我问住了,只是一面之缘,我哪里会知道那个掌柜的具体情况,可是上官寻为何会这样问我?   我结巴地说:“我……他……他不会是玄武国的人吧?”   “先看看,看完了再说!”上官寻将一叠写满字的纸甩在我面前。   我一张一张翻看着,晕死,全是繁体字,而且还都是竖排、没有标点符号,我必须得自己断句,看得我眼睛好累。我还能认识繁体字,除了要感谢老爸,最大的功劳莫过于我一个号称“禽兽之最”的同学,因为此人总是打着支持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文化和艺术结晶的旗号,喜欢在QQ上用繁体字聊天。虽然仍有不少字我不认识,但不影响整体阅读。   那个掌柜果然是玄武人,名唤樊成宗,已是知天命之年。早年丧妻,不曾续弦,所以膝下无子无女。好可怜,这把年纪了,居然孤零零的一个人,真是人间悲剧。   我可怜完他的身世,继续往下看。他原为玄武国@数一数二的商贾,在金碧皇朝及其他三个小国均有生意往来,以经营皮裘、服饰、布匹、古玩、字画和金银首饰等为主,全是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才能消费得起的东西,在京城开一家名为曲意的乐器行,只不过是他一个很小很小的兴趣爱好而已。一年半前,玄武国内乱,物资缺乏,樊成宗自愿请肯为国效力,贡献了自己大部分的财力和物力。我对此感到万分惊讶,他到底有多少钱啊?原本我以为他送我那把琴是因为我的口才好,现在看来,人家根本是钱多得花不完,我还跟个傻鸟似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   我继续往下看,眉心慢慢深蹙起来。搜集各国的情报,那不就是间谍?他那么帮玄武国,那他窝藏玄武国的逃犯岂不是事实?等等,最后这个是什么?被抓的人居然不是樊成宗,而是他找来的替身?我差点一口血喷在纸上。   看完后,我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上官寻,他应该是昨晚才知道我买琴的事,却在一夜之间变出这么多资料来,有这速度,还需要飞机做甚?   “你还要救人吗?”他开口问我。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7)   一时间,我语塞。我本以为曲意的掌柜只是一个爱音乐爱乐器之人,会将琴送给我,也许只是想摆脱麻烦罢了,谁料到这樊成宗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现在在顺天府地牢里的人根本不是他,这人还要怎么救?但是若说不救,毕竟这事情也是因@为我才抖出来的,虽然那是个替身,但好歹也是条人命啊!但是以樊成宗这种处事十分小心的个性,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送琴给我呢?现在想来,他一定误以为我也是玄武国的探子,说不准那把上弦月就是接头暗号,碰巧我还会弹这琴。啊,我到底跳进一个什么样的坑里了?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道,用迷茫的眼神望着上官寻,“你什么时候查到这些的?”   其实我知道我问这一句也是白问,他根本不会说的,看那小样,哼,不说拉倒!   无趣之下,我转身继续欣赏四个神兽和二十八星宿。我好奇地伸手摸了摸长着蛇尾巴的玄武,尾巴短短的乌龟遇到外险时,浑身一缩便全部缩进壳里去了,不知道这玄武在遇到外敌时,是像眼镜蛇一样把上半身挺起来作战,还是像乌龟一样头尾和四脚一缩?挺起上半身的难度貌似有点大,如果像缩头乌龟那样,不知该怎么缩呀,尾巴那么长,难道头和四肢缩进去,尾巴用来打个包?吼吼!如果真是那样,倒是真的好搞笑。   我的思维十分跳跃,从玄武身上又跳回到玄武国的事情上。唉,他们找同伴做替身,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去送死吧,不然这样残暴的行为,与周国栋那样的贪官有何区别?要是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同伴,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劫狱,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不过,我个人觉得还是《越狱》里迈克尔的方法最有效,自己计划越狱,这样人力、物力和财力全都省了。但是越狱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迈克尔奋斗了那么久才出来,结果还是照样被追杀。周国栋那个猪头绝不是什么好鸟,万一那个替身还没来得及越狱便被他给弄死了,那还越个屁。   “明明是在研究四神兽,我怎么想到越狱上头去了?”我嘀咕着,用手拍了拍脑袋。   我小心翼翼地朝上官寻瞄去,他依然保持着之前那个姿势,连左右手都不曾换过位置。令我更加惊奇的是,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在他的嘴角如娇花般绽放,他一直盯着我,不曾移开。   我紧张地摸了摸脸,没有异物啊!我眨巴着眼睛,他是不是脑袋突然秀逗了?