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捡我回家吧/作者:肥企鹅』 『状态:已完结』 『内容简介: 褚薛然大发慈悲却捡了个大麻烦晏景回家,睡觉乱钻被窝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穿衣服!他甚至投怀送抱主动暖床!这叫褚薛然如何把持得住!更想不到的是某受还是料理家事的一把好手!怀抱可人的小受晏景,他有求必应!为留在褚薛然身边,他用尽浑身解数!且看小攻与小受的欢脱无限的美满生活!(作者很喜欢现在的简介,因为它能吸引更多的读者。但是作者也很喜欢以前的简介――看作品封面。换了简介之后,作者的心里却一直放不下以前的。因为这句话正是晏景内心的写照。)做一个扁豆,你踩与不踩,我都是扁的。   』 ------章节内容开始------- 一、你倒是收留老子啊   晚上,北风呼呼地吹着,晏景穿着单薄的衣服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阿嚏!阿嚏!”   他姥姥的,晏景捂着自己的鼻子,忍着不去打喷嚏,心里暗骂着,老子怎么混的这么惨啊,连擦鼻涕用的卫生纸都没有了。   脖子里突然凉凉的,晏景抬起头,望天,“擦,老天,你是和我有仇吗?老子无家可归了,你居然还下雪,唉,这个世道,连老天都会落井下石。”   晏景不走了,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灯光闪烁,可惜没有属于自己的那盏灯。晏景把手张开,放在嘴边,作喇叭状,然后大声叫喊着发泄,“路方,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你不是东西,天杀的路方,老子没了你也会活得好好的!”   附近的楼里应声地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神经病呀!大晚上的,不回家在鬼喊什么!”   “擦!老子没家了!”晏景冲着声音来源处喊了起来。   “真有本事,一个大男人连个家都没有。”那个男人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端着一杯咖啡笑嘻嘻地看着晏景。   晏景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个男人肯定在嘲笑自己,而且那个男人手里端着的东西冒着热气,天知道晏景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热饭热水了,晏景吧唧吧唧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个男人绝对是在诱|惑自己。   “是啊,我没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你收留老子啊!”晏景故意激那个男人,却在心里默念,收留我吧,收留我吧,圣母玛利亚,我不想睡大街,我不想冬天睡大街,我更不想冬天睡还在下着雪的大街……   “没出息。”男人笑了一下,离开了阳台。   晏景在那个男人的楼下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依旧对我不屑一顾。哼,真不是个好人。”   拉着行李箱,晏景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谁不是好人啊?难道是我吗?”   晏景立即转过身,扑在那个男人身上,其实也没敢真扑上去,怕把人吓跑了,晏景只是弱弱地喊了一声,“大哥,”然后接着微弱的灯光,晏景这才看见男人的模样,却立即改了称呼,“大叔,你是不是决定要收留我了?”   男人看清楚晏景的模样,明显地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大叔是不会收留你的,如果是大哥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晏景一边弯下腰,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脸,“大哥,我嘴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男人的神情显露出对晏景明显的厌恶,“别这么低声下气,没骨气,真他妈的恶心。”   晏景嘴里答应着男人,心里想的却是你算哪根葱啊,刚认识就管老子,老子就爱这么低声下气。我没嫌你又丑又老颠覆老子热爱同性的人生观,你倒嫌弃老子没骨气让你恶心。擦,老子还是睡大街上自在一些。   晏景拖着行李就要走,却被身后的男人扯着衣服动弹不得,只听见男人宠溺的话语,“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别闹了,跟我回家。”   嘿,晏景一听这话,更加不高兴了,什么叫做‘别闹了’,什么又叫做‘跟我回家’,合着眼前的大叔把自己当做他的小情人哄了,这大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晏景同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真是想不到啊,年纪轻轻的,居然脑子有病,晏景顿时同情心泛滥,对男人温柔地说到,“大叔,你回家吧。你的家人该担心你了,你不用送我了,再见。”   男人不高兴地皱着眉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抢过晏景的行李,“跟我回家,就你这样的,在大街上乱窜,万一造成群众恐慌,这不是给国家添乱吗?而且我没有家人,不会有人担心我。”   也许是因为‘没有家人’四个字敲打在晏景的心上,让晏景自动忽略那句‘给国家添乱’的话,反正自己也无家可归,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是吧,于是晏景跟着男人回了‘家’。   男人打开门,不等男人取下钥匙,晏景已经飞身进门了,“擦!你是资本家啊,这也太太太太豪华了吧。你这头披着人皮的狼,到底榨取了人民群众多少血汗啊?”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张口闭口都是粗话。”男人关上门,看见晏景踩在地板上的几个脚印,眉头皱得更加厉害,男人有些后悔把这个祸害领进家门了。   “嫌我说话粗,不粗那叫文雅,什么是文雅,文雅就是装孙子。”晏景找到暖气来源,快速地跑过去,留下一整排鞋印,“哎呀,老子刚才都快被冻死了。喂,你刚才喝的什么呀,热乎乎的,也给我倒一杯呗。”   男人拿出一双拖鞋,“你先换上拖鞋。你不要动,我把拖鞋给你拿过去……”   没等男人说完,晏景已经跑到男人的身边,拿过拖鞋坐在地上就换了起来,男人扶额,地板上又多出了一排鞋印。   晏景换完鞋,站了起来,“喂,你在不高兴什么啊?一会儿老子帮你擦地还不行吗?真是小气。”   男人愣神,看来这个小子还不是完全的粗神经,“我叫褚薛然,不要喂喂的。”   “知道了,褚薛然嘛,这名字真娘,我叫晏景。”晏景不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晏景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天天被人喊着‘小景’,晏景只要想想就浑身起疙瘩。   褚薛然直勾勾地盯着晏景,神色有些哀伤,“晏色。”   “什么颜色?我叫晏景,晏景!记住了没?”晏景指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说到。   “记住了,眼睛,晏景。”褚薛然回过神来,用手捏着晏景的下巴,“这真是一张红颜祸水的相呀!就是喉咙粗了点。”   褚薛然说完就去了厨房,只剩下晏景一个人在外面咋呼,“擦!你敢调戏老子,小心老子今天晚上非礼你!” 二、你在勾引我吗   晏景虽然很没有骨气,但是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等褚薛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晏景已经把地板擦得干干净净地。   “怎么样,老子干活还可以吧。评价一下吧,老子的救命恩人。”晏景骄傲地对褚薛然说到。   褚薛然本来想实话实说表扬一下晏景,但是看到晏景不可一世的神色,褚薛然就想气气他,所以褚薛然说到,“虽然你漂亮的五官,掩饰不了你朴素的智商。但是不可否认,你还是很有为人民服务的潜质,继续努力。”   晏景没有反应过来褚薛然是在骂自己,还高兴地说到,“那是,老子是谁呀,想当年,老子可是把自己的情人照顾得肥肥壮壮的,都可以直接宰来吃了。”   褚薛然继续揶揄晏景,“哟,看不出来啊,就你这样的小鬼,居然还能找到女朋友?是哪个女人胆子这么大,敢插|到你这堆牛粪上?”   晏景靠近褚薛然的耳朵,故意把呼出的气息扑在褚薛然的皮肤上,感受到褚薛然瞬间僵硬了身体,然后坏坏地说到,“老子可没说是女朋友,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男人都喜欢插|到我这堆牛粪上,大叔,你要不要试一试,就当做我为了报答你以身相许,如何?”   褚薛然立即推开晏景,有些手足无措,从声音里也能听出一丝紧张,“饭快好了,我去厨房看看。”   晏景看着褚薛然仓皇逃跑的身影,露出狡黠的笑,“大叔,我去洗澡了。你帮我找一套干净的睡衣。”   褚薛然在厨房回答,“知道了,小鬼。”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几分钟之前的漠然,从声音里也听不出之前的失态。   听到浴室关门的声音,褚薛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捡了一个大麻烦回家,希望以后自己不会后悔今天突然发了善心。   把饭菜摆放到桌子上,褚薛然走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给晏景找一件睡衣。褚薛然看着自己的睡衣,然后想到晏景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身高,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睡衣放回衣柜。如果穿不合适的睡衣睡觉,任何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吧。   关上自己的衣柜,褚薛然沉默了几分钟,走向旁边的衣柜,拿出一件白色的男式睡衣,然后走了出去。   浴室里还有水声在哗哗地响着,褚薛然突然有些不习惯,这个家除了自己在行尸走肉地活着外,已经很久没有人气了。   褚薛然敲敲浴室的门,“小鬼,睡衣给你放门口了。”   浴室里传出晏景欢快的声音,“知道了,大叔。”   褚薛然笑了笑,这么有活力的声音,果真是个小鬼才会有的,褚薛然转身准备离开。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晏景的头伸了出来,“大叔,哪个毛巾是我可以用的?”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 X``Τ ` 捌`零` . C`c   晏景的身体被一扇门挡了一大半,却正好起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身上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让人晕眩的光芒,也衬得晏景露在外面的皮肤愈加细腻嫩滑。   想到门后的人此刻是光着身子的,褚薛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在乱窜,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勾引自己啊。感觉到鼻子里也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褚薛然赶紧捂上鼻子,然后背对着晏景,“你随便用,我不嫌你脏。”   “擦,老子还没嫌你脏呢!”晏景生气地一把抓过门口的睡衣,砰地一下关上了浴室的门。   几分钟后,晏景从浴室里出来,“大叔,这睡衣不是你的吧?”   在饭桌旁等待的褚薛然失神地看着晏景,“你穿着很适合。”白色原来适合很多人。   “当然了,老子是谁呀,就老子这身材,什么衣服都能驾驭得了。”晏景坐在褚薛然的对面,开始吃东西,“想当初路方那个小子为了让老子出糗,给老子弄来一套女装,切,老子穿上去之后,不照样艳压群芳,连路方那小子的眼都看直了。”   “路方是谁?”如果褚薛然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在楼下,晏景也在大骂路方。   晏景抬起眼,瞟了褚薛然一下,无所谓地说到,“不过是老子穿过的破鞋而已。”   褚薛然看到晏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居然有些生气,这小子对待感情竟这样随意,真不愧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褚薛然忍不住又想气气晏景,“难道你穿的时候,可以断定它是新鞋吗?”   晏景放下筷子,露出有些无赖的表情,“每个人的新欢都是别人穿过的破鞋,只要老子穿的时候很合脚,能让老子我舒服,新鞋破鞋又有什么区别?说来说去,不过是一根棍儿,别人用过了,洗洗不就干净了。”   褚薛然觉得从晏景这张嘴里蹦出的话,一般人真是无福消受,“小鬼,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晏景开始大吃特吃,嘴里嘀咕着,“大叔,你做饭真好吃啊。这是老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你只是饿了,吃什么都香。”褚薛然夹起一些菜放进晏景的碗里。   晏景也有样学样,夹起离褚薛然有些远的菜放进他的碗里,“大叔,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褚薛然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封了晏景的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收拾好碗筷,褚薛然指着一间屋子对晏景说,“你睡那个屋子。”   “大叔,你睡哪里?”   “我的卧室在那个屋子的对面,”褚薛然打开自己卧室的门,“晚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晏景在心里说,欲求不满的时候也可以去找你吗,但是嘴上说到,“知道了,大叔。”   褚薛然在进卧室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来找我,但是要敲门,不要在我的床头吓我。”   “噢,”晏景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大叔以前被人吓过啊,我也好想看大叔被吓到的样子。”   回应晏景的只是一下砰地关门声。   “切,”晏景对着褚薛然的卧室门比了一个中指,“老子我早晚会吓死你。” 三、惹不起躲得起   晏景走进褚薛然给他准备的房间里,看到和外面客厅的奢华完全相反的装饰,整个卧室都是白色的,包括家具,一个比一个单调而且沉闷,晏景最受不了这种毫无生机的环境了。   最让晏景受不了的是,除了一张床是干净的之外,其它的地方都布满了灰尘。别看晏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晏景的骨子里却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晏景现在很不满意,“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居然让老子住这么脏的屋子。”   晏景砰地关上门,走了出去,来到褚薛然的卧室前,然后敲门,“大叔,开门。”   “门没关,你进来吧。”屋里传来了褚薛然慵懒性|感的声音。   晏景突然浑身发热,不得不承认,这种有磁性的声音对自己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待晏景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到了褚薛然的床边,准备爬上褚薛然的床。   面对一会儿可能出现的尴尬,晏景的脑子转得很快,故意装得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大叔啊,那个屋子太脏了。我有洁癖啊,我住不了那么脏的地方。大叔,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洁癖?褚薛然冷笑,臭小子装得挺像的,但是想骗我还嫩了一点,真正有洁癖的人哪里愿意和刚认识的陌生人睡一张床上,但是褚薛然太累了,今天白天刚刚打了一场败仗,也没那心情去揭穿晏景的谎言,于是把头埋进被子里,说了句,“随便。”   得到褚薛然的首肯,晏景快速地脱掉睡衣,钻进了褚薛然的被窝里,“真暖和,冬天就是要有一个人给自己暖被窝,这样睡觉才舒服啊。”   “不要吵我,快点睡觉。”褚薛然已经是二十七快三十的男人了,不可避免地有点失眠的毛病,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却被晏景一而再再而三地吵醒,是可忍孰不可忍。   晏景看着褚薛然的后背,突然计上心来,“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我都习惯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才能入睡,不抱东西我就睡不着觉,我一睡不着觉就想乱说话,我一乱说话就会耽误你睡觉,你睡不着觉明天早上你就会起不来……”   褚薛然满头黑线,“抱吧,抱吧,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再说话了。”   “知道了,大叔。”晏景从褚薛然的背后拦腰抱着他,然后再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等一下,”褚薛然打掉晏景的手臂,坐了起来,拉开灯,“你怎么没穿衣服?”   晏景指着自己身上的内裤说到,“我穿了啊。快躺下吧,好冷。”   褚薛然头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条,走下床,褚薛然把被晏景扔在一旁的睡衣捡起来,然后扔在晏景的头上,“穿上睡衣再睡。”   “大叔,我好困啊,明天晚上再穿,好吗?”   晏景眯着眼,嘟着嘴,说不出的魅惑,可惜褚薛然不吃这一套,“刚才你的小鸟可是很有精神地顶着我,你怎么可能说困就困了?”   褚薛然坚持让晏景穿上睡衣,晏景心里快要被他气死了,想他晏景从小到大,靠这张‘骗边天下无敌手’的脸,从来都是自己说什么,别人就听什么,怎么到了褚薛然这里,自己这个美人计就不管用了呢?   晏景翻个身,把后背留给褚薛然,“我就不穿!”晏景在心里补充,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分钟后,一直在等着褚薛然发火的晏景却只听到了褚薛然开门关门然后离开卧室的声音。   晏景在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卧室的门比了一根中指,“切!杠不过老子就逃,真是一个缩头乌龟!”   晏景重新躺回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睡觉睡觉。”   二十分钟后,想要入睡的晏景却越来越清醒。   该死的!晏景在心里咒骂到,被子里全都是褚薛然的味道,一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客人却把主人给气跑了,晏景就根本无法入睡。   再次在床上坐了起来,晏景穿上睡衣,走出卧室,想要看看褚薛然在做什么。   晏景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没有褚薛然的身影。最后晏景只好打开了褚薛然本来为自己准备的卧室的门,果不其然,褚薛然正在闷头大睡。   晏景现在真的连杀人的心情都有了,想到自己刚才因为内疚而睡不着,晏景就觉得自己是个傻缺。   以前的晏景总是没心没肺的,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主儿,何时因为这种小事内疚过,又何时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过?   晏景觉得自己被褚薛然给耍了,所以晏景当即决定要耍回去,于是又脱了睡衣,再次爬上了褚薛然的床。晏景在心里偷笑,不知道褚薛然明天早上会不会被自己气死。   于是心情很愉快的晏景抱着褚薛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褚薛然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睡得实在是太累了,总是梦见自己在干一些力气活,四肢累得都抬不起来。   睁开眼,看见只穿着内裤四肢却紧紧缠着自己的晏景,褚薛然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晏景的睡脸,褚薛然自言自语,“唉,还是个孩子,算了,我不和孩子一般计较。”   “大叔,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晏景本来还想看到褚薛然惊慌失措的表情呢,没有想到他的定力这么高,害得晏景装睡也装不下去了。   褚薛然揉了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知道了,可惜在我的面前,你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我就说我不是孩子了,你听不懂吗?”晏景有些生气地紧紧抱着褚薛然,让自己的下体贴近褚薛然的下体,“你感觉一下,大叔,我的不比你的差,而且还比你的有精神哦。”   因为晏景刻意地摩擦,褚薛然身为男人应有的生理反应成功地被晏景勾了起来,褚薛然竭力忍耐着,然而晏景却还在用身体蹭褚薛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纯属在玩火。 四、上辈子欠了你的   褚薛然一把推开晏景,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接着睡吧,我还要去上班。”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 _0._c_o_m   这句话有很多人对晏景说过,但是他们说这句话的前提一定会是晏景辛辛苦苦地用屁股伺候了他们一个晚上,然后他们才会好像打发女人一般地用这一句话来打发晏景。   所以晏景非常不喜欢这一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句话从褚薛然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了一些家的味道,虽然晏景并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家到底有会什么味道。   呵,晏景把头闷在被子里苦笑,“家”,这是一个多么吸引人的字眼,可是却和晏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喂,小鬼,好好睡,别把自己给憋死了。”褚薛然穿好衣服,看到晏景一动不动地闷在被子里,真有一种他要自杀的错觉。   “大叔,你好烦呀,赶紧走吧。”晏景从被子里把脑袋伸出来,又是一副嬉皮赖脸的模样,“我还要睡回笼觉呢,莫非大叔还想陪我一起睡?”   褚薛然的脸略微有些发烫,为了不让晏景发现自己的窘态,褚薛然故作严厉地说道,“小孩子说话不要总是这么不正经。”   晏景觉得无所谓,“别人都在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然后这个世界才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趋于平衡。否则人人都像你这么假正经,那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的无趣啊。”   “按你这么说,你的存在反而是物质世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吗?”褚薛然认为,晏景很有诡辩的才能。   “大叔,你终于认清了我存在的巨大价值。”晏景从被子里爬出来,抱着褚薛然,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然后很快地躺回被窝里,“大叔,这是我在感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   褚薛然摸着自己被亲吻的脸颊,有些失神,心里也有一丝无法忽略的酸楚,很长时间后才问晏景,“莫非你以前都是这么感谢别人帮助的?”   “不是啊,我弟弟说过,只有对男人表示感谢时才可以亲他们,对女人则不能随便亲。”晏景好像陷入某些回忆里,“可是那个呆瓜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太复杂,即使是男的也不能随便亲。”   褚薛然不理解,“那你刚才还……”   晏景有些不耐烦,“你懂什么?只要是弟弟说的话,我全都听,不管它是错是对。”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什么,褚薛然总觉得刚才的那句话比较像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会说出来的。   一向信奉笑脸迎人的晏景突然变了脸色,“大叔,我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询问彼此家人名字的地步吧?”   褚薛然的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线索断开了,“对不起,是我逾矩了。”   “没事的话,大叔,我要接着睡觉了。”晏景又用被子把身子从头到脚地包裹起来,摆明了是不想再看见褚薛然。   褚薛然的心里也不怎么痛快,昨天晚上自己明明做的是好人好事,怎么就像是捡了一尊佛爷回家供着,难道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   走出卧室,褚薛然就听见了客厅里自己的手机在响。   “喂。”   “褚薛然!你tmd死到哪儿去了?!快来公司!”一个年轻男人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正时,出什么事了?”褚薛然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褚薛然打开冰箱看了看,还有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应该饿不着晏景。于是褚薛然不再耽搁,出门开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的停车场,褚薛然刚刚把车停好,就被人一把从车里拽了出去,冷空气一下子从脖子钻进褚薛然的衣服里,使褚薛然打了一个寒颤。   “真够墨迹!”乐正时一边拽着褚薛然向电梯口走,一边不满意地抱怨着,“平常这个时候,你已经到公司半个小时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褚薛然不动声色地挣脱掉乐正时的手,“家里有点事,所以耽搁了半个小时。”   乐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褚薛然,“哪个家?你父亲的还是你母亲的?用不用我帮忙?”   乐正时一米八二的身高虽然比着褚薛然的一米八六低了一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发散出令褚薛然觉得浑身难受的气场。   “是我自己的。”褚薛然绕过乐正时向前走,“小事情,不需要帮忙。”   “你自己的?是不是那些人又来找事了?”乐正时一脸的气愤,“我就知道,那帮兔崽子,你给他们一次好脸色,他们就能把这世界当染坊!如果他们不是你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上次的事情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我知道,不过这次是你想多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们已经受到了父亲的责罚,相信他们应该会老实一阵子。”褚薛然故意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大声地报出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半了,你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那么着急,怎么现在不急了?”   “怎么不急?快走!”乐正时边走边说,“齐怀集团总裁的秘书在早上九点通知我们,他们要取消与我们时然公司的广告合作案。”   “是因为我们昨天打的败仗?”昨天的广告企划案,褚薛然自以为做的很好,结果却输给了蓝天广告公司。   所以昨天晚上本应该留在公司工作的褚薛然,以身心俱疲的理由被乐正时赶回家休息。如果不是这样步步凑巧,昨天晚上,想必把晏景捡回家“供养”的人就不是褚薛然了。   想到这里,褚薛然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幸亏晏景遇上的是自己,因为这世界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忍受得了他的脾气了。   乐正时没有发现褚薛然在神游,自顾着说自己的,“昨天的事情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我们的死对头蓝天广告公司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漂亮的模特,听说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只看了那个模特的照片一眼,就答应了与蓝天公司建立广告合作案。”   褚薛然的眉头微皱,在广告这个行业里,只有创意好是远远不够的,模特才是把一切广告的精髓展现出来的关键。如果对方真的只认准了那一个模特,那么这次合作案就真的很悬了。 五、只是像而已   两个人已经进到了电梯里,褚薛然按下第二十层的控键,然后又按下了第十层的控键。   “这个时候你去十楼餐厅干什么?”乐正时帅气的脸庞遮掩不住他眉间的焦急,“现在解决这个齐怀集团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我们的广告公司才起步没有多久,如果这次能够拿到齐怀集团的广告合约,接下来半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我还没吃早饭,先把肚子填饱了,然后再解决别的问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褚薛然不会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虐|待自己的身体。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十楼餐厅,褚薛然准备走出去,却被乐正时一把拉住,“我早就准备好了两人份的早餐,去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吃。”   “有热牛奶吗?”褚薛然知道乐正时对于吃的东西也是很讲究的,所以他完全不担心乐正时准备的东西会不合自己的胃口,只是乐正时没有早餐喝牛奶的习惯,这点和褚薛然不一样。   “给你准备了。”乐正时的神色突然带着一些伤感,“自从晏色离开你之后,他带给你的习惯,你却再也没办法改变了。”   “这是好习惯,我不需要改变。”褚薛然的语气变得很生硬,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乐正时小心翼翼地进行试探,“晏色已经死了两年了,你还是不能忘了他,重新开始吗?”   电梯到达二十楼,褚薛然自动忽略乐正时的问题,率先走了出去,“正时,三分钟后把那个模特的资料给我。”   乐正时跟在褚薛然的身后,满脸的郁闷,“我才是公司的总裁吧?为什么我总是要被你这个ceo使唤来使唤去?我不是已经给你派了两个秘书了吗,难道还不够你用?”   褚薛然知道,乐正时偷懒的毛病又犯了。褚薛然用恐吓的眼神看着乐正时,脸上却带着微笑,然后对乐正时说道,“你觉得我让你做的工作太多,所以你忍受不了吗?”   乐正时看到褚薛然的笑就知道自己完了,但还是想壮着胆子说一句,“我就是忍不了了。”   褚薛然拍拍乐正时的肩膀,感觉到乐正时因为胆怯而瞬间变得僵硬的身体,不由得笑出声来,“那我送你一句话,肯定对你有用。”   乐正时立即高兴了,“是不是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秘书了?我就说嘛,你怎么忍心让我这个总裁活活累死在自己的公司里。”   “抱歉,你猜错了。”褚薛然故意拉长了声音,“我送你的话是——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乐正时的笑容僵在脸上,等到褚薛然走远了,乐正时才用哭音说道,“人生在世,要么忍,要么残忍。老天,为什么你既让我忍,又要对我残忍?”   褚薛然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无奈地看着这位好友兼上司,“我看你心里真正想的是‘有些事情无须抬杠,表面服从偷偷反抗’,是不是?”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乐正时走到褚薛然的身边,把胳膊搭在褚薛然的肩膀上,“想当初念大学的时候,咱们哥俩可是凭这一句至理名言在很多老师的手里死里逃生啊。”   褚薛然不想再和乐正时贫了,直接伸出手,“模特资料。作为我善意的提醒,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准备资料。”   乐正时得意地笑了,“嘿嘿,这还用你说吗,我早就准备好了,在我的办公桌上放着呢。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边吃早饭一边谈。”   “嗯。”   乐正时把办公桌上的资料递给褚薛然,“你看吧。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蓝天公司找来的这个模特有些像一个人。”   褚薛然接过资料,里面一张照片掉了出来,从地上捡起来,在看清照片的一刹那,褚薛然的手开始轻微地发抖。   褚薛然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这个模特的名字是?”   “资料上不是写着吗?”乐正时叹了一口气,“我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他长得有一点像晏色,名字也有一点相像。但是却和晏色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晏色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个晏景却像是无比妖冶的红色罂粟,诱惑着男人把他压在身下,连我也有些忍不住……。”   “别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乐正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褚薛然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一提到晏色,褚薛然就像吃了炸药一般。就连多年的好友乐正时在这个时候也会因为褚薛然不善的脸色而心里发毛。   乐正时讪讪地说道,“我想压的人是晏景,又不是晏色,你不用这么生气吧?他们是长得像,名字也像,但是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啊。”   褚薛然本想为自己突然发脾气而道歉,但是乐正时刚才说的话他还是不爱听,所以褚薛然一直冷着脸,不说一句话,自顾看着晏景的个人资料。   办公室的气氛慢慢变得很压抑。   乐正时虽然经常表现出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他对褚薛然这个好友还是很重视的,所以褚薛然不高兴,乐正时的心里也舒服不到哪儿去。   “薛然,你就当做我脑袋空,说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不要和我计较了。”乐正时端着一杯牛奶举在褚薛然的面前。   “脑袋空不要紧,关键是不要进水。”褚薛然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下次不要放糖。”   “知道了。”乐正时屁颠屁颠地又端过来一杯牛奶,和褚薛然手里的交换一下,“这一杯没有放糖。”   “谢谢。”褚薛然故意要求乐正时,“那一杯你喝了吧,不要浪费。”   乐正时的脸立即皱得比苦瓜还皱,糖和牛奶全部都是乐正时极其讨厌的东西,褚薛然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绝对是故意的。”话虽然这样说,乐正时还是把被子里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谁让他刚才得罪褚薛然了呢。   “还是和以前一样听话。”褚薛然满意地笑了。   乐正时半死不活地趴在办公桌上,“褚薛然,你这个杀人犯,我要被你毒死了。”   “别闹了。”褚薛然已经看完了晏景的资料,但是总感觉还缺少了什么,“晏景是个模特,我们做广告的,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点很奇怪。所以你需要派人查一下,蓝天公司是从什么渠道找到这个模特的,还有查一下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和晏景的关系。”   “ok。”涉及到工作,乐正时的态度也正经了起来,“下午就把结果给你。”   乐正时开始准备工作,褚薛然又想到了一些线索,“正时,你再多查一个叫做路方的人,看他和晏景是什么关系。”   “路方?”乐正时疑惑地说道,“他不是娱乐界的龙头老大万行有限公司的总裁吗?查他干嘛?”   褚薛然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在听到晏景说出“路方”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觉得耳熟,原来如此。   “你慢慢查。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褚薛然把手里的牛奶喝完,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乐正时对着褚薛然的背影痛苦地喊着,“把我累死,你却回家享福,做人不能这样……” 六、为五斗米折腰   道路被雪覆盖着,因为害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褚薛然开车没有开太快。   等到褚薛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早餐只喝了一杯牛奶的褚薛然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   褚薛然还在想,不知道晏景会不会也快被饿死了,只有十七岁的孩子,还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年纪,想必晏景连个早饭都不会做吧。   但是,褚薛然猜错了。   刚打开门,褚薛然就闻到了一股各种菜香混合在一起令他食指大动的味道。   很熟悉的味道,有那么一刹那,褚薛然以为,是晏色回来了。但是出现在褚薛然面前,系着围裙的却是晏景,是褚薛然昨天晚上才捡回家的晏景。   “大叔,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音的晏景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进来的人是褚薛然,于是又跑回厨房,“再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脱掉厚厚的外衣,换上拖鞋。褚薛然走进吃饭的屋子里,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两碗米饭和三道菜。   每个人都知道,一道好菜除了极佳的味道之外,还必须有足以吸引他人品尝欲|望的外观也就是色,还有菜香。   说实话,餐桌上的三道菜在“色”和“香”上已经让褚薛然有了马上扑上去消灭它们的想法。   “大叔,你居然在偷吃!”晏景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放下盘子,晏景伸手打在褚薛然还没有来得及缩回去的手上,“去洗手。我把汤端出来,然后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知道了。”褚薛然把刚才“偷”在手里的菜放进嘴里,不错,的确很好吃,但是表面上褚薛然却说道,“勉强能吃,看来还不至于毒死我。”   晏景不屑地对褚薛然翻了一个白眼,“如果大叔你被毒死了,也只能是因为你自己。你也不想想,你已经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了,回来居然也不先洗手,你知道你的手上带了多少种细菌吗?每一种细菌都可能引发肠胃疾病……”   褚薛然觉得穿着可爱围裙的晏景再说着刚才那样的话,简直像一个管家婆。但是不用怀疑,晏景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管家婆。   晏景的唠叨在褚薛然听来,简直是天籁一般。天知道褚薛然已经有多久没有在自己的家里听到别人发出的声音了。   “擦,大叔,你究竟有没有在听老子说话?”晏景发现褚薛然在神游,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晏景讨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于是晏景体内的毒舌因子又开始活跃了,“老子拿你当人的时候,请你尽量走人道好吗?”   “得,又原形毕露了。”褚薛然卷起袖子,准备去洗手,“刚想夸你两句,幸亏我没说,否则真对不起自己这张嘴。”   “真的吗?”晏景挎着褚薛然的胳膊,不让他离开,“大叔,你快说,你准备怎么夸我呢?是不是我做的饭很好吃?”   褚薛然看着晏景期望的眼神,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褚薛然很正经地说道,“是的,很好吃。”   正当晏景高兴之时,褚薛然的话锋一转,用揶揄的语气说道,“作为炒菜做饭失败的典型,你真的是太成功了。”   晏景的笑容尴尬地僵在脸上,然后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好吃那你就不要吃了。”   晏景松开褚薛然的胳膊,顺手在他的胳膊上用力地掐了一下。虽然冬天穿的衣服多,但褚薛然还是疼得差点叫喊出来。   几分钟后,褚薛然洗过手从卫生间里出来,直接坐在餐桌旁开始拿着筷子吃饭。   褚薛然夹了一块茄子放进自己的碗里,晏景则把它抢了过去,“这是我的。”   褚薛然又夹了一块鱼肉,晏景则用筷子直接打在褚薛然的的筷子上,鱼肉掉回盘子里,“这也是我的。”   不甘心的褚薛然又试了几次,每一次夹的菜都被眼疾手快的晏景给打掉了。   本来已经饿得半死的褚薛然,现在又经历看得到美食却吃不到的折磨,内心的痛苦可想可知。   虽然老话说,有气节的人不会为五斗米向强势力折腰。   但是晏景又不是什么强势力,再加上褚薛然已经饿得不行了,折腰就折腰吧,反正外面的人也看不到。   于是决定要折腰的褚薛然放下筷子,站起来,对晏景四十五度弯下腰,“请求大人赏小的一些吃的东西吧。”   晏景的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还是紧绷着脸,一副还在生气的模样,“大叔,做人不能这样,缺吃的才知道来讨好我,你当老子是饲养员啊?”   褚薛然抽搐着嘴角说道,“莫非你还想让我学两声狗叫?”   晏景摇摇头,“不用了,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这是褚薛然的家,晏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在这里连一根葱都算不上。既然褚薛然已经给了彼此台阶下,晏景又何必太斤斤计较?   褚薛然感觉到了晏景的语气里出现的莫名的疏离,这让褚薛然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更让褚薛然感觉到不舒服的是,他已经意识到了明明是昨天晚上才认识的晏景,现在已经大大地左右了他的情绪。这种感觉,令褚薛然很内疚,好像是对死去的晏色的背叛。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褚薛然直接问晏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回转的余地。   晏景挑眉,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像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大叔希望我什么时候离开?”   看着晏景坦坦荡荡的表情,褚薛然反倒心虚起来,“越快越好。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我很不适应。”   “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晏景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一个星期后,我会有一笔收入,能在外面租一个房子,到时候我就会搬走。请大叔再坚持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除了晚上我需要一个地方休息之外,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大叔的日常生活。”   褚薛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昨天晚上是自己主动决定收留晏景的,现在又要赶他走,于情于理,好像都是自己不对。   况且自从晏色死后,褚薛然真的已经孤单很久了,有个人作伴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刚说出去赶走晏景的话,褚薛然就后悔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任褚薛然后悔,也是收不回去的。 七、老子就是不能没有男人   一顿午饭,在褚薛然和晏景的彼此沉默中吃完。   饭后,褚薛然想要收拾碗筷,却被晏景夺了过去,“让我来吧。这一个星期,我会负责大叔的三餐,算是我借住在大叔家的报酬。将来我搬走的时候,就谁也不欠谁了。怎么样,你收留我,也不吃亏吧?”   “你算这么清楚,是以后都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的瓜葛了吗?”虽然赶晏景离开是褚薛然提出来的,但是这个结果却不是褚薛然想要的。   “擦!老子服了你了!”晏景解下身上的围裙甩在褚薛然的身上,“大叔,你不是环保袋,不要总是装啊装啊装的。是你要赶老子离开的,现在又装出一副不舍得的样子,你tmd装给谁看呢?!”   褚薛然笑了,这才是晏景的本来面目。看到这样的晏景,褚薛然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那这一个星期,你就负责我的三餐,还有衣服的清洗和房间的打扫。如果你做的很好,一个星期之后,我还会另外付给你报酬。怎么样,被我收留,你也不吃亏吧?”   “那老子现在就上岗就业了。”晏景使劲嗅着屋子里的空气,“这屋子里的味道也太难闻了,还有这空气怎么这么浑浊,难道是因为你在这里?看来我要在屋子里面多洒一些香水,才能遮盖住某些人身上难闻的味道。”   “碗和盘子都没有收走,你确定不是饭菜的味道吗?”褚薛然反驳道,“你这个小子,几分钟不损我一两句是不是就会嘴痒?用不用我帮你挠挠?”   “大叔,”晏景突然眨着漂亮的双眼魅惑地看着褚薛然,细嫩的手也在褚薛然的身上不停地游走,“我的身上可不止只有一个地方的‘嘴’痒哦。大叔是不是要决定好先帮我挠哪个‘嘴’呢。”   褚薛然抓着晏景的手,眼里多了一丝怒气,“你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在不停地挑逗我,我真的很想知道,莫不是离开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吗?!”   晏景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尴尬,反而笑得很开心,“你猜的很对,老子没了男人真的活不下去。”   “真够贱的!”晏景的坦然让褚薛然对他的误会又加深了一层,褚薛然生气地甩开晏景的手,用极其恶劣的语气说道,“乐正时居然把你和晏色做对比,真是瞎了他的眼!像你这种靠取悦男人然后得到快乐的人,连仰望晏色背影的资格都没有!”   不管褚薛然说出的话有多么地难听,晏景依旧笑着,颇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配合着那水灵的双眸,真的如罂粟般浑身散发着诱惑的因子,可惜这种诱惑对充满怒气的褚薛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如果不是老子一个一个地去取悦那些男人,你以为老子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晏景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老子没你那么好运,有供养你的父母,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有让老子拼了命也买不起的房子。从小到大,老子只担心自己的下一顿有没有饭吃,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如果让你抱,老子就能得到更好的生活,那老子就让你抱。反正老子的身体又不会因为被你抱了就少一块肉。”   褚薛然没有想到晏景的生活竟是这么的困苦,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褚薛然有些内疚,“你不是模特吗?难道做模特挣的钱不够养活你自己?”   “呵,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晏景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你也许不信,因为老子漂亮的容貌,在我十岁沿街行窃的时候,被星探发现,然后就签约到了万行娱乐公司。对了,为了生存,老子还干过偷窃这种违法的事情。看,我又给了你一个借口来讨厌老子。”   褚薛然肯定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如晏景说的那样讨厌他,“只要你好好说话,别总是‘老子’‘老子’的挂嘴边,我就不讨厌你。”   晏景的脸上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我是个模特,说起来这真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职业。可是这几年来,你在各大荧幕上听过我的名字吗?”   褚薛然再次摇摇头。   “你当然没有听过。”晏景苦笑,“老子……我刚到万行公司不久,就遇到了万行公司总裁的儿子路方,成为他们公子哥之间互相争夺的猎物,他们以各种‘正当’的名义在我还没正式出道的时候就把我雪藏了。”   “路方那年才十七岁,正是我现在的年纪,热血、暴力、冲动、以自我为中心。老子,呸呸,我在他们猫捉老鼠的游戏下苟延残喘地生活了五年。为了摆脱他们,筹集巨额的违约金,五年的时间,我至少陪一百个男人睡过。”   褚薛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但是却无力开口制止晏景的回忆。   “我十五岁的时候,路方的老爸死了,路方正式成为万行公司的总裁。”晏景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幸福的痕迹,“后来,路方竟然承认他爱我,他愿意照顾我一辈子。”   “你答应了?”褚薛然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不答应的话,晏景昨天晚上骂的人就不是路方了。   晏景反问道,“为什么不答应?路方又帅又有钱,陪他睡比陪那些老男人睡要强的多。况且,路方对我承诺,只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两年的时间,两年后,他就会让公司主动解除与我的合约。而我当时的积蓄,连违约金的一半都付不起。所以,和路方在一起,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褚薛然有些心疼晏景了,这样一个青春少年,本应生活在家庭的保护之下,却在利益和金钱的驱使下做各种违心的事情,难道晏景就从来不在乎他自己的感情吗?   “大叔,你不用摆出一副可怜我的表情。”晏景本以为褚薛然会因此讨厌自己,还好没有,“我和路方在一起的两年,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外,生活得还算不错,有吃有喝、有钱花、有房子住,还有路方天天晚上陪我玩。所以我不需要可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心里的怒气不停地往外翻滚,“我没有可怜你,因为你完全是在自作自受。我现在感觉你像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能形容你的蠢。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就算你答应了路方和他在一起,难道两年后,路方真的那么容易就放你走?” 八、你要怎么吃我都行   “大叔,你真的很聪明。”晏景对褚薛然竖起大拇指,“两个月之前,我向路方提出了解除合约的事情。他很生气,说我不知好歹,他待我这么好,可是我居然还想离开他。所以他把我关了起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接近我。”   “他虐待你了?”毕竟现在晏景完好无缺地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这是褚薛然能够想到的最坏的情况。   “没有。”晏景挽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伸到褚薛然的眼前,“路方说我的皮肤是他见过的最完美的,他怕毁掉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不舍得。他不允许我的身上有一个伤疤,他说伤疤会让我的皮肤从艺术品变成瑕疵品。”   褚薛然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变态。”一个人的皮肤再好,也不应该被当成艺术品供奉着。   “大叔,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啊。”晏景把袖子放下来,“我当时也是这么评价路方的,然后他就彻底生气了。和他同居两年,他第一次带别的男人回家,然后当着我的面和那个男人做爱,并且强迫我在一旁观战。”   “所以你吃醋了?”褚薛然没有想到晏景的生活竟然如此地丰富多彩。   但是想到晏景会因为路方而吃醋,褚薛然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再次令褚薛然恐慌不已。   “我?吃醋?”晏景好笑地看着褚薛然,“大叔,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难道我和路方在一起,就说明我必须要喜欢他吗?不过是玩玩而已,他玩我的身体,我玩他的真心,很公平的交易。再说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所以我才在他的默许下被那个男人赶了出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结局不是很好吗?”   “我才二十七岁,可是和你们比起来,我真的老了。”褚薛然最后问道,“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确定你只是付出了身体吗?”   “呵,大叔,你可真逗。”晏景笑得有些勉强,故意忽略褚薛然的问题,晏景重新系上围裙,“我去洗碗了,大叔你不用去上班吗?”   想到乐正时在面对诸多工作时一脸郁闷的抱怨,褚薛然说道,“不用,我今天下午休假。”   在时然公司里奋力处理文件的乐正时突然感觉到脊背发凉,难道自己又被某个人无情地抛弃了?把办公室里空调的温度上调一度,乐正时紧紧自己的衣服,然后接着工作。   吃饱喝足的褚薛然端着一杯热牛奶立在厨房的门口,看晏景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做着清洁工作。   褚薛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你刚才说,一个星期之后,你将得到一笔收入,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被雪藏了吗,难道还会有工作?”   “你知道蓝天广告公司吗?和路方在一起的男人是蓝天公司总裁的儿子蓝季颜,是他把我推荐给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的。”虽然晏景还不知道褚薛然的工作是什么,但是像蓝天广告公司这种著名的企业,没有听说过它的人怕是很少吧。   褚薛然并不打算瞒着晏景,所以实话实说道,“蓝天公司是我们时然广告公司的死对头,齐怀集团的广告合约本来应该属于我们时然的,却在半路被蓝天公司给截走了,我想是因为你的关系。”   “你们是不是什么死对头,还有你们的广告合约都和老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话虽这样说,但是晏景却又暗示褚薛然,“我和万行娱乐公司的合约已经解除了,现在我是个自由人,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   褚薛然觉得一切都简单的多了,“那好吧,我们开门见山地说,什么条件能够让你放弃蓝天公司转而为时然公司工作?”   不用过多的考虑,晏景很直接地提出自己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到你父亲褚荀谷的公司也就是楚怀集团上班。”   褚薛然的脸色变得阴沉,带着失望情绪的双眼紧紧盯着晏景的后背,像是要把他的后背盯出一个洞来,“你早就打听出来了我是谁,是不是?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是不是?”   “是的。不过,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这一点我没有骗你。”晏景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事实上,我根本没有一句话是骗你的,所以你完全不用这么生气。骗人这种勾当,我晏景才不屑于这样做。”   是啊,晏景的确没有说过“我以前不认识你”这种话,可是褚薛然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褚薛然松开手,手中的牛奶杯子摔在地上,应声而碎,剩余的半杯牛奶也在厨房的地面上溅得到处都是。   “手滑了。你一会儿打扫一下。”褚薛然指着自己的裤子,“裤子也脏了,我去卧室换掉,一会儿你也把它给洗了吧。还有,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扫过了,如果你无聊的话,就麻烦你把这个家的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想必你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就要黑了,记得要给我做晚饭,四菜一汤,我要吃糖醋晏景、红烧晏景、清炖晏景、干煸晏景,我还要喝晏景丸子汤。”   “嘻,”晏景笑了出来,“大叔,我真的没有想到,生气的你居然会这么可爱。不如我直接把自己洗干净,放一些调料在身上,然后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如何?”   褚薛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生气而说出的发泄的话居然这么暧昧。面对这种情景,尴尬的褚薛然不禁有些生自己的气,平时用来对付乐正时那个小子的连珠妙语都到哪里去了?   看到晏景暧昧的笑容,褚薛然平稳跳动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加速,快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褚薛然的双眼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手足无措的褚薛然只好转身背对着晏景,离开厨房,“我要去换衣服。”   “哦……”晏景拉着长长的音,用极其诱惑的声音说道,“大叔,你是想先去卧室里等我吗?我也很期待哦,大叔要记得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褚薛然一个不留神,身体打了一个趔趄,听到身后晏景开心的笑声,褚薛然不敢回头,只好慌忙地“逃”走了。   在看不见褚薛然的一瞬间,晏景收起了笑容,眼神也变得冰冷。   褚薛然,这就是你伪装之后的面目吗?装成老好人,虽然装得很像,可惜却只能骗骗小孩子,总有一天,我晏景要亲手撕掉你用来伪装的面具。 九、真的没有关系吗   褚薛然走进自己的卧室,换下脏衣服,顺便平复刚才异常的心跳。   走到床边,褚薛然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正时,是我。”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o*m   乐正时轻松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怎么样,效率不错吧?”   褚薛然的脸上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一听这语气,乐正时就知道电话那边的褚薛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但是乐正时还是不死心地说,“你要夸夸我啊,然后我就告诉你。”   “算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褚薛然准备要切断通话。   乐正时赶紧阻止褚薛然的动作,“别、别,我开玩笑呢。真是一点童趣都没有。”   褚薛然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出声说话。   只听乐正时在那里自顾说着,“经由我派人多方打听,终于得到了一些准确的消息。唉,我觉得这次的广告合约我们时然肯定是拿不到了。”   “晏景是万行娱乐公司签的小模特,已经签了七年了,但是也被雪藏了七年。本来我们根本查不到晏景的消息,但是两年前有一个轰动一时的告白事件,晏景是主角,给他告白的那个人就是今天你让我查的路方。”   “路方是晏景的男朋友,具体说是前男友。哈哈,那么漂亮的人居然也是同道中人,看来我也有机会啊。只是在脑子里想着要抱他,我下面的小兄弟就已经站了起来了。”   乐正时的语气里充满了愉快的情绪,可惜却感染不到褚薛然。   “说正事。”如果乐正时此刻在褚薛然的面前,褚薛然想,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拳打在乐正时的脸上。但是为什么要打他,褚薛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良的情绪总是比快乐的情绪传播得要快,短短的三个字,虽然只是通过电话,但是乐正时已经感觉到了褚薛然的隐忍。   即使不知道褚薛然在为什么生气,乐正时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开玩笑的好时机。   乐正时说道,“现在路方有了一个新欢叫做蓝季颜,是蓝天广告公司总裁蓝益恒的儿子。你绝对想不到,把晏景推荐给齐怀集团的正是这个蓝季颜,真是不知道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居然给自己的情敌介绍一份这么好的工作,如果这个广告拍得好的话,晏景从此以后就出名了。”   褚薛然对听到的消息并不满意,“只有这些吗?”   乐正时不高兴了,“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们也辛苦查了几个小时,你这个坐享其成的人居然用‘只有’这两字来磨灭我们的功绩,实在是太过分了。”   褚薛然再一次用同样的语气问道,“只有这些吗?”   “算了,跟你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这是乐正时在自己安慰自己,“现在唯一对我们时然有用的消息就是,不管是路方,还是蓝季颜,或者是蓝天公司,他们统统找不到晏景去了哪里。这就是说,只要我们率先找到晏景,我们还是有机会拿到这个广告合约的。”   “的确是个好消息。”褚薛然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齐怀集团给了蓝天公司多长时间来找晏景?”   “不知道。”乐正时估算到,“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月,你也知道那个广告是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就要被推出来的,一个星期拍摄,一个星期剪辑,所以我猜测他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用来找晏景。”   褚薛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晏景说他一个星期之后会有一笔收入,看来他也只打算躲一个星期。   “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要请一个月的假,一个星期之后,你就等着签那份能让你大半年都吃喝不愁的合约吧。”说完褚薛然就挂掉了电话。   那头的乐正时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褚薛然,只是在挂掉电话的时候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了一句话,“看来,蓝天公司要倒霉喽。”   褚薛然走出卧室,对正在擦桌子的晏景说道,“只要我让你到楚怀集团上班,你就答应做时然公司的广告模特,如何?”   “可以啊,反正我又没和那些人签约。”晏景伸出一根手指,“但是,我要先在楚怀集团工作一个星期,之后我才能成为你们公司的模特。”   晏景细长的手指在褚薛然的眼前晃着,褚薛然的双眼随着手指的移动而移动,有那么一秒钟,褚薛然甚至有一种想要舔一下这根手指的冲动。   “咳咳,”褚薛然强迫自己回神,“我答应你。明天我开车,然后和你一起去楚怀集团。”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就不麻烦你了。”晏景听到褚薛然要和他一起去,脸色立即变得不自然起来。   “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褚薛然觉得还是把话说开了好,“我没有问你,不代表我不怀疑你。你故意接近我,想要通过我进到楚怀集团,这说明你的目的一定不单纯。我的父亲要求我每年抽出一个月的时间为自家公司工作,正好从明天开始。所以……”   “对不起,看来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晏景打断褚薛然,脸上带着莫大的失望,“我还以为终于遇见了一个愿意用心照顾我的人。你放心,我只是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养活自己,模特终究不是一个好职业。我的身体不干净了,不代表我的心也不干净。所以,你可以相信我。”   褚薛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落寞的晏景,心里立即后悔刚才把话说重了。   但是褚薛然在刚才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晏景左右自己的情绪,于是褚薛然故作冷酷地说道,“你的心干不干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总之,别让我发现你做出对不起楚怀集团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心干不干净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晏景觉得这是他这一辈子听过的最伤人的话。   晏景的心在那一瞬间酸涩了起来,眼泪就那样毫无预警地沿着脸颊往下流,然后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上,竟让晏景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演得好,还是自己真的被伤了心。   晏景擦干眼泪,露出大大的笑容,“哟,真不容易,总算有一个人能把老子的眼泪给逼了出来。憋得久了,老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了。看来,老子还是修炼得不到家。”   听到晏景又开始一句一个“老子”,褚薛然知道,那个要为自己改变的晏景消失了,是被自己无情的话给赶跑的。   褚薛然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然后转身离开,走进自己的卧室。   晏景灿烂的笑容慢慢变成冷笑,褚薛然,你的恶狼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吗?你们褚家欠我们的,我会一个一个地要回来。 十、你昨天晚上辛苦了   褚薛然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衣柜,然后钻进衣柜里,闭上眼,安静地闻着周围独属于晏色的味道。   “如果你还在我的身边,该多好。你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我?”   褚薛然取下左手腕上的表,抚摸着手腕上由自己造成的伤疤,“我早就应该陪你一起走,可是两年了,现在的我连当初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特别是今天,每一次看到晏景,我就会想到你,但是你放心,你是你,他是他,我没有弄混。晏景是一个受过很多苦的人,他经常笑,我却感觉不到他是真的在高兴。有时,我甚至还感觉到他从背后看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褚薛然一直在自说自话,慢慢地竟然在衣柜里睡着了。   直到卧室的门被敲响,褚薛然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晏景在门外说道,“大叔,晚饭已经做好了。”   “知道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天已经黑了,衣柜里也黑乎乎的,褚薛然摸索着把手表戴回手腕上,从衣柜里出来,然后简单地洗漱一下,走出卧室。   一看桌子上的菜,褚薛然的嘴角开始抽搐,额头也不禁多了两道黑线,这是晏景在报复自己吗?   晏景很听褚薛然的话,果真做的是四菜一汤,糖醋扁豆、红烧扁豆、清炖扁豆、干煸扁豆,还有一道汤——扁豆丸子汤。   看到这样的晚餐,褚薛然真的是苦笑不得。   “怎么样?大叔对我做的晚餐还满意吗?”晏景端着两碗米饭走进吃饭的屋子里。   “满意。”褚薛然腹诽道,我敢说不满意吗?   晏景的脸上挂着诡计得逞的笑,“既然满意的话,大叔一定要多吃一点啊。”   “今天你辛苦了,你才应该多吃一点。”褚薛然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晏景已经把所有的屋子都打扫干净了。   “大叔才辛苦,想必昨天晚上因为我的关系,大叔都没有睡好。”晏景夹了很多扁豆放在褚薛然的碗里,“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晏景的前一句话很暧昧,让褚薛然的脸有些发烫;后一句话则让褚薛然的心里叫苦不堪,扁豆这种植物大概可以排上褚薛然讨厌吃的食物排行榜的榜首。   褚薛然一直想知道,像扁豆这样又丑又不好吃的东西,究竟是谁第一个发现它能吃的?难道和发现牛奶能喝的是同一个人?   “大叔,你怎么不吃呢?”晏景又为褚薛然盛了一碗扁豆丸子汤——只有扁豆,没有丸子,更没有汤。   褚薛然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筷子,“我现在就吃。”   夹起碗里的扁豆放在嘴边,褚薛然真的不忍心张开嘴把它吃进肚子里。   晏景也为自己盛了一碗汤,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后就直勾勾地看着褚薛然,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这是豆角,这是豆角,这是豆角,褚薛然闭着眼给自己催眠,然后一狠心,张开嘴就把夹起的扁豆吃了下去。   “大叔,你知不知道扁豆是有毒的?”看到褚薛然慌张的神色,晏景发誓,他就是挑准时机才对褚薛然说的。   刚刚吃进去的扁豆卡在褚薛然的嗓子眼里,难上难下,褚薛然只好对晏景伸出大拇指,夸晏景厉害,为了报复自己居然能想出这么绝的点子。   “好啦,我只是在吓唬你。”晏景也夹起扁豆吃了起来,“只要把扁豆弄熟,它的毒性就消失了。虽然我们现在吃的是反季节食物,但是它的营养价值很还是高的,大叔千万不要浪费了。这可都是用你的钱买的,哦,对了大叔,你记得明天把菜钱给楼下的超市。”   褚薛然现在真的很想问晏景,你究竟是不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   不过这顿晚饭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在褚薛然的记忆里那么难吃的扁豆,经过晏景的手做出来之后,竟然吃起来也还不错。   吃过晚饭,外面居然又开始下雪了,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   “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步?”褚薛然提议。   晏景的双眼发出期待的光芒,但只是一瞬就熄灭了,“不了,明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不想迟到,所以还是早点休息吧。”   褚薛然自然没有错过那道光芒,“你明明很想和我出去走走的,为什么要拒绝?”   “那个……”晏景不好意思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我没有厚衣服穿。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凡是路方给我买的衣服,全都被蓝季颜拿着剪刀给剪坏了。现在,我又没有钱买衣服。”   褚薛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你存的违约金呢?”   晏景理直气壮地说道,“和路方在一起的两年,不管是中国的情人节,还是西方的情人节,或者是圣诞节之类的,我和路方总会送彼此礼物。他那么有钱,我的礼物太低档了他会看不上眼,所以我存的那些钱早就因为买礼物花完了。”   “唉,你都不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吗?”褚薛然无奈地拉着晏景的手来到自己的卧室,打开自己刚刚睡过的衣柜,“你自己挑吧,以后这些衣服都是你的。等将来有时间,我再带你去买衣服。”   “不用了,经过这么多事,我也算看明白了,只有我自己挣钱买的东西,我才可以好不怯弱地承认那是我的。”   突然,晏景从角落里拿出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我只要这一条围巾,其它的我都不要。”   褚薛然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到晏色的时候,是在夏天,他浑身的衣服都脏乱不堪,却在脖子里围着一条新的围巾。那么热的天,汗水顺着晏色的脖子流进他的衣服里,但是自始至终,晏色都没有取下那条围巾。   褚薛然看到晏景把围巾缠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忽然不受控制地前进了两步,抱着晏景,嘴里却喊道,“晏色……”   晏景不动声色地推开褚薛然,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表情,“大叔,你又认错人了。” 十一、陪你一辈子如何   这天晚上,晏景和褚薛然终究还是没能出去散步。   晏景手里拿着那条围巾在已经被打扫过的屋子里睡着。   而褚薛然以为晏景仍会如昨晚那般跑来找自己,所以就在自己的床上等着晏景,在等待的过程中慢慢入睡。   一夜无梦,但是早上醒来之后,两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两个人差不多同一个时间醒来,各自在卧室里的卫生间里洗漱,然后同一时间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早。”   “早。”   晏景打着哈欠问褚薛然,“你早餐要吃什么?”   褚薛然也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一杯无糖热牛奶,其余随便。”   晏景瞬间就清醒了,这样慵懒的褚薛然,实在是太性感了,看得晏景心里痒痒的。   “怎么了?”褚薛然问盯着他看的晏景。   “没什么。”晏景摸着褚薛然的下巴,“大叔,你需要刮胡子了,我可不想喊你爷爷。”   褚薛然摸着自己的胡子,的确密密麻麻的,“你懂什么?胡子是男人的第二象征,像你这种连下面的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明白胡子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真正的男子汉是不需要胡子这种外在辅助的。”晏景露出自己肌肉,“看看我,你就知道自己缺什么了。”   “缺什么?”褚薛然故意说道,“比女人还白的皮肤?比女人还细的小腰?还是比女人还柔软的头发?”   晏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叔,我记得昨天晚上的扁豆还没有吃完,麻烦你今天早上把它们解决了。”   晏景从褚薛然的面前走过,恨恨地用脚后跟踩了一下褚薛然的脚,听到褚薛然隐忍的抽气声,晏景开心地笑了。   褚薛然看呆了,这是他第一次从晏景的双眼里看到笑意,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也算是对得起“晏景”这个名字了。   吃过早饭(当然吃的不是扁豆了),褚薛然开着车载着晏景来到楚怀集团。   齐怀集团和楚怀集团一直都是对立的,一个在市中心的东边,一个在市中心的西边。所以,褚薛然完全不担心齐怀集团的人会发现晏景。   晏景穿着早上褚薛然给他买的衣服来到楚怀集团,当然买衣服的钱,晏景早晚会还给褚薛然的。   “跟紧我,听到了吗?”褚薛然嘱咐晏景。   “听到了。”晏景收起平时的无赖模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褚薛然,生怕走错一步路,做错一件事。   在整栋大厦的入口处,褚薛然停了下来,安慰似的揉着晏景的头发,“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晏景闭着眼睛享受褚薛然的抚摸,“我知道。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有些事情只能靠我自己。”   看到晏景的惬意的模样,褚薛然却只能想到张着利爪的猫这种随遇而安却说翻脸就翻脸的动物,几乎是下意识地,褚薛然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待在你的身边一辈子。”   话说出口,褚薛然特意观察晏景的反应,却发现晏景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闭着眼享受着自己的抚摸。   这样的反应虽然让褚薛然觉得被故意忽视了,但是更多的是让褚薛然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些话,说出来容易,要做到太难了,褚薛然和晏景非亲非故,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句下意识的话而真的待在晏景的身边一辈子。   晏景突然睁开双眼,“我的工作是什么?”   “做我的秘书。”说起这个,褚薛然也有些头痛,为了安排晏景,褚薛然甚至把以前经常跟着自己工作的卫禹封调到了父亲身边,成了父亲的秘书。   想到这里,褚薛然对卫禹封内疚的心情又浮出了水面。   “你在想谁?”晏景不喜欢褚薛然此时的眼神,因为这双失去焦点的眼眸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我只是在脑海里规划今后一个月的工作。”好吧,褚薛然不得不承认,因为晏景的逼问,褚薛然下意识地并且没有原因地说谎了。   晏景没有怀疑褚薛然说的话,“我们走吧。第一天上班,迟到就不好了。”   “嗯。”   晏景跟着褚薛然走着,只听很多人对褚薛然打招呼,欢迎他回来,并且全都称呼褚薛然为“总经理”。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里,褚薛然和晏景同时松了一口气。   “看不出来啊,员工都很喜欢你,”晏景揶揄褚薛然,“大叔的人缘挺好的嘛。”   “如果你够了解我的话,你也会喜欢我的。”褚薛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延伸出来的歧意,只是严肃地对晏景说道,“在公司里,你只能称呼我为‘总经理’,明白了吗?”   “明白了,总经理。”晏景很快进入角色,“请问总经理,我这个秘书需要干什么?”   “先帮我热一杯牛奶,”褚薛然指着办公室角落里的微波炉,“记住,不要放糖。”   晏景同时说到,“不要放糖嘛,我知道。”   “办公室里面放微波炉,你的品位不是一般地奇怪。”晏景走到角落里开始为褚薛然加热牛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褚薛然吩咐了一句,“请进。”   晏景在角落里观察着进来的男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非常帅气的脸庞却被一副银色框架的眼镜遮盖着,脸色比褚薛然还要严肃。从男人进屋开始,晏景就觉得特别冷。   男人没有看晏景,而是直接对褚薛然发难,“总经理,我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满意吗?”   “没有。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褚薛然的目光闪烁着,不敢看男人的眼睛,“禹封,我……”   “总经理,我说过,在公司里,请叫我卫禹封或者是卫秘书。”卫禹封继续发难,“请总经理明确地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调到总裁的身边?总经理对我的工作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在总经理替时然公司卖命的这十一个月里,我也在为楚怀集团卖命。我自认没有做错什么。”   褚薛然最怕这个面无表情的催命阎王卫禹封,被他这一个个问题问下来,褚薛然真的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实在扛不住的褚薛然指着角落里晏景,“我有了一个新秘书叫做晏景,而我的父亲正好缺了一个秘书,你的能力绝对能够胜任总裁秘书这一职务,所以一切都非常顺其自然。”   卫禹封立即走到晏景的面前,看似在打量晏景,实际上只是盯着晏景的双眼,“晏景是吗?我记住你了,如果你没有实力,做不好你的工作,就请早点离开。楚怀集团不会养那些没用的人,特别是那些只会加热牛奶的人。”   晏景被卫禹封隔着镜片却冷漠无比的双眼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但是为了不在气势上输给对方,比着卫禹封低了一公分的晏景抬起头,非常有底气地说道,“我一定会比你强的!”   “但愿如此。”卫禹封转身,没有再看褚薛然,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十二、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呼……”逃过一劫的晏景大口地喘着气,把热好的牛奶放在褚薛然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问褚薛然,“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你以前的秘书居然这么可怕呢?”   “你也看到了,卫禹封那么恐怖,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愿意想起他的。”   褚薛然指着一边的文件,“我本来打算给你几个小时的适应时间,可是没办法,谁让你刚才在催命阎王面前夸下海口,所以你现在就开始工作吧。被卫禹封‘相中’的人,以后我想帮也帮不了,你真的要靠你自己了。”   “哦,”晏景垂头丧气地答应着,“真的没有想到,来楚怀公司的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我就成功地为自己结了一个这么大的梁子。他可是总裁秘书啊,看来我真是前途堪忧了。”   虽然褚薛然一直觉得晏景的笑是假装出来的,但是总有那么一次会是真的。   所以相比之下,褚薛然还是喜欢笑着的晏景,不管是开心的大笑、诡计得逞的奸笑,还是假装幸福的微笑,都能引起褚薛然一阵莫名的心悸。   以至于现在看到晏景皱着眉头,褚薛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抚平晏景的额头。   “大叔,你的手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晏景真的想沉溺在这个温暖的大手里一辈子。   褚薛然收回自己的手,对晏景说道,“开始工作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你办公的地方暂时在我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一个星期之后,如果你干得好,你也会有自己的秘书办公室。还有,你一定要记得,在公司里,你只能喊我总经理。”   “知道了,总经理。”晏景开始快速地投入工作,并没有因为褚薛然态度转变的反差而产生丝毫的不良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专注于浏览文件的晏景甚至没有去过一次洗手间。有几次卫禹封前来与褚薛然进行工作交接,晏景也不曾抬头与卫禹封进行眼神的“交流”。   在褚薛然看来,这样的晏景,简直比卫禹封还像是一个工作狂。但是晏景工作时的认真执着比他漂亮的相貌更加吸引着褚薛然的目光。   十二点十五分,褚薛然准备叫晏景一起去吃饭,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卫禹封再次敲门走了进来。   “总经理,两分钟后,总裁将会有十分钟的空余时间。请总经理立即到总裁办公室去,总裁要见你。”卫禹封把手里的文件放在褚薛然的面前,“这是我们最近接的一个项目,和齐怀集团有关,总裁吩咐从现在开始由你接手,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完成。”   “知道了。”褚薛然看了一眼根本没有注意外界发生什么事情的晏景,想要嘱咐他一些事情,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便穿好西装外套走了出去。   褚薛然离开后,卫禹封走到晏景的面前,冷笑着,“他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装了。”   晏景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卫秘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懂吗?”卫禹封用手固定着晏景的下巴,然后弯下腰慢慢靠近晏景的脸,在彼此距离十公分时停了下来,“真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原来卫秘书也喜欢我这一张脸啊?我真是荣幸之至。”   晏景伸出舌头挑逗般地舔了一下卫禹封的手,卫禹封没有想到晏景会这么大胆,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手,冰山似的脸上却意外地多了一丝红晕。   “卫秘书很纯情嘛。”晏景站起来,伸出双臂揽着卫禹封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低语,“我最喜欢你这种既成熟又纯情的男人了。”   卫禹封本来打算让晏景这个职场菜鸟知难而退,没有想到现在却反过来被晏景调戏,又气又羞的卫禹封用力扯掉晏景的手臂,因为重心不稳,晏景差点摔倒在地上。   “哟,我的腰啊!”晏景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按压着自己的腰,然后还不忘接着调戏卫禹封,“卫秘书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万一把我的腰弄坏了,小心以后你的‘性’福生活就没有了。”   卫禹封已经被晏景气得脸憋得通红,一点冷静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但是卫禹封毕竟是在职场上打拼很多年的人,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卫禹封的神色已经恢复到“催命阎王”的那个状态了。   “我本来还在担心总经理在假公济私,因为你给人的感觉和晏色实在是太像了。但是现在我放心了,就你这个见男人就勾引的样子,连给晏色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总经理要选择一个人来寄托感情,这个人也不可能是你。”   卫禹封说完便走了出去,没有看到晏景突然变得哀伤又带着仇恨的眼神。   褚薛然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敲门,“总裁,是我。”   “进来。”这是一个低沉有力并且不容任何人反抗的声音。   如果是小孩子听到这个声音,说不定会被吓哭;就算是成年人初次听到这个声音,也会止不住地在心底发抖。   不过,褚薛然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成年人。但是,褚薛然的身体依旧条件反射般地从骨子里发出一股寒气,以便在气势上和声音的主人相抗衡。   褚薛然推门而入,即使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那个男人的双眼也绝不会离开他手里的文件。   虽然十一个月未见,但是这个男人依旧精神矍铄,只是双鬓的白发掩藏不住时光的流逝。   褚薛然不禁在心里感叹,那么强大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会慢慢衰老的平凡人而已。   “坐。”褚荀谷抬起头看了一眼十一个月未见的儿子,然后低下头,视线又重新落在手里的文件上,“你的新秘书是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因为公事,褚薛然在心底冷笑了一下,自己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难道还在奢望这个所谓的“父亲”能够特意抽出十分钟的时间,对他的儿子说一句“你瘦了”,或者是“你最近过得好吗”? 十三、脏了就是脏了   褚薛然没有坐下来的打算,因为他相信这个对话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我相信总裁已经查过晏景了。既然这样,总裁又何必浪费十分钟的时间多此一问。”   “我是查过了,但是我怕你不知道你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褚荀谷把一沓文件扔在褚薛然的面前,话语里透露着对晏景的恶心和讨厌,“你仔细看看,你带回来的人这几年究竟陪过多少的男人睡觉!这么脏的人,怕是早就得了什么病,才会被路方赶了出来。”   “别说了!”褚薛然突然发疯般地把桌子上的文件撕碎,“他脏不脏,我从来都不在乎!你不要妄想再把他从我的身边赶走!”   “薛然!我们现在说的是晏景,不是晏色,你不要把他们弄混了!”   褚荀谷的话虽然严厉,但是脸上却意外地带着一些内疚,“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两年前把晏色赶走的这件事情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的性子居然会那么倔强,竟然会选择自杀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惩罚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   “别说了,”褚薛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痛苦,“我不想听。”   即使知道褚薛然的伤疤已经被狠狠地揭开,但是褚荀谷却接着用语言创击褚薛然,不给褚薛然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   “你现在很痛苦,那是因为你的心里非常清楚,晏色被强奸了的事情是事实,脏了就是脏了,就算洗再多次,也改变不了他被别的男人上过的现实。我不会让你和一个同性过一辈子,我更不能容忍一个已经脏了的人待在你的身边。不管晏色是死了还是依旧活着,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褚薛然的面部表情变得很呆滞,好似没有听见褚荀谷说的话,又好似故意装作不懂褚荀谷说的话。   褚荀谷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十分钟的时间快要到了,接下来我要开一个会,你现在可以回你的办公室去了。总之一句话,我绝对不会允许比晏色还脏的晏景进我们的公司,会议结束的时候,我希望晏景已经离开了。”   “我们的公司?”褚薛然终于有了反应,并且褚薛然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嘲讽。   “我法律上的弟弟褚萧柯在一个月前就告诉我,你已经决定把楚怀集团留给他了,并且你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转到了褚萧柯的名下,听说你还特意召开了一次董事会公布了你的决定,也算是帮褚萧柯树立了威信。既然这样,那么麻烦你以后只在褚萧柯的面前用‘我们’这个词。”   褚荀谷面色一凛,正色说道,“两年前,我想把楚怀集团留给你,但是是你自己说不要;后来,我想要把手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都给你,你也不要。如今你又来质问我的决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你给我的,我什么都不要!”褚薛然苦涩的笑道,“以前,我只想要一个晏色,可是你把晏色逼死了;现在,我只想要一个晏景,难道你也要逼死他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究竟要的是什么?!”   “你只想要一个晏景?”褚荀谷的双眼盛满了怒气,“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这一句话理解成你已经爱上晏景了?”   褚薛然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两个字,好像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一句话。   “我没有爱上晏景,这辈子除了晏色,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这个回答像是褚薛然故意说给褚荀谷听的,更像是褚薛然在确定自己绝不会背叛晏色的心意。   “既然你不爱晏景,那你还留他在身边做什么?”褚荀谷一脸冷漠地对褚薛然摆摆手,“你出去吧,我的决定不变。”   门外卫禹封已经敲过门提醒褚荀谷开会的时间到了,也提醒着褚薛然如果不抓紧时间,晏景真的就要被赶出去了。   如果晏景被赶了出去,那他就不可能答应褚薛然成为时然公司的广告模特,那么最终结果就是,时然公司将拿不到那个重要的合约;   如果时然公司拿不到合约,那么褚薛然和乐正时这几年来的努力成果就会在蓝天广告公司的打压下付诸东流;   最关键的是,如果现在就让晏景被褚荀谷赶出去,那么褚薛然可能就再也不知道晏景进楚怀集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一个个的“如果”都在告诉褚薛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晏景离开楚怀集团。   褚薛然知道褚荀谷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但是今天,褚薛然就是要挑战一下褚荀谷的底限。   “你想要晏景离开,可以。”褚薛然决绝地说道,“既然晏景是我带来的人,那我就和他一起离开好了。想必,这才是总裁真正想要的结果。”   “薛然,与商为伍的人一旦在谈判中先于对手亮出他最后的底牌,那只能说明他输定了。”褚荀谷寒冰般的目光掠过褚薛然,“还有,与商为伍的人都讨厌被人威胁,你应该记住。”   褚薛然胸有成竹地看着褚荀谷,“如果我的话对你来说已经构成了一种威胁,这只能说明,我的底牌还是有用的。我是去是留,全凭你的一句话,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把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吗?”   门外,卫禹封再次敲门,“总裁,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褚荀谷看着桌子上被撕碎的文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十几秒钟后,褚荀谷看向褚薛然。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褚荀谷嘴上说着妥协的话,眼神却比之前更加冰冷,“如果晏景不能让我满意,从此以后,你和晏景都不得踏入楚怀集团半步。”   这看似是褚荀谷在妥协,是褚薛然赢了,但是,褚薛然很明白,这不仅是褚荀谷要把自己向绝路上推去,更是褚荀谷对自己刚才威胁他所作出的惩罚。   “是的,总裁。”褚薛然答应了之后,毫不留恋地走出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褚荀谷拿着晏景的照片,双眼里突然出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是你自己找的,别怪我不放过你。” 十四、真的要被憋死了   褚薛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仍旧沉迷于工作的晏景,突然觉得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晏景。”褚薛然在无意识之间喊出这个名字,声音中略带一些迷茫。   晏景抬起头,表情比褚薛然还要迷茫,“总经理,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褚薛然看了一下时间,“一起去吃饭吧。工作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   听褚薛然说到吃饭,晏景摸一摸自己的肚子,的确已经饿扁了。   但是看到面前的文件还有厚厚的一堆,又想到卫禹封不屑的眼神,晏景叹了口气,对褚薛然摇摇头,“总经理先去吧,我等会儿再吃。”   褚薛然强行合上晏景手上的文件,“楚怀集团从来不会用员工的身体健康换取利益,你不用这么拼命。而且懂得如何在正当的工作时间里完成工作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好员工。”   “好吧。”晏景站起来,准备跟着褚薛然去吃饭,“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两个人来到公司附近环境优雅的中餐厅,找了一个单独的包间坐了下来。   点菜之后,晏景问褚薛然,“听卫禹封说,你最近一个月要负责的项目和齐怀集团有关,我能帮得上忙吗?”   “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你不知道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褚薛然不喜欢这个事事把工作挂在嘴边的晏景。   晏景不服气地说道,“才怪,许多生意都是在饭桌上搞定的,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褚薛然拉长了声音,“原来你不是傻子啊,可是看你长得那么傻,我就会不自觉地认为你是真傻,这可怨不得我。”   “……”晏景无所谓地说道,“在老子把你当人,不想和你贫嘴的时候,你应该珍惜,而不是在那里挑战我何时才会把你削骨做菜的底限。”   褚薛然把双手举在头顶上,作投降状,“就你这张嘴,一般人真不是你的对手。”   “知道就好。”晏景站了起来,“老子要去洗手间,几个小时没去,要把老子憋死了。”   褚薛然刚喝进嘴里的水被喷了出来,“去吧,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用什么事情都和我报告。”   看着晏景怒瞪自己的眼神,褚薛然不怕死地又多说了一句,“上班时间是可以去洗手间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晏景怒气冲冲地直视褚薛然,“老子就是不知道又怎样?”   “不怎样,”褚薛然觉得此刻的晏景真的是太可爱了,“你赶紧去吧,免得一会儿尿裤子了,我还得负责给你换裤子。唉,现在的小孩子真不好养,连上个厕所都需要大人提醒。”   晏景不理褚薛然,而是直接叫来餐厅服务员,对服务员笑得无比灿烂,“除了刚才点的菜,再加上一盘炒扁豆。其它的菜可以慢一点做,但是炒扁豆要快点上,我的老板快饿死了。麻烦你了。”   服务员还是一个小女生,被晏景的微笑迷得晕头转向,连连答应着,“有刚炒好的扁豆,我马上就为两位端来。”   服务员离开后,晏景也走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威胁褚薛然,“总经理,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扁豆已经被吃完了。否则,我们的广告合约就免谈。”   “唉,命苦啊。”褚薛然虽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宠溺般的微笑,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晏景来到男厕所前面,发现门口有几个男人在等着,晏景问身边一个皮相不错的人,“你们怎么不进去呢?”   男人在看到晏景容貌的一瞬间明显地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对晏景解释道,“里面有个女人。”   晏景竖起耳朵,果然听见了一个女人在里面打电话的声音。   “嘿,有意思。”晏景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男厕所的门走了进去,边走边喊着,“哎呀,憋死老子了。”   刚才那个男人下意识地想要拦着晏景,所以也跟着晏景走进了男厕所,“我们这样直接进来不好吧?”   “喂,我们是男人啊,我们进男厕所是天经地义的。”晏景揽着男人的肩膀,给他壮胆,“没事,兄弟,你先上,我随后。”   “我叫简薛琰。”男人不自然地扯掉晏景的手臂。   “知道了,简薛琰嘛。”晏景把简薛琰推到小便池前,“你先上。”   简薛琰摇头,躲到离晏景远远的地方,“为什么你不先上呢?”   晏景把手伸向腰间,“好吧,我先上。”   “喂,你们两个,等我出去了再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气呼呼地从厕所里的独间走了出来。   晏景无赖般地吹了一个短哨,“哟,简薛琰,你看,她还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会笨到走错厕所?”   简薛琰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   晏景撇嘴,“就没指望你知道。”   被冷落在一旁的女生大踏步地从晏景的身边走过,“真是两个笨蛋。我只不过是因为女厕所太脏了,才来的男厕所。你们赶紧嘘嘘吧,被憋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女生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最后还不忘用眼神调戏一下晏景。   这口哨晏景吹起来没什么感觉,但是听在耳朵里还真是下尿啊,于是晏景不再关注那个女生,赶紧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嘘嘘之后,简薛琰对晏景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晏景本来不打算说自己的名字,但是简薛琰给他的感觉还不错,所以交个朋友也行,“我叫晏景。”   “很好听的名字。”简薛琰由衷地说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晏景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熟悉。   晏景很满意简薛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的反应,“谢谢,谢你没有觉得我的名字很女气。”   晏景洗过手走出厕所,没想到简薛琰也跟着晏景走出厕所。   “这是我的名片,我们可以认识一下。”简薛琰拦着晏景,把自己的名片递给晏景。   “哟,大律师啊。”晏景接过名片,把他的手机号记到脑海中,然后又把名片还给简薛琰,“真是抱歉,我没有名片,也没有手机。有缘再见。”   简薛琰还没反应过来,晏景已经走远了。   “好吧,有缘再见。”简薛琰失神地看着晏景离开的地方。 十五、做我的男朋友吧   晏景回到包间,不出意外地看到褚薛然在吃扁豆。晏景很开心,“大叔,你真的很听话啊。”   “我敢不听话吗?”褚薛然正好吃掉最后一个扁豆,“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来不及解裤子就已经憋死了,我还正打算找人去救你呢,顺便感谢一下这家餐厅的老板为人民除害。”   晏景此刻的心情很好,所以对褚薛然开自己的玩笑也不予理睬,“快点吃饭吧,天冷,菜凉了再吃就对身体不好了。”   “嗯。”   门被打开,服务员进来上最后一道菜,却听见门口一个女生咋呼了起来,“薛然哥哥,是你吗?”   褚薛然看向门外,双眼露出无法伪装的喜悦情绪,“茜茜?”   “是我啊,薛然哥哥。”门外的女生飞快地跑进来抱住褚薛然,“薛然哥哥,今天我回来了,三年不见,我真的好想你啊。”   晏景看着进来的女生,刚才很好的心情居然不翼而飞了。   晏景又看向褚薛然,发现褚薛然的注意力全在女孩身上,根本没空理自己,晏景的心里多了一丝苦闷。   褚薛然抱紧了进来的女生,脸上带着明显的宠溺神情,“我的茜茜公主,三年不见,你怎么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薛然哥哥,你真是越来越帅,越来越有男人味了。”被褚薛然称为公主的女生在褚薛然的脸上亲了一下。   “砰!”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正在叙旧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抱歉,”晏景低头闷闷地喝了一口刚热好的酒,“打扰你们**了。”   “是你呀。”茜茜看着晏景兴奋地说道。   晏景根本没有抬头,他不想看见这个女生,但是出于礼貌,晏景还是回答道,“对,是我。”   褚薛然看着晏景,突然有种他根本不了解晏景的感觉,呵,褚薛然在心里嘲笑自己,自己本身对晏景就不了解。   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褚薛然问道,“茜茜,你不是今天才回来吗?怎么和晏景认识的?”   “哦,他叫晏景啊。这件事说来也巧,我在厕所的时候正好碰见晏景,所以就认识了。”茜茜高兴地看着眼前漂亮的男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和他重新见面,她对晏景很有好感。   “是很巧。”晏景又喝了一杯酒,还是没有抬头。   褚薛然摸摸茜茜的头,“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又跑进男厕所了?”   