还是我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晕,我刚才好像提到了越狱。我下意识地捂住我这没遮拦的嘴,只见他终于离开那个书案,朝我一步步走来。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8)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脸上那种奇怪的@笑容,我的脚底突然一阵发寒,身上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他进一步我就退一步,结果没退两步,我便被逼得贴在了墙上。我双手死命地抠着墙,恨不得能抠出个机关来,然后遁了。   他将双手撑在墙上离我耳朵约莫零点一公分的地方,呼出的热气直接喷洒在我的脸上,我的心骤然猛烈跳动起来。   蓦地,他低下了头,嘴唇贴近我的耳朵。吼吼,激动人心的时刻这么快就来临了!他该不会是想要吻我吧?难道这么快他就喜欢上我了?好激动啊!洛宝,你要Hold住,千万不要像夏之洛那样如恶狼扑食,一定要Hold啊!电视剧里都是怎么演的?这时候应该闭眼吧?嗯,我索性闭上眼睛承受吧。   “顺天府的大牢还不是那么好越狱的。方才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老虎凳?”   我万分期待着火辣辣的热吻,却怎么也没想到,飘进我耳朵的竟然是这两句废话。这个超级没情调的家伙,关键时刻怎能问这种问题?   我恼羞地说:“上官寻,你猪啊?问这种弱智的问题,有必要靠这么近吗?我跟你很熟吗?”我气愤地想一把推开他,结果这家伙像堵墙一样纹丝不动。   他突然用右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反扣在身后,然后左手居然向我的脸蛋伸过来,狠狠地从我的下巴开始揪起。啊,痛死了,这个死男人外带禽兽的行为,让我怒发冲冠了,“上官寻,你这头猪,放开你的猪蹄,痛死啦!”   我都吼得这么大声了,他那只猪蹄竟然顺着我的下巴一直向我的耳朵揪去。啊……这下真的受不了,这是哪门子亲热法?我那群色字当头外带禽兽行为的姐妹们,怎么没有告诉过我,这是传说中的吗?喜欢的都是变态吧?痛死我了!   真没想到我竟然会喜欢这么变态的家伙,连接吻都能搞出这种变态的方式!士可杀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我真的很喜欢他,也不能被啊,正常人就应该要以正常的方式来对待。   手被紧紧地按着,根本没办法动弹,那就别怪我狠毒了。我抬起膝盖冲他胯下攻去,下一刻,他紧扣着我双手的右手终于松开了,并且很快按住我的右膝,而左手眨眼间便落在了我的脑门上,并且用力地抠起来,还不停地扯我的头发。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9)   痛!死变态啊!我再也受不了这种虐待,发了疯似的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他。不知是我这次的力道太大了,还是他手下留情,这一撞,竟将我们俩撞倒在地上。   他被我压在了身下,我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可是天赐良机,我再也顾不上什么迷恋、什么形象,新仇旧恨一起算,俯下身便冲着他撕咬起来。我本能地抓住他凌乱的长发,看到他的脸因头发被扯而现出扭曲的表情,@我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无比亢奋,真是爽暴了。   上官寻,你这头猪,今天我不咬死你,姑奶奶“洛宝”两个字就倒过来写,跟你姓。叫你抓我的下巴,我咬你下巴;叫你揪我的脸,我咬你的脸;叫你抠我的脑门,我咬你……该死的,脑门没咬到,我便被他反压过来,我的双手再次被死死地按在地上。我不甘心,双脚不停地又蹬又踹,他忍无可忍,竟然使出阴招,用他的膝盖压着我的腿,我一点也动不了了。这头猪,有没有搞错哇,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   “你到底是谁?”上官寻这次用两只手分别按住了我的手腕,撑在我的上方,劈头就问我这个问题。   我一慌,没敢乱动,他何时发现我是冒牌的?   “不说话?那么就是承认你是冒充的?呵,我倒是第一次发现,这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易容术,在你的脸上和头发上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你到底是谁?”上官寻再次问道。   原来,他刚才在我的脸上乱揪一通,只是为了找出我易容的破绽?真是羞死人了,我以为他想要亲我呢。可是看到他下颌上深深的牙印,我顿时心理平衡了,谁能想到夏之洛的口水和牙印,有朝一日会印在上官寻的脸上,我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   “你笑什么?你到底是谁?”上官寻有些恼怒。   我瞪着他,反唇相讥,“你问的这是什么废话?我当然是你老婆夏之洛。”难不成要我告诉你,我借尸还魂、穿越异时空、魂附在你老婆身上?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当怪物展览。反正我这具身体本来就是真身,只不过是魂不对而已,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承认我不是夏之洛的。   “你不是!说,你到底是谁?”上官寻眯起了眼睛。   “你脑子有毛病吗?都说了我是你老婆夏之洛。还是你想要我胡编乱造地告诉你,我找了个江湖术士,把你老婆的脸和我的脸对换了一下,所以根本看不出易容,那就是所谓的易容最高境界?你以为这是在韩国啊?想整成什么样就能整成什么样?还是你想让我告诉你,你老婆死了,正好被我这个孤魂野鬼碰上了,所以就霸占了她的肉身借尸还魂?说吧,你想要哪种答案?我包你满意。”哼,摆明了就是欺负你不会相信这两种可能性。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0)   上官寻凝视着我,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被他这样压着,那种滋味真是“爽”过头了!这头猪真是重死了,比刚才逼着我靠在墙上要痛苦好几倍,我实在受不了了,便叫道:“喂,上官寻,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哎?比一头猪还要重。你这样压着我,我快要受不了啦!我的手就要被压断了。”   岂料,我的话音方落,书房的门倏地被人推开了。   @“寻,我快受不了了,你得救救我。啊!你……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我仰起头吃力地向后看去,是花清晨那个花蝴蝶。   上官寻一见是他进来,一张俊脸立刻涨得通红,他尴尬地抬起腿、松了手。约莫是他尴尬之余外带激动,抬腿的时候重重地踩了我一脚。   “啊……”我惨叫出声。我的亲娘哎,真是痛死我了,我终于明白争取自由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我总算连滚带爬地起身了,冲着上官寻狠狠地骂道:“上官寻,你是猪吗?连起身都不会吗?你就不能轻手轻脚点?踩得我痛死了。”   上官寻红着脸用力地推着花清晨出门,隐约听到了花蝴蝶的叫声,“寻,你……你……还说你最近没有变,你看看你,以往就算打死你,你都不会在有她的地方出现。现在,你……你……居然和她在离轩里面上演活春宫。”   “你在胡说什么?收起你那种肮脏的想法。”上官寻的声音有点动怒。   渐渐地,后面的声音我就听不见了。   不久后,只见上官寻一人进了屋,花清晨照了个面,便不知蹿到哪儿去了。上官寻进屋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上了二楼。   我瞪着两只眼睛,傻愣愣地目送他的身影一直消失在楼梯间。这是什么状况,被人蹂躏一番,还要受人白眼?我还要不要在这待下去,主人都不睬我了,难道我还一个人在这儿耗着吗?   内心“痛苦”、“矛盾”地斗争了半天,我决定走人。我的手刚触碰到雕花木门,上官寻的声音便在我身后响起,“你打算上哪儿去?”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1)   我回过头,他已经换了一身浅紫色的外衣,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刚才是上楼换衣服?我皱了皱眉心,刚才我和他撕扯的时候,除了有口水滴在他的身上,好像还一不小心撕破了他的外衣领襟。我立即紧张地低下头检查自己的衣裙,看看有没有被他不小心撕破的地方,万一不小心露肉,那我就亏大了,所幸没有。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像你那般野蛮,边流口水边撕人家的衣服。”上官寻鄙夷我。   他的话一出口,我立刻窘了,感觉自己像个女色狼似的。转念一想,明明是他非礼在先,流口水和撕衣服根本怨不得我,都是他自找的。   “我小看你了,你很厉害。当今天下易容术最了得的,除了蝶宫有‘鬼面蝶’之称的圣日使者张悬雨,就是朱雀国的千面郎君殷木,但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会有他的破绽之处,但是你……”说着,上官寻又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有了之前的遭遇,我立即跳离他几步之遥,没想到他见了,竟然轻轻一笑,没再往前,而是转身朝书案走去,并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继续道:“但是你,却让我在你脸上找不出一丝易容的破绽。手法竟然能超越那两人,显而易见,你跟那两人肯定没有什么关系了。若说你是高手,却探不出一丝你会武功的迹象,从你的脉象上看,体内也绝无真气存在,你手腕高明得让我不得不佩服。还是那一句,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出最后这三句问话时,已然收起了先前的笑容,这会儿倒像是审问犯人的父母官。   