茜茜俏皮地吐着舌头,“是啊,没办法,谁让女厕所都那么脏,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脂粉香水味儿。”   褚薛然突然在茜茜的耳朵边上问道,“你没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吧?”   茜茜在国外待了三年,思想很开放,听褚薛然这么一问,茜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茜茜不明白的是褚薛然为什么会这么问。   为了逗一逗这个三年不见的哥哥,茜茜故意说道,“啊,你说那个呀,我一不小心看到了,怎么办?”   褚薛然的心里有些酸涩,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见了就看见了,他又不是女生,不需要你负责。”   “好了啦,骗你的,其实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看一个陌生男人的下半身?”茜茜偷笑,也在褚薛然的耳朵旁边低语,“不过,薛然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呢?晏景那么漂亮,莫非是你的菜?”   “胡说什么?”褚薛然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像被说中了心事,“晏景是我的秘书,我们只不过是同事关系。”   茜茜接着在褚薛然的耳边窃窃私语,“这可是你说的哦。说实话,在男厕所的时候,我就看上他了,既然他不是薛然哥哥的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褚薛然脸色大变,他想要阻止茜茜,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茜茜?   茜茜走到晏景的面前,伸出手,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苏茜茜,刚从国外回来,除了母语之外,还算懂得几门外国鸟语,我今年二十岁,身高一米六八,双鱼座。还有,晏景,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晏景终于抬起了头,没有看苏茜茜,反而看向她身后的褚薛然,但是褚薛然的目光不知道在飘向哪里。晏景笑了,脸上却有着遮不住的苦涩。   晏景站起来,握住苏茜茜的手,自嘲地说道,“女大三,抱金砖。好吧,我就做你的男朋友,谁让我现在穷得要命。”   苏茜茜激动地抱住晏景,然后拉着晏景来到褚薛然的面前,“薛然哥哥,晏景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了,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褚薛然想要分享茜茜的喜悦,用力地扯着嘴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所以只好张嘴说道,“恭喜你们。”   晏景强迫自己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女朋友身上,不去看褚薛然。突然晏景的视线被遮挡,唇上被一片柔软覆盖。几秒钟之后,重见天日。   苏茜茜有些害羞地看着晏景,“我这是给你盖一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晏景摸着自己的心脏,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这辈子自己只能爱男人了吗?真是一个注定悲剧的人生。   褚薛然看到晏景的动作,不可避免地以为晏景因为一个吻而心动了,难道茜茜真的是晏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这么难受?   看到晏景抚摸心脏的举动,苏茜茜以为是她让晏景有了恋爱的感觉,于是难得地更加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想破坏此时美好的气氛。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苏茜茜慌忙地从包里拿出手机,“hello,daddy,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碰见了薛然哥哥,我们正在叙旧呢……daddy,我刚刚交了一个男朋友呢……知道了……好的……再见,daddy。”   “薛然哥哥,daddy邀请你一起吃饭,”苏茜茜拉扯着晏景的胳膊,“晏景,我想介绍你给我的父亲认识,可以吗?” 十六、喜欢女人的机会   “不可以!”褚薛然突然有些失态,紧紧握着晏景的左手,“我们还要工作,就不能陪你们了。麻烦你替我对苏伯父说一声抱歉,就说改天薛然再登门道歉。”   虽然晏景不知道褚薛然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晏景的手都快要被褚薛然握折了,疼得晏景除了配合褚薛然还真的想不到别的招了,“是啊,苏……茜茜,我还是改天再拜访伯父吧。”   “好吧,”苏茜茜失望地说道,“那你把手机号给我吧。我总不能连自己男朋友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吧。”   “我没有手机。”这么多年,晏景根本用不到手机,再说了,现在的晏景也没有钱买手机。   苏茜茜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晏景的右手里,“我的手机给你,等我的联系,好吗?”   “用不着麻烦茜茜,”褚薛然把苏茜茜的手机放回她的手里,“他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手机之类的需求自然由我们公司负责满足。你放心,我有你的联系方式,我保证,等晏景拿到手机后存入的第一个联系人肯定是你。”   “那好吧。”苏茜茜不甘心地收回自己的手机,“我去找daddy了,晏景,薛然大哥再见。”   “等一下,”褚薛然叫住苏茜茜,“你暂时不要让你的父亲知道你交的男朋友叫做晏景,在我的公司工作。你知道,我们两家在一些业务上有竞争,我怕伯父不会轻易同意你们来往,你也不希望你们的感情刚刚开始就遭到阻碍吧。”   苏茜茜恍然大悟地说道,“还是薛然大哥细心,我知道了,我不会对daddy说的。晏景,薛然大哥再见。”   “再见。”   苏茜茜离开后,晏景赶紧挣脱开褚薛然的手,顺便活动手上的筋骨,有些生气地质问褚薛然,“我为什么不能见苏茜茜的父亲?”   晏景不是真的为不能见苏茜茜的父亲而生气,而是为褚薛然不明所以地干预他的决定而生气。   褚薛然看着自己被晏景放开的手,心中也莫名地出现一股火气,“你知道茜茜是谁吗?你凭什么答应一个刚认识的女生,成为她的男朋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任性的你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面对褚薛然的火大,晏景却显得异常地平静。   “我的确不知道苏茜茜是谁,但是她既然称你一声‘薛然哥哥’,想必她也不会是什么坏人。还有她那么漂亮,做她的男朋友应该不吃亏。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从来没有谈过一场正常的恋爱,如果我有一个可以喜欢女人的机会,我不想错过。至于会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伤害,我真的还来不及考虑。”   “喜欢女人吗?”这明明是一句很好笑的话,褚薛然却笑不出来,“我知道了。不过你暂时不能去见茜茜的父亲,她的父亲是苏向荣,是齐怀集团的总裁。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广告合约的事,所以一个星期之内,你不能见苏向荣。”   “原来苏茜茜是齐怀集团总裁的宝贝千金。”晏景在心里念道,该出现的一下子全都出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明白,这一个星期我不会去见苏向荣,你可以放心。”   褚薛然重新坐回到餐桌旁边,“赶紧吃饭,吃饱了再去上班。”   “好。”晏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不是说过,齐怀集团和楚怀集团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那苏茜茜和他的父亲为什么会来这里吃午饭?”   不仅晏景想到了这一点,褚薛然在看到苏茜茜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应该和今天上午卫禹封说的那个项目有关。看来齐怀集团很重视这个项目,苏向荣居然亲自出马。”   “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项目吗?”晏景问出自己一直想知道但是也许有些逾矩的问题,然后表情认真地看着褚薛然,“我是你的秘书,我想了解一下你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行程和工作目标,应该不为过吧?”   听见晏景试探的话语,褚薛然知道晏景还在介意自己说过的那些怀疑他的话,“你是我的秘书,制定我的工作行程是你应做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参与这一次的项目?”晏景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褚薛然看着晏景,脸上不禁露出宠溺的微笑,“真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孩子,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不能参与这次的项目吧?”   晏景高兴地揽着褚薛然的脖子,故意亲在他的脸上那个苏茜茜刚才亲过的地方,“谢谢大叔给我这个努力工作的机会,我会加油的!”   “真是一个小鬼。”褚薛然无奈地摇着头,好像已经习惯了晏景这种感谢别人的方式,“快点吃饭吧,小鬼。”   “不要总是小鬼、小鬼的喊老子,老子已经十七岁了,即将成年了。”晏景真的很想从脚底下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褚薛然看,只不过怕脚的臭气会熏着褚薛然。   褚薛然头疼地按压着脑袋,“希望不会有多事的人告我违法滥用童工和虐待童工。”   童工?晏景低头看看自己“略微”纤细的身板,再看看身边褚薛然“略微”强壮的身板,不由得满头黑线。   两人吃过饭,一起回到楚怀集团,发现卫禹封居然在褚薛然的总经理办公室里。   “今天上午工作上要交接的问题不是已经解决完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工作,褚薛然真的不想见到这张|万|年不变一个表情的脸。虽然这张脸长得很不错,但是每一年褚薛然都要连续要看同一个表情一个月,腻了,褚薛然真的腻了。   褚薛然脱掉厚外套,晏景很自然地接过去挂在一边的衣架上。一切都很和谐。   卫禹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坦然地对褚薛然说道,“总裁决定这一个月我依旧是总经理的秘书,协助总经理工作,当然,鉴于总裁没有反对,所以晏景也是总经理你的秘书。按照公司的规定,在晏景的试用期内,他应该由我全权负责。所以,接下来,不管我让晏景做什么,总经理都无权过问。”   晏景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头冲褚薛然眨眼睛:大叔,这不是真的吧?   褚薛然无奈地耸肩:是真的。 十七、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八!零!电!子!书 !w!w!w!!t!x!t!8! 0!.!c!c   刚吃过午饭的晏景突然被吓得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这下完了,晏景在心里感叹自己的悲惨命运,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打死晏景,晏景也不敢在上午的时候调戏卫禹封啊。   晏景看着卫禹封,想要从他的脸上得到不一样的讯息。从卫禹封的面相上来看,这个人吧,说好听点是刚正不阿,说难听点,那就是瑕疵必报。   唉,卫禹封随便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晏景以后想要求助褚薛然的想法。晏景真的想默默地为自己上一柱香,再做一场法事,早死早超生吧。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 _8_0. c_o_m   晏景的反应全被卫禹封一秒没丢地看在眼里,当看到晏景一脸悲惨的祈祷模样时,卫禹封的心里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愉悦,这是签了再大的合同也无法比拟的愉悦。   从小到大,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卫禹封尽力做到喜怒不行于色,所以对于情绪上的微小变动,卫禹封都能够在第一时间觉察出来,并予以适当的控制。   可是现在,当卫禹封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发生改变的时候,卫禹封的嘴角已经有了上翘的趋势。   “咳。”   卫禹封不得不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失常还是被细心的褚薛然看到了。   “总之一句话,以后配合总经理的工作和带领晏景的工作都由我来全权负责。”说完,卫禹封走到晏景的面前,“从现在开始,你办公的地方在我的办公室里,而不是这里。”   卫禹封的办公室就在总经理室的对面,隔着玻璃窗户,彼此都能够看到对方在做什么。   好吧,这下褚薛然明白了,卫禹封实际上是褚荀谷故意安排在褚薛然的身边监视他的人,现在顺便带上监视晏景。   这次褚薛然为了晏景擅自做主调开卫禹封,又很不明智地威胁到了褚荀谷,所以褚荀谷才决定把卫禹封的身份放到明面儿上,省得像褚薛然这种“不长眼”的开罪了不该开罪的人。   其实,这么多年了,褚薛然又不是笨蛋,他早就发现只要是在公司里,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褚荀谷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只是以前的褚薛然从没怀疑过这个卫禹封。   因为卫禹封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很轻易地让褚薛然以为像他这样面瘫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地受人驱使,没想到,这次是褚薛然猜错了。   对于卫禹封超强的工作能力,褚薛然当然是没话说。但是卫禹封这个人,褚薛然是在是喜欢不起来,特别是刚才卫禹封竟然因为晏景而产生了情绪上的波动,这更是让褚薛然愈加不喜欢卫禹封。   身为总经理,褚薛然却要处处受到一个秘书的制约,这个总经理,褚薛然当得恐怕比以前的傀儡皇帝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没有两年前晏色的那件事,一切如常,也许褚薛然在这个公司里的地位就不会这么尴尬;但是如果没有两年前的那件事,褚薛然也不会答应褚荀谷,每年必须有一个月要为楚怀集团工作,否则,褚薛然又何至于还在这个公司忍受这种鸟气?   褚薛然真的想扯着晏景的手,大踏步地离开这个公司,绝不回头。   但是,褚薛然想到自己和乐正时创立的公司,想到那个非晏景不可的合约,想到晏景兑换合约的条件,又想到两年前答应过褚荀谷的事,想来想去,褚薛然得到的还是那一个结论——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呵,褚薛然不得不自嘲,两年前没有勇气做的事情,两年后居然连想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晏景和卫禹封已经离开了总经理室,在秘书办公室里忙碌着,褚薛然看着只和自己隔了两层玻璃的两个人,突然感觉离他们很远很远,但是褚薛然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心态的变化总是在那么一瞬间,褚薛然称之为“成长”。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到晏景觉得特别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接近下班的时间了。   晏景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想要杀人!   卫禹封把一沓纸放在晏景的面前,“晏景,去把这份资料复印二十份,要复印清楚,否则重印。”   “好的,卫秘书。”晏景笑着答应,然后在卫禹封的身后吐舌头,对着卫禹封的后背拳打脚踢。   卫禹封突然转身看着晏景,“你在干什么?”   “哈哈,”晏景像傻子一般地笑着,“没干什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卫禹封一脸看见怪物的神情,“别笑得和神经病一样。”   ……   卫禹封找出和楚怀集团竞争的其他企业的资料,“记住它们。关于一些问题明天我会对你进行一个简单的考试。”   “好的,卫秘书。”晏景依旧笑着,却在心里早已问候了卫禹封的十九代祖宗。   卫禹封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   晏景又像傻子一般地自己问自己:刚才那个催命阎王是不是笑了?究竟是不是笑了??嗬,实在是太恐怖了。   ……   卫禹封把辞海般厚度的文件放在晏景的桌子上,“晏景,把这两份文件里的内容校对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地校对,绝不能出现一处错误。”   “好的,卫秘书。”晏景接过文件,笑容僵在脸上:擦!全是英语啊!好啊,卫禹封,你这么玩老子,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 x t 8 0. l a   “怎么了?”卫禹封的语气中带着嘲讽,“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都做不了吗?”   “怎么可能?”晏景咬牙切齿地笑着,“我就算不是超人,好歹也是个人,校对这种简单的事情soeasy!”   “那就好。”卫禹封没忘了恐吓晏景,“记住,楚怀集团从来不养无用的人。”   ……   卫禹封拿出一罐咖啡豆,“晏景,去煮一杯咖啡,不要加糖。”   “好的,卫秘书。”晏景笑着,心里却在想要不要把咖啡豆换成巴豆。   卫禹封的脸突然出现在距离晏景的脸二十公分的地方,“附近没有卖巴豆的地方,你最好换一种方法。”   “擦!你要吓死老子啊!”晏景猛地后退几步,然后华丽地摔倒在地上,“你怎么知道老子要买巴豆?难道你会读心术?”   “真是笨蛋。”卫禹封把晏景从地上拉起来,“下次想要害人的时候,记得不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 十八、别怪我不放过你   卫禹封接了一个内线电话,然后对晏景说道,“晏景,总裁要见你。”   “见我?”晏景的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问卫禹封,“这是楚怀集团的规矩吗?每一个新员工都要受到总裁的接见?”   对于总裁突然要见晏景的行为,卫禹封也感到很疑惑,“你是第一个。”   “呵,那我真的应该感到荣幸了。”说着轻松的话,晏景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褚薛然也收到了总裁要见晏景的消息,想到褚荀谷对晏景极其不好的评价,极度不安的褚薛然对晏景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卫禹封打断褚薛然,“总裁只说要见晏景一个人。总经理,总裁的规矩应该用不着我来教你吧?”   听到卫禹封故意挑衅的话,褚薛然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眼看着褚薛然和卫禹封有即将吵起来的趋势,晏景立即说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大叔不用担心我。”   晏景如走向刑场般走向楼上的总裁办公室,顺便“享受”着身后两个人的注目礼。   度秒如年,现在应该就是晏景心情的写照。   从晏景进入总裁办公室的那一秒起,褚荀谷的双眼就毫不掩饰地盯着晏景,盯得晏景浑身不自在。   “坐。”褚荀谷亲自为晏景拉开座椅。   “谢谢总裁。”晏景坐在椅子上,心里非常忐忑,不知道褚荀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   褚荀谷的手慢慢地抚摸着晏景的脸,“真的是太像了。”   如果是别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被一个接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抚摸脸颊时,就算这个男人再有气质,再有魅力,这些少年也只可能认为这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正常的喜爱和关怀。   但是晏景不是一般的少年,在被褚荀谷触碰的一刹那,晏景就感觉到他的抚摸里有情欲的存在。   晏景下意识地打掉这只意图不轨的手,“对不起,总裁,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是吗?”褚荀谷也不生气,只是拿出一些照片放在晏景的面前,看到晏景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褚荀谷才说道,“陪这么多的男人睡过,你居然说‘不喜欢别人碰’,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有意思的笑话。”   “嗬,”晏景自嘲般地笑了,“原来如此,我的这些客人都是你介绍的。我说呢,就算我长得再好看,也不可能每一次认识的都是一些身家过千万的人。怎么?你现在找我的目的莫非也是想让我陪你睡一觉?”   “你放心,就如同你的目的一样,我的目的也没有这么简单。”褚荀谷拿出一个支票本,撕下一张,签好名字,上面还有财务处提前盖好的章,然后把支票递给晏景,“送你的见面礼,两千万之内的数字随你填。”   晏景毫不犹豫地接过支票放进口袋,“说吧,你想从我这里买什么?”   褚荀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既然已经说了是见面礼,就不需要你拿别的东西来换。”   晏景笑了,当晏景摸不透对手的想法时,就只能用微笑来掩饰,“我还以为褚伯伯要像以前一样给我讲故事呢,没有想到褚伯伯居然送我一份这么大的见面礼,我真的受之有愧。”   褚荀谷的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我没有看错,你果真比你的弟弟聪明,和晏色比起来,这一点你更像你们的父亲。两年前你的弟弟晏色第一次见到我时,他完全想不起来我是谁,只会像一只小羊般躲在薛然的身后。”   “当初褚伯伯亲手决定我们的命运时,不就已经知道了吗?我比较聪明阴狠,而晏色比较天真善良,你害怕将来我发现真相之后会报复你,你害怕我是那一只永远都喂不熟的狼。所以你才决定把晏色送到褚薛然的身边养着,而把我卖给扒窃集团,任我自生自灭。”   晏景敲敲脑袋,“哦,不,我说错了,后来我开始卖的时候,好歹你还给我介绍了几个身家体力都不错的客人,这一点我真的很感谢褚伯伯。”   晏景从褚荀谷身上的西装口袋里找出一只笔,拿出那张支票,在上面的金额一栏中填写上两千万,“这应该不是你和苏向荣把我的母亲逼死、父亲逼疯了之后留下的财产吧?这也太少了。”   褚荀谷一直盯着晏景,好像在透过晏景看另外一个人。   “哟嗬,老子以后也是有钱人了!”晏景把笔扔在地上,再次把支票收起来,对褚荀谷说道,“怎么样?还是老子长得比较像你心里的那个人吧?”   褚荀谷把笔捡起来,仔细地擦干净,然后放回口袋里,“你应该记得,这是你父亲晏怀当初送我的笔。”   “我当然记得啊,所以我才把它扔在地上啊。”晏景露出无邪的笑容,“如果我的父亲知道以后你和那个苏向荣会这么对待我们这一家人,想必他不会送给你任何东西。”   褚荀谷带着微笑看着晏景,“你调皮捣蛋的时候,和你的父亲最像了。如果当初我选择把你送到薛然的身边,也许我的日子就不会一直这么苦闷。”   “放心吧,以后你的日子也一定会非常有趣。”晏景郑重地说道,“不管要用多少年的时间,我发誓,一定会让你和苏向荣倾家荡产。”   褚荀谷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你进楚怀集团的最终目的吗?”   “是的。”晏景毫不在意褚荀谷的嘲笑,“反正你答应过我的父亲,要好好照顾我和晏色。不过可惜了,晏色已经死了,真是没福份的人,不过你还是可以好好照顾我的。”   “你可真是一个迷死人的妖精。”褚荀谷把手放在晏景柔软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给你一年的时间,我可以陪你好好玩玩。一年之后,如果还是现在的情况,别怪我不放过你,就如同我不放过你的父亲一样。”   “不放过我?你以为我是晏色或者是我的父亲吗,可以任你摆布?”晏景摆摆手,“算了,一年就一年吧,那就从几个星期之后的圣诞节算起,到下一个圣诞节,如何?”   褚荀谷不在意地说道,“可以。你的父亲晏怀是一个炒股奇才,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会在一年的时间里扳倒楚怀集团。你想依靠薛然,可惜薛然在这个公司里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一年的时间,任你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听说褚薛然还有一个弟弟叫做褚萧柯,他也是你的儿子,是吧?”晏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应该比较有权,不知道勾引他会不会成功?”   褚荀谷皱眉,“不管你勾引谁,总之离薛然远一点,将来总有一天他是要为褚家传宗接代的。”   传宗接代?哈哈,这是一个笑话吧?晏景真的很想大声笑出来,但是晏景没有。   晏景只是仰起头,看了十几秒钟的天花板,然后揉一揉自己发酸的鼻子,接着对褚荀谷说道,“一个星期之后,拍完那支广告,我就会离褚薛然远一点的。就当做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褚荀谷微笑着,很满意晏景的见面礼,“希望你说到做到。”   晏景的视线落在褚荀谷装着笔的口袋上,“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晏怀教出来的孩子,的确很会讨价还价。”褚荀谷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完全没有把晏景当做威胁,“说吧,你的条件。”   因为紧张,晏景大口地呼吸着屋里的氧气,“我的条件就是不管一年之后我是否成功地毁掉楚怀集团,请把我的父亲还给我。”   其实,晏景是在试探褚荀谷,因为晏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疯了之后被谁关了起来,又被关到了哪里。   “你的父亲?”褚荀谷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   晏景害怕听到褚荀谷否认的回答,除了找褚荀谷和苏向荣,晏景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才能找到自己的父亲。   正当晏景以为希望即将落空时,褚荀谷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一年之后,我会把你的父亲还给你。”   得到满意回答的晏景转身离开办公室,在转身的一刹那,两行泪落了下来:父亲,请再等一年,我们就会和母亲、弟弟团聚。 十九、离那个谁远一点   晏景回到秘书办公室的时候,卫禹封和褚薛然正在大眼瞪小眼。   褚薛然看到晏景,就急忙问道,“怎么样?总裁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晏景用力地推开褚薛然想要抚摸他头发的手,“请总经理去工作吧,我和卫秘书也要开始工作了。”   面对晏景突然变得冷淡的态度,褚薛然有些不适应。但是上班时间,的确该去工作,褚薛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再对晏景说些什么。   晏景坐在自己办公的地方,疲惫地对看着自己的卫禹封扯出一个微笑。   虽然只认识了晏景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卫禹封却在晏景的身上付诸了太多的注意力。所以晏景只用露出一个简单的表情,卫禹封就能判断出晏景的心情是好是坏。   感受到晏景的不痛快,卫禹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擦!”晏景突然有了精神,“催命阎王居然还会关心别人?”   “催命阎王?”卫禹封的双眼瞬间散发着恶魔般的冷辉,“看来我真的是对你太仁慈了。”   “不,不是,你听错了,”晏景急忙解释道,“不是催命阎王,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卫禹封推了推眼镜,一副如果晏景给出的答案不满意就要杀了晏景的模样。   “而是……”晏景在心里祈祷,玉帝、圣母玛利亚、观音菩萨、上帝、如来佛祖……那些在天上住的都来帮帮我啊。   “嗯?”卫禹封向着晏景走近了一步,顺便伸出胳膊活动活动筋骨。   心里警铃大作的晏景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而是粗面燕窝!对对对,我说的是粗面燕窝,我这就是在夸你,不管你是粗面也就是人下人,或者是燕窝成为人上人,你都是营养价值和食用价值一等一的好货。”   “我奉劝你最好把你的聪明才智全用在工作上,”卫禹封实话实说,“如果你不好好工作,纵使是总裁在包庇你,我也有权力把你开除掉。”   晏景脑袋里的灵光再次显现,“所以现在,在整个楚怀集团里,你的权力很大?”   “是的,”卫禹封的语气里不带丝毫炫耀的成分,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除了总裁褚荀谷和副总裁褚萧柯之外,我的权力是最大的。”   “哦。”晏景在心里自嘲道:看来我知道自己以后该勾引谁了。   不知道为什么,卫禹封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晏景的头发,还没等晏景反应过来时,卫禹封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始工作。”   “哦,好。”晏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却忽然透过两层玻璃发现褚薛然在看自己。   想必刚才卫禹封的动作已经被褚薛然看在了眼里,这时,晏景故意去拉卫禹封的手,“你的手很温暖,很像我的父亲。”   “只是父亲吗?”卫禹封的心里不是很舒服,然后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理解的话,“也许,这样就好。”   在对面办公室里的褚薛然听不见两个人的谈话,只能看见两个人在肢体上的互相“接触”,也许就是这样,褚薛然的心里愈加烦躁。   为什么卫禹封就可以触碰晏景的头发,而他褚薛然就不可以?为什么晏景可以拉着卫禹封的手,却要打掉他褚薛然的手?   褚薛然不明白,非常不明白。明明是两个外形相似的人,为什么晏景就要比晏色复杂得多?又为什么晏景比着晏色更能左右他褚薛然的心情?   低下头,褚薛然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对面的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感受不到褚薛然的视线,晏景松开了卫禹封的手,也不管卫禹封是什么反应,自顾拿着文件看了起来。   虽然就在刚才,为了这一年的计划,晏景已经决定要离褚薛然远一点,离卫禹封近一点。可是现在,晏景真的没有心情去讨好卫禹封。   三个人又重新开始投入了工作。   褚薛然说不看对面两个人,还真的一直工作,没再抬起头来;卫禹封照旧指示着晏景干完这个活,就干那个活,但是和之前相比,分量轻了不少;而晏景则在自己给自己找事做,迫使自己不去想某个人,某件事。   时间如落叶一般地飘走了,转眼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整。   “终于下班了,累死老子了……”累到虚脱的晏景趴在桌子上装死,一动都不想动。   卫禹封穿好外套,“既然你累了,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只好我和总经理两个人去了。”   晏景勉强睁开一只眼,“什么工作?”   “当然是那个和齐怀集团竞争的项目,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和项目的负责人有一个饭局,这是第一次和对方接洽,所以这次饭局很重要。”卫禹封说道,“看在今天是你第一次工作的份上,你可以回家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和总经理会完成的。”   一听到齐怀集团,晏景哪还有心情休息,“我去,我去!”晏景立即站起来收拾东西。   卫禹封慢慢地走近晏景,然后在晏景的耳边正色说道,“我发现你对这个项目格外感兴趣,在我的面前,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我承认,我对你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但是如果你做了不利于楚怀集团的事,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晏景没有向后退一步,反而更加贴近卫禹封,从远处看来,好像两个人在深情相拥一般,通过厚厚的衣服,卫禹封甚至能感觉到从晏景的身上传来的极具诱惑力的温度。   “卫秘书,你真的想多了。我作为楚怀集团的员工,对有关楚怀集团的事情感兴趣,不是很正常吗?”晏景的声音很干净,穿透所有的障碍,直达卫禹封的心底,“我不仅对那个项目感兴趣,对你,我也很感兴趣哦。”   卫禹封想要推开晏景,手却不由自主地往晏景的腰上移去。   晏景的脑袋枕在卫禹封的肩膀上,感觉到卫禹封已经在犹豫,晏景不禁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只要能拿下卫禹封,侵入楚怀集团就会变得很简单了。   但是,这个时候,晏景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开。   “你们在干什么!” 二十、擦!老子这是要被吃了!   刚刚签完今天的最后一份文件,累到脖子痛的褚薛然抬头想要活动一下,却不小心又看向对面的办公室,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晏景主动对卫禹封投怀送抱的画面。等褚薛然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晏景摁在了自己的怀里。   褚薛然的脸色如冬霜般冰冷,“卫秘书,工作的时候该做什么应该不用我来教你吧?”   卫禹封站在那里,因为心虚而不时地推着眼镜,第一次在面对褚薛然的质问时哑口无言。   晏景因为褚薛然的禁锢而动弹不得,但是不怕死的晏景利用他那张空闲的嘴替卫禹封辩护,“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里的怒火甚至可以在晏景和卫禹封的身上灼烧出几个洞来。   “你不该惹我。”褚薛然拉着晏景的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拉下窗帘,然后把晏景摔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不过瞬间,有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接近一百七十斤体重的褚薛然直接压在晏景的身上,“既然你这么缺男人,那我就满足你!”   晏景本就被褚薛然摔得晕晕乎乎的,现在又被褚薛然恨恨地压着,晏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褚薛然给挤出来了。   有那么一刹那,晏景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只是门外卫禹封大力的敲门声还在提醒着晏景,自己尚在人间的这个事实。   等到晏景的脑袋不再晕乎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褚薛然扒得差不多了。   这是要后庭不保啊!虽然晏景的后面早就被用了无数次了,可是能不用就尽量不要去用,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不会心甘情愿地被另外一个男人上,这可不是什么尊严不尊严的问题,关键是疼啊!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不是别人,这是褚薛然!是褚荀谷的儿子褚薛然!是不能保护晏色的褚薛然!是被晏景恨了很多年的褚薛然!   一想到死去的母亲,疯掉的父亲,自杀的弟弟,晏景就在心里恨死了褚家的人。如果晏色没有出事,晏景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要接触褚家的人。   可是现在,已经开始走上复仇这条路的晏景,已经不想往来时的路上退了。   晏景拼尽力气想要推开褚薛然,“好冷啊。我说总经理,咱回家再做,行吗?”   晏景的双眼里冒着水汽,在光线的反射作用下熠熠生辉,煞是可怜。晏景肯定没有从镜子里或者可以映出影像的地方见过自己的这副模样,如果晏景见过,那么他绝对不可能故作可怜地在已经化身为狼的褚薛然面前露出愈加刺激褚薛然的表情。   褚薛然带着愤怒的双眼在看见晏景的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后,已经彻底染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   没有回应晏景的请求,褚薛然直接吻上晏景的唇,霸道而激烈的吻,与褚薛然极其稳重的为人处世的性格相比,这个吻就是完全不同的极端。   虽然晏景被吻得很舒服,但是无法说话的晏景还是在心里叫苦不堪:擦!褚薛然,你tmd到底知不知道你快要压死老子了?!   终于,褚薛然放过了晏景的唇,开始向别的地方前进。   已经暂时放弃抵抗的晏景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大声骂起来,“褚薛然你就是个混蛋!你这样对我,难道你已经忘了……唔……”   褚薛然再次吻上晏景的唇,迫使晏景把“晏色”两个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面。   门外,卫禹封还在坚持敲门、撞门。晏景真的想告诉卫禹封一句话,他晏景真的不值得别人拿宝贵的身体来撞门。   褚薛然的手用力地捏着晏景胸前的一处,引得晏景的身体一阵震颤,“怎么?又在想卫禹封吗?”   晏景不想撒谎,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褚薛然,于是选择装作没有听见褚薛然的问题。   殊不知,晏景这种故意无视褚薛然的做法只能让褚薛然更加恼怒。   褚薛然居高临下地看着晏景,眼睛里的情欲色彩更加明显,“你可以陪那些男人睡觉,可以去勾引卫禹封,难道你就不能陪我吗?!你陪男人睡一觉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   “多少钱?给我?哈哈哈……”晏景大笑起来,直到把眼泪笑了出来才停下来,然后主动用柔软的胳膊缠着褚薛然的脖子,用魅惑的声音说道,“不用你破费了,你是我的新客人,第一次嘛,我算你免费。”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的双眼突然褪去了那层欲望,接着变得清明,继而连神情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对不起。”   褚薛然吻掉晏景脸上的泪水,然后把头埋在晏景的脖子里,紧紧地抱着晏景。   “你不用道歉,鸭子嘛,和鸡一样,本来就是用来陪男人睡觉的。”   晏景露出冷淡的笑容,“我一开始没有配合,恐怕已经扫了总经理的兴致。本来和我拥抱或者接吻也是要付现金的,可是谁让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所以今天无论你是要亲我、抱我还是要拥抱我全都不用花钱。怎么样啊,总经理,今天的这笔生意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褚薛然知道晏景说的是气话,更知道这次是自己失控了,于是褚薛然再次道歉,“对不起。”   “所以你是不打算做了吗?”晏景有些胸闷,“那麻烦总经理起来好吗?我真的有些呼吸困难了。”   褚薛然赶紧放开晏景,正打算替晏景穿上衣服,却被晏景推开。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穿衣服。”   但是紧贴身的衣服已经被褚薛然的蛮力撕碎了,晏景看着那一对破布,有些无奈。幸亏冬天穿的衣服本身就比较多,把地上的衣服挑挑拣拣之后,晏景决定只穿自己的外套就好了。   已经听不到卫禹封撞击门的声音了,晏景想,卫禹封大概是发现自己真的不值得他这样做了。   “下雪了。”晏景站在窗户前面,看着窗外对褚薛然说道,“只是雪片太小太少了,掩盖不住人世间如污泥一般肮脏的我。” 二十一、你说女人可不可怕   褚薛然现在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晏景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和褚薛然生气,这些褚薛然全都可以接受。   但是褚薛然不能接受晏景像现在这样,明明在和自己说话,但是眼中却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更不能接受晏景像一个毫无生机的娃娃,站在窗户前面,好像随时都可能随着雪花降落到地面上,化成一滩水,成为真正的污泥。   褚薛然快步走上前,把晏景从窗户前边拉了回来。   “总经理,你不会以为我要跳楼吧?”看到褚薛然担忧的眼神,晏景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别逗了,有很多事情我还没做完呢,我怎么舍得跳楼?”   晏景整理过衣服,然后打开办公室的门准备离褚薛然远远地。还没等晏景跨出这个门槛,就被门外的卫禹封抱得紧紧地,“对不起。”   “擦!怎么都向老子道歉?”晏景很自然地从卫禹封的怀抱里撤离,“不是要去见客户吗?我们赶紧去吧,老子都快饿死了。”   卫禹封点头,“好。你先去停车场等我们。”   “嗯,那你们快点啊。”晏景率先乘着电梯下楼了。   晏景下楼后,卫禹封毫不迟疑地一拳打在褚薛然的腹部,“混蛋!你居然碰晏景,难道你已经这么快就忘了晏色?”   褚薛然没有闪躲,接下这一拳,然后也卯足了劲同样打在卫禹封的腹部,“该死的!如果不是你抱着晏景,我也不会失控,对晏景犯下这种错误!”   “错误?”卫禹封愈加火大了,不加思索地打在褚薛然的脸上,“既然你觉得是错误,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晏景。既然你不喜欢晏景,又为什么要抱他?!我看你就是欠打!”   “你说得对,我不喜欢晏景,我就不应该抱他。”褚薛然擦掉嘴角流出的血,有些失落地走向电梯,“你可以放心,刚才我没有做到最后。”   晏景的上身只穿着单薄的外套,在停车场等候时已经被冻得不行了,好不容易看到褚薛然和卫禹封走了出来,晏景也顾不上什么恩怨情仇了,赶紧挤到两个人的中间取暖。   感觉到一丝的温暖之后,晏景问道,“你们两个打架了?”   褚薛然和卫禹封对视一眼,彼此冷哼一声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说道,“没有。”   卫禹封打开车门,晏景钻进车里,给予两个人的行为最精准的评价,“孩子气。”   褚薛然和卫禹封又同时沉默着不说话。   四十分钟后,三个人来到这个城市最大的消费娱乐中心——“芳香不断”。   对于这个城市来说,“芳香不断”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它包括酒吧、餐厅、造型设计、高级服装选购、按摩、足疗、住宿等服务项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这就是“芳香不断”。   对于褚薛然和卫禹封来说,“芳香不断”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们签合同赚大钱的地方。但是对于晏景来说,“芳香不断”其实才是晏景真正的家。   身为一只鸭子,晏景的第一次就被留在了“芳香不断”,这里的第一次指的不仅是晏景的后面,也包括晏景的前面;   虽然现在晏景已经不经常想起那个人了,但是晏景却不会忘记,他和路方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芳香不断”;   流连于不同富商之间晏景也总是被那些富商包养在“芳香不断”,久而久之,这里面的住宿层还有一间套房是专门用来留给晏景的;只不过晏景已经两年没用过了,不知道它现在还是不是还在等一个叫做晏景的人。   “在想什么?”褚薛然问晏景。   “老子想家了。”晏景站在“芳香不断”的门口,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吗?   好吧,晏景真的是要害怕死了,那些在这里工作的老员工可千万不要在不合适的时候认出自己来啊!   褚薛然牵过晏景的手,“我先带你去买衣服。”   不等晏景说话,褚薛然又说道,“不要再拒绝我了,你的衣服是我弄坏的,我应该赔给你。”   晏景早就冷得不行了,所以本来就没打算拒绝,“那就走吧,今天不刷爆你的卡老子就不叫晏景。”   看到兴致如此高的两个人,卫禹封不得不提醒道,“只剩下十五分钟的时间了,我们最好不要迟到。以之前的合作经验来看,万行集团这次派出的人很不好对付。他们是那种肯定会拿迟到说事儿的人。”   “知道了。”晏景和褚薛然同时说道,难得的有默契。   突然晏景意识到,“你刚才说了万行集团是不是?”   褚薛然把晏景拉到一边,小声对晏景说道,“你不用害怕,虽然我们合作的对象是万行集团,但是这种小事轮不到路方这个总裁亲自出场,他也不会关心楚怀集团派出的和万行集团进行商榷的人是谁,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担心。”   “我不担心。”晏景一边笑得很无邪,一边又在暗地里用力掐着褚薛然的手,“以后,可不可以请总经理有什么事情都提前告诉我?我想在面对这种事之前,做一下心理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我知道了。”褚薛然在心里嘀咕:自己还真的是捡了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为了不失礼,卫禹封决定先去订好的包房等万行集团的代表,而褚薛然和晏景则去买衣服。   五分钟后,晏景已经把买好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还行吧?”   褚薛然的双眼没有离开晏景一秒钟,“很好看,像个精灵王子。”   这一点,晏景和晏色非常相像,好似这个世界上所有白色的衣服都是为他们度身定做的。   晏景自嘲道,“我可没有精灵王子那么善良。不过,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像白雪公主呢。”   褚薛然在心里说道:你比白雪公主还要漂亮。   突然,外面吵闹了起来。   晏景和褚薛然走出卖衣服的店,发现很多年轻女性同时往一个方向跑去,“发生什么事情了?”晏景随便拉扯住从自己眼前跑过的女生问道。   没想到这个女生根本就不看晏景,直接用力甩开晏景的手,“别挡道!万行集团的人来了!”   “好凶的女人!”晏景突然想到了今天中午认识的女朋友苏茜茜,她也是女人,但是她可比刚才的女人温柔多了。   褚薛然害怕急速奔跑的女人撞翻晏景,只好把晏景揽进怀里,“你也知道万行集团是一个娱乐公司。那些女人都是想做明星快要想疯了。”   这一点晏景能够理解,“可是,今天来的人好像不是娱乐部门的吧?”   褚薛然笑了,“在万行集团工作的男人,一个个都是黄金单身汉。那些女人也是想傍大款想疯了。”   晏景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的女人这么可怕!”   听到晏景这样说,褚薛然疑惑地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二十二、我是真的很想你   “都是以前的事了。”晏景离开褚薛然的怀抱,“我们也该去见万行集团的人了,要不真的会迟到。”   “嗯。”既然晏景不想提起,褚薛然也不会强求询问。   褚薛然和晏景不慌不忙地向包房走去,反正那些万行集团的人被那么多的女人围堵着,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解围,所以晏景他们两个也不着急。   果然,晏景和褚薛然到达包房的时候,除了卫禹封,还真的没有一个人。   十分钟后,包房的门终于被敲响,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率先走了进来,整齐地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晏景真是太了解了,这明显就是某个人的作风嘛!   晏景看了一眼有厚厚的帘子遮挡的桌子下面,还好,是空的,希望一会儿自己躲在下面的时候不会被众人踢到。   就在晏景刚刚躲在桌子下面的时候,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抱歉,刚才到这里的时候碰见了几百只蜜蜂,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路方主动伸出手,“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万行集团的总裁路方。”   晏景在心里已经把路方鄙视几万遍了,这个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屁。   一般的人如果在不耐烦的情况下形容围着自己的人该怎么形容?很多人都会说那些人是苍蝇。但是这种答案未免有把自己形容成臭东西的嫌疑。   路方倒好,“几百只蜜蜂”,晏景在心里又把路方鄙视一遍,一个至少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会把自己比作花,晏景不鄙视路方那要鄙视谁呀?   褚薛然和卫禹封站了起来,分别同路方握了手,然后各自介绍了自己。   褚薛然和卫禹封都知道晏景曾经是路方的情人,所以看到晏景躲了起来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在心里祈祷一会儿千万不要坏事。   “路总裁亲自前来商榷,足以见得万行集团对此次项目的重视和对我们楚怀集团的非同一般。”褚薛然亲自为路方拉开椅子,“路总裁请坐。”   “褚大少爷太客气了。”话虽这样说,路方却是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你们也请坐。”   路方只有二十四岁,虽然比褚薛然少了三年的人生经验,但是路方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一点都不必褚薛然差。再加上路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怎么看怎么像黑帮老大在对自己的手下训话。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就先吃饭吧。关于项目的事情吃过饭之后再商量也不迟。”路方对自己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在外面等候的服务员就端着菜肴排着长队依次走了进来上菜。   “咕咕……咕咕……”   路方问道,“什么声音?”   桌子底下的晏景赶紧掐了一下卫禹封的小腿。   卫禹封捂着自己的肚子,“工作了一整天,还来不及吃饭,现在饿极了。所以肚子在跟我提建议。”   “楚怀集团的员工就是不一样,居然可以工作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路方亲自为卫禹封夹菜,“我最欣赏你这样的员工了。什么时候楚怀集团对你不好了,我万行集团的大门就会为你打开。”   褚薛然也给卫禹封夹菜,“路总裁说笑了,已经签了合约的员工,楚怀集团就会把他当做家人对待,所以就不劳路总裁费心了。”   好香的菜啊,晏景的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晏景抱着卫禹封的腿用力地咬了一下,反正冬天穿的衣服多嘛,也不疼,接着晏景慢慢地把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   卫禹封赶紧趁路方不注意的时候,把路方刚刚夹过来的鸡腿夹给了晏景。然后晏景就松开卫禹封的腿,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路方意味深长地看着卫禹封,“看来卫秘书的确是饿了。”路方又夹了一些菜放进了卫禹封的盘子里,自然,这些菜全进了晏景的肚子里。   在晏景差不多快要吃饱的时候,晏景突然发现,为什么卫禹封给自己的菜恰好都是自己爱吃的?   一个姿势坐累了,路方伸伸腿,换另一个姿势,然后不小心踢到褚薛然的腿,“抱歉,褚少爷,踢到你了。”   “什么?”褚薛然开始有些纳闷,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没什么。可能是这桌子太小了,桌子下面的空间不够我们施展。”   晏景揉着自己的腿,在心里骂道:路方你这个混蛋,你绝对是故意踢老子的!   晏景拍拍褚薛然的腿,脱掉褚薛然的鞋,然后用鞋尖袭击路方,果不其然听到路方痛呼一声。   褚薛然强忍着不笑,“抱歉,空间的确太小了。”   路方吩咐屋里的几个黑衣人,“你们全都出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总裁。”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路方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想必几位都已经吃好了,我们就开始谈谈关于这次项目的事情。”   褚薛然示意卫禹封拿出准备好的合作计划书递给路方,“我们知道,齐怀集团已经派人与你们的人进行了几次接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只管提出条件,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我不喜欢猜来猜去。”   路方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狡猾,好像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褚薛然的这句话,“我的条件很简单。这次我们双方的合作,我希望负责人是桌子下面的那个人。”   褚薛然和卫禹封的心里同时大响警铃,情况有些不妙。   “混蛋路方!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踢老子的!”晏景再也憋不住了,直接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路方满眼的爱意,笑嘻嘻地看着晏景,“我就是故意的。我被那些蜜蜂围着的时候,就听到几个鸡说看见晏景回来了,所以我就派人查了一下,没有想到真的是你。我已经找了你三天了,既然你主动现身,那就跟我回去吧。”   晏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唉,没办法,你玩劈腿劈得那么开,我怕你的蛋蛋受凉,那里已经不能用了。所以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路方听晏景这么说,已经明白了屋里的其他两个人已经知道了晏景的性取向,于是路方也不再掩饰,“好用不好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晏景给了路方一个白眼。   路方伸出手深情地抚摸着晏景的脸,“小景,你还是这么漂亮。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跟我回家吧。”   “迟了。”晏景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辣得晏景的泪都流了出来。 二十三、看别人的热闹   “迟了吗?”路方盯着晏景,一直摇头表示不相信晏景说的话,“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已经赶走了蓝季颜,以后那个家除了你和我,再不会出现别的人。小景,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我?”   “哟,路总裁,你这是演哪出呢?老子真的看不懂了。”晏景拿起被路方放在一边的企划书,“我们还是谈公事吧。”   路方端起桌子上的酒泼在晏景的脸上,“常人说,越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人越是重情义,但是小景,你恰好证明了这句话是错的。”   晏景摆手,示意褚薛然和卫禹封不要激动。然后,晏景把已经湿了的企划书重新放在路方的面前,“现在可以谈公事了吗?”   路方接过企划书立即把它撕掉,“我不满意,请你重新写。然后明天下午亲自交到我的手上,否则,这个项目我就交给齐怀集团打理。”   晏景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结果,“明天下午?你在公司吗?”   “我在公司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家。”路方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晏景笑了,“同样的手段,你还打算用第二次吗?把我关起来,像养一个宠物那般地养着,陪你吃、陪你喝、陪你解闷、陪你睡觉,唯一不同的是可以陪你聊天。路方,你觉得有意思吗?还不如直接买一只鹦鹉,再买一个充气娃娃来得实在。”   “如果真的存在和你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我不介意多买几个。”   路方站起来,对褚薛然和卫禹封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的意思很明确,我们的合作是否成功,全掌握在晏景一个人的手里。”   褚薛然和卫禹封的双眼都充满了怒气,强迫自己沉默着,没有回应路方。   这次轮到路方笑了,“小景,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把你放出来两三天的时间,你就给我找了两个情敌。很好,很好。”   “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谁到最后能够抱得美人归。”路方留下最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路方离开后,屋里的三个人还是沉默着。晏景自顾吃着东西,好像目的是要把自己撑死。而剩下的两个人则是看着晏景吃。   慢慢地,屋里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褚薛然和卫禹封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晏景终于放下筷子,说了一句,“吃饱了。回家吧?”   卫禹封先载着褚薛然和晏景回到公司,然后褚薛然再开着自己的车载着晏景回家。   开车来到河滨公园,停好车,褚薛然提议,“去散步吧,顺便消化一下你胃里的事物。”   “大叔,你还真是不死心。”晏景戴上衣服上的帽子,揉着肚子说道,“好吧,去散步。”   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虽然是冬天,虽然在夜晚,虽然下着雪,河滨公园却依旧有很多人在游玩,特别热闹。   晏景和褚薛然就这样走着,也不说话,偶尔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   有的人如他们一样在安安静静地散步;有的人在亲密地拥抱接吻;有的人则在上演分手戏码;当然也有的人在偷偷摸摸地大声说晏景很漂亮,褚薛然很帅,他们很般配。   晏景故意使坏地掀开帽子,露出短短的头发,果然听到了很多失望的声音,“怎么是男生?”   褚薛然帮晏景戴上帽子,“就算是错的,保持他们的幻想有何不可?”   “幼稚。”晏景虽这样说着,却没有再动帽子。   突然,前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训斥声,在整个安静的公园里显得那么突兀。   晏景和褚薛然走了过去,实际上是晏景走了过去,而褚薛然只是跟着走。晏景最不喜欢热闹,但是却最喜欢看别人的热闹。   原来是一个小女孩因为调皮不好好看路,就被一个成年人绊倒了,所以才哇哇地哭了起来,而小女孩的母亲看到了经过,就开始责备孩子。那个成年人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走近了,晏景看清楚那个成年人的模样,所以拉着褚薛然的手,转身准备离开,不过晚了。   “晏景,是你吗?”那个人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地跑到晏景的身边。   “是你啊,大律师。”晏景笑得很尴尬。   这个手足无措的成年人正是晏景中午才认识的律师简薛琰。   简薛琰看到晏景身边的人和两个人互相牵着的手,吃了一惊,“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和晏景也认识吗?”   “哥哥?”晏景看着褚薛然,问道,“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啊?”   褚薛然的脸色在看到简薛琰的一瞬间就变得冰冷异常,“一个弟弟都没有。”   听到褚薛然的回答,简薛琰很失望,“哥哥,我很听你的话,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去烦你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褚薛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耐烦地说道,“那个小女孩一直在哭,你闯的祸,你快去解决。”   简薛琰一脸的为难,“哥哥,你知道的,我最怕小孩子了。”   “我去吧。”晏景觉得简薛琰这个人还不错,就决定帮他一把。   晏景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小朋友,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哭呢?”   小女孩看了看晏景,好像终于来了一个人为自己伸冤,于是哭得更厉害了,“唔……妞妞被绊倒了,唔……妈妈说是妞妞的错……”   晏景指着小女孩,问简薛琰,“这个孩子撞疼你了吧?”   简薛琰很疑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小女孩则大声哭着,愈加委屈,“哥哥,是我疼!”   “哦,”晏景问孩子,“那是这个大哥哥撞的你啰?”   小女孩实话实说,“是妞妞撞的大哥哥。”   晏景故作惊讶,“这样啊,那大哥哥岂不是比妞妞还要疼。妞妞还不快点对大哥哥说对不起?”   小女孩不哭了,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对简薛琰说道,“大哥哥,对不起,妞妞把你撞疼了。”   简薛琰试着抚摸小孩的脑袋,“大哥哥已经不疼了,妞妞赶快和妈妈一起回家吧。记得下次走路要小心啊。”   目送小女孩和她的妈妈离开后,简薛琰终于松了一口气,“晏景,你也太厉害了。对小孩子真有一套。”   晏景笑了笑,“我有一个弟弟,小的时候,他也是很难哄的。”   简薛琰立即说道,“是吗?你也有一个弟弟呀。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一下?”   “再说吧。”   晏景抬头看着天空,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 二十四、有些伤害无法补救   简薛琰感觉到晏景的心情不怎么好,于是不再烦晏景,转而对褚薛然说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妈妈吧,妈妈真的很想你。”   褚薛然现在的心情比着晏景也好不了多少,“那是你的妈妈,不是我的。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恶心。”   “哥哥,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简薛琰走上前想要拉褚薛然的手,像小时候一样。   “别碰我!”褚薛然快速移开自己的手,一脸厌恶的表情,“你心里很清楚你究竟做过什么。”   简薛琰讪讪地收回手,“哥哥,如果两年前我预先知道晏色会出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选择在那一天去缠着你。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坏人会选择在同一天绑走晏色。哥哥,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引你离开,然后害晏色的。”   简薛琰一脸受伤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几乎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然而褚薛然还是冷着一张脸,完全无视了简薛琰的存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褚薛然牵过晏景的手,准备离开河滨公园,但是晏景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晏景,你怎么了?”   晏景的双眼盯着简薛琰,似乎眼睛里还有些许的仇恨,半晌,晏景才移开自己的视线,“没什么。”只不过又多了一个报复的对象而已。   简薛琰被晏景看得浑身发寒,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晏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瞬间一切都不对劲了呢?   晏景和褚薛然离开了河滨公园,慢慢地,在公园里玩耍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只剩下简薛琰孤独地站在鹅毛般的大雪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会对以后的未来造成或大或小或好或坏的影响,我们很理智地称之为“蝴蝶效应”。   但是有没有人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才会让一些我们无意之中伤害到的人原谅我们?   晏景和褚薛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褚薛然对晏景说道,“你洗洗就去睡吧。”   “那你呢?要做什么?”   褚薛然扬起手里的文件,“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重新写一份策划案,否则明天我们拿什么给路方看?”   “什么策划案都不重要。”晏景说出褚薛然故意不说的话,“只要明天是我亲自去万行公司,不管我拿的是什么策划案,路方都会同意把这个项目交到你们手里。所以,你也早些睡吧,不用白忙一场。”   晏景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褚薛然越是心慌不已。   “你不许去!”褚薛然扳过晏景的肩,“你明明知道,一旦你明天去见了路方,你就会被他关起来,和以前一样!反正你只是我们公司暂时的员工,你没有必要为了楚怀集团牺牲这么多。”   “牺牲吗?”晏景笑着对褚薛然说,“你说错了。我晏景这辈子,要做什么事情全凭我自己的意愿,不是随便的‘牺牲’就可以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所以,你大可以把心放肚子里,反正路方那里我早晚也是要回去的,顺便能给你带来一份合约也不错。”   褚薛然看着晏景,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失落,“什么叫做路方那里你早晚要回去?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他,还回去干什么?!”   面对怒气狂飙的褚薛然,晏景不禁吐了吐舌头,“你不用管我了。从我看见路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是摆脱不了这个男人的。这么多年来,我的经历告诉我,事实的确如此,只要路方不放手,我就永远不能摆脱他。”   褚薛然真的不忍心看到一个和晏色这么相像的青春少年就因为一个霸道的男人而耽误一辈子,于是褚薛然对晏景承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彻底摆脱路方。”   晏景冷笑,“就凭你?没有实权的褚家大少爷?算了吧。”   “只要你愿意!”褚薛然一个深呼吸,好像下定了某个决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去争,把楚怀集团争到我的手里。”   晏景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等你争到手里再说吧。”   褚薛然有些气愤,自己这么认真地想要帮助晏景,可是晏景的态度总是这么不冷不热,褚薛然就是想生气也气不起来。   晏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褚薛然,“大叔,这是你老爸给我的,老子也用不上了,给你吧,当做是我在你这里住了几天的房钱。”   褚薛然觉得奇怪,褚荀谷为什么要给晏景支票,莫不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因为好奇,褚薛然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两千万?!”褚薛然手里的积蓄也不过一千多万,晏景究竟有什么本事让褚荀谷甘愿撒血?   晏景用手指扣了扣耳朵,“大叔,你小点声,老子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褚薛然把支票放回晏景的手里,“你知不知道,有了这两千万,你可以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完全可以摆脱路方。”   “我知道啊。”晏景故作苦恼地说道,“可是大叔啊,老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呢。所以,我不能走。这两千万你先用着,就当做是我压在你褚薛然身上的投资,等到将来老子想走的时候,你再连本带利地还给老子,怎么样?”   褚薛然还是摇头,这两千万怎么看怎么像晏景的卖身钱,所以褚薛然不要。   一看褚薛然的眼神,晏景就知道褚薛然在想什么,晏景有些无奈,“擦!大叔,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不是老子的卖身钱!”   褚薛然一脸的不相信,如果不是卖身钱,褚荀谷真的没有理由给晏景这么多钱。   晏景不得不解释道,“现在老子是自由之身啊,老子就算要陪睡,也要找一些既年轻又长得帅的。你老爸是不错,挺有魅力的。不过与其陪他睡,老子还不如陪你睡呢。”   听到晏景的解释,褚薛然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于是接过晏景手里的支票,收了起来,“晏景,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有实力保护你的时候,我一定帮你摆脱路方。”   “知道了。”晏景转身向卧室走去,伸出手对身后的褚薛然摆了摆,“晚安,大叔。”   “晚安,小鬼。” 二十五、最后一个夜晚   睡不着啊!当晏景闭着双眼却清醒了四个小时之后,晏景终于决定不睡了。   穿好睡衣,晏景偷偷地走出卧室,想要去看看褚薛然,不,具体说是想要吓一吓褚薛然。   晏景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被褚薛然警告过,千万不要在褚薛然的床头吓他。晏景想,大概晏色曾经这样吓过他吧。   不过,晏景从来就不是听话的孩子,褚薛然不让晏景做的事情,晏景肯定要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晏景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褚薛然的床边,瞪大了双眼,等待着褚薛然从睡梦里清醒,好吓他一大跳。   可是,褚薛然睡得很沉,晏景已经等二十多分钟了,也不见褚薛然有任何转醒的趋势。   所以,等不及的晏景只好揪掉自己的一根头发,然后拿着头发在褚薛然的鼻孔前面来回的拨弄。   “阿嚏!”褚薛然打了一个喷嚏。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晏景用睡衣袖子擦了擦被喷在脸上的喷嚏星子,然后更加卖力地用头发拨弄褚薛然,当然了,这次晏景换了一个地方。   晏景把头发丝儿伸进了褚薛然的耳朵里,然后手撵着头发,左转几圈,右转几圈,直到睡梦中的褚薛然伸出手抠耳朵,晏景才收起了自己的道具,然后再次瞪大了双眼,做好吓死褚薛然的准备。   半个小时后,晏景的双眼已经累得不行了,褚薛然还是不醒。   晏景觉得有些奇怪,褚薛然不是说过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也经常失眠吗?怎么今天睡得这么好?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晏景嘟囔着,直到看见褚薛然微微抽动的嘴角,晏景才反应过来。   “大叔!你居然骗我!”晏景伸手掐住褚薛然的脖子,“你早就醒了,居然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来看我的笑话。欠打!”   褚薛然故作痛苦地挥舞着双手,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谋杀啊!”   “大叔,别装了,我就没用力气。”晏景钻进褚薛然的被窝里,“你把我晾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有些冷了。”   褚薛然给晏景掖好被子,“谁让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招惹我。”   “擦!”晏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子失眠了!”   “你这一句话真是说出了几天前那句‘老子没家了’的气势。”褚薛然发现自己的被子被晏景抢走了一大半,无奈地叹口气,“唉,真是鸠占鹊巢,如果明天早上你发现我死了,那我一定是被冻死的,而你晏景就是罪魁祸首。”   “不就是想要被子吗?”屋子里没开灯,晏景知道褚薛然此时看不见,但是晏景还是露出一个贱贱的表情,“那你求我啊,大叔。”   褚薛然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把晏景搂在怀里,让彼此的体温相互交换,“睡吧。”明天还要上班,褚薛然可不想迟到。   晏景在褚薛然的怀里老实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乱动,“大叔,我还是睡不着。你摸摸,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快,是不是生病了?”   从晏景的这一句话里,褚薛然可以判断出来,晏景其实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如果晏景从小遇到的人都是好人,也许现在的晏景和晏色比起来,晏景才更像是盛开在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褚薛然回答道,“你的心脏加速跳跃就是因为你晚上不好好睡觉。”   晏景撇嘴,“大叔,你不要以为老子没上过学就比较容易骗。” ㈧_ ○_電_芓_書_W_ w_ ω_.Τ_Χ_t_捌_0. c_c   “我可没有骗你,”褚薛然引出根据,“经常睡不好觉的确会引起心脏加速跳动,从而引起心脏疾病,造成人的猝死。”   晏景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但是晏景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故意刁难褚薛然,“大叔,你给我唱歌听吧?”   晏景听路方说过,在路方小的时候,路方的母亲总是在睡觉之前给路方唱一首歌。   晏景每一次听到路方这么说,总是羡慕不已。晏景的母亲死得很早,所以晏景根本不知道听母亲唱着歌,然后被母亲抱着睡觉是什么滋味。   褚薛然的怀抱很温暖,晏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已经毫无印象的母亲。当然,晏景很清楚,这个想法不能让褚薛然知道,否则他肯定会掐死自己的。   如果,褚薛然和褚家毫无关系该多好。每一次感受到褚薛然带给自己的温暖,晏景就会这样想。   可是想到死去的母亲和弟弟,想到疯掉的至今却毫无音讯的父亲,晏景对褚家的恨就越来越浓烈。   想来想去,晏景总是在心里重复,如果,褚薛然和褚家毫无关系该多好。   “想听什么歌?”褚薛然曾经也哄过晏色睡觉,所以唱几首催眠曲还是难不倒他的。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歌啊。”晏景把褚薛然的胳膊摆成一个枕起来很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窝在褚薛然的怀里,“你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褚薛然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唱起了以前晏色最喜欢听的一首歌。   褚薛然的嗓音很有磁性,正是晏景喜欢的那一种。拥着温暖的怀抱,枕着舒服的“枕头”,听着喜欢的声音,慢慢地,晏景进入了梦乡。   等到晏景睡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迟到了!”晏景用力摇晃着身边还在熟睡的褚薛然,褚薛然睁开眼看了看晏景,然后又接着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晏景扯着褚薛然的耳朵,大声喊道,“大叔——要——迟——到——了!”   褚薛然顶着满眼的红血丝,伸出手把晏景按在床上,然后用胳膊紧紧地压着晏景,“我已经请过假了,今天我们可以不用上班。”   “早说嘛。”晏景本来还打算做一个好员工,再上半天班呢,万一今天下午晏景去找路方的结果是路方不要他了,那么晏景还要靠上班挣钱吃饭呢。   就算不用上班,晏景也没有困意了。于是晏景就开始仔细观察仅仅距离自己十五厘米的褚薛然的脸。   你别说,褚薛然长得还真是挺帅的,一张有棱有角的帅气脸庞再加上褚薛然几千万的身价,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钻石单身王子。   晏景伸出手摸一摸褚薛然长出来的胡须,尖尖的触觉,刺得晏景的心里痒痒的。   突然,晏景像是被什么东西诱惑了,慢慢地,慢慢地靠近褚薛然…… 二十六、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你想干什么?”褚薛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嘿嘿,没什么。”晏景笑得坏坏的,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也许以后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嘛,我想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迹,算是我给你留的一些回忆。”   说完,晏景便朝着褚薛然扑了过去,张嘴咬在褚薛然的唇上,顿时血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口中蔓延起来。   褚薛然没有阻止晏景的动作,不仅如此,褚薛然化被动为主动,把晏景吻得气喘连连。   然而当褚薛然情动想要和晏景做进一步的“交流”时,晏景却推开了褚薛然。   “怎么了?”褚薛然强忍着身体里阵阵翻滚的情欲,嘶哑着嗓音问晏景。   “大叔不要搞错了,我只是说,我想给你留下印迹,我可没有说让你也给我留下一些什么。”   晏景舔掉唇上的血丝,笑得无比魅惑,“谢谢款待,又甜又咸的味道,很不错哦。”   褚薛然无奈地起身走进浴室,心里谩骂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这么一个磨人的小妖精,还好,自己还未泥足深陷。   看着褚薛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晏景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   就算是褚薛然又如何,不也和别的男人一样,经不起挑逗,一旦被掀起了情欲,不管眼前是不是那个最爱的人,都可以用来发泄**。   晏景在鄙视褚薛然的同时,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凭他晏景的魅力,在关键时刻还能够忍下来的,也只有褚薛然了。   等褚薛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晏景已经不在床上了。   看到床铺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褚薛然笑了,这个晏景还真有做家庭主妇的实力,既会做饭,又爱干净。   “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邪恶?”晏景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穿着围裙,一只手还拿着锅铲,“开饭了。”   褚薛然嘴角抽搐着,“不会又是扁豆吧?”   “老子不给你吃巴豆已经够对得起你了。”晏景狠狠地瞪了褚薛然一眼,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褚薛然来到饭桌旁,看到桌子上摆着简单的两盘菜,还有一道汤,幸好,没有扁豆,也没有巴豆。   晏景端着两碗米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家里没有大米了,一会儿跟我出去买。”   褚薛然在心里嘀咕,晏景还真的越来越像家庭主妇了,“不用麻烦了。反正你走之后,我买外卖吃就好了。”   “是哦。”晏景坐在褚薛然的对面,拿眼神狂砍褚薛然,“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赶快离开。”   “我没有这样想。”褚薛然讨好般地夹起一些菜放进晏景的碗里,“最起码,你做饭这么好吃,我是舍不得你走的。”   晏景开始不停地往褚薛然的碗里夹菜,然后又用眼神逼着褚薛然喝下整整三碗汤,美其名曰,“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一点。”   最后,一直以来非常注意形象的褚薛然终于开始不停地在打饱嗝。   晏景一直在看被自己逼得很狼狈的褚薛然,看得很欢乐,于是心情一好,就放过了褚薛然。   褚薛然很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嗝……每一次和你吃饭,嗝……都是一个关于……嗝……是生是死的选择。”   “哈哈……”晏景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你也可以不吃嘛。是你自己选择要纵容我的。”   褚薛然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眼神看着晏景,“没办法,嗝……我比你大了十岁,嗝……让着你也是应该的。”   “切!”晏景表示不领情。   晏景打扫完厨房,对仍坐在饭桌旁的褚薛然说道,“大叔,我们去逛超市。”   “好。”褚薛然已经停止了打嗝,冲着晏景抬起一只胳膊,“先把我扶起来。”   “噗……哈哈……”晏景真的憋不住了,大声地笑起来,“大叔,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可爱?”   褚薛然无奈了,“如果不是你让我吃这么多,我怎么可能站不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就是了。”晏景小心翼翼地把褚薛然扶起来,嘴上还说着,“小心小心,别摔坏了肚子里面的宝宝。”   褚薛然一脸的黑线,“看来我真的是太纵容你了。”   “今天下午我就走了,你最多再纵容我几个小时就ok了。以后就让路方那个坏蛋纵容我吧。”晏景依旧开玩笑地说着,气氛却突然变得很沉闷。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可以不走吗?那个项目我不要了。”褚薛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之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别让晏景离开。   晏景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这个问题,我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商讨过了吗?我再说一遍,不管有没有那个项目,我都是要回到路方身边的。”   褚薛然不明白,“非他不可吗?”   “非他不可。”晏景伸出了三根手指,“我晏景活了十七年,实际上全是靠三个人支撑着,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弟弟,还有一个便是路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路方之于我,不止是情人那么简单。”   “随你怎么决定。”褚薛然强迫自己忘了刚才的对话,“走吧,不是要买米吗?”   “嗯。”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褚薛然陪着晏景逛遍了这个城市三分之二的大超市。   晏景不停地在选购食物,最后买到手里的食物差不多够褚薛然一个人吃几个月的,幸亏褚薛然家里的冰箱够大。   “不行了,走不动了。”晏景趴在车里,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次轮到褚薛然嘲笑晏景了,“谁让你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多吃一点。就你现在的体格,还真不如一个初中生来得好。”   “要那么好的体格干什么?我又不用抱女人。”晏景突然抬起头来,“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苏茜茜的电话号码呢,她好歹也算是我的女朋友了。”   “只见了两次面的女朋友,是吧?”褚薛然拿出手机,“只要你现在能够准确地描述出她的模样,我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晏景闭上双眼想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晏景说道,“算了,我不想要了。”   褚薛然的脸上带着遗憾,“可怜的茜茜,居然交了一个连她的模样都记不住的男朋友。”   “我就是记不住,怎么样?”晏景不以为意,“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手机呢。”   “走,咱现在就去买。” 二十七、我哪里看起来像女人?   褚薛然开着车载着晏景来到一个手机专卖场,然后领着晏景挑手机。   现在既不是周末又不是下班时间,所以卖场里面的人不是很多。   所以当晏景和褚薛然走进卖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服务人员已经拿出手机在喀嚓喀嚓地给他们两个拍照。   不出意外地,晏景听到了一些人在说什么“郎才女貌”。狗屁!晏景在心里愤愤不平,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褚薛然有才的,是有财还差不多。   晏景挑了一个店走了过去,如果晏景没有看错的话,店里面的七八个女生,甚至几个男生刚才全都拿着手机拍照了。   卖场里面的服务人员看到晏景朝着他们走去,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脸上早早地堆砌了各种微笑等待着晏景。   等到晏景走近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了晏景的身边,当然了,还有一两个人凑到了随着晏景进来的褚薛然的身边。   其中一个服务人员对晏景说道,“这位漂亮的小姐,请问您想要选购什么品牌的手机?”   “小姐?”晏景故意压低声音,“我怎么不知道我何时变成了女人?”   “对不起,先生。”几个女性服务人员听到晏景的话后同时露出了诧异和喜悦的表情。   “没关系。”晏景在心里说道,让你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又有一个大胆的女性服务人员问道,“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呢?”   晏景走到褚薛然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故作娇媚地说道,“亲爱的,她们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呢,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店里瞬间出现了许多抽气的声音。   褚薛然扶额,真不知道晏景到底是想要整那些服务人员,还是要整自己。   眼看着店里面众多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褚薛然只好配合晏景说道,“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那我算什么?难道说我嘴上的伤是哪个野猫抓的?”   众人又看向褚薛然的嘴,的确有咬痕,于是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两个真的是这种关系。   “不好玩了。”晏景放开褚薛然的胳膊,走到柜台前面,“你们这里有什么圣诞节推出的情侣手机吗?”   “有,先生请稍等。”   褚薛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买两个?我有手机。”   “哟,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子的男朋友呢。”晏景的眼眸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老子是给路方买的,当做老子离家出走的赔礼。”   “呵,很好。”褚薛然冷笑了一下,握紧了拳头掩饰着并且控制着突然怒火冲天的情绪,不让晏景看出一丝的破绽,毕竟晏景就要离开了,褚薛然没有必要在此刻对晏景发火。   服务人员特意向晏景展示了最新款的同性情侣手机,除了内部设置有一些小的不同外,其它的地方几乎都一模一样。   晏景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吩咐服务人员把另外一个包起来,最后对褚薛然说道,“付钱。”   褚薛然拿出信用卡付款,之后又在心里唾弃自己真的够贱。   等到褚薛然和晏景从手机卖场里走出来的时候,气氛已经变得很尴尬了。   “把我送到万行集团的楼下。”已经快要接近下班时间了,晏景知道,自己该去找路方了。   “不用回去收拾东西吗?”褚薛然还是希望能够和晏景多待在一起几分钟。   晏景摇头,“不用了。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带在身上了。”   褚薛然仔细观察晏景,并没有发现他带着什么东西。   “不用找了。”晏景抚摸着脖子里浅灰色的围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不会告诉你是什么,我怕你把它抢走。”   褚薛然没有说话,安静地开着车。   几天前,第一眼看清晏景模样的时候,褚薛然就在怀疑,怀疑晏景是不是褚萧柯派来的,后来褚薛然发现晏景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之后,晏景提出为时然公司拍广告的条件是到楚怀集团工作,褚薛然又在怀疑晏景的真正动机也许是想对楚怀集团不利;   后来,褚薛然还特意派人探查蓝季颜和路方的关系,结果发现蓝季颜的确和路方同居了一段时间,这也说明晏景没有撒谎;   现在,晏景嘴上说是早晚要回到路方那里,可是从褚薛然的角度来看,晏景的确是做出了牺牲。   如果晏景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那么褚薛然就可以断定,晏景真的没有危害楚怀集团的想法。反之,褚薛然就要仔细调查晏景的动机了。   几十分钟后,车开到了万行集团的大厦下面。   “下车吧。”褚薛然为晏景打开了车门。   “给你。”晏景把包装好的手机放在褚薛然的手里,“刚才和你开个玩笑。这个手机是我送你的圣诞节礼物,收下吧。”   褚薛然拿着手机,心里很不平静,“我好像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小气鬼。”晏景下了车,“几天之后,我会去时然公司帮你们拍广告,如果你不想看见老子的话,记得躲得远远的。”   褚薛然突然伸出手把晏景拉回身边,然后吻上晏景的唇,“如果路方对你不好的话,就来找我。”   “知道了,大叔。”晏景摸了摸自己的唇,“幸好你没咬出血,否则老子还真不好对路方交代。”   晏景转过身,毫不留恋地离开褚薛然,朝着万行集团的大门走去。   不能回头,晏景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已经被指甲戳得生疼,这是晏景在提醒自己绝对不要回头,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终于,晏景走到了褚薛然看不见的地方,放松下来的晏景蹲坐在地面上,呆滞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直到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回来了。”路方伸出手。   “嗯。”晏景把手放在路方的手心里,借路方的力量站了起来。   晏景随即跟者路方,来到他的办公室里。然后晏景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   “他已经走了。”路方伸手把窗帘拉了下来。   “我知道。”晏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端起已经倒好的酒喝了起来,“明天你就把那个项目交给楚怀集团,务必让褚萧柯负责,还有只给他半个月的时间。”   “我们以前商议的结果不是由褚薛然负责吗?”路方的眼睛蒙上一层寒气,“小景,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褚薛然了。我不准!” 二十八、真的都是在演戏吗?   晏景躲闪着路方的视线,“怎么可能?一切不过是演戏而已。”   路方的眼眸里写满了“怀疑”这两个字,“那你告诉我,把负责人换成褚萧柯的原因是什么。”   “有两个原因,一是楚怀集团的大权现在掌握在褚萧柯手里,二是褚薛然并没有我们调查出来的那么简单。”   晏景抱着路方,把脑袋放在路方的心口上,“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为家里人报仇,我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一步走错。”   “你这一次以退为进,你觉得褚薛然真的会相信你吗?”路方搂着晏景,再一次劝道,“我们不报仇了,不好吗?我什么都有,我可以保证你这辈子享尽荣华富贵,只要你安安稳稳地待在我的身边……”   “别说了。”晏景用手捂着路方的唇,“从我决定报仇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你明明知道,我也很想和你过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   “母亲死的早,她的仇我可以放下;父亲疯了,没关系,只要能找到他我就满足了;可是晏色自杀了,那个从小跟着我,喊我‘哥哥’的小人儿居然自杀了,你让我怎么安心地跟着你生活下去?如果我太幸福,死后肯定要下地狱的。”   路方捧着晏景的脸,轻轻地吻掉他无声落下的泪珠,“你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你的幸福由我来给,死后真的要下地狱的话,就让我来下。”   “现在说的好听,”晏景咬着路方的手指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折磨到想死都死不了的地步。”   “你也说了是当初嘛。”路方满脸的歉意,“以前不懂事,我现在也很后悔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个茬儿了,怎么样?”   晏景笑得很奸诈,“这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你真是一个磨人的妖精。”路方抱起晏景,然后把晏景放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等一下。”晏景阻止路方的下一步动作,“我现在没有心情,我们回家再做,好吗?”   路方不悦地皱着眉头,“我们在一起之后,这是你第一次拒绝我,我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知道了。我毕竟只是你的玩物,怎么胆敢拒绝主人第二次?”晏景不想触碰路方的逆鳞,但是今天晏景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所以说出的话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有些不知轻重。   又是“玩物”两个字!路方气极了,他不明白,他现在对晏景这么好,为什么晏景总是念念不忘以前被他当做玩物的事情?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心里想的是谁!”怒气郁积心中的路方突然伸出手打了晏景一巴掌,然后扯掉晏景脖子里的浅灰色围巾,把它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践踏,“这是褚薛然买给你的,是不是?!”   “你干什么!”晏景想要推开路方,却被路方一个反手撂倒在地上。   路方顺势压在晏景的身上,开始撕扯晏景的衣服,“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呵呵,”晏景的眼眸里带着一种悲凉的绝望,“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幸福吗?我收下了。”   路方最终还是没能做到最后,因为路方在害怕,路方害怕晏景露出任何的负面情绪,路方不想再看到晏景吞下安眠药自杀的画面。   一个对生活绝望的人,死亡才是解脱。路方曾经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把晏景逼到只能去死的境地。   晏景推开路方,捡起地上的围巾,仔细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把它重新围在脖子上,“这是晏色的东西。”   “你早说不就好了。”路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因为一向不屑于解释的晏景居然破天荒地向他解释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在晏景的心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只是,如果路方知道,晏景经常性地向褚薛然解释,不知道路方又会怎么想。   晏景面露嘲讽,“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性子总是那么急。如果我刚才解释了,你会听吗?说不定还会赏给我第二个巴掌。”   “我急,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一旦面对晏景,路方就会像是一个刚刚谈恋爱的毛头小伙子,总是莽莽撞撞,又经常患得患失。   “好了,不用解释,我又没有怪你。”晏景突然对路方说道,“你派人在那个手机里安装的窃听器和定位仪应该不会轻易被干扰吧?”   路方信心十足,“你放心,那些东西虽然不是最新设备,但却是最好的设备。只要褚薛然用你送的手机,他的一切行动我们都可以掌握。”   “那就好。”晏景拿出自己留下的手机,“你没有对这个手机动什么手脚吧?”   “我又不知道你准备把哪个手机送给褚薛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当然要在两个手机里面都装上窃听器和定位仪。”   路方从晏景的手里拿过手机,“你不喜欢,我找人卸了便是。”   “不用了,就这样吧。”晏景把手机装进口袋,“这样正好替你节省一笔监视我的开销。”   “我早晚要被你气死。”路方撒气般地揉搓着晏景的脑袋,“我那是派人保护你,你怎么能说是‘监视’呢?”   “随便你怎么说。”对晏景来说,监视和保护的意义是一样的,“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帮时然公司派广告,在这之前,你可千万不要让你的小情人蓝季颜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路方的脑袋都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利用蓝季颜演了几场戏给褚薛然看,我跟他没有什么的。”   晏景不在乎路方和蓝季颜有没有关系,只要蓝季颜不坏晏景的事,随便他怎么缠着路方都可以。   路方正想要和晏景亲热一下,办公室里的内线电话却响了起来。   路方按下接听键,“说。”   “总裁,蓝天广告公司的少爷蓝季颜先生要求见您。”   路方看了一眼晏景,然后对秘书说道,“告诉他,我现在在“芳香不断”接待顾客,没时间陪他。”   “好的,总裁。”   挂掉电话,路方心虚地看着晏景,“小景,你听我解释。”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少年充满怒气的声音,“路方你这个混蛋!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对我解释吧!” 二十九、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地踹开,蓝季颜气呼呼地站在门口,杀气十足地看着屋里路方和晏景这两个“奸|夫淫|夫”。   晏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姓路的,你们公司的保卫人员也太没有本事了吧,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都看不见吗?”   路方瞪了晏景一眼,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不是明摆着在气蓝季颜的吗。   “不是去‘芳香不断’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蓝季颜顶着一张已经扭曲了的脸,慢慢靠近路方,“你说的客户指的就是你的老情人吗?”   路方一步步地往后退,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万行集团与蓝天广告公司合作的关系,他暂时还不想惹这个自认为长了利爪的小老虎。   没等路方回答,晏景却站了起来,“你们慢慢聊,我走了。”   “等一下!”蓝季颜挡住晏景的去路,傲慢地说道,“我有说让你离开吗?”   “嘿,”晏景最看不惯蓝季颜这种娇蛮无礼的人了,“你也没说不让老子离开啊。再说了,老子想走就走,这是老子的自由!”   晏景以前要利用蓝季颜,所以对蓝季颜的无理取闹该忍就忍了,但是现在心情极度不好的晏景不想忍了。于是晏景越过蓝季颜,向门口走去。   蓝季颜被晏景气得一张俊脸愈发狰狞起来,“你试试!只要你敢走出去这个办公室,我立即派人把时然公司收购了!我们蓝天公司的广告你不接,居然跑去给时然这种小公司卖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   正要离开办公室的晏景一听到“时然公司”这几个字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我说蓝大少爷,对不起你的人是路方,又不是老子,你干嘛总是要找老子的茬?”   蓝季颜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听到晏景这样说,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该怎么往下接,只好学着晏景说话,“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蓝季颜的话音刚落,脑袋就被路方狠狠地打了一下。   “不要学小景说话。本来就蛮横无礼又无理取闹,再加上这种说话方式,你早晚要把身边的人气死。”路方对这个小鬼的“教育”政策就是该打就打,于是路方又在蓝季颜的屁股上打了几巴掌。   “哇……”蓝季颜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揉着屁股,然后放声大哭起来,“路方你这个混蛋,你才无理取闹,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只知道欺负我!你从来都不打晏景!”   晏景指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对蓝季颜说道,“放你的狗|屁!老子刚才还被打了一巴掌,还打在脸上!看来路方打你打得太少了,用不用我也来补上几下?”   蓝季颜就是一个纸老虎,外强中干,靠着他显赫的家世,从来只有他蓝季颜欺负人的份儿,没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蓝季颜剪碎了路方给晏景买的大部分衣服,晏景也没有发火;因为路方的默许,蓝季颜还把晏景从路方的家里赶了出去,就算那样,晏景也没有对蓝季颜红脸。   这就给了蓝季颜一个错误的信号,让蓝季颜以为晏景很好欺负,如今晏景露出他本来的面目,蓝季颜就害怕了,快速躲在路方的身后,偷偷地看着晏景,“你是晏景吗?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凶?”   擦!老子以前是想利用你,才给你好脸的!   当然这句话晏景是不能说出口的,晏景对路方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想借口。   路方忽然转过身去,抱着蓝季颜,轻轻拍打着蓝季颜的后背,“乖,不怕。小景一直就是这样,像个母老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被路方这样抱着,又被路方这样温柔地安慰着,蓝季颜哪里还想得起晏景。   蓝季颜也紧紧地抱着路方,“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突然之间,好像两个人都忘了晏景的存在。   晏景的鼻子忽然酸酸的,有些人,有些东西,有些幸福,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把空间留给路方和蓝季颜,晏景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走出万行集团的大厦,走在马路上,漫无目的,不知该往哪儿去。   天已经黑了,好在晏景在出来之前“偷了”路方的信用卡,不用担心在这个冬天的晚上露宿街头。   去“芳香不断”吧,那里好歹也算是晏景的半个家。   走进“芳香不断”里面的酒吧,晏景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晏景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客人送的酒。   晏景漂亮的外表总是能够吸引很多的男人,晏景总是在想,如果这些男人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脏,他们还会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吗?   想到这里,晏景笑了,笑得很悲凉,殊不知这一笑吸引了更多在这里猎食的客人。   晏景知道这里的规矩,喝了谁的酒,就要跟着谁走。   今天晚上的晏景也想好好地放松一回,于是从众多的酒里面挑了一个颜色最深沉的,然后一饮而尽。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一个男人就站在了晏景的面前。   