我也收起了之前想要调戏他的心情,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也还是那句话,你老婆夏之洛,信不信由你。”   “你不可能是她,除了长相、身形一样外,你根本无一处和她相像。假若你是某些人派来要刺杀我的刺客,那么,派你来的人在挑人方面还真是很独到,实在令人佩服。”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在挑人方面很独到?我根本就不是杀手。”这家伙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我很差劲,真是过分。   “我知道你不是杀手,你若是杀手,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吗?”上官寻阴森森地飘出的这句话,让我没来由地内心一寒,他杀过人吗?   “那你又凭什么说我不是夏之洛?”   “凭什么?那就太多了。第一,夏之洛识字不多,她根本就不会写字,而这些是你在那半个月手受伤时写的。”倏地,一叠纸飘在我的面前,李白的《静夜思》《秋浦歌》,孟郊的《游子吟》,张九龄的《望月怀远》等,全是我当初想念老爸老妈时写的。望着这些诗,我自责有多久没有想起他们了?真是个不孝女。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2)   “句句都是思念家乡和亲人的,试问,岳父大人同在京城之内,需要你这么挂念吗?第二,夏之洛生性傲慢且目中无人,除了父皇、梅妃和夏仲堂,对其他人根本不屑一顾,何况是体恤下人,不打骂和折磨他们,他们就该求神拜佛了,更谈不上与他们玩成一片。   “第三,夏之洛总会把自己打扮得非常艳丽,绝不会让其他女人超过她,而把自己弄得像个丫环一样,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若说唯一符合这点的,就是你在花神祭那天的打扮,但是感觉却大不相同。   “第四,夏之洛每次看我时的眼神……”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住,几秒之后才接着说,“总而言之和你的不一样,你每次看到我,总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斗鸡一样。”   “斗鸡?喂,上官寻,说归说,你不要对我进行人格污辱。”居然骂我是斗鸡?   “第五,夏之洛每天会早早起床,梳妆打扮,而不会像你一样,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嗯,这点倒是和你经常说的猪一个样。”说到猪,他的嘴角轻扯了下,似笑非笑。   爱睡懒觉有问题吗?好笑吗?   “已经五点了,夏之洛,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帮你回忆你是谁吗?”这句话怎么这么刺耳?   “那你认为我是谁?”   “猜不透。你是谁?目的为何?来自哪里?不但猜不透,也无从查起。”上官寻又忽然站起,向我走过来,停在我面前,笑道,“说吧,现在可以揭开谜底了,你到底是谁?”   “说什么?都说了我是你老婆夏之洛,你为何就是不信?你以为你说了那么多点不一样,就可以断定我是另外一个人吗?你是否想过这是我吸引你的新招式?什么叫欲擒故纵,这点你都不懂?”我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说出实情,不会说出自己来自哪里。在没等到他交心时,我不能泄了自己的底,不然不但一无所有,可能都无法安全地活下去。   上官寻听了我这话,脸色微变,不禁蹙起了眉。   “难道不是吗?现在我能站在离轩里面,若是从前,你会让我进这离轩吗?怕是比上次手不能动半个月还要惨吧?”   @“若说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你的确办到了。但我仍不认为你就是夏之洛,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难听点,就是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3)   “哈哈哈……”我听了这话,不禁替夏之洛感到悲哀,嗤道,“你认为?哼!你认为你有真正地了解过夏之洛吗?她不识字?你怎么知道她不识字?她爹都不知道她到底识不识字,你怎么就能肯定她识字不多、不会写字?你们都以为全京城最才华横溢的就是某家的某千金,某千金被赞誉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温柔体贴、贤良淑德,此女位置只能有一。若夏之洛有心欲与某千金一较高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夏之洛最与众不同之处,就是懂得以牺牲自我成全他人,没有夏之洛自甘堕落后的恶名昭彰,怎能体现出某千金温婉贤淑的光辉形象?难道她爹在世,写诗思念的对象就一定是她爹吗,为何不会是思念她娘?她总是打扮得非常艳丽,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那是因为她想用华丽的装扮掩盖她空虚寂寞的灵魂。她不会打扮得像个丫环?那么十三岁那年,为了满足好奇心,偷偷扮作丫环参加花神祭的是谁?就是那场花神祭改变了她的一生。六年了!即使费尽了心思、用尽了手段、排除异己,终于嫁给那个男人,却不仅得不到那个男人一眼的关注,迎来的还全是鄙视和唾弃和那无尽的独守空房。或许她是目中无人、傲慢无礼,但是最后导致她变得无人性、残暴变态的人是谁?还不都是你——上官寻。”我用手狠狠戳向上官寻的胸膛,然后又一步步向书案走去,接着说,“哼!曾经看你时的眼神怎样?那是一个少女情窦初开,对心爱的情人仰慕的眼神。现在,斗鸡?当一个女人用了多种办法,都得不到一个男人的爱的时候,她还会再用以前的笨方法吗?当然不会。自然得总结一下以前失败的原因,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也当是把自己心中的怨恨发泄一下。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那人都不悦了,她何来容呢?所以不化妆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既然都不化妆了,何必还要起得那么早?难道天天没事做,等着看哪颗是最亮的启明星还是等着看日出?多睡一会儿和睡到日上三竿有什么区别?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了。”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我的情绪很激动,我感觉我就是夏之洛,夏之洛就是我,她的痛苦我能深深地感受到。也许我说的不完全对,但是我相信夏之洛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否则@,我不会每次见到上官寻,内心都是无比的痛苦。   上官寻不近不远地站在那边,嘴角带着嘲讽,缓缓地走到书案前,双手撑在书案上,俯视着我,“这些话你是代她说的还是代你自己说的?”   望着他那种催眠般的眼神,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管我怎么说他仍是不相信,最后,我只好无奈地问:“你有没有和夏之洛单独待在一起过?”   “有,此刻,正和一个自称是夏之洛的女人单独待在一起。”他的脸又靠近了一些。   我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了,身体往后退了退,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他道:“不,除了这一次,还有就是新婚之夜的那一次。”   他的脸退开了,虽然手还撑着桌子,脸却已变了色,没有了先前的笑意,只见冰冷。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4)   我以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那晚,你与夏之洛单独待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倒一盅茶的工夫。你只对她说了八个字,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静静地,他就这样望着我。我看见他撑着桌子的双手离开了,左拳握起,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松开。   这时,窗户被风吹开,刚刚那几张写满思乡诗词的纸随风飘舞了起来,打了几个旋,又缓缓地落下。   “你走吧。”上官寻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出了离轩。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走出了离轩,但我绝没想到接下来会是这种情况。   离轩四周围绕着的梅林,除了用来欣赏,竟然还是一个机关阵,无论我怎么走,都会有梅树自动挡住我的去路。这里是桃花岛吗?我还一直奇怪像夏之洛那样剽悍的女人,怎么会从未进过离轩,原来还有这一招。@   我换了个缺口试试,依旧有梅树迅速移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之前随上官寻进来,还有上次我心悸发作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为什么现在会这样?该不是刚才我所说的话惹恼了他,他反过来整我吧?这个小人。   我不信邪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结果还是被挡住,绕着离轩走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处。折腾了半天,我实在很累,气喘吁吁地在门前台阶上坐下。我抬头望着挡在身前的梅林,感到无比沮丧,想当年郭靖勇闯桃花岛的桃花阵,那是有人指导才得以出阵,我现在是孤军奋战,多么悲催啊。   