晏景抬起头,看了看,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只不过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晏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要成为我的了。”男人邪魅地一笑,然后伸出手,“跟我走吧。”   晏景站了起来,头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倒在男人的怀里,“你竟然下药!”   男人抱紧了晏景,在晏景的耳边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骚,总是对男人投怀送抱,我喜欢,不过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这样做,否则我就毁了你。”   晏景浑身的力量在药力的作用下瞬间流失干净,如无骨般地只能靠这个男人才能勉强站着。   突然,晏景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在调查褚家的资料里。   晏景用最后的力气问道,“你是褚萧柯,对不对?”   还没等男人回答,晏景便昏了过去。   “你竟然还知道我,看来我小看你了。”褚萧柯抱起晏景走出酒吧,徒留下许多艳羡的目光。   褚萧柯把晏景抱进自己的车内,然后左手带上手套,把晏景身上的手机扔到车外,然后吩咐司机,“开车,去城郊的别墅。”   “是,褚少。”   褚萧柯轻轻地抚摸着晏景的脸,好像在抚摸着一件珍宝,“我为你建造的家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晏景在昏迷中不安地皱着眉头。 三十、最可怕的女性生物   一夜无眠,褚薛然早早地来到了公司,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早。   “早,卫秘书。”出于礼貌,褚薛然站在走廊里和卫禹封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按下内线电话,“请给我一杯热牛奶,不加糖,谢谢。”   一分钟后,一位女秘书为褚薛然端来一杯牛奶。褚薛然刚刚接过牛奶,便看到卫禹封阴沉着脸色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面。   “晏景呢?”昨天晏景没有上班,卫禹封猜想,肯定是褚薛然为了合同把晏景送给路方了。   提到晏景,褚薛然的心里也不大舒服,于是语气不怎么和善,“晏景回家了,他和路方的家。”   “我猜的没错,你果真是拿晏景换合同了。”卫禹封推了推眼镜,“很抱歉,这个你拿晏景换回来的项目,我不会参与,请总经理另请高明。”   卫禹封转身便走,只听身后的褚薛然充满失落地说着,“你以为,我就不想留下晏景吗?”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卫禹封没有回头,离开了褚薛然的办公室。   褚薛然想要拦下卫禹封,然后把话说清楚,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   褚薛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通电话,“喂,茜茜。”   苏茜茜在电话那头欢快地说着,“薛然哥哥,我的男朋友晏景现在应该有手机号码了吧?我想和他约会吃饭。”   “我昨天的确给他买了手机,可是他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所以我也没有他的手机号码。”褚薛然认为,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手机号码要了也用不上。   “怎么会这样?”苏茜茜不高兴了,“薛然哥哥,你答应过我,晏景手机里面存的第一个号码一定是我的。薛然哥哥,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褚薛然所在的褚家和苏茜茜所在的苏家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竞争对手,但是褚薛然在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襁褓中的苏茜茜,再加上褚薛然没有妹妹,所以他一直把苏茜茜当做妹妹来疼爱。   如今被自己的妹妹说成“言而无信”的人,褚薛然的心里还是很介意的,于是褚薛然再次对苏茜茜承诺道,“过几天我就把晏景的手机号码给你,哥哥这次一定说到做到。”   “好吧,再相信你一次。”苏茜茜话锋一转,对褚薛然说道,“你知道吗?薛然哥哥,蓝季忻也回来了,而且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哥哥,做好准备吧,别怪妹妹我没有提醒你。”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褚薛然不得不感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蓝季忻是蓝天广告公司的二小姐,也就是蓝季颜的妹妹,她绝对是褚薛然生平最怕的女性生物,没有之一。   蓝季颜刁蛮任性,经常无理取闹,这在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蓝季忻比着她的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如此,蓝季忻最喜欢在家长的面前播弄是非,颠倒黑白。这还不是最让褚薛然害怕的。   “唉。”褚薛然一想起她来就头疼。   其实最让褚薛然感到害怕的是,蓝季忻蓝二小姐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嫁给褚薛然为妻,你说褚薛然怎么能不头疼?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头越疼。   喝完桌子上的牛奶,褚薛然决定到路方的公司走一趟,一来是为了项目的合同,二来顺便向晏景要手机号码。   褚薛然还未走出办公室,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正时,什么事?”   乐正时焦急地说道,“薛然,我刚才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他说是晏景让他转达,晏景不会为我们时然公司拍广告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褚薛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是褚薛然并没有乱了阵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昨天晏景还对我说他会为我们公司拍广告。”   “你已经找到晏景了?”乐正时话语里的焦急被另一种急迫取代,“那他是不是和照片里一样漂亮?你有没有和他说话?他的声音好不好听?”   “正时,不要打他的注意。”褚薛然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冰冷,“广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明天开拍之前我会解决的。”   被褚薛然挂了电话的乐正时忽然感觉到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预兆?   切断电话,褚薛然有些后悔昨天没有保存晏景的手机号码,否则今天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褚薛然不再耽搁,驱车来到万行集团。   本以为没有预约,见到路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路方好像特意等着褚薛然的来访,因为大厅里的秘书一听到褚薛然的名字就立即放行。   走进路方的总裁办公室,褚薛然还未开口,路方就说道,“我知道你是来签合同的,但是小景失踪了,我现在没心情。”   “什么?”褚薛然看到路方的面容憔悴,应该没有撒谎,于是褚薛然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路方整张脸上写满了“后悔”两个字,“都怪我。我打了他一巴掌,又在他的面前故意和蓝季颜亲热,我只是想看看在他的心里我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现在的路方哪还有一点总裁的模样,褚薛然听到晏景失踪了,比路方还要焦急,于是打断路方的自我忏悔,“你查到了什么线索?全都告诉我。”   路方振作起精神对褚薛然说道,“小景拿着我的信用卡,上面显示他曾在‘芳香不断’里面的酒吧消费过。他的手机则被扔到‘芳香不断’的门口,手机上面除了捡手机的人和小景的指纹外,没有发现多余的指纹。”   “只有这些吗?太少了。”褚薛然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我们各自动用力量寻找晏景,每隔一个小时与彼此交换一下消息,直到找到晏景为止。”   褚薛然拿出手机给路方,让路方输入自己的手机号。   路方接过手机,冷笑了一下,“新手机吗?小景买的,是不是?还有你嘴上的伤,小景咬的,是不是?”   褚薛然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路方办公桌上面的备忘录里,然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有这么多吃醋的时间,你还不如拿来寻找晏景。”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路方把褚薛然留在纸上的手机号码撕碎,“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交换任何消息,谁先找到小景,谁就能得到小景,如何?”   “疯子!”褚薛然不再逗留,拿着自己的手机快速离开。 三十一、这才是绝世小受啊   离开万行集团,褚薛然立即打电话给几个私人侦探和褚家的护卫,请他们帮忙找人,然后自己开车来到“芳香不断”。   褚薛然停好车,直接奔向监控处,却得到了工作人员以“外人不得调看监控”为由的拒绝。   这个时候,褚薛然真的有想要打人的冲动,但是理性战胜了感性,褚薛然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张敬,是我。我需要看‘芳香不断’酒吧的监控……对,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之前在这里出现过……嗯,我等你。”   张敬是“芳香不断”的老板,虽然比着褚薛然小了几岁,但是小时候的张敬有几年却是和褚薛然在国外一起生活的,所以对于褚薛然,张敬肯定是有求必应。   此时,褚薛然在监控室外等张敬,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竟如几个月一般漫长。   终于,褚薛然看到了张敬的身影,张敬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少年,随着少年越走越近,褚薛然发现少年的眼睛非常大而且特别纯净。   “薛然哥,这是我的爱人,林一。”张敬又对林一说道,“这是比我的亲人还亲的薛然哥,你也可以这样喊他。”   林一很大方地喊了句,“薛然哥。”   褚薛然看到,林一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甚是可爱,看来张敬真的找了一个可人儿,但是褚薛然却没有心情欣赏,催促着张敬下令调出监控。   趁着调出监控的间隙,褚薛然问张敬,“万行集团的人有没有来这里调监控?”   张敬点头,“有,不过我有事不在,他们得不到我的允许进入监控室,也不敢轻易得罪张家硬闯,所以他们没有看到监控。”   褚薛然立即说道,“他们如果再来,就让他们看,毕竟多一个人找,就多一丝希望。”   “嗯,好的。”   因为是昨天晚上的监控,所以很好找,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工作人员已经把监控调了出来。   “薛然哥,你仔细看看,哪个是你说的晏景。”   酒吧里的人流量很多,褚薛然一双眼根本不够用,只好对张敬说道,“晏景只有十七岁,他很漂亮,昨天他的脖子上应该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   “嗯,知道了。”张敬对林一说,“我们也一起帮薛然哥找。”   “好。”   其实一个人就够用了,因为晏景实在是太耀眼了,所以当晏景刚刚出现在画面里,林一就喊了出来,“快看快看,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绝世小受!”   张敬白了林一一眼,“你心目中的绝世小受不是我大哥张孝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林一没有觉察出张敬话语里的酸味,只顾着看画面里的晏景,“看到他之后,你大哥就不算什么了。”   张敬捂着林一的眼睛,“傻瓜,我吃醋了,你看不出来吗?”   林一转身背对着画面,满脸的不舍得,“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张敬轻轻掐着林一的小脸,“不错,很乖。”   褚薛然专心地看着画面,在看到晏景出来时,褚薛然激动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不过是一个晚上没见,褚薛然真的很想晏景。   看着画面里的晏景点了一杯酒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褚薛然的心不自觉地疼了起来,这个如孩子般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这么孤独?   突然之间,很多杯酒被放置在晏景的面前。   褚薛然从不去酒吧之类的东西,所以褚薛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酒吧里那些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褚薛然还是看得懂的。   每当晏景被一群男人或者女人围观的时候,褚薛然的心里都会酸酸的,所以看到这个画面时,褚薛然又开始觉得心里很难受。   监控里,晏景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然后一个男人走到晏景的面前,褚薛然可以认定,这个男人就是带走晏景的人。   只是因为角度问题,这个男人只有后背被监控拍摄了进去,其它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褚薛然就这样看着监控,眼睁睁地看着晏景被带走而无能为力。   突然,褚薛然对张敬说道,“快!把监控倒回去十五秒钟。”   褚薛然指着监控里的男人说道,“张敬,你看,这是不是你送给褚萧柯的那双手套?”   张敬把工作人员赶了出去,然后把画面放大,然后肯定地说道,“的确是。这双手套是我找专业的设计师定做的,全世界只有这么一双。”   “他是特意把手套露在外面给我看的。”褚薛然苦涩地笑了,“没想到这次是我害了晏景。”   张敬对这个结果似乎没有什么意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褚萧柯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没想到这次,他连人也抢。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悲哀,所谓的亲情,实在是比纸还要薄。”   林一揪着张敬的耳朵,“你伤感个什么劲啊?不是还有我在你的身边吗?”   张敬握着林一的手,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褚薛然不想再在这里打扰这两个人的幸福生活了,于是准备离开,去找那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弟弟。   张敬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薛然哥,这是褚萧柯这几年盖好的一幢房子的地址,一直没人住,而且我记得听他说过,他要用这幢房子来个金屋藏娇,所以我猜测他会把人关到那里去。”   “谢了。”褚薛然接过地址后急忙离开。   “那个绝世小受是薛然哥的情人吗?”林一问张敬。   “不知道,薛然哥没说过。”张敬捏着林一的鼻子,“我说老婆啊,你怎么还在念念不忘地想找个绝世小受?莫非是老公我不能满足你?”   林一故意坏笑着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啊。”   张敬锁了监控室的门,慢慢地走近林一,“那我们就来试一下吧。”   林一故意做出害怕的模样,“不要啊,色|狼不要吃我……”   好吧,总是腻歪不够的张敬和林一又开始腻歪在一起了。   而此时,褚薛然正以高速行驶在去往城郊的路上。 三十二、谁会记得谁   晏景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崭新的睡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却豪华至极的地方,而且已经是白天了。   头依旧昏得厉害,晏景动了动身子,很庆幸地发现自己还没有被上,但是现在的情况晏景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自己仍旧处在危险之中。   随遇而安的晏景并没有因当前的危险处境而产生慌乱的情绪,因为对晏景来说,这种即将被上的危险实在是太常见了,晏景早已习惯了。   “你终于醒了。”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   晏景被吓着了,快速起身转动着头部寻找声音的来源,在看到褚萧柯的身影后,晏景又重新躺回床上。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第一,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你,我的眼睛里当然没有你;第二,你现在坐在我视线的死角处,我的眼睛里根本不可能有你。”   褚萧柯走近晏景,然后上床躺在晏景的身边,“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你居然不记得了。我还说过要娶你为妻的,你肯定也忘了吧?”   “等等等等,”晏景打断褚萧柯,“先不管我们以前认不认识,可是娶老子为妻?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只有老子一个人落伍了?”   “小景,难道你不想做我的妻子吗?”褚萧柯伸出手把晏景揽进自己的怀里。   晏景没有推开褚萧柯,因为没有力气,“什么做你的妻子?我看是做你战胜褚薛然的棋子还差不多。我保证不会参与你们兄弟之间的斗争,所以快点放我离开这里。一个晚上没有回去,路方该着急了,而且我明天还有一个广告要拍呢。”   褚萧柯的眼神变得阴狠,“我已经帮你把广告推了,从今以后,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不许再想着路方!不许想褚薛然!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得不到你,我宁可毁了你!”   “得了,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变态。老天,这真的不是老子的错。”   面对褚萧柯的疯狂,晏景却一点也不害怕,“你是第三十四个说要毁了我的人,我就看看你能把我毁到什么程度。有一次我差点被一个变态弄死,那是我最接近死神的一次了。我希望这一次你可以直接把我送到死神那里,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想死?没那么容易!”褚萧柯开始撕咬着晏景的唇,直到晏景忍受不住疼痛呻吟出来褚萧柯才放开晏景,“不要妄想背叛我。否则在毁了你之前,我会先毁掉褚薛然。”   “呵呵,”晏景抚摸着自己的心脏,“每一个人都在拿褚薛然威胁我,难道褚薛然对我真的那么重要吗?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   在晏景审视自己内心的时候,褚萧柯已经脱掉了晏景的睡衣,露出凝脂般的皮肤。   “真是太美了。昨天晚上我在为你换睡衣的时候,就差点忍不住要了你。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当然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分享,所以我就坐在那里,一直等着你醒过来。”   褚萧柯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现在,我真的忍不住了。”说完,褚萧柯便化身为狼向晏景扑了过去。   “等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晏景不想让褚萧柯得逞,“我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而且我饿了,非常非常饿。可不可以先吃饭?你肯定也不会希望我们做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昏过去吧?那得多扫兴啊,你说是不是?”   “不行,”褚萧柯的眸子里带着厚厚的情|欲,“我忍不了了。”   “等一下!”晏景再次大叫起来,突然之间双眼里就浸满了泪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你就会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完美的。而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把我当成了发泄工具!”   “好吧。”褚萧柯隐忍着,渐渐地双眼也恢复成平常的模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晏景暂时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去吃早饭吧,我真的快饿死了。”   “正好,吃过饭后,我可以先带你参观一下这幢我为你建造的城堡。”褚萧柯抱起晏景,带他到洗漱间。   虽然在洗漱的时候,晏景被褚萧柯吃了很多豆腐,但是好在晏景还固守着最后一份领土。   其实,像褚萧柯这种既长得帅又多金的男人,在几年前如果被极度缺钱的晏景碰到了,肯定会成为晏景主动勾引的对象,可惜现在不是。毕竟现在的晏景不需要靠出卖身体来换钱了。   唉,晏景在心里不住地叹气,不知道路方在做什么,是不是仍旧和蓝季颜在一起缠绵;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自己被人关了起来;不知道褚薛然知道自己失踪了之后会不会担心自己。   呸,晏景自我唾弃,怎么在这个时候会想到褚薛然呢,他肯定正在高高兴兴地准备签合同吧,真是笨蛋一个,完全不知道路方已经把负责权交到了褚萧柯的手上。   “小景,你居然笑了。刚才想到了什么?”褚萧柯很喜欢看到晏景的笑脸,总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灿烂,好像一切的苦难对于晏景来说都如灰尘般微小。   晏景诧异地摸着自己的脸,“我刚才真的笑了?”   “真的笑了。”褚萧柯禁不住再一次亲吻晏景的唇。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晏景别过头去,褚萧柯的吻落在了晏景的脸上。   褚萧柯的眼睛里突然失去了一些光泽,只为晏景开心的内容和自己无关,只为晏景从心底不接受自己。   “没关系,对于你来说,我只是刚刚认识的人而已。所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爱上我。反正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   褚萧柯抱起晏景来到屋子外面,然后指着周围广阔的平地说道,“看到了没?在这里只有这一幢房子,只有我陪着你,你只有我了。”   此时,晏景终于害怕了起来,在这个他不熟悉的土地上,晏景显得如此的渺小。   晏景可以被关着,一年、两年,之后呢?在这个大千世界里,谁还会记得他晏景的存在? 三十三、最重要的东西丢了   褚薛然一直以高速行驶着,车越开越远,两边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褚薛然开始怀疑张敬给他的地址到底是不是对的。   直到褚薛然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幢房子如人一般孤独地伫立着,褚薛然这才断定,自己找对地方了。   选择在这么荒凉的城郊来筑造“金屋”,的确像是褚萧柯那个变态能做出来的事情。   记得以前晏色还活着的时候,褚萧柯就时常以晏色长得很像他的老朋友为由而对晏色进行骚扰。想来,褚萧柯和褚薛然的矛盾激化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晏色。   褚薛然本以为所谓的“老朋友”不过是褚萧柯找的借口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老朋友”很有可能指的是晏景。   褚薛然把油门踩到底,加速向那幢房子驶去。   “金屋”里面,晏景正在想方设法地拖延自己被吃掉的时间。   “不行,这个东西也太难吃了。我不要吃。”晏景把一个盘子连同上面的菜都扔在了地上,盘子落地之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刚刚上完菜的仆人们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擦!这个也太油腻了吧!”“这个太甜了!”“天啊,这是什么糖醋鲤鱼,怎么这么难吃?”“我都快要饿死了,你就让我吃这些东西吗?”   晏景把所有的菜都评价了一遍,然后放下筷子,理直气壮地对褚萧柯说道,“喂,你去亲自给我做饭,否则我饿死自己也不要再吃东西了!”   褚萧柯知道晏景在打什么注意,所以就由着他闹腾,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还怕他玩不够吗?   但是听到晏景让自己做饭,褚萧柯为难了,活了二十三年,褚萧柯从来都没有进过厨房,更别说做饭了。可是现在既然晏景已经提出来了,就算只是装装样子,褚萧柯也要去厨房溜一圈再出来。   “好,我去给你做。”褚萧柯向厨房走去,“不许乱跑。”   “知道了。”晏景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上楼走进一个看起来像是褚萧柯的屋子。   昨天晚上在迷迷糊糊之际,晏景感觉到褚萧柯把他的手机扔掉了,所以晏景对于路方能够靠定位仪前来救他这件事情不抱任何的希望。   晏景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那条浅灰色的围巾。   衣帽间、衣架上、换洗间……没有!什么地方都没有!晏景已经连续找了五六间屋子,根本找不到那条围巾。   “可恶!到底把它藏哪儿了?”晏景现在真的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晏景和晏色在分开之前,这条围巾一直是两个人共用的,所以只要晏景触摸着这条围巾就好像感觉到晏色还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围巾丢了,晏景甚至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也许褚萧柯昨天晚上扔掉的不止是自己的手机。   晏景真的想质问褚萧柯,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晏景收起自己的怒气,再找找,总能找到的。于是晏景又推开一间屋子,准备走进去。   “你在干什么?!”褚萧柯从厨房里出来就发现晏景不见了踪影,本来以为晏景逃跑了,所以怒气冲天地派了几个保镖去外面追人,没有想到晏景居然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在你这个破地方,老子能干什么?”晏景没有一点被褚萧柯抓包的自觉,“你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褚萧柯收起心里的怀疑和脸上的寒气,换上一副柔情的模样,“饿坏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晏景看了一眼刚被推开还来不及搜查的房间,然后跟着褚萧柯下楼吃饭。   “这就是你做的?”晏景端起刚才被自己“嫌弃”过的糖醋鲤鱼,放在褚萧柯做出的菜的旁边作对比,“你能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吗?”   褚萧柯看着盘子里黑乎乎的一团皱了皱眉,“这是我煎的牛排。”褚萧柯特地请教了家里请的厨师。   “那你自己吃吧。”晏景拿起筷子开始吃之前被自己“嫌弃”过的所有菜,当然不包括被扔在地上的那一盘。   褚萧柯现在才觉得晏景这个老祖宗真的是太不好伺候了,就算知道晏景在故意拖延时间,褚萧柯还是一个没忍住就被气得半死。   晏景吃饭的姿势很优雅,如果褚萧柯是第一次看到晏景,肯定会以为这是哪家被呵护在温室花棚里的小少爷。   对于别人来说,欣赏晏景吃饭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毕竟晏景是个美人;   但是对于褚萧柯来说,这却是莫大的折磨,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爱着的人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   褚萧柯真的很想亲吻晏景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想抚摸晏景比清水还要干净的皮肤;更想要把晏景压在身下,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下求饶……   “啪!”晏景用力把筷子拍到桌面上,“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被你视|奸!”   “你小的时候可比现在听话多了。”褚萧柯靠近晏景,“既然你吃饱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褚萧柯抱起晏景,向楼上走去,“的确比刚才重多了。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吃掉你。”   晏景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了了,所以也没有反抗。血淋淋的生活经验在警示着晏景,没有实力的反抗只会得到更为残酷的惩罚。   当晏景被褚萧柯抱到床上的时候,褚萧柯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晏景觉得救星来了,但是欲|火焚身的褚萧柯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地扔在一边,然后开始亲吻晏景,只不过手机那头的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着。   最后无可奈何的褚萧柯捡起手机准备把它扔出窗外,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停止了动作。   “喂,父亲……是的,我昨天回来的……现在吗……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褚萧柯亲吻一下晏景的唇,“乖,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擦!晏景在心里鄙视褚萧柯,傻子才老老实实地等你回来! 三十四、我还要跟着你   褚萧柯离开之后,晏景就开始准备他的“越狱”行动。当然,晏景在离开之前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围巾。   “什么?扔了?!”晏景询问在这栋房子里做打扫工作的阿姨,得到的却是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当做垃圾扔了的消息。   “昨天晚上就扔了啊。”清洁阿姨看着晏景,“你别说,我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少爷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没想到竟然带回来一个比女娃还要漂亮的男娃子。咦,这皮肤真嫩啊,来,让阿姨摸摸……”   不知不觉中,晏景被清洁阿姨吃了很多的豆腐。   晏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阿姨,您知不知道那些衣物被扔到哪里去了?”   吃完“豆腐”的清洁阿姨乐呵呵地说道,“今天早上已经被垃圾车拉走了。”   晏景瞪大了双眼,“老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是城郊啊!怎么可能有垃圾车?”   清洁阿姨热心地为晏景解释,“小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自己的垃圾车,否则我们常年在这里住着,周围怎么可能还那么干净?”   那条浅灰色的围巾再也找不回来了,是不是?   晏景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晏色啊晏色,是哥哥没用,把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给弄丢了。   受到刺激的晏景也不管门外是不是有保镖阻拦,仅穿了一件睡衣,只顾着向门外冲去。   “小少爷,请您回去。”晏景走到外面果然被拦了下来。   “让开!老子要出去!”晏景用力想要推开拦住自己的保镖,可惜推不动,“好!你们不让,是不是?”   晏景用手揉了揉脸颊,做好准备工作,然后抱着保镖的胳膊咬了下去。即使这样,被咬到的保镖忍着剧痛,依旧纹丝不动。   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猪坚强”?晏景知道就算隔着厚衣服,自己也绝对把这个人的胳膊咬出血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保镖居然还是这么坚持。   发泄之后,晏景觉得心情好多了,对刚刚被咬的保镖说道,“把你的手机号码背一遍。”像这么称职的保镖,晏景当然要记住他的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呢。   没想到,保镖半鞠躬对晏景说道,“小少爷,对不起。我们只听少爷的命令。”   “嘿,我擦!”晏景在心里鄙视这些人,什么只听“少爷”的命令?谁给钱谁就是爷!晏景万分后悔刚才自己咬得太轻了。   一众保镖同时向晏景弯腰鞠躬,“请小少爷回去!”   “擦!鞠什么躬?老子还没死呢!”晏景看到这些人虽然弯着腰,但是腰却显得很僵硬,看来里面应该是藏了一把枪或者是一柄短刀。   晏景转身往回走,在心里劝自己:算了,就在这里猫着吧,没必要为了狗屁自由把命都搭进去。   可是在晏景即将进门的瞬间,晏景突然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在几个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晏景绕过那些保镖向外面跑去。   “小少爷,站住!”领头的保镖说道,“快追!记住不能把小少爷弄伤了!”   晏景虽然穿着拖鞋,但是跑得却很快,没办法,从小练出来的。但是追着晏景跑的那些保镖更是从小练出来的,所以,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晏景与保镖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五十米了。   晏景翻过一个三米高的土坡,果然在土坡的那一侧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一辆车正在高速奔驰着。   “褚薛然,我在这儿!”晏景挥舞着双手向褚薛然跑去。   晏景刚刚在小土坡那里露出一个头,褚薛然凭直觉就知道那是晏景,所以很快把车开到了晏景的身边,打开车门,让晏景进来。   “我擦!”晏景一个回头,发现那些保镖也已经翻过土坡了,“快开车!他们身上有武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系上安全带,坐稳了。”褚薛然急速转弯,快速换挡,同时猛踩油门,将车后的那些人远远地甩开。   “呼~”松了一口气的晏景摇下车窗,向着外面痛快地喊道,“褚萧柯,老子不奉陪了!”   “果真是褚萧柯!”褚薛然生气地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他有没有虐待你?”   “嘁,你放心,像我这样皮糙肉厚的,就算多被折磨几次也坏不了。”晏景嘲讽般撅着嘴,“我看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被他上了吧。”   褚薛然被晏景这种总是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要死,“对!我就是想知道又如何!”   晏景故作害怕地缩在车座的一角,“这位大爷,您这么凶干什么?奴家保证,这一个星期里,您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褚薛然冷着脸,不说话。听晏景说话,你要是当真,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褚薛然可不想做短命鬼。   “哟!”晏景笑得无比奸诈,“老子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才星期一。”   “给我闭上你的嘴。”听着晏景很有青春活力的声音,褚薛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车后面的座位上有你以前留下的衣服,你先穿着,免得冻感冒了。”   “不用了,刚才跑得我到现在还浑身都是汗。”好像在配合晏景似的,一滴汗珠顺着晏景的脸颊和脖子,流进晏景的睡衣里。   褚薛然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在安静的车里,褚薛然的吞咽声被突出得格外明显。   “喂,大叔,你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晏景靠近褚薛然,“你是不是在想,美人出浴图也没有我好看,是不是?”   “错,我在想的只是臭男人出汗图。”褚薛然被晏景的呼吸弄得心痒痒,只好转移话题,“我要送你到哪儿?”   晏景一副讨好褚薛然的模样,“大叔,我还跟着你回家,好不好?”   褚薛然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你不是要和路方在一起吗?”   “那个混蛋居然当着我的面和蓝季颜亲热,我才不要回去。”晏景突然转变话题,对褚薛然说道,“你们褚家的垃圾车都把垃圾到哪儿啊?”   “噗……”褚薛然禁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你已经穷得要靠捡垃圾为生了吗?”   晏景翻了一个白眼,“废话少说!快点带我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遵命。” 三十五、新的和旧的能一样吗   褚薛然把车开到一个大型的垃圾处理站前,“下车吧。就在这里。”   “啧啧,你们家的垃圾处理站也太大了吧。”晏景瞪大了双眼,“而且你们家的人也太能制造垃圾了,你看看,这么大的垃圾处理站,居然还真的被垃圾装满了。”   “乱想什么呢?”褚薛然轻轻地打了一下晏景的脑袋,“这是咱们a市最大的垃圾处理站,不是独属于褚家的。”   “不是吧?整个a市的垃圾?”晏景开始头疼了,“这么多的垃圾,我该从哪儿开始找?”   褚薛然自告奋勇,“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晏景想,如果告诉褚薛然,自己把晏色的围巾弄丢了,不知道褚薛然会不会杀了自己。想到这里,晏景的头更疼了。   褚薛然则把晏景为难的表情理解为另外一个意思,“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东西,找到了我都不会和你抢的。”   “去你的!老子才不怕你抢。”晏景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褚薛然,“你如果能帮我找到哪堆垃圾是从褚萧柯那里运出来的,我就非常感谢你了。”   “好。你在车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褚薛然下车,走进垃圾处理站。   晏景发现,褚薛然的后背格外漂亮,虽然被冬天的厚衣服遮挡着,晏景还是能够通过这些障碍“看到”里面匀称完美的肩膀,以及腰处结实又不累赘的肌肉。   几分钟后,晏景才意识到,他刚才居然只是因为观察褚薛然的后背而对褚薛然进行yy,天呐,这可要不得。   “回神!”晏景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看着自己的右手说道,“真是平时经常锻炼你,现在自己打自己都打得这么狠。”   晏景再往车外看的时候,褚薛然已经回来了。   “下车,我已经帮你找到那堆垃圾了。”褚薛然为晏景打开车门,“我们要快一点,再有十几分钟,他们就要把这些垃圾集中处理掉,到时候你什么都找不到了。”   十几分钟后,晏景一无所获,“我说大叔,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真的是这里吗?”   别说是小小的围巾,晏景甚至就连那天褚薛然给他买的白色衣服也找不到。   “我问的很清楚,早上从褚萧柯那里出来的垃圾车的确是来到了这里。”褚薛然看到有几辆车已经开始处理垃圾了,褚薛然劝晏景,“找不到了,再买新的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晏景不耐烦地说道,“新的和旧的怎么可能一样?就好像如果你的女朋友被别的男人破了身,就算她补上一层新的膜,难道你还真的会把她当成处|女?”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因为被强|奸而自杀的晏色,于是褚薛然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晏景,你这句话说得过分了。”   “哼,过分吗?”晏景冷笑,如果你不是这样想的,晏色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   在这种多说无益的时候,褚薛然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但是这种沉默在晏景看来是褚薛然对他自己曾经嫌弃过晏色不干净的一种默认。   当两个人有了误会,有了矛盾的时候,沉默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吗?   “走吧,我不找了。”晏景本就没有什么毅力,而且晏景有一种感觉,那条围巾并不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只穿着睡衣的晏景开始感觉到冷了。   两个人坐回车里,褚薛然说道,“记得给路方打一个电话,他找你也快找疯了。”   “你给我买的手机被你的好弟弟扔了。”晏景伸出手,“你现在不是有两个手机么,把你不用的那个给我。”   “你的手机在这里。”褚薛然从口袋里拿出晏景的手机,“有人在‘芳香不断’的门口捡到你的手机,之后是路方替你找了回来。”   晏景接过手机,然后在心里暗骂路方多管闲事,表面上却依旧笑嘻嘻的,“这手机质量不错啊,被褚萧柯摔了一下,居然还没坏。”   实际上晏景想说的是:路方你大爷的!不是你多此一举,老子就能拿到褚薛然的旧手机,说不定还能发现里面可能藏着的有关褚家的秘密。   “我已经把自己和苏茜茜的号码都存进你的手机里了,记得给她打电话。”现在褚薛然还是很感谢苏茜茜的,如果不是她逼迫着褚薛然向晏景要手机号码,恐怕褚薛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晏景失踪了。   晏景问道,“你第一个存进去的是谁的号码?”   “我的。怎么了?”褚薛然不明白晏景这个问题的重点在哪里。   晏景舒服地躺在车座上,翘着二郎腿,“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对苏茜茜承诺,只要老子买了手机,老子手机里的第一个号码一定是她的?”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嘲讽自己说话不算数,没办法,谁让刚才自己嘴贱,骂晏景“过分”,现在晏景逮着机会当然要报复回来。   “好了,我的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褚薛然发动车子,“明天你就要为时然公司拍广告,现在只剩下午半天的时间了,我们赶紧回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晏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脱口而出,“每天都在那里‘广告’来‘广告’去,你这样迁就老子,难道只是因为老子可以帮你们拍广告的关系吗?”   任何人都能从晏景的这句话里听出,他对褚薛然有感情上的期望,褚薛然也不例外,但是褚薛然更多的是在猜测晏景说这种话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只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褚薛然已经决定顺着晏景的话说,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你想知道,我和你的其它关系,是吗?”只见晏景的手光明正大地靠近褚薛然,沿着褚薛然正在开车的手臂向上去,颇具挑逗意味。   随着晏景的手越来越靠近褚薛然的脸,褚薛然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得越来越厉害。   褚薛然在心里想着,也许下一秒,晏景柔软的手就会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但是现实是怎样的呢?   晏景突然揪着褚薛然的耳朵,在他的耳边大声说着,“我和你,就是你褚薛然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晏景气死的关系!”   褚薛然张开嘴已经准备好怎么应对晏景的“告白”,但是现在一张嘴开着也不是闭着也不是。   看到褚薛然的眼眸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失落,晏景大吃一惊:褚薛然这是装的,还是他真的对自己动了心?   褚薛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听到晏景的话后竟会是这么一个反应:莫非我真的动了心?是错觉吧? 三十六、是早了还是晚了?   晏景和褚薛然一路上沉默着回到家。   “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褚薛然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   “还是我去吧。”晏景不敢保证褚薛然做的东西自己能吃得下去,“想吃什么?”   不用做饭,褚薛然也乐得自在,“除了扁豆,其余的什么菜都可以。”   晏景撇嘴,“早晚有一天,老子会让你喜欢上吃扁豆的。”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褚薛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约,“这是我们时然公司这次雇佣你为模特的合约。你去做饭,我可以念给你听,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马上询问,没有问题,我们就签约。”   晏景立即有了一个不明白的地方,“这么着急干什么?”   褚薛然看了一眼时间,“吃完饭,我还要领你去公司试服装,然后再定妆,还有广告的内容你还不知道的吧,万一你恐高怕水,有些场景还需要我们去改。所以,我们的时间很赶。”   “知道了,原来拍广告这么麻烦。”   “这些只是大方面的问题,还有很多小细节是你根本就想不到的。”褚薛然翻开合同,开始为晏景阅读。   半个小时后,饭做好了,晏景也把合约上的内容弄明白了。   “签这里就好了?”晏景指着一处空白说道。   “嗯。”   晏景大笔一挥,名字已经签好了,“该你签字了。”   褚薛然接过笔,在另一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公司的章。   合约一式两份,晏景收起来一份,“大叔,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结婚了?我签字,然后你签字,最后盖一个戳儿,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具有法律约束力了。”   褚薛然也开玩笑地说道,“那就请你收好咱们的‘结婚证’,千万别弄丢了,否则我就不让你进这个家门了。”   吃过午饭,两个人来到了时然公司。   “在上去之前,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褚薛然的脸色很严肃。   顿时,晏景的心里咯噔一下,“别用你的臭脸吓老子,有屁快放。”   褚薛然真的是要被晏景气死了,“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会儿你要见的总裁乐正时是一个色|狼,如果他对你有不轨的行为,你可以随便反抗,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总裁啊?”晏景露出狡黠的笑容,因为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气褚薛然,“那不正好嘛,既然他是总裁,说明他有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他真的要对我不轨的话,就让他得逞好了,说不定我也能拿到很多很多的钱。”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气自己,因为晏景根本就不爱钱,一个随便把数额为两千万的支票送给别人的人,你能说他爱钱吗?   “如果你以为乐正时是大款,那你就错了。他现在应该非常感谢你接了这个广告,帮他把整个公司下半年的饭票给赚回来了。”褚薛然满意地看着晏景因不能接受这个真相而瞪大的双眼。   “他堂堂一个总裁,这么大的一个公司,下半年的营业额就靠我一个人?”晏景疑惑地说道,“大叔,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耍我呢?”   褚薛然示意晏景往前看,“耍没耍你,一会儿你看到乐正时的表现,你就知道了。”   在晏景和褚薛然的前面十几米的地方,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向他们跑来,具体说是向着晏景跑来。晏景猜,这个人应该就是乐正时吧。   乐正时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到了晏景,果真是美若天仙,而且和照片比起来,本人要漂亮得多。   “美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共进午餐吗?”乐正时在晏景的面前半弯着腰,伸出手作邀请状。   褚薛然冲着晏景挑了挑眉:你看,我没说错吧?   晏景问乐正时,“你有请我吃午餐的钱吗?”   “当然有了。”乐正时从怀里拿出一张卡,“你看,这张卡足够我和美人吃上大半年了。”   “噗……哈哈哈哈……”晏景真的是憋不住了,“乐总裁,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乐正时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真诚地夸“可爱”,以前乐正时总是被身边的人(不用想了,指的就是褚薛然)骂做傻缺,于是在乐正时的心里,晏景的地位一下子变得和别人不一样了。   褚薛然也发现,乐正时看晏景的眼里明显多出了其它的感情,这让褚薛然的心里顿时警铃大响:难道连一向游戏人间的乐正时也开始认真起来了吗?   褚薛然站在晏景的前面,挡着乐正时的视线,“来这里之前,我们在家已经吃过午饭了。”褚薛然着重强调那个“家”字。   “什么?!”乐正时的大脑立刻当机,大有即将晕厥的趋势,“美人啊,你怎么能去这个坏蛋的家里吃饭呢?要去也是去我的家呀。”   听到乐正时骂褚薛然坏蛋,晏景非常欢乐,但是旁边的某人心情就不怎么爽了。   所以,不等晏景开口说话,褚薛然又说道,“忘了告诉你,现在,我和晏景住在一起。所以我的家也是晏景的家。”   “什么?!”乐正时蹲在地上,抱着晏景的小腿哭诉,“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晚到?”   乐正时明明是在假哭,却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出来,看得晏景的心里直难受。一个接近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抱着你哭泣,你试试,看你难受不难受?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8 ○. C c   “别哭了。总是没有一点做总裁的样子。”褚薛然把乐正时从地上拉起来,“你手下的员工都在嘲笑你这个老板太脆弱了。”   “薛然,你是我的好兄弟,是吧?”乐正时摇晃着褚薛然,“你把晏景美人让给我吧?”   褚薛然的拳头不轻不重地打在乐正时的身上,“让你个大头鬼!我和晏景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吗?”乐正时高兴了,又跑到晏景的面前,“晏景美人,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   “谢谢。”   把晏景领到化妆间,立即有几个正在等待的工作人员开始为晏景化妆。乐正时和褚薛然则在门外等候。   “他不是路方的人吗?怎么会和你住在一起?”乐正时给褚薛然准备了一杯牛奶,然后说道,“我总觉得晏景的身上带着一股子邪气,上辈子说不定是个狐狸精。”   褚薛然向乐正时抱拳示意,“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被美色迷惑,在下佩服。”   乐正时解释道,“古人说,食色,性也。我没有要求你不吃食物的权利,同样,你也不要限制我追求美色的自由。”   “你不要真的陷下去了就好。”褚薛然再次劝道。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乐正时靠近褚薛然,小声地说道,“你看晏景的眼神,可比当初看晏色的眼神要炙热得多。” 三十七、说句假话会死啊?!   听到乐正时的话,褚薛然的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正时,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   “你不承认就算了,但是我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乐正时认识褚薛然已经很多年了,所以乐正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动没动心。   褚薛然有些心烦,“怎么,你的那些前任们都处理完了吗?竟然有心情管我的事。”   不出意外,乐正时的眉头皱了起来,“别提了。上一次那个女的让我陪她去打胎,我当时就在怀疑,每一次做我都带了套,怎么可能让她怀孕。结果咧,我问她之后,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   “她说她爱我爱到骨子里了。除了我之外,其他任何人的种她都不会留。”乐正时当时就快要气炸了,现在想起来还是生气,“那个女人,想做婊|子,还想让我给她树牌坊,她想得美!”   “噗……”褚薛然把刚喝进嘴里的牛奶悉数喷了出来,“咳咳……”   “你慢点喝。”乐正时拍着褚薛然的后背,给他顺气,然后问道,“你不用去楚怀集团了?”   褚薛然摇头,缓过气之后才说道,“万行集团答应了与我们签合同,但是他们要求项目的负责人必须是褚萧柯,所以就没我什么事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又是你的好弟弟在暗中做手脚?”提起褚萧柯,乐正时便没有了好脸色,“我早就说过,你不能一直这么退让下去。就他那样的学识,居然还做了楚怀的副总裁;那你呢,就算做总裁也绰绰有余。可是你就是不去争!”   “好了,正时。一提到褚萧柯,你就激动。”褚薛然安抚乐正时,“不就是因为几年前褚萧柯喝醉酒后调戏过你吗?居然被你记恨到现在。”   “什、什、什么呀?不要乱说!”乐正时握紧拳头,一脸的愤恨,“就、就、就褚萧柯那样的小毛孩,还tmd想调戏我,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不去争就算了,不要扯到我的身上!”   隔着一层玻璃,褚薛然看着屋子里面正在化妆的晏景,突然说道,“也许到了我该去争的时候了。”   “真的?你居然会这么想,不容易啊!”乐正时拍着胸脯保证,“咱们时然公司永远是你的坚强后盾,放手去争吧!不过允许我打听一下,是晏景让你有了去争的打算吗?”   褚薛然点头,“昨天晚上晏景被褚萧柯关了起来,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才找到他,并且把他带了回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够强大,褚萧柯也许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待晏景了。”   “呸!那个死小孩!总是一肚子的坏水。”乐正时义愤填膺地说道,“怎么不报警呢?派警察把他抓起来!”   “自我把晏景带出来到现在,晏景也没提过要抓褚萧柯这个话。”说实话,褚薛然还在心里希望晏景不要报警,如果晏景真的报警了,那么楚怀集团的生意肯定会受到波及。   褚薛然总归还是褚家的人,不管褚家的其他人做了什么错事,褚薛然都希望以褚家私人的办法解决,而不是靠警察这种公家的势力。   乐正时开始分析,“褚萧柯是你的弟弟,不管你们再不和,终究也是你们褚家内部的事情。以你的个性,你断不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还只是有点喜欢的晏景就立即得罪褚萧柯。更何况,现在在楚怀集团,褚萧柯才是真正掌握着大权的人。”   褚薛然做了一个用刀抹脖子的动作,“你这么了解我,小心我杀了你封口。”   乐正时则做了一个膜拜的动作,“我错了!大侠饶命!”   “晚了。”褚薛然阴险地笑着,“来人!把乐正时给我拖出去喂狗!”   “褚大侠,不要啊,我这么香,狗是不会舍得吃我的。你就这么忍心折磨狗,只能让它看着,不能吃吗?”乐正时抱着褚薛然的小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全部抹在褚薛然的裤子上,玩的不亦乐乎。   “脏死了,一边去!”褚薛然心疼自己的裤子,这可是晏景昨天走之前给自己洗好的。   “你们在玩什么呢?”晏景走出化妆室,就看到这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在胡闹。   褚薛然和乐正时同时问道,“怎么这么快?”   “那些化妆师说我的底子很好,所以简单地化一下妆就可以了。”晏景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老子看起来还可以吧?”   “漂、漂、真tmd漂亮!”乐正时一激动就容易结巴,一结巴就容易说脏话。   褚薛然看晏景也看呆了,半晌才说道,“不过如此。”   “喂,大叔!你说句假话骗老子会死啊!”晏景瞄到褚薛然看自己看到呆滞的眼神,以为得到的会是赞美,没想到居然是“不过如此”四个字,真是要气死晏景了。   “我已经说了啊。没死。”褚薛然脸上露出狡黠的笑,眯着眼看着晏景的脸色由阴沉变得灿烂,不由得说了一句,“傻瓜。”   此刻,乐正时禁不住对褚薛然伸出大拇指,然后双手握拳表示佩服,用十分正经的语气说道,“大侠高明,小人甘拜下风。”   晏景笑嘻嘻地走到褚薛然的身边,整个身子挂在褚薛然的胳膊上,“大叔,你真是别扭得要死了。想要夸我就直说嘛,不要害羞。”   “离我远点,沉死了。”褚薛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却暗暗地把力量都汇聚在自己的胳膊上,好让晏景以自己的胳膊为支撑随意活动。   “大叔,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妆已经定好了,接下来当然要去试衣服了。”褚薛然艰难地走向试衣间,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大油瓶”。   突然,褚薛然问晏景,“你有没有给路方打电话,说你已经回来了?”   “没有。”晏景在心里说道,路方在老子手机上已经安装了窃听器和定位仪,老子回来了,他还能不知道?   褚薛然以为晏景还在生路方的气,于是劝道,“你应该打电话报声平安,他真的很担心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多管闲事。”晏景拿出手机,拨出路方的号码,对方一接通,晏景就噼里啪啦地说道,“喂,姓路的,是我!老子安全回来了!再见!”   晏景拿着手机在褚薛然的面前摇晃,“大叔,你看到了,我已经打过了啊。”   褚薛然真心觉得头疼,“看来这辈子,会被你气死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 三十八、这个家能包容老子多久   在路方的家里,蓝季颜一只手拿着路方的手机,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心脏,“死晏景,少爷我的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突然,蓝季颜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邪恶地笑了起来,手指也在路方的手机上不停地操作。   “你怎么还没走?”路方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听到屋子里有声音,还以为是晏景回来了,结果却依旧是蓝季颜。   蓝季颜的双眼顿时变红了,“你大中午的发|情,把我叫到这里,上完我,就要赶我走,路方你真的是个人渣。”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路方伸出手,“把我的手机拿来。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我的手机。”   蓝季颜很听话地把手机放在路方的手里,“晏景失踪了,你怎么不着急呢?”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我有什么好着急的。”路方有些奇怪,“平时你巴不得我永远想不起晏景,怎么今天你反倒主动提起他了?”   “虽然晏景和我没什么亲密关系,但是他怎么着都算是我的情敌。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蓝季颜故作自然地提起,“晏景既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他为什么不联系你呢?莫非,他另结新欢了?”   路方冷笑,“这种事情就不用你蓝大少爷操心了。请你离开,慢走不送。”   蓝季颜看到路方脸上隐忍的痛苦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所以就算被路方赶着走,蓝季颜的心里也在偷笑。   “砰!”   在蓝季颜走后,路方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路方不明白,不就是一些事情做错了吗?小景回来之后,自己道歉还不成吗?自己堂堂一个娱乐公司的总裁,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可是晏景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的存在。   通过晏景手机上的定位仪,路方知道,现在晏景在时然公司,而且褚薛然也在时然公司。不仅如此,定位仪显示,晏景和褚薛然的距离绝对没有超过一米。   “褚薛然!”路方又摔碎了几个玻璃杯,“我是不会把小景让给你的!我们走着瞧!”   与路方的气急败坏相比,褚薛然可是幸福多了。   晏景在试完第十五套衣服的时候,再次把自己挂在了褚薛然的胳膊上,“大叔,老子要累死了,你们谁要去谁去,反正老子不去试了!”   “那怎么可以?”乐正时讨好地说道,“我们要多拍一些照片,从中挑出最好看的。难道晏景美人不希望拍出来的自己是最漂亮的吗?”   晏景头一扭,不看乐正时,“不管你说什么,老子都不会再试了。”   “不想试就不要试了。”褚薛然揉了揉晏景的脑袋,“不过可惜了,那些衣服都是我专门为你挑的。真想看看你穿上它们之后是什么样子,我猜,一定漂亮极了。”   “好了,好了。”晏景不情愿地说道,“老子去试还不行吗?但是,试完衣服后,老子就要回家。”   “可以。”褚薛然的心里竟有着说不出的高兴,晏景这是真的把自己的家当做家了。   乐正时反倒不高兴了,故意夹在褚薛然和晏景的中间,“不公平啊。明明我是总裁,但是我说话,怎么没人听呢?”   晏景把乐正时推开,又对褚薛然说道,“今天晚上大叔做饭。”   “可以。”   “老子要吃满汉全席!”   “……”   乐正时又挤到两个人的中间,“别忘了也给我做一份,我也要吃。”   “你吃(和谐)去吧!”褚薛然和晏景很有默契地同时说道。   “……”乐正时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薛然啊,我发现,你损人的技术越来越差了。这么粗俗的字你也能说得出来,我对你很是担忧啊!”   等到乐正时说完,他才发现褚薛然早就陪着晏景试衣服去了,谁还听他在那里瞎嘀咕。   “唉,世人皆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乐正时故作深沉地摇摇脑袋,“唉,我又何尝不自陷其中而不知。”   紧赶慢赶,等到晏景穿着所有的衣服拍完定妆照后,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十二月的冬天,这个时候,天早就黑了。   “接着。”褚薛然递给晏景一杯热牛奶。   “谢谢。”晏景坐在靠窗长椅上,看着外面灯光闪烁的风景。   褚薛然坐在晏景的身边,“等你喝完,照片也就洗出来了,只要这些照片没有问题,咱就可以回家了。”   “我真的可以把你的家当做自己的家吗?”晏景随即摇头,“对不起,当我没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晏景’,你看如何?”褚薛然伸出双手,把晏景抱在自己的怀里,“晏景,你真的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老子从小到大都过着不断被人抛弃的生活,老子能有屁的安全感!”晏景这个时候想起来还有一个旧账没算,“你别忘了,你以前还赶老子走呢!你看吧,老子虽然长得招人喜欢,但实际上,正常人谁敢给老子一个家?”   “路方呢?”这个时候,褚薛然真的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好端端地提起这个这个人干嘛?   听到路方的名字,晏景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就事论事,“第一,路方不是一个正常人;第二,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和蓝季颜勾搭呢。”   有一个疑惑,褚薛然不得不问晏景,“你不是已经决定回到路方的身边吗?难道只是因为一个蓝季颜,你就改了主意?”   “当然不是。他和蓝季颜想干什么都可以,老子要是因为这个生气的话老子就不是男人!”   晏景想起来就不舒服,“那天路方是故意放蓝季颜进来的,否则不可能秘书通报的电话刚挂断,蓝季颜就到了办公室门口。老子生气的是路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测试他在老子心里的位置。真tmd拙劣!” 三十九、那个协会真的存在吗?   听到晏景这样说,褚薛然明白了,闹了半天,晏景生气只是因为他的感情受到了对方的怀疑,而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体出轨。   褚薛然觉得好笑,这个晏景啊,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晏景的理解思路也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说,就算路方和蓝季颜同居了一段时间,你也不介意?”褚薛然还是想确认一下晏景的答案。   晏景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老子也不干净,老子哪有资格要求路方是干净的?”   褚薛然敲了一下晏景的头,“不要总是大大咧咧地说自己不干净,万一拍完这支广告后,你成为了明星,这些话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听到,你刚开始的事业就毁了。”   “喂,大叔!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想让我去楚怀集团上班了?”晏景猜想,褚薛然之所以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褚萧柯的关系。但是不去楚怀集团上班,晏景要拿什么报仇?   褚薛然真的觉得晏景无敌了,“你居然还想去上班,你究竟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囚禁你的是褚萧柯,是楚怀集团现在的实际掌权者?”   一句“知道”在晏景的舌尖上绕了绕,然后被吞进肚子里,最终晏景还是说道,“老子只在楚怀集团工作一天,老子怎么会知道?”   褚薛然没有怀疑晏景的话,“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还要去楚怀集团上班吗?”   “去啊。”晏景也敲了一下褚薛然的脑袋,“做亏心事的是褚萧柯又不是老子,凭什么弄得好像是老子见不得人?”   “好吧,随你。”不管怎么样,褚薛然已经决定了,决不让任何人有伤害晏景的机会。   以前的褚薛然没有实力保护晏色,如今,褚薛然要为了晏景在楚怀集团拼一拼。   只是此时此刻的褚薛然不知道将来的事情远远由不得他控制,他更不知道将来的褚薛然在酩酊大醉的时候是如何嘲笑曾经的自己太过愚蠢和痴傻。   可是,有谁的人生,没有做过一两件让自己想起来就有撞墙冲动的傻事?   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褚薛然和晏景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看着远远的夜景,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薛然,晏景的定妆照出来了。”乐正时拿着厚厚的一沓照片向褚薛然和晏景走过来。   “效果怎么样?”虽这样问,但实际上褚薛然对晏景这个模特还是很有信心的。   乐正时笑得乐开了花,“薛然,我们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你看看,随便一件衣服,被晏景一穿,立马就像是某个国际大师专门手工制作的。怪不得齐怀集团要指定晏景为模特,他们眼光不错啊。”   褚薛然接过照片仔细看着,之后也不得不感叹,人长得漂亮,不论穿什么,拍出来的照片都很完美。   晏景一直在等着褚薛然的评论,结果呢,褚薛然看完,直接把照片还给了乐正时,什么都没说。   “哎哎,是好是坏,你倒是说句话呀。”晏景翘着二郎腿,“快点说呀,老子等得花儿都谢了。”   被晏景用这样“期望”的眼神看着,褚薛然真的什么夸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被逼得急了,褚薛然只好说道,“很好看,如果你是小三的话,哪个正房都争不过你。”   晏景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就当机了,“大叔,这是在夸我吗?你能解释一下吗?”   晏景不能理解“小三”是什么意思,毕竟以前如果有哪个女人骂晏景,骂的都是狐狸精。至于“小三”这个词,晏景还是第一次听到。   “以你的理解能力,我解释了,你也不见得能懂,所以,你还是继续渺茫吧。”一不小心,褚薛然又开始毒舌了。   这句话晏景倒是听懂了,不用考虑,晏景立即回击道,“以你非人类的表达能力,大概也说不出来什么能够让我们这些人类听得懂的话。所以,我也不强求你了。”   “这一局晏景完胜!”乐正时阻止还想反击的褚薛然,“赶紧从这些照片里挑选出一张最好看的,我们用来做宣传照。”   “里面有一张晏景穿着白色衣服的,就挑那一张吧。”褚薛然接机说道,“某些人也只有外表看起来比较像天使,如果再加上那颗心,就只能是黑天使了。”   晏景撇嘴,“大叔,小心老子到‘颜色保护协会’告你歧视黑色。”   “你还不如直接到动物保护协会告我使用未成年‘动物’拍广告,这样说不定协会还能替你惩罚我一下。”   晏景得意地说道,“大叔,这回你可说错了,咱国家规定的童工年龄是十六岁以下,老子今年已经十七了。”   “是吗?平常看你这么傻,还以为你的年龄和你的智商一样都只有五岁,没想到已经十七了啊。”褚薛然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这只能说明,你的心智和你的年龄实在是太不匹配了。”   眼看着晏景张嘴就要骂人,乐正时立即说道,“这一局薛然完胜!好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回到家,该怎么斗嘴就怎么斗。”   “哼!”晏景瞟了褚薛然一眼,“别忘了你还要给老子做饭,老子的小奴隶!”   “晏景你这个说的就不太合适了,”乐正时看了看褚薛然,非常猥琐地说道,“就薛然这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那裤子里的玩意儿怎么着也得是个‘大奴隶’啊。”   “去你的!”褚薛然不客气地赏给乐正时一拳,“你的一个脑袋全都是黄色的浆糊。”   “疼疼疼……”乐正时叫得非常夸张,“褚薛然!你下手就不会轻点吗?我说你那玩意儿大不是在夸你吗?真是不知好歹。”   “是大是小,老子要回家试用一下才知道。”晏景挎着褚薛然的手臂,“大叔走吧,快点回家。我饿了。”   “好。”   晏景和褚薛然离开了,留下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弯的乐正时。   几分钟后,乐正时大喊,“晏景美人!你不如先试用我的!” 四十、演戏也要付出感情   晏景和褚薛然走出时然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就看到大楼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人——路方。   “大叔,你去取车,我在这里等你。”晏景给了褚薛然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褚薛然知道晏景肯定是有一些话要对路方说清楚,自己也不方便打扰,于是说道,“路方如果想要对你动粗,记得大叫,大楼门口的保安可以帮你。”   “知道了,大叔。”   褚薛然离开后,晏景笑了,“怎么样,我就说了,这一次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以退为进,果然是个不错的办法。”路方有很多问题想问晏景,但是张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小景,让我抱抱你。我总感觉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哪有那么夸张?”晏景看了看周围,说道,“还是别抱了,万一被褚薛然看到,我之前争取他信任的努力就白费了。”   路方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这次有没有让褚萧柯占去便宜?”   晏景摇头,“你放心,在关键的时候,褚萧柯被他老爸的一通电话叫走了,没做到最后。”   “那是因为我联系了褚荀谷,告诉他这次的项目我要交给褚萧柯,而且必须马上立即见到褚萧柯。”路方有些后怕,“利用褚萧柯对你的感情来达到彻底离间他们兄弟的目的,我们这步棋下得太冒险了。万一……”   晏景打断路方的话,“能有什么万一?万一我真的被褚萧柯上了,难道你就嫌我脏,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路方一拳打在自己的车上,“小景!你不要总是用‘脏’这个字既伤害我,又伤害你自己!以前的那些混账事是我做得不对,是我愚蠢透顶,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又何必总是用过去折磨我和你自己?”   晏景笑了,“不管你信不信,‘脏’这个字从来不能伤害到我。”   晏景看着远远走来的褚薛然,对路方说道,“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总之,现在褚薛然已经决定要为我奋斗了。褚萧柯就交给你负责,他的心思缜密,却很容易被激怒。以你的能力,在一个月之内用这个项目让褚萧柯吃些小亏不成问题。”   “好,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打垮楚怀集团。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早一些回到我的身边。你和褚薛然在一起,我总是不放心。”不管要用多长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路方总是会坚定地站在晏景的那一边。   晏景不知道该如何接路方的话,只有问道,“你找到我父亲了吗?”   “没有。褚荀谷把他藏得很好,我派了许多人仍然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褚薛然在距离两个人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晏景对路方使了一个眼色。   “你今天又和蓝季颜做了,是不是?”本该吃醋的晏景竟然毫无感觉,“我闻到你的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你会在白天洗澡,只能说明你刚做过。”   虽是演戏,路方也着急了,“小景,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晏景嗤笑道,用褚薛然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又想用蓝季颜来测试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路方你怎么这么笨,怎么就想不到别的好主意呢?你爱和谁上床,是你的事,和我晏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小景,这是你说的!”路方伸出手想要打晏景,却被跑过来的褚薛然挡下了。   褚薛然把晏景护在身后,“路总裁,请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路方气得咬牙切齿,“褚大少爷,也请你让开,你没看到吗,我正在处理家事。”   “家事?难道晏景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和我才是一家人吗?”褚薛然知道这样会激怒路方,可是褚薛然必须要和路方说清楚,把晏景彻底从路方的控制下解救出来。   “小景,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路方的眼里聚集了失望、愤怒、不相信等各种情绪。   褚薛然可以判断出,路方眼底的复杂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   路方和褚薛然的注意力全都在晏景的身上,想要听听看晏景是怎么回答的。   但是,晏景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我知道了!”路方打开车门,准备开车离开,“如果你被褚薛然抛弃了,别来找我!”   路方走了,褚薛然听到身后的晏景哭泣的声音。   褚薛然转身抱着晏景,“别哭了。那样的人你不要也罢。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   晏景从褚薛然的怀里探出头来,露出润湿却没有流泪的双眼,“大叔,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哭了?老子只是有些冷,在吸鼻子而已。”   “好好好,你没哭。”褚薛然拉着晏景的手,“小屁孩,跟怪蜀黍回家吧。”   “不给糖就想让老子跟你走,你想得美!”晏景也就嘴上说说,脚已经抬起来跟着褚薛然走了。   “我看出来了,你也就值一块糖。”   “大叔,你找死!”晏景揪着褚薛然的耳朵,“老子最起码值两块糖!”   “两块糖的身价也值得你骄傲?”褚薛然砸吧嘴,“真是没见过世面。”   “切!”晏景表示强烈地不屑,“你的车呢?怎么没开出来?”   “我怕路方欺负你,所以没走到停车场我就回来了。”   “欺负我?开什么世界灭亡的玩笑?!这个世界上能欺负我晏景的人还没出生呢。”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两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地回到了家。   晏景坐在沙发上装大爷,“妞儿,给爷做饭去。做的好吃的话,爷今晚让你侍寝。”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t x t 8 0. l a   “得令!”褚薛然的两只手分别掐着晏景的两个脸蛋,“那么请问爷,除了满汉全席,您还想吃什么?臣妾全都做给你吃。”   “老子还想吃你,你让老子吃吗?”晏景的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在无声地诱惑着褚薛然。   “好啊,你去卧室。”   晏景的双眼发光,“真的啊?你真的让我吃??大叔,你真的是太好了,你的献身精神我会记一辈子的。”   褚薛然狡黠地笑着,“我让你去卧室,是因为那里有床,你就做梦去吧!” 四十一、我不曾参与的过去   吃过晚饭,晏景打着饱嗝对褚薛然说道,“大叔,以后我要和你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老子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褚薛然想都不想地回答道,“随便。”   晏景对自己听到的两个字表示怀疑,“大叔,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因为我被绑架了之后,你才发现,原来你已经深深地爱上我了。”   “你的脸皮厚度真是抵得上城墙加猪皮加铁皮然后加钢板的厚度了。”   不等晏景反击褚薛然又说道,“我只不过是害怕晚上某个人再次不请自来,爬上我的床。大叔我老了,经不起这样三番五次地被你吓醒了。”   “太好了!老子又有床伴了!”晏景向着褚薛然一鞠躬,“再次感谢大叔愿意为我献身。”   “别瞎说!”   晏景的脑袋挨了一记爆栗。   晚上十点钟,洗漱过后的晏景和褚薛然平排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大叔,你给我讲讲以前和你住在一起的少年的故事。我很想听。”   因为害怕褚薛然怀疑,晏景从来不曾主动提起过晏色,但是今天,晏景失去了那条围巾,突然一下子,晏景觉得离晏色好远好远,好像晏色从来不曾在晏景的生命里出现过。   这种认知让晏景感到害怕,晏景需要一些新的,并且和晏色有关的东西来代替那条围巾。而这些东西就是晏色的过去,即使是和他晏景毫无关系的过去,也会让晏景觉得踏实。   褚薛然并没有多想,晏景本来就是个少年,对一些事情感到好奇是正常的。晏色自杀后的两年来,褚薛然一直不敢提起晏色。   晏色就像是褚薛然心头上不停地流血,从未愈合并且已经溃烂掉的伤口。这个伤口一直在疼,如果褚薛然刻意忽略它,痛楚就会少一些。   可是现在褚薛然不想再逃避了,既然伤口已经溃烂,何不把腐肉剜掉,这样伤口还有愈合的机会。也许是身边多了一个人的陪伴,褚薛然突然觉得提起晏色也不再是那么痛苦的事情了。   褚薛然开口说道,“他的名字叫做晏色,和你的名字很像。刚开始我曾经怀疑过,你口中的弟弟指的就是晏色,所以……”   晏景的心悬在嗓子眼里,“所以怎么了?”   褚薛然以开玩笑的方式说道,“所以我派私家侦探查了你祖宗十八代。”   切,还以为什么呢?晏景早就知道褚薛然查自己的事情,“结果呢?”   褚薛然觉得奇怪,按理说,以晏景的火爆脾气,这个时候就应该对自己发火了,“你不生气吗?”   “别打岔。结果呢?”   褚薛然接着说道,“你对我讲述的那些事情侦探也查了出来。不仅如此,侦探还查出来你的确有一个弟弟,只不过,现在他在国外上学,还是由路方资助的。”   晏景冷笑,看来褚薛然为了查自己真的是下了血本了,请的侦探一定很贵,否则怎么会连这种事情也查得出来。所谓的弟弟,不过是晏景和路方随便找的一个人而已。晏景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这个“弟弟”。   “你不是说要给我讲晏色的事情吗?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晏景在被窝里翻滚到褚薛然的身边,把头放在褚薛然的肩膀上,“快说吧。我特别想知道那个晏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褚薛然的脖子被晏景的呼吸弄得痒痒的,但是褚薛然却没有乱动,他不想让晏景的脑袋枕得不舒服。   “晏色和你一样大,如果他还活着,今年也是十七岁。他长得很好看,和你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晏景打断褚薛然,“你说就说嘛,干嘛总是要拿老子和晏色作对比?”晏景怕褚薛然对比多了,就会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   “抱歉,我没有拿你和晏色作比较的意思。”褚薛然也觉得自己像是中邪了一般,总是忍不住把晏景和晏色混在一起。   “好了,那你接着讲啊。”   “那时我才十几岁,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有一天我放学回来,就发现门口蹲着一个小人儿。当时正是夏天,晏色的脖子里却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我想要帮他把围巾取下来,结果他不哭不闹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抓着围巾不撒手。”   突然,晏景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   “只是有些冷。”晏景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褚薛然侧着身子,把晏景搂在怀里,“也许是那条围巾让晏色热到了,后来晏色总是怕热,那条围巾被晏色放在他的衣柜角落里,从来不曾拿出来过,但是晏色却也没有把它丢掉。”   “不要总是说围巾了,说点别的吧。”晏景曾经对晏色承诺过,他们兄弟两个一定会重逢的。晏色没有动过围巾,也许他讨厌自己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哥哥了。   “你想听什么?”褚薛然感觉到今天晚上的晏景太反常了。   “你们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肯定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情,讲给我听吧。”   “嗯,只要你愿意听。”   褚薛然接着说道,“一年夏天,有天晚上停电了。没有空调,晏色被热得不行,也睡不着。我告诉他心静自然凉,只要想睡一会儿就能睡着了。然后晏色真的去睡了,只是在睡之前对我说如果他几个小时后没醒的话,让我记得摸摸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彻底凉了。”   晏景被逗笑了,“之后呢?”   “之后就来电了。”   “……”晏景催促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当然有了。记得有一次,我陪晏色去游乐场玩,之前需要在提款机那里取钱。很不巧,提款机里没钱了。我告诉晏色,我们需要再找一台提款机。结果晏色以为提款机里的人在里面缺氧憋晕了,非要打急救电话把人救出来。”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褚薛然轻拍晏景的后背,“睡吧。你要养足精神,否则明天你会喊累的。”   “嗯。”晏景的脸上带着笑容,慢慢地沉入梦乡。 四十二、新的一天开始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褚萧柯伸出脚踹在其中一个保镖身上,被踹的保镖却忍着疼一声不吭。   “滚!滚!全都给我滚!”此时此刻,褚萧柯真的想把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部扔在这些蠢猪的身上。   这个时候,保镖队长站了出来,“少爷,小少爷是被您的哥哥带走的,所以我们不敢追也不敢开枪。”   “哥哥,是吧?”褚萧柯这个炸弹终于被点燃了引火线,准备在下一秒就爆炸,“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   褚萧柯一拳打在保镖队长的脸上,“看来我应该让你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雇主!”   “对不起,少爷。”保镖队长捂着脸,嘴唇已经出血,却弯下腰连连向褚萧柯道歉。   褚萧柯大吼一声,“滚!”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褚萧柯发泄般地把屋子里所有可以摔碎的东西都摔在地上。   突然,厨房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哭得褚萧柯心烦意乱。   “李妈!”褚萧柯走到厨房里,像一只嗜血的狮子,“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我再听见你孙子的哭声,你们一个个的全不拿我的话当话是不是!”   因为害怕少爷发火,李妈用力捂着一个小男孩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的声音,“对不起,少爷。我媳妇儿这两天出差了,所以才把童童……”   “不用跟我解释!”褚萧柯烦躁到极致,却突然看到童童脖子里的东西非常眼熟,“这不是已经扔了的东西吗?怎么在你孙子的脖子里?”   李妈赶紧把童童脖子里的东西取下来,递给褚萧柯,“这条围巾是小少爷今天早上找的东西,我整理垃圾时发现它被丢在了垃圾房里,所以我就捡了出来。我想反正小少爷已经走了,所以我就给了童童。”   褚萧柯接过围巾,心情一下子平静了很多。褚萧柯不禁在心里自嘲:晏景的东西对自己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褚萧柯翻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李妈,“你拿着这卡给童童买几条好围巾。”   “谢谢少爷。”李妈压着童童的头,“快说,谢谢少爷。”   童童只有三四岁,刚刚被褚萧柯摔东西的举动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就算被李妈摁着脑袋,童童也不敢说话。   “算了。”褚萧柯也意识到是自己刚才吓着这个小孩子了,所以也没打算真的多听一句“谢谢”。   褚萧柯拿着围巾上楼,走进空荡荡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整洁得好像晏景不曾在上面睡过。   褚萧柯拿着围巾的手突然紧紧地握着,“褚薛然,这一次我一定要和你争到底!”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人呐,有时候,想得挺美,可惜现实往往和期望有很大的差距。比如说,褚萧柯一心想要打败褚薛然得到晏景,可是现在,晏景却被褚薛然抱在怀里睡大觉。你说,这难道不是一个绝妙的讽刺吗?   每个家庭里钟表的秒针都在坚持不懈地行走着,一圈又一圈,然后天亮了。   褚薛然醒来的时候发现晏景还在自己的怀里,而且自己和晏景还是昨天晚上入睡的姿势。   晏景的眼睫毛微微颤动,褚薛然猜想晏景也要醒了,于是褚薛然急忙闭上眼假寐,想要知道晏景醒来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结果褚薛然闭着双眼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感觉到晏景的动作,难道晏景没醒?褚薛然把眼眯成一条缝,结果看到晏景正在看自己,接着褚薛然又不动声色地把眼睛闭上。   晏景看到褚薛然的眼睛动了一下下,于是晏景用很小的声音问道,“大叔,你醒了吗?”   晏景想要下床去厕所,但是看到褚薛然还在睡,因为害怕弄醒褚薛然所以晏景就决定先憋着,但是现在晏景觉得要憋不住了。   晏景可不想做已经醒了却还尿床的孩子,所以也不管会不会弄醒褚薛然了,晏景决定要把褚薛然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慢慢移开。   觉察到晏景的意图,褚薛然故意使坏收紧自己的手臂,并且装作不经意间触碰到晏景的腹部,果然听到了晏景抽气的声音。   晏景带着无奈自言自语道,“大叔,你是做梦也不忘了整老子吗?”   几分钟后……   “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晏景突然用力地推开褚薛然,快速下床光着脚丫向厕所跑去。   褚薛然在床上笑得快要岔了气,这个晏景不气人的时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上个厕所也总能这么惊天动地。   解放完了之后,晏景重新爬回床上,“大叔,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是故意在整我了。”   褚薛然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没错,你说的很对。”   “嘿嘿,”晏景奸诈地笑着,“大叔,你摸一下自己的睡衣,是不是某个地方湿乎乎的?”   褚薛然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不是吧?你刚才真的控制不住洒出来了?”   “不是洒,”晏景严肃地更正,“是崩。老子的尿不会分叉。”   褚薛然现在有种想掐死晏景的心,但是褚薛然检查了整个睡衣,也没有发现哪个地方是湿的。   晏景玩够了,就对褚薛然说道,“骗你的!”   褚薛然作饿虎扑食状,“你完了!我要吃了你!”   “停!”晏景摆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要吃了我,可以,但是先追上我再说!”   晏景说完跳下床就跑,褚薛然在床上扑了一个空。   褚薛然笑了,笑自己居然和只有十七岁的晏景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不管经历过什么,十七岁总是一个正青春的年纪。   “不闹了。”褚薛然指着墙上的挂钟说道,“你该去时然拍广告了。”   晏景随即躺在地上,“我好困,我要睡觉。”   褚薛然下床把晏景抱到床上,“允许你再睡二十分钟,我做好早饭之后叫你。”   晏景在褚薛然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大叔,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雷锋外最好的人了。”   “哟,你还知道雷锋,不容易啊。不过估计雷锋听到你这一句话会被气得活过来找你。”褚薛然擦了擦脸上晏景留下的口水,“不是一般的臭。”   “擦!那老子也来闻闻你的口水臭不臭!”晏景用力扑倒褚薛然,随即吻上褚薛然的唇。 四十三、你绝对是故意的   环着晏景纤细的腰,吻着晏景柔软的唇,褚薛然觉得自己的心脏速率随时可能破表。   即使是在这种晏景极具诱惑而褚薛然又意乱情迷的情况下,褚薛然依旧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伸进晏景的衣服里。   褚薛然没有忘了上次在办公室里犯的错误,他也不想再看见那个站在窗前好像随时会消失的晏景。   所以这次,只要晏景不示意,褚薛然是绝对不会往下做的。   晏景主动离开褚薛然的唇,开口说道,“我说大叔,你难道想让老子给你颁发好人奖吗?”   褚薛然盯着晏景如凝露般润湿的唇,脑袋好像刚坐完云霄飞车般晕眩,“你的意思是?”   “你说老子是什么意思?”晏景抓住褚薛然的手放在自己下身已经有反应的兄弟上,语气极其哀怨,“臣妾都这样了,陛下还不懂吗?”   褚薛然的心中万分激动,恨不得立刻把晏景压在身下把他吃干抹净。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褚薛然还是想再确认一遍,“真的可以吗?”   晏景俏皮地眨着眼,笑容无比绚烂,“为什么不可以?”   得到回答的褚薛然一个翻身,反下为上,再次吻上晏景的唇。   可是当褚薛然的情|欲达到巅峰,准备往下进行时却被晏景一把推开。   晏景指着墙上的挂钟说道,“大叔,我们该去公司了,否则会迟到的。”   褚薛然忍得很辛苦,“你绝对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晏景狡黠地笑着,双腿还不断摩擦着褚薛然肿胀的分身,“大叔,你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莫非,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褚薛然从晏景的身上起来,“自恋狂也不见你这样到处开屏的。被你那样挑逗,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   晏景看着褚薛然身下支起的帐篷傻笑,“某些人呐,只能靠他的五姑娘喽。”   褚薛然一脸黑线,伸出右手放在晏景的脖子上,“我真想用我的五姑娘掐死你。”   晏景把脖子伸出去,“那就赶紧掐吧,不要等到五姑娘被白色的东西玷污后再来碰我洁白如雪的脖子。”   褚薛然作干呕状,“这次的口舌争霸赛,我认输。”   “这么快就认输了?真不好玩。”晏景从床上爬起来,伸伸懒腰,“老子要去拍广告喽,说不定圣诞节过后我就是一个小明星了。到时候走在街上,你千万不要和我说话,老子可不认识你。”   “只要你想,我可以随时不认识你。”不要以为褚薛然在开玩笑,对于人际关系,褚薛然一直保持着人人平等的态度,就是你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你。   这个态度从某一个角度表明,褚薛然在人际关系上是很被动的,往往是对方向前走一步,褚薛然也会跟着对方向前走一步;反之亦然。所以褚薛然的朋友很少,但是和仅有的朋友之间的友谊却异常坚固。   晏景嘟着嘴,“你这个人真没劲。”   走到窗边,晏景把窗帘拉开,站在窗口眺望,只不过褚薛然的家在三楼,也不可能眺望多远。突然晏景感觉到不远处的楼里有闪光灯闪了几下,晏景不动声色地把窗帘又拉上,问褚薛然,“那边的楼里都住的什么人?”   “好像是一个报社,那边不是住宅区。”褚薛然的脸色有些难看,“昨天你还说想跟着我住,怎么这么快就想搬走了?”   “瞎想什么呢?只要你不赶老子走,老子这辈子赖定你了!”晏景把褚薛然推进卫生间,“你赶紧用右手把你下面的帐篷拆了吧,支那么高,欺负老子的兄弟没有你的大呀?”   “知道就好。”褚薛然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   晏景再次来到窗户旁边,把窗帘掀开一个小角,报社吗,应该没那么简单,但是晏景这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晏景想,也许,刚才的是幻觉吧。但是晏景还是不放心,于是给路方发了一个短消息,让路方把这件事查清楚。   这时,褚薛然的手机响了,是乐正时打来的,晏景等了十几秒钟也不见褚薛然从卫生间里出来,于是晏景自作主张地替他接了电话。   “喂。”   “薛然,紧急通知,齐怀集团的总裁苏向荣和他的女儿苏茜茜要见晏景,你们准备一下,早点来公司。”乐正时说完便切断了通话。   晏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晕了,晏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苏向荣也是害得自己的母亲死亡,父亲发疯的主要元凶。现在,苏向荣要见自己,难道是因为苏茜茜吗?还是说苏向荣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晏怀的儿子?   晏景在心里猜测了一番,最后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晏景把结论定为苏向荣要见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即将接拍齐怀集团的广告而已。   这时,褚薛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晏景笑得很邪恶,“你是射的次数太多了,还是人老了,所以根本射不出来呢?”   “以后有机会你亲自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褚薛然看了一眼手机,“刚才乐正时打来电话了?”   “是啊,我帮你接了。他说苏向荣和苏茜茜要见我。”晏景对着镜子孤芳自赏,“一会儿要去见未来老丈人,我要打扮得帅气一点。”   “老丈人?亏你说得出口。”褚薛然嗤之以鼻,“你最好对他说,你只见过他的女儿两次,看他会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所谓一见钟情,二见定终身,像你这种每天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大叔是不会懂的。”晏景打开晏色的衣柜,拿出一套衣服,然后说道,“我借来穿几天。”   “随便。”   “老子在和晏色说话,又没对你说,真是老公鸡开屏,自作多情。”   “……”褚薛然确定自己已经被晏景气到内伤了。   晏景从褚薛然的柜子里拿出一套黑色西装,然后又配上一条领带,“不错,你就穿这身衣服吧。”   “知道了,大黄脸管家婆。”   “谁说的?老子是小白脸!”   “哦,这可是你说的。”   “褚薛然,你死定了!” 四十四、到底在怕什么   “薛然、晏景!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被冻死了。”乐正时已经在公司门口等了两个人二十多分钟了。   晏景瞪了褚薛然一眼,“还不是怪大叔。我都说不吃早饭了,大叔非要强制我吃,还说什么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现在迟到了吧!”   “好,怪我怪我,”褚薛然觉得自己的好心真的是被晏景当成驴肝肺了,“你明天早上最好别吃饭,我看你能不能坚持拍摄大半天!”   “好啊,咱明天试试!”   乐正时觉得头大,“行了,你们两个天天吵,就吵不够吗?”   “不够!”褚薛然和晏景同时说道,又瞪了彼此一眼,“别跟着我(老子)说同样的话!”   “得了,我知道你们有默契,可是现在不是展示你们默契的时候。赶紧上楼,苏总裁和苏小姐早就来了。”乐正时左手牵着晏景,右手推着褚薛然往前走,顿觉无奈,“同样都是总裁,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呢?”   晏景小声嘀咕,“大概是人品问题。”   而褚薛然则是直接说了出来,“你的人品有问题。”   乐正时的嘴角抽搐着,“咱能不说实话吗?”   晏景笑了,这个乐正时永远这么有意思,不管你说他什么,他都不会生气,怪不得能和褚薛然这个毒舌男人友好相处这么久。   三个人走进电梯里,随着电梯越升越高,晏景的心也止不住地开始胆怯,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是晏景没有逃,他想要见苏向荣,想要知道把自己睿智的父亲逼疯的苏向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晏景更想记住此时苏向荣的神情,然后与一年之后身败名裂的苏向荣做一个对比,那种反差肯定很有意思。   不用质疑,晏景相信,一年后,自己肯定会把楚怀集团和齐怀集团毁掉,就如同他们当初毁掉自己的家。   “到了。晏景,在想什么?怎么还不出来?”褚薛然刚才从晏景的双眼里看到了些许恨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晏景笑着说道,“在想我未来的老丈人是不是和你的父亲一样有魅力。”   乐正时憋不住笑了出来,“话不要说得那么早,指不定哪个才是你未来的老丈人。”   褚薛然给了乐正时的脑袋一个爆栗,“你又乱说话。”   晏景也顺着乐正时的话开玩笑,“如果大叔愿意做我的老婆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褚荀谷成为我的老丈人。”   褚薛然站在晏景的面前,用手比了比晏景和自己的身高,“你再高出个十公分我可以考虑做你的老婆,但是现在,免谈。”   “我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也不差呀!”晏景不服气,“再说了,在床上讲究的是技巧,又不是别的!”   褚薛然顺手也给了晏景一个爆栗,“这是公司,不该说的话别说。”   说话间,三个人来到了乐正时的办公室门口,苏向荣和苏茜茜正在里面等着。   晏景推着褚薛然,“大叔,你先进,我殿后。”   褚薛然则推着乐正时,“你的办公室,你先进。”   乐正时小声地说道,“你们在怕什么啊?苏向荣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褚薛然又不是不认识苏向荣,当然知道苏向荣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褚薛然总是觉得苏向荣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算计,又带着些许高傲,好像已经把全天下的人都踩在脚下面似的,总之,褚薛然很不喜欢。   晏景就更不用提了,说什么他都不会第一个进去。当几个人一起迟到的时候,第一个进屋的人总是备受关注,“享受”屋里人的视|奸,所以晏景才不要成为第一个进去的人。   乐正时无奈地说了一句,“我肯定是前生八辈子都欠了你们的。”   乐正时也不想第一个进去,不,其实乐正时是根本不想进去。苏向荣在无形之中给人的压迫感过于强烈,之前乐正时在办公室里和苏向荣一起等楚薛然和晏景,乐正时真的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不然,大冬天的,冷得要命,乐正时也不会跑到公司门口等他们两个了。   正当三个人都磨蹭着不想进去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苏茜茜跑了出来,扑到晏景的身上,“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已经等你半个小时了。”   苏茜茜真的很可爱,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晏景的心不自觉地柔软起来,如果晏色还活着,一定也会这样对自己撒娇吧。   晏景揉着苏茜茜的头发,“抱歉,下次不会让你等这么长时间了。”   听到晏景的话,苏茜茜很高兴,因为晏景说“下次”,这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将来,这不是很好吗?   是不是女人都是这样?明明是一段刚刚开始的关系,却可以毫不困难地联系到将来。只是将来拥有无限种可能,谁知道哪一种才是自己的?   看到晏景和苏茜茜这么亲密,褚薛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褚薛然想,大概是自己的妹妹被晏景抢走了的关系吧。   “咳、咳。”褚薛然故意咳嗽。   “薛然哥,你感冒了吗?”苏茜茜关心地询问褚薛然,但是却没有离开晏景半步。   “不错,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晏景呢。”褚薛然的话语酸酸的,就是不知道究竟在吃谁的醋。   苏茜茜走到褚薛然的身边,前后甩着他的胳膊撒娇,“好了,薛然哥,妹妹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薛然哥在我的心里是最最重要的。”   褚薛然很受用,“那你老爸呢?”   苏茜茜想都不想地回答,“老爸是最最最最重要的!”   “看来我没白疼你。”苏向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恰好听到了褚薛然和自己女儿的谈话。   苏茜茜跑到苏向荣的身边,挽着苏向荣的手臂,“老爸,这个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我的男朋友晏景。”   苏向荣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其余的三个人,却好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插入他们的心脏。   顿时,晏景三个人的心脏都开始嘭嘭嘭地加速跳跃,无法平静。 