我搞不懂上官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简直有点变态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他的?真是莫名其妙,早晚有一天,我要被夏之洛逼疯了。   我抱着膝盖,盯着梅林发呆,眼下的情形跟我平时玩的RPG游戏倒是挺像的。嗯,那姐就当玩次游戏好好挑战一把,当上官寻是那黑山老妖,等姐砍死他通关。   启动这梅花阵一定有机关,我转悠了半天也没找着,就算找着了又不知怎么用,万一不小心再触碰了其他机关,我等于白忙活一场。何况我还让喜儿在外面等我,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不宜在王府久留。   放弃找机关,想想怎么破阵。古人通常喜欢以五行八卦布阵,姑且按八卦阵的阵法走一遭。嘿嘿,想起当年玩《轩辕剑》时,我在一个八卦阵里,可是被困了N久才进入迷宫。为了破那个阵,我上网四处搜寻攻略,最终找到口诀,所以印象极为深刻,不妨来试试看。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5)   乾三连,坤六段;离中虚,坎中满;震仰盂,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我看了一眼,走到乾卦位置,眼前的梅树动了下,现出一条路来,惊喜,又向前走了几步,结果被挡住了。我@又找到坤卦的位置,梅树又一动,再次现出路来,心喜,再向前,被挡。再找离卦,有路,心中大喜,赌对了。   当我从巽卦位置的梅树下走出来,回头一望,离轩正在我的身后——我居然把阵破了,感谢《轩辕剑》啊!   我迈步正打算离去,却看见上官寻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不明的笑意,站在十步之遥的地方凝望着我——有兽性没人性的家伙!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就出来了,比我预计的一炷香早了许多。”他笑着走向我。   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他笑,我便头皮一阵发麻、脚底发寒,身体条件反射般打了几个寒战。我白了他一眼,“小肚鸡肠,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方才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倘若你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出了这个阵,我就告诉你一件你非常感兴趣的事。”   我向他的身后望去,瞟到童武抱着个小坛子,上面插着三支香,已烧了一半。这家伙,变态吧?居心何在?   “你想怎样?”   “嗯,每日受鞭刑二十,后日午时,于东华门外法场斩首示众。”   上官寻短短的三句话,让我惊愕地咬着下唇。他怎么知道我想知道樊成宗替身的情况?每日受鞭刑二十,那今天已是多少鞭抽打下去了?还能活吗? 第七章变质的谈话(16)   “想好怎么救人了吗?”上官寻不紧不慢地说出这话,却让我心中生疑,怎么听怎么感觉他是在对我说“要我帮你吗”?他想帮我吗?   我反问:“你认为我会去劫狱还是会去劫法场?”   上官寻忽然笑出声,声音爽朗而好听,却不答话。   我说:“其实我是想救樊成宗,但现在牢里的人不是他。这件事本来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可笑@的是,却是因我而起。不管他是不是弄错了接头对象,以为我是玄武国的人才将上弦月交给我,还是知道我的身份想借我的手扰乱我朝人心,我只是希望不要死人。不管他是哪国人,也不管是哪个人在牢里,若是真的死了,我想我要好几顿都吃不下饭,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留下阴影。其实,我根本无能为力,什么救人、劫狱、劫法场……”我完全找不到逻辑,但也算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上官寻听完,声音平静地说:“花鬼身上有种药叫做牵魂归。”   我疑惑地看向他,牵魂归,那是什么东西?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服了第一粒牵魂归的人会立刻在五步之内口吐白沫、状似中毒,而后变成假死状态,此状将维持三天,三天内若及时服下第二粒牵魂归,则可以死而复生,若过了三天还未服下第二粒,那此人将真的魂不归。”上官寻说完之后,给了我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便转身离开了。   他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起这个魂归不归的药干什么?花鬼,花鬼是谁?我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问题,直到回到莲轩看到还在等着我的喜儿,才将这个问题暂时放下。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