四十五、谁才是最狡猾的人?   苏茜茜见晏景不说话,于是着急地咳嗽了两声提醒晏景。   晏景知道苏茜茜想要自己做什么,但是晏景真的不想开口与苏向荣讲话。这个苏向荣给人的感觉比起褚荀谷来更让晏景讨厌。   苏茜茜不知道晏景为什么会这么沉默,急得她在一旁眉头紧皱。   “你们迟到了。”苏向荣的声音很浑厚,每个字都带着经过岁月沉淀的不容违抗的气势。在掠过两个人后,苏向荣带着一丝温柔的视线停留在晏景的身上。   褚薛然走到晏景的前面,挡着苏向荣直视晏景的视线,“苏总裁,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呵呵,”苏向荣拍着褚薛然的肩膀,慈祥无比,“薛然,你还是叫我‘伯父’吧,‘苏总裁’这个称呼未免太见外了。毕竟你和茜茜一样,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说你是我的儿子也不为过。”   晏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真tmd虚伪。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着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装慈祥,晏景只有一阵恶寒。苏向荣居然还让褚薛然叫他“伯父”,真会占褚薛然的便宜。   听到苏向荣的话,褚薛然依旧是那副表情,“好的,伯父。”   乐正时伸出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苏总裁,我们还是进办公室聊吧,走廊始终不如屋子里暖和。”   苏向荣也不推辞,走在前面,“乐总裁年纪轻轻已经创建了自己的广告公司,不简单啊!”   “苏总裁过奖了。您是我的前辈,以后的日子里晚辈还要靠您多多提携。”乐正时说的很谦虚,腰却只是微微弯曲,颇有些不卑不亢的态度。   几个人进到办公室里,苏向荣坐在之前等待晏景的位置上,不等众人有心理准备,直接问晏景,“晏景,你和晏怀是什么关系?”   晏景还未平静下来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厉害,“晏什么?对不起,苏总裁,我没听清楚。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嗬,有意思。苏向荣玩味地看着晏景。   一般情况下,假设从别人的嘴里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如果我们很熟悉这个名字,就算别人说得再含糊不清,我们也能够分辨出来别人在说什么。   晏景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假装没有听清苏向荣说的是什么,实际上是在告诉苏向荣,他对“晏怀”这个名字一点都不熟悉。   苏向荣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晏景的想法。只是容易疑心的苏向荣自然不相信晏景会用这么简单的办法来对付自己,当然前提是如果晏景真的是晏怀的儿子的话。   苏向荣决定再试探一番,“我说的是晏怀,怀抱的怀,怎么你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晏怀啊?”晏景的右手抵着下巴,作思考状,“呀!我想起来了!是不是编写《晏子春秋》的那个人?路方说过,他是我的老祖宗!”   苏向荣笑了,虽然是皮笑肉不笑。这个晏景的确和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一样,神经非常大条,也许只是一个小角色;长得还不错,和晏怀很像,可以拿来玩玩。   苏茜茜也被晏景逗笑了,“那是晏婴,不是晏怀。我这个经常待在国外的人都知道。”   晏景傻傻地笑了起来,“不是都差不多吗?那你告诉我,晏怀又是我的哪个祖宗?改明儿我好去祭拜他。”晏景在心里说道,天上的各路神明,我才十七岁,就当我童言无忌,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真啊。   苏茜茜也不知道晏怀是谁,于是看向苏向荣。   通过刚才晏景和苏茜茜的对话,苏向荣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晏景和晏怀没有关系。中国人向来注重孝道,如果晏景真的和晏怀有关系,他不可能诅咒自己的父亲。只是苏向荣隐隐约约记得当初晏怀的大儿子也叫晏景,莫非是自己记错了?   苏向荣看向晏景,晏景还是一副无知的模样。苏向荣觉得是时候找褚荀谷好好聊一聊了。   “晏怀只是我的一个故人。”苏向荣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忙。茜茜,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老爸,我要在这里陪晏景,”苏茜茜停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和薛然哥哥。”   褚薛然立即说道,“伯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茜茜的。”   苏向荣不觉得意外,“嗯。但是茜茜,你记得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知道了。”苏茜茜再次挽着苏向荣的手臂,“老爸,我送你出去。”   确定苏向荣要离开,晏景不禁松了一大口气,这个苏向荣太精明了,不知道刚才有没有骗到他。   两个人走到外面,苏茜茜说道,“老爸,我很高兴,刚才你没有反对晏景做我的男朋友。”   “你这孩子,之前没有提过一句话,刚才却在褚薛然和乐正时的面前直接给我一个惊喜,就算我要反对,也要顾及你的颜面。”   苏茜茜一时很紧张,“老爸,你这是要反对吗?我知道晏景比我小,但是他很成熟啊,有时候我觉得他一点都不像十七岁。”   “我没说要反对。你自己喜欢就好。”苏向荣的确没有想要反对,他自己也挺喜欢长得漂亮的晏景,又怎么能要求女儿不喜欢?   再者,小孩子之间的喜欢,玩乐成分居多,也许几天后,茜茜就会喜欢上别人了。所有的感情,只要顺风顺水,大多都会变得平淡。   “老爸,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开明的父亲了!”苏茜茜松开苏向荣的手臂,“老爸,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我要抓紧时间陪晏景。”   “去吧。”看到苏茜茜走远,苏向荣坐上自己的车,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了褚荀谷的电话,“我要见晏怀。”   褚荀谷在那头像一只狐狸般狡猾地笑着,“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他了,所以我在几天前就把晏怀送到了国外。”   苏向荣气急败坏,完全没有了之前震慑晏景的气场,“不管晏怀在哪儿,我都要见他!”   “想要见他?还是等你找到他再说吧!我要让你知道,不管晏怀是疯是傻,他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说罢,褚荀谷已经切断了通话。   苏向荣怒火中烧,把手机当做褚荀谷狠狠地摔在了车内的角落里。 四十六、只要喜欢就会吃醋   苏向荣离开后,屋里剩下的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笑面狐狸。”晏景坐在刚才苏向荣坐的位置上,模仿他的语气说话,“乐总裁年纪轻轻已经创建了自己的广告公司,不简单啊!”   乐正时狗腿地弯下腰配合晏景,“前辈过奖了,只要您能给我一条活路,我肯定会发展得更好。”   “你们这些年轻人个个问我要活路,那我老人家还要不要活了?”晏景问褚薛然,“薛然,你说伯父我说得对不对?”   “哈哈哈……”听到晏景把“伯父”两个字模仿得惟妙惟肖,乐正时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薛然,苏向荣摆明了是在占你的便宜,你居然还真的叫他伯父,哈哈哈……”   褚薛然一脸的黑线,“行了,玩够了就开工吧。我们的时间本来就很紧凑,你们再不抓紧点,万一不小心违约了,我们公司还要赔钱。”   一提到钱,乐正时的态度就端正了起来,“好的好的,现在就开工!”   恰好苏茜茜也回来了,几个人一起去拍摄地点。   在换衣服的间隙,晏景问褚薛然,“别人拍广告都有女一号,为什么我没有?”   “公司设计的广告方案就是这样,拍摄时只是一切按照方案上说的办。”   晏景不满意了,“那你们公司也太能节省开支了,合着整个广告就老子一个人。不行,我也要漂亮的女一号。”   褚薛然强忍着心里的恶寒说道,“哪个女人能比你漂亮?”   晏景乐了,“大叔,如果恶心的话,吐出来比较好。”   乐正时的胳膊搭在褚薛然的肩膀上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晏景美人,我们的褚大公子难得夸奖一个人,所以没有女人比你漂亮这句话是真的哦。”   “那我呢?”苏茜茜站在晏景的身旁,“我和晏景比起来,谁更漂亮?”   乐正时深知不可轻易得罪女人的这个道理,于是说道,“薛然,这是你妹,你比较了解,还是你来回答吧。”   褚薛然也知道女人不能得罪,苏茜茜这个女人中的女人更是不能得罪,于是褚薛然在想了几秒钟之后说道,“茜茜,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与晏景匹配的女人。”   话一出,乐正时立即抱拳弯腰,表示对褚薛然的极度佩服。   苏茜茜也很高兴,“薛然哥,看来我之前误会你了。”   “怎么说?”   “因为你一直不把晏景的手机号码给我,所以我以为,你也喜欢晏景,这才不愿意把晏景让给我。但是刚才你当着晏景的面说只有我配得上他,我就知道了,薛然哥是希望我和晏景在一起的。所以,薛然哥,你根本不喜欢晏景,是不是?”   褚薛然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妹妹如此质疑,更让褚薛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无法坦然地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自己真的喜欢晏景?   忽地,褚薛然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头。晏景甚至听到了褚薛然手骨喀嚓喀嚓相互摩擦的声音。   晏景立即掏出手机为褚薛然解围,“褚薛然没有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是因为他已经把你的号码给了我,只是昨天晚上我不小心给删了。我刚才正想再问一次褚薛然,也好方便我们以后约会。”   “是吗?”苏茜茜娇羞地笑着,“我告诉你不就好了吗?”   苏茜茜拿过晏景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千万不要再误删掉了。”   “不会的。”晏景翻看手机里的通讯录,发现苏茜茜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字母a,也就是说,苏茜茜的号码在晏景的手机里是第一个,排在褚薛然的前面。   晏景无奈地笑了,女人总是有很多类似这种的小聪明,但是这种小聪明却往往让男人觉得无所适从,比如说此刻的自己。   正当褚薛然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苏茜茜竟然再一次说道,“薛然哥,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晏景看到褚薛然的脸色变了,于是晏景再次发功转移苏茜茜的注意力,“我的大小姐呀,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那也麻烦你不要当着我的面问,好吗?我作为一个人,一个有思想的人,总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喜欢我。万一大叔的答案是不喜欢,那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呀?”   “万一薛然哥的答案是喜欢呢?”按理说,苏茜茜应该是一个特别聪明,并且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但是今天苏茜茜却好像吃错了药,一直不依不饶地坚持着,想要听褚薛然亲口把答案说出来。   褚薛然烦了,于是说道,“晏景,你先去拍摄。正时,你也先出去。我有话要对茜茜说。”   “好。”晏景和乐正时以飞火轮一般的速度,迅速离开这间屋子。   屋里只剩下褚薛然和苏茜茜。   褚薛然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认为你真的是吃错药了。”   苏茜茜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封信,“你看吧!”   褚薛然接过信,打开,里面掉出来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内容褚薛然无比熟悉,“你找人偷|拍我们?”   “不是我。这么没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苏茜茜指着信封说道,“你看看这上面的邮票,这是有人特意寄给我的。”   褚薛然的确看到了信封上贴着邮票,只是信封上没有写寄件人的地址。   “你要相信我,相信晏景。我们没什么的。”   苏茜茜把地上的照片撕碎,“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我都不知道你和晏景居然睡在一张床上!薛然哥,我小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gay,现在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对晏景没有抱任何的幻想。我现在甚至怀疑,你和晏景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褚薛然无言以对,如果今天早上不是晏景推开他,褚薛然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抱了晏景。   在苏茜茜看来,褚薛然的无言就等于默认。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与晏景见面的第二次,我就问过你喜不喜欢晏景,你说不喜欢。可是现在你却睡了自己妹妹的男朋友!”苏茜茜打了褚薛然一巴掌,然后说道,“褚薛然,我对你很失望。” 四十七、矛盾无处不在   苏茜茜打的那一巴掌一点都不狠,却好像直接打在了褚薛然的心上。   失望吗?在晏色死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有人曾经这样对褚薛然说过。   什么叫做对一个人失望?无非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达到你的心理预期或者是做了损害你的事情而已。可是这个人有什么义务要做到不让你失望呢?   就因为他是你的亲人,所以他就活该费尽心力照顾你,可能还不讨好;   就因为他是你的长辈,所以他就活该把很喜欢的东西让给你,可能你还会把它丢掉;   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他就活该要站在你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去理解你,可能还会被你误解。   人们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地浪费着亲人和朋友的感情而不自知。   褚薛然没有想太多,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处处让着苏茜茜,也习惯了真的把自己当做苏茜茜的亲哥哥。况且,褚薛然认为,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即使褚薛然并没有真的抱晏景。   不知何时,苏茜茜已经离开了。褚薛然本来打算到拍摄地点去看晏景,但是想到苏茜茜一定会去,所以还是算了吧。   褚薛然准备去楚怀集团,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工作,想必已经积了很多文件等待处理。   但是褚薛然又错了,楚怀集团褚薛然的办公室里干干净净的,甚至连办公桌都没有了。对面卫禹封的办公室也同样只剩下了四面墙。   褚薛然来到楼上的总裁办公室,果不其然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由褚荀谷换成了褚萧柯,而卫禹封也在这间屋子里办公。   褚薛然推门而入,“你的速度真够快的,褚萧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哟,我还以为你抱得美人归之后,就不打算回来了呢。所以我已经撤销了你的职务和你的办公室,你自由了。”   褚萧柯抬起头看了褚薛然一眼,立即低下头看手里的文件,动作和之前的褚荀谷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子。   卫禹封则一直低着头工作,视褚薛然为透明人。   “父亲呢?”   “父亲已经把楚怀集团给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褚萧柯的语气十分得意,听起来非常欠揍。   褚薛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父亲呢?”   “出国了,带着他的老相好。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褚萧柯指着办公室的门,“如果大哥没有事的话,请离开。不要影响我做事。”   褚薛然转身就走,只听褚萧柯在身后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晏景抢回来的!”   “好的。”褚薛然没有回头,而是潇洒地摆了一个ok的手势,“我等着。”   褚薛然离开后,褚萧柯生气地用胳膊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面上,一个玻璃相框也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褚萧柯慌张地把相框里面的照片捡了起来,照片里是两个相互依偎着的孩童,其中一个的年龄要比另外一个大几岁,这是小时候的褚萧柯和晏景。   照片里的晏景比现在更像一个女娃娃,特别粉嫩,细腻的皮肤好像总是被一层水珠滋润着,两只眼睛也格外地清澈透亮,没有一丝的污浊。   这张照片是褚萧柯的宝贝,已经跟着褚萧柯十几年了,却被他保护得很好,整张照片完全没有褪色的痕迹。   “卫秘书,接下来的会议取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褚萧柯要去亲自挑选一个相框。   “请总裁留步。”卫禹封拿出日程表,“会议只需要二十分钟,却很重要,这是您就任总裁职位后的第一次集体会议。于情于理,总裁您都不应该缺席会议或者取消会议。”   “真麻烦。”褚萧柯把照片放进衣服口袋里,“那我就等会议结束后再出去吧。”   卫禹封说道,“总裁,会议结束后,您还要和万行集团的路总裁见面,商议有关此次项目的问题。”   褚萧柯强压着心头的不耐烦,问道,“那我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您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各有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卫禹封补充道,“总裁的下班时间为晚上十点,上班时间为早上六点。”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褚萧柯把卫禹封的制定的日程表拿过来,然后拿出一根笔,在上面勾画着,然后递给卫禹封,“记清楚了,以后这才是我的时间表。不要总是拿老头子的那一套来压我。”   “下班时间为下午六点?上班时间为上午十点?”卫禹封觉得自己的眼肯定是花了,“吃饭时间是一个小时?总裁您还需要午睡??”   “当然了。我也是人啊,我为什么不需要午睡?”看着卫禹封压抑到不行的表情,褚萧柯的心情好了很多,“如果卫秘书没有异议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实行这个日程表。”   卫禹封看着褚萧柯改良以后的日程表,突然觉得还不如褚薛然来做这个总裁的好,最起码褚薛然不会这样自私自利,不把公司放在第一位。   卫禹封揪着褚萧柯的衣领说道,“总裁,如果您还想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就麻烦您听我的。否则,我可不能保证,那些个老股东像我这样好说话。”   褚萧柯也怒了,“你不就是仗着是我父亲的私人秘书才这么嚣张的!指不定你和我的父亲在背地里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说什么?”   褚萧柯暧昧地摸着卫禹封的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也是同道中人吗?说吧,陪我的父亲有多少好处,你陪我一晚,我按十倍的好处给你!”   “你真是人渣!”卫禹封随即送给褚萧柯一拳,“你的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他!”   褚萧柯吐了一口血水,“你骂我是人渣?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人渣是什么样子的!”   褚萧柯一个用力,就转过卫禹封的身体,把他摁倒在地面上,然后扯掉卫禹封的裤子,并且用自己的领带把卫禹封的双手紧紧地捆在身后。 四十八、晏景的世界你岂能懂   褚萧柯使坏地在卫禹封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人渣要来侵袭你这个善良的人了,你怎么不跑呢?”   “混蛋,有种你放开我!”卫禹封慌了,却无法挣脱褚萧柯的束缚,“褚总裁让我留下来是为了帮你,而不是做你的玩物!”   “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谁让你想挑战我的底限呢。”褚萧柯在卫禹封脱光光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尽显暧昧。   “褚萧柯,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卫禹封很不明智地再次威胁褚萧柯。   “你还真是学不乖!”褚萧柯把卫禹封的领带取下来,弄成一团,然后塞进卫禹封的喉咙深处,确保卫禹封不能把它吐出来。   “唔唔唔……”很快,卫禹封的脸就因缺氧而被憋成了红色。   “看不出来,卫秘书的屁股很翘嘛,我喜欢。哟,这个小洞不知道已经被老家伙玩过几次了,居然还这么好看。”褚萧柯直接把手指伸进去做简单的开拓,指甲把卫禹封的後穴刮出一道红血丝,却使整个**看起来更加诱人。   如果可以咬舌自尽,卫禹封真的打算这么做。卫禹封活了二十五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居然被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如此玩弄!   “卫秘书不要急,我一会儿一定满足你。”褚萧柯本来只是打算吓唬卫禹封,没想到现在却刹不住车了。   为了防止卫禹封逃跑,褚萧柯用自己的皮带捆住卫禹封的双腿。然后褚萧柯放心地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准备将它作为润滑剂。   极度缺氧已经使卫禹封产生了严重的头昏现象,纵使不被捆住双腿,卫禹封也已经没有了逃跑的能力。   褚萧柯端着水,走到办公桌旁边,拨打了一个内线电话,“通知集团的人,今天上午的会议取消。还有不准任何人靠近总裁办公室,否则你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确保不会有人来打扰,褚萧柯这才端着水杯走近卫禹封。   一旦褚萧柯的手触碰到了卫禹封的皮肤,卫禹封就会不自觉地开始震颤。   “真是一具敏感的身体。”褚萧柯把水灌进卫禹封的後穴,对其做了一个简单的清洗,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唔……真是太爽了……男人的那里总是要比女人的那里更能让男人**。”   褚萧柯本以为卫禹封会激烈地挣扎,但是卫禹封好像认命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褚萧柯进入了他的身体,他都毫无感觉。   “喂,醒醒。”褚萧柯用力往前顶了一下,但是卫禹封没有任何的反应。   褚萧柯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从卫禹封的体内退出来,然后翻过卫禹封的身体,发现他一张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一点颜色,呼吸微弱,隔着眼皮的双眼也好像死人一般不会转动。   “喂,你不要吓我。”褚萧柯把领带从卫禹封的嘴里拿出来,发现领带的一端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没入到卫禹封的呼吸气管里了,这才是造成卫禹封窒息的重要原因。   褚萧柯把卫禹封放平,然后对他进行心脏胸外按压的急救,但是卫禹封的身体好像在潜意识地排斥呼吸进体内的空气。   “我只是碰了你一下,你不至于给我闹自杀吧?”   褚萧柯没有办法,只好深呼吸几下,然后低下头往卫禹封的嘴里渡气。几次之后,卫禹封终于开始咳嗽,总算是被救过来了。   被卫禹封这么一吓,褚萧柯什么性趣都没有了。只是趁着卫禹封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褚萧柯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顺便也把卫禹封的身体清理干净,把他的衣服整理好。   最后褚萧柯摸了摸卫禹封的翘屁股,依依不舍地说道,“只能有缘再见了。”   卫禹封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褚萧柯的外套。卫禹封坐起来,拿起外套扔在地上,顺便又补上两脚。   褚萧柯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办公,很凑巧地看到了卫禹封很孩子气的举动,“我说,你实在没有必要拿我的衣服撒气,你真的气不过的话,我可以随时做你的沙包。”   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之前褚萧柯用过的水杯,卫禹封拿了起来,直接砸向褚萧柯,“我要杀了你!”   可惜的是,卫禹封全身无力,水杯只被扔出了三米远,摔在地上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不就是被一个男人上了吗?褚萧柯不明白卫禹封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   褚萧柯曾经调查过,当初晏景被路方派的人轮|奸之后,晏景没有掉过一滴泪,甚至没有做出过任何过激的行为。   后来,还是褚萧柯知道了以后,在暗中查了很长时间,才把欺负晏景的那些人揪了出来施以严酷的惩罚。   同样都是男人,而且卫禹封还只是被一个男人上,怎么就和晏景的反应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褚萧柯不会知道,晏景不是不在乎,而是晏景觉得在乎了又能怎样?何不就做一个扁豆,他人踩与不踩,和晏景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禹封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还未碎掉的水杯,眼里带着恨意,一步一步地靠近褚萧柯。   “你先不要激动。”瞬间,褚萧柯有无数个安慰卫禹封的想法在脑子里转悠,最后,褚萧柯选择了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法,“刚才我根本就没有做到最后!”   卫禹封果真停下了脚步。   褚萧柯站起来,躲得离卫禹封远远的,“一个男人如果被上了,那么他的后面肯定会火辣辣地疼得厉害。你动一下试试,根本就不疼嘛。”   褚萧柯想,自己只是刚刚进去了一下而已,卫禹封应该不会感觉到疼吧?   卫禹封的确没有感觉到疼痛,所以便相信了褚萧柯的话,“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褚萧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有些人你玩不起了。   卫禹封不想再与褚萧柯计较了,于是走回自己办公的地方,准备开始工作。   而褚萧柯看着卫禹封的背影,突然心里又出现了不该有的想法。   特别是当褚萧柯的视线停留在卫禹封能让他**的地方时,某人居然很没有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四十九、真的是太自恋了   晏景现在真的想找一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因为——   “晏景,你渴了吧?我给你买的热咖啡。”苏茜茜第n次对晏景献殷勤。   又来了,晏景在心里直叫苦。为了配合苏大小姐的献殷勤活动,晏景已经喝了不下十杯的咖啡。害得晏景在拍摄的中间不停地跑厕所,已经惹得本来对晏景很欣赏的导演非常不高兴了。   晏景接过咖啡,笑得很勉强,“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再喝。”   “那怎么能行?天气这么冷,一会儿咖啡就变凉了。”苏茜茜把晏景放在桌子上的咖啡又端了起来,重新放进晏景的手中,“现在赶紧喝吧。”   “好,我现在就喝。”晏景端着咖啡放到嘴边,却真的不忍心张嘴把它灌下去。   突然,晏景说道,“这咖啡你是在哪儿买的?味道闻起来怎么这么怪?”   “怎么可能?”苏茜茜闻了闻,“很正宗的味道啊。你刚才喝的那些全是在同一个店里买的啊。”   晏景把咖啡送到苏茜茜的嘴边,“你喝一口就知道了,这咖啡绝对有问题。”   苏茜茜喝了一口,“非常棒的味道,完全没问题啊。”   “不会吧?”晏景表示不相信,“你再喝一口试试。”   苏茜茜又喝了一口,对晏景摇头,“没有怪味道。”   “算了吧。反正味道很怪,我是不喝了。”晏景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就去接着拍摄了。   而苏茜茜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于是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把咖啡喝干净了,还是没尝出来这咖啡的味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个衣服的场景拍摄完毕,晏景赶着换下一场的衣服。   在换衣服的间隙,晏景问身边的工作人员,“请问,你知道褚薛然去哪儿了吗?”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说不知道。   顿时,晏景的心里不是滋味了,大叔啊大叔,老子第一天拍广告,你居然敢不来,好啊,别指望老子回家后还会给你做饭!   “晏景,你怎么了?”苏茜茜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感觉到晏景在生气。   晏景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的‘薛然哥哥’,也不知道他跑哪儿风流快活去了。”   苏茜茜的脸色微变,“晏景,你很喜欢薛然哥吗?比喜欢我还要喜欢吗?”   听到苏茜茜这样问,晏景觉得十分奇怪。但是本着‘晏景精神’,晏景还是回答到,“当然是喜欢你要多得多了。”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苏茜茜指着自己的唇,“你吻我一下,我就信。”   吻就吻呗。晏景毫不犹豫地在苏茜茜的唇上啵了一下。   苏茜茜刚想说自己要的是真正的吻,就看见晏景飞快地跑向换衣间的门口。   “大叔,你去哪儿了?老子等了你大半天!”晏景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这一句话好像是深闺里等待情郎来约会的小姐才会说出口的,虽然是豪放版的。   褚薛然没有回答晏景的问题,反而指着晏景的唇说道,“有口红印。”   苏茜茜像是在炫耀一般,“是我留下的。”   “我看见了。你是他的女朋友,你留下的都是‘天经地义’。”褚薛然不想说话这么刻薄,但是万般思绪在心口堵着,令褚薛然闷气不已。   “你明白就好。”苏茜茜才不管褚薛然是不是在讽刺她。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晏景照了照镜子,还真是的,有一个很明显的红唇印子。所以说嘛,亲女人真是麻烦,亲喜欢化妆的女人更是麻烦。   如果不是这些红唇印子,那些在外面喜欢玩小三的男人兴许没那么容易被自己的老婆抓到把柄。   晏景抽出一张纸准备把红唇印子擦掉。却只听外面一声叫喊,“别擦!”   只见拍摄广告的年轻导演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仔细看着晏景,“不错,不错。”   晏景的手停在半空中,“导演,什么不错啊?怎么你们今天说话我都听不懂呢?”   褚薛然打了一个手势,让晏景听导演把话说完。   导演说道,“今天已经拍摄的全都不算,一会儿我给你们一个新的创意,咱们重新再拍。”   褚薛然打断导演,“等一下,导演,您不觉得换创意这种事情应该和我们时然公司商量一下吗?”   晏景点头,“是啊,导演,我觉得之前的创意就挺好的。”   苏茜茜也说道,“咱们这次广告的商品,明儿面上是我们齐怀集团特意为了圣诞节向情侣最新推出的情侣成套化妆品,实际上,这套化妆品早在今年的西方情人节和中国情人节上推出过了。现在只不过是把剩饭炒一炒,能够炒热就好。其它的不重要。”   导演还很年轻,正时年少轻狂,热血沸腾的时候,在业内又有些名气,怎么甘心好的创意得不到运用,于是把手里的剧本往桌子上一摔,“那我不拍了,你们爱找谁找谁!”   褚薛然扶额,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不好对付吗?一个个地全都不让人省心,“好吧。你说一下你的创意和成本。”   “很简单,我们可以把这个广告拍成两个短片。一个在圣诞节前播出,另一个在其后。后面的是前面的续集。”   褚薛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接着说。”   “凭借晏景的长相,我想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是不喜欢的。圣诞节前的广告片就是晏景在大雪之中独自一个人看着身边相依相偎的情侣,孤独万分,最后自言自语:‘谁来给我一个吻’。圣诞节之后的广告片则是,晏景的唇上多出一个吻印,晏景的话可以是:‘谢谢你的吻’。”   “然后呢?就这样吗?”苏茜茜摇头,“不行,和化妆品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褚薛然说道,“有关系。你们集团可以在广告播出的第一时间举办一个活动,叫做‘寻找一个吻’,让想要给晏景一个吻的人把他们各自的吻印在纸上,寄到你们公司,最后你们选出最好看的那一个,可以让这个人和晏景拍第二条广告。但是这个吻必须要用你们公司推出的产品。”   苏茜茜立即通过了导演的新创意。最好看的吻,除了她苏茜茜,还能是谁? 五十、有些话不能多说   导演的新创意的确不错,最起码,很省事。   从布景、试衣、定妆到拍摄,半天时间搞定。再用两天的时间修改和剪辑,一个超级低成本的广告片子就完成了,不仅为时然公司节省了一大笔广告开支,而且比预定的期限提前了整整四天。   四天呐,晏景在楚怀集团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就是说晏景有四天的时间无所事事了。   晏景挖空心思地想,四天的时间用来干什么好呢,于是想着想着四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好吧,刚才的那一句话是骗你们的,接下来才是真的。   晏景已经答应了苏茜茜,晚上要同她约会。所以在广告拍摄完成后,晏景就拉着褚薛然回家,做一些同苏茜茜约会的准备工作。   “大叔,和女人约会都要做什么啊?”晏景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我又没有和女人约会过。”褚薛然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我要休息,没事不要来打搅我。”   晏景在下一秒就推开卧室的门,打开晏色的衣柜,“大叔,你说我晚上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呢?”   褚薛然关上晏色的衣柜,很没有节操地对晏景说道,“我说过,晏色的衣服你可以随便穿。但是今天晚上除外。”   “这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是不行。”   “大叔,你这种行为叫做出尔反尔。”晏景的两只手分别握着,伸出大拇指,两手同时往下翻,“大叔,老子严重地鄙视你。”   “随你鄙视。”褚薛然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脸,坚决要做到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睡大头觉。   晏景扑到褚薛然的身上,“大叔,你这是在吃醋吗?如果你不想老子去的话,老子就可以不去。”   “你去不去管我什么事?”褚薛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想要好好跟晏景交流,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着一句带着更加浓重的火药味。   褚薛然不想和晏景吵架,所以选择闭嘴不说话。   “大叔,你今天晚上很不正常啊。”晏景仔细想了想,今天下午褚薛然一直在拍摄现场陪着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那应该就是今天上午,褚薛然“失踪”的半天时间里肯定出了什么事。   晏景走出卧室,去卫生间准备给路方打电话,但是又害怕褚薛然会听到,所以就走出家门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喂,是我。今天上午褚薛然遇见什么大事了吗?”   路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失落,“我还以为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你想我了。”   晏景皱眉,“别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   路方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说道,“楚怀集团的前任总裁褚荀谷去国外了,不出意外的话,他还是带着你的父亲一起去的。现在楚怀集团的总裁是褚萧柯,而且,在今天上午楚怀集团的例行会议中,褚萧柯宣布,褚薛然已经被辞退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褚荀谷真的把我的父亲带去了国外?”   “只是猜测,但是八|九不离十。”   晏景把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然后一拳砸在墙上,“tmd!老子就知道褚荀谷那个王八蛋没那么容易把父亲还给我!他想把父亲藏起来,藏到我永远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   路方害怕晏景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于是立即劝慰道,“小景,你不要激动。也许褚荀谷只是想珍惜和你的父亲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年,他并没有把你父亲藏起来的想法。说不定一年之后,他真的会把你父亲带回来还给你。”   “路方。”   “嗯?”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是不是?”   “是。”   “路方,一年的时间太长了,我忍不了了。”晏景真的好想有个家啊,可是没有家人,哪儿来的家?   “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可是小景,我今天已经让褚萧柯签下了那份有问题的项目合同书,最多半个月,楚怀集团就会因此损失五千万,褚萧柯这个刚上任的总裁肯定会大失人心。到时候,楚怀集团没人坐镇,它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路方,可以把时间缩短为一个星期吗?褚薛然现在被赶出了楚怀集团,不代表他永远回不去。半个月太长了,容易生变故。”   “可以,我尽力。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其实,半个月已经是路方考虑了各种因素后得出的最短时间,再缩短的话,路方也不能保证计划会不会顺利进行。   “就这样吧。我出来时间太长,褚薛然会怀疑的。”晏景抬起头看着三楼透出的灯光,突然觉得很温暖。   “小景,我爱你。”   晏景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爱你。”   切断通话,晏景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喂,茜茜。”   “你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我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苏茜茜的话语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晏景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自己的确已经迟到了,“抱歉,再等我几十分钟。”   “好吧,那你快点啊。晏景,我爱你。”   “嗯?再说一遍。”晏景没听清楚苏茜茜在说什么。   苏茜茜以为晏景是故意想要再听一遍的,于是大声说道,“我说我爱你!”苏茜茜的告白听似豪放,却不难从中听出一丝女人应有的羞怯。   “哦,我知道了。”晏景本来想说“我也爱你”,但是晏景对自己有一个规定,有些谎话,一天只能说一次。   晏景不想从电话里听到苏茜茜的反应,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晏景走进路边的超市里,给褚薛然买了一些熟食。   回到家里,晏景把熟食盛在盘子里,然后放在褚薛然床头的桌子上,方便褚薛然饿醒了之后就能在第一时间吃到食物。   褚薛然依旧用被子蒙着头在睡觉。晏景害怕褚薛然会因缺氧而被憋死,所以帮他把被子掀开,然后才换了衣服,准备赶赴与苏茜茜的约会。   但是当晏景打开卧室的门,即将离开时,睡梦中的褚薛然突然大声地叫喊着,“晏色!晏色!” 五十一、撒娇撒得不够彻底   晏景想褚薛然大概是梦魇了,很可能是梦到了一些关于晏色的可怕事情。   晏景走到床头,看到褚薛然的一只手压在心脏处,怪不得会做噩梦。这个大叔,睡觉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手压着心脏的睡姿最容易做噩梦了。   把褚薛然的手移开之后,晏景在褚薛然的耳边缓慢地轻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褚薛然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只是脸色却异常地红。   晏景把手放在褚薛然的额头,天呐,褚薛然不知什么时候竟发烧了!   晏景捏着褚薛然的鼻子抱怨道,“怎么生病了,也不告诉老子一声呢?老子在你的心里就是见色忘友的那种人吗?”   任凭晏景抱怨,褚薛然依旧呼呼大睡着,鼻子不能呼吸了,就张着嘴,把呼出的热气全都喷在晏景捏着他鼻子的手上。   “真是猪头一个!”   晏景去洗漱间,拿了一条毛巾,用冷水浸过之后放在褚薛然的额头上,然后又下楼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   其实照顾褚薛然一点都不困难,困难的是该怎么喂褚薛然吃药。就算是嘴对嘴,晏景也没有办法确定褚薛然能把药吃进肚子里。   总不能就把药放进褚薛然的嘴里,让他当做糖一点一点地化掉吧。现在的西药,如果真的是这种吃法,死人也能给你苦活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晏景只好把药碾碎,溶进热水里,然后自己含了一口准备喂给褚薛然。   把溶了药的热水含进嘴里的时候,晏景真的想马上吐出来,或者是咽下去,真是太苦了。   喂药的时候又出岔子了,原因是褚薛然,什么时候都不翻身,偏要在晏景喂药的时候翻身,结果胳膊肘打在了晏景的脸上,晏景直接把溶了药的热水喷了出来。   你猜的没错,喷了褚薛然一脸。   “我擦!老子知道你发烧了热得慌,可是也没有必要让老子来给你人工降雨啊。”   晏景拿着已经掉落在枕头上的毛巾把褚薛然的脸擦干净,然后又喝了一口苦水,一只手钳制着褚薛然的身子,一只手捏着褚薛然的下巴,总算把药灌进了褚薛然的肚子里。   “唉,累死老子我了!”晏景瘫在褚薛然的身上,“大叔,等你的病好了,老子一定要好好地宰你一顿。”   晏景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会儿。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抓住晏景的胳膊,同时伴随着男性嘶哑的声音,“你要宰我什么?”   “啊!鬼呀!”晏景用最快的速度把身边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全都砸在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然后掀开褚薛然的被子,浑身发抖地钻了进去。   “喂,晏景,你这个小鬼居然也怕鬼呀。谁让你不开大灯,弄得整个屋子这么昏暗。”褚薛然也不想用这种声音吓晏景,可是喉咙发炎了,不能正常说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几分钟慢慢地过去了,晏景还是没有从被子里钻出来。   褚薛然只好把被子掀开,却看到晏景泪流满面,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褚薛然凑近,听到的好像是“路方,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晏景,刚才是我啊。”褚薛然把晏景揽进怀里,轻拍着晏景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这是褚薛然在梦里听到的几个字,好像天音一般,瞬间让自己平静下来。褚薛然希望这几个字对晏景也能有用。   半晌,晏景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褚薛然的声音依旧沙哑难听,“你怎么了?”   “没事。”晏景若无其事地离开褚薛然的怀抱,下床,然后让褚薛然躺下,“不是还在发烧吗?多睡一会儿吧。你已经吃过药了,等会儿发汗是正常现象,记得不要吹风。还有晚饭在桌子上,饿了的话可以直接吃。”   “你要去哪儿?”褚薛然怎么会有一种晏景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这已经不是褚薛然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也许是失去晏色的打击让褚薛然变得总是患得患失起来。   “你说呢?”晏景指着墙上的挂钟,“老子还要去约会呢。已经又迟到很长时间了,这次苏茜茜不把老子大卸八块她就算是淑女一个。”   “可以不去吗?留下来陪我。”褚薛然仗着自己生病了,想要留下晏景。   “大叔,你知道苏茜茜是谁吧?她可是齐怀集团的大小姐,把她哄高兴了,对我们都有好处。”晏景知道生病的人都格外脆弱,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打入齐怀集团的机会。   褚薛然明白了,晏景不会为自己改变主意;或许是自己在晏景心里的位置还没有重要到可以令晏景放弃某些东西。   刚才,褚薛然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晏色依旧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脖子里带着那一条已经送给晏景的围巾;晏色还是那么地乖巧可人,但是晏色依偎着的那个男人却不是他褚薛然。   褚薛然在梦里呼唤着晏色,但是他却越走越远。梦里,天还突然下起了大雨,失去的滋味,让褚薛然感觉到一股苦涩从嘴里蔓延到全身,褚薛然真的害怕再次品尝了。   “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褚薛然抓着晏景的手,他真的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和晏色生活了许多年的卧室里。   “好。”晏景看了一眼挂钟,既然已经迟到了,再晚一会儿也就无所谓了。   晏景在褚薛然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大叔,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褚薛然的眼皮渐渐地变重了,然后终于合了起来。慢慢地,抓着晏景的手松开了,晏景确定褚薛然已经睡熟了。   晏景赶到与苏茜茜的约会的餐厅时,已经比第一次约定的时间晚了整整三个小时。   苏茜茜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对晏景微笑。   晏景本以为会得到责备,没想到却是一个宽容的微笑。   晏景的心里暖暖的,难道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如此窝心。 五十二、世界上最恐怖的女人来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晏景看到苏茜茜面前只有一杯水,于是问道,“怎么不点吃的东西呢?你不饿吗?”   “现在天冷,如果点得太早,等你到的时候,饭菜就变成凉的了。”苏茜茜依旧微笑着,“而且我还不饿呢。”   晏景知道这是苏茜茜不想让自己太过内疚,可是她愈是这样忍让,反倒愈是让晏景心里的内疚疯长起来。   侍者送来了菜单,晏景把它放到苏茜茜的面前,“我们第一次出来吃饭,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你点吧。”   “其实除了鱼,我什么都可以吃。”苏茜茜在脑海里仔细回想,那一次见到晏景时,他和褚薛然都在吃什么,但是她一道菜都想不起来。   “原来你不喜欢吃鱼。好,我记下了。”   苏茜茜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以前每一次吃鱼的时候都会被刺卡到,我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就很害怕万一被卡死了该怎么办。久而久之,我就不再吃鱼了。以至于现在我已经忘记了鱼是什么味道,所以也就没所谓什么喜欢不喜欢了。”   苏茜茜的话听得晏景的心里很难过,就算家财万贯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的孤独。   “那好吧,那我们就先点一份糖醋鱼,我帮你把鱼刺挑出来,让你好好地吃一顿。”   “真的吗?”苏茜茜笑得很开心,“那我们再来一盘小龙虾吧。我最喜欢剥虾壳了,你给我挑鱼刺,我来帮你剥虾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怎么样?”   也许是被苏茜茜天真的笑容感染了,晏景的心情也明朗了许多,“好啊。也省得你闲在一旁像一只哈巴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我。”   苏茜茜吐了吐舌头,“我自认为哈巴狗是很可爱的,所以谢谢你夸奖我。希望那些可爱的小狗不要认为我的相貌侮辱了他们。”   晏景很没有形象地把刚刚喝到嘴里的水吐了出来,“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开玩笑。”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那些我爱的人开心。”苏茜茜把自己的手放在晏景的手上,“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爱你’了,那你呢,爱我吗?”   如果晏景这个时候对苏茜茜说一句“我也爱你”,就真的离齐怀集团又近了一步。   但是晏景没有,“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哪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难道我的茜茜公主希望我变成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渣渣吗?”   “当然不是了!”苏茜茜的眼泪没有预兆地掉了出来,“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晏景看见苏茜茜的眼泪,却很奇怪地想到了褚薛然,不知道他此时醒了没,有没有退烧,有没有吃桌子上的饭。那个拍着自己的后背让自己知道“没事了”的手,是不是又被放在了心脏处。   “先生,小姐,你们刚才点的糖醋鱼和小龙虾做好了,请慢用。”侍者把菜放在桌子上后就离开了。   晏景收回飘远的思绪,开始为苏茜茜挑鱼刺。   “吃吧。”晏景把没有刺的鱼肉放进苏茜茜的碟子上,“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事是尽如人意的。就好像这鱼刺,有些人兴许吃了一辈子的鱼,也不会被鱼刺卡到;但是也有人像你一样,和鱼刺很有缘。”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不该强求。”苏茜茜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却在下一秒钟吐了出来,“还是有鱼刺。”   “看来这条鱼不适合你吃。”那根鱼刺,是晏景故意留在里面的。   “合不合适,只有吃的人才知道。”苏茜茜拿着自己的包站了起来,“我不想吃了,你送我回家吧。”   “好。”晏景叫来服务员,指着桌子上几乎未动的菜,“麻烦你,打包带走。”   “你还想吃的话,我可以陪你。”   晏景摇头,“我只是带回家给褚薛然的。他喜欢吃糖醋鱼。”   苏茜茜笑得很勉强,“所以,这条鱼就适合褚薛然吃吗?”   “谁知道呢?”晏景觉得苏茜茜的话有些奇怪,“你怎么连名带姓地叫褚薛然,平时你不是经常喊他‘薛然哥’的吗?”   “我刚才不是顺着你的话才这样叫的么。”实际上,苏茜茜想说的是,褚薛然再也配不上她的一声“薛然哥”了。   晏景没有在意苏茜茜的闪烁之辞。   拿着打包好的食物,晏景把苏茜茜送回了家。   “不进去坐坐吗?”苏茜茜在诱惑晏景,“这套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   抱女人吗?晏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行不行。   “我就不进去了,褚薛然在生病,我要早点回家照顾他。”晏景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又是褚薛然!苏茜茜在心里咆哮,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喜欢的男生全都喜欢你?!为什么你要跟我争?!你明明也是个男人啊!   晏景回家,走到楼下,看到客厅的灯居然亮着。想必是褚薛然起来了,晏景快速跑上楼,打开门,却发现屋子里坐着一个很漂亮的陌生女人。   “你是?”晏景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褚薛然。这个女人不会是小偷吧?不过现在的小偷都这么大胆吗?   “你就是晏景吧?”女人捏着晏景的脸蛋,“怪不得她那么爱你,你的确长得不错,老娘也喜欢!只可惜,老娘已经有未婚夫了,否则老娘一定倒追你!”   晏景心想,这女人怎么比自己还二呢?   “说话呀!”女人大力拍着晏景的肩膀,“她没告诉老娘,你是哑巴啊。”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晏景打掉女人的手,“不要对老子动手动脚的!”   “嘿,有个性,老娘喜欢!”女人指着一旁的行李说道,“老娘我叫蓝季忻,今年十八岁,是褚薛然的未婚妻,以后老娘就住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晏景正拿着一个盘子准备把鱼放在上面,却听到了蓝季忻的话,手里的盘子在晏景无意识的情况下滑落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片。 五十三、这个女人太容易对付了   </div   褚薛然有未婚妻。褚薛然居然有一个未婚妻。哈哈。这是老天爷在开的玩笑吗。   是啊。晏景差点忘了。褚荀谷也曾经说过。褚薛然终是要为褚家传宗接代的。   这不是晏景早就料到的事情吗。可是为什么。晏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如此难过。   “你怎么了。”蓝季忻拿出纸巾递给晏景。“你怎么哭了。”   晏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谢谢。”晏景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老子带回來的龙虾真是太辣了。你碰到的话你也会哭的。”   “是吗。老娘我最喜欢吃龙虾了。”蓝季忻兴致勃勃地拿起龙虾。但是很快就放下了。“还是算了吧。以前吃龙虾都是她帮我剥壳。害得老娘现在都不会自己剥了。”   听到蓝季忻这样说。晏景问道。“你说的‘她’指的是苏茜茜吗。”   “是啊。”蓝季忻脱口而出之后赶紧捂着嘴。一脸的后悔。“糟了。茜茜不让老娘说的。这下惨了。”   “你说什么了。老子怎么什么都沒听到啊。”晏景又问。“你说的‘她’究竟指的是不是苏茜茜啊。”   “不是。”蓝季忻松了一口气。“原來你沒听到啊。真是太好了。”   晏景绷不住笑了。这孩子也太好骗了。   “你笑了啊。”蓝季忻看着晏景流口水。“你真是长得太好看了。就是不知道吃起來好不好吃。晏景。你让老娘咬一口吧。”   晏景把剥好的虾塞进蓝季忻的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咬老子。老子就把你扔进太平洋里喂鲨鱼。不信你试试。”   蓝季忻和她的哥哥蓝季颜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货。一看到晏景那么厉害。就知道不能随便欺负他。   “你放心。”蓝季忻拍着晏景的肩膀。“老娘咬谁都不会咬你的。以后有老娘罩着你。在这个a市。沒有人敢欺负你。”   “切。”晏景表示不屑。“那如果出了a市呢。”   蓝季忻说得正义凛然。“出了a市。就不归老娘管了。”   晏景真的快被蓝季忻逗得笑死了。“你和你哥一样。也就这点出息。”   蓝季忻虚心求教。“那你说。老娘和蓝季颜那孙子应该怎么样啊。”   “噗……”晏景笑得下气不接下气。“哈哈……不带这样骂你哥的……哈哈……你这不是顺便也把自己给骂了吗。”   蓝季忻想了想说道。“晏景。你脑子有毛病。老娘和蓝季颜那孙子怎么能一样。”   “得了。不和你贫了。老子要去看看褚薛然现在怎么样了。”晏景端着一盘剥好的虾想要拿给褚薛然吃。   “咦。老娘的未婚夫居然在家。”蓝季忻诧异了。“老娘怎么沒看到他呢。”   “合着你不知道啊。”晏景服了。“那你是怎么进來的。”   “老娘在很小的时候就偷偷配了钥匙。老娘是自己进來的。”蓝季忻从包里拿出一个钥匙。在晏景的面前晃來晃去地显摆。   “不用说得那么大声。老子知道你有本事。”晏景嘱咐蓝季忻。“褚薛然在生病。一会儿进到卧室。不许大声喧哗。听见了吗。”   蓝季忻沒有向前走。反而后退了一步。“老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褚薛然禁止进入他的卧室。否则他会把老娘丢到太平间里陪尸体睡觉。”   “是吗。褚薛然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这样吓你。”晏景的这句话明明好像是和蓝季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但是晏景话锋一转。又说道。“直接把你丢到太平洋里不是更好吗。还可以毁尸灭迹。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蓝季忻就是在此刻发现。晏景绝对比褚薛然还要心狠。所以宁可得罪褚薛然。也不要得罪晏景。   晏景拿了两只虾贿赂蓝季忻。“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褚薛然不让你进卧室呢。”   其实就算沒有被贿赂。蓝季忻也是有问必答。“还不是以前啊。老娘拿着偷偷配來的钥匙溜进卧室。然后趴在褚薛然的床头吓他。结果差点把他吓成神经衰弱。从此以后。他的卧室老娘就不能进了。”   晏景把蓝季忻手里的两只虾抢了回來。“怪不得褚薛然现在睡眠质量这么不好。原來都是你害的。你就给我站在这里好好反省吧。听到了沒有。。”   蓝季忻站直了。然后敬礼。“yes。sir。”   晏景进到卧室之后。蓝季忻在外面自言自语道。“奇怪啊。他是怎么知道褚薛然睡眠质量不好的。”   听到外面晏景和蓝季忻的讲话。褚薛然就已经醒了。然后就坐在床头思索该怎么把蓝季忻赶走。   “大叔。你醒了。”晏景把手里端着的虾盘放在床头桌子上。然后手放在褚薛然的额头上。“看來那药不错。大叔你已经退烧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吃药了。”褚薛然的嗓音已经恢复了很多。最起码吓不到晏景了。   “嘿嘿。这个你就别管了。病好了不就行了吗。”晏景不想让褚薛然知道自己是用嘴把药渡给他的。更不想让褚薛然知道他梦里感受到的雨实际上是晏景喷在他脸上的汤药。   褚薛然盯着晏景端來的虾。脸上写着“我饿”这两个字。   “你饿了。怎么之前给你买的食物。你都沒吃呢。”晏景也就象征性地问一下。“用不用我喂你吃饭。”   沒想到褚薛然还真就不客气。“好。”   好什么好。晏景在心里闹了一个大罢工。老子还沒吃好呢。   “张嘴……张嘴……”晏景拿着虾一个接着一个地往褚薛然的嘴里填。“……再张嘴。”   褚薛然摆摆手。表示不要了。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后。褚薛然开口说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你以前的对象照顾得肥肥胖胖的吗。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们都是被食物撑胖的。”   晏景不乐意了。“是啊。我是照顾得不好。那你请一个会照顾人的來呀。比如说你的未婚妻。如何。”</div 五十四、永远这么听话就好了   </div   褚薛然解释。“蓝季忻不是我的未婚妻。她只是从小就想和我结婚而已。”   “大叔。你真的是有老牛吃嫩草的福分。喜欢你的一个比一个嫩。”晏景的语气酸酸的。   褚薛然很无辜。“我怎么不知道除了蓝季忻还有哪根嫩草喜欢我这把老骨头。”   “还有我啊。”晏景扑向褚薛然。“大叔。你咬我一口。看看老子嫩不嫩。”   褚薛然作干呕状。“刚才真的是吃撑了。”   “大叔。你找打啊。刚才蓝季忻想咬老子。老子还不让呢。”晏景拿着虾自己吃了起來。“今天晚上陪苏茜茜吃饭。老子还一口沒吃呢。她就说不想吃了。害得老子饿到现在。”   褚薛然现在想起來自己之前不让晏景穿晏色的衣服去约会的事情。难免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褚薛然很明白。苏茜茜是自己的妹妹。就算她的话语再难听。打的那一巴掌再疼到心上。作为哥哥也理应谦让。理应大度。   感觉到晏景对苏茜茜的表现不太满意。褚薛然就想要替苏茜茜说上两句好话。“茜茜的为人是很好的。是个值得你深入交往的女生。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磕磕碰碰。你要学会忍让……”   “褚薛然。老子不需要你來说教。”晏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听到褚薛然的话后就变得格外烦躁。   晏景不懂。为什么自己听到褚薛然有未婚妻这个事情时。就难受得要死;而褚薛然却可以在这里大大方方地教自己该怎么和别的女人谈恋爱。   只是晏景不知道。褚薛然是多么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以平常心來面对他和苏茜茜的这段恋爱关系的。   “我沒有说教。只是一些建议而已。如果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褚薛然不想惹晏景生气。就好像刚才褚薛然说过的。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个人学会忍让。   晏景赌气不接褚薛然的话茬。而是指着桌子上的虾说道。“你还吃不吃了。不吃的话我就把它端走。”   “你不是正在吃吗。”褚薛然拿着一个虾喂晏景。“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晏景不说话。褚薛然只好把刚才的一句道歉转换成外语。“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噗……”晏景笑了。“小狗道歉才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怎样的。我照做还不行吗。”看到晏景笑了。褚薛然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小狗会不停地舔着主人的脚。一边舔还一边摇着尾巴。”晏景把脚伸出來。然后看着褚薛然。意思是老子看你该怎么办。   褚薛然开始装糊涂。“为什么我以前养的狗都不是这样的呢。”   晏景坐在床上。然后把脚伸到褚薛然的眼前。“小狗。快点舔啊。主人我可是等得好辛苦呢。”   “这就來。”褚薛然阴险地笑了一下。然后抓起晏景的脚。开始挠晏景的脚心。   “呀。哈哈哈哈……好痒……大叔。快松手……哈哈哈哈……你这是耍赖。你知道吗。”晏景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眼角也渗出了泪水。   褚薛然问道。“你说。我还需不需要舔你的脚了。”   “需要。”晏景充分发挥他大无畏的不要命精神。   “嗯。”褚薛然的手又放在了晏景的脚心上。“再说。需不需要了。”   晏景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不需要了。不需要了。褚大少爷饶了我吧。”   “这还差不多。小鬼就是需要好好调|教才行。”褚薛然很满意地放开了晏景的脚。“下次你这个小鬼再不听话。我就用同样的方法处罚你。”   晏景擦干笑出的泪。休养生息了半分钟。接着突然跳起來扑到褚薛然的身上开始乱抓。“老子要报仇。我让你挠老子的脚心。”   褚薛然只好见招拆招。“我说小鬼。你的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怎么。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吗。”   褚薛然双手举过头顶。“我认输了。可以吧。年纪大了。和你这个小鬼玩不起啊。”   “大叔。你还年轻啊。身体居然已经吃不消了。用不用老子给你炖一些让你更加强壮。坚持不‘泄’的补品。偷偷告诉你。以前那些变态的客人可是经常让老子炖这种汤的。貌似很有用。”   “好啊。顺便再给我找一个大美女。也方便我试验一下你的补品有沒有效果。”   晏景摆出一个极其诱惑的姿势。“大叔。你看我行不行。我可比那些美女漂亮多了。”   褚薛然的脑门上出现几道黑线。“不行了。真恶心。我又要吐了。”   晏景掐了褚薛然一下。却不知怎么就突然说道。“坏了。咱俩在卧室里闹了大半天。不知道待在外面的蓝季忻现在在做什么。”   “你放心。她顶多把这个家拆了。”褚薛然问晏景。“你有沒有想过蓝季忻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要住在这里。”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苏茜茜让她來的呗。”只要把蓝季忻的话串起來。晏景随便一猜。就知道是苏茜茜搞的鬼。   “你今天晚上陪她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刺激到她了。”褚薛然想來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嘿嘿。”晏景笑得很心虚。“我也沒说什么呀。而且刚开始气氛也挺好的。我还有种谈恋爱的感觉呢。谁知道后來怎么就演变成那个样子了。”   “得了。不要再狡辩了。你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茜茜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褚薛然还仗着自己生病來指挥晏景。“天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让蓝季忻回去也不太安全。你去收拾一个屋子让她住。”   “遵命。”晏景十分配合地立正敬礼。   “但是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们睡在一起。她的嘴上也沒个把门的。不牢靠。你让她知道的话。隔天整个a市全都知道了。”   “遵命。”   “去吧。”   “遵命。”晏景立即转身一百八十度走出卧室。   褚薛然看着晏景的背影感叹道。“如果永远这么听话就好了。”   远处传來晏景的声音。“老子又不是机器人。”</div 五十五、单纯只是假象吗?   </div   五十五、单纯只是假象吗。   晏景把蓝季忻的行李拿到离他和褚薛然的卧室最远的一个房间里。   “你今天晚上就睡这里。”晏景环视一周。发现基本硬件还算齐全。晏景认为只要有张床。能让蓝季忻躺着睡觉就可以了。   但是蓝季忻可不这样想。她就算再二。好歹也是一个享尽荣华的富家小姐。怎么可能愿意睡这种桌子和床都破破烂烂的房间里。   蓝季忻极度不满意现在的待遇。“老娘要和老娘的未婚夫睡一个房间。”   “做梦吧你。”晏景敲了一下蓝季忻的脑袋。“褚薛然就在他的卧室里睡觉。你难道忘了自己已经被拒进了吗。”   “是哦。”蓝季忻想了想。说道。“那老娘要和你睡一个房间。”   晏景很不客气地又在蓝季忻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呀。你已经有未婚夫了。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蓝季忻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脑袋。“下次能换个地方敲吗。好疼呀。”   “好。知道疼还不会躲吗。”晏景伸出手给蓝季忻揉脑袋。“真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和你哥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单纯。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傻。”   “我母亲说傻人有傻福。做人不要那么精明才会快乐。”蓝季忻把食指放在晏景的脑门上。“晏景看起來就很聪明。可是晏景。你快乐吗。”   快乐吗。晏景该怎么回答。每天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那是不是快乐。   “我再给你找一间屋子。你先去客厅等我。”晏景不想回答蓝季忻的问題。只好转移话題。   蓝季忻本就大大咧咧的。也沒打算得到刚才那个问題的答案。只是蓝季忻悄悄地对晏景说道。“告诉你哦。老娘今天晚上要夜探褚薛然的卧室。”   “啊。”晏景服了。这奇葩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蓝季忻捂着晏景的嘴。“嘘……你小声点。不要让褚薛然听见了。”   晏景打掉蓝季忻的手。“你放心。他听不见。”   “万一呢。”蓝季忻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身怀超能力的人。说不定褚薛然就是其中一个。   晏景发誓。“隔这么远。褚薛然如果还能听见的话。老子就把你的头割下來当球踢。”   蓝季忻潇洒地摆摆手。“好啦好啦。老娘信你还不成吗。总之老娘已经提前告诉你了。今天晚上如果你听见什么惨叫声之类的。千万不要走出你自己的卧室。”   “你夜探褚薛然的卧室干什么。难道你不怕他生你的气。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老娘当然怕了。可是也沒办法。答应了茜茜的事情。老娘我一定会做到的。”好吧。某个傻瓜又在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她又把那个需要保密的名字说了出來。“晏景。你刚才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不就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你一定会做到吗。”晏景依旧用老办法骗蓝季忻。   “是啊是啊。老娘我刚才就是这样说的。”   “那你口中的‘别人’究竟想让你干什么。”晏景一步一步地引导蓝季忻。“你口中的‘别人’应该只要求你不要说出她的名字。是不是。那也就是说。你可以告诉我。她想让你做什么。”   “好像是哦。”蓝季忻想了一会儿。说道。“她让老娘去抓褚薛然的小情人。她说褚薛然背着老娘和别人厮混。所以。老娘这次來。是來捉|奸的。”   晏景冷笑。“表面上装淑女。背地里却乱嚼舌根。真有意思。”   “晏景。你是在说我吗。”蓝季忻很委屈。“明明是你让老娘说的。老娘沒有乱嚼舌根啊。”   “沒有说你。我只是在说‘别人’而已。”晏景最怕这种像孩子的一样的成年人了。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是吗。那就好。”蓝季忻又变得开心起來了。   晏景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对蓝季忻说道。“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蓝季忻点头。“好看。你是老娘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那你喜欢我吗。”   蓝季忻又点头。然后吧唧吧唧嘴。“非常喜欢。晏景你是打算让老娘咬一口了吗。”   晏景终于明白了褚薛然被自己气个半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全身的黑线都无法形容晏景此刻有多无语。   但是。晏景从來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人。所以晏景说道。“如果老子让你咬一口。你必须答应老子一件事。”   “好啊。好啊。”   “我让你答应。从咱们两个见面开始。你听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标点符号。全都不能告诉苏茜茜。能做到吗。”   蓝季忻苦恼地咬着下唇。“为什么呢。”   “你只管答应就好了。”晏景挽起袖子。露出皮肤比宣纸还白的手臂。“只要你答应。老子就牺牲色相让你咬一口。”   蓝季忻怯怯地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咬脖子。”   “要求真多。”晏景只好把脖子露出來。“咬吧咬吧。”   “嘿嘿。太好了。老娘中意你的脖子很久了。”   蓝季忻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晏景的身上。抱着晏景的脖子。先舔了几下。又吮吸了几口。最后说道。“晏景。你的皮肤也太tmd香了。”   “还沒好吗。”虽然晏景对女人沒兴趣。可不代表晏景的身体在被人又添又吸的情况下不会有反应。   蓝季忻抱着晏景不撒手。“你一个大男人不要那么小器。再让老娘玩一会儿。”   “好好好。再让你玩一会儿。”突然晏景觉得脖子有一处疼得厉害。“你轻点。”   “知道了。”   突然。蓝季忻被一股力量拉走了。   “蓝季忻。你又在搞什么鬼。”褚薛然就知道蓝季忻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沒想到还是晚了。   “我什么都沒做啊。”蓝季忻眼泪汪汪地看着晏景。“是不是啊。晏景。”   晏景也觉得沒什么。不过是脖子上被咬了一下而已。“大叔。她什么都沒做。”   褚薛然不理会晏景。而是抓着蓝季忻。恶狠狠地说道。“说。你刚才向晏景的身体里注/射了什么。。”</div 五十六、这是一份很好的礼物   </div   看到褚薛然这么紧张。晏景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刚才晏景感觉到的那阵疼痛。的确很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而不是被人用牙尖戳的。   “擦。老子不是要死了吧。”晏景已经开始觉得头昏眼花了。甚至把褚薛然看成了一个脱光光的牛郎。不过这个牛郎居然还是褚薛然的脸。   这绝对有问題。晏景在心里咆哮着。但是嘴上却说不出话。   褚薛然扶着晏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晏景用力地摇晃着脑袋。使自己清醒。可是看见的依旧是裸着身子的褚薛然。他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地在说着“吻我”这两个字。   “不可能。不可能……”晏景终于开口了。但是却一直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   明知道褚薛然不可能裸着身体。更不可能主动向自己索吻。但是晏景还是不由自主地抱着褚薛然的脖子。慢慢地吻上他的唇。   只不过短短的几秒。晏景就被褚薛然推开了。尽管如此。晏景却像中了邪似的。眼里带着一股情/欲。手还不停地抚摸着褚薛然。   最后沒有办法了。褚薛然只好把晏景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蓝季忻一直在旁边看好戏。“怎么样。薛然哥哥。老娘我送你的礼物够分量吧。”   “解药。”褚薛然的嗓音本就因为生病而变得嘶哑。如今又带着一股低气压。听得蓝季忻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蓝季忻本來要留在这里看好戏。现在却莫名地害怕起从來只有怕自己的褚薛然。于是蓝季忻拿着钱包。准备落跑。   “这是我听见的最好笑的两个字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娘针管里的试剂哪个时候有解药了。”   蓝季忻对褚薛然说道。“老娘的行李先放在这里。老娘要去住旅馆。以免打扰你们。还有啊。老娘给晏景注/射的只不过是普通的致幻剂。他会把眼前看到的一切人都想象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并且那个人在做着晏景觉得‘不可能’的事。”   褚薛然心里的怒气在听到蓝季忻的话后。随时有化成炸弹把她炸死的冲动。“以你的为人。你会这么简单地放过晏景。说吧。试剂里面还有什么。”   蓝季忻已经跑到这个房间外面了。隔着门。听见她的声音。“还有一点春/药啦。不过你放心。你们做上个四五次。晏景就沒事了。这才是老娘送你的真正礼物。晏景那么漂亮。薛然哥。你就收了他吧……”   蓝季忻的声音越來越远。直至听不到。想必是已经离开了。   褚薛然看了看怀里脸泛红潮。并且嘴里说着“抱我”的晏景。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晏景被注射的只有春/药。褚薛然就算是在趁人之危。抱他也不失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晏景同样被注射了致幻剂。谁知道一会儿褚薛然抱晏景的时候。会被晏景看做是哪个男人。   做别人的替身吗。褚薛然自问做不到。   褚薛然抱起晏景。回到卧室里。把晏景放在床上。准备去洗手间端一盆冷水给晏景擦身子。虽然是在寒冷的冬天。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冷水能让晏景舒服一点。   就在褚薛然转身离开的时候。只听晏景突然喊道。“褚薛然。你tmd给老子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你tmd究竟是不是男人。”   褚薛然的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这个死小孩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忘骂自己。   等一下。褚薛然现在才反应过來。刚才晏景喊的是他褚薛然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褚薛然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甚至还有一丝的畅快。原來这个死小孩心里住的那个人是自己。   就像是千辛万苦挖掘出了宝藏似的。褚薛然心脏的跳动速度已经开始不由自己控制了。褚薛然用手按压着心脏。真的害怕它跳得太快会爆炸。   “褚薛然。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晏景晃晃悠悠地从床上坐起來。下床。走向褚薛然。一边还脱着自己的衣服。“大叔。你的衣服已经脱光光了哟……”   褚薛然低头。看到衣服仍旧穿在身上。顿时明白了。“死小鬼。沒想到你居然想看到我裸着身体的样子。那我就成全你。”   “大叔。你裸/体样子也不过如此嘛。不如老子好看……”晏景趴在褚薛然的身上。开始亲吻他的脸。   “晏景。帮我脱衣服。我让你看看大叔真正的裸/体是什么样子的。”   “衣服不是已经脱掉了吗……”晏景的手在褚薛然光滑的肌肤上摸索。还真的摸到了衣服。“哎。大叔。你的衣服很高级啊。居然是透明的……”   “……”褚薛然忍着想把晏景扔出去的冲动。一步一步地引导他。“对。它们是透明的。现在你要把它们脱掉。”   晏景突然浑身发热起來。“大叔。我好难受。比刚才还要难受。”   春/药再次发作。相对地。致幻剂的药效下降了。让晏景的头脑有了一丝的清醒。   在晏景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之后。晏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骂道。“蓝季忻。你死定了。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褚薛然在心里为蓝季忻默哀了三秒钟。然后问晏景。“你还需要我吗。”在晏景欲/火焚身的时候问这句话。虽然听起來格外地犯贱。但是褚薛然真的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被需要着的。   “大叔。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牛郎啊。”晏景当然记得刚才褚薛然想要引导自己做什么。   褚薛然冷笑。原來在晏景的心里。自己还不如牛郎來得实在。褚薛然转身离开。却被晏景拦腰抱住。   “放手。”褚薛然以为晏景在挽留自己。沒想到……   “大叔。你帮我给路方打电话。快一点。帮我……我快要受不了了……”晏景的脸蹭着褚薛然的后背。却蹭得肌肤里的欲/火越來越难耐。   褚薛然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路方这个名字。于是冷冰冰地说道。“你已经把路方甩了。难道你忘了吗。”</div 五十七、晏景最后的坚持   </div   “路方他一定会來的。大叔。你快点。我真的受不了了……”晏景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被蚂蚁噬咬着。痒。好痒。好想被一双手抚摸着。但是这双手的主人决不能是褚薛然。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褚薛然不想说这种太掉价的话。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晏景还是要选择路方。   “你不打是不是。”晏景勉强地凝聚着目光看着褚薛然。   褚薛然不甘心。再次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很好。tmd。老子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求人不如求己。”晏景推开褚薛然。拿上一件衣服。摇摇晃晃地准备走出去。   “你去哪儿。”褚薛然拦着晏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老子知道。老子要去找个男人。”晏景的嘴角带着一抹妖孽似的笑容。“随便一个男人。”   褚薛然终于被晏景的态度惹火了。“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因为你是晏色的爱人。”晏景在褚薛然的刺激之下说出了心中说想。“我晏景就算再下贱。也不会抢一个死人的东西。”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死人”是晏色。是晏景的亲弟弟啊。晏景巴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晏色。包括褚薛然。   “啪。”褚薛然扬手给了晏景一巴掌。“我不许你侮辱晏色。”   这是褚薛然第一次打晏景。也是褚薛然生平第一次在打人之后。却感觉到自己疼得更厉害。   褚薛然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替晏景揉一下红肿起來的脸。却被晏景躲开。   “打得好。”晏景真的觉得褚薛然打得好。最起码证明在褚薛然的心里。晏色还是最重要的。   最近一段时间。晏景经常觉得不安。好像自己真的抢了弟弟的爱人似的。现在晏景被褚薛然打了一巴掌。不仅打走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更打走了晏景心里的不安。你说。这一巴掌难道打得不好吗。   褚薛然的手在发抖。“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晏景说给自己听。更是说给褚薛然听。“你最爱的永远是晏色。你为了他打我是很正常的。”   此时的晏景沒有了跑出去找男人的心情。最强的一阵药效也过去了。所以晏景只用跑到浴室冲个冷水澡就可以了。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褚薛然看着自己的手。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真的打了晏景。   褚薛然很不明白。为什么晏景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有的时候。晏景可以吻自己的唇。可以在自己的怀里安然入睡;有的时候。明明相距甚近。晏景却要推自己于心门外;有的时候。晏景看自己的温柔眼神会突然带上一层恨意……   太多太多了。关于晏景的反常行为。晏景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让褚薛然难以读懂的生物。沒有之一。   其实褚薛然不是沒有想过要深究晏景反常行为的缘由。只是深究了又能怎样。和刚才似的。两个人再大吵一架吗。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各方面明白清楚一点是很好。可是有时候。装糊涂未免不是一个更好的相处之道。这一点。褚薛然懂得。只是做到太难。   半个小时过去了。晏景还沒有从浴室里出來。褚薛然很担心。所以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晏景在浴缸里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却咬着牙不肯出來。难道药效还沒过去吗。   褚薛然真的害怕晏景因此生病。所以准备把晏景从浴缸里抱出來。   刚把手伸过去。褚薛然就听到晏景在喊着。“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褚薛然拿來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晏景。“你快出來吧。长时间泡冷水对身体不好。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   晏景被冻得双唇打颤。哆哆嗦嗦地说道。“药……药……药效越……來越强了……我……我要……路方……求你了……给他……打电话……”   褚薛然苦笑。难道自己要窝囊到真的打电话给路方吗。自己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褚薛然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依着晏景。。只要是对的。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于是褚薛然对晏景说道。“我不会帮你找路方的。如果你不想被我抱。那么就请你忍着。但是现在。我先抱你出來。你不能再泡冷水了。”   晏景想要推开褚薛然。可是现在他哪里有力气。只好由着褚薛然把他从浴缸里抱出來。   晏景的浑身都是冰凉的。粗略地擦了擦晏景身体上的水。褚薛然抱起晏景回到床上。把晏景放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上床抱着晏景。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虽然用在这里不太恰当。但是的确如此。   晏景的身子在暖和过來之后。就开始持续升温。後穴的空虚感和奇痒感就越來越强烈。再加上褚薛然体温的诱惑。使得晏景一面控制着自己。另一面却慢慢地靠近褚薛然。   “你还需要我吗。”褚薛然很固执地再一次问道。“只要你点头。我马上让你舒服。”   晏景用毕生的忍耐力咬着下唇。生生地咬出了血。却在鲜血流出的那一刻。无法控制地点了一下头。   “很好。”褚薛然一个侧翻。把晏景压在身下。吻上晏景的唇以及唇上的血。   “唔……”晏景长时间压抑的情/欲终于在褚薛然的激吻之下得到猛烈的爆发。“快……”   褚薛然咬着晏景的脖子。正好是之前蓝季忻咬过的地方。褚薛然顿时醋意大发。用力吮吸这个被别人碰过的地方。   “啊……”晏景大声地叫了出來。“不要前戏了。不要了……快一点……后面……痒……”   褚薛然找到润滑剂。抹在晏景的後穴里。稍做扩张之后。把自己的**抵在晏景的後穴处。不想太过猛烈。只是因为害怕晏景受伤。   但是此时的晏景却愈加难耐。不等褚薛然的下一步动作。便自己往下用力。一下子便包裹住了褚薛然的**。   “唔……啊……”晏景终于把自己交给了褚薛然。并且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进入到情/欲的仙境里。   只是晏景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的褚薛然有多么希望他们在身体结合的同时。灵魂也能得到同样的契合。</div 五十八、晏景的择偶条件   </div   一夜的意乱情迷之后。晏景终于在褚薛然的怀里昏睡过去。   晏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无所事事的第一天竟是要在床上度过。这全都要“感谢”蓝季忻那个臭女人。晏景在昏睡之前还在想将來也要让她尝一下被人压了一整夜的滋味。敢得罪他晏景。不想活了吗。   褚薛然抱着晏景。很累。但是却不想睡。害怕睡醒了之后会发现昨晚的一切是梦境一场。   愈是把晏景抱紧在怀里。褚薛然心里的那种即将失去晏景的感觉就愈加明显。   褚薛然亲吻一下晏景的额头。却突然用余光看到从未关紧的卧室门外有闪光灯闪了两下。   “蓝季忻。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能够不发出任何响声就进來这个家的。除了拿着钥匙的蓝季忻。还能是谁。   “嘿嘿。老娘只不过是來参观一下你们的战场。顺便拍照留念。”蓝季忻站在门口。不敢进屋。只是扬了扬手里的相机。“你要不要。老娘可以多洗一张给你呀。”   “你说话声音小点。别把晏景吵醒了。”褚薛然不确保晏景在看到蓝季忻之后。蓝季忻还能完好无缺地活着。   “哎呀。沒事儿。晏景被你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会被老娘吵醒才怪哩。”蓝季忻手上的相机已经快速地洗出了几张照片。   褚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要把这些照片给苏茜茜吧。”   “当然不是了。”蓝季忻否认。“你在这方面就沒有晏景聪明。苏茜茜让老娘我來的目的是破坏你们的。如果让她知道我把你们真的弄一块去了。那我肯定会死翘翘的。”   褚薛然沒有一点同情心地说道。“活该。”   “你这是过河拆桥。”蓝季忻给褚薛然定了一个罪名。   “错。我只是在卸磨杀驴而已。”   “不都是一个意思吗。”蓝季忻简单的大脑又不够用了。   褚薛然笑着说道。“是啊。不过我比较喜欢用第二个。驴。是吧。”   “沒错。是驴啊。”   “承认就好。”   蓝季忻傻傻的。被褚薛然骂了还不知道。   “苏茜茜还让你做什么了。”   “沒什么啊。除了破坏你们。还是破坏你们。”   这次轮到褚薛然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还给晏景注射那种药。”   “老娘來的时候。也不知道你生病了。只能待在卧室啊。”蓝季忻怯怯地说道。“那种药是老娘给你准备的。我想。如果让晏景上了你。也许不用老娘亲自出手。你们两个直接就掰了。谁知道。你会在卧室里。而我又不能进卧室。所以。老娘就……”   褚薛然打断蓝季忻。“别说那些有的沒的。凭我对你的了解。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快说。”   “嘿嘿。真不愧是老娘的薛然哥哥。真是了解人家呢。”蓝季忻发嗲之后。自己的身上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褚薛然眼神锋利地看着蓝季忻。   “老娘说还不行吗。你至于用要杀了老娘的眼神看我吗。”   蓝季忻咳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然后说道。“你也知道啦。老娘的毕生心愿就是要给你做老婆。我这次。本就是要破坏你们才來的。可是沒有想到。老娘看见晏景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所以老娘就想。以后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做梦。”褚薛然闭上眼睛。“关门。快走。不送。”   蓝季忻撇撇嘴。就知道是这个样子。反正她也沒抱多大的希望。“老娘把照片放门口了。记得不要让晏景看到哦。否则你们真的完了。”   卧室的门被关上。蓝季忻离开了。   褚薛然抱着晏景。突然觉得很无奈。“只怪你长得太漂亮。太妖孽。所有的人都会喜欢上你。那我该怎么办。”   “都被你吃到嘴里了。还能怎么办。”晏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褚薛然想要给晏景一个早安吻。却被他躲了过去。褚薛然的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就算上过床了。又能怎样。不过如此。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被我们吵醒的吗。”   晏景摇头。“不想睡了。”不知道为什么。晏景很累。但是却无法入睡。   “那……要起床吗。”   “大叔。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说话。你又不是老子的第一个男人。难不成老子还会要你负责吗。”晏景一旦正常地说话。肯定会气死人的。   褚薛然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但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问道。“你沒有和我在一起的打算吗。”   “大叔。你在开什么玩笑。”晏景服了。不就是上了一次床吗。至于吗。   “我沒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褚薛然现在的确是以生平从未有过的认真來等待着晏景的回答。   晏景又起了逗弄褚薛然的心思。“大叔啊。我们來算一笔账。”   “你说。”   “老子今年十七岁。你今年二十七岁。你比老子多活了整整十年。是吧。”   “是。但是那又怎样。”褚薛然不太明白晏景想要说什么。   晏景笑得很邪乎。“也就是说。万一我们真的在一起了。等到老子三十七的时候。你已经四十七了。那可是老子那方面需求最多的时候啊。你确定你还能满足老子吗。”   褚薛然再一次觉得晏景非一般人。居然连二十年后的事情都考虑到了。但是一个男人被人质疑那方面有问題。虽然是二十年后的可能。但褚薛然还是觉得很糗。   更糗的是。褚薛然现在无法回答二十年后是否还能满足晏景。将來的事情。褚薛然怎么能知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我吗。”   晏景摇头。还有别的原因。“老子将來的另一半。一定要比老子漂亮才行。”   “为什么。”   “他只有比老子还漂亮。他就不会整天提心吊胆怀疑老子出轨。也不会像一个变态似的把老子关起來独占。更不会把老子关进小黑屋里折磨老子的神经。只有他更漂亮。老子将來的生活才会好一点。”   这是晏景经过很多年的苦难生活得出的结论。男人之所以会以为他的另一半出轨。无非是他认为自己沒有吸引另一半的魅力,或者是他认为自己的另一半过于有魅力而已。   褚薛然最后问道。“好吧。如果上面你所说的。我可以保证全都不会做。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div 上架感言   褚薛然版:   特此通知,《捡我回家吧》将于2013年9月1日正式上架。   首先,作者肥企鹅要感谢责编枣枣对ta的支持和帮助,同时也感谢ta其他几本书的编辑可可、澜澜与青青。感谢17k所有的工作人员,以及17k这个网站平台给予ta挥霍青春的地方。   【晏景画外音:大叔,不要管那个没有节操的作者了,我们在床上玩吧?】   其次,作者肥企鹅承诺此书绝不断更,直至完结。这点大家可以共同监督。   【晏景画外音:大叔,我好饿啊,还很渴……】   最后,作者肥企鹅要对那些一直跟读这本书,却因不是vip用户无法再读下去的读者说声抱歉。   【晏景画外音:大叔,我已经洗好了,在床上等你哟……】   【褚薛然画内因:唉,晏景,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让我把话说完?】   各位读者朋友们,我的讲话就是这样。我替作者肥企鹅多谢你们的支持。   【综合画外音:00xx……00xx……00xx……】   晏景版:   喂,大叔,你搞那么正式干什么?会把读者吓跑的!你就看看老子怎么说。   我说,各位读者朋友们,听好了:   首先,老子也不知道为毛要弄什么,你看肥企鹅写这个比写书还要费劲!   (好了,抱怨结束。)   作者嘛,一天天地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写书,怎么可能不要求回报?特别是肥企鹅,这个人呀,我听说ta极度贪财,而且还好色(肥企鹅:我不是这样的……你们要相信我……)。   如果你们不想花钱看书也没关系,那么就麻烦你们牺牲色相(男女不限哦),把自己洗干净在床上等着临幸肥企鹅。   你们没听错,的确是临幸肥企鹅哦。因为肥企鹅太肥了,ta自己动不了,哈哈,兴许你们把ta折腾死了,ta的17k账号密码全归你们了,到时候,你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褚薛然画外音:刚才还不够,再来几次吧?】   【晏景画内音:大叔,老子在说话,你不要捣乱!】   【褚薛然画外音:唉,得不到满足,我只好找别人了,我看肥企鹅就不错。】   各位读者朋友们,老子的讲话结束了,散会!   【晏景画外音:大叔,你要是敢找别人,老子就把你的房子车子票子和肥企鹅全部扔进太平洋里!】   【褚薛然画外音:你放心,除了你,我抱任何人都没有感觉。】   【某人脸红,心跳加快。然后,00xx……00xx……00xx……】   【啊哦!肥企鹅有疑问:晏景,房子要怎么扔???】   【——和你一样,拆了再扔!】   肥企鹅版【1】:   首先我要感谢几位读者:c1沁泉吟心、林家丹丹hyd、我飞我舞乐逍遥、安陌亜、notoniy、qqc527、hanqingdan等。   我特地提出来这几位读者,是因为他们从《捡我回家吧》一开始正常更新,就一直在跟着看,是这本书最初的读者,而不是我从《冷穆,爱我吧》带到这本书的读者群。   (也许还有别的读者也是这样,但是只有id,没有名称,我也不方便提起。)   虽然你们从来没有冒过泡,但是我通过作者后台看到了你们每天都来看我的书,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因为作者也是人,在写一本书时可能不是太自信,我也是这样。   我总是觉得自己写的不好,没人看。但是你们真的在无意之中给了我莫大的鼓励,毕竟你们看完昨天的更新,居然还会来看今天的,就能说明我写出来的东西还是能吸引你们的。   总之,很感谢你们。   随着更新的字数越来越多,此书的读者也慢慢地增多了,我写书的动力也越来越大,所以,我要特意感谢此书新增的读者朋友,如rabbitandy、莫然mm、旦夏、雪夜毛毛等等,在这里就不一一提及了。谢谢你们!   我还要感谢的是从《冷穆,爱我吧》到《捡我回家吧》一直追书的朋友们,不如乘风归去、爱着爱着就散了、ttwangyi、qingqingyue等,你们无法想象,当我看到新书的读者里面依然有你们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谢谢你们!   读者的简单跟随就是对我们作者的最大肯定。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什么我会努力,加油之类的都是废话,希望这样说过的作者不要拍我(貌似我本人就经常这样说,好吧,自己拍自己)。   最后,再次感谢你们!   刚才拍得太狠了,我先去晕会儿……   肥企鹅版【2】:   许多不能再继续看下去的读者,我对你们说一声抱歉。   写于2013.8.29/23点30分 五十九、褚薛然的决定   晏景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不会。”   褚薛然不明白了,“为什么?”   “如果老子说的你全都不会做,那只能说明一点,你根本就不爱老子!”晏景现在很怀疑,褚薛然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啊,真不知道晏色是凭什么跟了他那么多年。   看家世吧,虽然褚薛然是褚家的大公子,可是在楚怀集团却沒有一点地位,现在还如此狼狈地被褚萧柯赶了出來;   看人品吧,褚薛然的朋友少得可怜,还长了一个毒舌,最关键的是还会不分好坏随便捡东西回家,比如捡回來的坏东西晏景;   看事业吧,褚薛然总是满于现状,天天儿只守着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不求上进;   看性格吧,褚薛然也总是温和的,随便欺负他,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绝不会反击。   你说,这样的一个男人,晏色到底喜欢他什么呢?晏景真的看不出來,也不明白。   兴许是长得帅?晏景仔细看了看褚薛然的长相,嗯,不错,是挺帅的。   “你在看什么吗?”褚薛然被晏景盯得很不自在,“我现在的确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你,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照顾你一辈子。”   “哦。”晏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然后接着想自己的。   褚薛然已经失望极了,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晏景的回答还是这样总是这么冷淡淡的,让人气也气不起來。   晏景在想,其实自己也挺喜欢褚薛然的,但是貌似只是喜欢吧,还沒上升到所谓“爱”的程度。反正两个人也住在一起,晚上还睡在一起,这样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恋人也沒什么区别嘛。   所以,晏景说道,“那就在一起试试吧。合则聚,不合则分。”   褚薛然在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同时也轻轻地打了晏景的小脑袋瓜一下,“我真的是要被你气死了。前一句刚刚答应在一起,后一句就说‘不合则分’,你倒是把自己的退路想得很好啊!”   晏景脸色痛苦地说道,“我脑袋被你打得很疼啊。你忘了吗?我昨天晚上可是被注/射过药剂的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忘了。”褚薛然赶紧替晏景揉脑袋,“怎么样了?还疼吗?”   晏景一脸享受的模样,“脑袋不疼了,可是老子的胳膊呀,腿呀,还有腰呀,拜某人所赐,现在全都疼得厉害。”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给你按摩。”褚薛然让晏景趴在床上,“腿疼和腰疼我是可以理解,是我的错。那么胳膊疼是什么情况?也怪我?”   “当然怪你了!胳膊的疼痛是这两天积下來的。你一直抱着老子睡,老子想翻身,又害怕把你弄醒,只好压着一条胳膊保持同一个姿势一整个晚上。老子的胳膊昨天已经开始疼了。”   褚薛然沒有想过晏景也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整颗心脏顿时被幸福溢满了,“好好好,怪我怪我。那我今天晚上不抱着你睡了,可以了吧?”   “不抱着我睡?那你想抱着谁睡?”晏景装作很生气,“褚薛然,不带你这样的!刚和老子在一起,就想出去偷腥!”   褚薛然大呼冤枉,“我敢吗?”   “谅你也不敢。”晏景正在偷笑,突然一阵疼痛传來,“啊!褚薛然,你能不能轻点!想要谋杀老子啊!”   “抱歉抱歉,我会轻点的。”褚薛然的头顶此刻已经迅速地升起了一座名为“妻管严”的大山。   晏景正在享受褚薛然高超的按摩技术,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大叔,有一件事情,我们都忘了。”   “什么?”   “我和苏茜茜现在依旧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晏景转过头,察看褚薛然的表情,如果表情不对,晏景也好马上就跑。   褚薛然正在晏景腰上按摩的手停了下來,“晏景,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也无非是顺口说的。是不是?”   “沒有!老子发誓!老子是想清楚的!”晏景强撑的气势突然弱了下來,“老子只是突然忘了苏茜茜这个人而已。你不要以为老子答应你,只是在逗你玩儿。把别人的感情当做儿戏,这种事老子才不屑于做!”   “好啊,你现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那么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答应苏茜茜做她的男朋友?你明明就不喜欢她。”褚薛然的手继续落在晏景的腰上,给他做按摩。   “我当初……”晏景总不能说,他是为了接近齐怀集团才和苏茜茜在一起的吧。那样的话,褚薛然肯定会问晏景,为什么要接近齐怀集团,“哎呀,好烦呐!”   “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好了。”褚薛然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记得要装糊涂,装糊涂。   晏景伸出手,与腰上褚薛然的手相碰,然后十指交叉,“我今天就去和苏茜茜分手。既然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会专心待你的。”   褚薛然的嘴角已经快要翘到天上去了,“我可沒有逼你。”   “无声的相逼比行动的逼迫更让老子有压力。”晏景问褚薛然,“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嗯?什么意思?”   “你就甘心被褚萧柯从楚怀集团赶出來吗?”   晏景刚才仔细思考了,与其自己和路方费尽千辛万苦地想要打垮楚怀集团,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倒不如让他们兄弟窝里斗。以褚薛然的才智,肯定会打败褚萧柯的。而自己和路方就可以专心对付齐怀集团。   “不甘心又能怎样?”褚薛然虽然想过为了晏景要在楚怀集团搏上一搏,但是既然被赶出來了,再想拼搏又有什么用?   “你可以用我给你的两千万收购楚怀集团的股票,入主董事会。褚萧柯就算再想赶你走,他也沒有办法。”晏景考虑了很多,却唯独沒有考虑到褚薛然的想法。   褚薛然不想这样做,“你被褚萧柯绑架的事情也算过去了,他也沒有再來找你的茬。而且我们现在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何必再插手那些事情?”   晏景松开褚薛然的手,“我知道了。” 六十、没有告诉你的事   六十、沒有告诉你的事   褚薛然知道,自己的话又惹晏景不高兴了,“如果你希望我回楚怀集团的话,为了你,我可以考虑回去。”   “你又不是自愿回去的,有意思吗?”晏景亮出最后的杀手锏,“我只是在楚怀集团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就是说,三天之后,我还是要回去上班的。至于你要不要回去陪我,随你的便。”   听到这个消息,褚薛然震惊地把趴着的晏景翻过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沒有告诉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楚怀集团的总裁是褚萧柯,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随便。”晏景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现在也沒有人关心我,老子就是贱命一条,老子就在楚怀集团待着,随便褚萧柯想做什么都可以。”   褚薛然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但是听到晏景这样说,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得厉害。晏景总是这样,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在乎他的人在听到之后心里有多难过。或许,晏景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好吧,我在三天之后和你一起回去。”褚薛然躺在晏景的身边,突然觉得很累,“晏景,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要记住,你是自愿的。”   褚薛然毫不犹豫地说道,“是,我是自愿的。”   晏景强调“自愿”两个字,无非是想让一年后的褚薛然仍旧记得,当初沒有人逼他回楚怀集团,他的确是自愿的。   好吧,实际上,这是晏景在害怕的表现,害怕一年后知道真相的褚薛然会抛弃他。这么好的褚薛然,如果弄丢了,还能再去哪儿找一个一样的?   晏景把自己的耳朵贴近褚薛然的心脏处,听着它噗通噗通愈來愈快的跳动声,心里的害怕渐渐隐去了不少。   “我饿了。”晏景抬起头看褚薛然,“拜你所赐,老子的腰直不起來,不能做饭了,你去帮我做。”   “是我疏忽了,昨天晚上你就沒有吃好,一个晚上的运动又消耗了你不少体力,是该饿了。”褚薛然起床,问晏景,“你吃什么?”   “我要吃糖醋褚薛然、红烧褚薛然、清炖褚薛然、干煸褚薛然,对了老子还要喝褚薛然丸子汤。”晏景坏笑着,“你快去做吧。”   褚薛然笑了,“沒想到你居然记仇记到现在,我当初故意为难你的话,你现在全都还给我了。”   晏景眨了眨他的大眼睛,“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一直是我晏景的座右铭。所以说,宁要得罪鬼神,莫要得罪我晏景。”   “知道了,就你厉害。”褚薛然提议,“不如煮鸡蛋吧,既快又省事,再有一杯热牛奶,早餐就解决了。”   晏景抓着一边的枕头砸在褚薛然的身上,“喂,大叔啊!你以前就是这样照顾晏色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做/爱之后,在下方的那个人尽量只吃流质食物的吗?”   “我不知道啊。”褚薛然抱着枕头思索着,“我以前又沒有碰过晏色。”   “什么什么?大叔,你再说一遍!”晏景直接从床上跳了起來,也不管什么腰疼不腰疼了。   “我说我沒有碰过晏色。”褚薛然把枕头放回床上,“几年前,晏色还那么小,我又沒有恋童癖。再加上,他就是我养大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对他沒有感觉的。所以尽管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我始终沒有碰过他。”   晏景在褚薛然的胸口打了一拳,“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沒有问过我。”褚薛然揉着自己的胸口,“你是要谋杀亲夫啊,打得真狠。”   晏景瞪了褚薛然一眼,“那我昨天晚上说你是晏色的情人,你也沒有否认啊。”   “那是因为在晏色被强/奸了之后,他极度害怕以后再也沒人要他了,所以我就主动说我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仅此而已。”   晏景撇嘴,“我才不信你不爱晏色,你手腕上有自杀的印迹,难道你就以为我不认识吗?”   晏景扬起自己的手腕,“大叔,我也有啊。”   “你的是怎么回事?”   “先不要管老子的!先说你的!”   褚薛然沒有否认,“晏色自杀之后,我的确也曾经自杀过,但那也只是因为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痛不欲生,这世界上有哪一个正常的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别说了。”晏景听得出來,褚薛然的声音在颤抖,“对不起,我不该多问。”   褚薛然把晏景抱进怀里,“我自杀未遂,总是觉得对不起晏色。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心里的分量超过晏色,除了你晏景。你是唯一一个透过晏色走进我心里的人。所以,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气氛弥漫在两人的周围,好像两个人的灵魂真的在这一番话的作用下融合在一起了。晏景有些害怕,这是晏景这么多年來从未有过的感觉。   晏景问自己,莫非真的对褚薛然动了心?怎么可能?之前只有一点点的喜欢,怎么会这么快就动了心?晏景啊晏景,你什么时候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控制了?   晏景暗暗地缓了一口气,然后装作和平时一样,先打了褚薛然一拳,只是力道远不如之前,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大叔啊,你的嘴巴能不能不要那么紧啊?这些事情以前给我透露一点,你会死啊?!”   “你又沒有问过我。”褚薛然在心里哀叹,刚才营造的好气氛全都被晏景破坏了,真不知道这小鬼是不是故意的。   晏景不想再和褚薛然说那么多的废话,当然主要是怕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的心给说进去了。   “快点去给老子做饭!你想要饿死老子啊!”晏景坐在床上,用脚踹褚薛然的屁股。   “老婆大人,我马上就去给你煮粥!”   在褚薛然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晏景说道,“大叔,你把蓝季忻留在这里的照片拿过來。让老子先欣赏一下。”   褚薛然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有种即将要被蓝季忻害死的预感。 六十一、苦逼的人生   褚薛然很听话地把照片拿给晏景,晏景接过照片看都沒看,又踹了褚薛然一脚,“去做饭啊!还愣着干什么?”   褚薛然答应着,“汪汪(好的)。”然后就很狗腿地跑走做饭去了。   晏景拿起照片,嘴角翘起,很幸福地笑了。   照片里的褚薛然正在偷吻晏景,蓝季忻抓拍得不错,值得奖励,所以晏景决定不追究她随便给自己注/射药剂的事情了。在某些方面,晏景还是很大度的,这句话绝对不是讽刺,而是事实。   十几分钟后,褚薛然端着稀粥和小菜走了进來,沒想到晏景居然睡着了。   褚薛然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晏景沒有起床气,所以叫醒他不是很困难。只是昨晚晏景太累了,今天早上又沒有好好睡,褚薛然不舍得把他叫醒。   想了一会儿的褚薛然决定端着粥,放在晏景的鼻子前面,如果晏景闻见香气醒了的话就吃饭,不醒的话就让他继续睡。   所以说嘛,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这么傻的办法也亏得褚薛然还能想出來。   于是褚薛然笨笨地举着粥保持一个姿势很长时间,慢慢地褚薛然也有了睡意,连晏景醒了并且偷偷地喝了一口都不知道。   很快,晏景就着褚薛然的手,把一碗粥喝完了,然后晏景大喊,“褚薛然!你把粥洒在老子的身上了!”   “什么?!”褚薛然被惊醒了,“对不起,我睡着了。洒在哪儿了?”   “这里啊。”晏景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褚薛然拍着自己的心脏说道,“小鬼,我是二十七岁的身体,五十七岁的心,真的经不起你吓了。”   “嘿嘿,”晏景充满歉意地笑着,“大叔,你放心,老子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会多吓你几次的,你习惯了,就不会害怕了。”   “看來我的好日子到头了。”褚薛然拍拍晏景的肚子,“吃好了吗?”   “沒有。”   “你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可是老子真的沒吃好啊。我还要再喝两碗粥,大叔,你喂我。”   “……”   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又运动了一会儿,然后相拥入睡。   蓝季忻來到一家餐厅,看到了倚窗而坐的苏茜茜。   一个女人总会觉得有一个时刻或者一个姿势使自己看起來最美,苏茜茜就是这样,她认为靠窗而坐的自己是最美的。   蓝季忻在心里嗤笑,说不定苏茜茜认为她最美的死法会是破窗而出,然后从几十层高的大厦“飘然”地摔在地面上,当然你要忽略之后的景象。   “你迟到了。”苏茜茜面无表情地说道。   “迟到了两分钟而已。你不至于吧?”蓝季忻在腹诽,如果迟到的是晏景,你才不会这样呢。   “昨天晚上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哦,你放心吧,他们的关系很正常,而且昨天晚上是老娘和褚薛然一起睡的。”蓝季忻面不改色地撒着慌。   “是吗?”苏茜茜端着桌子上的热水泼在了蓝季忻的脸上,“你不该骗我。”   “啪!”蓝季忻扬手给了苏茜茜一个耳光,“老娘以前忍你,是把你当做姐妹。如今你为了一个男人泼我一脸的热水,老娘也不需要再顾及什么姐妹情谊了!”   苏茜茜捂着脸,威胁蓝季忻,“什么姐妹情谊?我沒有!我只知道你们蓝天公司全靠我们家的广告支撑着,你今天打了我,就让你的家里人准备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蓝天公司倒闭的消息吧!”   这个世界上要论谁最能装傻充愣,非蓝季忻莫属。   不过几秒钟,蓝季忻就把已经烫红了的脸伸在了苏茜茜的面前,“我的茜茜公主,要不你也打我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以前不就是这样吗?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然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哼!”苏茜茜卯足了劲,给了蓝季忻一个巴掌。   蓝季忻刚要把脸收回去,只听苏茜茜说,“别动!我还沒打够呢!”   蓝季忻笑着又把脸伸了过去,接下苏茜茜给的第二个耳光。从头至尾,蓝季忻沒有发出一声呻吟。   “现在不生气了吧?”蓝季忻顶着一张红肿的脸问苏茜茜。   “算你知趣。接下來半年,我还会让蓝天公司接几个广告。”苏茜茜捏着蓝季忻的脸说道,“你沒有白挨打。”   蓝季忻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握得紧紧的,“谢谢茜茜公主给我们蓝天公司这么多的机会。”   苏茜茜拿着自己的包,站了起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卫生间补妆。”   “嗯。”   苏茜茜离开后,蓝季忻忍住不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來。但是很快,蓝季忻就把它擦干了。   势不如人,必要受他人之势所欺,这个道理,蓝季忻很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道理,蓝季忻也很了解。   半个小时后,苏茜茜终于回來了,蓝季忻的脸也比之前肿得更厉害。   苏茜茜扔给蓝季忻一管药膏,“去淤肿的。”   “谢谢。”蓝季忻接过药膏放在包里。   苏茜茜脸色变了,“怎么?我特意给你买的,你不打算就现在擦吗?”   “好,我现在就擦。”蓝季忻把药膏拿出來,打开。但是在闻到药膏气味的时候,蓝季忻的脸色也变了。   这根本就不是去淤肿的药膏!而是能够使皮肤发痒溃烂的药!这种药是上层贵妇为了惩治小三而专门请人研发的,研发人就是蓝季忻!   “哟,闻出來了?”苏茜茜笑着说道,“你研发出來的,你却沒有用过,不是太可惜了吗?”   “这是你逼我研发的!”蓝季忻知道这药的厉害之处,不幸被毁容的小三就算再整容,脸上也会不定时地出现溃烂的现象。   苏茜茜笑得更开心了,“从小到大,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我逼你做的事情多了。否则也不会人人都怕你了。不想擦这个药的话,就替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做成之后,我便再也不逼你了。”   蓝季忻虽然不信苏茜茜的话,但是现在也别无选择,“你说。”   苏茜茜拿出一颗药丸,“这也是我逼你研发的,找机会让褚薛然吃掉。然后就麻烦你陪褚薛然睡一觉,记得要被晏景看到。” 六十二、究竟是谁说错话了   蓝季忻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认识自己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个魔鬼。   可是,那又怎样?魔鬼这个称号也沒什么不好的。最起码,除了苏茜茜,她蓝季忻不必受任何人的欺负。   蓝季忻很倒霉,在很小的时候,蓝季忻的父亲就告诉她,她必须要无条件地听从苏茜茜的话,她当时甚至不知道苏茜茜是谁,更不知道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是谁规定的。现在想來,大概是钱、权亦或是势。   听话就听话吧,蓝季忻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一家人,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面。但是蓝季忻错了,她很倒霉地被自己的父亲送到了苏茜茜的身边,做苏茜茜的玩伴,只因苏茜茜沒有兄弟姐妹觉得孤单。   去他妈的!回想到这里,蓝季忻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真他妈的拿自己当公主了!   凭什么苏茜茜想有一个医生朋友,她蓝季忻就要去学医?!凭什么苏茜茜想要一个漂亮的女人被毁容,她蓝季忻就要去研究毁容药膏?!又凭什么苏茜茜想要晏景,她蓝季忻就要去勾引褚薛然?!   在蓝季忻的心里,苏茜茜才是真正的魔鬼,她喜欢玩各种恶作剧,但是却从來不亲自动手,所以,蓝季忻就成了苏茜茜恶作剧的执行者,并且替苏茜茜背各种黑锅。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蓝季忻的朋友很少,不,不是很少,是沒有,因为沒有人愿意和魔鬼做朋友。   和所有恶俗的剧情一样,如果这时出现一个愿意和蓝季忻做朋友的人就很可能会被她永远地记在心里,而这个光荣得奖的人就是褚薛然。   蓝季忻还曾经妄想过,这辈子祸害谁都不能祸害褚薛然。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此时,蓝季忻的手里正攥着药丸,站在褚薛然的家门口。   拿出钥匙,蓝季忻却突然笑了。   这个褚薛然其实就是一个烂好人,早在蓝季忻偷配钥匙的当天,褚薛然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却默许她拿着钥匙,无非是想让蓝季忻每次看到钥匙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是有一个家的。   打开门,推门而入。蓝季忻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如果沒猜错的话,褚薛然又煮粥了。   顺着粥的香味慢慢向前走,蓝季忻可以断定,褚薛然和晏景这两个大懒虫肯定还在卧室里窝着,说不定还在做什么儿童不宜的事情。   把卧室的门推开一个小缝隙,蓝季忻开始光明正大地偷窥。卧室里,褚薛然和晏景在相拥着入睡,那画面,真的很和谐,容不得别人插足。   蓝季忻看着手里的药丸,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只是轻微的走路声,晏景和褚薛然却已经被吵醒了。   “是蓝季忻吗?”晏景睡眼朦胧地问道。   “是。”褚薛然给晏景掖好被子,“该给她找一个伴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晏景闭上双眼,笑了,“你真的害怕她会赖上咱们两个吗?其实也沒关系,她长那么漂亮,你收了她不就好了。你放心,老子是不会吃醋的。”   褚薛然刚想说晏景这是不爱他的表现,却听见晏景说道,“老子只会买一包老鼠药,把你们两个一起送到佛祖那里。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再祭拜你们。”   “得,我养了一只这么凶的公老虎,看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褚薛然咬着晏景的耳朵,说着甜言蜜语,“这辈子有了你,哪里还有别人能入得了我的眼?”   “切!”晏景不信,“如果晏色沒死,你还会选择老子吗?”   甜腻的气氛一下子沒有了,空气都好像僵硬了起來。   晏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感觉到连褚薛然喷在自己脖子里的气息都变得焦灼。   褚薛然把头埋在晏景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你呀,为什么总是这么有本事?”   晏景的心里各种情绪在翻江倒海,有本事把好的气氛破坏掉吗?还是有本事让你想起关于晏色的伤心往事?   晏景抿着下唇,说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褚薛然突然抱紧了晏景,“你大概沒有意识到,你今天对我说了两次‘对不起’。”   “不够吗?我还可以说给你听。”晏景不明白褚薛然的意思是什么。   “不是不够,而是太够了。”   褚薛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一段时间,你真的为我改变了不少。刚把你领回家的时候,你比现在还要气人,总是想干什么想说什么都随你自己的性子。可是现在,你已经开始顾及到我的心情了。我真的很高兴。”   “是吗?”晏景的心里预示着危险的信号灯再次亮了起來,“怎么会这样?”   褚薛然心情愉悦,“这说明,你已经把我放在心里了。”   晏景突然推开褚薛然,语气慌张,“大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去找苏茜茜,和她分手吗?”除了这个,褚薛然想不出來晏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   晏景愣住了,他还真的忘了这件事情了。晏景很不自然地笑着,“是啊,我去找苏茜茜。”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别人不了解,但是褚薛然很明白,苏茜茜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应对的女人,她的心可不是一般地狠。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晏景快速且随便地穿了一件衣服,还沒有洗漱,就慌张地跑出了家门,好像在逃命一般。   留在家里的褚薛然不明白晏景是怎么了,但是他的内心却升起了一股强烈地不安。   晏景跑出家门,坐上出租车,才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居然穿了一件低领毛衣,脖子里的吻痕展露无遗。   晏景摸着那些吻痕,心脏突突地狂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晏景不明白啊,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这么容易地把心搭进去了吗?晏景不信!   出租车开到一栋别墅的前面停了下來,晏景下车直接跑到别墅的门前,然后不停地按着门铃,“路方!路方!快开门!路方!我要见你!”   门被打开了,但是开门的却是…… 六十三、天上砸下来的馅饼   六十三、天上砸下來的馅饼   晏景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晏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路方的家里看到眼前的人,,苏茜茜。   苏茜茜也表现出明显的震惊,但是很快,苏茜茜就想起來自己昨天才查出來的资料,晏景曾经是路方的情人。这份资料也更让苏茜茜确定了用尽手段也要将晏景和褚薛然拆开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里?”晏景越过苏茜茜直接进屋。   苏茜茜暗想,看來晏景和路方的关系并不是像外界传的那般水火不容。最起码,从晏景刚才非常自然的进屋举动來看,他们的关系也绝非一般。   “我家和路方的家里是世交,今天是两家的聚会日。”苏茜茜跟着晏景走在后面。   晏景觉得奇怪,自己跟了路方这么多年,怎么从來不知道还有什么聚会日。   苏茜茜猜到了晏景心里的怀疑,于是解释道,“以前的聚会日都在我家,从今年开始地点才改在路方的家里。你不知道是正常的,毕竟这个聚会只有各自的家人才能参加。”   苏茜茜暗指路方沒有把晏景当做家人。   晏景又不傻,当然听出了苏茜茜话里的隐藏意思。于是晏景停下了脚步,转身准备离开,“抱歉,打扰你们聚会了。不必告诉路方我來过。”   苏茜茜拦着晏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参加这个聚会。”   晏景的心情不好,所以话里也带着刺儿,“你刚才不是说只有各自的家人才能参加吗?我觉得自己好像沒有这个资格吧。”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苏茜茜提醒晏景。   晏景真的想打自己一下,怎么这么快又忘了这个茬儿了,“其实,我今天也是要约你出來的。”   “真的吗?”苏茜茜表现得很欣喜,心里却在盘算着,沒想到蓝季忻的动作这么快。在苏茜茜看來,晏景只有和褚薛然闹掰了,他才会想的起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做苏茜茜。   晏景不想再拖沓了,于是直接说道,“我们还是分手吧。”   “什么?”苏茜茜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晏景,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反正你有沒有我这个男朋友也沒什么分别。”晏景可不想再看到女人哭泣了,反正话也已经说了,再待着也沒什么意思了,晏景就对苏茜茜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大步离开。   反应过來的苏茜茜追到门外,赶上晏景,“你说!是因为褚薛然吗?你脖子里的吻痕是褚薛然弄上去的吗?!”   “是。”晏景就知道今天这吻痕会给自己惹事,果不其然,“你沒有别的问題的话,我就先走了。”   “晏景!”苏茜茜拉扯着晏景的胳膊,哭喊着不让他离开,“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报仇吗?我让你报仇,只要你别离开我!”   晏景现在的心情绝对比发现自己可能爱上褚薛然还要震惊。   既然已经被苏茜茜知道了,晏景也不想再遮掩,直接说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查出來的?”   苏茜茜很高兴晏景因为自己的话而停下了脚步,“我派人潜入了路方的书房,还有,我小的时候在一家精神病医院见过你的父亲几次,你和他长得很像,再加上你们都姓晏,所以我第一次见你时就怀疑了。”   对于苏茜茜的话,晏景只相信一半,但是关于父亲的消息是在是太诱人了,所以晏景还是问道,“你见到我的父亲时,他怎么样?”   苏茜茜想了很久,才回答道,“虽然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你的父亲好像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景色’,但是我又不知道他究竟想看哪里的景色。”   苏茜茜的话音未落,晏景的眼泪已经落了下來。晏景已经确定了,那的确是自己的父亲啊!“景色”,不正是晏景已经去世了的母亲的名字吗?   晏景擦干眼泪,问苏茜茜,“你刚才说让我报仇是什么意思?”   苏茜茜笑了,晏景既然这样问,就说明这场战争已经是自己赢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帮你把楚怀集团毁掉。然后我们可以结婚啊,齐怀集团就是你的了,这样还不行吗?你有了齐怀集团,难道还怕不能把父亲找回來吗?”   “我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付出。”晏景实在想不出來自己除了长得漂亮一点外,还有什么优点。   “原因之一是因为你是晏怀叔叔的儿子;之二是因为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就这么简单。”苏茜茜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配上刚才的话却显得格外地真诚。   又是爱屋及乌吗?晏景明白了,“给我几天的考虑时间。”   “好。”苏茜茜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了,就必须马上从褚薛然的家里搬出來,和我住在一起。”   晏景憋了很久,还是问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苏茜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啊。我为了你可以付出一个齐怀集团,按理说你就应该回报我,拿身体和自由。这就是我苏茜茜的人生乐趣。”   “知道了。我考虑过后会联系你的。”   晏景真的忍不住想嘲笑自己,如果在以前,碰到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事”,自己肯定二话不说就立马答应。可是现在,晏景知道自己在犹豫,非常非常地犹豫。这难道又是因为褚薛然吗?   苏茜茜看得出來晏景已经心动了,所以也不逼他,让他慢慢想,“我回去参加聚会了,等你的电话。今天你來过的事情,还有你身上的吻痕,我都不会告诉路方。你是我的,就连路方也别想和我抢。”   “随你的便。”晏景转身就走。   可是能去哪儿呢?不想回家,不想看见褚薛然,不想谈感情,晏景只有慢慢悠悠地在街上晃着。   走着走着,晏景竟然走到了曾经和褚薛然晚上一起散步的河滨公园里,并且又看到了当初被自己骗回家的笨小孩以及小孩身边的“怪”叔叔简薛琰。 六十四、老天想让晏景知道   “晏景,沒有想到又在这里看到你了。”简薛琰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冲晏景打招呼。   晏景抬头看天,“这是冬天吧?老兄你难道是冬天才会出汗的生物?”   “呵呵,晏景还是这么会开玩笑。”简薛琰已经热得把外套脱了,“刚才陪一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他们倒是很轻松,却把我累得半死。”   简薛琰一边说,还一边伸着舌头像小狗一样大喘气。晏景立刻想到了褚薛然学狗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來。   “很狼狈,是吧?”简薛琰以为晏景在笑自己,所以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我已经是第二次在这里看到你了,莫非你在附近上班?”晏景看了看周围,也沒有看见什么太高的写字楼。   简薛琰指着不远处的一长排房子,“那里就是我上班的律师事务所,咱们a市大多的律师都在那附近工作。”   晏景撇撇嘴,“不是一般的破。你们律师不是挣钱很多的吗?”   “沒有案子的时候,我们也只能闲着。而且你别看它们外面破,里面的装潢豪华着呢。”简薛琰还有些话想说,但是又开始吞吞吐吐的。   晏景等得很不耐烦,“简律师想说什么就说呗,老子又不是老虎,难道你说的不好,老子还会吃了你?”   “不,不,我沒有这个意思。”简薛琰又擦了擦汗,这才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哥哥还好吗?”   “哥哥?”晏景呆了,然后才反应过來,“哦哦,你说的是褚薛然啊?我差点忘了你是他弟弟。他呀,现在好得不得了。”晏景腹诽,昨天晚上沒把老子折腾死就算他手下留情了。   简薛琰怯弱地问道,“晏景,你是和哥哥在一起吗?”   晏景立刻炸毛,“喂喂,不要说得这么模糊不清好吗?老子和你哥哥之前只是住在一起而已,虽然今天是和他在一起,但是说不定明天就要分手了。算了算了,老子和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提到褚薛然,晏景愈发烦躁,连带着看简薛琰也觉得很不顺眼。   晏景沿着河边走,简薛琰就一直跟着。终于晏景受不了了,“我的简大少爷,还有什么事啊?沒事的话,你让老子一个人待着,行不?”   “有,有事。”简薛琰答应着,然后又是几分钟不说话。   兴许他是在考虑该怎么说,但是晏景这个急性子等不了啊,“我擦!真不知道褚薛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你干脆改名字叫做‘简不言’得了!”   “对不起。”简薛琰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其实简薛琰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一涉及到关于褚薛然的事情,简薛琰就会变得怯弱。   “算了,”晏景真的是被简薛琰磨得很沒有脾气,“你真的是律师吗?你打过多少场官司?是不是都输了?”   “沒有啊,我打的官司都赢了。”提到自己的事业,简薛琰总算能正常说话了,“我从拿到律师资格证开始,到现在已经打过一百多场官司了。”   晏景心里想着简薛琰还挺厉害的,但是嘴上却不饶人,“不过如此嘛。我听说咱们a市有一个律师叫做顾桦,人家已经打了一千多场官司了还沒有输过呢。”   “他就是我的老板。”简薛琰突然很小声地说道,“他已经快四十了,很老了,当然打的官司多了。”   晏景也把声音压低,“这么小声干什么?”   “如果被老板听见我说他老,他会炒我鱿鱼的。”简薛琰环视一周,还好,沒有发现老板的身影。   晏景对简薛琰表示严重地鄙视,“胆小鬼。”   “你沒说错,我的确很胆小。现在非常胆小的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说。”晏景还是很有助人为乐的精神的。   “请你告诉哥哥,找个时间回家看看我们的妈妈,妈妈真的很想他。还有,妈妈已经知道以前的事情是她做错了。”   晏景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真的好想知道他们的老妈究竟做错什么事了,但是晏景沒有料到自己的嘴真的这么贱,居然直接问出來了,“你们老妈做错什么了?”   看到简薛琰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的矛盾表情,晏景真的想打自己的嘴,但是晏景又怕疼,所以不舍得打。   “我只不过是想,如果知道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做调解工作。你说是吧?”晏景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台阶下,“既然你不想说,也沒什么,嘿嘿,我真的不强求。”   简薛琰的脸上带着后悔,“其实,这件事也有我的错。你既然已经和哥哥在一起了,那么你肯定知道也晏色的事情吧?”   擦!现在晏景真的想打自己一个嘴巴了,让自己多嘴问了一句,结果现在却扯出了晏色,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简薛琰不知道晏景的心理活动这么多,只是以为晏景默认了他知道晏色的事情。   “我妈本來就不喜欢晏色和哥哥住在一起,在晏色被强奸之后,妈妈更是想方设法地拆散他们两个,但是我哥寸步不离地守着晏色,我妈就从來沒有得逞过,他们也沒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简薛琰突然叹了一口气,听得晏景的心也揪了起來。   “只是有一天,妈妈在沒有和我商量的情况下派了几个小流氓围攻我,我很害怕,就打电话给哥哥,让他來救我。沒想到妈妈竟然借机去找了晏色,也不知道妈妈对他说了什么,总之哥哥在救了我之后还沒回到家,晏色便自杀了。”   简薛琰看到晏景铁青着脸,心里无端地害怕起來,“你也觉得我妈做的不对吗?但是我还是想要拜托你劝哥哥回家看一眼妈妈也好。”   晏景紧咬着下唇,半晌吐出几句话,“失去了褚薛然,是你妈活该!老子才不会管你们的闲事!”   “晏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太不礼貌了!”简薛琰的脾气就算再好,也不能忍受晏景这样责备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但是老子说的是实话。”晏景撂下一句话后就快速走开了,留下简薛琰一个人在疑惑,不知道又怎么得罪晏景了。 六十五、改变决定的细节   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晏景觉得好累呢?   晏色竟是被褚薛然的母亲逼死的,这让晏景以后如何与褚薛然相处,本來心结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晏景苦笑,真有一种债多不愁的感觉。   但是,晏景的心里还有一丝怀疑。一个人,哪怕是再脆弱的人,也不可能在被强奸之后就只是因为一个人的话而选择自杀。所以晏景认为,逼着晏色自杀的应该还另有其人,这个人说不定就是褚薛然的父亲褚荀谷。   这也只是晏景的猜想,沒有确凿的证据。反正是不是也无所谓了,多一条罪状或者少一条,褚荀谷都是他晏景发誓要报复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就算这个因素是褚薛然。   晏景可以为褚薛然改变,但是只能在一些小地方。   比如说,晏景已经决定拒绝苏茜茜的提议了,虽然她的提议很诱人,也会帮助晏景在更短的时间内报仇,但是晏景真的不想离开褚薛然。晏景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把褚薛然的家当做自己的家了。   终于想通了,晏景也饿了,也终于想起來自己已经出來很久,该回家了。喂喂,你们千万不要看不起晏景,很多人和晏景一样,都是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会想家的。   晏景站在家门口,才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居然沒有钥匙!连蓝季忻都有啊!   心如钢铁般坚硬无比的晏景此时此刻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突然心里酸酸的,想要掉眼泪。   和刚才的心境完全相反,晏景此刻的想法却是,对一个地方再有家的感觉,也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出了门,沒有那把钥匙,你就进不去了。   晏景推了推门,锁得很紧,看吧,真的进不去了。   晏景的食指弯曲,敲门,然后像个不请自來的即将拜访主人的客人一样等着褚薛然來开门。   但是几分钟过去了,门沒有被打开。和平时一样的门,现在看起來竟如此的冰冷,不近人情。   已经不欢迎自己了吗?有了这种认知的晏景,终于落了两行泪下來。   晏景坐在门口冰冷的地上,在等,等着褚薛然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來自己沒有钥匙。   一个小时过去了。不要问晏景是怎么知道的,你试试无聊到从一开始数,一直数到三千六,是不是一个小时?   晏景不想再等了,以晏景的急脾气,等了一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地上好凉啊,晏景的屁股已经被冻得沒有知觉了,何必自虐呢。   “褚薛然,老子走了。”晏景站起來对着门说道,“老子去找苏茜茜了。唉,你也别生气,老子就是一个这么容易被小事动摇的人。你就把老子当成一个屁,香屁、臭屁随便你,总之,在你的身边飘荡一阵,现在老子要飘走了。”   晏景突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一手泪,“老子的钢铁心什么时候变成玻璃心了?感情这种东西真他妈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晏景嫌弃地把手上的泪甩在地上。   告别了褚薛然家的门,晏景真的去找苏茜茜了。   “这么快就想好了?”苏茜茜知道晏景会來找自己,所以才在家里等着,但是沒有想到晏景來的这么快。   晏景收起抑郁万分的心情,说道,“老天白白送给我一个大贵人,我还不得赶紧接着?”见鬼说鬼话,晏景还是很在行的。   苏茜茜倒也不谦虚,坐在沙发上摆着一副高傲的贵妇模样,“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你晏景命中注定的大贵人。”   晏景笑了,从第一次在男厕所看到苏茜茜,那么直率天真;然后到现在,变得如此阴险。这才多久的时间呐,苏茜茜已经憋不住要原形毕露了。   “你在笑什么?”晏景总是很难让人捉摸,所以现在苏茜茜很想了解晏景的想法。   晏景眉眼中带着一丝嘲笑意味,脸上的笑容却真挚无比,“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能够遇到你。”   苏茜茜的脸瞬间变红了,“能够遇到你,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和我一起住在我家吧。”   再次寄人篱下吗?反正晏景也已经习惯了,“好。”   苏茜茜突然问晏景,“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褚薛然?在你的计划里,他应该也可以作为你报仇路上的棋子。”   晏景在心里回答,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不能把他当做一颗正常的棋子了。   但是,晏景真实的回答却是,“因为你这颗棋子更好,我更喜欢。”   “是吗?”苏茜茜笑着,表面上依旧天真,“如果蓝季忻知道你和褚薛然最终还是这个结果,恐怕会恨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晏景觉得奇怪。   “或许你明天就知道了。”苏茜茜提前给晏景打了一个预防针,“不管将來发生什么事,你现在选择的是我。而你,永远不能回头了。”   晏景淡然一笑,“我从來沒有想过要回头。有一句话怎么说來着,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但是依我,就算我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舌头,老子也会把这条路舔完的。”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我苏茜茜喜欢的性格。”苏茜茜牵着晏景的手,“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卧室吧。”   “‘我们’的卧室?”这倒是晏景沒有想到的,也想不到苏茜茜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饥/渴。   “我们将來是要结婚的,难道现在不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吗?”苏茜茜的醋意又來了,“还是你被褚薛然抱惯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抱女人了?”   晏景不明白,苏茜茜为什么一直要刻意提起褚薛然,这让晏景觉得很烦躁。   于是晏景很干脆地承认,“你分析的很对,我的确已经不能抱女人了。你对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苏茜茜徒然松开牵着晏景的手,“你在开玩笑,是吗?”   “你看我像是在看玩笑吗?”晏景这辈子只有在男人的身下做女人的命了。   “我不信!”苏茜茜像疯了一般,拉扯着晏景的衣服,“我们现在就做!” 六十六、让人看不懂的晏景   晏景现在真的想骂人!他妈的!他奶奶的!他姥姥的!难道他晏景这辈子就摆脱不了被人强奸的命运吗?!   好吧,不能摆脱就算了,但是好歹给他一个男人啊!被一个女人强奸算他妈的什么?!   晏景用力推开苏茜茜,“你闹够了沒有!”   苏茜茜毫无防备地被推在了地上,“我不行,褚薛然就可以了吗?”   “不要什么事情都牵扯着褚薛然。”晏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來我们还是不要合作的好。再见。”   “你走啊!”苏茜茜虽然蹲在地上,却沒有影响她格外阴险的笑容,“你去看看,现在褚薛然的怀里抱着的是谁?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來。”   “切!不就是蓝季忻吗?你们女人的那点小把戏,我晏景见的多了。”一些利益关系在晏景的脑子里快速过了一圈,接着晏景决定,不到最后,还是不要轻易得罪苏茜茜的好,于是晏景向她伸出手,“起來吧,地上凉。”   苏茜茜知道这是晏景在示好,在他们这段关系中,自己还是占了一定的主导地位,“抱我起來。”苏茜茜决定充分使用自己的主导权力。   “行!只要你不怕摔。”晏景把女人生孩子的劲儿都用上了,终于把苏茜茜从地上抱了起來,“把……把你……放哪儿?”   “放我们卧室的床上。”苏茜茜揽紧晏景的脖子,故意在晏景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吹气。   擦!晏景被吹得起一层石头疙瘩,真想松手把这个女人摔在地上。   好吧,晏景给自己打气,坚持一会儿,把她抱到卧室,然后使劲将她摔在床上,这样既出气了,还不会把她摔死。   “卧室在哪儿?”   苏茜茜的手往上指,“在楼上。”   晏景看着通往二楼的绵延无尽的楼梯,被吓得手一松,然后苏茜茜就被摔在了她刚才坐过的,,沙发上。肯定有很多人和晏景一样,也希望苏茜茜摔在她刚才坐过的地上吧。唉,都不是好人啊。   得,晏景无奈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看來自己天生不适合抱女人。   “晏景!你不想抱我就直说!沒必要搞这些小动作!”苏茜茜狼狈地从沙发上爬了起來。   “我说了啊,可是你不听啊,怎么现在怪起我來了?”晏景表现得十分委屈,当然是装出來的。   苏茜茜知道晏景是故意的,但是看到晏景委屈的模样,还有哪个女人忍心对他发火?算了,苏茜茜自认倒霉。   “你不想和我睡一张床的话,我会再给你准备一个房间。”苏茜茜不着急,只要晏景还在她的身边,她早晚会把晏景拿下的。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你要记得,我们之间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晏景打了一个哈欠,“那就带我去房间,我想睡觉。”   “好。”   晏景太困了,所以沾着床就睡着了。一觉醒來,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洗手间里的洗具用品全是新的,晏景洗漱之后发现衣柜里也多出了满满的一排衣服。晏景不得不说苏茜茜真的很细心,最起码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男人感觉到温暖。   其实,苏茜茜不是细心,而是聪明。她知道大部分男人虽然在小事上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是他们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男人也是很容易被细节影响的生物,与女人相比差不了多少。   “早。”晏景下楼与正在用餐的苏茜茜打招呼。   “中午十二点,的确挺早的。”苏茜茜吩咐佣人上菜,“看你睡得香,早上就沒有叫你起床。”   “那我应该感谢你让我睡得这么舒畅。”饭菜端了上來,晏景昨天就已经饿了,所以对苏茜茜示意了一下,就不客气地吃了起來。   “怎么这么饿?褚薛然沒有让你吃饱饭吗?”此话一出,苏茜茜就觉察到她犯了今天的第一个错误。   晏景睡了一场好觉的舒畅心情被这句话一扫而光,“如果你真的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褚薛然。”   苏茜茜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把褚薛然骂上了几百遍。   “吃过午饭,我要去上班。你待在家里,最好哪儿都别去。”苏茜茜指着外面的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是负责你的安全的保镖,只要你出门,他们就会时时刻刻跟着你。”   这绝对是苏茜茜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她不明白自由对于晏景來说有什么意义。   “哟,这是在变相地软禁老子吗?”晏景放下手里的餐具,心里堵得慌,也吃不下了,“我现在最恨的就是老天爷沒有给老子一双翅膀,否则的话看你们谁还能困得住我。”   苏茜茜也不示弱,“我只会把你的翅膀砍掉,无翅之鸟,我还沒见过呢,不知道还能不能飞得起來。”   擦擦擦擦!晏景终于明白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道理了。苏茜茜绝对是世间众人之中奇女子一枚,众奇女子之中奇葩一朵!   苏茜茜以为晏景会对自己发火,沒想到……   “得,你去上班吧。”晏景突然对苏茜茜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子做小白脸也挺不错的,又不是第一次要靠别人來养活。”   苏茜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晏景总是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隐藏起來,所以沒有人能够看得懂晏景。   晏景在苏茜茜离开后,开始无聊地参观此刻他暂居的房子,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苏家秘密。电视上不都是那样演的吗?越大的房子里面秘密越多。   让晏景感到失望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别墅,居然除了下人,还真的只有苏茜茜一个人住。   和褚薛然相比,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家啊!褚薛然住在居民区的三楼,而苏茜茜自己的房子已经有三层楼了!这能比吗?   一想到褚薛然,晏景的心里就不舒服了,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沒有看到褚薛然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担心自己。   昨天走之前,晏景按下了门上的可视门铃,留下的那一段话应该会被褚薛然看到吧?   唉,晏景躺在昨晚睡觉的床上打滚,好想见褚薛然呐! 六十七、有些事无法预料   晏景的性格从來都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那么现在,既然这么想见褚薛然,那就去见啊!何必委屈自己!   可是一想到门口那几个长相与身材都和金刚有一拼的大汉,晏景就退缩了。总不能和上次一样,拔腿就跑吧。上次是晏景幸运,恰好赶上褚薛然开着车去救他,可是这次晏景就沒那么好命了。   晏景不能选择此种逃跑方式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这次不管能不能跑得掉,晏景总是还要回來的。所以何必用几千米冲刺來折磨自己?   在床上打了几十个滚之后,晏景决定不如带着那些金刚去见褚薛然好了,走在路上肯定还特别拉风。   想好了,晏景就噔噔噔地跑下楼,跑到最大的那个金刚面前。   擦擦擦擦!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晏景一大跳!这个金刚足足比晏景高了一头还要多!晏景一米七九啊,各位!   “喂,老兄,你长这么高干什么啊?做门柱啊?”晏景仰着脖子问道。   大金刚沒有回答,看來也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   晏景的脖子已经开始疼了,“得了,老子就是要告诉你们,老子要出去了,你们爱跟就跟着,不跟就更好。”   晏景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走着,后面跟了五六个金刚。和晏景想的一样,拉风极了。什么?是谁在说狐假虎威?晏景听不到,听不到……   平时从苏茜茜的家里到褚薛然那里开车也需要将近半个小时,可见距离不短。可是晏景愣是领着一群猩猩在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情况下,來到了褚薛然的楼下。   “喂,老兄,现在几点了?”晏景昨天早上从褚薛然的家里出來的急,什么手机啦,手表啦,统统沒带。   保镖的领头人打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势,晏景居然奇迹般地看懂了,现在是下午两点。   “麻烦你们给我找一根细一点的铁丝。”晏景沒有钥匙,难道就不会变出一把钥匙吗?   别忘了小时候的晏景干过什么?晏景可是偷窃集团科班出身的,想当初就靠着一根铁丝可是为那个偷窃集团赚了不少。   晏景拿着铁丝,在褚薛然家的锁孔里随便捯饬了几下,昨天还对晏景紧闭着的门就被打开了。   “你们在下面等着吧。这是三楼,老子跑不掉的。”晏景说完就进到了门里,并且锁上了门。   几大金刚互相看了看,决定到楼下去守株待兔。   晏景偷偷摸摸地进了家门,并且还踮起脚走路,还真和做贼一样了。   整个家和昨天晏景走的时候沒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它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也只能是晏景的心境问題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家好像变得荒凉了。   晏景在家里转了一大圈,也沒见到褚薛然或者是蓝季忻。最后晏景跑到卧室里,拿了自己的手机和手表,还沒來得及出卧室门,晏景就听见了刚回來的褚薛然说话的声音。   用不用这么巧啊?晏景是很想见褚薛然,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好吧?   褚薛然的声音向着卧室移來,晏景只好躲在了晏色的衣柜里,并且露出一条缝隙,能够看得到外面。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吃的。”这是褚薛然的声音,是在对谁说话?为什么这么温柔?   晏景沒有听到对方的回应,而是褚薛然又说道,“不想吃的话,就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对方依旧沒有回应。晏景甚至想象,褚薛然不会是在与死去的晏色对话吧?所以才会说“重新开始”之类的话。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应该是褚薛然进來了,可惜躲在柜子里的晏景看不到门口的情况。   突然传來了一个女人呕吐的声音,还有褚薛然为了照顾她跑來跑去的声音。   晏景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自己才刚走,褚薛然就已经把女人领回家了吗?还是个怀了孕的,谁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多久了?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晏景又笑了,其实这样也好嘛,谁也不欠谁了,不是挺好的?心痛不心痛,也就那么几下,痛一痛,过去就真的成为过去了。   晏景做不到与褚薛然海枯石烂,又凭什么要求褚薛然为他做到天长地久?晏景对待感情,总是比一般人看得开。我们就希望如此吧。   不知道褚薛然说了一句什么,女人突然大喊大叫起來,“我不要看医生!我不要看医生!”   “好好好,我们不看,我们不看……”褚薛然叹了一口气,连躲在柜子里的晏景都听到了,“那你去睡一觉,好吗?”   女人又大喊着不要。   褚薛然再次问道,“那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这次女人回答得很正常,“我要洗澡。”   沒想到,褚薛然却说道,“从昨天一直到现在,你已经洗了几十次了。我保证,你是最干净的。”   “不,不。我知道,我很脏。那些男人的脏东西全都在我的身上,我要把它们洗掉,全都洗掉……”   女人神情呆滞地从晏色的柜子前面走过,去浴室。晏景也趁机看清了这个女人是谁,,蓝季忻。   “干净”、“脏”、“脏东西”,这些用语,晏景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昨天苏茜茜说蓝季忻会恨自己,原來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气疯了的晏景直接从柜子里冲出來,越过还在门口的褚薛然,准备去找苏茜茜,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晏景!”褚薛然下意识地抓住了又想从他身边溜走的晏景。   “是不是苏茜茜干的!”晏景抓着褚薛然的衣服领子,“你说啊!是不是苏茜茜干的!”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问什么,但是褚薛然却无法回答,“蓝季忻不肯说,而我也沒有证据证明就是苏茜茜指使别人这么做的。”   “一共几个人?”晏景一定会把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查出來,一个都不放过!   “不知道。昨天我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人全都跑光了。而她的身上已经沒有一处是好的了,从现场看,最少有五个男人。”   褚薛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想必是这几天都沒有正常休息过的缘故。 六十八、世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晏景松开褚薛然的衣服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找苏茜茜!”   “晏景,你不要那么冲动!”褚薛然把晏景抱在怀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抚蓝季忻,而不是去找苏茜茜,让她看我们的笑话。”   “是我害了蓝季忻,我应该对这件事负责。”晏景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在褚薛然的怀里,“找那么多人去玩弄一个人就那么有意思吗?为什么那些上流社会的人总是喜欢做这些下流不堪的事?”   褚薛然猜想晏景大概回想起他自己被一群男人强奸的事情了,于是更加抱紧了晏景,“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明天总是会比今天要好。你也要相信,恶有恶报,那些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恶有恶报?”晏景自言自语,“可是报应为什么总是來得这么迟呢?我等不及啊。”   “你昨天去哪儿了?晚上也沒有回來。我找了你很久。”褚薛然真的很累,“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即使被你多吓几次,我的胆子还是很小。”   晏景正想问褚薛然看沒看到他留下來的告别录像时,蓝季忻从浴室里走了出來。   蓝季忻看到了晏景,双眼顿时盈满了泪水,“晏景,你回來了。”蓝季忻很高兴,她的牺牲总算沒有白费。   晏景伸出手,想要抱蓝季忻。   “别,别碰我。很脏,我怎么这么脏呢?”蓝季忻转头又要回浴室。   “蓝季忻!”晏景叫住她,“你知不知道我曾经一次被多少个男人强奸过?整整二十个!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晏景这辈子陪多少男人睡过觉?我告诉你,几百个!要说脏,我晏景比你脏的多!那现在,蓝季忻,你会因为我脏,而不愿意抱我吗?”   褚薛然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知道晏景的事情,可是他沒有想到会有二十个这么多。   蓝季忻转过身子,看到晏景张开双臂在等着自己。   晏景决定一次把伤口挖个痛快,“我告诉你蓝季忻!我这辈子自杀的次数就多得过强奸你的男人!只不过是被几个臭男人一起上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晏景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你也可以的!”   “我也可以的?”蓝季忻重复着晏景的话。   “不要用疑问语气,要肯定地说!”晏景的双臂依旧张开着,“首先,你要做到的就是,过來抱我!”   蓝季忻一步一步地走向晏景,短短五六米的距离,蓝季忻竟走了一分钟。而晏景的手臂一直在半空中,等待着蓝季忻。   “很好。”晏景鼓励她,“再往前走一步,对,很好。然后把手臂张开,对,就这样做。抱着我,就这么简单。”   把蓝季忻抱进怀里的那一刻,晏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晏景感觉到了,蓝季忻的眼泪流在晏景的肩膀上,渗透到衣服里面,凉凉的,和人的心一样。   “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晏景记得刚才褚薛然这样问过蓝季忻,说不定她已经一整天沒有吃过东西了。   蓝季忻轻轻地嗯了一声。   褚薛然大喜过望,他真的害怕蓝季忻会选择饿死自己。沒想到晏景回來了,便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晏景继续引导蓝季忻,“我去给你做饭,那你现在去抱着褚薛然好不好?你的薛然哥哥也很想抱抱你呢。”   “嗯。”蓝季忻离开晏景的怀抱,竟然主动走向褚薛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褚薛然给了晏景一个既感激又佩服的眼神。晏景沒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晏景走到窗户旁边往下看,发现那几个保镖居然还在下面等着。   晏景粗略地算了一下,现在是下午三点整,而苏茜茜则是晚上五点下班,自己一定要赶在苏茜茜下班之前回去,除去花费在路上的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半个小时可以待在这里了。   沒时间了!有了这个认知之后的晏景飞快地跑进厨房里,开始给蓝季忻做饭。好在冰箱里什么做饭的材料都有,不怎么耽误时间。   紧赶慢赶,二十分钟后,晏景非常漂亮地做出了四菜一汤。如果这个厨房里再多一套锅和电磁炉的话,晏景就能做出五菜一汤來。   “开饭了!”晏景喊道。   晏景取下围裙,准备离开,不打算等他们两个出來了。   只是沒想到他们的动作那么快,晏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褚薛然的声音,“晏景,你要去哪儿?”   “你有沒有看我昨天留下的告别录像?”晏景反问褚薛然。   褚薛然摇头,“沒有。”   “那你看过之后就知道我要去哪儿了。”晏景对蓝季忻摆摆手,说道,“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晏景!”喊出声的是蓝季忻,“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你说是就是吧。”晏景尽量装得很无所谓,脸上却带着掩藏不住的内疚,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本就不该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门铃响了,晏景知道应该是那几个人等不下去,于是來催了。   “大叔,我昨天就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了,只不过沒有和你好好告别,心里总是像少点什么。现在,我正式对你说一句再见,也算是给我们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吧。”   晏景从口袋里拿出开门的铁丝,“喏,这是我的‘钥匙’,归你了。再见了,两位。”   褚薛然在接过铁丝的同时抓住晏景的手,“你真的以为我昨天沒有看到你的告别录像吗?我只是想要留下你而已!难道你就不明白吗?!”   “大叔……”   “昨天晚上,我去苏茜茜的家里找你,但是她说你不想见我。我在她家门口守了四五个小时,也不见你出來。我以为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大叔,我不知道……”   “可是今天,你又回來了,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有多高兴。现在你告诉我,你回來只是为了和我有一个正式的告别。晏景,你不能这么狠心。”   晏景答应自己以后不轻易流泪的,但是视线为什么又开始变得模糊?   敲门声又响了起來,锲而不舍。   “大叔,对不起。”现在晏景能给的也只有一句道歉而已。   褚薛然脸上的表情失望到极致,“你走吧。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晏景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那句再见了。 六十九、不会再回来了   六十九、不会再回來了   晏景终究还是走了,带着那句说不出口的再见。   一扇紧闭的门彻底把褚薛然和晏景隔成了两个世界。从此以后,阳关道或者独木桥,再也沒有任何的关系。   褚薛然手里拿着晏景留下的“钥匙”,盯着这扇门,好像体会到了昨天晏景被锁在门外的孤独和无助。   只是因为一把钥匙,自己就失去晏景了吗?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褚薛然不明白,晏景想要一个家,自己就给他一个家,难道只是因为少了一把钥匙,在晏景的心里,家就不是家了吗?!   褚薛然把晏景给的“钥匙”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对蓝季忻说道,“我们吃饭吧。晏景辛苦做的,不要浪费。”   “薛然哥,晏景真的不要我们了吗?”蓝季忻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已经很清楚了,晏景不会再回來了。   “我们不用管晏景,他想回來的时候自然就会回來的。”   如今晏景走了,褚薛然终于不用再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不用每天都要担心晏景是不是在下一秒钟就要消失不见。这样看來,晏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吗?   两个人坐在饭桌旁,褚薛然给蓝季忻夹了许多菜,“快吃吧。晏景的手艺是很好的,保证你吃了之后,连睡觉都是香的。”   突然哗啦啦地,屋子里响起了许多盘子被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蓝季忻离开餐桌,“晏景做的饭,我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褚薛然系上刚刚从晏景身上解下來的围裙。   “你可不可以不要装得这么不在乎!”蓝季忻真的受够了,“你既然喜欢他,就把他抢回來啊!不要像一个懦夫一样永远跟在晏景的身后,等着他回头!”   “晏景想去哪儿,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不是我能左右的。”褚薛然把蓝季忻抱在怀里,“对不起,我知道,我们白白浪费了你的牺牲。但是,请你不要恨晏景。沒有了晏景,我们也能生活得很好。”   蓝季忻摇头,“我不恨晏景,我的路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和他沒有关系。他肯把自己的伤疤挖烂了再撒上一把盐给我看,我还有什么理由恨他?”   听到这番话,褚薛然很欣慰,“我们的小姑娘真是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再是只会躲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孩子欢笑的可怜虫了。”   蓝季忻突然放声大哭,“我昨天被坏男人欺负的时候,不停地喊着你和晏景的名字,可是你们沒有一个人來救我……”   褚薛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來,蓝季忻总算和以前一样,该哭的时候放声大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褚薛然指着洒落在地上的菜说道,“以后我一定随叫随到,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下次你可以把这些菜全都扣在我的身上,我保证,我一个月都不会洗澡换衣服的。”   “噗……”蓝季忻笑了,“那这个家岂不是要被你熏得臭死了,到时候晏景更不会回來了。”   蓝季忻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褚薛然心里虽难受,也沒有表现出來,只是开玩笑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都喜欢我这种臭男人吗?再过个两三年,哥哥我三十而立,正是魅力无边的时候。到时候,晏景想要我,我还不要他呢。”   “知道了,”蓝季忻一边假装呕吐,一边说道,“我的薛然哥哥永远是最有魅力的。”   褚薛然听到了蓝季忻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着,于是说道,“只剩下一菜一汤了,我们凑合着吃吧。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嗯,好。”   两个人坐在饭桌旁吃饭,如果故意忽略掉地上的碎盘子和饭菜的话,一切都很美好。   “不错,不错。晏景做的菜真的好吃。”蓝季忻看着地上的菜,说道,“可惜了。”   “你刚才毁了三个菜,现在后悔了吧?”褚薛然沒怎么吃,不停地在为蓝季忻夹菜,“可惜的东西太多,你只需要珍惜你眼前的这盘菜就可以了。”   褚薛然说的明明是很平常的话,蓝季忻的眼眶却又湿润了,“薛然哥说的很对,珍惜眼前的。”   晏景刚刚回到住处几分钟,苏茜茜就下班回來了。   害怕自己的拳头会忍不住落在苏茜茜的脸上,所以晏景选择回到暂时属于自己的卧室,锁上门,不见苏茜茜。   沒想到,十几分钟后,苏茜茜反倒自己找上门來了。   苏茜茜一直在敲门,晏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沒有打算让她进屋。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沒了,苏茜茜在门外说道,“我今天得到了一份十几年前的切结书,然后把它复印了下來,不知道你有沒有兴趣看一眼。”   十几年前吗?晏景猜想大概是和自己父亲有关,于是晏景从床上爬起來,给苏茜茜开了门。   看到晏景颓废的样子,苏茜茜笑了,“你今天收获不小嘛。不知道蓝季忻现在怎么样了,看來我也需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她,毕竟这么多年姐妹一场,她出事了,我也不好受。”   晏景伸出右手,“把复印件给我。”晏景的左手藏在身后,已经被握得青筋突起,连带着整个左半边身体都变得十分僵硬;表情虽然冷冷的,但是却沒有对苏茜茜表现出太明显的仇恨和厌恶。   此时此刻,苏茜茜不禁佩服起晏景來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晏景总是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是不应该得罪的。   “给你。”苏茜茜把手里的资料给晏景,“这一份应该是当初我老爸和褚荀谷一起转移你父亲财产的切结书,原稿共有两份,其中一份在我父亲的书房里。”   晏景打开一看,立即被里面的财产数字吓到了。   “我第一看到的时候,也被吓到了。十几年前,你父亲居然已经这么有钱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啊。”苏茜茜神秘地对晏景说道,“我还查到了一件事。”   “什么?”   “我查到你的父亲现在在哪儿了。” 七十、好吧,就这样吧   “你说什么?”晏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如果苏茜茜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它绝对可以算是晏景这辈子用尽所有的运气换來的最好的消息了。   苏茜茜从手里的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你看了就知道,我沒有骗你。”   晏景接过照片,却不敢看。晏景的手抖得厉害,心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哎呀,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苏茜茜拿起照片放在晏景的眼前,“看到了吧?穿着白色病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就是你的父亲晏怀,站在他后面的那个褚荀谷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父亲……”晏景真的记不得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模样了,只是在一些既模糊又零碎的记忆片段里,晏景还能记得父亲总是对任何人都笑得很温柔。   照片里轮椅上的男人却沒有笑容,神情呆滞,脸色异常苍白,虽然长相清秀,却掩盖不住眉眼之间衰老的痕迹。   出于血缘关系上的羁绊,晏景已经断定了这个男人的确就是自己的父亲,只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他的腿怎么了?”   “听说他被褚荀谷锁在床上很多年,大腿的肌肉已经萎缩了。所以你的父亲现在不能正常行走。”   苏茜茜看到晏景的脸色变了,于是立即添油加醋地说道,“你看照片里你的父亲脸色有多苍白,你就知道他被褚荀谷关了的那十几年都遭受到了什么样的非人待遇。”   聪明的女人会很自然地把别人想的很笨。但是晏景笨吗?当然不笨。所以晏景何尝听不出來苏茜茜话里的挑拨意味。   晏景掩藏好自己的情绪,问道,“你怎么会得到这些照片的?”   不管是照片的拍摄角度还是照片里的人与镜头的距离,都说明了照片不可能是偷/拍出來的。   苏茜茜的目光开始闪烁不定,但是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好像在故意掩饰自己的心虚,“这些照片是我请人偷/拍的!”   晏景在心里嘲讽苏茜茜,她明明已经查到了有用的消息,或者说是足以用來要求自己做某件事情的消息,但是她却不说,难道她还想等着自己去求她吗?做她的春秋大梦!   “知道了。”晏景不再说什么,想要和苏茜茜玩下去,需要的就是耐力。而晏景,虽然是个急脾气,但是最不缺的就是耐力,那就看看谁能忍到最后。   晏景把切结书和照片都放在床上,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沒什么事的话,请苏大小姐离开,我要休息了。”   “现在才下午五点半,你需要休息这么早吗?”苏茜茜还想在晏景的身边多待一会儿。   “我说苏大小姐,你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老子需要冬眠啊。”晏景把苏茜茜推出门外,然后直接关门上锁,非常干净利索。   苏茜茜委屈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屋子里,“晏景,你对我越來越凶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晏景的心里所能堆积的怒火在听到苏茜茜的这一句话后立即到达了一个最高点。   “为了我是吗?”晏景打开门,怒视苏茜茜,“包括让几个男人强奸蓝季忻吗?!这也是为了我吗?!那你他妈的告诉我,蓝季忻被强奸了究竟对老子有什么好处?!”   苏茜茜沒有想到晏景会为了蓝季忻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你才认识她几天,就已经开始同她站在一个阵营了?你根本不了解蓝季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被强奸完全是她活该!”   晏景抬起手,想要给苏茜茜一个耳光,但是晏景记得,褚薛然曾经说过男人不可以打女人;晏景也记得,褚薛然曾经说过忍无可忍就重新再忍。   慢慢地,晏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有句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蓝季忻是好是坏,不用你來告诉我,时间自会说明一切,也用不着你來‘替天行道’惩罚蓝季忻。”   “你说什么?我替天行道惩罚蓝季忻?”苏茜茜笑了,“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在得知蓝季忻被强奸的时候我还在幸灾乐祸,但是我沒有指使别人强奸蓝季忻,而且我苏茜茜也绝对做不出这么沒有下限的事情!”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晏景摆摆手,“我真的累了,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请你离开。”   “这是我家,我乐意待在哪儿都是我的自由!”苏茜茜一如既往地霸道。   晏景再次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悲哀,“我知道了,那我走,这样总可以吧?”   “等一下!”苏茜茜拦着晏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谁都别离开!”   “你还想说什么?”晏景嗤笑道,“说你是怎么指使蓝季忻拆散我和褚薛然的吗?还是说你为什么请人偷/拍我和褚薛然?又或者是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折磨蓝季忻的?!”   苏茜茜在听完晏景的话后,震惊地连连退了几步,“你怎么知道?”   “你们几家人的底细,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就开始报仇吗?还有你每天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不要以为全天下除了你都是傻瓜!”   苏茜茜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來了。   晏景接着说道,“你昨天说过,如果蓝季忻知道我和褚薛然最终还是这个结果,恐怕会恨我的。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了蓝季忻被强奸了的事情。假如不是你指使的,老子还真的想不出來第二个如你这般卑鄙无耻的人來!”   苏茜茜泪流满面,“晏景,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   也许是苏茜茜哭得太过真诚,晏景打算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那你说是谁?”   苏茜茜摇头,“我的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糟蹋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   “是吗?”晏景深呼吸了一下,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失望的味道,“其实你应该明白,就算沒有你的帮助,我一样可以报仇。借助你的力量而和你待在一起,不过是我离开褚薛然的借口而已。现在……”   “晏景,别说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苏茜茜抱着晏景,“我发誓,从今以后,除了帮你报仇的事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晏景心软了,苏茜茜和自己一样,都是可怜人而已。   “好吧。”晏景帮苏茜茜擦干眼泪,“以后不能做伤害蓝季忻和褚薛然的事,如果你答应了,我就留下來。”   “我答应!我答应!只要你留下來,我什么都答应你!” 七十一、这世界只有一个晏景而已   临近圣诞节,雪下得也越來越频繁了。苏茜茜端着一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看雪,夜晚的雪总是比白天更加神秘。   咖啡已经凉透心了,但是喝的人却沒有觉察到。   苏茜茜从來沒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男人,就算这个男人既不儒雅,又不温柔,还沒有男子气概,但是那又怎样,自己却甘愿为他放弃一个女人最骄傲的尊严。   但是他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是公平的,一报还一报。苏茜茜终于明白了老天爷冷眼旁观自己欺负蓝季忻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原來报应在这里。   苏茜茜在想,每一个曾经得到晏景的人都如自己这般害怕留不住他吗?苏茜茜也很想知道他们都是怎么失去晏景的,知道以后,苏茜茜一定要确保自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得到晏景后再失去的痛苦,她苏茜茜真的承受不起。   唉,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很多的晏景该多好,苏茜茜这样希望。   但是苏茜茜随即又笑了,自己是傻了吗?正是因为晏景仅此一个,所以他才弥足珍贵。   可是,世界上哪个人不是仅此一个呢?   晏景在暂时属于他的卧室里,还未睡。也沒做什么,只不过是躺在床上拿着自己父亲的照片发呆。   眼眸里看到的是晏怀,晏景脑子里想的却是褚薛然以及那句像梦魇一般紧紧缠着晏景的“各不相干”。   在报仇的道路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晏景无法预料的。晏景自认为可以处理好一切,结果到现在却发觉周围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   而这些乱麻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晏景和被晏景利用的人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唉。”此刻的晏景甚至不敢想明天会怎样。   如果晏景对褚薛然的感情和刚开始一样,只有仇恨,也许晏景真的会一直利用褚薛然直到事情结束的那一天;可是现在,晏景每一次面对褚薛然,心里总是不能坦荡荡的,这让晏景觉得难受,时时刻刻想要抓狂。   突然,晏景从床上坐了起來,“我擦!褚荀谷你居然在骗老子!”   晏景看得很仔细,照片里的自己的父亲和褚荀谷的身后停着一辆车,车玻璃上反射出的不就是a市最有名的“平安医院”这四个大字吗?!   褚荀谷这个老狐狸,他根本就沒带父亲去国外,而是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晏景穿好衣服,准备现在就去平安医院。   苏茜茜听到了晏景下楼梯的声音,于是也从卧室里走了出來,“晏景,你要去哪儿?”   “你给我的那些照片的拍摄地。”   “现在?”苏茜茜觉得诧异,“你有护照吗?你有钱吗?你知道机场在哪儿吗?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拍摄地是哪儿吗?”   “我想你现在最好告诉我,照片是谁给你的。”晏景指着照片上的字,给苏茜茜看,“不管是谁,他都骗了你。这个照片就是在咱们a市拍的。”   “怎么会这样?”苏茜茜说道,“照片是蓝季忻前天寄给我的,但是我今天才收到。”   晏景的第一反应是苏茜茜又在骗他,同时在污蔑蓝季忻。   但是从之前苏茜茜说出的一长段的疑问句里,晏景还是能判断出來她并不知道照片上有“平安医院”四个字,更不知道照片的拍摄地不在国外。这也就是说明,苏茜茜沒有污蔑蓝季忻的准备。   “蓝季忻给你照片,为什么要用邮寄的方式?见面给不是更好吗?”这是晏景觉得奇怪的地方。   苏茜茜也沒觉得不好意思,直接说道,“她被我欺负得怕了,能不见我就尽量选择不见我。”   晏景觉得这个理由还算合理,于是便沒有多问,“我现在要去平安医院,请问你的人还需要跟着我吗?”   “天已经这么晚了,外面还在下雪,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出去吗?”苏茜茜提议,“不如我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先去看一下,好吗?如果晏怀叔叔真的在那里,我们明儿一早再去也不迟。”   晏景算是明白了,什么派人不派人的,反正苏茜茜就是不想让自己离开这幢别墅就是了,顺便再派个人通知褚荀谷,该转移就赶紧转移吧。   “好啊,那就麻烦你手下的兄弟了。”晏景上楼,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晏景猜想,今天晚上平安医院怕是要热闹极了,然后明天早上,肯定是人去楼空,不会再有父亲的身影。   如果苏茜茜对晏景沒有感情的话,也许今天晚上,晏景和他的父亲就会团聚了。   可是苏茜茜害怕晏景在见到晏怀之后,就会萌生带父亲远走高飞,不再报仇的想法,这样一來,她苏茜茜对晏景就毫无用处了。所以,苏茜茜怎么可能会让晏景这么轻易地见到晏怀?   有这种想法的又何止苏茜茜一个人。晏景的前前任男朋友路方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每一次查到有用的消息总是不敢告诉晏景,总是藏着掖着,然后在报仇的这条路上拖着晏景,不想让他走太快。   晏景知道,他们想留住自己,顺便留住自己的心。可是让晏景觉得悲哀的是,他们有谁真正关心过自己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要的只是晏景的这个人而已!一个傀儡,或者是一个木偶,都随便,只要贴上晏景的这张脸就可以!   他们给晏景的都是房子,而不是家。   “大叔……”晏景把脑袋闷在枕头里,“你为我准备好钥匙了吗?”   可惜,空荡荡的卧室里沒有褚薛然的存在。   “阿嚏!阿嚏!!”褚薛然盖着厚厚的被子居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薛然哥,你怎么还沒睡着?”蓝季忻打开床头的灯,“是不是感冒了?”   褚薛然揉了揉痒痒的鼻子,“沒事了。可能是乐正时在背后骂我,把工作都留给了他。”   “哦。”蓝季忻关了灯,重新躺进褚薛然的怀里。   褚薛然抱紧了怀里的人,“睡吧。” 七十二、已经定位了的关系   夜晚,对于失眠的人來说,总是格外难熬。   晏景很幸运地又被失眠之神看中了。也许是因为少了褚薛然的怀抱,晏景还不习惯。   听着时间慢慢地一秒一秒地从耳边经过,晏景就好像在等着死亡的來临一样等着白天的到來,因为死亡和白天对于晏景的意义是一样的,都是解脱。   终于,天泛白了,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一整晚都沒有睡好,晏景的脑袋疼得厉害,感觉视力都下降了很多。   “早。”苏茜茜居然比晏景还起得要早,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始用早餐了。   晏景揉着脑袋,“你也失眠了?”   “沒有啊。我又沒有心事,怎么会失眠?”苏茜茜在说谎,她的确失眠了,她做了一些晏景不能知道的事情,害怕晏景察觉就成为了她昨晚的心事。   晏景问道,“吃过饭,我们就可以去医院了吗?”虽然晏景猜到父亲很可能已经被转移了,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晏景就不想错过。   苏茜茜不敢看晏景,只是盯着盘子里的煎蛋,“你想去,我们就去。”   “老子当然要去。”晏景故意说道,“我猜我的父亲肯定被转移了,你认为呢?”   苏茜茜手里的叉子突然就掉在了地上,“我又沒有去过医院,我怎么能知道?”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吧?”晏景忽然觉得明白了一切,然后看着别人紧张或者提心吊胆真的是一种非常好的享受。   “我沒有紧张。”明明是冬天,苏茜茜的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虚汗,“我吃好了,等你吃完,我们就可以走了。”   晏景把盘子往前一推,说道,“见不到我的父亲,我根本就沒有心情吃饭。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晏景!”苏茜茜突然大声地喊住晏景,“如果我再次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们一定要在大早上聊这么沉重的话題吗?”晏景觉得自己好像闹得有些过火了,现在苏茜茜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你回答我,你会原谅我吗?”苏茜茜一想到一会儿在医院很可能发生的情况,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其实,晏景觉得被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也许是被骗的次数太多了,晏景对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抱着三分信,七分怀疑的态度,所以只要不是被骗得把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对晏景來说就真的沒什么。   “我会原谅你。”晏景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褚荀谷是不是已经把我的父亲转移走了?”   “是。昨天晚上,你回卧室之后,是我派人通知了褚荀谷。”苏茜茜已经后悔了,“我只是想留下你,我沒有别的坏想法……”   晏景就知道又是这个所有人都会用的理由,“那你知道他把我的父亲转移到哪儿了吗?”   “我派的人刚开始还跟着他们的车,后來就被他们甩掉了。”苏茜茜说的是实话。   晏景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要见路方。”   “你是要走?”   “不是。什么走不走的,老子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以后不要再担心这个问題了。”晏景真心觉得苏茜茜办什么事都不太靠谱,“我只是想和路方商量一些事情。”   “哦哦,”确定了晏景不会离开,苏茜茜大喜过望,“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见路方,我也好做安排。”   晏景看了一眼时间,“就现在吧。耽误你一点时间,你上班的时候顺路把我送到他家就好,那个懒猪现在一定沒起床。”   苏茜茜很喜欢晏景此刻对自己说话的那种语气,沒有了昨天晚上的训斥和指责,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只是此时此刻的苏茜茜完全沒有意识到,她和晏景的关系从此之后也只能是这样了。   在去路方家的路上,晏景和苏茜茜一直说说笑笑的,实际上是晏景在讲以前和褚薛然在一起时的趣事,而苏茜茜则笑得很开心。   “薛然哥最讨厌吃扁豆了,你居然强迫他吃了那么多次,哈哈,薛然哥当时肯定有杀了你的心了。”一想到褚薛然把扁豆吃到嘴里的模样,苏茜茜就忍不住不停地笑着,眼泪都笑了出來。   晏景自吹自擂,“那老子现在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做人就应该勇于向困难挑战,不畏强权,在人生的道路上坚守自己的信念……”   苏茜茜伸手摸玻璃,假装什么都摸不到,“得了,车玻璃都被你吹破了。”   “我说,你也太不给老子面子了……”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说错了,是谈笑间,路方家就到了。   晏景下车,还在苏茜茜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再见。”   苏茜茜问道,“我什么时候來接你?”   晏景笑了,“有路方这个免费司机呢,你还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吗?”   “嗯,那我走了。再见。”苏茜茜告别晏景后就离开了。   晏景走到路方家的门前,也沒有敲门,反正路方还沒醒呢,家里佣人都不在这里过夜,晏景就算敲门也沒有人來开。所以晏景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把门打开了。   走向路方卧室的时候,晏景就在心里祈祷,蓝季颜千万不要在这里。因为蓝季忻的事情,晏景的心里总有愧疚,万一今天蓝季颜在这里又和晏景吵起來,晏景恐怕连还嘴的气势都沒有了。   推开路方卧室的门,好险,床上只有路方一个人。   “喂,路方,醒醒。苏茜茜都去上班了,你居然还在懒床。”晏景捏着路方的鼻子,绝不松手,直到路方被憋醒了。路方就这一点格外傻,从來都不知道用嘴呼吸。   “晏景?”路方揉了揉眼睛,“蓝季颜,你不要又打扮成晏景的模样。有意思嘛你?”   晏景用力打了一下路方的脑袋,“看清楚了,老子到底是谁?原來蓝季颜那小子经常模仿我呢,这下可被老子抓到把柄了。”   路方瞪大了双眼,“晏景!真的是你啊!等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掐我一下!你快掐我一下!”   晏景伸出脚把路方踹下床,然后自己上床,躺下,“老子昨晚沒睡好,借你的地方补个觉,好歹也是睡了好几年的地方,这下老子应该能睡着了。至于你,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路方偷偷摸摸地爬上床,“我抱着你睡吧?”   “随便。” 七十三、不自私不保留   路方抱着晏景,很感概地说道,“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沒有这样抱着你了。”   正是暧昧时刻,晏景突然伸出拳头,打在路方的小弟弟上,“能不能不要这么有精神?”   “小景,你这绝对是在谋杀亲夫……”路方的整张脸瞬间被憋红,“这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啊。现在是早上,你又在我的怀里,我有点反应难道不正常吗?”   晏景的手指着房间的一侧,说道,“去卫生间,全手动解决。不要打扰老子睡觉。”   “所以你特意跑來,就是为了折磨我吗?”路方知道晏景有这种折磨自己的恶趣味。   “老子现在哪有心情來折磨你?”晏景问路方,“你还是沒有查到关于我父亲的消息吗?”   路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沒有!”   “是吗?”如果是以前,路方一旦说什么都沒有查到,晏景便不再追问了。但是在今天,在此时此刻,晏景真的很想逼问路方一次。   所以晏景问道,“你确定褚荀谷带着我的父亲去国外了,是吗?”   “当然了。”路方依旧回答得很快,“这是我亲自探听到的消息,怎么会有错?”   “那你派的人是如何在国外查探的,能告诉我吗?”   “啊?”路方还真的沒想到晏景会这样问,支支吾吾地说道,“不就是各个国家跑一跑嘛,看看出入境记录,或者是疗养院之类的。”   晏景在心里嘲笑路方谎话百出,“出入境记录?这是我们也可以随便看的吗?”   “普通人当然不能了。但是我是谁呀,我可是万行集团的总裁,我的面子他们能不给吗?”路方现在真的是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   “对,你说的很对。他们一看你这张注定一生犯贱的脸,肯定不忍心再拒绝你,所以就给你看了,是不是?”   “小景,你不能这么贬低我呀。好歹我也是你下半生的依靠,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了吗?”   “老子谢谢你沒把‘下半生’说成‘下半身’。”晏景看了看路方的脸,“你好像变丑了,沒有以前帅了。”   “真的吗?”路方从床上爬起來,跑到镜子前面,“魔镜魔镜,你告诉小景,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噗……”晏景笑了,“路方你这个幼稚鬼,一个游戏玩了这么多年还沒玩够。”   路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小景终于笑了。总是苦着一张脸,就不像晏景了。   开怀一笑之后,晏景决定了,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來,“路方,其实你查到我父亲的消息了,是不是?只是不想告诉我而已。”   “小景,你怎么……”路方突然觉得无地自容,就好像考试作弊了,却恰好被自己最敬爱的老师逮着一样。   晏景知道自己又猜对了,“如果,我答应你,就算找到了父亲,我也不会轻易离开,那么你下一次会不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我?”   “你能保证不会离开吗?”路方真的害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晏景的消息。   晏景竖起自己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郑重地说道,“我发誓,就算找到了父亲,我也不会轻易离开。天作证,若有违此誓,就算我死了,也沒有资格和家人团聚。”   “别说了,小景,我信你。”路方觉得自己太过残忍,竟然硬生生地逼着晏景发如此毒的誓言。   晏景的鼻子酸酸的,却强忍着不掉一滴泪,“路方,你以后可以全心全意地帮我吗?不要带有任何的私心,不要对我有任何的保留,不要害怕我会离开你。”   因为晏景的誓言,路方现在的心情很激动,所以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会的,我也发誓,将竭尽所能帮助晏景报仇,不带私心,不对晏景有任何的保留。天作证,若有违此誓,我将永生永世得不到晏景。”   今天算是这一段时间以來晏景最有收获的一天了,苏茜茜和路方都已经决定要毫无保留地帮助晏景报仇,连晏景也有一种明天就能见到父亲的感觉。   只是晏景为什么觉得这么累呢?每天都生活在想法设法地利用别人來达到自己目的的世界里,有意思吗?   但是晏景心里的负面情绪总归只是一时的,发过感叹之后,晏景还是要为自己的目标继续算计别人。   “那你现在可以把查到的消息告诉我了吗?”   路方沒有犹豫,“当然可以。我前几天查到你的父亲和褚荀谷都还在我们a市,而且就在平安医院里。但是昨天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褚荀谷突然带着你的父亲离开了这家医院。”   “你沒有派人跟着他们的车吗?”   路方觉得有些奇怪,晏景听到自己的父亲曾经出现在平安医院里的消息时,不应该激动一点才对吗?   尽管有疑惑,路方还是回答道,“派了。但是我的人发现还有一拨分不清是敌是友的人也跟着他们,所以我的人就暂时撤退了,沒有跟到底。”   听到这句话,晏景立即无语问苍天了,你们倒是有一拨人跟到底也是好的!   “小景,你怎么了?”路方看到晏景的脸色很不对劲。   “沒什么。”晏景在心里无奈地说道,只是快被你们气死了而已。   路方沒再说什么,拿起电话,打向自己的办公室,向秘书说一下今天不去上班了。   看到路方挂了电话,晏景说道,“改天介绍一个盟友给你认识。”   “盟友?”路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抵触情绪,好像晏景已经被这个人瓜分了一大半似的,“谁?”   “你应该已经认识了,是齐怀集团的千金苏茜茜。”   路方愈发不满,“你是害怕我一个人不能帮你报仇吗?所以才又找來一个。那你倒说说,苏茜茜是个女人,你是靠什么要求她帮你的?”   一向聪明的晏景竟沒有听出路方话里的意思,反而直说道,“沒什么,她喜欢我而已。”   果真如此!路方就知道,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之外,晏景就沒有资本可用了!   路方的话又刻薄起來,“就你这样的身子,难道还能抱女人不成?” 七十四、是谁做不到   晏景就算此刻再迟钝也反应过來路方是在糗自己。   路方的话很刻薄,晏景也不甘示弱,“下次我抱女人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着。老子不行的话,你上啊。你一个标准的纯gay难道还比老子更懂怎样抱女人吗?好歹老子在芳香不断落户做鸭的时候还抱过一两个女人,而你呢?切!”   “嘿,我这是被你嘲笑了?”路方也不生气,“那你什么时候把苏茜茜约出來,我们见个面。然后正式确立一下合作关系。”   “啧啧,你答应得这么爽快,肯定有诈。”晏景跳在路方的背上,“说,你有什么阴谋?”   “我的阴谋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把你吃掉喽,最好连渣都不留下。”路方把晏景放在床上,然后紧紧抱着他,“小景,我很想你,每天想你想到骨头都是痛的。”   “是吗?”晏景笑了,“你老了,那是风湿病。”   路方一脸黑线,“小景,你真的是太会破坏气氛了。”   “嘿嘿。”晏景要的就是把气氛破坏掉,否则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路方想要干什么。   “小景……”路方舔舐着晏景的脖子,“给我好吗?我想要你。”   晏景想要拒绝,但是又听路方说道,“我已经很久沒有抱你了,现在我工作,做事,干什么都沒有精神,连与褚萧柯谈合同,都差点着了他的道。小景,你不该鼓励鼓励我吗?”   突然一股酸涩涌上晏景的心口,这是在条件交换吗?听起來的确很公平。   晏景主动缠上路方的脖子,“來吧,我也很想你。”   “真的吗?”路方不敢相信,晏景居然会对自己主动。   “真的。”晏景本來还想对褚薛然保留一些忠诚,可是两个人本來就沒在一起多久,现在又分开了,何谈什么忠诚不忠诚?   路方早就忍不了了,听到晏景这样说,立即就吻上晏景的唇,一边脱着晏景的衣服。   晏景则闭着双眼,脑海里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褚薛然的脸庞。   晏景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果真是玩出火來了。   “小景!你身上的印记是谁留下的?”路方看到,晏景的身上从胸口到腹部,全都是吻痕。虽然已经消下去了不少,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來。   “是前几天褚薛然留下的。”晏景不想说谎了,太累了。   路方用力掐着晏景的脖子,“你居然让他碰你了?!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你答应过不会让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碰你的!如果你做不到,当初就不要答应!”   晏景不想和路方吵架,于是主动退让,“对不起,我沒有做到。”   “你这是什么态度?!”路方最讨厌晏景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了,好像一切事情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晏景推开路方,开始穿衣服,“你不想做的话,我就先走了。”   路方指着卧室的门,“滚!”   “再见。”晏景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但是在晏景的脚即将踏出卧室的时候,路方又喊道,“回來!”   晏景站在门口不动,等着路方的下一句“滚”。   路方真的是快要被气疯了,也快要被心里的醋意酸死了,但是却不舍得让晏景离开。   路方走到门口,把晏景扛到肩膀上,“你这个妖精!我早晚会被你逼疯的!”明明气极了,却还要把晏景轻轻地放在床上,路方越想越觉得窝囊。   “对不起。”晏景抱着路方,“对不起。”对不起,我让别的男人碰了我;对不起,我爱上了别的男人。   “小景,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将來我的世界沒有你,我该怎么办?”路方是在问晏景,更是在问自己。   每一个人都在问晏景,如果沒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可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晏景,该怎么分才算公平?   “不生气了吗?”晏景问路方。   “跟你生气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路方抱紧了晏景,“我才不管你有过多少男人,但是现在抱着你的人是我路方!这就足够了!”   晏景闭上眼睛,“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好,你安心睡吧。”路方亲了亲晏景的额头,“我就在你的身边,哪儿都不去。”   “嗯。”晏景迷迷糊糊地说道,“一会儿你给苏茜茜打个电话,就说我晚上再回去。”   路方想问晏景什么时候又和苏茜茜住一起了,但是晏景已经睡着了。   唉,小景,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对彼此毫无保留,我能做到,可是你能吗?你就像是一只小鸟,就算剪断了你的翅膀关着你,也关不住你那颗总是向往着自由急欲挣脱束缚的心。那就看看到最后谁能留得住你,是我,是苏茜茜,还是褚薛然。   而此刻的褚薛然正在抬头看着天空偶尔飞过去的麻雀,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晏景。   “薛然哥,你怎么不走了?”蓝季忻抬起头望天,除了天空什么都沒有,“薛然哥,你真的决定要回楚怀集团?其实你不喜欢回去吧?”   “回去不回去,只是一种选择。而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我都应该坚持到底。”   “知道了。那我们赶紧去下一家股东那里,看看能收购他手上的多少股票。”苏茜茜看着手里的记事本,“我们今天上午才收购了百分之五,与褚萧柯的百分之四十八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褚薛然牵着蓝季忻的手,“辛苦你了。”   “薛然哥,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觉得辛苦了。”蓝季忻把脑袋伸了过去。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要我给你一个吻。”褚薛然吻在蓝季忻的脸上,“可以了吧?”   “可以了。不过薛然哥不要总是说以前以前的,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做你的老婆了。”蓝季忻突然把褚薛然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感受一下我作为女人的魅力吧。”   褚薛然觉得很尴尬,“好吧,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有些小孩子的举动你就不能再做了。”褚薛然本想说,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可是想到蓝季忻刚刚遭遇的事情,褚薛然便沒有说出口。   “知道了。”蓝季忻的脸上带着红晕,却若无其事地拉着褚薛然的手往前走。 七十五、我知道我错了   晏景醒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虽然外面的雪把天空照得很亮,屋子里却依旧是黑乎乎的。   路方已经不在身边,晏景脑海里的灰暗记忆突然涌了出來,晏景很害怕,快速跳下床赤脚跑了出去。   “路方?”长长的走廊里也沒有一丝光亮,晏景害怕极了,“大叔?路方?苏茜茜?你们谁在?”   但是沒有人应答。   晏景站在走廊的中间,不敢向前走进更深的黑暗里,也沒有勇气回头穿过黑暗回到卧室。前后都好像是黑色的漩涡在夹击着晏景。   晏景开始浑身发抖,蹲下抱着头,不停地大喊着,“褚薛然!救我!”   突然,晏景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晏景一个激灵,真的醒了。   “小景,你做噩梦了。”路方抱着晏景说道,“你在梦里不停地喊我。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晏景醒了就把刚才的梦忘了一大半,“我在梦里喊的人是你?”   路方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是啊,你一直在喊着让我去救你。你梦见什么了?”   晏景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是以前你用來惩罚我的小黑屋,只不过少了一些妖魔鬼怪的声音。”   “对不起,早知道会伤害你这么深,当初我一定不会用这种办法惩罚你的。”路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以前对晏景那么坏,结果晏景在梦里想要依靠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晏景揉了揉脑袋,“你不用自责,当年你还是一个幼稚鬼,也想不到什么折磨我的好方法。我能四肢健全地活到现在,最应该感谢的人反倒是你。”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路方听得出來晏景话里带的刺。   “不,我说的是实话。”晏景向窗外看,“天真的黑了。”   “是啊,冬天嘛,天黑得早。”路方突然说道,“糟了,苏茜茜还在楼下呢。我把她给忘了。”   “走吧,我们一起下去。”走出卧室的时候,路方想要顺手关着灯,晏景忽然喊道,“别关灯!”   “嗯?怎么了?”路方看了一眼卧室,“沒有人了,不关灯干什么?”   晏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出别关灯这种话,“那就关了吧。”   穿过长长的走廊下楼的时候,晏景又突然主动牵着路方的手。对于晏景的这一举动路方很吃惊也很高兴,晏景则很疑惑。   “我等你们两个等得雪都化了。”苏茜茜从路方的手里把晏景的手夺过來,“晏景,我们回家。”   路方不高兴了,“我们刚才的条件还沒有谈完,凭什么小景要跟你回家,再者说了,你的家不一定就是小景的家。别说得你和小景好像很熟似的。”   “好啊,我们接着商量。”苏茜茜坐回之前的位置上,让晏景坐自己的旁边,“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大事上我可以全听你的。但是晏景必须要跟我住在一起。”   一句话就让晏景明白了他们之前的争论点是什么,“其实,我住在哪儿都一样。”   “不一样!”苏茜茜和路方同时说道。   晏景服了,“得,那你们接着争吧。谁赢老子就跟谁走,好了吧?你们两个若是平局的话,老子就去睡大街上。”   苏茜茜笑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睡大街?那你说吧,你想跟着谁走,我们听你的。”   晏景看了一眼路方,路方也说道,“听你的。”   “听我的不就好说了嘛,当然是跟着苏茜茜走了。”晏景站了起來,“走吧,我美丽的茜茜公主。”   “为什么?”路方问道。   晏景沒有思考便回答道,“你的床上有蓝季颜的味道,说明他经常來。万一老子和他碰上了,你怎么解释?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子现在真的还沒有准备好见蓝季颜。”   晏景说完便和苏茜茜一起离开了。   路方坐在沙发上,心里的怒火不停地往上冲,最后路方跑到卧室里,把床上的被单,枕套之类的东西全都换下來,准备扔掉。但是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味道,是晏景留下來的,路方又不舍得。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路方把脑袋埋在床单里,竟然哭了。路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晏景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路方后悔极了,如果当初沒有找那么多的男人强/暴晏景该有多好;如果当初沒有把晏景关进黑屋子里,害他得抑郁症该有多好;如果当初沒有打他、骂他、训他、害他该有多好;如果一开始就沒有人做错该有多好。   怪只怪当初路方根本沒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晏景;怪只怪当初的晏景太过骄傲,太过倔强,不知道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其实,路方明白,怪只怪他们相遇太早,一个是不懂得爱的年纪,一个是只知道挥霍爱的年纪。   “路方?”蓝季颜走进卧室,看到的竟是一片狼藉,“路方,你怎么了?”   “滚!”路方推开蓝季颜,“我不想看到你!”   蓝季颜的双眼顿时红了,“你干嘛对我这么凶?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路方的头一直埋在床单里,“我说让你滚!‘滚’字你听不懂是不是?!”   “我听得懂!路方你这个混蛋!”蓝季颜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枉我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晚饭,你高兴了,想让我來,我就必须要來。你不高兴了,想赶我走,我就要走!只是路方,以后你有种别再求我來了!”   蓝季颜说完,等着路方挽留自己,但是路方一直沒有抬头。   蓝季颜哭了,“路方,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我要的不多啊。”蓝季颜哭着跑走了。   听到蓝季颜下楼梯的声音,路方才从床单里把头伸出來。   路方看见了洒在地上的饭菜,耳边好像还回响着蓝季颜说的话“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突然,路方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蓝季颜!你回來!”路方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我错了!你回來!”   路方找了很久,以为找不到了,路方就原路返回,沒想到在自己家的墙角处看到了可怜兮兮的蓝季颜。   “你真的承认自己错了吗?”蓝季颜吸着鼻子问道。   路方把蓝季颜抱进怀里,“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一点的。” 七十六、人呐,好坏难定   “喏,给你。”苏茜茜递给晏景几张照片,“好好看看吧。”   晏景真心不想接,“每一次你给我照片,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苏茜茜说道,“是关于薛然哥的,你不看的话,我就把这几张照片扔了啊。”苏茜茜佯装扔照片。   “哎,你急什么?”晏景把照片抢过來,“你又找人偷/拍他们?”   “什么偷/拍呀?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苏茜茜拿出一个录音笔,“这些照片是蓝季忻自己找人拍的。你又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就事先把证据录了下來。”   “证据就是你手里的录音笔?”晏景有些好奇了,“放出來听听。”   苏茜茜按下开关,蓝季忻的声音传了出來,“……你听的沒有错,我的确是要找人來偷/拍我自己。你们公司应该可以做到吧?”   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当然可以,我们公司是什么照片都会拍的。”   蓝季忻又说道,“但是我有要求,你拍摄的内容必须是我和身边的男人亲密的镜头。”   “沒问題。”   “照片拍摄出來后,匿名给一个叫做晏景的人一份。稍后我会把他的住址发给你。”   “好的,沒问題。”   苏茜茜把录音笔关掉,“现在你信了吧?我早就告诉过你,蓝季忻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晏景的心情很复杂,“也许她只是想让我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苏茜茜苦笑,“是吗?用亲密的镜头告诉你,他们过得很好,是不是?晏景,你总是这样,对于你信任的人,不管他们做什么你都会往好的一面想,而对于我这种你不信任的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以为是我在居心不良。”   “我承认我的确经常怀疑你,但是我沒有盲目地相信任何人,这点你可以放心。”晏景看着照片里蓝季忻和褚薛然异常亲密的画面,心里万般感受汇聚成“酸涩”二字。可是,是自己先离开的,晏景又能怪得了谁?   “晏景,你别这样。也许他们并不是这样的关系。”苏茜茜看到晏景的表情,就心疼到骨子里了,“蓝季忻可能是故意摆出这样的姿势,让你看呢。你如果伤心,就趁了她的意了。”   “谢谢,我沒事。”晏景真的很感谢苏茜茜,也很佩服她,是怎么做到劝自己喜欢的人不要为别的男人伤心的?   苏茜茜把晏景手里的照片拿回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蓝季忻不是一个好人,我沒有想到会惹你伤心。唉,算了算了,蓝季忻是好是坏关我屁事。”   晏景突然笑了。   “怎么了?”苏茜茜觉得奇怪。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也跟着老子学会说粗鲁的话了。不错,孺子可教。”晏景的心情也总算好一点了。   “沒办法,近‘猪’者赤嘛。”苏茜茜特别喜欢晏景的说话方式,很能够发泄情绪。   “得,老子就让你骂一句吧。算是对老子之前不信任你的惩罚。”虽然以后晏景也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地信任苏茜茜,但是晏景对她的信任点数要比之前高很多了。   苏茜茜很满意今天与晏景的进展,而且说好的再也不拖晏景的后腿了,所以苏茜茜说道,“我今天还得到了别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吧?”晏景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好不好由你说了算。”苏茜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今天薛然哥拜访过的人,他们全是楚怀集团的股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薛然哥想从他们的手里收购股票。其中有一个人愿意卖出百分之二,还有一个人拿出了百分之三。”   “他们忙了一天,就这些收获?”晏景之前劝褚薛然回到楚怀集团,那是因为晏景当时是想利用褚薛然和褚萧柯的斗争來达到报仇的目的。   可是现在晏景不想这么做了。看到褚薛然跑了一整天,却只有这点收获,晏景就心疼了。褚薛然好歹也是豪门出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哪里用得着受这份苦。   晏景问道,“除了褚萧柯,楚怀集团里谁持有的股份最多?”   苏茜茜似有难言之隐,磨磨唧唧地说道,“说了你也不信,除了褚萧柯,我爸持有的股份最多了。”   “什么?我沒听错吧?你爸好像是齐怀集团的老总吧?而且齐怀集团和楚怀集团不是竞争关系,是死对头吗?”   晏景现在真的是被震惊了,怪不得路方当初查了那么久也查不到楚怀集团那个隐藏的股东是谁。原來如此。   晏景推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齐怀集团隐藏的股东就是褚荀谷了?”   苏茜茜点头,“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关于你父亲财产的法律切结书吗?”   “记得。”   “我老爸和褚荀谷在瓜分了你父亲的财产后,又害怕他们彼此内斗。于是就规定了,各自拿出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对方,用來制约彼此。”   苏茜茜说着说着也觉得有些难堪,“商人嘛,本來心眼儿就比别人多。”   晏景倒觉得沒什么,这个世界沒点心眼儿怎么活得下去。   晏景决定了,“我明天要去见你的父亲。”   “啊?”苏茜茜的脸红了,“虽然……但是这么早就见家长,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晏景打破苏茜茜的幻想,“老子只是去求他把手里的股份分给褚薛然一点。”   “啊?”苏茜茜立即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和褚荀谷手里的股份都是一定的,这都十多年了,从來沒变过呢。你只见过我老爸一次,又不是很熟悉,他怎么可能听你说两句话,就把规矩给破了。”   晏景笑了,“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一环扣着一环。说不定我这个环恰好就是最关键的,我们总要尝试一下。”   “好吧。”苏茜茜也一直有一种感觉,不管将來发生什么,晏景总是那个最重要的一环。   天已经晚了,晏景对苏茜茜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就回房间了。   只是晏景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好吧,又一轮的失眠开始了。 七十七、想求却求不来的   七十七、想求却求不來的   和晏景一样,同样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的是褚薛然。   很想晏景,以至于褚薛然闭上双眼,整个画面全都由晏景组成,笑着的晏景、流泪的晏景、向自己撒娇的晏景、为了治愈他人甘愿揭伤疤的晏景,以及决绝离开自己的晏景。   所有的晏景到最后汇成一个已经不再属于褚薛然的晏景。   每当褚薛然想到这里,总是有一种比当初失去晏色更加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至他的全身,好像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我们需要晏景!   但是躺在褚薛然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晏景了,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沮丧的现实。   褚薛然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蓝季忻,天真的睡颜好像在说她从來沒有受过伤似的。   但是褚薛然记得,那天把蓝季忻带回來的时候,她的情绪有多么的崩溃。如果不是晏景,蓝季忻很可能到现在都不能和褚薛然正常交谈。   晏景离开未回的那天晚上,褚薛然在苏茜茜的家门口等了晏景很久,结果无功而返。   当褚薛然回到家里时,发现蓝季忻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几天晚上亦是如此,褚薛然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蓝季忻好歹还是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上总归不好。   只是每一次褚薛然露出想要让蓝季忻睡在别的屋子里的想法时,蓝季忻就会哭着问褚薛然,“薛然哥,晏景不嫌我脏,难道你嫌我脏吗?”   蓝季忻仅用这一句话就把褚薛然堵得无话可说,反过來还要安慰蓝季忻,“薛然哥沒有嫌你脏,你想睡哪儿都可以。”   反正晏景也已经走了,不是吗?褚薛然空着半张床,难道晏景就会回來吗?   褚薛然轻轻地下床,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突然想给晏景打一个电话。   而且褚薛然知道晏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关掉手机的习惯。就是因为知道,褚薛然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就算晏景不能接听,也还可以留言给他。   只是沒有想到,电话居然打通了。   褚薛然条件反射性地挂掉电话。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啊,难道晏景忘了关掉手机了?   令褚薛然感到心跳加速的事情是,晏景居然很快就回拨过來了!   该怎么办?褚薛然看着手机上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却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接通这个电话。   只是,褚薛然的心未定,手已动,按下了通话键。   “喂,大叔,是你吗?”晏景的声音听起來很精神,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   褚薛然的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则按压在自己的心脏上,它真的快要跳出來了。   “是我。”褚薛然真的想不出來要说什么才算正常。   晏景在电话那头也是长时间的沉默,完全沒有平时能说会道的样子,“大叔,你怎么还沒睡觉?跑了一整天,你都不会累吗?”   “累,但是睡不着。啊?你怎么知道我跑了一整天?”褚薛然猜,莫非晏景真的有千里眼,所以才叫做“晏景”吗?   晏景笑了,“大叔,你的反应真的是越來越迟钝了。你想要回楚怀集团而四处收购股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吗?那你一定觉得我很沒用,跑了一整天,也只不过收购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褚薛然知道,收购股票的消息一传开,明天就更难做了。   “哪有?我可沒有这样说,大叔你不要冤枉我。”晏景劝慰褚薛然,“大叔,凭你的实力,肯定会有豪杰慧眼识英雄主动找上你的。你放心吧,我晏景说话一向很准的。”   “我不信,你之前还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结果呢,你不还是走了吗?”褚薛然以开玩笑的语气这样说,想知道晏景会怎么回答。   “所以老子这辈子注定成不了豪杰嘛。”晏景也只能这样回答了,“大叔,如果沒什么事的话……”   褚薛然打断晏景想要说再见的话,“我们再多聊一会儿,好吗?如果你真的想睡觉的话,我可以改天再打给你。”   “不用,我沒有要睡觉的意思。想说什么就说吧。”晏景虽然很想以后也和褚薛然多多联系,但是晏景讨厌这种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如今天晚上就说个痛快,也许以后褚薛然的心里就不会有遗憾了。   褚薛然走进最初给晏景准备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开始和晏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好像和以前一样。   “晏景,你有沒有想我?”褚薛然在闲谈之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題。   晏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啊。”   褚薛然高兴得嘴角上翘着,“有多想?”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每一秒,每一分,每一刻,每一小时,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褚薛然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能不能说实话?”   “你看看,老子说实话你不信啊!”晏景奇怪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你想听的答案?等一下,我再想一个。”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跟自己装糊涂,“晏景,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晏景在电话那头笑了,“可是大叔,你想听的老子也给不起啊。怎么办?”   “我沒有打算纠缠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只要你说一句讨厌,我可以从此之后不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如果你的答案是想我,哪怕你现在不需要我,我也沒有关系的。”褚薛然这辈子从來沒有想过会对一个同性这样低声下气。   晏景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晏景真的受不了褚薛然这个样子。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褚薛然说出“各不相干”的那个时刻,只要晏景说一句“我很想你”,也许他们还能继续走下去。   一切的选择权都在晏景的手里。   “大叔,我……”晏景擦干眼泪,声音哽咽:大叔,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但是大叔啊,有些路你一旦做出选择,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怎么?”褚薛然一直等着晏景说完这句话。   “大叔,你说的很对。我现在的确不需要你。”晏景说完便切断了通话,抱着被子大声痛哭起來。   而褚薛然也终于明白,自己和晏景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七十八、各自的生活   褚薛然就待在那个房间里,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我现在的确不需要你。”   曾经,也有人这样对褚薛然说过:我现在不需要你。   也许是因为晏景的这句话,褚薛然的脑海里有很多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打开。   不管是好的记忆还是坏的记忆全都在褚薛然的脑海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最后好像在嘲笑褚薛然的无知一般转瞬消失不见。   “薛然哥?”   外面传來了蓝季忻焦急的叫喊声,把褚薛然从记忆的深处唤醒。褚薛然从床上起來,然后走了出去。   蓝季忻直接扑到褚薛然的怀里,“薛然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不到你,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我只是睡不着,所以起來走走。”   蓝季忻的眼泪浸湿了褚薛然的睡衣,“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很需要你吗?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自己在卧室里?”   “需要我吗?”褚薛然的心受到了一丝的悸动。   蓝季忻点头,“对,我很需要你,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沒有了,我真的不知道离开了你,我还能去哪里。”   褚薛然在想,总算有一个人还是需要自己的,不是吗?   “薛然哥?你有沒有在听我说话?”蓝季忻顶着一双哭红了的双眼看着褚薛然,十分天真无邪。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们还能睡几个小时。走吧,回卧室,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褚薛然也很明白,珍惜眼前人是最重要的,晏景终究像是五霞云彩,就算自己摸得到,也抓不住。   “嗯。”蓝季忻笑得很开心,眼睛眯着,很像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褚薛然重新躺在床上,蓝季忻很自觉地跑进他的怀里。   “薛然哥,你说,我的家里人如果知道了我的事后,会不会更不想要我了?”蓝季忻从小就被自己的父亲丢给了苏家,也就是说她等于已经不是蓝家的二小姐了。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愿意回去,他们肯定会接纳你的。”褚薛然也只是在劝慰蓝季忻,至于蓝家的人会怎么做,褚薛然猜不到。   蓝季忻想听的不是这些。   既然褚薛然在逃避,那么就由蓝季忻主动提出來,“万一他们不要我,薛然哥,你要养我一辈子。”   褚薛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薛然哥?你是觉得我不好吗?”蓝季忻说着说着就哭起來了。   褚薛然真的觉得头疼,“别哭了。万一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太好了。”蓝季忻立即笑了起來,变脸的速度比眨眼都快。   得到褚薛然的承诺之后,蓝季忻安心地在褚薛然的怀里睡着了。   几十分钟后,褚薛然依旧睡不着,但是他却不敢乱动,害怕一不小心弄醒了她。   褚薛然想了很多:不知道晏景在做什么,睡着了沒有;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哭泣;他那么怕黑,晚上自己怎么睡;这两天有沒有吃好饭……   想着想着,褚薛然悲从中來,几乎要落下泪來。   褚薛然和晏景都很明白,从此之后,就要开始各自的生活了。   晏景用被子蒙着头哭着,终于哭累了,停了下來。   “咕噜咕噜~”晏景的肚子叫了几声。   晏景这才想起來因为睡觉,自己已经一整天沒有吃东西了。于是晏景准备下楼去厨房搜寻一些食物。   打开房门,苏茜茜在门口站着。   “擦!老子还以为是哪个女鬼耐不住寂寞从地府跑出來了!”晏景拍着自己的胸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你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苏茜茜总不能说她听见晏景在哭吧,“我饿了,想问问你要不要吃东西。”   “当然要了。”晏景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走吧,去厨房,老子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连鱼都能吃了,别的我还挑什么。”苏茜茜早就想吃晏景做的饭了。   苏茜茜这一说,晏景又愧疚了,“上次沒让你吃好,这一次我给你做一道清蒸鱼,保证让你吃到爽。”   “不用那么费事吧?现在还是凌晨呢。”主要是苏茜茜困得不行了,已经在强忍着不去打哈欠。   “你不是睡不着吗?我也睡不着,既然这样,费点事也沒什么。”晏景在计划着,“我先给你炒一两个菜,咱们慢慢等着鱼被蒸好不就行了。”   苏茜茜不想扫了晏景的兴致,也想多点时间陪晏景,于是说道,“好啊。我们可以一边看电影一边吃东西。”   “提议不错。”   仅仅用了十分钟,晏景就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來,“你家厨房里的厨具比大叔家的好用多了,一会儿鱼就能蒸好。”   晏景发现苏茜茜在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你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害怕晏景难堪,苏茜茜又笑着说道,“这就是晚上不好好睡觉的结果,不过很可爱呢。”   “喂,你把‘漂亮’这个词用在老子的身上也就算了,连‘可爱’你也不放过,真的是太沒有节操了。”   晏景用筷子夹起一些菜喂苏茜茜,“尝一下,老子的手艺如何?”   “唔……好吃……”苏茜茜自己拿起筷子夹了起來,但是把菜夹在半空中的时候,又偏转方向,喂给晏景,“你也先吃一口吧,大功臣。”   “谢谢。”晏景的鼻子突然酸了,几乎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晏景都在想,如果面前坐的是褚薛然该有多好。   “晏景,你的眼眶又红了一些。”苏茜茜抽出一张纸递给晏景。   “可能是刚才切洋葱的时候……”晏景突然不说了,因为他想起來菜里面根本沒放洋葱,这个理由不成立。   苏茜茜低着头,不停地吃菜,不看晏景,“我们都明白,既然你决心决意要报仇,那么你和薛然哥就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与其将來深陷,不如现在及早抽身的好。我很自私,我现在帮你,也不过是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而已。”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晏景走向厨房,“鱼蒸好了。”   苏茜茜沒有打算强逼晏景,就好像今晚,晏景做的是清蒸鱼,但是褚薛然喜欢吃的却是糖醋鱼。   晏景已经做出选择了,难道不是吗? 七十九、又一个选择题   七十九、又一个选择題   吃过饭,晏景赶苏茜茜去睡觉,而自己则在客厅里看电影。   电影里演的是什么晏景倒是一点都沒有看进去,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晏景关掉已经开始重播的电影,洗漱之后准备去找苏向荣。   路过苏茜茜的房间时,晏景特意推开门看了一眼,苏茜茜睡得正香。   现在晏景在苏茜茜这里已经有了绝对的自由,最开始的那几个金刚保镖已经被苏茜茜调到了别的地方,碍不着晏景什么事了。所以只要苏茜茜不管他,晏景想去哪里都可以。   晏景出门打了一辆车來到齐怀集团时,正好是他们的上班时间。苏向荣好像早就料到了晏景会來,已经派了他的秘书在齐怀集团的门口特地等晏景。   晏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谈话就容易多了。晏景的胆量也比來之前大了一些。   秘书领着晏景來到苏向荣的办公室门口,然后就离开了。   晏景在这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秘书沒有问他,就已经肯定了他是晏景。因为整个走廊里,贴的满满的全都是晏景的广告宣传照。   “变态。”晏景低声骂了苏向荣一句,接着敲响了苏向荣的办公室。   “请进。”   从一个人的声音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   从苏向荣的声音也可以判断出他这个人怎么样,怎么说呢,晏景在想,说得好听点苏向荣是沉稳,不好听点那就是老奸巨猾。一听苏向荣的声音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百分之百是只老狐狸。   晏景深呼吸,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从昨天一直在等着你來。”苏向荣首先开口了。   “是吗?看來你还不够聪明。”晏景被苏向荣盯得浑身不舒服,“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來意,那我们就直接开始谈判吧。我是來请求你,把你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出一半來卖给褚薛然。”   “可以。那要看你拿什么來换了。”对于苏向荣來说,钱永远挣不完也花不完,所以就算晏景要的是他在楚怀集团所有的股份,苏向荣也绝不吝啬。   晏景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说吧。”晏景也想好了,无非是陪他睡一觉而已,能够替褚薛然换回那么多的股份也算值了。   “我上一次问你是否认识晏怀,你说不认识。是吗?”苏向荣把一份完整的资料砸在晏景的身上,“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认识晏怀吗?”   晏景这次來本就打算承认一切,“认识啊,你不都查出來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晏怀是我的父亲,对于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你和你的父亲除了长相之外,真的沒有一处相像的地方。”苏向荣怀念地说道,“你的父亲从來不用属于他的任何东西作交易,他总是用自己的双手挣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苏伯父,您现在是在替我的父亲教育我吗?那我先谢谢您了。”晏景真的很想把苏向荣脸上的那一层虚伪的假面具撕掉,看看他的丑恶嘴脸到底是怎么样的。   苏向荣听出了晏景话里话外的嘲讽,但是他的脸色也沒有太大的变化,表面上看起來是不在意晏景说的话。   晏景提醒道,“苏伯父,你还沒有告诉我,你准备让我拿什么交换呢。万一是我沒有的东西,我也好赶紧去找啊。”   苏向荣捏着晏景的下巴,“和你比起來,我还是更喜欢你的父亲。”   晏景被苏向荣气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道,“多谢你的喜欢,害得他家破人亡!”   “你还是太小了,有很多事不知道,也不懂,却不想去了解。”苏向荣捡起刚才被自己仍在地上的资料,很坦然地说道,“我和你的父亲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不是褚荀谷从中横插一脚,我和你的父亲现在早已是神仙眷侣了。”   听到苏向荣这样说,晏景真的恶心得想要吐了,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麻烦你尽快把股份转到褚薛然的名下,我就告辞了。至于交换条件,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晏景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可以把股份转到褚薛然的名下,条件就是将來不管是我,还是你,找回了晏怀,他都归我所有,你不能和我抢。听明白了吗?”苏向荣这辈子除了晏怀谁都不想要。   “你在开什么玩笑?!不可能!!我是不会把父亲交给你这种人的!”晏景转身离开,“我不交换了!”   “如果,我承诺把楚怀集团我所有的股份免费送给褚薛然呢?”苏向荣不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晏景不会动心。   晏景果然停下了脚步,但是沒有回头。   “怎么样,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考虑一下。”苏向荣又加了一个催化剂,“听说褚萧柯也已经开始收购股票了,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可以卖给褚萧柯,好歹我还能赚一大笔。”   晏景跑了出去,但是苏向荣知道,晏景已经开始动摇了。   亲情与爱情的抉择,谁胜谁负,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了。   晏景跑出齐怀集团,开始给褚薛然打电话,但是等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后來,电话终于被接通了,是蓝季忻接的。   “喂,是我,晏景。你最近还好吗?”晏景还是很关心蓝季忻的。   “我沒事,过得挺好的。你有事吗?”蓝季忻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淡漠。   “你沒事就好。”晏景说道,“我想和大叔说几句话,你能让他接电话吗?”   “薛然哥还在睡觉,他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现在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晏景也不想打扰褚薛然,可是事态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帮我去卧室看一眼,说不定大叔已经醒了?”   蓝季忻有些不耐烦,“薛然哥就在我旁边睡着,他如果醒了,我能不知道吗?”   晏景呆住了,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了,打扰你们了,再见。” 八十、错了错了错了   “谁打的电话?”褚薛然睡得浅,蓝季忻一说话,他就醒了。   蓝季忻不慌不忙地把关于晏景的通话记录删掉,“是这个小区管理业务的,沒有什么大事。薛然哥,你接着睡吧。我去给你做饭。”   “你会吗?”   “当然会了。为了成为某人的居家好媳妇,我可是打小就各种拜师学艺,我做的饭绝对不比晏景做的差。”蓝季忻早晚会让褚薛然喜欢上吃自己做的饭菜,而不是时时刻刻惦记着晏景的手艺。   听到晏景的名字,褚薛然的心里又堵了起來,但是脸上却沒什么变化,“那你去做吧,我等着吃就好了。”   “嗯。”蓝季忻走出卧室,脸上突然带着一股仇恨。刚才在删通话记录的时候,蓝季忻看到今天凌晨褚薛然和晏景竟然通话长达一个小时!   晏景啊晏景,你还真是死缠烂打。从认识晏景开始,蓝季忻就在布一个局,一个让晏景自动自愿离开的局。现在晏景终于离开了,蓝季忻也在心里发过许多誓,用尽一切办法绝对不会让晏景再回到褚薛然的身边。   可是褚薛然又不傻,褚薛然对人对事从來都只是三分信七分怀疑,这一点和晏景一样。   所以蓝季忻离开卧室之后,褚薛然立即翻看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通话记录里根本就沒有“业务”这一项,最近的通话还是凌晨与晏景的那一通。那么刚才,蓝季忻又在和谁说话。   褚薛然突然想起來,几年前,蓝季忻和苏茜茜出国前的一个晚上,苏茜茜喝醉了,抱着褚薛然哭,一边哭一边说着,“你以为蓝季忻真的和你想的一样简单吗?你们都错了!我要把她带走,她就不会害你们了……”   当时,褚薛然以为苏茜茜说的是醉话,可是哪句醉话不是真话?   褚薛然猜不透,蓝季忻在自己的身边,究竟想做什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褚家少爷,有什么好被人图谋的?   所谓当局者迷,也就是这样。   想不通的褚薛然开始穿衣服,起床,然后找个地方查一下自己的通话记录。   “薛然哥,你去哪儿?”蓝季忻透过厨房的玻璃,看到褚薛然要出去。   褚薛然本來沒有打算惊动蓝季忻,于是说道,“是正时找我,说公司最近拍的广告出了问題,需要我去看一下。”   “吃过饭再去也不迟啊。我做的饭菜你不想尝一尝吗?”蓝季忻卯着和晏景一较高下的劲儿,真的很用心做这一顿饭。   “不了。”褚薛然指着手腕上的表,“沒时间了,我先走了。”   走出家门,褚薛然立即给乐正时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替自己圆谎。   乐正时刚切断与褚薛然的通话,果不其然,真的有一通电话打來了。   乐正时与蓝季忻只在几次派对上见过一两次面,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乐正时几乎对蓝季忻沒什么印象,所以态度也谈不上什么好与坏。   “您好,我是时然广告公司的总裁乐正时,请问,您有什么事?”   蓝季忻心里想,看來乐正时不知道自己会打这么一个电话。不对,蓝季忻想自己现在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啊,乐正时肯定不知道了,不管他是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   蓝季忻沒有说话,直接切断通话,用家里的座机再次打了过去。乐正时一看來电显示,立马笑了,这孩子的心眼也太多了,快赶上马蜂窝了。   拿起电话,乐正时装作很生气,“褚薛然!你怎么还在家里!快给我过來!”   蓝季忻被这大嗓门给吓到了,强装镇定,“我是和薛然哥同居的蓝季忻。薛然哥沒有吃早饭,所以我想麻烦你给薛然哥买一份食物。”   “这样啊,我知道了。一会儿薛然來的时候,我会给他买的。你放心吧,我正忙着呢,就这样吧。”   乐正时一口气说完,挂断了电话,“同居?”乐正时自言自语,“不是和晏景住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路方找到晏景的时候,晏景正在河滨公园散步。   “看來你很喜欢这个公园。”路方说道,“我是通过你手机里的窃听器和定位仪……”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晏景现在很烦,“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   路方不打算放晏景一个人在这里,“你给褚薛然打电话,说有急事。我也可以帮你的。他现在有蓝季忻,而你有我。”   “但是你有蓝季颜。”晏景敲着自己的脑袋,“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离开蓝季颜,你不要误会了。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我不想再做了。”   “我明白,你在给自己找退路。万一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好歹还有一个蓝季颜肯接收我,是不是?”路方问道,“万一有一天,我们都不要你了,你该怎么办?”   晏景笑了,“就凭我这长相,活到四十岁也会有人想要从后面捅我,你就放心吧。”   “晏景……”   “好了,我现在真的沒有心情跟你谈什么感情。”晏景伸出手指算时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最迟一个星期,让褚萧柯损失五千万。时间快到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你呢?”路方看着那悠悠的河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我就在这里瞎转悠,一会儿就离开。”晏景看见了路方担心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幸福,“你放心,最难熬的日子我都熬过來了。现在跳河自杀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你也知道,苟且偷生是我的看家本领。”   路方不明白晏景到底怎么了,但是想來肯定和他早上见过的苏向荣有关。   “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路方想着,兴许早一天报了仇,晏景就能早一天找回快乐。   “嗯。”   只剩下晏景一个人了,晏景掏出一直在口袋里嗡嗡响的手机,是褚薛然打來的。   “喂。”   “晏景,早上你打來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觉。你找我是不是有急事?”   “嗯,也沒什么……”晏景想了想说道,“我按错键了,所以拨错号码了。本來打算按的删除键,沒想到竟然就拨出去了。”   “是吗?”褚薛然的声音低落至极,“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今天早上我们不是聊得很好吗?”   “我不觉得啊。”晏景突然想起了蓝季忻,“一会儿我就把你的号码删掉,以后就不会拨错了。不打扰你了,再见。”   看着褚薛然的号码,晏景的手在删除键上徘徊了很久,终究还是沒有按下去。   “算了吧,留着也沒什么。”晏景收起手机,准备回家,,苏茜茜的家。 八十一、我只想保护你   但是,当晏景转身后,发现褚薛然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晏景的心里顿时五味翻滚,苦涩的味道尤其强烈。   晏景故作悠闲地走向褚薛然,“大叔,你早上沒有刮胡子吗?怎么感觉沧桑了不少。”   褚薛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渣,“早上出來的很急,所以就忘了刮胡子。”   晏景把自己身上的围巾取下來围在褚薛然的脖子里,“你穿得太少了,小心感冒。”   褚薛然摸着围巾,感受着晏景的温度,“那你呢?”   “我有帽子啊。”晏景戴上衣服连着的帽子,“我出來的时间有些长了,现在要回去。你呢?”   褚薛然不想让晏景就这么离开,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心里焦急得很,“一个星期的假就要结束了,你明天要回楚怀集团上班吗?”   “当然要去了。”晏景反问褚薛然,“那你明天也要回去吗?”   “我收购的股份太少,在董事会根本站不住脚。”褚薛然也觉得自己很无能,“暂时不能陪你一起去上班了。”   听到这个结果,晏景居然松了一口气,“你想回楚怀集团也是当初我怂恿的,如果你真正的想法是不想回去,那就不要再收购股份了,如何?”   “不。”褚薛然摇头,“我想过了,我要回楚怀集团。”   “啊?”晏景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是,你当初不是说过想要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吗?怎么现在又想和褚萧柯争了呢?”   褚薛然说道,“其实,那一次你被褚萧柯绑架之后,我便萌生了这个想法。如果我沒有实力,沒有势力,也许我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可是我又非常渴望过安稳的日子。这一段时间,我的心里一直很矛盾,在挣扎。”   “你还挣扎个屁呀!过你安慰的日子去吧,楚怀集团这个浑水拜托你就不要再蹚进來了。”晏景现在后悔极了当初劝褚薛然回楚怀集团。   人呐,就是这样,你不爱这个人的时候,你随便利用他,骗他,打他,骂他,你都会觉得无所谓;可是一旦你对这个人产生了感情,所有之前你做的事情都会化成两个字“懊悔”,并且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缠着你。   而现在晏景就被这两个字折磨着,如果一开始选定的报复目标不是褚薛然该有多好!   褚薛然说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现在的实力能够和路方或者苏茜茜不相上下,也许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所以,我一定要回楚怀集团,我要夺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   “大叔,你是什么意思?”晏景不可置信地看着褚薛然,“你以为老子是因为钱才离开你的吗?!”   褚薛然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知道你离开我的其中一个原因肯定是因为我沒有他们两个人有实力,我不能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那好啊!你就按你猜的,你去争啊!看你争到手的时候,老子会不会哭着求着要留在你的身边!”   晏景被气得把围巾从褚薛然的脖子里拿下來,可是看到褚薛然被冻得发抖,又心软地把围巾系了回去,“我擦!气死老子了!!”   晏景越过褚薛然往前走,褚薛然则从后面抱着晏景,“别走。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褚薛然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晏景的火气全都浇灭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真的想要回到楚怀集团吗?我要听你真实的想法。”晏景想要再确认一次。   褚薛然无比肯定,“我真的想要回到楚怀集团。”   “好吧,我知道了。”晏景撑开褚薛然环着自己的手臂,与他面对面,“那我们明天楚怀集团见吧。”   褚薛然尚未理解晏景话里的意思,但是晏景已经离开了。   褚薛然摸着脖子里的围巾,不知为何有一种离晏景近了一些的感觉。   “唉……”晏景看着齐怀集团所在的大楼,真的不想靠近它。可是沒有办法,有个选择題在等着晏景去做呢。   这次晏景不需要秘书的带领,直接找到了苏向荣的办公室。还沒有敲门,晏景便听见了有人在叫自己。   “晏景?今天早上我起床就找不到你了,可是你怎么在这里?”苏茜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还掐了胳膊很多下呢。   “我说过的,要找你的父亲谈一谈楚怀集团股份的事情。”晏景又补充一句,“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看你睡得正香,所以就沒有打扰你。下一次我会给你留一个便条的。”   “嗯。”苏茜茜指着走廊说道,“你看,全都是你的宣传照,好看吧?”   晏景扶额,“原來是你。”   “怎么了?”   “沒什么,你做的很好。”晏景指着苏向荣的办公室对苏茜茜说道,“沒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好。”苏茜茜小声地提醒晏景,“我老爸是个笑面虎,你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儿。”   晏景摆了一个ok的手势,敲过门之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苏向荣直接拿出一份合同,让晏景签字,“你來得比我想像中的要早一些。”   晏景仔细看过合同之后,说道,“你确定这种合同有法律约束力?什么叫做我自愿放弃对父亲的赡养权,你以为是抚养权啊,想放弃就放弃?”   苏向荣笑了,笑晏景的无知,“法律对我來说从來沒有约束力,我让你签合同的目的在于将來可以拿给你的父亲看,然后你的父亲就会知道,这辈子他只剩下我可以依靠了。”   “那你准备好股权转让书了吗?”晏景可不想笨到先签了字,让苏向荣有反悔的机会。   “我昨天已经准备好了。”苏向荣把股权转让书递给晏景,“我已经签好字了,只要褚薛然也签上字,这份转让书在法律意义上就开始生效了。”   晏景仔细检查了一遍,沒有漏洞。   苏向荣催着晏景,“该你签字了。”   “我知道。”晏景拿着笔,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名字签了,父亲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那么晏景争取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你想反悔吗?”苏向荣抢过股权转让书,“不如把它撕掉好了。”   “我沒想反悔。”晏景深呼吸,下定了决心,然后就在纸上写下了“晏景”这两个字。   苏向荣又笑了,“我就知道,你终究会选择爱情的。”   晏景的右手一直抖着,失魂落魄地拿着股权转让书离开了齐怀集团。 八十二、只羡鸳鸯不羡仙   现在要去哪儿啊?晏景问自己。苏茜茜的家不想去,褚薛然的家不能去,而自己的家还未成形刚刚却被自己亲手毁掉了。那么,还能去哪儿?   晏景迷迷糊糊之中拿着股权转让书又回到了河滨公园,沒想到,褚薛然还在那里。   天又开始下起雪來,晏景看到褚薛然的鼻子被冻得红红的,想必自己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叔,你怎么沒有回家?”   褚薛然很开心,语调也十分轻快,“只是感觉你会回來,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一会儿,测试一下我们的缘分和默契到底如何。结果还不错,你的确回來了。”   “有这么邪门吗?”晏景撇嘴,“早知道老子就是不來这里,看你能等多长时间。”   “如果真的早知道的话,你舍得让我站在这里冻上这么长时间吗?”褚薛然吸了吸鼻子,明显地被冻着了。   “老子看你是冻得时间还不够长,如果真的让你在冰天雪地里待上几个小时,到时候,管它什么缘分和默契,你肯定会哪里暖和去哪里,老子就再也不用担心你的智商问題了。”   晏景指着河滨公园对面的咖啡厅,“走吧,我们去那里暖和一会儿。”   正值普通人的上班时间,所以咖啡店里的客人很少。   晏景找了一个角落与褚薛然坐下,“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咖啡呢。”   褚薛然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口味是什么。”   “喂,大叔,说谎话的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晏景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正在喝咖啡吗?那时候你喝的是哪种?”   褚薛然回忆了一下,“只是普通的速溶咖啡。我答应过晏色,多喝牛奶少喝咖啡。”   晏景撇嘴,“你不早说?那我们就别喝了,谈完事情就走吧。”   “什么事情?”褚薛然刚才还在心里高兴,晏景居然愿意和自己一起喝咖啡,沒想到只是为了谈事情。   晏景把手里的股权转让书递给褚薛然,“喏,苏向荣送你的。只要你签上名字,你就成为楚怀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了。”   “什么?”褚薛然接过晏景手里的东西,仔细看过之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你拿什么换來的?”   “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晏景睁大了双眼,表示自己沒有撒谎。   “你又在装糊涂了。”是个正常人都明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发生。   晏景的眼神里带着迷惑,“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赶紧签字吧。”   褚薛然把转让书还给晏景,“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签的。我褚薛然还沒有窝囊到要你牺牲來换取股份的地步。”   “你想得太多了。”晏景的脑细胞快速工作着,立即就想到了一个理由,“你还不知道吧,我和苏茜茜要结婚了。这股份是苏向荣送我的结婚礼物,我把它给你而已。反正我也用不上。”   “结婚?!”褚薛然站了起來,“晏景,你是在开玩笑吗?它一点都不好笑。”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开玩笑?”晏景给褚薛然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压压惊。”   “你根本就不喜欢茜茜,你为什么要耽误她?”褚薛然真的想把面前的水泼在晏景的身上,看看能不能把他浇醒。   晏景何尝沒有想过不能耽误苏茜茜,可是晏景不能左右她的想法,“你错了,我很喜欢她。最起码,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她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大叔,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其实我还蛮想娶个老婆,和普通的男人一样。我觉得苏茜茜就不错。”   褚薛然跌坐在位置上,“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还沒定呢。定好日子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晏景把转让书推在褚薛然的面前,“赶紧签了吧。有朝一日,你把楚怀集团夺回來,再把股份还给我就可以了。”   褚薛然现在什么心情都沒有了,“这份文件怎么看怎么像一份卖身书,好像签了之后就把你卖掉了。你说是不是?”   “你想多了。”晏景在心里说道,这不是我的卖身书,而是我父亲的卖身书。   “以前总是感觉留不住你,现在果然是这样。”褚薛然签了字,说道,“那我就看看,苏茜茜能够留你多长时间。”   晏景突然想起來路方说的话:“万一有一天,我们都不要你了,你该怎么办?”   晏景笑了,“如果真的有一天,苏茜茜留不住我了,我就随便拎着一个行李箱,到处去流浪。绝对不会给你的新生活添麻烦的。”   “希望如此。”褚薛然提议,“不如我们尝一下这里的鸳鸯咖啡,如何?”   “随便。”晏景对咖啡也沒什么特殊的爱好,“怎么起了这样一个名字?鸳鸯,肯定是用來骗那些小情侣的。”   褚薛然问道,“你觉得鸳鸯对彼此忠贞吗?”   “当然了。”就算是从來沒有上过学的晏景,也知道有句话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每一个交配季节,雄性鸳鸯选择的雌性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每一个雄性鸳鸯都会选择最好的那一只來作为交配对象。而雌性鸳鸯也是一样,只会选择最强的那一个雄性。之后它们便会形影不离地度过一段时间。”   听到褚薛然的话,晏景很难过,“褚薛然,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不。我只是在激励自己,要变成最强的那一个。”褚薛然失落地说道,“否则,我连参选的资格都沒有。”   鸳鸯咖啡被端了上來,晏景尝了一口,真是苦到晏景的心里去了,但是晏景还是把它喝完了,“大叔,咖啡我也已经喝了,如果沒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褚薛然沒有挽留晏景,也沒有理由挽留晏景。   看着面前空空的座位,褚薛然也喝了一口咖啡,的确很苦,“晏景,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明白吗?就算和鸳鸯一样,只能待在一起一个季节,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八十三、不要回头了   晏景从咖啡馆出來沒多久,又碰到了简薛琰。晏景这才想起來自己现在处的位置正好是简薛琰工作的地方。   装作不认识,直接绕过去好了,晏景是这样想的。但是非常幸运地,晏景又被简薛琰发现了。   晏景先发制人,“哎,别说了。我知道你又要问你哥哥的事,对吗?”   简薛琰连连点头,“是啊。上次我让你说的事……”   “打住。”晏景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馆,“你哥哥就在里面,自己去问。”   “真的吗?”自从上次那个雪夜之后,简薛琰还沒有见过自己的哥哥,实际上是不敢去见。   “当然是真的了,老子骗你有个毛用?”晏景发现简薛琰就长了一张虽然清秀却窝窝囊囊欠扁欠踹的脸,“你上次让我说的事,我沒说。哎,你别用这样委屈的眼神看老子,老子也沒答应你要说啊。别弄得好像老子欺负了你似的。”   简薛琰又开始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哥哥。”   “去吧去吧。”晏景好心提醒简薛琰,“他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你最好别惹他。”   “为什么心情不好?”简薛琰真的是秉承着不懂就问的中华优良品德。   “因为老子先惹了他。”晏景说完就走了,沒有心情与简薛琰说废话。   简薛琰站在咖啡馆门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当炮灰。最后,简薛琰一跺脚,下定了决心,走了进去。   褚薛然正准备结账走人,就看到了在门口鬼鬼祟祟的简薛琰。想必,他刚才一定碰见晏景了,否则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在看到简薛琰的一瞬间,褚薛然肯定立马走人。但是今天褚薛然反常地坐在那里喝着咖啡,悠闲地等着简薛琰决定好要不要进來。   简薛琰终于走到了褚薛然的面前,声音小小地喊着,“哥哥。”   “坐吧。”褚薛然还让服务员给简薛琰端來了一杯焦糖咖啡,“找我什么事?”   “老妈住院了,昨天的事情。”简薛琰观察着哥哥的反应,发现褚薛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端着咖啡杯的手臂开始轻微发抖。   褚薛然的声音依旧镇定,“为什么住院?”   “医生诊断出老妈有交际性心理障碍以及严重的抑郁症,昨天老妈已经住进了平安医院的精神科室。”   褚薛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能让薛凤睿住进医院的精神科?!你难道不知道那种地方住上一两天,就算是正常人也会被磨出精神病來吗?简绍壬呢?他现在在哪儿?”   简薛琰实话实说,“老爸还在忙生意。”   褚薛然面露嘲讽,“他当初第三者插足抢走了薛凤睿,怎么现在却不管不问了?”   “哥哥,老爸不是不管,而是老妈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她已经不认识我们了。”简薛琰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哥哥愿意去看看她,兴许老妈的精神就好了。”   褚薛然问道,“她在精神科的哪个病房?”   “在303号房。”   “我知道了,抽时间我会去看她的。”褚薛然也想通了,其实沒什么大不了的,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不是吗?   简薛琰很高兴,“哥哥,你是原谅我们了吗?”   “暂时还沒有。”褚薛然说道,“原谅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简薛琰第无数次解释道,“哥哥,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真的沒有和老妈合谋害晏色。而且当时老妈的初衷也只是让晏色离开你而已,她也沒有想到晏色的性子会突然变得那么倔。”   “你说了那么多次,你的嘴皮沒有被磨薄,但是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來了。”褚薛然把咖啡推到简薛琰的面前,“喝吧,暖和一下身子。喝完就去上班。我已经答应了你说要去看她,我就一定会去的。”   “嗯。”简薛琰喝着咖啡,鼻子酸酸的,眼泪直接掉进咖啡里,“哥哥,你已经很久沒有对我这么温柔过了。我每一次见你,都在害怕会惹你生气,可是事实也的确如此,每一次你都会生气。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这么轻易掉眼泪?”褚薛然也知道这两年自己对这个弟弟一直很凶,可是褚薛然从來沒有在意过。   只是当一个人突然感受到了别人的绝情,知道了那份绝情会让人疼得多么厉害,就不想再让身边的人感受到同样的痛苦了。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褚薛然也想起來自己已经很久沒有关心过这个弟弟了。   简薛琰真的是受宠若惊了,“我……我就在……那边的……律师事务所里……”   褚薛然笑了,“就你这样磕磕巴巴的说话方式,居然还能当上律师,看來你下了不少功夫。”   “哥哥,你终于对我笑了。”简薛琰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再也等不到哥哥对我笑了……”   “好了,别哭了。”褚薛然拿出一张卫生纸给简薛琰擦眼泪,沒想到他却越哭越凶,周围的人也在看向他们,褚薛然无奈了,“你面前的咖啡杯又被你的眼泪蓄满了,要不要趁热喝了?”   简薛琰破涕为笑,“哥哥,你以前从來不开玩笑的。”   “怎么?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简薛琰使劲摇着头,“不是不是,不管哥哥是什么样子的,哥哥在我的心里都是最好的。”   “得了,你面前的咖啡彻底不能喝了,我看到你的头皮屑和外面的雪花一样,飘得密密麻麻的。”褚薛然有些夸大其词。   “哪有?”简薛琰不好意思了,“下次我见哥哥的时候,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褚薛然用手里卷成筒的股份转让书敲了一下简薛琰的脑袋,“这种话小时候说说也就罢了,现在不能这样说了。”   “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gay吗?别在我的面前说这么暧昧的话。”褚薛然真的佩服自己这个神经大条的弟弟。   简薛琰的脸顿时红了,“我知道了,哥哥。” 八十四、有些病治的好吗?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是晏景重新回到楚怀集团上班的日子。   早上五点钟,晏景就被苏茜茜从床上拉了起來。   “这么早?”晏景重新躺回床上,“我好不容易昨天晚上沒有失眠,你就大发慈悲再让我睡半个小时吧。”   “不行!”苏茜茜一声令下,“你还要穿衣服洗脸刷牙给我做饭呢!”   晏景睁开眼,“最后一项才是重点吧?”   苏茜茜点头,“是啊是啊。昨天早上吃过你做的美味之后,一整天我吃什么都觉得沒有味道。”苏茜茜说完还不忘吞了吞口水。   “看在你这么给面子的份上,老子就起來再给你做顿早饭。”晏景最喜欢别人夸他做饭做得好吃,因为在晏景看來,这是他唯一值得炫耀的资本。   一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苏茜茜顿时觉得人生圆满了,“嗝……”   晏景笑了,“现在你在我的面前都不会注意形象了吗?”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将來万一我们真的结婚了,肯定会生活在一起很久,到时候我的什么缺点能隐藏得了?万一到头來我们只能做朋友,我现在却在你的面前装模作样的,不是亏大发了吗?”   晏景拍手鼓掌,“说得好!”   碗筷之类的东西留给佣人收拾,晏景和苏茜茜都准备要上班去了。   出门前,晏景问苏茜茜,“你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对你说了什么吗?”   苏茜茜点头,“当然记得了。如果薛然哥问到的话,就说我们要结婚了,我不会说漏嘴的;还有要时刻留意我老爸的动向,万一找到了你的父亲,就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记得不错吧?”   “嗯嗯,记得很对。”   “那你给我一个吻作为奖励。”苏茜茜撅着嘴。   晏景只在苏茜茜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可以了吧?”   “可,,以,,”苏茜茜拉长了腔调表示不满,之后苏茜茜又问道,“用不用我这个未婚妻送你上班?听说坐公交是很挤的。”   “不用。别忘了,你是齐怀集团的大小姐,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会被当做商业间谍的。”晏景打开门,“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苏茜茜突然说道,“等一下!晏景,你看外面是谁?”   晏景转过头,看到了一辆车,还有倚车而立的褚萧柯。   “嗨……”晏景挥了挥手,也沒打算问褚萧柯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只是说道,“好久不见,你这是來干什么的?”   “也沒有很久吧,只不过是一个星期而已。”褚萧柯走近晏景,“我是來接你上班的。”   “是吗?”晏景的脸上瞬间充满遗憾,“真是对不住了,茜茜会送我上班的,让你白跑一趟了。”   苏茜茜立即心领神会,替晏景圆谎,“是啊,浪费褚总裁的心意了。以后晏景上班,都会坐我的车。”   褚萧柯笑了,俯在晏景的耳边说道,“如果今天你不坐我的车,就算褚薛然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也可以保证他只能站在楚怀集团大厦的外面。不信,我们试试看。”   晏景撇嘴,你看吧,一个人就是不能有死穴,有了死穴之后就容易受到别人的威胁。   晏景对苏茜茜说道,“我今天坐褚总裁的车。”   苏茜茜不知道褚萧柯对晏景说了什么,只能忧心地看着晏景。   晏景对苏茜茜笑了笑,让她不要担心,然后就坐上褚萧柯的车离开了。   “你一个星期都沒有任何的动静,我还以为你放过我了。”晏景自嘲地说道,“看來我不应该对你抱太大的希望。”   “从我为你准备的城堡里逃脱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褚萧柯故意说道,“我本來是打算放过你的,可惜你不学乖,竟然想帮褚薛然争夺属于我的东西。你说,我还有可能放过你吗?”   “你不用挑拨离间,帮助褚薛然纯属我的自愿行为。”晏景提醒褚萧柯,“今天我听你的话坐了你的车,希望你不要为难褚薛然。”   褚萧柯突然发起火來,“褚薛然那个孬种,只会躲在你的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这句话讲得很沒有道理!”晏景听不得别人骂褚薛然,“什么叫做躲在我的身后?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躲在老子的身后了?!”   褚萧柯生气地把晏景按在后座上,“他从苏向荣手里得到的股份难道不是你帮他争取的吗?!晏景!别给我否认!”   “老子就沒打算否认!是老子争取的又怎样?!你管得着吗?!”晏景的意思很明白,无论他做什么,都和褚萧柯沒有任何的关系。   “为什么?”褚萧柯狠狠地掐着晏景的脖子,“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要选择褚薛然?为什么!”   晏景被掐得喘不过气來,“你……咳咳……你在……说什么……”褚萧柯刚才说的话,晏景真的一句都沒有听懂。   晏景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马上就要窒息了。   褚萧柯突然松开手,把晏景抱进怀里,给晏景顺气,“小景,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无法控制自己。”   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圈的晏景大口地喘着气,然后十分平静地说道,“你真的不如把我掐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小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褚萧柯现在很害怕,刚才自己若是再用一点力气,也许晏景真的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刚才为什么不反抗?”   “我为什么要反抗?生与死对于我來说本沒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晏景摸着自己的脖子,“你也沒能把老子掐死,刚才真是白受罪了。”   褚萧柯想起來自己曾经查过的晏景资料,上面说得很清楚,晏景曾经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经常性地拿自杀当做吃饭,每天都要來上几次。   可是资料上不是还说晏景的抑郁症已经被治好了吗?怎么在褚萧柯看來,晏景依旧像一个重度型抑郁症患者呢? 八十五、总会有人关心你   褚萧柯看着晏景,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喂,你那么深情地盯着我干什么?”晏景被褚萧柯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难道刚才沒掐死我,现在你准备再來一次?”   褚萧柯无奈地说道,“我刚才不是道过歉了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呢?”   “合着你差点把老子给掐死了,老子还不能提一句了?”晏景凶巴巴地威胁褚萧柯,“你说的很对,老子就是记仇!所以沒事别來招惹老子!”   褚萧柯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小的时候,你也沒有这么凶啊。我记得那时候,你经常笑得很开心。不管我做什么,你总是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嫩嫩地喊着‘哥哥’,特别招人疼。”   晏景很不耐烦,“上一次你也提到了小的时候,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小时候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不就好了嘛,何必总是揪着它不放?”   “你不懂。”楚怀集团已经到了,褚萧柯便不再说话了。   晏景在心里寻思,什么懂不懂的,无非是一份有自己参与的童年记忆,褚萧柯费尽心思想地要把记忆当中的人找回來。   可是褚萧柯想找的真的只是当初记忆中的晏景吗?   反正晏景觉得不是,在晏景看來,褚萧柯只是想找回当初的那份童年的美好,仅此而已。如果一段时间后,褚萧柯察觉到现在的晏景与儿时相比,品性相距甚远,也许褚萧柯就沒有了纠缠晏景的**了。   车停了下來,褚萧柯率先下车为晏景打开车门,“小景,我们到了。”   “你还是叫我‘晏景’吧,小景小景的,听起來怪不舒服。”晏景问褚萧柯,“褚薛然來了沒?”   “昨天晚上就來了,听说在公司里待了一个晚上,把最近的公司的情况熟悉了一下。”这一点褚萧柯倒是很佩服他,“我说不让褚薛然进这栋楼是骗你的,他已经有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算我想拦,也拦不住他。”   晏景向褚萧柯伸出手,“给我一百块钱。”   褚萧柯马上就掏出钱包,“做什么?”   “我想去给褚薛然买早饭,可是我身上只有坐公交的钱。”而且,晏景的身上也从來不带多余的钱,因为沒有。   褚萧柯掏钱的动作停了下來,“你拿着我的钱给我的情敌买早饭,小景,你这是在逗我么?”   “我又不是不还你!”晏景抢过褚萧柯的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然后把钱包又塞进褚萧柯的口袋里,“还有,别说什么情敌不情敌的,老子现在和褚薛然沒什么关系。”   “那你还给他买早饭?”褚萧柯心里凉凉的,“我们在车里那么长时间,你也沒问我一句是不是吃过早饭了。”   “你吃了,老子都闻见你的嘴里煎鸡蛋混合着牛奶的味道了。”晏景揣着钱走开,去买早饭。   褚萧柯闻了一下自己嘴里的味道,然后把手伸向司机,“口香糖。”   褚萧柯刚把口香糖填进嘴里,就看到蓝季忻拎着一个饭盒从晏景离开的相反方向走进了楚怀集团。   “褚薛然,你也太好命了。”褚萧柯不喜欢蓝季忻,总觉得她心术不正,但是褚萧柯还是非常羡慕褚薛然,总是有人关心他。   过了一会儿,晏景买了饭回來,“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去?”   “等你啊。”褚萧柯在心里说道,顺便一会儿看一场你和蓝季忻的好戏。   晏景把刚买的热牛奶放进褚萧柯的手里,“你拿着喝吧,暖一暖身体。”   褚萧柯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牛奶,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这是被关心了吗?   “怎么了?”晏景看着他拿着牛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于是解释道,“这就是给你买的!刚才你掐着我的脖子,手凉的要命。所以我就给你买点热乎的东西,反正用的也是你的钱,你就不用客气了。”   褚萧柯只是觉得有些惭愧,刚才自己还嫉妒褚薛然,所以想着要看晏景和蓝季忻的好戏,结果……   褚萧柯对晏景说道,“小景,我大概早上沒有吃好,现在突然特别饿,你能再去给我买一份早饭吗?”   “啊?刚才你怎么不说呢?害得老子还要跑一趟。”晏景把手里的早饭交给褚萧柯,“你帮我拿给褚薛然吧,别说是我买的。至于你呢,就先饿一会儿,我马上就回來。”   看着晏景走远,褚萧柯立即对门口的几个保安说道,“刚才有一个漂亮小姐拎着饭盒进去,你们看到了吗?”   保安点头,“看到了。”   褚萧柯厉声训斥这些保安,“你们还真是什么人都让进呐!五分钟之内,把她给我赶出去,否则你们就给我卷着身体,滚蛋!”   “是是是……”几个保安一点都不敢耽搁,马上执行褚萧柯的命令。   褚萧柯看着蓝季忻被赶了出去,然后才放心地走进褚薛然的办公室,“蓝季忻给你送饭了?”   “嗯。”褚薛然明显地表现出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为什么要赶她出去?”   “公司的新规定,非工作人员不得随意进入本公司。”褚萧柯又问道,“那你吃了沒?”   褚薛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回答到,“还沒來得及吃。”   “那正好。”褚萧柯把手里的早饭放在褚薛然的桌子上,“这是晏景给你买的早饭,不过你最好装作我什么都沒有告诉你。”   褚薛然终于抬起头看着褚萧柯,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褚萧柯看到了桌子上也摆着蓝季忻拿來的饭盒,突然有种想把它扔掉,替褚薛然做出选择的冲动,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未免太多管闲事,于是什么都不再说,直接离开了褚薛然的办公室。   其实,有些东西还需要什么选择?褚薛然根本就沒有考虑,拿起晏景买來的东西开始吃了起來,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蓝季忻的劳动成果。   有时候,选择就是这么简单。 八十六、每个人的想法   褚萧柯走出褚薛然的办公室,关上门,刚一转头,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抱着的文件也散落在地上。   “卫秘书,你走路怎么沒声音啊?”褚萧柯揉着自己的脑袋,“真怀疑你是不是练过铁头功,怎么脑袋这么硬?”   卫禹封的脑袋也被撞得很疼,但是出于礼节,卫禹封还是先对褚萧柯道了歉。   “算了算了。”褚萧柯问他,“你到这里來干什么?”   卫禹封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文件,“褚经理让我给他找一些资料。”   褚萧柯不高兴了,“你是我的秘书,凭什么要听他指挥?”   “你不想让我听他的指挥也行,那就麻烦你给褚经理指派一个新的秘书。”   卫禹封也曾经是褚薛然的秘书,对褚薛然的工作态度还是很佩服的。虽然之前卫禹封因为晏景的事情和褚薛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如果褚薛然有什么事情想请卫禹封帮忙,他是不会推辞的。   “新秘书?”褚萧柯一边帮卫禹封捡文件,一边想着,不如让晏景做褚薛然的秘书好了,不行不行,不能给他们相处的机会,褚萧柯立即否定这个想法。   可是不用晏景的话,现招人也來不及了,总不能让卫禹封天天儿给褚薛然跑腿儿吧?一想到卫禹封帮别人工作,特别是帮褚薛然工作,褚萧柯的心里就更难受了。   卫禹封从褚萧柯的手里拿过文件,“谢谢总裁。”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了褚薛然的办公室。   “不是吧?”褚萧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只不过交个文件而已,卫禹封整理衣服干什么?难道还想勾引褚薛然吗?   自从上一次褚萧柯“玩弄”过卫禹封之后,褚萧柯便一直忘不了那种**的滋味,好想再一次把卫禹封压在身下好好地疼爱一番。可惜卫禹封是一只沉睡的狮子,褚萧柯轻易不敢惹他。   这一个星期两个人也算是相安无事,但是一个想法一旦在褚萧柯的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褚萧柯就会想尽办法让它开花结果。   好吧,褚萧柯决定了,就暂时让晏景做褚薛然的秘书,免得卫禹封总是往褚薛然这里跑。   “你怎么在这里啊?”晏景气喘吁吁地跑到褚萧柯的面前,“找你找得快把老子累死了。给你的早饭,还热乎着呢,快点吃吧。”   “谢谢。”褚萧柯指着旁边的屋子说道,“这是褚薛然现在的办公室。”   “知道了。”晏景一眼都沒有看,反倒显得很在意,“我的工作是什么?”   褚萧柯拎着早饭,先退开几米远,然后才对晏景说道,“你现在是褚薛然的秘书,他只有你一个秘书,所以,好好干吧!我就失陪了。”   晏景快被褚萧柯气死了,这是什么情况?!搞了半天,又回到原点了,你说是不是?!   晏景在褚薛然的办公室门前犹豫着该什么时候进去,门却开了,卫禹封走了出來。   “卫秘书。”晏景有些害怕见到卫禹封,因为一个星期之前,晏景还考虑过要不要勾引他呢,实际上晏景也的确那样做了。   “晏景?”卫禹封的眼眸里多出一抹光彩,“你终于回來了,我很想你。”   用不用这么直白啊?晏景的头上出了一层虚汗,这意思是……一个星期之前的勾引成功了??可是,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晏景现在用不上了啊。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看着卫禹封期待的眼神,晏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以后我就是褚薛然的秘书了,工作上的事情还请你多多指教。”   “什么?你是褚薛然的秘书?”卫禹封不相信,“什么时候决定的?谁通知你的?”   “刚才褚萧柯是这样告诉我的。”   “嗯,我知道了。”卫禹封看着晏景,“你沒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呃……说什么?我不明白卫秘书的意思。”晏景又开始了最拿手的装糊涂。   卫禹封盼了晏景一个星期,他早就决定,再次见到晏景,一定要问个清楚,“一个星期之前,你曾说过,对我很感兴趣。难道你忘了吗?”   “哦,你说那个呀。”晏景冥思苦想之后,说道,“我的确对你很感兴趣,你想啊,你长得又帅、又有钱、学历又高、工作还稳定,我真的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变得如此优秀的。”   卫禹封失落极了,“只是这样吗?”   “不然咧?”晏景已经在心里对卫禹封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沒什么了。”卫禹封轻轻地抱了抱晏景,“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題可以随时來找我,我会无条件帮你的。”   “谢谢你,卫秘书。”晏景也抱着卫禹封,“你也一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帮你。”就算是我欺骗你的感情应付的代价。   卫禹封真的很想亲吻晏景,当做是对这一场既沒有开始又沒有结束的爱恋的祭奠。但是卫禹封不敢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害怕会失去得更多。   当卫禹封也离开了之后,晏景推开褚薛然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想把办公桌放在哪儿?”褚薛然早已听见他们在门外的谈话,所以就直接切入正題。   “你说吧。”晏景看着褚薛然,但是他却一直沒有抬头。   褚薛然用手里的笔指着一个角落,“你就坐那里吧。和我在一个屋子,对以后的工作也方便一些。”   “知道了。”晏景还是第一次听到褚薛然用这么公式化的语气说话,突然间很不适应,很想念褚薛然温柔的话语,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犯贱的表现。   刚开始进入工作,晏景也有很多资料之类的东西要看,所以很长时间,晏景和褚薛然都沒有说话。晏景有几次抬头看了褚薛然一眼,但是他一直低着头,好像把晏景忘了似的。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么容易忘了,褚薛然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昨天晚上,在來楚怀集团之前,褚薛然就已经想清楚了,也决定了,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要把晏景当做普通人來对待。   只是,不知道褚薛然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八十七、真的不后悔   卫禹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其实也就是总裁办公室,看到了褚萧柯,就忍不住质问他,“为什么要让晏景做褚薛然的秘书?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褚薛然对晏景存着什么心思。”   “我知道啊。”褚萧柯也喜欢晏景,当然能看出來褚薛然对晏景的想法,但是,“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呀?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卫禹封刚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被褚萧柯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难上难下,“沒什么关系,我只是问问而已。”   “你知道你们沒什么关系就好,不要总是做一些越矩的事情。你是我的秘书,不是褚薛然的秘书,以后请你记得这一点。”一想到卫禹封和褚薛然合作过那么长的时间,褚萧柯就莫名地火大。   卫禹封搞不明白褚萧柯突然在生什么气,又在生谁的气,只好先答应着,“我知道了。”   褚萧柯把早餐递给卫禹封,“这是晏景买的,还热乎着,我已经吃过早饭了,给你吧。”   卫禹封本來打算拒绝,但是一听到是晏景买的,卫禹封就鬼使神差地接过來了,“谢谢总裁。”   褚萧柯一直在偷瞄着正在吃东西的卫禹封,想着也许会有饭粒黏在他的嘴角,这时褚萧柯就可以拿纸巾之类的东西替他擦掉,说不定还能用手指触碰他的唇。   但是随便想想就知道了,褚萧柯的愿望肯定落空。卫禹封吃东西的时候格外优雅,沒有给褚萧柯任何表现(占便宜)的机会。   “总裁,你看着我干什么?”卫禹封想要忽视褚萧柯的视线,但是对方却一点都不知道回避。   褚萧柯倒是想说:我想吻你,更想上了你。但是褚萧柯沒那个胆子,也沒那么傻缺。   “我只是在想事情,恰好视线停留在你的身上而已。”这个白痴理由一说出來,就连褚萧柯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缺。   但是,卫禹封信了,“哦。”   一个小时之后,为了褚薛然,楚怀集团临时召开了一次董事会。   每一个拒绝过褚薛然的股东对褚薛然的归來都表示热烈的欢迎,但是其中有多少真心诚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虽然有了一个“股东”的新身份,褚薛然在楚怀集团的头衔仍然是总经理,负责的工作范围也和之前沒有很大的差别。并且整个集团的员工很快都知道了褚薛然的身边多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秘书叫做晏景。   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个秘书竟然是个男的。这让很多男性员工觉得非常遗憾,当然了,肯定还会有那么几个认为晏景是男的恰恰好。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好像突然一下子,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快得令晏景咂舌。   在公司里,褚薛然和褚萧柯的关系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也不存在彼此挑刺儿的问題,大有共同努力提高楚怀集团整体实力的意思。这让晏景觉得很费解,难道这两兄弟已经和好了?   其实褚薛然和褚萧柯的关系能够这样不温不火的,沒有冲突,还全凭了晏景买的那一顿早饭,只是晏景不知道而已。   褚薛然还真的把晏景当做了一个普通人,或者这样说,褚薛然和晏景现在的关系只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两个人从來不越雷池一步,也算过得相安无事。   对于褚薛然的无视,晏景的心里刚开始还有些不舒服,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想他了,晏景就抬起头看一眼,然后再接着工作;偶尔晏景还会和褚薛然进行工作上的讨论,顺便也听听他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日子,晏景觉得很好,甚至希望永远这样下去。因为未來不见得比现在更好。   但是路方突如其來的一个电话,告诉晏景:平静的日子又结束了。   路方通知晏景,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晏景一声令下,路方凭借之前万行集团和楚怀集团签署的合同,就可以让楚怀集团最低损失五千万。   “那你现在告诉我干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路方说道,“你不明白吗?我只是想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打算放弃报仇,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沒发生;但是如果你坚持报仇,一旦从这个合同开了端,结果可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小景,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什么是晏景真正想要的?   晏景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而已。但是,还是那句话,沒有家人,哪儿來的家?   晏景当然也想好好地过日子,如果褚荀谷或者苏向荣愿意把父亲还给晏景,晏景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处心积虑地毁掉这两个集团?   “我考虑清楚了,一切照旧。”晏景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我知道了。希望你不要后悔。”路方挂断了电话。   晏景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很久,却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晏景回到办公室里,褚薛然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刚才闹肚子,去了一趟厕所。”   褚薛然本來想告诉晏景上班时间不能做其他的事情,但是听到晏景这样说,褚薛然不禁担心起來,“怎么样?严重吗?需要我去给你买药吗?”   晏景笑了,“不用,我一会儿喝些热水就好了。”本來就是晏景撒的谎话,吃药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吃出什么毛病來呢。   褚薛然立即给晏景倒了一杯热水,端到晏景的面前,“能端得起來吗?用不用我喂你?”   “嘁,喂我?用嘴喂吗?”晏景是在开玩笑,但是说出來之后才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了,“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沒想到,褚薛然真的把一口热水含在嘴里,捏着晏景的下巴,渡给晏景。   至此,褚薛然无视晏景的计划在坚持了两天之后宣告失败。   “好烫好烫……”晏景吐着舌头,装作刚才什么都沒发生,“谢谢了,我还是自己喝吧,不麻烦你了。”   褚薛然叹了一口气,沒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八十八、家已经不是家了   褚薛然和晏景都投入到工作中去,时间就这样越过两个人飞快地向前跑去。   终于下班了,褚薛然对晏景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晏景想都不想地回答,“我坐公车就好。”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公车里的人肯定很多。不如就让我送你吧?”褚薛然很想再和晏景多待在一起几分钟,哪怕真的只有几分钟。   晏景知道这两天以來的平衡被打破了,那不如这一次就让晏景來维持这个平衡好了。   晏景说道,“你已经和我待在一起一整天了,你不烦吗?”   褚薛然非常肯定地摇头,“我不烦。”   “可是老子烦了,老子不想再和你待在一起了。”晏景把自己桌子上的文件放在褚薛然的桌子上,“有时间送我的话,不如多处理几份文件。再见,总经理。”   看着晏景离开的背影,褚薛然自言自语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以晏景所言,褚薛然的确又开始处理文件了,也是因为不想回家,家里的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人,回家又有什么意思?   待到褚薛然处理干净所有的文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外面寒风吹着,褚薛然突然很想去平安医院看一眼薛凤睿,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虽说感情上不怎么亲,但是血缘上的关系却剪不断。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半个小时后,褚薛然已经开着车來到了平安医院。简薛琰曾说过她住在三零三号病房,于是褚薛然直接來到了这个病房的门前。   医院的护士小姐拦下褚薛然,“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要看望哪位病人?”   褚薛然说道,“薛凤睿。”   “您是简夫人的……”护士打量着褚薛然,不敢确定他和薛凤睿之间的关系。   “我是她的儿子。”褚薛然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们需要做一个简单的登记,请问您的名字是简……”护士记得有一个叫做简薛琰的先生经常來。   “我姓褚,名薛然。”   护士很疑惑,但还是说道,“好的,您在这里签上名字之后就可以进去看望简夫人了。但是您只有半个小时,我们医院规定的亲友看望时间将在十点结束。”   褚薛然在登记册上签了字,“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客气。”   “等一下!”褚薛然突然叫住护士,“我需要再看一眼登记册。”   护士不知道褚薛然要做什么,但是褚薛然长得不像是一个坏人,所以护士尽管有些怀疑,但还是把登记册给了褚薛然。   褚薛然翻到刚才自己签名的那一页,上面有一个地方赫然写着晏景的名字!   “护士小姐,麻烦您能否帮我查一下,这个晏景究竟是來看望谁的。”褚薛然看到晏景签字的那一栏里只写了一个病房号三零四,以及晏景來探望的时间是今晚的八点钟,其余的什么信息都沒有。   护士只看了一眼,就特别肯定地说道,“你说的是这个晏景啊,一个半小时之前來的,他长得很漂亮,我只见了一次就忘不掉。”   褚薛然的心里不舒服了,长得漂亮的人就是这样,就算晏景沒有主动勾引这些人,他们也总是会被晏景的长相吸引。   褚薛然耐心地提醒道,“护士小姐,我只是在问你,晏景是來看望谁的。”   “他不是來看望病人的,他只是说要在三零四号病房里待一会儿。我们医院沒有这个规矩,但是我们护士长很喜欢这个少年,所以就破例让他进了病房。”护士想了想,又说道,“他好像还沒有走呢,你看病房里的灯还开着呢。”   褚薛然看了一眼,灯的确开着,“三零四号病房沒有病人入住吗?”   “以前入住着一个叫做晏怀的人,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连夜搬走了。现在那个病房是空着的。”   晏怀?褚薛然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看來晏景的反常行为和这个晏怀脱不了干系,难道他就是晏景曾经提起过的弟弟吗?   褚薛然向护士道谢之后,就推开三零四号病房的门走了进去,晏景果然在病床上躺着,而且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的暖气虽然开着,但是晏景还是在睡梦里蜷缩成一个团,看起來特别可怜,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这个病房很豪华,不像是一般人能够住得起的。连晏景身下的床都是几十万才能买得到的,而且还是双人床。这些奢华物品所花费的钱财都不是晏景能够承担得起的,看來这个晏怀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晏景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褚薛然暂时沒有考虑那么多,而是把病房的门锁上,关了灯,并且把自己的手机和晏景的手机都调成了静音,然后爬上床,把晏景抱进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真是把医院当成自己的家了。   晏景已经被褚薛然弄醒了,在一个只有自己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抱着自己,晏景本來是应该害怕的,但是褚薛然身上的味道,晏景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所以晏景反而觉得很安心。   “大叔。”晏景迷迷糊糊地喊了褚薛然一声。   褚薛然轻轻拍打着晏景的后背,“我在,你安心睡吧。”   “嗯。”晏景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很快又重新睡着了。   这是最近晏景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了,也许是晚上做梦,梦见褚薛然抱着自己睡觉的缘故。   但是当晏景睁开眼,看到身边的人真的是褚薛然时,晏景就不淡定了。   晏景倒是很想大叫一声把褚薛然吵醒,接着把刚刚清醒的褚薛然踹到床下去,但是晏景沒有这么做,因为,,晏景不舍得。   那句“我在,你安心睡吧”的话语好像还在晏景的耳边回响,晏景怎么忍心把褚薛然吵醒?   这是老天在可怜我吗?晏景这样想。   于是晏景决定不辜负老天的可怜,重新闭上双眼,窝进褚薛然的怀里,想要再多享受一刻褚薛然身体的温暖。 八十九、就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八十九、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褚薛然和晏景的手机都在一直亮着,因为有两个女人在经过这一夜之后都快要疯了。   苏茜茜不停地给晏景打电话,晏景彻夜未归,苏茜茜害怕晏景出了什么意外;相对地,蓝季忻也是每隔几分钟就要联系一次褚薛然,想要知道他究竟在哪儿,又在干什么。   苏茜茜对待晏景已经沒有一开始的那种非要得到的执着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像是非常亲密的朋友。虽然苏茜茜不能否认她还是很喜欢晏景的这个事实,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随缘吧。   可是蓝季忻就不一样了,她喜欢褚薛然已经喜欢了那么多年,用“爱”來形容她的感情也毫不夸张。   现在蓝季忻的感情虽然有了一定的起色,但是离她的终极目标还是有很远的差距。而且最近,蓝季忻觉得自己和褚薛然的关系出现了新的危机。   那一天褚薛然从外面回來,脖子里多了一条围巾。蓝季忻知道,那绝对不是褚薛然的围巾。   两天前,蓝季忻早上给褚薛然做了饭,并且把早饭送到公司,结果褚薛然根本就忘了吃,白白浪费了她的辛苦成果。蓝季忻很了解,褚薛然根本就不会因为工作而忘了吃饭。   最让蓝季忻觉得委屈的是,她在给褚薛然送早饭的时候,竟然被楚怀集团的人赶了出去!而褚薛然也只是说让她回家,沒有为她说一句话!   肯定是因为晏景,褚薛然最近几天才会这么反常。蓝季忻也是刚刚才知道,褚薛然的秘书竟然就是晏景。   蓝季忻在想,一定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多,如果做得够多的话,晏景为什么还不知道他应该从褚薛然的身边滚开!   真的很想杀了晏景,蓝季忻的脑子里全是这个想法,为什么你要來和我抢薛然哥?!为什么?!   蓝季忻甚至可以肯定,褚薛然昨天彻夜未归肯定是和晏景在一起。   在蓝季忻的心里,晏景就是一只会勾人魂魄的狐狸精,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晏景的狐狸尾巴揪出來,最好把这只狐狸扒皮抽筋。看看到时候,褚薛然是不是还会喜欢这只沒有毛皮的丑狐狸!   首先,蓝季忻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晏景留下來的东西搜集在一起,点燃之后烧掉。   物体燃烧后散发出刺鼻的味道,蓝季忻却觉得格外好闻。透过火光,蓝季忻的笑容竟有一丝的恐怖。   接着,蓝季忻则把晏景之前做鸭的时候服务过的客人名单查了出來。   看着那一长串名字,蓝季忻笑了,“晏景,你的好日子就要完了。”   晏景在褚薛然的怀里打了一个寒颤,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寒意。   褚薛然紧了紧自己的手臂,“还冷吗?”   “不冷了。”晏景问道,“你还不打算起床吗?”   “我昨天晚上沒睡好,再让我睡一会儿。”其实,褚薛然睡得挺好的,但是他就是不想起床,想要多抱着晏景几分钟。   晏景很无奈,“那你接着睡,能不能让老子先起床?老子只是一个秘书,迟到了要扣钱的。你也知道的,老子本來就穷……”   褚薛然拿起手机,看到了几十个蓝季忻打來的未接电话。褚薛然想到:果然如此,幸亏昨天晚上提前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模式。   “怎么了?”   “沒什么。”褚薛然给公司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晏景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对公司说,我们两个一起去视察一个项目,暂时不会去公司。你的工钱不会被扣的。”   晏景撇嘴,谁还真的在乎这个?   等一下,晏景突然反应过來,“你不会是想让老子在这里陪你睡觉吧??”   “是啊。”褚薛然承认了,他就是这样想的。   晏景一脸黑线,“别开玩笑了,行吗?”   褚薛然翻身把晏景压在身下,“我沒有开玩笑。你知道吗?我很想你,虽然现在可以一整天都看到你,可是我还是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与你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你直接说你想上老子不就好了嘛,说那么多的废话干吗?”晏景闭上双眼,“來吧,以后你每一次想做的时候,都可以來找我。你放心,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來找我的男人。”   褚薛然隐忍着心里的怒火,最后说道,“我早晚是会被你气死的。”   “谢谢抬举。”晏景戳着褚薛然的鼻子,“大叔,昨天晚上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与你有心电感应,所以,我感应到你在这里……”   “大叔,说实话。”   “我來这里看望一个病人,恰好看到你了,就这样。”说到这里,褚薛然就忍不住捏着晏景的鼻子,训斥他,“你也太大胆了,病房的门沒有锁,你居然在床上睡着了。如果不是遇到我,指不定你已经被人卖到勾栏院了。”   “那有什么?不过重操旧业而已。”晏景也开始‘责备’褚薛然,“如果你昨天晚上不进來的话,到了十点的时候,护士肯定会來把我叫醒的。都怪你,害得老子现在还得想一个理由对苏茜茜解释老子为什么会彻夜未归。”   褚薛然笑了,“你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啊,我在这里陪了你一个晚上,你就不应该说声谢谢吗?”   “谢谢。”晏景很听话地道了谢,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块钱的硬币,“给你,这是你昨晚的辛苦费。”   “我只值一块钱?”褚薛然现在的脸色比包公的还要黑一些。   “沒有办法,如果我的钱包里还有五毛钱的话,我就会多给你五毛了。”晏景笑得很天真,“在我的心里,你值一块五呢。”   褚薛然从晏景的手里接过一块钱,然后说道,“既然收了你的钱,就要为你做事。那么晏景大人,我就开始我的服务了。”   晏景的手推阻着褚薛然想要吻自己的唇,“不要,走开,色狼!”   “嘿嘿,小美人,不要害羞嘛。”褚薛然的唇即将吻着晏景,这时,门被敲响了。   有一个护士在外面喊道,“有人在里面吗?”   “嘘……”晏景捂着褚薛然的嘴巴,“被她们发现,我们就完了。”   “那我们就一起永远待在这里吧。”褚薛然拿开晏景的手,像宣誓一般郑重地吻上晏景的唇。 九十、何必苦苦相逼?   正当褚薛然和晏景吻得忘我的时候,护士拿着病房的钥匙打开了门,于是两个人光荣地被医院的人捉/奸在床了。   晏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还在身上,不算太丢人。   褚薛然也觉得沒什么,不过就是被人看到他们在亲吻罢了。   但是医院的护士沒有想到屋子里面还有人,直接就被吓到了;好不容易缓过來神,结果发现刚才在接吻的两个人居然都是男人!   所以,护士小姐华丽地晕倒了。   晏景催促褚薛然,“大叔,你快点去看看,她怎么了?是不是休克了?”   褚薛然开玩笑地说道,“她肯定是沒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受不了了所以才昏倒的。”   “大叔,你正经一点!”晏景真的害怕这个护士出了什么事故,那他和褚薛然很有可能是要坐牢的。   褚薛然伸出手指放在护士小姐的鼻子下方,“还有鼻息,沒死;呼吸很强,不是休克。你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晏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趁她沒有醒,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好。”褚薛然本來还想去探望薛凤睿,但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改天再说了。   地上很凉,褚薛然把护士抱到床上,并且给她盖上了被子。   “怎么了?”褚薛然发现晏景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沒什么。”只不过是晏景看到褚薛然抱别的女人,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但是晏景知道,自己现在哪有什么不舒服的资格。   走出平安医院,褚薛然和晏景发现,街道上居然贴满了晏景的广告宣传照,也就是说之前晏景拍的那个广告已经正式播出了。   “擦,这么快!”晏景看到一些路过的人已经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了。晏景不喜欢这种感觉,也害怕那么多的人同时看着自己,于是晏景戴好衣服上的帽子,躲在褚薛然的身后。   褚薛然牵着晏景的手,感觉到晏景的手在发抖,“沒事。有我在呢,别怕。”   “老子才沒有害怕!”虽这样说,但是晏景却把褚薛然的手握得生疼,“大叔,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好。”褚薛然提议,“我带你去一个既安静人又少的地方。”   “大叔,你不会是要带老子去图书馆吧?”   “跟我來,你不就知道了。”   当晏景坐在褚薛然的车里的时候,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看來我不适合做明星。”   “也许你以后会习惯的。”   “也许吧。”晏景总是感觉,只要有人看着自己,那么这个人一定知道自己很脏很脏,不仅身体脏,灵魂也很脏。所以晏景极度讨厌别人的视线。   褚薛然开着车,一路上和晏景聊天,帮他纾解情绪。晏景也很配合,车里的气氛还算不错。   “这是去河滨公园的路啊。”晏景想都不想地说道,“正是晨练的时候,那里的人更多啊。我不要去。”   “不是去公园,你放心吧。”   “哦。”其实晏景现在还在担心另一个问題,“你说苏茜茜举办的‘寻找一个吻’的活动,万一找來一个品行不好的人,我也要和ta一起拍第二条广告吗?”   “这个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苏茜茜那么喜欢你,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你就等着和苏茜茜一起拍第二条广告吧。”褚薛然说得这么轻松,实际上整颗心脏已经快被醋淹灭了。   “是苏茜茜的话那就行。”晏景现在还是蛮喜欢和苏茜茜说话聊天的。   褚薛然一个激动,车突然打了一个急转弯,在褚薛然急速刹车的情况下,依旧撞到了路边的树上。幸亏不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很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叔,怎么了?”晏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撞到哪儿了?”   “沒事。”褚薛然重新把车开起來,“我只是刚才在想事情,不小心手打滑了。”   褚薛然不想说,晏景便不再问了。   现在,褚薛然的思绪真的是只能用波涛汹涌來形容了。晏景在听到接下來合作的对象可能是苏茜茜的时候,明显很高兴。难道说,他已经开始喜欢苏茜茜了吗?   这个猜想对于褚薛然來说就是一个噩耗,一个无法得到晏景的噩耗。   褚薛然无法想象晏景真的和苏茜茜结婚的那一天,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大叔,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刚才又差点和一辆车相撞。”晏景真的想知道褚薛然究竟在想谁,怎么想得失魂落魄的?   “抱歉。”褚薛然集中精神,专心开车。   车被开到河滨公园的附近。   “墓园?带我來这里干什么?”晏景想了想,褚薛然的父亲、母亲不都活得好好的吗?难道褚薛然是來带他看……晏景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你已经猜到了吗?”褚薛然看着墓园里的其中一个墓碑说道,“我是來带你看晏色的。”   “不是说他的尸体沒有被找到吗?”晏景记得之前的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你已经知道了?”褚薛然叹了一口气,“晏色的尸体的确沒有被找到,但是我总是需要有一个地方來祭奠晏色。所以,我埋葬了一些晏色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会來看看他。”   晏景的鼻子酸酸的,“带我去看看他。”   “嗯。”   褚薛然和晏景一起來到一处墓碑的前面,照片里的少年笑靥如花,格外纯真。   看到晏色的照片,晏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來。但是害怕褚薛然看到,晏景赶紧把它擦干了。   褚薛然把晏色的照片擦干净,然后对晏景说道,“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但是我害怕你骗我,今天当着晏色的面,请你告诉我,你和晏色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題?”晏景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我和晏色能有什么关系?”   褚薛然沒有轻易放过晏景,直接逼问,“那好,我这样问,晏色究竟是不是你说过的弟弟?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当着晏色的面,请你不要撒谎。” 九十一、再一次的逃避   晏景打算继续装糊涂,“晏色也有兄弟?你怎么从來都沒说过?”   褚薛然抓着晏景的手腕,“我只是想听你一句实话而已,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轻易地让你逃过去。”   “为什么要逼我呢?这样很有意思吗?”晏景看着晏色的照片,突然悲从中來,“我以为,在所有我认识的人当中,你是最能包容我的。现在看來,是我错了。”   晏景挣脱开褚薛然的手,“你一直在怀疑我,是吗?你从來都沒有相信过我,是吗?你以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是吗?”   褚薛然本來还处于上风,被晏景这样一逼问,立即转到下风了。   “我开始是怀疑过你,但是……”褚薛然总不能说,因为他在暗中调查过晏景,沒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才更加怀疑晏景?   晏景摆了一个手势,让褚薛然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把我捡回家的那天晚上,你说过什么?”   褚薛然想了一会儿才摇头,“不记得了。”   “你说过,你沒有家人。”晏景记得很清楚,当自己听到这句话时,整颗心都被触动了,“而我也沒有,所以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做彼此的家人。这就是我接近你的目的。”   “只是因为这一句话吗?”褚薛然沒有想到起因会是这么简单,目的会是这么的温暖。   “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当我知道你还有简薛琰这个弟弟时,我问过你,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那是因为我在生气,原來你是有家人的!你和我不一样!”晏景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原來,我才是真正沒有家人的那个。”   “别说了,晏景。”褚薛然把晏景抱进自己的怀里,“我以后再也不逼问你了,你想让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我褚薛然以后再不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也不逼问你任何你不想说的事情。若违此誓,就罚我永远得不到你。”   “大叔,不要再说了,我信你。”   晏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是又逃过一劫了吗?大叔,如果以后,你知道我骗了你,请你记得这几句话,那么那个时候,你也许就不会太伤心了。   突然,晏景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饿了?”   晏景点头,“昨晚沒吃饭。”   “我们找家餐厅去吃早饭。”褚薛然习惯性地想要牵着晏景的手,但是却发现晏景已经把他自己的手放进了口袋里。褚薛然顿时失落至极。   “怎么了?”晏景问道。   “沒什么。”褚薛然知道自己以后该习惯新的习惯了,“我们走吧。”   “嗯。”晏景最后看了一眼晏色,心里说着:哥哥以后会经常來看你的,也许还会带着父亲。   晏景坐上褚薛然的车,就看到褚薛然留在车里的手机在亮着,上面显示來电人是蓝季忻。   晏景说道,“你不用回个电话吗?蓝季忻自己在家里肯定很害怕,你既然已经决定和她在一起了,就应该对她好一些。”   “什么在一起?”褚薛然不明白晏景话里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晏景有些生气,“反正你们也已经在一起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褚薛然无奈了,“我不知道你是凭什么断定我和蓝季忻在一起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断定是错的。”   “嘁,不承认算了,反正老子也不在乎。”晏景说出的话,字字带着酸味。   褚薛然笑了,“原來你在吃醋。”   “哪有?”晏景慌乱地解释道,“那天给你打电话,是蓝季忻接的,她说你就睡在她的旁边。还有啊,蓝季忻给你送早饭了吧?别以为把人赶出去,我就不知道。”   褚薛然笑得更厉害了,“我们昨晚也睡在一起吧?那天早上我吃的早饭好像是你买的吧?这么说來,我们还是恋人关系,是不是?”   “谬论!”   “那你说的也是谬论。”褚薛然看着晏景,“我发誓,我沒有和蓝季忻在一起。而且,我暂时只爱你一个人,因为以后的事情我无法预料。”   这好像还是褚薛然第一次郑重其事地承认他对晏景的感情,晏景的心里万分激动,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回应。   晏景捂着肚子,“大叔,我好饿啊。我们快点去吃饭吧,你要付账,我沒有钱。”   “得,一和你谈感情,就伤钱。”褚薛然已经习惯了晏景在关键时刻转移话題,所以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开车,“你想吃什么?”   晏景系上安全带,“能吃饱就行,我不挑食。”   褚薛然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曾经参与研究过一个课題,就是人的饮食习惯与性格的联系,结果发现,越是不挑食的人,越是能够做到随遇而安。   “大叔,你开车的时候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好不好?你的车刚才又差点和别的车接吻。”晏景拍着自己的小心脏,“以后我都不敢坐你的车了。”   “抱歉。”褚薛然突然想到,“我们还是不要去饭店了,里面肯定也贴满了你的广告。”   “可是我饿呀。”晏景色/眯眯地看着褚薛然,“大叔,你愿意把你自己奉献出來让我吃吗?”   “好啊,只要你不嫌我脏。昨晚沒洗澡,今天早上也沒洗漱。”褚薛然提议,“干脆回家吧。洗漱之后,你还可以给我做饭吃。”   晏景提醒褚薛然,“你怎么总不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个人呢?蓝季忻呀蓝季忻。”   “我又沒说要去那个家。”褚薛然炫耀性地对晏景说道,“我的房子可不止那一处。”   “万恶的资本家。”   “……”   褚薛然带着晏景來到自己的另一所房子,“给钥匙,你先进去,我去停车。”   晏景摇头,“我还是和你一起吧,陌生的地方,总是会让人害怕。”   这是晏景第一次在褚薛然的面前承认自己心里的恐惧,褚薛然很高兴,这是又近了一步吗?   停了车,褚薛然和晏景进到了房子里。   进到屋子里的一刹那,晏景愣住了。 九十二、真亦假时假亦真   屋子里的摆设与装潢在晏景看來是那么的熟悉。   “我擦!这不就是一个小型的芳香不断吗?这么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住呢?”晏景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地方了。芳香不断啊,那可是晏景的老窝。   “以前这是我的老朋友张敬的家,后來他出了一些事情,辗转之间这栋房子就到了我的手里。我想还给他,但是他不要,我就一直留着了。”   “张敬?”晏景目瞪口呆地问褚薛然,“你不会说的是芳香不断的幕后老板吧?”   褚薛然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张敬是幕后老板的这件事,芳香不断的很多员工都不知道。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嘿嘿。”晏景在考虑着要不要把他之前卖身的地方就在芳香不断的这件事情告诉褚薛然,“你也知道,我以前和路方在一起那么多年呢,路方什么都知道,所以顺带我也能了解很多事情。”   “哦。”褚薛然想起來晏景曾经说过,路方对于他不止是曾经的恋人那么简单。   可是自从上一次晏景和路方在楚怀集团的门口大吵了一架之后,最近这一段时间,褚薛然也沒见晏景与路方联系,看來他们是真的闹掰了。   晏景已经很自觉地走进了厨房,“大叔,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新鲜的菜?”   “我在决定把你带來这里之后,就通知了钟点工买了一些菜。”褚薛然倚在厨房的门口,“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晏景一边择菜,一边对褚薛然说道,“大叔,你闲着也是闲着,过來帮我。”   “乐意至极。”褚薛然脱了外套,和晏景一样穿上围裙,“我们这样还蛮像是一家人正常地过日子。”   “哪里像?”晏景打击褚薛然,“正常的一家人应该有爸爸、妈妈和孩子,而我们什么都沒有。”   褚薛然悻悻地说道,“如果你想要个孩子,我们也可以领养一个。”   “大叔,你在说什么啊?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晏景把手指放在褚薛然的脑袋上,“是不是年龄接近三十岁,你的记忆力也随着下降了?”   褚薛然抓着晏景的手,“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一直无法让自己对你死心。”   晏景了然,“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给你一个合理的理由,你就能够接受我们已经分开了的事实。是不是?”   “我的心里暂时是这样想的。”   晏景毫不犹豫地说道,“其实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有很多,你看,苏茜茜是一个原因吧,蓝季忻也是一个原因吧。最关键的原因就是……”   “是什么?”褚薛然的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处。   “我想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妻子,有孩子。如果和你在一起,这些就是奢望,你永远不能给我一个孩子。”晏景问褚薛然,“这个理由合格了吗?”   褚薛然呐呐地说道,“合格了。”   “大叔,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晏景看到褚薛然失落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别走。”褚薛然低着头,手却准确无误地拉扯住晏景的手,“今天,以情侣的身份陪我最后一天,好吗?从明天起,我保证在你的面前,绝对不提感情的事情。”   晏景努力地点头,“好啊,最后一天。”   褚薛然用力拉扯着晏景,把晏景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吻上晏景的唇,“就从这个吻开始吧。”   晏景在心里说道,就让自己在这一天好好放纵一次。于是晏景沒有拒绝褚薛然的吻。   但是当褚薛然的手伸进晏景的衣服里时,晏景阻止了褚薛然,“大叔,先吃饭再吃我,好吗?”   褚薛然知道晏景早就饿了,于是答应了,“好,免得一会儿你昏倒在床上。”   “切!大叔你有那么厉害吗?”晏景用大拇指勾着鼻子,其余四个手指头在扑扇着,“说大话,不害臊。”   “那好吧。我决定先吃你再吃饭。”褚薛然把晏景扛到肩膀上,“让你亲身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好了,大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晏景大声叫喊着,“大叔,不吃饭是会死人的!”   褚薛然不理晏景,准备把他扛到楼上的卧室去。   晏景只好求饶,“大叔,你是男人之中最厉害的!大叔,你是男人之中最棒的!大叔,你的技巧是男人之中最好的!大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褚薛然还是成功地把晏景放到了床上,“我早晚会被你气死。”   晏景不明白,“我又说错话了?”晏景想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沒有什么不好听的呀。”   褚薛然模仿着晏景的语气说道,“‘大叔,你是男人之中最厉害的’,你这是在告诉我,你有过很多的男人吗?还有‘大叔,你的技巧是男人之中最好的’,你这是在拿我和别的男人作比较吗?”   晏景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大叔,我不会说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吗?”   “那要看你说的话,我爱不爱听了。”   晏景在心里说褚薛然小气鬼,脸上却笑得和刚得到了几千万似的,“大叔,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褚薛然屏气凝神地听着。   晏景靠近褚薛然的耳朵,很郑重地说道,“褚薛然,我爱你。不管将來如何,这一刻,我会爱你爱到骨子里。”   褚薛然大气都不敢出,害怕一个喘息就会听漏了晏景的话。   直到晏景讲完,褚薛然才敢呼吸,“是真的吗?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晏景笑了,然后说着违心的话,“我们今天是情侣啊,我当然爱你了。但是明天就不一定了。”   褚薛然的心情顿时从天堂跌进地狱,“你总是在给我莫大的希望之后,再狠狠地把我摔进绝望里。晏景,总有一天我也是会累的,到时候,就沒有人陪你玩这种感情游戏了。” 九十三、这样真的就值了   假如感情真的只是一场游戏该有多好,晏景是这样想的。   如果一次不能过关,你还可以再尝试很多次;这一次走错了,把犯过的错误记在脑子里,下一次绕过危险的地方就有可能玩通关。   可是人生毕竟不同于游戏,每个人都不可能有机会再重新走一遍。   晏景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路究竟是对是错,只是一味地向着目标迈进,哪怕每天只能前进一小步,晏景就会很满足。   可是当褚薛然出现在晏景的生命里后,晏景就开始变得愈來愈难以满足。   晏景真的很想自私一次,把爱情与亲情全都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唉,晏景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叹气,如果褚薛然不姓褚该多好!也许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褚薛然的手在晏景的眼前晃着,“你又在想什么?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听到了沒有?”   “听到了。”晏景无所谓地说道,“就算沒有你,只要我想玩感情游戏,随时都会有很多人愿意陪我玩。所以,大叔,你可以随时放手,反正我的追求者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褚薛然好像早就料到了晏景会这样讲,所以也沒有过多的失望,只是对晏景说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晏景点头,“的确是很久沒有吃到你做的饭菜了。那我等着你,快一点啊,我都要饿死了。”   “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褚薛然紧赶慢赶地才做出了两道菜和一道汤,这速度,真心沒法和晏景比。   褚薛然上楼喊晏景吃饭,结果看到晏景正站在走廊的尽头打电话。由于晏景的声音很小,隔得又太远,褚薛然听不见晏景在说什么。但是从晏景的表情上來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否则晏景也不会一会儿高兴又一会儿担忧了。   褚薛然决定等晏景打完电话再过去叫他吃饭好了,免得打扰到他。   晏景正在和路方打电话,路方通知晏景,褚萧柯已经让楚怀集团损失了六千万,实际损失比预计中的损失还要多出一千万。   路方想要听见晏景激动的声音,但是晏景的反应好像很平淡。路方接着告诉晏景,“我的人得到确切消息,今天下午三点钟楚怀集团要召开一次股东大会,商量是否由褚薛然暂代褚萧柯成为楚怀集团的总裁。”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消息可靠吗?”晏景不敢相信,褚薛然只是前天晚上才回公司而已,这么快就能得到那帮老顽固的信任?   但是无法否认,听到这个消息晏景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只是想到褚萧柯此时的失意,晏景又觉得很抱歉。   路方在电话那头笑了,虽然声音听起來闷闷的,“你也只有在听到褚薛然和你父亲的消息时才会有反应。还有一条我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你说啊,我听着呢。”顿时,晏景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与褚萧柯签订的合同,在法律程度上,我已经构成了欺诈罪。如果褚萧柯很幸运地拿到了我的犯罪证据,那么我就要去咱们a市的监狱里待上几年了。”路方本來不打算对晏景说的,可是路方真的很想听晏景关心自己几句,哪怕真的只有几句话就好。   沒想到,晏景沒有说话。   路方很失望,正准备挂断电话,却听见了晏景在那头窸窸窣窣的哭泣声,“小景,你在为我掉眼泪吗?”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晏景真的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   晏景很想问路方为什么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不说清楚呢,如果路方昨天就告诉自己这个事情,那么说什么自己也不会让路方真的让楚怀集团损失那么多   钱。晏景就算沒有上过学也知道,楚怀集团损失的钱越多,将來路方待在监狱的时间就会越长。   能够得到晏景的眼泪以及道歉,路方已经很满足了,“你不要那么伤心,我会努力做到让褚萧柯得不到我的把柄,你放心吧。”   “要不要先请一个律师?我认识一个律师叫做简薛琰,或许他可以帮你。”面对这种事情,晏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两年以來一直都是路方在为晏景挡风遮雨,如今路方很有可能出事,晏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对晏景來说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你说的那个律师我也认识的,不过我们万行集团聘请的有自己的律师,正是简薛琰的老板顾桦,你放心吧,他比简薛琰厉害多了。”   听到顾桦的名字,晏景真的就放心了很多。听说那个人好像从來沒有输过一场官司。   “路方,不管你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好吗?我知道我帮不上你,可是我不想做那个什么都是到最后才知道的笨蛋。”   “好。”路方听到晏景的声音在哽咽,突然觉得如果将來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也值了。   晏景突然看到褚薛然正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自己,于是对路方说道,“我要挂电话了,有什么事情你再联系我。”   “好。”   晏景收起手机,走向褚薛然,“要开饭了吗?”   褚薛然点头,“嗯,可以开饭了。”   “太好了,我都饿得不行了。”晏景快速跑下楼去。   而褚薛然想要为晏景擦掉眼泪的手就那样停留在半空。   晏景和褚薛然面对面坐着,“大叔,你的手艺还是和老子第一次吃的时候一样,好得不得了!”   “我看啊,还是你饿了,吃什么都好吃。”褚薛然不停地往晏景的碗里夹菜,“那你就多吃一点,为一会儿的床上游戏储存体力。”   “噗……”晏景刚喝到嘴里的汤被喷了出來,好在晏景已经及时地转换了方向,否则这桌子上的菜和褚薛然的衣服就都废了。   喷完之后,晏景和褚薛然都止不住乐了起來,“大叔,以后这种话題就不要拿在饭桌上讲,好吧?”   褚薛然笑晏景,“你的接受能力不是很强吗?怎么这个话題就接受不了了?”   晏景正想反驳褚薛然,却看到褚薛然的手机又亮了起來,“大叔,是不是蓝季忻又在给你打电话?你就回她一个电话又能怎么样?”   “我已经给她发过短信了啊。”褚薛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怎么会是褚萧柯?” 九十四、脆弱的时候   听到“褚萧柯”的名字后,晏景手里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好在褚薛然并沒有注意到晏景的反常举动。   褚薛然离开饭桌走到另外一边接电话,“喂,是我。有什么事?”   “你快点來公司吧,公司出事了。”褚萧柯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他已经一个晚上都沒有休息了。   “出什么事了?”褚薛然这样问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着晏景刚才在楼上落泪的画面,竟不由自主地把事情毫无缘由地联系在了一起。   褚萧柯想要对褚薛然说明情况,但是张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來,好累,真的说不出來,“你來了就知道了。”   褚薛然还沒來得及多询问一句,褚萧柯已经挂断了电话。褚萧柯话语里的疲惫褚薛然也能听得出來,所以,褚薛然觉得还是不要耽搁了,早些去公司的好。   “晏景,吃好了吗?我们现在必须要回公司。”褚薛然又建议到,“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回來。”   “不,”晏景立马摇头,“我当然要去了!”   “那就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褚薛然觉得很遗憾,“看來我们注定无缘,最后一天的情侣生活就这样沒了。”   晏景本來对褚薛然就很内疚,现在看到褚薛然失望的表情,心里的愧疚之情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把最后一天的情侣生活改在之后的任何一天。”   “真的吗?”褚薛然沒有想到晏景会给自己多一次的机会,就算只是施舍,褚薛然也已经高兴到不行了。   晏景的心里酸酸的,“当然是真的了。大叔,我们再不走就要晚了。”   “好,我们这就走。”褚薛然伸出手想要牵晏景的手,晏景这次沒有躲,也沒有故意把手放进口袋,而是任褚薛然握着。   晏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这么多的人保护着,却还是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呢?就算待在褚薛然的身边,晏景的心里也总是惶惶的。   晏景抬起头,从侧面看着褚薛然,他是外表看起來如此强硬的男人,但是为什么要选择一步步地退让,容忍自己在他的世界里一次又一次地撒野?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褚薛然摸摸自己的脸,“被你这样看着,我会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你的爱了。”   晏景收回自己的视线,“好好开你的车吧,你的车如果再敢和别的什么东西來一个负距离接触,老子以后就真的不坐你的车了。”   “我倒是很想和你负距离接触,可惜天不随我愿。如果褚萧柯不打这个电话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把你剥的干干净净了。”   褚薛然说得很委屈,晏景不禁笑了出來,“那我应该感谢褚萧柯了,给我一个从你的口里活命的机会。”   提到褚萧柯,褚薛然就想起來这两天一直想问晏景的一个问題,“这几天,褚萧柯沒有找你的麻烦吗?他不是很喜欢你吗?”   “是啊,他是很喜欢我。不过那不是爱,想必现在他也已经想清楚了。而且……”晏景神秘地说道,“褚萧柯看卫禹封的眼神很特别,以我多年的临床经验,他肯定是爱上卫禹封了。不过那傻小子自己还沒有发现。”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褚薛然第一次有了八卦的心理,“你确定?卫禹封那样的冰山,怎么可能对褚萧柯的口味?”   “大叔,你的思想不要这么保守好吗?冰山又怎么样,每个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晏景脱口而出,“老子当初也沒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像你这样的大叔啊!”   “什么?”褚薛然心里异常激动,反倒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晏景,你能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晏景在心里懊悔,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很自然,“我说我喜欢你呀。不过你也不用太高兴,老子喜欢的男人多了去了。”   褚薛然才不管晏景怎么掩饰,反正他已经知道了晏景的心意。褚薛然的整个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对于未來也有了亮堂堂的足以闪瞎别人的希望。   “大叔,你不要笑得那么白痴好吗?”晏景真的服了,不就是知道了自己喜欢他吗?怎么就能笑成这个样子?如果自己承认爱上了他,那他是不是就会把车停在路边,直接和自己來一个车/震?   褚薛然真的做不到在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后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褚薛然真的停下车,向晏景索要了一个深吻,然后才开着车重新上路。   晏景似乎也被褚薛然快乐的情绪感染了,眼里带着笑意,“大叔,以后沒我的允许,你不准碰我。”   “全都听你的。”其实,褚薛然心里想的是,如果我真的碰你了,难不成你还会拒绝?   晏景不敢让自己太开心,因为害怕乐极生悲。谁知道一会儿去公司会发生什么事?   两个人回到了公司,看到褚萧柯穿着单薄的衣服失魂落魄地坐在公司大厦的正厅门前,盯着路面來來往往行驶着的车辆。   也许是现在的褚萧柯让褚薛然感觉到无比的真实,也许是褚萧柯的眼神触动了褚薛然,总之在褚薛然还沒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外套脱了下來,披在了褚萧柯的身上。   感觉到温暖的褚萧柯终于抬起头,无比可怜地喊了一句,“哥。”   这是褚薛然多久沒有听到的称呼?十年?十五年?还是二十年?   褚薛然记得儿时,褚萧柯的母亲萧雅芸也就是褚荀谷的现任太太总是指着自己训斥褚萧柯,“这不是你的哥哥!你沒有这样的杂种哥哥!如果我再听到你喊他一句‘哥’,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那时褚萧柯才多大?好像是三岁吧,就这样在萧雅芸的辛苦教导下远离了褚薛然。   这一声“哥”是在告诉褚薛然,他失去的亲情又回來了吗?   褚萧柯狼狈地低下头,“哥,我又闯祸了。”   褚薛然把褚萧柯抱进怀里,“别怕,哥在这里。” 九十五、越来越艰难的路   九十五、越來越艰难的路   这是褚萧柯涉足商业领域以來的第一次失利,沒有想到就让楚怀集团损失了六千万,而且还处在自己刚刚上任总裁的关键时候。   褚薛然又在前几天回來了。   一切都卡得太巧了,不是吗?   褚萧柯不得不以为这是褚薛然在设计陷害自己,可是褚薛然温暖的外套以及坚定却温柔的话语,又让褚萧柯快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褚萧柯猜测,如果不是褚薛然在耍小动作害自己,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是路方。   可是,褚萧柯不明白,自己与路方近日无仇远日无怨的,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这是褚萧柯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他也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路方捣的鬼。   不管怎样,听到褚薛然说“别怕”,褚萧柯还真的不怎么害怕了。不就是六千万吗?!损失了自己再给挣回來不就好了!   想通了的褚萧柯从冰凉的地上站了起來,“我们进去吧。那群老家伙还在等着我们开会。”   褚萧柯想把身上的衣服取下來还给褚薛然,却被褚薛然制止了,“你先穿着,进到屋子里面再给我。”   “嗯。”褚萧柯憋了半晌,说了句,“谢谢。”   褚薛然握着晏景的手猛地一紧,疼得晏景一哆嗦,晏景明白褚薛然在想什么,于是对褚萧柯说道,“如果你愿意多喊大叔几声‘哥’來听听,可比说谢谢强多了。”   褚萧柯顶着一个一米八三的大个子,还是楚怀集团的总裁,现在站在褚薛然的面前,突然手足无措起來,怎么看怎么滑稽。还有,因为大幅广告满天飞的缘故,晏景也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只不过当事的三个人都沒有觉察到别人奇怪的视线。   褚薛然不想逼褚萧柯真的喊自己“哥”,但是刚刚才觉得回來的亲情闹了半天只是昙花一现,褚薛然的心里真的是很不舒服。   但是看到褚萧柯为难的模样,褚薛然想,还是算了吧。二十多年都这样过了,以后也可以这样过。好歹不是还有一个简薛琰愿意喊自己“哥哥”吗?做人应该知足常乐才对。   褚薛然刚想给褚萧柯一个台阶下,但是晏景紧紧地反握着他的手,阻止他帮褚萧柯转移话題。   褚萧柯在深呼吸了十几次,开口尝试了几十次之后,终于硬生生地憋出了一个字,“哥。”   褚薛然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这一年最幸运的一天了,刚才知道了晏景其实很喜欢自己,现在又收回了失去已久的亲情,这真是褚薛然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走吧,我们进去。”褚薛然伸出右手牵着褚萧柯,像小时候一样。   “哥,不用了吧?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褚萧柯看到周围有很多员工在看他们三个人。   “那有什么?”褚薛然举起左手,“晏景也已经是大人了,不也被我牵着手吗?”   “我能和晏景比吗?我比晏景大六岁呢。”褚萧柯走到晏景的另一边,牵着晏景的左手,“还是这样比较沒有违和感。”   “得了,”晏景说道,“在两个大叔的面前,我就再装一次小孩子吧。”   褚薛然和褚萧柯异口同声地说道,“你本來就是。”   “所以说,现在是兄弟和好,开始共同抵御外敌了吗?”晏景不满地撅着嘴,“原來我是外敌呀。”   “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你围起來,专宠你一个了。”褚萧柯说道,“这样还不好吗?”   好什么好?晏景本來的想法就是让他们兄弟阋墙,鹬蚌相争,自己也好來一个渔翁得利。   晏景在心里止不住地鄙视自己,现在可好,在自己的促成一下,反正表面上两兄弟算是和好了。那以后他们兄弟合力其利断金,恐怕连路方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一个老不死的褚荀谷,自己的复仇之路真是愈走愈难了。   在晏景乱想的时候,三个人已经來到了会议室的外面,晏景挣脱开两个人的手,“你们进去吧。”这种大型而且重要的会议,晏景这种小秘书是沒有资格进去的。   卫禹封正好从会议室里走出來,“你们怎么才來?各位股东已经等了你们很长时间了。你们快点进來。晏景你也进來吧,我们需要一个快速做记录的秘书。”   “哦,好。”随着他们走进会议室,晏景就被吓了一跳,这些股东都是僵尸吗?怎么一个个全都是同样一副衰到不行的表情?晏景真的想要在他们的额头上贴一个“恶灵退散”的符。   沒有时间用來多想,晏景必须要开始做记录了。   一个股东首先向褚萧柯发难,“请总裁解释一下,让集团损失六千万的原因。”   “对不起。”褚萧柯首先承认错误,“这个项目有些地方我沒有考虑周全,签了一份有漏洞的合约,所以才造成今天的损失。”   也许是褚萧柯的承认错误的态度很好,有几个股东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难看了。   “哼!”一个股东接着发难,“总裁沒有考虑周全,难道你们做秘书的就不会替总裁分担吗?!”   这句话看似在责备卫禹封,实际上是在打褚萧柯的脸。集团里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卫禹封是前总裁的秘书,而且工作这么多年从來沒有出过任何的差错,为什么跟着褚萧柯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看來,还是褚萧柯的问題。   其实这个合同的签署,卫禹封的确应该承担一些责任。   因为在签署合同的那天,卫禹封差点被褚萧柯强/奸。当时卫禹封还在赌气,所以就沒有跟着褚萧柯一起去,沒有想到褚萧柯竟然签了一份这样的问題合同回來。   这些天,卫禹封一直在尝试堵着这个漏洞,但是沒想到还是失败了。   卫禹封刚才替褚萧柯说两句话,这时褚薛然却开口了,“我认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谈论应该怎么解决问題,而不是追究问題的责任在于谁。”   所有的股东在集团里都已经习惯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褚薛然,所以当褚薛然开口之后,大多股东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九十六、无巧不成书   褚薛然沒有给这些股东过多的时间來考虑自己的话,而是接着说道,“这份合同既然有漏洞,我们的总裁沒有看出來倒也罢了,难道万行集团的总裁也沒有看出來吗?”   褚薛然说到这里,特意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做记录的晏景,发现他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于是褚薛然又说道,“这说明,是万行集团预先设好了陷进,故意等着总裁往下跳。我想只要我们仔细研究那份合同,说不定能从里面发现什么;或许我们找到证据,还可以告路方欺诈罪。”   突然,会议室里哗啦一声,出现了杯子落地被摔碎的声音。   晏景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手滑了。”   除了褚薛然和褚萧柯,其余的股东都是第一次见晏景。只有几个股东能够管得住自己,在看到晏景的容貌之后还能保持清醒,其余的股东已经是色心大起,脸上带着想入非非的表情。   这些人的眼神,让褚薛然和褚萧柯以及卫禹封的心里都不舒服起來。   卫禹封替晏景收拾地上的污渍,然后对晏景说道,“你先出去。”   “嗯。”晏景还沒有跨出会议室的大门,就听见有一个男人低沉地说了一句,“晏怀……”   晏景的身体停顿了一下,却沒有回头,继续走出了会议室。   卫禹封随即也跟着晏景走了出來,“你怎么了?”   晏景笑着摇摇头,“我很好,只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多人的会议,手抖得厉害。抱歉,不仅帮不上你,还给你添乱了。”   “沒事。”卫禹封轻轻地抚摸着晏景的头发,“前一段时间,你请假是为了去拍广告吗?就是大街上到处可以看见的那个广告。”   晏景点头。   卫禹封说道,“下一次不要再给齐怀集团拍广告了,对你的影响不好。如果你想靠拍广告赚钱,以后楚怀集团的广告都可以由你负责。”   晏景再次点头,“卫秘书,我知道了。你回会议室吧,他们肯定需要你。我沒事,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好吧,你也回自己的办公室。”卫禹封很想再多陪晏景一会儿,但是沒有办法,他还有很多的工作要亲自负责才行。   晏景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的路上,就看到很多员工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什么叛徒、商业奸细之类的话时不时地被他们很“小声”地说出來。   本來很生气的晏景突然想起來父亲曾经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当别人想要伸手打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对他露出笑脸。   这句话对晏景的影响很大,以至于这么多年了,晏景已经忘了父亲的长相,却始终忘不了这句话。   于是当又有一句粗俗不堪的脏话传到晏景而耳朵里时,晏景无所谓地笑了笑,顿时艳绝芳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晏景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一张漂亮的脸是好事,所以笑得更开心了。于是,在晏景走回办公室的路上都再也沒听到什么难听的话了。   在晏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些股东才从那些想入非非的画面里回到了现实。   褚薛然强忍着想要打他们一顿的念头,问道,“各位前辈,我们可以开始商讨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了吗?”   “当然可以。”   这些股东在褚薛然和褚萧柯來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要由褚薛然暂代楚怀集团的总裁,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褚薛然比较好控制一些。但是刚才褚薛然咄咄逼人的表现,又使得他们改变了注意。   其中一位股东说道,“在商场上,做错事情是难免的。总裁既然已经承认错误,我们便可以原谅你一次。但是六千万的损失怎么办?”   褚萧柯承诺道,“我保证,在半年之内为公司赚回六千万。”   几个股东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表示给褚萧柯一个机会,“如果半年内总裁赚不回这六千万,就请主动让贤。”   褚萧柯沒有任何的犹豫,立即爽快地答应,“好的。”   但实际上,褚萧柯在心里直发愁,六千万啊,他褚萧柯的总共身家也不过区区三千万而已。钱如果那么容易挣,这世界上哪还会有那么多贫苦的人!   股东会议开到这里也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各个股东也都满意地离开了。   还有一个股东走到褚薛然的身边,问道,“褚经理,刚才的小秘书叫什么名字?”   褚薛然心想,这群大尾巴狼还真的想打晏景的注意。褚薛然的脸色立即拉了下來,话语也不怎么友善,“陈家瑛前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抱歉,也许是我表达不当,让你误会了。”陈家瑛从怀里拿出钱包,露出里面的一张旧照片,“刚才的那位小兄弟和我的一位故友的相貌十分相似。所以我在想,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褚薛然看了一眼照片,的确像是十几年前的照片了。褚薛然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位前辈,于是心有歉疚地说道,“请问,前辈身边的这位是谁?”   陈家瑛怀念地说道,“他叫做晏怀,你们小辈人可能不知道,他当初可是我们商业界的奇才。可惜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沒有找到他究竟在哪儿。”   晏怀?褚薛然昨天才听过这个名字,沒想到今天居然就得到了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只是按照相片推断年纪,这个晏怀都都可以做晏景的父亲了,等一下,这就是说,这个晏怀真的有可能是晏景的父亲!   陈家瑛重新问道,“刚才那位小兄弟的名字是?”陈家瑛猜想,他应该是晏怀的后辈,否则相貌怎么可能如此相似。   “我想你应该是找错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褚薛然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从來都是孤苦无依的。应该不会和你口中的晏怀有什么关系。”   陈家瑛点头,“也是。晏怀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街头的。”陈家瑛收起照片,失落地离开了。   褚薛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九十七、心脏上的刺   陈家瑛离开之后,会议室里只剩下褚薛然、褚萧柯和卫禹封。   褚薛然对褚萧柯说道,“我手里还有两千万的固定资产,可以替你解燃眉之急。”   “两千万?”褚萧柯惊呆了,“你哪里來这么多钱?时然广告公司那么小的规模,盈利居然这么多?”   “不是。”褚薛然考虑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道,“这钱是晏景放在我这里的,他说可以当做投资,以后我挣到钱了,再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褚萧柯本來还想问晏景哪里來的这么钱,可是突然想起來晏景有很多年都是靠卖身换钱的,也许这是他这么多年积累下來的。想到这里,褚萧柯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卫禹封反倒问褚薛然,“你沒有用晏景的钱,那你收购股份用的是你自己的钱吗?那也不少啊。”   褚薛然点头,沒打算对他们说实话,“是不少,但是我还负担得起。”   褚薛然又问褚萧柯,“你要用那些钱吗?”   “不。”褚萧柯坚定地摇着头,如果他连晏景的卖身钱都要的话,他还算是人吗,“我能够想到解决办法的,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就不信我创造不出來一个奇迹!”   褚薛然明白了,“我会暂时辞掉时然公司的工作,全心全意在这里帮你,陪你度过这个难关。”   “真的吗?哥,谢谢你。”褚萧柯好久都沒有过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了。   卫禹封也说道,“我也会全心全意帮你的。”   褚萧柯此时背负着六千万的巨大债务,本应该慌乱的思绪只因卫禹封的一句话变得很平静。   “有你们在身边,我很安心。”褚萧柯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感谢的拥抱。   在被褚萧柯拥抱着的时候,卫禹封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僵硬,心跳加快。卫禹封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当心跳慢慢平复了的时候,卫禹封说出自己的怀疑,“我觉得我们应该请私人侦探调查路方。我们楚怀集团与他们万行集团的盈利手段不同,也谈不上什么竞争,他实在是沒有必要害我们。除非是他是为了他的朋友或者是身边的人,这样一來,他的举动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褚薛然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万行集团只是一家娱乐公司,如果不是这次项目的特殊性,我们这两个集团根本就不可能合作。看來,有必要请人查查他了。”   “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了,那就查呗。反正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早在晏景还和路方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褚萧柯就想找路方的麻烦,但是那时候褚萧柯的实力不行。现在,褚萧柯还算是有些实力了,可是晏景也已经离开了路方,褚萧柯也沒有理由再找他的麻烦了。   “那就这样定了。”褚薛然立即打电话给自己唯二的朋友之一张敬,让他帮自己查一查路方。张敬有一部分黑道势力,肯定查起來要方便得多。   褚萧柯在褚薛然挂了电话后忍不住说道,“我看这个张敬,你也只有在用他的时候才会想起來他。”   “你是在替张敬打抱不平吗?”褚薛然笑了,“你以后就会理解的,真正的朋友不在于你们是不是经常联系,而在于就算你们分隔了十年之后再联系,彼此的感觉依旧和当初一样。”   褚萧柯耸肩,“不理解啊不理解。谁让我一个朋友都沒有呢。”   “说的那么委屈。晏景不是你的朋友吗?他可是把你当做朋友的。”褚薛然希望晏景和褚萧柯都能把彼此当做朋友,这样的话,褚薛然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才怪。”褚萧柯说道,“晏景是不会把任何人当做朋友的。在他的心里只有两类人,不能利用的人与可以利用的人。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暗中调查了晏景很多年,而且我已经把晏景看得比我自己还透彻。”   也许就是因为把晏景看得太过透彻,所以那个早上,当晏景把刚买的热牛奶放进褚萧柯的手上时,褚萧柯才会那么感动。   褚薛然刚想反驳褚萧柯,只听他又说道,“但是,我发现,最近晏景发生了改变,他的心里多出了一类人。”   “什么?”   “家人。”褚萧柯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让他发生了改变,但是他的确开始把身边的人当做家人了,比如说苏茜茜。”   褚薛然解释道,“那是因为他要和苏茜茜结婚了,他当然会把苏茜茜当做家人了。”   “什么?!”褚萧柯和卫禹封同时站了起來,又同时问道,“这是真的吗?!”   褚薛然刚开始也不相信这个消息,可是后來他特意打电话问了苏茜茜,她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褚萧柯真的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小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啊,他怎么和一个女人结婚!”   “晏景曾经对我说过,他想过普通男人都会过的生活,有妻子,有孩子,享尽天伦之乐。”褚薛然之所以会把这些话说出來,是想打消面前的两个人对晏景的肖想。反正晏景也不会和他们在一起,又何必再浪费他们的时间。   果然,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卫禹封异常失落,“孩子吗?的确是男人生不出來的。”卫禹封本來就沒有打算再继续喜欢晏景了,只是听到晏景要结婚的消息,心里还是难过得要命。   晏景终究是他卫禹封心里的一根刺,刚刚冒出一个头,想拔却拔不出來,不拔放在心里就总是痛着。   褚萧柯则淡定很多,“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了。不过,晏景不是苏茜茜能够留得住的,我就等着苏茜茜失去晏景的那一天赶快到來。”   晏景的心过于自由,对人生的态度过于洒脱不羁,这也是褚薛然最不喜欢晏景性格的地方。   因为褚薛然在害怕,如果苏茜茜留不住晏景,那么他又能留得住吗?   而此时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看文件的晏景,并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人在为自己而忧虑,也许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九十八、再一次牺牲自己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晏景抬起头,看到进來的人是褚薛然。   “怎么样,事情解决了沒?”晏景还想问褚萧柯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褚薛然点头,“算是解决了。”   “你这也回答得太省事了,最起码也要告诉我是怎么解决的吧。”   褚薛然在考虑要不要把他们怀疑路方的事情告诉晏景,最后决定还是不要说了。晏景虽然给人感觉比较无情无义,但是一旦他把那个人装进心里,他就会因那个人的悲喜而悲喜。   晏景曾经说过,路方对他的意义很不一般。如果晏景知道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在怀疑路方,那么他的心里肯定也会很矛盾吧。   所以,褚薛然只是回答到,“只要把损失的钱补上,就沒有问題了。”   “哦。”晏景试探地问道,“那些股东沒有提议让你做总裁吗?”   “沒有。就算褚萧柯让集团损失了六千万,他依旧是这个集团拥有股份最多的人,所以一般不会有人反对他做总裁。至于我,那些老股东根本沒有把我放进眼里。”   褚薛然对晏景说出心里话,“其实我想帮褚萧柯挣回这六千万。这个集团毕竟是褚家的,我和褚萧柯谁做总裁都一样。你说是吗?”   “是,你说的很对。”晏景在心里想,自己以前考虑的情况的确是对的。不管他们兄弟两个平时怎么争斗,一旦楚怀集团面临什么大的困难或者挑战,他们兄弟肯定会拧成一股绳,变成一条心的。   晏景越來越担心路方了,一对二,不知道路方能不能顺利逃过这一劫。   褚薛然挥挥手,“你在想什么?想得眼都直了。”   “沒什么。”晏景随意问道,“楚怀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的父亲不打算回來吗?”   褚薛然摇头,“既然他已经决定把集团的事务交给褚萧柯來打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会选择相信褚萧柯的能力,况且他早就已经知道我回來了,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知道我不会真的放任不管的。”   晏景倒是希望褚荀谷能够回來,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父亲晏怀带回來。   褚薛然与晏景不再谈话,开始认真工作。人一旦认真起來,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转眼,又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   为了避免再与褚薛然谈论出昨天晚上那种什么送与不送之类的对话,刚一下班,晏景就偷偷地溜走了,准备挤公车回去。   但是晏景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了,而是一个因为广告突然走红的小明星了。   所以当晏景出现在公交车站的时候,纵使天已经黑了,还是有一大群人哗啦一下子全都围上了晏景。   “这不是广告上那个漂亮的少年吗?”   “是啊是啊,沒想到真人更好看呢。”   “他是叫做晏景吧?”   “晏景,你能给我签个名儿吗?”   ……   晏景讨厌人这么多,于是晏景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暗示自己:这些都不是人,这些真的都不是人。可是晏景这样想了,反倒更害怕了,不是人,那能是什么?   “鬼呀!”晏景大叫起來,成功地把围上自己的人震退了很多步。然后晏景看准了一个缝隙,钻了出去,拔腿就跑。   后面的那群人也不挤公车了,也开始跟着晏景跑,可是他们哪能跑得过晏景,沒到一分钟,这群人就找不到晏景在哪儿了。   待他们散了之后,晏景才从黑暗里走出來。公车是不能坐了,难道要走回去吗?算了,走就走吧。   晏景刚决定要走着回去,就有一辆车停在了晏景的面前。   车窗被拉下,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晏景,是吧?晏怀的儿子?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直觉,晏景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而且晏景还总是有一个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晏景转身就走,但还是晚了,周围突然出现了很多穿着黑衣服的打手,“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说道,“上我的车,否则他们会招呼你的。”   晏景双手相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很久都沒有动过手了,我差点都忘了自己学过自卫术。”   男人恍然大悟,“我也差点忘了,晏景是一个从來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好吧,如果你不上车的话,那我的这些打手就去楚怀集团的楼下等褚薛然好了。你说呢?”   晏景伸出手指头,想要数一数这是第几次被人用褚薛然來威胁自己,结果晏景发现,手指头不够用啊。   晏景真的很想自私一次,不要管褚薛然了。但是那个男人说得对,晏景是从來都不会爱惜自己的那种人。于是,晏景再次为了褚薛然屈服了。   当晏景坐在车上的时候,男人笑了,“蓝季忻说的沒错,威胁褚薛然永远比威胁你更能让你听话。”   “蓝季忻?”晏景急了,“你把蓝季忻怎么了?”   男人的手在晏景的脸上摩挲着,“你的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种让人爱不释手的魔力。”   晏景打掉男人的手,“我在问你,你把蓝季忻怎么了?你听不懂是不是?!”   “那种女人,也值得你惦记吗?”男人重新把手放在晏景的脸上來回抚摸,“如果不是她,我根本就不知道原來你藏身在楚怀集团。所以,你确定你还要担心她吗?”   晏景摇头,“不担心了。”   “怎么?你在伤心吗?”男人把晏景抱进怀里,“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心软?无非是被出卖了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出卖,习惯了就好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做人,应该狠心一点。”   晏景突然大声叫了起來,“是你!是你!魔鬼……魔鬼……我想起來了,你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晚了。”男人笑着,欣赏着晏景的无措与可怜,“你难道不知道,你愈是表现得对我不屑一顾,我对你愈是有兴趣吗?”   晏景缩在车里的角落里,浑身发抖,“蓝季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九十九、做人,应该狠心一点   看到晏景浑身发抖,男人便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晏景的肩膀,“真的沒有想到,一晃十年都过去了。如果不是蓝季忻提供的消息,我还真的找不到你在这里。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你离开了。”   听着男人的话,晏景抖得愈发厉害,如梦靥一般的回忆如潮水般涌进晏景的脑海里,晏景真的有一种马上要溺水身亡的感觉。   十年前,在一家地下人口/交易场所里,年仅七岁的晏景双手被捆在身后,躲在一个大笼子的角落里。   和其他很多的小男孩一样,晏景也只是一个展示品,供周围的那些男人挑选。   七岁的晏景已经懂得这个时候该把头低下,最好别让那些肚子里装满色虫的男人看上,否则以后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   随着买主越來越多,笼子里有几个小男孩已经害怕到开始放声大哭。哭声已经让很多买主厌烦,有了离开的想法。   卖主不耐烦地把鞭子抽到那些哭泣的男孩子身上,鞭子过后,淋淋的血迹硬是把晏景的眼泪憋了回去,晏景不想挨打。   晏景以为只要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能使现场的男人忽略自己。但是晏景错了,有些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一些既会沉默又懂分寸的孩子。   所以,在晏景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男人向卖主询问晏景的价格。   询问的人多了,晏景的价格便被抬得越來越高,很快便被抬到五百万的天价,这在十年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是它就这样发生了。   卖主的脸上也因这五百万对晏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和蔼笑容。   晏景看到这副带着笑容的虚假脸孔时,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把价格抬到五百万的买主当时已经后悔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沒看到晏景的模样,只是凭好感就要花五百万买一个男宠回去,实在是有些冒险。   于是卖主把晏景从笼子里牵出來,让晏景的相貌暴露在灯光之下,瞬间空气凝滞了。   七岁的晏景已经颇有倾国倾城的风貌了,再加上一些属于孩子的稚嫩,使晏景看上去就如美味一般可口,令人食欲大增。   接着,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晏景的价格在一分钟之内被这些买主再次抬高到一千五百万!   价格已经涨到这种地步了,很多沒有能力的人已经放弃了,但是却很不甘心,只是在一旁接着把价格抬得更高,好让更多的人都买不起晏景。   买主还在哄抬价格,卖主已经急得不行了,卖主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知道如果再抬下去,晏景就卖不出去了。   虽然物以稀为贵,但是太贵了,也只能放在博物馆里展览了。   于是卖主为了避免更高的价格出现,直接把晏景的售价定为两千万,谁有能力买,谁就可以把晏景牵走。   两千万是什么概念?十年后,褚萧柯的所有财产也不过三千万,而晏景居然在十年前就被卖到了两千万的天价!谁能出得起?   这也就是为什么晏景在接到褚荀谷给的两千万的支票时,脸上根本沒有那种中大奖的喜悦。两千万,对晏景來说,不过是一次卖身钱而已。   “我买了。”一个如晏景一样坐在角落里,并且一直沒有发出声音的男人说道。   短短的三个字,决定了晏景未來三年的命运。而晏景的名字也在所有男人的圈子里被一夜打响。   晏景就这样被这个男人带回了家。   男人的家很大,很豪华,对当时的晏景來说,那就是皇宫一样的地方。晏景甚至在考虑走路的时候先迈哪一只脚会比较好。   男人并沒有给晏景过多的时间适应他的新生活,而是在那个晚上就让晏景陪他睡觉。   所以晏景在七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被男人从后面干一整个晚上是什么滋味,永生难忘。   后來的后來,晏景才知道原來那里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家,而是一个叫做芳香不断的地方。   晏景就像一只金丝雀被男人养在芳香不断,只是晏景这只金丝雀不太一样,他不仅要供这个男人玩乐,更要被这个男人毒打虐待,也许它有一个更正规的名字,叫做调/教。   男人想把晏景调/教成为一个依靠色相來换取情报的商业间谍。男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人,应该狠心一点。   整整三年的时间里,晏景沒有仔细瞧过男人的长相,一次都沒有。但是晏景偏偏记住了这样一句话:做人,应该狠心一点。   每天都要遭受鞭打,性/虐……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晏景竟然熬过了一千零九十五天!   三年过去了,晏景也只有十岁,但是赫然已经被男人调/教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妖精。   然后晏景被男人卖进一个大型的偷窃集团,在那里晏景又待了不短的时间,学会了一些偷窃的技能。然后在男人的安排下,被万行集团的星探发现,签约成了模特。   男人的公司和万行集团是竞争关系,所以才安排了晏景作为商业间谍进入万行集团。   说到这里,肯定会有很多人有疑问,为什么那个男人的公司不直接与晏景签约,这样不是就有了一个与万行集团竞争的强有力的筹码吗?晏景这样的长相,如果好好培养,绝对会成为巨星的。   那个男人何尝沒有想到这一点,但是男人的心里有更长远的打算,,他要彻底毁掉万行集团。   只要万行集团真的把晏景培养成了一个巨星,那么男人就会通过媒体公布晏景那三年來被调/教的视频,并且通过晏景的口污蔑这些事情都是万行集团做的。   凭借晏景的长相,以及视频里的悲惨遭遇,想要激起民愤一点都不困难。到时候,万行集团就算再有实力,也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了。   而那时,男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从万行集团把晏景解救出來,买进自己的公司。在民众的眼里,男人就做了一次大好人。   这样名利与美人都能兼得的事情,男人为何不做? 一零零、嘿嘿,冤家路窄啊   如果一切都按男人设想的方向发展,对晏景來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最起码,之后晏景可能遇到的更加残忍更加严酷的境遇都会离他远远的。   只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数,男人考虑得很好,但是却低估了晏景的魅力。   男人也沒有想到,晏景才刚刚进入万行集团就遇到了路方。之后事情的发展也完全脱离了男人的控制。   这七年來,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晏景。   男人在关注晏景的同时也在冷眼旁观着晏景的遭遇,被男人强/奸、被一群男人轮/奸、被毒打、被软禁、被威胁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男人都看在眼里,包括晏景一次又一次的自杀。   男人沒有一丝对晏景的疼惜,甚至还会说上一句:孬种。   男人自认为这七年的时间里依旧把晏景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纵使两个人从來沒有再见面,但是只要男人要求晏景做什么,晏景就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沒有想到,一个月前,晏景突然失踪了。   这里所谓的失踪不过是男人派去路方家里监视晏景的人发现晏景跑掉了,不明所踪。   男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少了一大块。男人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发现,原來他早已把晏景嵌在了自己的骨头里,与自己融为了一体。   所以男人决定,要亲自把晏景带回到自己的身边,再也不把他扔给别人了。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晏景还在瑟瑟发抖,男人安抚着晏景,“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打你的,只要你想要,我就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晏景沒有听男人在讲什么,只是在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大叔,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车慢慢地停在了一所房子的前面,男人牵着晏景的手,从车里走出來,“小景,你看,这是我为你建造的房子,你喜欢吗?”   晏景看了一眼,说道,“很喜欢。”晏景不想再违背男人的意愿,晏景也不想再被调/教了。所以男人喜欢他说什么,晏景就说什么。   男人大概沒有想到晏景真的会喜欢自己送出的礼物,所以欣喜若狂,“小景,我就知道。全世界,只有我最了解你了。”   “当然了,毕竟我跟你了三年。”晏景已经无力哀叹自己的命运了,也许自己将会有无数个三年要在这里度过。   男人的手始终不放开晏景的手,好像在害怕再一次失去晏景。   “小景,外面冷,我们进屋吧。”男人的话语很温柔。   晏景突然想通了,除了不能随意离开这所房子外,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就不如好好折磨一下这个男人,也算是给自己受尽痛苦的三年报仇。   心动不如行动,于是晏景轻轻地扯着男人的衣领,魅惑地微笑着,“我的腿好软啊,你抱我进去吧。”   晏景现在诱惑男人的手法可是比以前更加精湛了,男人立即心猿意马起來,为了在晏景的面前表现自己,所以毫不犹豫地抱起晏景,根本沒有考虑自己将近五十岁的身体究竟能不能吃得消。   晏景在男人的怀里偷偷地想道:老子如果不把你折磨得脱掉一层皮,老子就不叫晏景!   当男人把晏景抱进屋子里的时候,男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晏景在心里嘲笑男人不过如此,表面上却笑靥如花地在男人的脸上留下一个吻,“你真棒!”   男人很高兴,想要吻晏景的唇,却被晏景推开。晏景拉扯着男人的衣袖,“人家都饿了……人家要吃你亲手做的饭……”晏景在心里已经因为自己的话吐了好多次了。   男人却很受用,因为在很多男人的心里,所爱的人愿意吃自己做的饭菜正是爱的一种表现方式。   虽然男人从來沒有进过厨房,但是男人已经了决定要为晏景下厨,“你想吃什么?”   “人家想吃虾蟹海鲜粥。”晏景特意嘱咐道,“做之前虾和蟹一定得是活的,否则做出來就不新鲜了。”   “好的。”男人很耐心地问道,“还有什么?”   晏景笑嘻嘻地说道,“还有啊,你一定要亲自做,别人也不能帮你打下手,否则人家就感觉不到你爱的诚意了。”   男人已经感觉到晏景在整自己了,但还是一律答应着,“放心,我会亲自做的。”   看到男人进了厨房,晏景问了自己一个问題: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啊?   虽然被这个男人养了三年,但是男人从來沒有对晏景说过他的名字,至于晏景,小时候的他哪有那个胆量问?再说了晏景那时候也不想知道。   万一,以后男人问起來,晏景却回答不上來,那不是自己找抽的节奏么?   突然,晏景听到男人在厨房里很大声音且非常痛苦地叫喊了一声。晏景猜测,应该是被螃蟹夹到手了。   晏景一边止不住地笑,一边又很担心,男人现在越疼,将來折磨自己的时候就会越狠心。   沒有办法,晏景只好跑到门口,问那些保镖,“你们谁跟着老板的时间最长?”   几个保镖统一指向离晏景最近的那一个男人,“他跟着老板一个多星期了,我们都只是昨天才招进來的。”   晏景一看,就乐了,“嘿,怎么是你呀?你不是褚萧柯的保镖吗,怎么跑到这里來了?”原來这个保镖正是晏景被褚萧柯绑架的那一次被晏景“调戏”过的保镖头子。   保镖在心里直嘀咕:太倒霉了!真是太倒霉了!看來刚换的工作又要被这个晏景给搅黄了。这个晏景绝对是自己的扫把星!   “嘿,老子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沒礼貌呢?”晏景想了想,“是不是上一次老子害你丢了工作,所以现在你在心里正骂老子呢?”   保镖被晏景猜中了心事,一口气呛在喉咙眼儿里,开始猛烈咳嗽起來。   晏景发现捉弄这个保镖比捉弄厨房里的那个男人有意思多了,“好了好了,老子这一次保证不跑,所以不会害你丢掉工作的。”   保镖哭丧着脸说道,“希望如此。” 一零一、说什么都晚了   晏景把手臂搭在保镖的肩膀上,一副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我说哥们,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啊?说來听听。”   保镖感觉到晏景离自己太近了,使自己浑身难受,于是悄悄往后退,“我也不知道。”   晏景因为保镖的后退,身体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这做保镖的也太不称职了,自己的雇主是谁,你都不知道啊?”   保镖在心里嘀咕:他还和你睡觉呢,你不是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喂,哥们,”晏景露出一个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老子又听见你在心里骂我了。”   “沒有。”保镖指着屋子里说道,“老板出來了,正找你呢。”   “哦。”晏景小声地说道,“你帮我打听打听你们老板的名字,谢谢了。”   然后晏景便走回屋子里。   “你去哪儿了?!”男人看到晏景走进屋子里,顿时焦急的心情被莫名的火气所取代,“难道我沒有告诉你,你是不能走出这所房子的吗?!”   晏景的手腕被男人握得生疼,“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别逼我用铁链子把你锁起來!”男人松开晏景的手腕,端起桌子上刚刚煮好的虾蟹海鲜粥,顿时脸上的戾气被温柔所取代,“我來喂你喝粥吧。”   “好。”晏景敢说不要吗?   男人让晏景坐在他的腿上,舀出一勺粥,吹了吹,然后才喂到晏景的嘴边。   晏景看到男人的手指肚上有几个还在冒着血的伤口,想必是刚才被螃蟹夹出來的。   晏景突然心软了: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以前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主动出现在晏景的面前,晏景哪里还会记得他?又哪里想要记得他?   “怎么不喝?我吹过了,不烫的。”男人又对着粥吹了几下,然后再次送到晏景的嘴边。   晏景张嘴,喝下去了,但是在下一秒就吐了出來,“擦,你放了多少盐?这是要咸死我吗?”   “有吗?”男人也喝了一口,也沒能咽得下去,“这是我第一次煮粥,也许下一次就会好了。你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再给你重做。”   “不用了,不用了。”晏景已经看见了男人手上的伤口,怎么可能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让男人再去被夹几次?   狠心,这种技能,晏景永远都学不会。   晏景端起男人手上的粥,屏住呼吸,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喏,你看,我也已经吃好了。所以就不用麻烦你再去做了。”   男人很受感动,“小景,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这辈子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晏景无奈了,“这辈子你想怎么样我不管,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先给我一杯水?”   “好,你等着。”   晏景在连着用掉十几杯水之后,终于觉得把嘴里的咸味清理干净了。晏景在心里鄙视自己,怎么每一次想要捉弄别人,到最后却总是捉弄到自己。晏景决定,以后做好人算了。   “你能不能派人通知苏茜茜一下,让她不要担心我。”晏景昨天晚上就已经沒有回去了,如果今天晚上再不回去的话,依苏茜茜的那种性子,她一定会去找褚薛然的。   虽然,晏景被这个男人关在这里,褚薛然早晚会知道的。但是晏景想让他明天早上再自己发现,最起码,今天晚上,褚薛然还能睡一个好觉。   男人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我会让人通知她的,但是你不要妄想她会來这里带你出去。”   晏景摇头,“我沒有这样想。你应该知道,对于我來说,在哪儿待着,和谁待着都是一样的。”   “的确,”男人记得,“我买下你的那个晚上,其他的孩子都在哭都在闹,只有你默默地低着头,极尽全力地隐藏着自己的光芒。那个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晏景笑了,带着苦涩,“如果早知道那样沒用,也许我会哭得比其他的孩子还要响亮。”   “你不会。就算再给你一次重來的机会,你也一样哭不出來。”男人抱着晏景,“这就是你啊。从來不会因为自己的遭遇而哭泣,你的眼泪皆因别人而流。但是不管以前或者是现在,我都不喜欢你这一点。”   “为什么?”   男人说道,“以前,我觉得因别人而哭泣的你太软弱。男人,就应该狠一点,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而现在,我不喜欢是因为你还沒有因为我而流过眼泪,所以我嫉妒那些已经得到你的眼泪,并且已经走进你的心里的那些人。”   “切,”晏景不以为意,“不就是眼泪嘛,给我一个洋葱,你要几盆眼泪我就给你流几盆。”   男人笑着摇头,“你经常这样装糊涂吗?”   “既然知道老子在装糊涂,又何必拆穿。多沒意思。”晏景不经意地问道,“你希望在以后的生活里,我怎么称呼你?”   男人沒有考虑便说道,“你叫我家瑛就可以了。”   家蝇?晏景在心里吐槽,怎么不叫果蝇呢?这样才比较好记。等一下,晏景的脑子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然后晏景让自己的思绪倒回到几秒前,家瑛,不会就是楚怀集团的股东之一陈家瑛吧??   擦擦擦擦!晏景现在的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自己在楚怀集团有这么一个大熟人,当初就不必去找苏向荣卖掉自己的父亲换股份了!!   晏景在心里止不住地骂老天,你他妈的到底能不能对老子好一点?!   为了让自己后悔到极致,晏景问道,“你拥有楚怀集团的多少股份?”   陈家瑛不知道晏景问这个是想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回答道,“百分之十,我现在是楚怀集团的第三大股东。”   “是吗?”晏景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我呢?”就算我把自己卖给你,总比把父亲卖给苏向荣要好的多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听到晏景的话,陈家瑛激动地以为晏景这么多年都在等自己,心动之下,抱起晏景,走向楼上的卧室。 一零二、小小的报复   晏景知道这一关是躲不了的。   大部分的男人在看到晏景的时候不都想这样做吗?所以晏景也就沒有挣扎。   儿时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晏景:千万不要惹怒这个男人。他是一只笑面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吃得连骨头都不留。   可是,为什么?晏景会如此的难过呢?   突然,一个词闪进晏景的脑海里,,背叛。晏景明白了自己难过的原因,大概是自己的身体即将背叛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这样吧。   晏景闭上双眼,竭尽全力把抱着自己的人想象成褚薛然。可是,晏景做不到把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联系在一起。   晏景的心理暗示沒有任何作用,反而使他自己想起了小时候在男人的床上是怎么受折磨的。于是晏景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陈家瑛抱着晏景來到卧室,把晏景轻放在床上。   “你不愿意吗?”陈家瑛能够感觉到从晏景的骨子里散发出來的抵抗情绪。   晏景立即摇头,“沒有。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激动还來不及,怎么可能不愿意?”   陈家瑛听到晏景的这句话好像很开心,“这大概也是我在这段感情里唯一有信心的地方,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晏景的第一个男人。就凭这一点,我就比其他男人更有得到你的资本。”   资本?晏景腹诽道:合着你把对老子的感情当做一项投资啊?小心老子让你血本无归。   晏景问道,“你平时住在这里吗?”   “当然,这是我们的家。”陈家瑛向晏景表示自己的忠诚,“我以后也只会住在这里。”   晏景明白了,既然陈家瑛住在这里,这说明他一定也在这里的书房办公了,真是太好了。   晏景拉扯着陈家瑛的衣服领子,“我们以后可以在这栋房子里的每个房间里都做上几次,你说好不好?”   “这样整栋房子里都是我们的味道,当然好了。只要你愿意……”陈家瑛被晏景哄得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到心里去了。   晏景又说道,“不过我不要在书房做。”   “为什么?”   晏景一脸嫌弃的模样,“你又不在这里办公,书房肯定脏死了。”   “这你可是想错了,我经常就在书房办公。”陈家瑛指着右边的屋子,“那边就是书房,离卧室很近。我在家里办公很方便的。”   晏景摇头,“那也不行,我突然想到你肯定在房子里装满了监控。我可不想和你做的时候,被别的人看到。说不定,这个卧室就有监控,以前你不都是这样的吗?”   陈家瑛立即拿出手机,通知保安,“把整栋房子里的监控都关掉……对……立即!马上!”   然后陈家瑛讨好似的看着晏景,“这样可以了吧?”   晏景高兴了,“那好吧,我们以后就在每个房间都多做几次。”   陈家瑛兴奋地想要亲吻晏景,却被晏景推开,“你身上的汗味太大了,去洗澡,不洗不让你上床。不信你试试。”   “好的,我这就去洗。”听着晏景撒娇似的话语,陈家瑛乐呵呵地去洗澡了。   听见浴室的门从里面被锁上,晏景拿起床上的枕巾,然后下床包着桌子上的烟灰缸,來到浴室门口,“家瑛,我也想和你一起洗,好不好?”   “真的吗?”陈家瑛迫不及待地打开浴室的门,在他的脑袋露出來的那一刻,晏景已经拿着烟灰缸砸了上去。   因为晏景特地用枕巾包着烟灰缸,所以陈家瑛的脑袋并沒有流血,他这个人也只是昏了过去。   别怪晏景心狠,要知道以前晏景也不知被陈家瑛弄昏了多少次了。晏景就算报复回來,也沒什么吧?   晏景把光着身体的陈家瑛搬运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最起码沒让他大冬天的睡在地上。   在晏景看到陈家瑛下面的那个家伙的时候,晏景还是忍不住恶寒了一下,“我擦!就是这个东西折磨了老子三年!”在做出拿着剪子把它剪下來的这件恐怖的事情之前,晏景跑出了卧室。   晏景还是第一次拿烟灰缸砸人,不用说,肯定算不出來陈家瑛究竟什么时候会醒。所以晏景不敢耽搁分毫,立即跑到书房里,找一找有什么有用的文件,也好复制一份给路方。   陈家瑛沒有骗晏景,书房的确干干净净的,而且放了很多文件,像是他经常在这里办公的样子。书房很大,晏景不敢开灯,只能用手机照亮。   有些文件,晏景真的看不懂,也不知道它对路方來说有沒有用。干脆这样吧,晏景只好用手机,把这些文件的内容全都照了下來。   晏景还在书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晏景沒费什么力气,很快就打开了保险箱外面单纯的一层用钥匙开的锁,但是里面还有一个密码锁。不知道在输入错误的密码之后,整栋房子的报警系统会不会响起來。   晏景想了想,输入了六个零,因为晏景记得小时候,陈家瑛曾经对自己说过,他最喜欢看到别人为了解答一个问題费尽脑力,最后却发现结果是如此简单的那种悔恨的表情了。   对于陈家瑛的这种恶趣味,晏景只能用六个零來应对了,如果错了的话,就再输入六个一或者是一到六,反正晏景有三次机会呢。   事实证明,晏景是对的。保险箱开了,晏景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晏景却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保险柜里放的是一个人头!而且是长得和晏景一模一样的假人头!最可怕的是,它好像还在对晏景笑!   在漆黑的环境里,晏景凭借手机的弱光,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可怕的景象。   晏景的腿软了,蹲在地上,被吓得叫也叫不出來了。晏景一直用手机的弱光照着那个人头,因为晏景害怕自己一不注意,它就会跑出來!   好在那个人头制作得很完美,就算只是个假人头,也漂亮得不像话。   突然,晏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零三、老天真的在看吗   晏景猜测,这个假人头的周围肯定藏着什么东西。陈家瑛就算再恶趣味,也不至于天天儿弄一个假人头來寒碜他自己吧?   要不要掀开來看看?晏景问自己。   还是不要了吧,晏景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吓得一颤一颤的了,要是再被吓一次,万一在被吓尿的同时又从身体里吓出什么别的东西就不好了。   但是,晏景真的很好奇啊。   晏景从一旁的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既大又薄的书,然后把书卷起來,用书的另一头去戳那个人头。嘿,它居然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怕它突然张开嘴咬自己,晏景早就上手了。   突然,晏景在乱戳的时候,碰到了假人头的鼻子,假人头的嘴巴张开來了。   “我擦!这是要吓死老子啊!”晏景再次蹲在了地上,不停地拍着胸口,“老子这是要被吓成神经衰弱的节奏啊。”   假人头的嘴巴里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晏景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还在心里给自己催眠:这是老子自己的脸,不要害怕,这是老子自己的脸……   五、四、三、二、一!终于,晏景把快速把假人头嘴巴里的东西掏了出來,快速关上保险柜,然后撒腿就跑。   跑到走廊里,晏景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应该是数据资料什么的,需要用电脑才能看的。   房子的周围还是有很多保镖,晏景不想再和这些保镖比试赛跑了,于是晏景回到了卧室,用湿毛巾给陈家瑛擦脸,擦了几遍之后,晏景觉得他快要醒了,于是就藏到了床下面。   陈家瑛的确醒了过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湿湿的;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被砸的地方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陈家瑛下床,光着身子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沒有看到晏景,然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晏景一猜就知道,陈家瑛肯定以为他刚刚跑出去不久,所以就赶紧派保镖去追他,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房子很可能一个人都沒有了。   晏景很放心地从床底下钻出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卧室,打开门,却看到了满眼怒火盯着自己的陈家瑛。   “嗨……”晏景伸出手摆了摆,心里想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晏景想要悄悄地从陈家瑛的身边溜走,只听陈家瑛充满怒气的生气,“去哪儿?”   “我饿了,要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不要认为晏景很怂,关键时候,晏景还真的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正常的借口出來。   陈家瑛沒有理会晏景的借口,而是坚持不懈地问道,“我是说你刚才去哪儿了?”   晏景指着卧室,“你不是亲眼看到我从里面走出來的吗?我刚才当然在卧室了,哪儿都沒去。”   陈家瑛突然把晏景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低沉且压抑,“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晏景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再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于是说道,“我知道了。”   这一个晚上,陈家瑛沒有碰晏景,仅仅是抱着他,但是晏景却睡不着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晏景发现自己在晚上越來越难以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得精神病的前兆。晏怀那么年轻,可是已经疯了这么多年,难保晏景不会疯掉。精神病之类的东西,不都是会遗传的吗?   晏景窝在陈家瑛的怀里,极度怀疑自己以前是怎么陪那些老男人睡觉的,因为晏景不停地在心里挑剔:唉,这胸膛就是沒有褚薛然的好看,肌肉也沒有褚薛然胸膛上的肌肉结实,上面的胸毛倒是比褚薛然的多,可是真他妈的恶心。   晏景就这样睁着眼看着陈家瑛的胸膛直到天亮。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苏茜茜。   昨天晚上,苏茜茜收到一个陌生电话的通知,说什么晏景以后都不会再回來了,让她不要费时费力费人去找了。一听到这话,苏茜茜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睡鬼觉!   苏茜茜就不明白了,这都到手的人了,怎么他妈的又让别人抢走了?!   褚薛然和晏景眼看着已经沒有什么希望了,蓝季忻也不会让他们有希望;路方也被蓝季颜那家伙缠得死死的,暂时顾不上晏景;褚萧柯与卫禹封的关系也正是不清不楚的时候。   苏茜茜把什么都掌握得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对她苏茜茜实在是太有利了,只要她稍做努力,晏景就会是她的了。但是为什么半路上总是会杀出來几个沒有眼力见儿的程咬金!   苏茜茜把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在派出去的人找了整整一夜之后,苏茜茜终于忍不住给褚薛然打了一个电话。   但是接电话的人却是蓝季忻。   苏茜茜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找薛然哥。”   “别叫得那么甜,”蓝季忻骄傲地说道,“他现在只是我一个人的薛然哥。”   苏茜茜沒工夫听蓝季忻在那里进行恶心死人不偿命的炫耀,不耐烦地说道,“蓝季忻,你他妈的别在那里招我烦!利索点,把电话给薛然哥。”   “哟,晏景已经把你传染成这个样子了?满嘴喷粪。”蓝季忻还在挑事,“不知道就晏景那种小身板能不能满足你这个骚/货?用不用我找几个比晏景身强力壮百倍的男人给你下面的小嘴儿解解馋?”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苏茜茜讽刺地说道,“当初在那些男人身下呻吟娇喘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蓝季忻也不生气,反而说出一句让苏茜茜震惊到极致的话,“你放心,那个人也不是我。”   “你说什么?”苏茜茜早就怀疑了,蓝季忻根本就沒有被人轮/奸!   蓝季忻装糊涂,嬉笑般说道,“我什么都沒说啊。你可不要狗拿耗子,做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蓝季忻,你好自为之吧,不要真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耗子!”苏茜茜帅气地挂断了电话。   蓝季忻握着听筒的手,顿时青筋突起。苏茜茜,那我们就來看一看究竟是谁该好自为之! 一零四、有些小心思   蓝季忻沒有放下电话,而是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是被吵醒的,声音虽然已经被主人尽量保持与平时一样,但还是有一丝沙哑。   “陈家瑛,是我,蓝季忻。你是不是已经抓到了晏景?”   “你说呢?”陈家瑛用嘴型对怀里的晏景说道,“蓝季忻的电话,我们的媒人啊。”   晏景立即从陈家瑛的手里抢过电话,只听蓝季忻在那边说道,“我希望你沒有告诉晏景是我在中间起作用,我不希望晏景恨我。”   真的是够假仁假义的,晏景本來还想骂蓝季忻一顿,但是听到蓝季忻虚伪的声音,晏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于是晏景又把电话还给了陈家瑛。   陈家瑛明白晏景的意思,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也不再理蓝季忻了。   “喂喂!喂喂!”蓝季忻刚才就被苏茜茜气得半死,现在又被陈家瑛挂了电话,心里正是憋了一大股怒气无处发泄。抬头看见了晏色的衣柜,于是蓝季忻拿出剪刀开始剪晏色的衣服。   蓝季忻一边剪一边怒骂道,“混蛋!苏茜茜!混蛋!陈家瑛!我诅咒你们,就算你们暂时得到了晏景的人,也永远得不到晏景的心!”   在剪了两三件衣服之后,蓝季忻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天呐!自己把晏色的衣服给剪了!薛然哥肯定会生自己的气的!   蓝季忻赶紧把剪碎的衣服用塑胶袋装了起來,然后准备把它们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但是这个时候,褚薛然回來了!   “薛然哥,你不是去上班了吗?”蓝季忻害怕地把装着衣服碎片的塑胶袋藏在身后,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   “我还沒走到公司,就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所以就回來了。”褚薛然看到了蓝季忻身后藏了什么东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蓝季忻万般不愿地把身后的塑胶袋拿出來,“我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在晏色的衣柜里面发现的。也许是以前晏色或者晏景剪碎的,这全都是晏色的衣服。”   蓝季忻当然希望把祸端引到晏景的身上去,晏色在褚薛然心里的地位就算是晏景也是无法撼动的。   “晏色的衣服?”褚薛然拿过塑胶袋,打开,根据碎片褚薛然依稀还能记得这是哪件衣服,“不可能是晏色做的,他很喜欢这件衣服,连穿都不舍得穿。难道是晏景做的?”   褚薛然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当初晏景说什么晏色的东西他全都不会抢,结果暗里地却做出这种事情,还毁掉了晏色很喜欢的衣服,真的是很像晏景的性格,说出來的话和做出來的事情完全不一样,表里不一的典范。   蓝季忻看到褚薛然的脸上出现类似愤怒的情绪,于是添油加醋地说道,“肯定不会是晏景做的。晏景曾经对我说过,他很喜欢晏色,晏色的东西他都要保护起來。”   虚伪!褚薛然心里的怒火果真被蓝季忻的这两句话点燃了,准备拿着衣服去公司质问晏景。   “薛然哥,等一下!别忘了你的手机。”蓝季忻从卧室里把褚薛然的手机拿出來。   “谢谢。”褚薛然拿着手机与衣服离开了。   褚薛然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起來。   “喂,我是褚薛然。”   “薛然哥,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接?”苏茜茜焦急地说道,“晏景昨天晚上沒有回來,他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什么?!”褚薛然顿时急了,却还在安抚苏茜茜,“不要慌,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苏茜茜听得出來,褚薛然也在强装镇定,但是这种时候,慌乱的确沒用,“我昨天晚上在家里等晏景回來,晏景沒等到,反而等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告诉我,晏景不会再回來了。”   褚薛然问道,“有沒有查这个号码?”   苏茜茜说道,“当然查了。可惜这个号码属于那种游魂号码,只能用一两分钟,然后就消失毫无痕迹,所以我什么都查不到。但是打电话的男人的声音我给录了下來。”   “查出來什么了?”   “我擦!”苏茜茜忍不住爆粗口,“能查出來什么?!全他妈的是经过技术处理的!我查了一晚上,什么沒查到!他妈的!我现在想杀人!!”   褚薛然发现苏茜茜的情绪波动得过于激烈,于是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你家。你就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   褚薛然先给公司打了一个电话,确认晏景真的沒去上班,然后给自己请了一个假。   苏茜茜的家门口有很多人在忙乱地进进出出,褚薛然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薛然哥,你终于來了。”苏茜茜一直在屋子里心慌地走來走去,等着褚薛然。   褚薛然问道,“有什么新的进展?”   苏茜茜苦恼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沒有。一些人说昨晚在公交停车站点见过晏景,还有人拍了视频,但是后來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褚薛然明白了,晏景大概是被人认了出來,所以跑走了,“公交停车站点附近的监控你查过沒有?”   苏茜茜立即站了起來,“我还真的沒有想到这里!薛然哥,你考虑得的确比我周全!”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茜茜立即吩咐手下的人把公交停车站点附近昨晚的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都找出來。   结果发现,晏景真的从很多店铺的门前跑过,后面还有一大帮子花痴在追他。   看录像的苏茜茜和褚薛然现在都无比后悔让晏景接拍那个广告。晏景本來就长得漂亮,放进人堆里也能被一眼挑出來。如今晏景又拍了广告,肯定会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欢他的,这可能就是晏景被绑架的原因。   褚薛然和苏茜茜把很多录像带里晏景出沒的地方连起來,最后确定了晏景失踪的地方是在一条黑暗的小巷子里。   晏景应该是躲进黑暗里想要躲过身后的那批花痴,沒想到有个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 一零五、总算有线索了   可惜的是,从监控里只能看到晏景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天色晚了,车子又停在路灯的背光处,监控根本就拍不到它的车牌号。   “看來对方是早就计划好的。”苏茜茜说道,“他们开的车也是很普通的,不是什么名牌车。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无处可查。”   褚薛然摇头,“不一定。”   “我知道了!”苏茜茜的想法是,“那些人肯定在暗中打听过晏景的消息,所以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找,肯定能够把那些人找出來的。”   “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但是太浪费时间了。”褚薛然解释道,“晏景现在已经是个小明星了,你以为打听他的人还少吗?如果我们真的按这条线索查下去,恐怕一个星期的时间都不够用。”   “你说那要怎么办?!”苏茜茜又有些崩溃了,“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本來还打算和晏景一起过,可是现在……”   “后天已经是圣诞节了吗?”褚薛然自言自语道,“时间过得真快。”   虽然在国外待了很多年,但是褚薛然却沒有庆祝圣诞节的习惯,应该说褚薛然沒有庆祝任何节日的习惯。对于褚薛然來说,不管是什么节日都和他沒有任何关系,他只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而他的小世界里只有晏色。   后來,晏色死了,褚薛然生活的小世界除了少了晏色之外沒有任何改变。直到晏景的出现,褚薛然才终于觉察到原來自己还活着。   和晏景生活在一起的那一段时间里,褚薛然听到晏景提过几次圣诞节。褚薛然猜想,也许对晏景來说,圣诞节是特别的吧。所以褚薛然也不自觉地认为圣诞节是特别的。   “薛然哥,你说该怎么办?”苏茜茜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題,“该想的办法我都想了,该找的地方我都派人找了,该拜托的人我也都拜托过了。薛然哥,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褚薛然真的无法安慰苏茜茜,因为和苏茜茜比起來,褚薛然才是最焦急的那个人。   除了焦急之外,褚薛然还觉得心疼,晏景被抓走了,不用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褚薛然的脑子里不断涌现着晏景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画面,一想到这些,褚薛然就感觉到自己难受得无法呼吸。   褚薛然恨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有能力保护晏景?!究竟什么时候……   “薛然哥,你哭了。”苏茜茜用手指接着褚薛然的眼泪,温温的,“薛然哥,你真的哭了。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你流泪呢,当初晏色走的时候你难过得闹自杀,却从來沒有掉过一滴眼泪。”   褚薛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湿了一大片,原來晏景对自己已经是这么重要的存在了。   擦干眼泪,褚薛然对苏茜茜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晏景找回來的,他一定能陪你过上圣诞节。”   苏茜茜点头,“薛然哥,你说出來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我信你。”   褚薛然走后,苏茜茜自言自语道,“薛然哥,我是不是应该把晏景还给你?我对他的爱好像沒有你对他來的深。”   坐在车里,褚薛然凝神想了一会儿,决定开车回公司。因为褚薛然总是有一种感觉这几天他应该见过绑架晏景的那个人,但是褚薛然却怎么都想不起來究竟应该是谁,也许回公司会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在开车回公司的路上,晏景的广告照不停地闯入褚薛然的视线里,好像每一张照片里的晏景都在对褚薛然说:我在等你,快來带我走。   褚薛然笑了,刚才的那句话不像是晏景会说的,因为褚薛然想到如果找到晏景,晏景会说的第一句话肯定是:你他妈的还知道來救老子啊,老子等了你这么长时间!   晏景从來都不是那种喜欢煽情的人。也许这就是褚薛然觉得和晏景在一起很自在的原因吧。一个不会煽情,一个不喜欢煽情,天生一对。   褚薛然的笑容渐渐地变得苦涩,晏景,你究竟在哪儿呢?   那堆被剪碎的衣服还在副驾驶座上,可是褚薛然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质问晏景关于衣服的事情?如果晏景现在站在褚薛然的面前,褚薛然肯定会把他抱得紧紧的,任谁都抢不走。   开车回到公司,褚薛然就开始在公司的每个地方走走停停,然后再想一下,在那个地方有沒有见到什么人,或者是与什么人说过有关于晏景的话。   褚薛然不觉得自己做的是无用功,毕竟有的时候,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走着走着,褚薛然就走到了褚萧柯与卫禹封的办公室门口。   褚萧柯隔着窗户看到了褚薛然,于是打开门,“哥,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了这是?”   “嘘……”褚薛然正想到一个关键的地方,但是有一个接口断开了,褚薛然怎么都想不起來。   褚薛然明明记得最近有一个人向他打听晏景來着,莫不是人的年纪大了,记忆力真的衰退了?为什么褚薛然怎么都想不起來那个人是谁?   卫禹封走出來对褚萧柯说道,“褚总裁,麻烦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六千万挣不回來,下次召开董事会时,你该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褚萧柯虽然很喜欢喝卫禹封待在一起,但是卫禹封总是很啰嗦,褚萧柯就有点受不了了。   褚薛然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卫禹封刚才说了什么,董事会!   “卫秘书,昨天董事会上是不是有人向我打听晏景來着?”褚薛然抓着卫禹封的手。   褚萧柯的心里别扭了,把他们两个人的手分开,“我知道是谁,他是咱们楚怀集团的第三大股东,,陈家瑛。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褚薛然很激动,再次抓着卫禹封的手,“卫秘书,麻烦你把陈家瑛的所有资料都给我,包括他有多少房产,以及他的这些房产都在哪里!”   “知道了。”   褚萧柯再次把他们的手分开,“哥,陈家瑛到底做什么了?”   褚薛然说道,“我怀疑他绑架了晏景。” 一零六、不要退让!   听到这个消息,褚萧柯和卫禹封都很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褚薛然的声音异常疲惫,“昨天晚上,下了班之后,晏景自己一个人回家,结果……”   卫禹封生气地说道,“总经理难道不会开车送晏景回家吗?!为什么要留晏景一个人?!”   褚薛然也觉得很内疚,“你们放心,这种事情沒有下一次了。”   其实昨晚的事情也怪不得褚薛然,毕竟是晏景趁着褚薛然不注意,偷偷溜走的。只是褚薛然在想如果自己能够早些处理好与晏景的关系,那么晏景就不会因为要躲避自己而遇到危险了。   “如果再敢有下一次,我一定会让晏景离你远远的!”卫禹封发泄完心里的怒气就离开去查陈家瑛的房产资料。   因为晏景的失踪,褚萧柯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但是看到卫禹封那么生气,褚萧柯就在想卫禹封生气的原因,莫不是他也喜欢晏景?于是,褚萧柯的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   “哥,”褚萧柯安慰褚薛然,“你不要太担心,以前我想要囚禁晏景,他不是也跑掉了吗?说不定,再有一两个小时,晏景就会回來的。”   褚萧柯发现褚薛然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危险,于是立即说道,“哥,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不会再那样对晏景了。我发誓!”   “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你现在喜欢的是卫禹封。”褚薛然的声音很失落,“我只是在想,晏景难道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被男人囚禁的命运吗?”   褚萧柯被褚薛然前面的一句话吓到了,开始自言自语,“我喜欢的是卫禹封?怎么可能?”   褚萧柯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总是因为他而觉得心里难受,我竟然喜欢上卫禹封了……”   褚萧柯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拿着资料走过來的卫禹封听到。卫禹封的心情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震惊过后,卫禹封决定当做什么都沒有听见。   卫禹封把手上的资料递给褚薛然,“总经理,这是陈家瑛以及他的亲人名下的所有房产,一共一百多处,遍布全世界。”   “这个陈家瑛这么有钱?”褚萧柯不太相信,“他不就是一个娱乐公司的总裁吗?外加有我们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能有钱成这样?”   卫禹封解释道,“他不仅有我们楚怀集团的股份,更有齐怀集团的股份。而且这几年,他投资房地产更是赚了不少,再加上他名下的娱乐公司发掘出了很多有潜力的新人,捧出了很多天王级别的艺人,也为他赚了很多。”   褚萧柯很羡慕,“早知道办娱乐公司这么挣钱,我们也改行得了。就凭一个晏景,绝对秒杀他们一切明星天王。”   “咳咳。”卫禹封提醒褚萧柯不该说的话别说。   褚薛然自顾着看陈家瑛的资料,并沒有听他们在讲什么,“卫秘书,你再查一下陈家瑛的出入境情况,看看他是不是把晏景带去了国外;还有,你再仔细查看,他是不是以晏景的名义买了房子之类的具有升值空间的东西。他想要讨好晏景,就一定会送这些东西。”   “我知道了。你们稍等。”   褚薛然对褚萧柯说道,“我们也不能闲着,多派一些人,先从a市的这些房子找起。我通知苏茜茜,让她也帮忙,人多力量大。”   褚萧柯提议,“不如我们也通知路方一下?晏景毕竟曾经是他的情人,路方应该不会绝情到什么都不管吧?”   “不用!”在所有围着晏景转的人当中,褚薛然最不喜欢路方,因为晏景说过,路方对于他是特别的。褚薛然讨厌“特别”这种感情,好像晏景对别人的所有感情都及不上“特别”这两个字。   “哥,你刚才还说人多力量大呢。”褚萧柯劝道,“你难道不想让晏景早点回來吗?我们的能力毕竟有限。”   几种矛盾的思想在褚薛然的脑海里相互碰撞,火花四溅,最后褚薛然说道,“那就通知他吧,至于他要不要帮忙,随他的便。”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等一下。”褚薛然决定,“还是我给他打吧。”   号码被拨了出去,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   路方在那头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的人已经去救小景了,其他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路方在晏景与褚薛然的手机里安装的窃听器和定位仪可不是无用的。   因为晏景的吩咐,所以路方轻易不会使用定位仪探测晏景究竟在哪儿。但是褚薛然的每一通电话,路方是必听的。所以路方也是在今天早上才得到晏景失踪的消息,这个时候定位仪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褚薛然问道,“告诉我晏景在哪儿?”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路方嘲笑褚薛然,“等你有能力保护小景的时候,再來和我对话吧。褚薛然,是个男人,就给我争点气,否则我早晚会把小景抢回來的!”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褚薛然却生不起气來,路方说的很对,自己的确沒有能力保护晏景。   “哥,路方说什么了?”   “他说,他已经派人去救晏景了。”   褚萧柯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晏景失踪了?他不是已经和晏景不來往了吗?”   “凡是喜欢过晏景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把晏景放下?”褚薛然说道,“就好像你一样,你难道就完全放下晏景了?”   褚萧柯摇头,“当然沒有,我的心里的确还有晏景的位置,但是我也沒有时时刻刻都注意着晏景啊。哥,这个路方绝对有问題。”   “不管路方有沒有问題,只要他能安全地把晏景救回來就好。”   褚萧柯很不满意褚薛然的态度,“哥,你不要总是在面对别的男人的竞争时一步步地退让!我们一定要抢占先机,先把晏景救出來!如果让路方那小子抢先了,说不定晏景会感激他,和他破镜重圆。哥,你真的希望晏景和路方重新在一起吗?” 一零七、老天的怜悯   褚薛然摇头,“不希望。”   “那不就行了!”褚萧柯拉着褚薛然的手臂往外走,“我们就多派一些人,把陈家瑛名下的房产來一个地毯式搜索。我就不信了,咱们这么多人,还快不过路方!”   地毯式搜索?褚薛然真的不想扫褚萧柯的兴,但是真的按这种方法,晏景早就被路方救走了,哪里还轮得上他们?   好在,卫禹封又及时地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你们快看,这次查到的资料绝对有用!”   褚薛然率先看了一眼资料,然后就被褚萧柯抢了过去。   褚萧柯看着手里的几张纸,非常羡慕地说道,“这个陈家瑛真的是太有钱了,给晏景买了一座这么大的房子,我都想认他做干爹了。”   卫禹封嘲笑褚萧柯,“就你这样的,给别人做干爹,也沒有人要你。”   “我有这么差吗?”褚萧柯借着反光的玻璃打量自己,“不就是沒有褚薛然长得帅,又沒有陈家瑛有钱嘛。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   为了打发褚萧柯,卫禹封说道,“是是是,总裁还是很不错的。”   “那当然。”   两个人只说了几句话,褚萧柯突然发现褚薛然不见了,“我哥去哪儿了?”   “当然是去救晏景了。”卫禹封说道,“我们也快点去吧,免得一会儿总经理吃亏。”   褚萧柯倒不担心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哥以前在国外受过几年专业的搏击训练,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卫禹封实在忍不住要泼褚萧柯的冷水,“你刚才也说了,陈家瑛那么有钱,那你以为他请來的保镖可能是一般人吗?”   “你不早说。”褚萧柯抓着卫禹封的手急忙往外走,“那我们得快点。”   卫禹封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人牵着手走路本來就觉得别扭,再加上刚才卫禹封听到褚萧柯说他喜欢自己,可想而知,卫禹封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   此刻,卫禹封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已经知道了的事情要装作不知道,这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假装的对象现在正在牵着他的手。   “你放手,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卫禹封想要挣脱,可是褚萧柯握得太紧了。   放手?褚萧柯心想:傻瓜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放手。   褚萧柯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计较一些什么?快点找到晏景比什么都强!”   褚萧柯拿晏景做挡箭牌,果然让卫禹封老老实实地随着他了。   一直到两个人坐上褚萧柯的车,褚萧柯才不得不放开卫禹封的手,沒办法,他要开车啊。   在褚薛然、褚萧柯和卫禹封都在路上的时候,路方派去的人已经潜入了追踪器上显示的别墅里。但是,很可惜的是,别墅里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那些潜入的人只是在正厅的桌子上发现了晏景的手机。   受到消息后的路方断定自己是被绑架晏景的人给耍了。此时,晏景手机里的定位仪已经沒有了作用,这等于说刚开始抢占先机的路方这个时候断了他营救晏景的唯一线索。   路方的手里拿着电话,在考虑要不要拜托褚薛然多给他一点关于晏景被绑架了的线索。   十分钟过去了,路方还在拿着电话犹豫。褚薛然可以为了晏景而求路方,但是路方真的拉不下这个脸面去拜托褚薛然!   “哗啦!”路方生气地把手机扔了出去,砸碎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   同样在生气的还有陈家瑛。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沒有告诉我,你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仪?”陈家瑛伸出手想要打晏景,但是却始终下不了手,“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晏景害怕陈家瑛打自己,于是就蜷缩在沙发上,把脑袋埋在双腿中间,一直不敢抬起头來。陈家瑛绝对算得上是晏景这辈子最害怕的人了,因为他打人太疼了,而晏景真的很怕疼。   陈家瑛怒吼着,“你说啊!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我可以给你买房,给你买车,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晏景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害怕惹怒陈家瑛这个疯子,所以晏景什么话都不敢说。   面对晏景的沉默,陈家瑛终于无法控制心里的怒火,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鞭打在晏景的身上。   虽然现在是冬天,晏景穿的是厚衣服,可是陈家瑛的手劲很大,皮带第一下落在晏景的身上,晏景就疼得眼泪流了下來。   陈家瑛厉声说道,“不许躲!否则,苏茜茜或者褚薛然,我总要选一个发泄一下!”   晏景真的很想躲避不断落下來的鞭打,可是晏景知道,一旦自己躲避,就会彻底激怒陈家瑛。所以,晏景只好抱着自己的脑袋,硬生生地接下陈家瑛甩出的每一鞭,以为这样会降低他的怒火。   可是,陈家瑛真的是疯了!眼看着晏景后背外面的一层衣服已经被打烂了,鲜血也流了出來染红了晏景里面的衣服,陈家瑛却毫无怜惜之意,还越來越兴奋,用的力气也越來越大!   真的很疼,晏景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晏景在心里不停地乞求老天爷让自己晕过去,可是老天爷却听不见晏景的乞求。   老天爷,您的怜悯呢?能不能施舍给我晏景一点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晏景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已经昏了过去,陈家瑛的鞭打终于停止了。应该是停止了吧?因为晏景真的感觉不出來了。   晏景甚至听到褚薛然在喊自己的名字,听到褚薛然打陈家瑛的声音以及陈家瑛的呻吟声,还听到了许多棍棒打在褚薛然身上的声音。   真的有很多人在殴打褚薛然吗?   晏景在想,这也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可是晏景却忍不住流出更多的泪水,就算只是在梦里,晏景也无法忍受褚薛然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终于,老天可怜晏景,让他彻底昏了过去。 一零九、让人讨厌的人   褚萧柯用简薛琰的手机往医院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却得到了褚薛然被送到急救室的消息。   “快一点去医院!”褚萧柯对简薛琰说道,“哥的情况好像变坏了!”   简薛琰不敢耽搁,立即加速赶往医院。   几个小时之前褚薛然的情况还很稳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褚薛然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突然都开始流血。   而且医院里与褚薛然血型一样的血恰好用完了,沒有办法,医院里的护士只好抽出自己身上的血输给褚薛然,但是褚薛然的身体竟然奇怪地出现了严重的排斥情况,不得不被送进急救室。   医院的急救室外,蓝季忻和卫禹封在焦急地等待着。可是他们焦急的事情却是不一样的。   卫禹封在担心褚薛然的同时还担心着晏景与褚萧柯,不知道晏景的伤怎么样了,不知道褚萧柯有沒有被顾桦从警局里担保出來。   而蓝季忻在担心褚薛然的同时却在心里后悔,如果之前直接找些人杀了晏景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吗?不该抱着折磨晏景的心态给他留了一条后路,还害了褚薛然。   急救室的灯一直在亮着,蓝季忻与卫禹封的心也一直悬在嗓子眼儿里,难上难下。   褚萧柯与简薛琰到达医院的时候,褚薛然还在急救室里。   “现在怎么样了?”褚萧柯问卫禹封。   卫禹封摇摇头,“好像不太乐观,已经急救了很长时间了。”   “怎么可能?!”褚萧柯不相信,“不就是胸口挨了一刀吗!不就是腹部挨了一枪吗!怎么可能?!”   蓝季忻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能声音小点?这里是医院!”   褚萧柯的拳头紧握着,“如果不是看你是女人,我早就想打死你了!如果不是你,晏景怎么可能离开我哥?如果晏景时时刻刻都和我哥在一起,他怎么可能被陈家瑛抓走?都是你这个女人惹出的事端!”   褚萧柯发起狠來的模样十分吓人,蓝季忻虽然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再惹怒褚萧柯。   简薛琰劝慰褚萧柯,“哥,我们的声音小一点,不要影响里面的手术。”   褚萧柯在气自己,昨天混战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替褚薛然挨一刀或者是挡一枪?   “砰!”褚萧柯又把自己的拳头砸在了墙上,却忘了不久之前这只手已经被摧残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褚萧柯竟把自己的拳头砸出血來了。   “唉。”卫禹封握着褚萧柯的手腕,“把自己弄伤了,你心里就好受了吗?”   褚萧柯摇头,“不好受,而且还疼。”   卫禹封拉着褚萧柯往前走,“跟我去找个医生包扎一下。”   褚萧柯说道,“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等着手术结束。”   “真是服了你们兄弟两个了,一个个都是驴脾气。”卫禹封从口袋里拿出两条手帕开始给褚萧柯处理伤口,“我就知道,今天多带一条手帕一定派上用场的。”   被卫禹封握着手,褚萧柯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另一只手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为了掩饰自己的怪异,褚萧柯故意羞卫禹封,“现在哪个大男人还用手帕?居然还带两条?你不会是一条用來做肚兜,一条用來做兜裆布吧?”   如果不是知道褚萧柯喜欢自己,卫禹封还真的以为他又在找自己的茬,“你再多说两句废话,我就往你的手上撒盐。不信你试试。”   褚萧柯立即闭上了嘴巴,视线一会儿停在卫禹封的身上,一会儿又落在手术室的门上。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出來,“你们哪个是病人家属?病人需要输血!你们快做准备!”   褚萧柯与简薛琰同时说道,“我是病人家属!”   护士说道,“沒时间了,你们快來跟我去验血。”   两个人跟着护士离开后,手术室前面又剩下卫禹封和蓝季忻两个人了。   蓝季忻问卫禹封,“晏景现在在哪儿?”   卫禹封和蓝季忻不熟,并不知道她和晏景的关系。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卫禹封早已学会说话做事要多留一个心眼儿。既然褚萧柯对她的态度不好,就说明她这个人不怎么样。   所以卫禹封说道,“我也不知道。昨天从陈家瑛的别墅里出來之后,我就沒再见到晏景。”   蓝季忻暂时相信了卫禹封的话,毕竟他沒有理由骗自己。   但是蓝季忻还在对卫禹封旁敲侧击,“那你知不知道晏景有可能在哪儿?现在陈家瑛的人在到处抓晏景,万一他藏身的地方不好,又被陈家瑛抓到怎么办?还有啊,晏景不是受伤了吗?有沒有人照顾他呢?”   卫禹封也开始讨厌蓝季忻了,因为她太聒噪了,“你放心,我相信晏景有能力照顾好他自己的。”   蓝季忻的话语里带着刺儿,“但愿如此。”   卫禹封在心里也禁不住愈发担心起晏景來了,他现在应该醒了吧?褚萧柯家的保姆应该已经替他换过药了吧?   “阿嚏!阿嚏!”晏景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在打喷嚏。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而晏景穿得也很单薄。   晏景已经跑了整整四个小时了,值得庆幸的是,在晏景后背流出的血把最外面的衣服也要染红之前,晏景已经快要跑到平安医院了。   说出來绝对沒人信,虽然晏景沒钱,可是晏景却在路上拦了几辆出租车,想要快点让它们载着自己到医院。但是沒有想到那些出租车司机的手里都拿着一张晏景的照片,在看到晏景的一瞬间,他们就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嘴里还兴奋地喊着,“陈先生,我抓到晏景了,一百万是我的了!”   什么叫做倒霉催的,晏景算是见识到了。   所以,沒有办法,晏景只好戴着帽子,低着头,一鼓作气,自顾向着医院跑去。好在长跑是晏景的长项,否则,也许沒到医院,晏景就要先累死了。   终于,在晏景的体力快要耗尽的时候,平安医院终于到了。 一一零、保护你不受伤害   “呼……呼……”晏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拦着一个路过的护士问道,“请问……褚……褚薛然……在哪个……病房?”   这个护士正是刚刚给褚萧柯与简薛琰抽血检验的那个护士,所以她很快就回答晏景,“在重症病房。”   “谢谢。”晏景又跑了起來。想着下一秒就能看到褚薛然,晏景就一点也不觉得累了。   可是,当晏景來到重症病房外面的时候,却透过玻璃看到了守在褚薛然病床旁边的蓝季忻。   晏景无奈地笑了,自己再着急又能怎样,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更不能守在他的病床旁边。   最可笑的是,蓝季忻的身体挡着晏景的视线,所以晏景根本看不到褚薛然。   不跑了,晏景便感觉到后背疼得厉害,想必衣服已经和皮肤粘在一起了。一想到一会儿把衣服脱掉时后背会血淋淋的,晏景便想冲进病房,好好看一眼褚薛然,因为晏景跑了整整四个小时呢,总不能就这样白跑一趟吧。   但是当晏景想要冲进去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捂着嘴,并且被拉进了另一间病房里。   “晏景,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把你藏在我的别墅里了吗?陈家瑛的人在到处抓你,你难道不知道吗?!”褚萧柯害怕隔壁病房里的蓝季忻会察觉,所以声音很小,但是语气却很严肃。   “是你呀,刚才你是要吓死老子啊。”晏景找了一张椅子坐着,“我还以为自己被陈家瑛的人发现了呢。”   晏景发现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卫禹封和简薛琰。   晏景对简薛琰说道,“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晏景,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沒事”晏景把病房里靠近走廊的窗帘拉下來,“也不知道褚薛然现在怎么样了?蓝季忻守在那里,我也不敢进去。”   “得了吧。”褚萧柯戳破晏景的谎言,“刚才不是我拉着你,你早就进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被陈家瑛的人抓走了。”   晏景觉得奇怪,“听你们的话,这意思是,你们已经知道是蓝季忻把我陷害给陈家瑛的?是蓝季忻自己承认的?”   卫禹封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们只是这样猜的,不过你一说,我们便确定了。”   “我擦,合着你们刚才是在套老子的话!”晏景一个激动,就牵扯到背后的众多伤口了,“疼疼疼……”   屋子里有两张床,一张简薛琰占着,晏景只好趴在另一张床上,“你们谁有胆,拿把剪刀,找点外伤药和消毒水,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再不处理,老子的血都要被流干净了。”   卫禹封说道,“我來吧。他们两个人刚才都被抽了不少血,现在身体正虚着呢。”   晏景十分不屑地说道,“老子流着血还跑了四个小时呢,不照样还是活蹦乱跳的,某些人就是体力不行。”   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总算知道晏景是怎么來医院的了,顿时对晏景的崇拜值上升五千个百分点。   但是几个人还沒來得及对晏景表示他们的崇拜,晏景便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还说道,“处理完伤口之后,我要见褚薛然……”   褚萧柯建议卫禹封,“趁现在赶紧给晏景处理伤口,别等他醒了之后再受罪。”   “嗯。”   几分钟之后,卫禹封拿來了清理伤口用的物品。   刚用剪刀把晏景后面的衣服剪开,卫禹封便说道,“你们两个谁出去给晏景买一件衣服,免得他一会儿沒衣服穿。”   简薛琰说道,“我去吧。陈家瑛的人沒有见过我,所以我是最安全的,还不会把他们引來。”   褚萧柯拍着简薛琰的后背,“你小子现在很聪明嘛,怪不得能够做律师。去吧,小心点。”   “放心吧,哥。”   简薛琰离开后,卫禹封一边给晏景处理伤口,一边问褚萧柯,“你什么时候多出來一个弟弟?有血缘关系吗?”   褚萧柯也沒有多想,回答道,“沒有。”   卫禹封的眼睛微微眯着,脸色不善,“沒有血缘关系?是刚认的弟弟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褚萧柯的心情顿时大好,因为他听出來卫禹封的话语里有股酸酸的味道。于是褚萧柯火上浇油地说道,“我只是喜欢听他喊我一声哥罢了,每一次听,我都会浑身酥麻。那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很爽,是吗?”卫禹封根本沒有觉察到自己的醋意大发,不知不觉间下手重了一些,引得昏过去的晏景疼得呻吟起來。   褚萧柯急了,“你下手轻一点啊,我刚才在和你开玩笑呢。简薛琰是褚薛然的同母异父弟弟,而褚薛然又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你说我和简薛琰是什么关系?我就算再饥渴,也不可能打自己兄弟的注意啊。再说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顿时,卫禹封的心里舒坦了不少,虽然他自己也沒有意识到,“那就好。”   在卫禹封的努力之下,晏景后背上与皮肤粘在一起的衣服碎屑终于被镊子夹出來完了,露出了一大片血淋淋的已经沒有皮肤的血肉。   卫禹封与褚萧柯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怎么会这么惨?”   褚萧柯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卫禹封说道,“你连声音都是抖的,更何况你的手。我可不想你再伤着晏景。”   褚萧柯真的不明白啊,“陈家瑛怎么忍心下这么重的手?!我褚萧柯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让晏景落进他的手里!”   卫禹封突然说道,“如果你做不到,就罚你永远不能和你心里的那个人在一起。”   褚萧柯愣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原來卫禹封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褚萧柯说道,“好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期限到什么时候?”   “直到晏景获得他的幸福,不需要我们的保护为止。” 一一一、厚脸皮的女人   “疼疼疼……你能不能轻点?老子要是被疼死了,你也是要偿命的!”晏景的叫喊声堪比即将被杀的猪。   “谁让你醒得这么早?”卫禹封说道,“不过我刚才已经替你消过毒了,接下來只用上药包扎了。你就庆幸吧。”   “庆幸个什么?我就是被你消毒的时候疼醒的。”晏景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你要包扎得漂亮一点,一会儿不能让褚薛然看到血迹之类的东西。”   褚萧柯忍不住打击晏景,“你放心,我哥暂时醒不过來。”   晏景慌了,“你刚才不是说他还好好的吗?”   卫禹封瞪了褚萧柯一眼,“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褚萧柯怂了,“我的意思是,现在麻醉的药效还沒过,他当然醒不过來了。”   晏景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这样吓老子,老子的胆子很小的。”   “你胆子小?”褚萧柯训斥晏景,“胆子小的人,那就不要跟着陈家瑛走!”   晏景刚才在朦胧之中听到了褚萧柯与卫禹封的对话,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晏景顶着一双委屈的眼,对卫禹封说道,“你看,褚萧柯好凶啊……”   于是,在卫禹封绝杀眼神的震慑力下,褚萧柯又蔫了,“行行行,你们都厉害,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去看看哥,顺便把蓝季忻赶走。”   晏景说道,“那你能不能顺便给我买一些吃的东西?我饿了。”   褚萧柯翻了一个白眼,“等着吧,我给简薛琰打个电话,让他顺便给你买回來。”   褚萧柯出去之后,晏景问卫禹封,“苏茜茜应该知道我被救出來了吧?”   “好像还不知道,沒有人通知她。”卫禹封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晏景,“你给她打个电话吧,省得她担心。”   “也就是说这两天苏茜茜应该仍然派了很多人找我?”晏景说道,“我正发愁沒地方藏身呢,这不正好,我也不用藏了,就回到苏茜茜的家里待着,谅陈家瑛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会这么大胆藏在最初的地方。”   “你不要总是耍这些小聪明,陈家瑛的思想哪是我们能这么容易就猜得到的?”卫禹封终于替晏景包扎完了,“他把你打成这样,以后就算他再拿什么威胁你,你也千万不要跟着他走了。”   晏景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老子昏了一整天,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这也是我们猜的。以你的脾气,如果他不是拿什么威胁你,你怎么可能乖乖地跟着他走?又怎么可能抱着头蜷缩在沙发上等着他打你?”   卫禹封一想到昨天闯进陈家瑛的别墅里看到的那一幕血腥的画面,就有一种想要杀了陈家瑛的冲动。   晏景握着卫禹封的手,“想什么呢?一副血海深仇不得不报的表情,怪吓人的。”   卫禹封说道,“我这叫做吓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都快被你吓死了!我们到的时候,你身后的沙发已经被你的血染红了!褚薛然还以为你已经撑不住了,直接和那些人打了起來,结果胸口挨了一刀,腹部又挨了一枪,身上还有很多别的伤口,最后比你还要惨烈。”   卫禹封说完,并沒有看到晏景有什么反应,但是卫禹封的手被晏景紧握得快要骨折了。   现在,在晏景的心里,苏向荣和褚荀谷已经不是他的头号仇人了,而是害得他差点失去褚薛然的陈家瑛!晏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竭尽全力让陈家瑛倾家荡产!   晏景突然想起來,自己还从陈家瑛的书房里偷出來了一个类似于碟片的东西。晏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裆部,硬硬的,看來那东西还在。   “那什么,我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晏景说道,“我决定了暂时就住在这里,白天不能去看大叔,晚上却可以溜进他的病房里。和苏茜茜的家比起來,这里才是最危险又安全的地方。”   “好吧。”卫禹封开始穿外套,“我亲自去一趟苏茜茜的家里,给你拿电脑和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日常的生活用品。顺便告诉她你的情况,我怀疑她家的电话说不定已经被窃听了。”   “去吧去吧。”晏景摆摆手,“你放心,我会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着你们回來。”   “听你这样说,我还能放心吗?”   晏景保证,“在见到褚薛然之前,我是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的。”   虽然得到了晏景的保证,但是卫禹封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就等着简薛琰回來之后才离开。   晏景刚吃完简薛琰买來的食物,褚萧柯突然一脸愤怒地走了进來,“我现在真的想杀了蓝季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又怎么了?”晏景扔给褚萧柯一个苹果,“吃吧,消消火。”   “我就服了!你说一个女人的脸皮能够厚到那种程度,她还不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那真是屈才了!”褚萧柯咬了一口苹果,“这是什么味儿啊?”   晏景想了想,“是不是沒洗啊?大粪味儿?”   褚萧柯吐了。   晏景乐呵呵地说道,“骗你的,这是苹果,树上结的,怎么可能被浇到大粪?顶多是农药,毒不死你的。”   管它是农药还是大粪,反正褚萧柯是吃不下去了。   “吐完之后,心情是不是舒畅多了?”晏景又扔给褚萧柯一个橘子,“你可以把橘子当做是蓝季忻的脑袋,捏爆它。”   褚萧柯捏爆它之后果然舒服了很多,“不行,我还得接着想办法,我就不信了,一个蓝季忻我还赶不走她,那我岂不是太沒用了?”   晏景问道,“她不用吃饭吗?”   提起这个,褚萧柯就有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蓝季忻已经被认回蓝家了,人家现在可是蓝家的二小姐,想要什么,一个电话全部搞定!蓝季忻说了‘我要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守在薛然哥的身边,我想要薛然哥醒來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说到这里,褚萧柯又被恶心得吐了。 一一二、晏景,小心!   看到褚萧柯吃瘪的模样,晏景的心情顿时大好,“那就由着她吧,别和她置气了。”   “我沒和她置气。”褚萧柯说道,“只不过这种女人,你给她脸她还不要,我能有什么办法?把我逼疯了,我就找十几个男的,围堵她,看她知不知道害怕。”   晏景的脸色变了,“别太过分了,她只是一个女人。”   褚萧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吓吓她,又不是做别的事情。”   “得了吧,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意思。”晏景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不就是想着她曾经被那么多的男人轮/奸过,所以想要利用她对男人的恐惧感让她害怕吗?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褚萧柯赶紧说道,“晏景,你别生气。我刚才说的只是气话,当不得真的。”   晏景摇头,“我沒有生气,我只是不赞同你的想法而已。并不是所有的问題都可以用这种方法解决。”   “我知道了。”褚萧柯立即承认错误,“我再也不这样想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卫禹封我又惹你生气了。”   晏景随手拿一个橘子砸在褚萧柯的脑袋上,“老子都说了!老子沒生气!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这还叫做沒生气?”褚萧柯不敢再惹晏景,捡起橘子离开了这间病房,“我再去想想办法,看怎么能把蓝季忻赶跑。”   “你给老子回來!”晏景喊住想要溜走的褚萧柯,“老子给你想一个办法。”   褚萧柯剥开橘子吃着,“你早说不就好了嘛。”   晏景白了褚萧柯一眼,“听好了,老子只说一遍。你一会儿去隔壁病房有意无意地对她透露想要让褚薛然出院的想法,你告诉她,老子现在就在褚薛然的家里等着他。反正蓝季忻已经挺长时间沒回家了,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可以派蓝家的人去确认啊。”   “以我对蓝季忻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让外人进入她与褚薛然的小天地的。所以她一定会亲自回家,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在。”晏景有些难过地说道,“说不定她还会直接通知陈家瑛。”   褚萧柯轻轻揉着晏景的头发,“你不用太难过,不是所有感情的付出都能得到等值的回报。既然她已经选择站在你的对立面,你也沒有必要为此伤心。你还有我们,可是她什么都沒有。”   晏景对褚萧柯竖起大拇指,“认识你这么久,终于听见了两句像模像样的话。”   褚萧柯伸出手擦掉晏景的眼泪,“下次装作不在乎的时候,千万不要掉眼泪。”   晏景伸出三个手指头,“这是你说出的第三句像模像样的话。”   褚萧柯知道晏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的脆弱,于是不再说什么,走出了病房。   晏景把脑袋放进枕头下面,用枕头把自己的脑袋捂得很严实,然后想要放声大哭,但是晏景发现自己突然哭不出來了。晏景想,也许蓝季忻在自己的心里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褚萧柯突然跑了进來,兴奋地说道,“晏景,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蓝季忻沒有听我把话说完就跑了!”   晏景兴奋不起來,“趁蓝季忻离开,我要去看褚薛然。”   褚萧柯把自己外面的衣服脱下來,递给晏景,“附近说不定有陈家瑛的人,所以你穿上我的衣服吧。”   晏景不想穿,“应该沒事吧?你们这大半天不也在两个病房间跑來跑去的吗?”   “这间病房是我们几个人专门向医院申请的陪护病房,我们跑來跑去是合理的,但是你突然出现就不合理了。”褚萧柯把晏景从床上扶起來,然后给他穿上衣服,“一会儿你把脸挡起來,只有这几步路,一般人是不会发现的。”   晏景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不给你们添麻烦的。”   穿好衣服,晏景准备离开这间病房,但是一抬脚,晏景差点摔倒。   “怎么了?”褚萧柯赶紧扶着晏景。   晏景无奈地说道,“沒事,这就是逞强的后果。我现在这一双腿疼得厉害,它在惩罚我之前体罚了它四个小时。”   褚萧柯满脑袋的黑线,“那你从这个病房走到那个病房不会需要五分钟吧?要不你歇一个晚上,明天再去看我哥算了。”   “用不着。”晏景强忍着疼痛大步地走着,“老子是谁呀,这点小疼痛怎么能阻止我的行程?”   褚萧柯看着晏景被疼得发颤的背影,在心里说道:真是倔得要命,不逞强会死啊!   晏景就这样强撑着走到了隔壁病房里褚薛然的床边。   “大叔啊,”晏景伸手握住褚薛然的手,“为了见你,老子这一条命都快沒了。结果呢,你还昏迷着,不能和老子说一句话。”   晏景看着褚薛然苍白的脸,以及露在外面的身体上的伤,鼻子突然就酸了。   “其实,我真的不值得大叔你这样做……”晏景的另一只手摸着褚薛然的脸,“我晏景这一辈子,除了长得好看点,做饭好吃一点外,还真的沒什么优点。大叔,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喜欢我哪儿呢?”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薛然哥根本就不喜欢你!”蓝季忻闯进病房给了晏景一巴掌,“你这个狐狸精!都是你害得薛然哥受了这么重的伤!”   蓝季忻真够狠的,晏景的嘴角竟被她扇出了血丝。   晏景接下了蓝季忻的这一个巴掌,因为晏景不想因为躲避她的巴掌而放开褚薛然的手。   “狐狸精?”晏景对褚薛然说道,“你听见了沒?好像我从小到大都被人骂做狐狸精,很多人都说我很会勾引男人。可是,大叔啊,这辈子我真的只喜欢过一个男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蓝季忻被晏景无视,心里就极度不舒服;听到晏景的话后就愈发嫉妒。蓝季忻知道晏景的后背上有伤,于是她搬起屋子里的凳子,准备砸在晏景的后背上。 一一三、这算是因祸得福?   晏景知道蓝季忻因为褚薛然的事情而恨自己,但是晏景沒有想到蓝季忻对自己的恨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所以,晏景根本就沒有防备到背后突生而來的危险。   正当蓝季忻搬起的凳子即将砸在晏景身上的时候,褚薛然突然睁开了双眼,用力拉扯晏景,让晏景趴在自己的身上,躲过了蓝季忻的攻击。   蓝季忻快速地把凳子扔在地上,“薛然哥,你醒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褚薛然的眼睛是睁开着的,但是脸色却比之前更加苍白。   晏景知道自己刚才撞击褚薛然的那一下有多猛烈,于是立即掀开褚薛然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结果晏景发现,褚薛然胸口上的伤的确又迸出了很多的血。   “大叔,你千万不要吓我。”晏景松开褚薛然的手,“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医生喊过來。”   但是褚薛然拉扯着晏景不让他离开,“你在……这里……我就……很好……”   晏景两只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癫狂,进而走火入魔。   晏景对蓝季忻吼道,“他妈的!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去叫医生!”   蓝季忻本來还在担心怎么对褚薛然解释她刚才袭击晏景的原因,所以就沒有注意到褚薛然的异常。现在被晏景这么一吼,蓝季忻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了,于是立即跑出去,叫医生,却忘了她自己本來就是学医的,是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故的。   晏景的一只手被褚薛然紧紧地握着,另一只手开始为褚薛然止血。   “大叔,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晏景真的害怕褚薛然会坚持不住,于是就在褚薛然的耳边说道,“大叔,你这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啊。你如果不想我死的话,就给我坚持下去。”   褚薛然也想要保持清醒,更想要睁开双眼,多看晏景几眼。但是随着失去的血液越來越多,褚薛然最终还是昏了过去。   “大叔!”晏景大喊了一声,终于惊动了隔壁的褚萧柯。   褚萧柯是和蓝季忻叫來的医生一起进入病房的。   “晏景,怎么了?”   晏景总算见到了一个救星,憋了很久的眼泪也终于流了出來,“褚萧柯,你说,我是不是褚薛然的克星?”   褚萧柯把晏景抱进怀里,却不敢碰他的后背,“别多想了,也许我们是你的克星才对。如果你沒有认识我们,也许你现在还是那个自由自在,洒脱不羁的晏景。”   十几分钟之后,一声终于对晏景和褚萧柯说道,“病人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切记不要再猛烈触碰病人的伤口了。”   听到褚薛然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晏景和褚萧柯都很高兴,连连对医生道谢。   送医生离开之后,晏景重新坐回褚薛然的身边,握着他的手,然后对蓝季忻说道,“如果你想通知陈家瑛我现在就在这里的话,请随便,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如果你不通知的话,就麻烦你离开,让我和褚薛然单独待一会儿。我现在看到你真的很倒胃口。”   “晏景,你不要太过分了!”蓝季忻气冲冲地说道,“如果不是你,薛然哥也不会受伤!”   褚萧柯真的很想打这个女人一个耳光,看看能不能把她脑子里的一团浆糊分开成面粉和水。但是褚萧柯作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真的下不去手。   如果此时的褚萧柯知道刚才晏景被蓝季忻赏了一个耳光,肯定会后悔死沒有替晏景还给她一巴掌。   晏景真的不想再和蓝季忻说话了,于是示意褚萧柯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褚萧柯说道,“请吧,蓝大小姐。不要再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了,我们都不欢迎你。”   蓝季忻有些害怕褚萧柯,虽然他长得不错,但是面相很凶,蓝季忻从小都很怕他。所以蓝季忻不敢再逗留,离开了病房。   晏景对褚萧柯说道,“盯着蓝季忻,万一她真的通知陈家瑛,我也好提前跑路。”   “行,放心吧。”褚萧柯准备把空间留给晏景和褚薛然,于是也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对不起啊,大叔。”晏景无力地说道,“又害了你一次。”   不知不觉之间,天已经黑了。   晏景沒有开灯,一直握着褚薛然的手,也不说话。后來坐得累了,晏景便脱了外套和鞋子,上床,趴在褚薛然的身边。   也许是昏迷了很久的原因,晏景一点都不困,只是盯着褚薛然,在想着,也许他下一刻就要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來了钟声。   晏景吻上褚薛然的唇,说道,“大叔,圣诞快乐。今年的平安夜我害得你不平安,如果下一年的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还你一个美好的平安夜。”   像是被晏景的吻唤醒了一般,褚薛然睁开双眼,“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会和你在一起的。晏景,圣诞快乐。”   晏景说道,“你不会是早就醒了吧?故意等着听我是不是会说一些你想听的话,是不是?”   褚薛然笑了,“当然不是。如果我早就醒了的话,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担心?”   “大叔,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晏景说道,“我的肉都被麻掉了。”   褚薛然笑得更开心了,“你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肉当然会麻掉了。”   晏景说道,“我不敢动,我怕把你身上插的乱七八槽的管子给弄掉;最关键的是,我现在只能趴着,想动也动不了啊。唉,算了,我总是这么倒霉,我都习惯了。”   “说得真可怜。”褚薛然想到晏景背后的伤,心里就一阵抽搐,“你的后背恐怕沒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吧?”   晏景摇头,“我不知道啊,老子又看不到。反正都是疼的,疼得老子已经沒有知觉了。”   晏景说的很轻松,褚薛然知道他受了多大的罪。   “晏景,和我在一起,好吗?”褚薛然郑重地说道,“我无法忍受任何一种可能失去你的情况了。”   晏景点头,“我也已经想清楚了,我也不想再承担失去你的风险了。”   褚薛然很高兴,“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晏景的心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希望我真的是你的‘福’。” 一一四、要幸福下去   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在圣诞钟声敲响之后,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在这个简单却幸福的时刻,却总是有人想要打破这份美好。   已经回到家的蓝季忻在考虑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陈家瑛。她实在无法忍受褚薛然的身边有晏景的存在。   也许有人会以为蓝季忻刚才的考虑是她良心发现的前兆,那你们就错了。蓝季忻只是在考虑,如果她再次把晏景出卖给陈家瑛,万一被褚薛然发现,那么这个家还会不会有她的位置。至于晏景是死是活,和她蓝季忻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蓝季忻还会感激晏景曾经把他自己的伤疤挖烂了给她看吗?   最后,嫉妒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通知了陈家瑛之后,蓝季忻立即派人去医院亲眼看着晏景是不是真的被陈家瑛的人带走了。   在圣诞节的这个凌晨夜里,除了晏景和褚薛然外,其他的几个人都沒有合眼。   现在是早上七点,晏景却安然无恙地在褚薛然的怀里醒來。   哎?晏景不是应该被陈家瑛抓走了吗?不要急,让我们來看一看,刚刚过去的凌晨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晨两点五十,决定好再次出卖晏景的蓝季忻给陈家瑛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晏景就在平安医院褚薛然的病房里;   凌晨三点,逗留在平安医院附近的陈家瑛的人已经來到了褚薛然的病房外,房门锁着,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只是通过窗户,看到床上隐隐约约的确像是躺着两个人;   凌晨三点半,陈家瑛亲自带着人赶到医院,在冲破值班护士的阻挠后來到了褚薛然的病房门口,破门而入;   凌晨三点四十,在仔细检查了这个病房和附近的几个病房之后,陈家瑛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型玩偶,终于相信他这是被晏景耍了;   凌晨四点,褚萧柯、卫禹封、简薛琰都穿着医生服,在苏茜茜派來的人的帮忙下,把熟睡中的褚薛然和晏景连人带床地拖到救护车上,非常高调地鸣着笛,就从陈家瑛的车子旁边扬长而去。   凌晨四点四十,救护车开到了褚萧柯偏远郊区的别墅里,几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主意是晏景想的,结果他还真的那么放心,从头到尾都不带醒的。”褚萧柯脱掉外面的一层衣服,看着睡得香香的晏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卫禹封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早上五点了,你快去睡觉。一会儿还要上班。”   “顶多还能睡一个小时,算了吧。”褚萧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把我紧张的,我都饿了。李妈应该还在睡觉,就不喊她了,我自己去做个早饭。你们吃什么?”   简薛琰一脸崇拜地看着褚萧柯,“哥,你居然还会做饭?”   “本來是不会。”褚萧柯指着床上的晏景,“后來我专门为了晏景学的。”   卫禹封说道,“看不出來,你还是个情种。”   褚萧柯高兴地说道,“你吃醋了?”   “沒有。”卫禹封也脱掉医生服,对褚萧柯和简薛琰说道,“你们两个都去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做早饭,一个小时之后喊你们上班。”   褚萧柯在卫禹封的耳边说道,“你打扮成医生真的很好看,以后可不可以单独穿白大褂给我看?”   卫禹封把衣服盖在褚萧柯的脑袋上,“你的确该睡觉了,脑袋已经不清醒了吗?”   褚萧柯闻到衣服上都是卫禹封的味道,于是深吸一口气,说道,“真香。”   卫禹封不轻不重地给了褚萧柯一拳,“简薛琰还在这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哪有你这样做哥哥的?”   “好好好,我等简薛琰不在这里的时候再猥琐。”   一听这话,简薛琰再笨也知道该自动离开了,不要打搅了哥哥的好事。   褚萧柯在心里说道,这个笨弟弟的确比以前机灵多了。   褚薛然和晏景暂时不会醒过來,就等于屋子里只有褚萧柯与卫禹封两个人了,对了,还有一张空闲的床。   现在褚萧柯既想睡觉又想吃饭,,睡了卫禹封或者吃了卫禹封,二选一。   卫禹封一看到褚萧柯放光的双眼,就知道他沒在脑子里想什么好事。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卫禹封主动吻上褚萧柯的唇,只是浅吻,“今天咱们成功让晏景从陈家瑛的眼皮底下逃出來,这是我对你的奖励。”   褚萧柯舔了舔自己的唇,说道,“沒吃好,我还想吃。”   卫禹封把褚萧柯按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睡觉做梦去吧。”   卫禹封去做饭了,褚萧柯看着另一张床上仍旧熟睡的晏景,脸都快要笑抽筋了,“小景,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卫禹封刚才主动亲我了,嘿嘿,我还要吃到卫禹封做的饭了!”   一个小时之后,褚萧柯和在另一个屋子里睡觉的简薛琰被卫禹封叫醒,吃过早饭,三个人都去上班了,把照顾褚薛然和晏景的任务留给了保姆李妈。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睡饱了的晏景在褚薛然的怀里醒了过來。   晏景一看周围的情况,就知道昨天晚上的计划成功了,但是同时也知道,蓝季忻果然又把自己给卖了,“唉。”   “怎么?在我怀里醒过來就这么不高兴吗?”褚薛然亲一下晏景的唇,“早安。”   “早安。”晏景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那里去了,“大早上醒來就能看到大叔,这生活真的是太爽了!老子现在肯定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人!”   褚薛然笑了,“那谁是最幸福的人?”   “当然是志愿军……也沒有我的大叔幸福了!”晏景轻轻地把脑袋放在褚薛然的心脏处,“大叔,我们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吗?”   “只要你愿意。”褚薛然明白,晏景虽然洒脱,但是他的心里却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是晏景一步步远离幸福的原因。   晏景点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不是一个人说出“愿意”这两个字就可以变得很圆满。 一一五、老子会伺候你的   褚薛然和晏景一直待在床上,一个是不能动,一个是懒得动。   晏景的原话就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老子就希望可以天天待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   褚薛然评价,“人的身体,猪的生活。”   “你知道什么呀?”晏景趴在床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如果现在我的后背沒有伤,可以靠着枕头吃东西的话,我就是全世界最最最幸福的人。可惜我现在只能趴着吃,所以我的幸福前面的修饰词里少了一个‘最’字。”   褚薛然说道,“总比我强吧。我现在可是只能躺着吃东西。”   晏景给褚薛然夹了一些菜,喂他,“本大爷亲自喂你,你还不满足吗?”   “满足。”褚薛然说道,“如果你能扶着我去厕所的话,我就更满足了。”   听褚薛然这么一说,晏景也想去厕所了,“可是,你能动吗?”   晏景把吃的东西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然后下床,“那什么,我找一个尿壶之类的东西,你用那个东西解决算了,然后我再把它倒进厕所里。这样可以吧?”   褚薛然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晏景说道,“你放心了,老子是不会嫌弃你脏的。”   褚薛然还是摇头,“让你这样伺候我,我的心里挺难受的。”   晏景不明白,“为什么难受啊?你是救我的时候受的伤,我现在为你做点事是应该的。再说了,你现在是老子的男朋友啊,你不让老子伺候你,那你想让谁伺候你?”   褚薛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辈子,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得到晏景。   晏景不等褚薛然回答,就去卫生间找可能合适的瓶瓶罐罐。晏景找了一大圈,最后就觉得只有褚萧柯用來刷牙的杯子还可以,开口很大,体积也不错,能盛很多水。   “这个行吧?”晏景把刷牙杯子递给褚薛然,“你试试,如果你自己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做到最后。”   “这就不用了。”褚薛然接过杯子,放进被子里。   晏景笑了,“你是不是害怕你的兄弟在我的手里会有反应,到时候出來的可就不一定是黄色的液体了。”   褚薛然也不否认,“是啊,自从上一次和你那什么之后,我就再也沒有纾解过了。说不定,被你一碰,我真的会有反应。”   “那只能说明老子的魅力大。”晏景问道,“还沒有撒完吗?我都听不见声音了。”   “好了。”褚薛然从被子里把杯子拿出來,递给晏景,“辛苦你了。”   “这都是小意思,如果将來我老了,说不定要换你天天这样伺候我。”晏景威胁褚薛然,“到时候,你要是敢皱一下眉头,老子就抽你。”   褚薛然本來还感觉有些尴尬,被晏景这样一说,反倒也觉得沒什么了,“到时候你都需要我伺候了,你还能抽得动我吗?别一个用力,把自己的老腰给闪了。”   晏景把杯子里的液体倒进马桶里,然后把杯子放在马桶的下面。接着晏景又找了一条毛巾湿了湿,把褚薛然的手擦干净。   “怎么样?”晏景问道,“老子伺候得很到位吧?”   褚薛然点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晏景开心了,“你把我领回家的那个晚上我就告诉过你,我最会照顾人了。”   “我记得。不过我沒有想到我也会享受到这个待遇。”褚薛然感叹道,“这一次受伤真的值了,如果能够把你永远地留在我的身边,再让我多受几次伤我也愿意。”   晏景把毛巾捂在褚薛然的脸上,“你敢再乱说一句话,老子现在就捂死你。也省得以后再麻烦老子照顾你。”   褚薛然把毛巾拿掉,突然想起來,“你的后背需要什么时候换药?”   “不知道啊。等到换药的时候褚萧柯和卫禹封就会回來的。”晏景在骗褚薛然,其实晏景打算一会儿就去找保姆李妈换药,但是如果让褚薛然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想看晏景的伤口是如何的,晏景可不想让褚薛然看到,让他心疼。   最关键的是,晏景现在的后背肯定很难看,晏景不想破坏自己在褚薛然心里的美好形象。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呢?反正就是那样了,虽然,晏景猜想自己在褚薛然心里的形象恐怕早就败光了,但总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吧?   晏景接着喂褚薛然吃饭,然后又给他身上的几处伤口换药。   “我擦!”晏景一边给褚薛然换药一边骂他,“你是不是傻呀?人家拿着刀,拿着枪,你他妈的拿着什么你就敢和他们拼命?”   褚薛然知道晏景在心疼自己,于是也不还嘴,任晏景骂,反正总比晏景看到自己的伤口就开始哭要好得多吧?   给褚薛然换完药,晏景也骂累了,“老子真想敲开你这你榆木疙瘩似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脑子。”   “当然有了。”褚薛然握着晏景的手,“只不过脑子里的每一个细胞上都写着‘我爱晏景,我要保护晏景’。”   “那你有沒有想过失去了褚薛然之后的晏景会变成什么样呢?”晏景这次是真的怕了,比被几十个男人轮/奸还要害怕,“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我会疯掉的,会变成一个行尸走肉……”   “别说了,是我错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鲁莽了。”听晏景这么一说,褚薛然也有些后怕了,“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竟是这么重要。你一直以來的态度总是让我以为,你的人生有我沒我都一样。我甚至想过,如果我真的为救你而死,也许你还能记得我一辈子。”   “褚薛然,老子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一个自私鬼!你以为你死了,老子就要内疚一辈子,你做梦!”晏景狠狠咬上褚薛然的唇,用行动表示他对褚薛然做法的愤怒。   但是沒用几秒钟,两个人都深深地陷在这个火热的吻里了。 一一六、折磨晏景的心事   “喂,大叔!”晏景拍掉褚薛然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就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你就不要再想一些有的沒的了。”   褚薛然说道,“沒办法,一碰到你,我就会情不自禁。”   晏景笑了,“知道你忍得很辛苦,那也得等我们的伤都好了才行。我们现在坐船都不行,更何况是做/爱。”   “不管什么对比从你嘴里说出來都格外滑稽。”褚薛然的视线一直落在晏景的身上,“你好像又漂亮了一些,整个人也比以前更加有光彩,我都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了。”   晏景这样的厚脸皮居然唰地一下变红了,“甜言蜜语,老子才不信呢。”   “那你脸红什么?”晏景的皮肤很白很嫩,仅仅是微微发红,褚薛然就能看出來。   晏景捂着自己的脸,急了,“脸红说明老子气血充足,身体健康,能够长命百岁!”   “是是是,你说得对。”褚薛然把晏景的手拿下來,“很好看,你不用捂着。”   晏景的脸越來越烫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找李妈,商量一下咱们中午吃什么。”其实晏景是去找李妈换药。   “不用了吧?”褚薛然不想让晏景离开,“李妈做什么咱就吃什么不就好了吗?”   “老子和你不一样,老子挑食。”晏景说完就离开了。   褚薛然觉得奇怪,褚薛然记得以前晏景说过他从來不挑食的,因为他经常吃不饱,所以能有一点吃的,他就很开心了。褚薛然明白了,晏景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不想让自己知道。   晏景走出卧室的门,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痛苦。也不想想,整个后背的一层皮都快沒了,晏景能不疼吗?刚才给褚薛然找盛尿容器的时候,晏景又要不停地弯腰,有时候还会不小心碰到后背,可把晏景疼得不轻。   什么叫做自作自受,晏景算是知道了。当时要不是为了褚薛然上了陈家瑛的车,也许现在自己和褚薛然都不会有事。   “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晏景忍不住开始骂自己。   晏景骂完自己,就下楼去找李妈。   “啧啧,这真是作孽啊!”李妈看着晏景的后背忍不住地感叹着,“这么漂亮的小伙子,竟还有人舍得下这么重的手,究竟是不是人呐!”   “李妈,你快点。好冷啊。”晏景主要是怕时间长了,褚薛然会觉得寂寞,晏景要快点上楼去陪他。   李妈果然加快了动作,“孩子,你忍着点啊。实在疼得厉害,就大声叫出來。”   “嗯。”晏景虽然很怕疼,但是当疼痛來的时候,晏景也能忍受得了,“唔!”   晏景的嘴巴咬着毛巾,心里想着,这老年人就是不一样,昨天卫禹封给自己消毒上药的时候哆哆嗦嗦的,都不敢动;这李妈,估计是把消毒水一下子都泼到自己的后背上了。   十分钟后,晏景的磨难终于结束了,“难道要天天儿换药吗?真的受不了,再这样來几次,我的小命就要玩完了。”   李妈对晏景说道,“用不着,下一次换药是半个月以后。这半个月里不能碰水,不能再伤着它了,正是长肉的时候。”   “李妈,你懂的好多啊。都快抵得上一个外科医生了。”晏景在李妈的帮助下穿上自己的衣服。   “等你到李妈我这个年纪,肯定懂的比我还要多。这都是从生活里积累出的经验。”李妈突然说道,“哎,对了,你等我一下,有个东西少爷让我交给你。”   晏景猜测,不会是房产证之类的东西吧?因为最近晏景已经收到很多份这样的礼物了。   在被陈家瑛劫持之前,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找到晏景,说要给晏景拍电影,拍个人写真集,还要把刚买的几套房子都送给晏景。后來这个老头子连同他的保镖都被晏景给打跑了,这应该是晏景最英明神武的一次反击了,因为那个老头子带來的保镖实在是太次了。   不一会儿,李妈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回來了,“你看,这是不是你落在这里的东西?少爷说是时候还给你了。”   “我的围巾?”晏景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丢了这么久的宝贝居然还能找回來?谢谢李妈。”   晏景接过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还是能感受到和以前一样的温暖。晏色,你果真还是舍不得哥哥。   李妈连连摆手,“不用感谢我这个老婆子。少爷说了,你让他找回了失去的东西,他应该也把你失去的东西还给你。虽然老婆子我沒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得出來,少爷很感激你。”   “感激我?”晏景懵了,“怎么我的身边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傻瓜?”   晏景想,如果褚萧柯知道是自己的关系,他才会让公司损失六千万,那么褚萧柯还会感激自己吗?恐怕杀了自己都來不及吧?   晏景的脑袋开始疼了起來,这才是真正的自作自受吗?老天,我晏景就做了这么一件坏事,难道这么快报应就要來了吗?   “孩子,你怎么了?”李妈扶着看起來摇摇欲坠的晏景。   晏景摇头,“李妈,我沒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这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事?”   “行。”李妈说道,“我是该去给你们做饭了。”   李妈走向厨房,还嘀咕着,“今天中午要给你们熬一大锅骨头汤……”   晏景站在楼梯口,突然就心虚得不敢上楼了。   对人温柔的褚薛然,脾气急躁却心眼很好的褚萧柯,做事沉稳守着他自己底限的卫禹封……他们的脸庞在晏景的脑子里转來转去,好像都在张着嘴说着:我要保护晏景。   而晏景却越來越心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了。如果他们知道晏景接近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那么“保护”这个词也许就要换成“讨厌”了。   该怎么办?晏景握着脖子里的围巾,问道,“晏色,告诉哥哥,我该怎么办?这条路,我还能走得下去吗?” 一一七、圣诞节的祝福   “晏景,你站在楼梯口干什么吗?”褚萧柯和卫禹封已经回來了。   “你们下班也太早了吧?”晏景指着墙上的钟,“才上午十点啊。”   卫禹封说道,“我们担心你和褚薛然,所以就提前下班了。”   “是啊,总是感觉不放心你们。”褚萧柯抱着一大箱子东西,“这是给你们买的日常用品。”   “哦。”晏景突然想起來,“褚萧柯,你买了几个刷牙杯子啊?”   “两个啊。”褚萧柯把刷牙杯子从箱子里拿出來,“你一个,我哥一个。怎么了?”   “嘿嘿。”晏景把其中一个递给褚萧柯,“这个比较适合你,还是你用吧。”   “我有啊,用不上。”褚萧柯反应过來,“你是不是拿我的刷牙杯子做什么坏事了?”   “沒什么。”晏景上楼,“我去看一眼褚薛然。你们刚回來,多歇一会儿啊。”   褚萧柯越过晏景快速爬上楼梯,“晏景,你想趁我不注意,做什么坏事吧?我才不上你的当,我要去亲自检查一下。”   “哎……”晏景的腿还疼着,跑不快,于是就喊卫禹封,“你快点上楼,马桶下面放着褚萧柯的刷牙杯子,你可千万别让褚萧柯用嘴碰它。”   卫禹封很聪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对晏景说道,“放心吧,虽然褚萧柯的脑子笨,但是他的鼻子还是管用的。”   “哦。”   卫禹封走进晏景,小声说道,“褚荀谷褚总裁回來了。”   “什么?”晏景激动地抓着卫禹封的手,“只有他一个人吗?”   卫禹封奇怪地看着晏景,“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找谁,但是褚总裁的确是一个人回來的,而且褚总裁有一句话托我带给你。”   晏景深呼吸过后,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什么话?”   “褚总裁说,这一年的圣诞节到了,下一年的也不远了。”卫禹封已经猜了很久,也猜不出來褚荀谷到底想说什么,但是卫禹封看得出來,晏景的脸色变了。   晏景与褚荀谷的一年之约,以这一年圣诞节开始,到下一年圣诞节结束。如果晏景能够毁掉楚怀集团,那么褚荀谷就会把晏怀还给晏景;如果晏景做不到,那么晏景则会和晏怀一样,归褚荀谷所有。   这是当时晏景为了赌气与褚荀谷所作的约定,沒有想到这么快,这个约定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卫禹封的手在晏景的眼前晃了晃,“沒事吧,晏景?褚总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沒什么。”晏景笑着说道,“这是褚总裁在祝我圣诞节快乐呢。那也麻烦你转告褚总裁一句话,就说我晏景下一年的圣诞节一定会送给他一份大礼的。”   “我知道了。”卫禹封想褚总裁的意思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但是既然晏景不想说,卫禹封也不便再追问。   “晏景!”褚萧柯飞快地跑到晏景的面前,气冲冲地说道,“我已经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了,我现在要听你的解释!不!我才懒得听你的解释!”   晏景的心里咯噔一下,慌张地说道,“不管你们发现了什么,你们一定要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的,你们原谅我这一次。”   褚萧柯挠着自己的脑袋,“晏景,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啊?”晏景怯怯地问一句,“你刚才在说什么?”   褚萧柯从背后拿出一个礼物盒子,“我在说这个啊,这是我在马桶下面找到的。你送给我们圣诞礼物,居然把它藏在马桶下面,都把它熏臭了,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用?”   晏景与卫禹封对视一眼,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的來临,于是晏景冲褚萧柯喊道,“快扔掉!马桶下面只有一个刷牙杯子,哪有什么礼物?!”   褚萧柯还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里的礼物盒子就被晏景抢走了。   晏景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别墅,用尽力气把礼物盒子扔到很远的地方,然后立即转身蹲下抱着脑袋。只听轰地一声,礼物盒子爆炸了。   反应过來的褚萧柯也跑了出來,抱着晏景,“你沒事吧?有沒有伤到哪里?”   晏景摇头,“我沒事。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你想什么呢,这不怪你啊。”褚萧柯说道,“都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这里就很安全。”   “礼物盒子放在马桶下面,也就是说陈家瑛的人已经进到别墅里了。”晏景突然推开褚萧柯,“大叔可能有危险!你快上楼!”   褚萧柯不敢耽搁,立即赶去褚薛然那里。   褚萧柯走后,晏景把手伸进自己后面的衣服里,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因为刚才爆炸后的气流冲击,晏景后背的伤又加重了一些。   很快,褚萧柯又跑了下來,“我哥沒事,刚才是有一个人在那个屋子里,但是他不是來杀我哥的,他只是替陈家瑛传达一句话。”   又是一句话吗?晏景把带血的手藏进袖子里,再次深呼吸一下做准备,“说吧。”   “陈家瑛说,祝咱们圣诞快乐。”褚萧柯问晏景,“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晏景摇头,“不知道,也许他就是想祝咱们圣诞快乐。”晏景是真的不知道。陈家瑛他就是一个疯子,疯子的想法,晏景怎么会知道?   晏景对褚萧柯说道,“你背我去看褚薛然。老子被吓得腿软,走不动了。”   “真的吗?你有这么胆小吗?”褚萧柯蹲在晏景的面前,“上來吧。我会尽量不碰到你的后背,你就放心吧。”   晏景爬上褚萧柯的后背,突然说道,“你知道褚薛然最喜欢什么菜吗?”   褚萧柯摇头,“不知道。”   晏景说道,“大叔最喜欢吃糖醋之类的东西,尤其是糖醋鱼,你可千万要记好了;还有啊,大叔喜欢喝不加糖的热牛奶,以后你记得每天都要给他准备;另外,大叔不喜欢吃扁豆……”   “晏景,别说了。”褚萧柯很郑重地说道,“如果你敢再次撇下我们离开,我保证,我保证……”   褚萧柯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晏景笑了,“你一个大男人是要哭了吗?羞羞羞……”   “……我们几个之中你好像哭的次数最多吧?”   “我才十七岁,你们能和我比吗?”   “……你有理。” 一一八、两个人的磨合   褚萧柯尽职尽责地把晏景背到了褚薛然的床前。   晏景拍着褚萧柯的肩膀说道,“体力不错,卫禹封以后有福了。”   “你也不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卫禹封不客气地说道,“是个男人都可以轻松背着你跑上一千米还不用大喘气!”   “有吗?”晏景很不服气,“那你试试现在让褚薛然背着我,你看他用不用大喘气?”   “喂,不带这样的,夸赞别人的老公,却贬低自己的。”褚薛然伸出手握着晏景的手,“等以后我的身体好了,随便背着你跑马拉松都可以。”   “好的,我等着。”晏景看褚薛然这反映,就知道褚萧柯和卫禹封还沒有把自己刚才的英勇事迹告诉他,于是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褚薛然问晏景,“刚才的爆炸有沒有伤到你?”   晏景摇头,“是卫禹封把炸弹扔到外面的,他都沒有事,我怎么可能有事?”晏景冲着卫禹封眨眼睛。   但是卫禹封的表情怎么看就怎么奇怪。   褚薛然对褚萧柯和卫禹封说道,“有几句话我想要单独对晏景说。”   褚萧柯和卫禹封很自觉地离开了。   晏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于是想要逃跑,但是双腿真的迈不开步子,“嘿嘿,大叔,你想对我说什么呀?”   褚薛然的脸色很差,能看得出來他在隐忍着什么,“昨天晚上我失血过多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你说我那是在把你往绝路上逼,你说如果我不想你死的话,就坚持下去。是不是?”   “是,我说过。”晏景猜到了,刚才卫禹封怕是把什么都告诉褚薛然了。晏景让自己的额头与褚薛然的额头相抵,示弱道,“大叔,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褚薛然心里的怒气被减了一大半,“你刚才还想骗我,这又该怎么解释?”   “我说的时候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晏景苦着脸说道,“我都已经得到现世报了,大叔还不解气吗?”   褚薛然摇头,“不解气,我看你该怎么办。”   晏景想了想问道,“要不,我帮你撸一发?你舒服了,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褚薛然的脑袋上顿时布满了黑线,“不要又转移话題,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咳咳,”晏景抬起脑袋,郑重地说道,“我晏景,在此非常严肃地发誓,一定要珍爱生命,远离毒品,不不,远离危险。如违此誓,就罚我这辈子只能和大叔老死在一起。这样可以了吧?”   “算了。”褚薛然很无奈,“以后你要时时刻刻都待在我的身边,知道吗?”   时时刻刻?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呀。   但是晏景还是说道,“知道了,大叔。只要你不会嫌老子烦就好。”   这件事算是又被晏景混过去了,但是下面的事情又來了。   “我父亲让卫禹封转达给你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陈家瑛祝你圣诞节快乐,是在暗示着什么吗?”褚薛然想了很久,也不明白其中的深层含义。   晏景觉得头大,“你父亲的话是在告诉我,这一年一年的过得可快了,你父亲是想让我珍惜时间,远离颓废;至于陈家瑛,他这个人变态死了,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居然还派人在我们的屋子里放炸弹,下次见他一定要往死里扁他!”   晏景总是这样,说话三分真三分假,还有四分是在胡说八道,褚薛然也无法从晏景的话里判断出哪部分才是真的。   褚薛然也早就明白,想要和晏景的关系保持得长长久久,最重要的就是对关于晏景的任何事情都别太较真,要学会装糊涂。所以,褚薛然就不再逼问了,省得自己给自己找气。就连晏景的脖子里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來一条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围巾,褚薛然也不打算问了。   卫禹封在外面敲门,“午饭做好了。”   “知道了。”晏景对褚薛然说道,“我去端午饭,只离开你一小会儿,请大叔批准!”   “去吧。”   晏景笑了,“我就说嘛,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怎么可能?”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的额头上刚落下去的黑线又冒了出來。唉,褚薛然就知道晏景答应自己的话都是随口说说的,他的心里指不定是怎么想的。   过了挺长时间,晏景才端着午饭回來,“大叔,今天的午饭很丰盛呢。我还得再跑一趟。”   “得了吧。”褚萧柯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來,“就你这走路速度比乌龟快不了多少,还是我帮你端吧。”   “那就谢谢我们的褚大帅哥了。”晏景去卫生间洗洗手,准备一会儿喂褚薛然吃饭。   褚薛然真的不想问,但是却还是忍不住,“你的腿怎么了?我今天早上就发现你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晏景故意装作很不耐烦,“大叔,你的问題真的好多啊。”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是想了解关于你的一切,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褚薛然指着自己的伤口,“你看到我身上的伤,你觉得心疼。那我看到你的腿成了那个样子,难道我就不会心疼吗?晏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很多事情是可以与彼此分享的。你究竟知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好了好了,别对我扯那些沒用的。我说还不行吗?”晏景最害怕听到褚薛然说一些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话了。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被对方束缚吗?晏景的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褚薛然以为自己说的话被晏景听进去了,于是很高兴,“你说吧,我听着。”   晏景强调,“不许怪我。”   褚薛然点头,“好,不怪你。”   晏景这才敢说,“不就是昨天急着见你吗,所以就从这里跑了四个小时跑到医院,结果昨天晚上我的腿就开始罢工了。我发誓,我想坐出租车來着,但是现实不允许。”   原來是这样。褚薛然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你过來。”褚薛然哪里还舍得责备晏景,只是把他抱在怀里,“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傻的事情了,沒有人值得你这样折磨你自己,包括我。”   晏景很开心,“大叔,你说老子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呀?”   褚薛然吻了吻晏景的额头,“算。” 一一九、另类的报复   吃过午饭,圣诞节就等于已经过去一大半了。   因为公司里褚荀谷在坐镇,所以褚萧柯和卫禹封都偷得浮生半日闲,留在家里陪晏景和褚薛然过圣诞。   晏景倒是一点都不承情,“其实,老子更希望你们都离开,把空间和时间都留很给我和褚薛然。”   几个人正在大厅里装扮屋子,工作量很多,劳动力很少,所以连受伤的晏景都要帮忙。   褚萧柯给晏景的脑袋一个爆栗,“你以为我想留在这里做电灯泡啊?我也想和卫禹封单独在一起。可是今天不是过节吗?这又算是我们这些人新认识或者是重新认识的第一年,我们当然要一起过了。一会儿简薛琰也要來,我顺便还让哥邀请了这次帮过我的律师顾桦,那个小警察姜草,还有张敬。”   “虽然我听过顾桦和张敬的名字,但是这些人老子都不认识啊。还有那什么警察,老子真的对警察过敏……”晏景最不喜欢和陌生人待在一起,“我们五个人一起过不行吗?干嘛还非要邀请别人过來?还是一些陌生人。”   “你懂什么?”褚萧柯问晏景,“你知道张敬是谁吗?”   “老子知道啊,张敬是褚薛然的儿时好友,也是芳香不断的主人。”晏景好歹也在芳香不断待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说你不知道了。在a市,你一定听说过张家吧?”褚萧柯说道,“你觉得陈家瑛的实力够强吧?他也及不上张家的百分之一。而张敬就是张家的二少爷,是张家的准接班人。”   “哦。”晏景不明白,“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们邀请了张敬,我们的身价就会不一样了?他会给我们多少钱?”   褚萧柯笑了,“笨蛋晏景。我哥邀请张敬,张敬为了给我哥面子,他就一定会來。用不了多久,陈家瑛就会知道我们傍上了张家。以后,你觉得陈家瑛还敢轻易得罪我们吗?张敬是我们用來保护你的一张牌。”   “虽然听得不是太懂,但是感觉很靠谱的样子。”晏景挽起袖子,“为了能够更好地傍上张家,老子就做几道拿手好菜吧。”   “真不用。”褚萧柯把晏景的袖子放下來,“李妈正在厨房忙着,她的厨艺,你就放心吧。况且就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去厨房也只能添乱。”   晏景翻了一个白眼,“因为这个伤,老子都被你鄙视很多次了。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孙行者,快点让老子的伤好起來吧,对了还有褚薛然的伤。”   褚萧柯忍不住笑晏景,“你真的是爱惨了我哥了,连开一句祈福的玩笑,都不忘了捎带上我哥。”   “是哦。你不说老子都沒意识到。”晏景一脸幸福地说道,“反正褚薛然也爱惨老子了,我们对彼此还是很公平的。”   花费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几个人终于把一个大大的客厅装扮得漂漂亮亮的。   晏景乐呵呵地说道,“终于有些过节的气氛了,这些东西今天用完了也不用急着拆,过几天元旦咱还能接着用。”   “嗯。”卫禹封建议,“如果过完元旦仍旧不拆的话,一个月之后过年也可以用。”   “举一反三啊。”晏景拍着卫禹封的肩膀,“的确会过日子,以后谁和你过一辈子就有福了。”   “那是当然的,”褚萧柯屁颠屁颠地说道,“也不看是谁找的老婆。”   卫禹封的嘴角微翘,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你再说一遍,谁是你老婆?你说的是我吗?”   晏景一看这架势不对,于是立即上楼逃跑,“我去看看褚薛然,一个小时不见,老子都快想死他了。”   被晏景无情撇下的褚萧柯十分可怜地喊道,“秀恩爱遭雷劈你知道吗?”   然后褚萧柯自知逃不过去,就开始扯着卫禹封的衣角,讨好他,“我刚才说我是你的老婆,这样你沒有意见吧?”   卫禹封说道,“我以前怎么就沒发现你居然这么熊?”   “天地良心啊,”褚萧柯很正经地说道,“我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这么熊,在别人的面前我都是很凶的。所以,你还不奖励我一下吗?”   “你想要什么?”卫禹封猜测,无非是一个吻而已,他卫禹封还是给的起的。   褚萧柯用比刚才更加正经的语气说道,“刚才晏景居然在我们的面前秀恩爱,那我们现在就去他们隔壁的房间做/爱,羡慕死他们。”   立即有几只黑色的乌鸦从卫禹封的头顶上面飞过,呀呀呀……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每天装的都是什么。”卫禹封突然说道,“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走吧,我们上楼去。”   “啊?”褚萧柯顿时紧张了,“真真真……真的?你你你……你不是在逗我玩吧?我告诉你,我可一点都不经逗。”   “行不行啊?瞧你那点出息。”卫禹封被褚萧柯的反应逗得很开心,“在晏景出现之前,褚薛然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待见,趁现在这个好时机,不报复他一把实在有点对不起自己。”   “就这个原因吗?”褚萧柯有些失望。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卫禹封很佩服地看着褚萧柯,“你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怎么可能因为只是要报复褚薛然就决定被男人抱?我当然是因为对你有感觉,然后今天又是一个节日方便我以后记忆,仅此而已。”   “是吗?”褚萧柯笑得很傻,“你对我有感觉?嘿嘿,你居然承认你对我有感觉?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卫禹封无视已经傻掉的褚萧柯,上楼去了。   一会儿,褚萧柯才反应过來,在楼下喊着,“老婆,等着我啊!”   但是褚萧柯又怕卫禹封生气,所以又改口道,“老公,你等着我啊!”   然后褚萧柯就快速地跑到楼上,经过褚薛然和晏景的房间时,还不忘贱贱地大声喊上一两句,“哎呀,今天的天气真是适合做/爱啊!可惜某些可怜的人享受不到啊!” 一二零、同一个步调   晏景打开门,把一个枕头砸在褚萧柯的身上,“装十三也遭雷劈,你不知道吗?”   褚萧柯接着枕头,极贱无比地说道,“遭雷劈我也愿意!”   “行,你得瑟是吧?”晏景吓唬褚萧柯,“小心我用烟灰缸把你砸晕,然后让卫禹封上了你。”   褚萧柯立马就蔫了,“嘿嘿,你沒有这么狠心的,我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和我哥二人世界了,拜拜……”   晏景从褚萧柯的手里把枕头抢过來,“做你的爱去吧,千万不要秒射了那么丢人。”   “嘿,你居然咒我……”回应褚萧柯的是晏景超级不满意的摔门声。   晏景抱着枕头委屈地看着床上的褚薛然,“褚萧柯真的是太过分了!老子要把他剁成猪肉饺子馅!”   褚薛然同意,“那咱一个月之后过年就不用买肉了,还省了一大笔开销,就是不知道长在褚萧柯身上的猪肉好吃不好吃。”   晏景笑了,“肯定不好吃,皮太厚了,而且肉还又松又老的。”   “那不行,”褚薛然指着自己的牙齿,“我老了,有些肉咬不动的。”   晏景把自己的手臂放在褚薛然的嘴巴前面,“那我的肉你能咬得动吗?”   褚薛然轻轻地咬了一下,“嫩嫩的,滑滑的,还带着一股香味,我很满意。就现在煮了吃吧。”   隔壁的呻吟声已经开始了,晏景刚被褚薛然逗乐的心情又沒了,“大叔,要不你先把老子的耳朵给吃了吧?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见……”   褚薛然捂着晏景的耳朵,“其实如果你想要,我们小心一点还是可以的。”   “不行,万一加重你的伤势怎么办?”晏景自我安慰,“算了,我们就忍一忍吧,等到我们身上的伤好了之后,再痛痛快快地做他个一天一夜。”   晏景刚说完,隔壁就传來了褚萧柯痛苦的叫喊声。   晏景跳了起來,“呀!莫非?卫禹封真的把褚萧柯给上了?这消息太劲爆了,大叔,老子去凑一下热闹,你等着老子的好消息。”   晏景打开门走出去,就听到了隔壁的关门声,接着看到了仅穿着内裤的褚萧柯拿着衣服站在走廊里。   “哟,这是什么情况?”晏景幸灾乐祸地说道,“秒射?所以被赶出來了?”   “别瞎说。”褚萧柯拿着衣服走进晏景的房间里,“冻死我了,先让我把衣服穿好。”   隔着内裤,晏景还能看到褚萧柯的小兄弟还在精神抖擞地耸立着,“究竟怎么了?卫禹封临时反悔了?”   “也不是。”   晏景一直盯着褚萧柯看,褚薛然有些吃味,“晏景,你过來。”   “怎么了,大叔?”   褚薛然说道,“我身上的绷带好像有些松了,你帮我紧一下。”   “好的。”晏景帮褚薛然弄完绷带,褚萧柯也已经穿好衣服了。   不等晏景再问,褚萧柯就主动说道,“有一次在办公室里,我把卫禹封弄昏了,差点强了他。卫禹封醒了之后,我骗他说我根本就沒进去,所以他也沒和我计较。结果刚才我就说漏嘴了,他发现其实上一次我已经那什么了,所以他才把我赶了出來。”   晏景理清了故事,然后问道,“那他现在是气你已经上了他,还是气你骗了他?”   “我怎么知道?”褚萧柯可怜兮兮地说道,“他刚才一句话都沒说就把我赶出來了。”   “哦。”晏景拍着褚萧柯的肩膀,“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我现在去探一探卫禹封心里的想法,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褚萧柯激动地说道,“你可千万要替我说两句好话,告诉他我上一次不是故意的,还有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他了,他可千万不要抛弃我啊。”   “我擦,褚萧柯,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怂呢?”晏景给褚萧柯打气,“把你当初想要上了老子的劲头拿出來,别说一个卫禹封了,一千一万个那都不是你的对手!”   褚萧柯摇头,“你不懂,我是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当然希望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的,我不想和他一起建造的爱情城堡只是几块不堪一击的泡沫。”   “老子的确沒听懂,太高深了。”晏景指着褚薛然,“你们两个的想法现在比较像,你们聊,我还是去找卫禹封吧。”   晏景离开之后,褚薛然对褚萧柯说道,“真的沒有想到,你会因为卫禹封而变得成熟。”   “我也沒有想到啊。”褚萧柯直言不讳,“是你和晏景的这段关系提醒了我。你和晏景吧,很爱对方,这个就不用说了;你们也愿意为对方牺牲,这也是一般情侣做不到的。可是你们的关系太脆弱了,好像一阵风刮过來,你们就会被吹散。哥,你也别太介意,这只是我自己感觉到的。”   褚薛然点头,“你说的很对,我也经常有这种随时可能失去晏景的感觉。”   褚萧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是吧?我也总觉得你们这一段关系不牢靠。所以,我就想,我和卫禹封的关系一定不能是这样。我要慢慢的经营,不用急,只求每一步向前的路都是正确的。可是,卫禹封的步子好像和我的不太一样,他总是慢了那么一拍。”   “我明白。”褚薛然劝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属于这一段关系中先付出真心的那一个。也许在你已经设想了无数个和卫禹封白头到老的场景之后,卫禹封才发现,原來他喜欢你。所以,你们在一起时的起点是不一样的,就算你们的步调暂时是一样的,你也会永远比他快。你说是不是?”   “是哦,哥,你说的很对。”褚萧柯很泄气,“卫禹封的确是在今天才承认他对我是有感觉的,而且连喜欢都算不上。看來我还是太着急了。”   “那就一步一步來,我相信卫禹封最终会是你的,他跑不掉的。”   “嗯。”褚萧柯也鼓励褚薛然,“哥,我也相信,你也会是晏景最终的选择。”   “怎么你这句话听起來这么不像在鼓励我呢?”褚薛然说道,“你这句话比较像是在说晏景选择了别人之后再回到我的身边。”   “有吗?我觉得这句话很励志啊,只要你坚持,晏景就是你的!”   “……希望如此吧。”   “不是希望如此,而是一定如此!” 一二一、感动就是这么容易   晏景敲门,“卫禹封,是我。”   “进來吧,门沒锁。”从卫禹封的声音里晏景听不出來他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晏景在进屋之前问道,“那什么,你的衣服穿好了沒,千万不要还光着啊!”刚才晏景盯着褚萧柯看,说不定褚薛然已经生气了,晏景又不傻,当然看得出來。   “穿好了。”这次卫禹封的话语里多了一丝隐忍,应该是因为晏景刚才的问題。   晏景进屋,看到卫禹封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生褚萧柯的气?”晏景开门见山地说道,“褚萧柯已经把事情都对我们说了,他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生气是应该的。”   “你说什么?”卫禹封的手握成拳头,“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   晏景一看,这是卫禹封要发火的前兆啊,于是立即说道,“我们几个都这么熟了,知道也沒关系吧?我发誓,除了我们,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   卫禹封的拳头松开,“算了,懒得和你们置气。”   晏景可沒忘了自己的使命,于是问卫禹封,“那你到底在气什么?你说出來,也好让褚萧柯解释啊,别总是把什么都闷在心里。”   “我沒有生气。”卫禹封随即又摇头,“不,应该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晏景皱着眉头,“你们最近说的话都很难懂啊,这不是在为难老子这些沒上过学的孩子吗?”   卫禹封笑了,“你还小,当然不懂了。我今年二十五岁,褚薛然二十七岁,褚萧柯只有二十三岁,可是我们都比你多活了很多年,我们之间的代沟可不止是东非大裂谷那么深那么宽。”   “你们一个个的,全都不好好说话。”晏景突然意识到刚才卫禹封说了什么,“你是说你比褚萧柯大?可是也只有两岁啊,褚薛然比我大十岁呢。你不会在纠结这个问題吧?”   卫禹封点头,“我的确在纠结这个问題。”   “啊?”晏景的眉头皱得很深了,“真心不懂啊。褚萧柯之前上了你,却骗你说沒上,这个事你不生气,反倒在纠结年龄问題。原因呢,你说说吧,老子的脑细胞不够用,想不出來。”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二十五岁就是一个小的分水岭。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可能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卫禹封问晏景,“你能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晏景觉得卫禹封考虑问題的角度很奇怪,“假如说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的生日,今天之前你很爱褚萧柯,难道过了今天,你就不爱他了?你是这个意思不?”   “不是。”   晏景松了一口气,“不是你考虑那么多做什么?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总是在杞人忧天!按我说,哪怕今天是你九十九岁的生日,褚萧柯仍旧只有二十三岁,只要褚萧柯爱你,你也爱褚萧柯,你们就可以在一起!这就是我晏景的世界观!”   卫禹封脸上的神情分明与刚才的不一样了,好像真的把晏景的话听进了心里。   晏景趁热打铁,“我觉得你就应该向褚薛然学习。他比我大十岁啊,可是他不照样喜欢我,爱我,愿意照顾我一辈子。人呐,这一辈子,不要总是被一些条条框框束缚,你就应该放手轰轰烈烈地爱他一回!你说,是不是?”   卫禹封点头,“晏景,你说的很对。也许我这一辈子的确被束缚得太多了,现在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放开手脚去爱了。你把褚萧柯喊过來吧,我有话对他说。”   “我擦!老子真的是太厉害了!”晏景快速跑了出去,大声喊道,“褚萧柯,你的性福來了!”   褚萧柯很快就从隔壁褚薛然的卧室里跑出來,问晏景,“真的吗?”   “真的假的,自己去看啊!”晏景一个用力就把褚萧柯推进卫禹封所在的卧室里了。   褚萧柯站在卫禹封的面前,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了,“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卫禹封主动吻上褚萧柯的唇,“我沒有生气。刚才有一些问題沒有想明白,现在想明白了。仅此而已。”   “想明白了就好。”褚萧柯也不敢问是什么问題,免得又把卫禹封搞糊涂了。   卫禹封说道,“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褚萧柯的心里怕怕的,“你不要吓我啊。”   “想什么呢?”卫禹封说道,“今天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也就是说我今天正式二十五岁了。”   “啊?”褚萧柯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婆,生日快乐。”   “谢谢。”   “可是,我什么都沒给你准备啊!”褚萧柯慌了,“这可怎么办?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我不想就这样过!天呐,已经是下午了,怎么办怎么办?”   卫禹封提议,“不如,你让我上一次,就当做是我的生日礼物了。”   “什么?”褚萧柯哭丧着脸,“老婆,你來真的啊?那什么,我当然是愿意的,可是、可是……”   “好了,我开玩笑的。”卫禹封最喜欢看到褚萧柯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慌慌张张的模样,怎么说呢,很可爱。   褚萧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我知道要送你什么礼物了!”   “什么?”卫禹封猜测,“不会是你出生之后的第一条小内裤吧?”   “怎么可能?”褚萧柯说道,“第一条小内裤我还打算留给我儿子呢。”   褚萧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将來可以领养两个孩子,一个跟你的姓,一个跟我的姓。你同意吗?”   “你已经考虑这么长远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卫禹封问道,“我的礼物呢?”   “跟我來。”褚萧柯领着卫禹封去自己的书房,在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我小的时候,我妈给我买的第一份礼物,我一直珍藏着。”   盒子里是一个翡翠观音,晶莹剔透,特别漂亮。   “喜欢吗?”   卫禹封点头,“这算是定情物吗?”   “是的。”褚萧柯把观音带在卫禹封的脖子里,“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他还可以替我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的。”   卫禹封的手摸着观音,心里有无数股暖流在乱窜,“褚萧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一二二、又一个一年之期   褚萧柯立即跑出书房,像一个傻瓜似的大声喊着,“晏景!哥!卫禹封刚才说他喜欢我了!”   然后褚萧柯又跑回书房,“你再说一遍,我怕我自己听错了。”   卫禹封无奈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傻瓜?”   “嘿嘿,”褚萧柯笑得贱贱的,“肯定是我的老婆眼光好,否则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卫禹封毫不客气地说道,“应该是眼光差吧。”   “反正你刚才已经承认喜欢我了,现在反悔也沒用了。”褚萧柯吻上卫禹封的唇,细细品尝着。   褚萧柯的手很不规矩地伸进了卫禹封的衣服里,抚摸着他肖想很久的肌肤,“在这里可以吗?”   “站着吗?”卫禹封说道,“只要你的体力可以,随便。”   “好的,那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中国好体力。”褚萧柯把书房里的暖气开到最大,然后很快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温度还可以,老婆宝贝,老公要來脱你的衣服了……”   卫禹封给了褚萧柯的脑袋一个爆栗,“要做就快点做,不要说这些肉麻的话,我真的受不了。”   “沒关系,我会让你习惯的。”褚萧柯的手一直在卫禹封的身上游荡,探索着他身上敏感的地方。   当褚萧柯的手抚摸到卫禹封的后背时,卫禹封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   “老婆,你敏感的地方好奇怪啊。”褚萧柯舔着卫禹封的后背,引得他的身体一阵震颤,“老婆,我很喜欢你现在的反应。”   褚萧柯的手放在卫禹封的下体上,轻轻地揉搓,只有那么几下,卫禹封的下体就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硬了。   褚萧柯解开卫禹封的皮带,脱掉他的裤子,露出褚萧柯最喜欢的翘臀。   刚才在卧室里,褚萧柯就是进行到了这一步,无意识地说了一句“不知道这个小洞是不是还如上一次那般紧致”,结果就被发现了。   这一次,褚萧柯就有些害怕了,万一再被赶出去,那自己岂不是要被晏景笑死?   “怎么了?”卫禹封问褚萧柯,“我的身体哪里奇怪?”   “当然不是了。”褚萧柯怯怯地问道,“我只是在想,你不会再赶我走了吧?”   卫禹封威胁褚萧柯,“如果你再不往下进行的话,说不定会。”   褚萧柯急忙说道,“老婆,你怎么比我还急?我这就往下进行。”   两个人终于赤/裸相见了。   卫禹封突然说道,“你快点,我们沒时间了。一会儿张敬他们说不定就要來了。”   “老婆,你今天真的很急啊。”不过,褚萧柯知道今天的确沒时间了,于是在对卫禹封的身体进行完全的放松之后,翻过他的身体,找准那个地方,一下子冲了进去。   褚萧柯一边加速撞击一边说道,“果然还是和上一次一样。”   褚萧柯的一只手玩弄着卫禹封的下体,另一只则抚摸着他的后背,引得卫禹封连连呻吟。   “再快一点……”卫禹封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整个身体都轻盈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褚萧柯问道,“老婆,我厉不厉害?”   卫禹封已经说不出來话了,只好点头。   褚萧柯高兴了,于是更加卖力,直弄得卫禹封已经开始求饶了,“慢一点……”   “老婆,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你的要求好多啊。”褚萧柯的话音刚落,卫禹封便达到了高/潮,瘫在褚萧柯的怀里。   褚萧柯还沒有尽兴,但是理论上这还是卫禹封的第一次,害怕卫禹封不能适应,所以褚萧柯便从他的体内退了出來,“老婆,你还好吧?”   卫禹封摇头,“累。”   褚萧柯替卫禹封穿上衣服,然后自己也穿上,接着准备抱卫禹封去卧室,给他洗澡。   “不用。”卫禹封推开褚萧柯,“我自己可以走,我也是个男人,沒那么弱。”   “我知道你不弱,可是以后你要习惯有我照顾你了。”褚萧柯抱起卫禹封,走出书房,“就从现在开始,学会依赖我吧。”   卫禹封只好说道,“快走,别让晏景看到了。我真的丢不起这人。”   “好的。”褚萧柯快速地把卫禹封抱进卧室里。   晏景早就看到了,好吗?本來把门留了一条缝,就是为了偷窥他们的。但是为了顾全卫禹封的面子,晏景就只好装作什么都沒看到了。   “老子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晏景上床,趴在褚薛然的身边,“大叔啊,你不要再看书了,陪我说说话。”   褚薛然把书放下,“怎么?做了好事,想要我的奖励吗?”   “想!”晏景兴奋了,“什么奖励?”   褚薛然把刚才的书拿起來,给晏景看,“这是英国的一个小村庄,你想不想去哪里看看?”   晏景问,“大叔,你想带我去旅游,还是想带我定居那里?”   褚薛然不得不承认,晏景真的很聪明,你随便说一句话,他就能猜得出來你想做什么。   于是,褚薛然说道,“想带你定居那里。”   “可以啊。”晏景看了一眼书上的照片,“挺漂亮的。可是,大叔,能不能等到一年之后?”   “一年?”褚薛然不太明白,“具体是什么时间?”   “就是从这个圣诞节开始,到下一个圣诞节嘛。”晏景还是那句话,“如果到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的话,随便你想要带老子去哪儿,老子都不会反对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是那一句话。褚薛然每一次听到那一句话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又失去了晏景一次。   褚薛然决定再一次退让,“好吧,那就一年之后吧。你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放心吧。”晏景让褚薛然放心,但是能不能做到,晏景的心里也沒准。   褚薛然把晏景搂进怀里,“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真正的放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晏景亲了亲褚薛然的唇,“大叔,你只要记得,我晏景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在乎嘛。”   听到晏景的话,褚薛然在心里止不住地叹气。晏景受过的磨难再多,毕竟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一二三、好多个醉鬼   晏景终于知道了,原來今天真的是卫禹封的生日。可是晏景也沒什么东西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卫禹封的,只好对卫禹封说先欠着,什么时候发现好东西了,什么时候再补送给他。   其实卫禹封挺喜欢晏景脖子里的那条围巾,还是浅灰色的,是一种成熟的颜色。所以,卫禹封总是不自觉地盯着晏景身上的围巾看,连晏景已经发现了都不知道。   这条围巾对于晏景的意义重大,就算是褚薛然想把它要回去,晏景也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卫禹封这种性格,难得对什么东西上心。所以,晏景在考虑,干脆把围巾送给卫禹封得了。但是,晏景真的不舍得啊。   晚上,圣诞聚会兼卫禹封的生日派对就正式开始了。   张家二少爷张敬很给褚薛然面子,早早地带着他的另一半林一來到了这里;顾桦则是跟着张敬,张敬都來了,他也沒有理由不來,于是顾桦也和他的另一半姜草盛装出席;至于简薛琰嘛,则是孤家寡人一个來到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被邀请的人还有乐正时以及苏茜茜。   整个聚会还是很热闹的,气氛也比较融洽。晏景他们在正厅装扮了一个多小时就等于沒用上,因为他们聚会的地点挪到了褚薛然的卧室里。   十多人挤在一个不算大的卧室里,能不热闹吗?   “我提议,”晏景端着酒杯站了起來,“你们今天晚上不管醉不醉都别回去了,全都住在这里吧!”   褚萧柯的嘴角抽搐着,怎么以前沒发现晏景这么好客,“幸亏这个房子够大,足够这么多人住的了。”   其他的人都站起來和晏景碰杯,“那就不回去了!”   张敬坐在褚薛然的床边,问他,“薛然哥,是不是陈家瑛做的?”   “嗯。”褚薛然开玩笑地说道,“好多年不练,还以为自己和以前一样能够徒手撕鬼子,结果差点被鬼子给撕了。”   张敬却笑不出來,“薛然哥,只要你一句话,陈家瑛立即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褚薛然摇头,“这是我的事,我要自己解决。”   “为什么?我帮你不是更快吗?”张敬说道,“陈家瑛的实力与势力远不是你们可以对抗的。”   “真的不用。”褚薛然看着不远处和林一、姜草闹作一团的晏景,说道,“我必须要有保护晏景的能力,而不能时时刻刻都靠他人。”   “我知道了。”张敬当初沒有能力保护林一的时候,也差点失去他。后來张敬才发现,拥有能够保护爱人的实力是多么重要。所以张敬说道,“薛然哥,我只会在外散播我和你的关系,让陈家瑛不敢动你。至于其它的,就靠你自己吧。”   “谢了。”褚薛然示意,“你还是去盯着林一吧,他好像很喜欢晏景。”   “所有长得漂亮的,他都喜欢。”张敬自信地说道,“但是在他身边的永远只会是我。”   褚薛然很羡慕张敬的这份对于感情的自信,褚薛然现在还做不到,也许以后会吧。   林一喝醉了,抱着晏景不撒手,“你长得真的是太漂亮了。以前我从芳香不断的监视器里看见过你,只见了你一面,我就永远地记住你了。嗝……”   晏景的神智也不是很清楚,看着林一,居然喊着,“大叔……大叔……亲亲我……”   在林一即将要亲到晏景的时候,林一突然被张敬拉走了。而晏景则被送到了褚薛然的床边。   “呵呵,大叔……”晏景一口酒气喷在褚薛然的脸上,“大叔,老子是真的喜欢你啊,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晏景的话还未说话,就睡过去了。   褚薛然猜到了晏景接下來想要说什么,为什么总是沒有安全感。任谁得到晏景,都会沒有安全感。   只喝了一点酒的褚萧柯和卫禹封把晏景抬到褚薛然的身边,帮他把衣服脱掉,脖子里的围巾取下來。   但是晏景突然醒了过來,抓着围巾,大声喊着,“不要抢老子的围巾!老子再带一个晚上,最后一个晚上,明天要给卫禹封的……不要抢……”晏景死死地抓着围巾,又睡过去了。   卫禹封很感动,真的沒有想到晏景的心思这么细腻,只不过是看了几眼那条围巾而已,晏景就已经猜到了自己很喜欢它。   褚萧柯沒有晏景那么细心,所以问道,“你很喜欢这条围巾吗?”   卫禹封点头,“很喜欢。如果你愿意多买几条给我的话,我就不和晏景抢了。”   “知道了,明天就给你买。”褚萧柯仔细看着那条围巾,记住了它的花纹和颜色。   之后,褚萧柯还特意给张敬、顾桦和姜草敬酒,感谢他们之前的帮助。不是他们,褚萧柯恐怕不会那么快地从警察局出來。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喝,沒用多长时间,除了褚萧柯、卫禹封、张敬、顾桦以及沒有喝酒的褚薛然,其他的人都醉了。特别是苏茜茜,跑到晏景的身边,抱着他哭,说什么沒有保护好他之类的话。   褚薛然不得不一直看着苏茜茜,“茜茜,你小心一点,不要碰到晏景后背的伤,他的伤很严重。”   苏茜茜醉得厉害,但是一听到褚薛然的话,立即放开抱着晏景的手,“我沒碰……我发誓,我沒碰……”   醉醺醺的乐正时和简薛琰则断定苏茜茜一定是碰到了,三个醉鬼还差点吵起來。喝醉了的简薛琰比正常时候的晏景还要不讲理。   最后几个清醒的人打扫了几间屋子,然后把喝醉的人一个一个地都搬到床上。   苏茜茜是个女人,所以她单独睡一间;林一和张敬一间,顾桦和姜草一间;剩下了简薛琰和乐正时,反正都是男人嘛,所以褚萧柯就把他们两个放到一张床上去了。   只是,他们沒有人想到,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就算是两个男人,也不能随便把他们放到一块去,否则,是会出事的。   你们猜,他们会发生什么?明天早上会更加热闹的。 一二四、那是我的内裤   有一类人的生物钟就是不管你在前一天晚上睡得有多晚,喝得有多醉,第二天早上一到那个时间,必醒无疑。   简薛琰就是这一类人,所以早上六点钟,简薛琰准时睁开眼睛,起床。   但是简薛琰沒能起得來,因为全身都是疼的。简薛琰试了很多次,最后还是倒在了床上。   突然,简薛琰发现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自己的床,最恐怖的是床上好像还不止他一个人!最最恐怖的是简薛琰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脱光光的!   简薛琰的脑袋右转,看到了一张不怎么熟悉的脸,突然,昨天晚上的记忆扑面而來,简薛琰立即摇晃着身边的人,“乐正时,醒醒!你给我起來!”   乐正时迷迷糊糊地打掉简薛琰的手,“谁呀?不要打搅我睡觉。”   “睡什么睡?!你快点给我起來说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简薛琰充分发挥他做律师给人辩护时的胆量,不把乐正时弄醒誓不罢休。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对于简薛琰來说实在是太重大了。他简薛琰好像被一个男人给上了!好像是被身边的这个叫做乐正时的男人给上了!!   简薛琰一直摇晃着乐正时,最后乐正时被弄烦了,从床上坐了起來,“他妈的!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简薛琰有些害怕了,但还是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你看清楚,这是不是你弄的?”   乐正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什么就是我弄的?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掐出來的?别以为你是褚薛然的弟弟,就可以把什么事情都赖在我的身上。我告诉你,我对你可是一点兴趣都沒有。”   简薛琰不相信,“真的不是你弄的吗?可是我记得昨天晚上明明就是你啊。如果不是你的话,那我身上这么多的痕迹究竟是从哪里弄來的?还有,我的后面、腰,还有一些别的地方都疼得厉害。”   乐正时的脑袋也疼得很厉害,“你难道不知道吗?人的记忆力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我看你是昨天晚上做春/梦了吧,在梦里梦到被我那什么了。不过很可惜,你的愿望落空了,你只是自己在摸自己而已。我发誓,我对你真的沒兴趣,更沒性趣。”   简薛琰本來还想质问乐正时,但是他不承认,简薛琰也沒有办法,只好吃哑巴亏了。   简薛琰不想再和乐正时待在一个屋子里了,于是就忍着身上的疼痛下床,找散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衣服,但是却忘了自己此时是光着身子的。   乐正时看到简薛琰的背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吻痕,还真的蛮像是自己的风格。然后乐正时又看到了简薛琰的屁股,以及那个可以让人**的地方,突然,什么都想起來了。   但是乐正时决定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因为乐正时一看到简薛琰那种沒见过世面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会在知道真相之后缠上自己的。   乐正时的情人已经够多了,真的不需要再多出來一个像简薛琰这种既木讷、又不开窍而且还毫不知趣的。   简薛琰能够感觉到背后的乐正时正在盯着自己看,于是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就从地上随便找了一件内裤穿上,遮挡着乐正时的视线。   “喂,你穿的是我的内裤。”乐正时又发现了简薛琰的一个缺点,“真够笨的,自己的衣服都不认识了吗?”   简薛琰立即把乐正时的内裤脱掉,还给乐正时。   “你什么意思?”乐正时把内裤扔到一边,“你以为你穿过的我还会再穿吗?脏死了。”   简薛琰在地上找了很久也沒找到自己的内裤,却无意中听到了乐正时吞口水的声音。   简薛琰真的觉得丢死人了,不管怎么样,简薛琰决定先遮住自己的屁股再说。于是简薛琰拿过刚才被乐正时扔掉的内裤,“你不要的话我就穿了。”   乐正时极其厌恶地摆摆手,“穿吧穿吧,沒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乐正时一直盯着简薛琰的屁股看,你还别说,他的屁股算是乐正时见过的所有的屁股当中长得最对称的一个了。乐正时是做广告的,所以对形态之类的东西注意得比较多一些。大部分的东西,对称了就会很好看,包括简薛琰的屁股。   简薛琰很快就穿上了乐正时的内裤,把好看的屁股遮了起來。乐正时觉得自己还沒看够,于是伸出手又把这条内裤扒了下來,“我反悔了,我的内裤,我自己还要穿。”   简薛琰现在真的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为了一条内裤就死了,也太不值得了,于是简薛琰又把内裤脱下來,递给乐正时,“还给你。”   乐正时也不嫌脏了,立马就穿上了。但是当乐正时穿上内裤之后,发现简薛琰居然沒穿内裤直接穿上了保暖内衣以及外面的裤子。所以,乐正时想看简薛琰屁股的愿望又落空了。   乐正时想要故技重施,把简薛琰的裤子再扒下來,但是简薛琰却拿着自己的衣服沒有再和乐正时说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嘿,还想躲我?”乐正时的心里别扭极了,“有本事以后都别再和我说话!”   乐正时把被子盖过头顶,继续睡觉,但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使枕头变得不平整。于是乐正时的手伸到枕头下面,然后揪住那个东西,拿出來一看,果然是条内裤,应该是简薛琰的。   乐正时毫无睡意了,也就是说他昨天晚上枕着简薛琰的内裤睡了一整晚。乐正时恶寒,立即把简薛琰的内裤扔掉了,但是沒过几分钟,乐正时又把它捡了回來。   乐正时想,如果简薛琰知道他的内裤已经被找到了的话,他应该会把裤子脱掉,重新穿上内裤吧?那样的话,乐正时又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了。   心动不如行动,乐正时很快就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把那条内裤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打开门出去,去找简薛琰。 一二五、我也是需要关心的   但是让乐正时失望的是,简薛琰已经开着车离开了。乐正时站在别墅的大门前面只能看到简薛琰的车开得越來越远,车身越变越小。   乐正时想,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毕竟简薛琰和自己之前的那些莺莺燕燕还是不一样的。乐正时本來还在担心简薛琰有可能会告诉褚薛然,让褚薛然來治自己,沒想到他就这样走了?乐正时都替他感觉到委屈。   也许,简薛琰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只可惜乐正时给不起。   乐正时也不嫌脏了,一只手不自觉地摸着口袋里属于简薛琰的东西,犹豫着,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它扔掉。   回到别墅里,乐正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直到晏景走下楼來。   “我擦,大早上的,你坐在这里是要吓谁啊?”晏景拍着自己的胸脯,“老子本來还想找一些解酒的东西,被你这一吓,老子立马清醒,今天晚上都不用睡了。”   乐正时问晏景,“简薛琰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   “简薛琰啊?”晏景想了想,说道,“傻了吧唧的,总之是个好人。你是不是欺负他了?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你一直缠着他不放來着。你还说他长得很可爱,性格你也很喜欢,还有一大堆别的,我也沒记住。哦,对了,你还说你要和他上床,但是简薛琰好像不怎么同意,也不知道你们到最后上了沒有。”   乐正时傻眼了,“这些真的是我说的?”   晏景点头,“当然是你说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乐正时安慰自己,“这都是醉话,我都记不清了,简薛琰恐怕也都忘了。”   “那可不一定。”晏景说道,“简薛琰虽然笨笨的,但是他的智商是很高的。你也不想想,做律师的人,他的记忆里肯定很好了。”   听完晏景的话,乐正时的心里乱糟糟的,好像又做了什么对不起简薛琰的事情。   “唉。”乐正时的心情很沮丧,“以后再也不和你们一起喝酒了,太容易出事了。”   晏景大吃一惊,“你真的把简薛琰给上了?啧啧,简薛琰可怜了,竟然遇上你这么一个情场浪子。”   “别说了,好吗?”乐正时仅存的一些良心都要被折磨光了,“我现在就去找简薛琰可以了吧?”   说完,乐正时便走出别墅,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   晏景憋不住开始大笑,“一个比一个傻,老子那么早就晕了,怎么可能听见你们说了一些什么?”   晏景一边上楼梯一边乐,“有意思,又牵了一次红线。”   晏景回到卧室,就听褚薛然问自己,“你不是去拿解酒用的东西了吗?怎么两手空空的。”   “用不着了。”晏景乐呵呵地说道,“老子现在清醒着呢。”   褚薛然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又祸害谁了?怎么这么高兴?”   “沒有,老子这一次做的是好人好事!”晏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褚薛然。   褚薛然叹了一口气,“我们兄弟三个算是沒有一个是正常的了。”   晏景趴在床上,闷声闷气地说道,“要不老子给你机会,让你变正常?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一个美娇娘在等着你吗?你回家不就好了吗?”   褚薛然把晏景的脑袋从枕头里弄出來,“别把自己给闷死了。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就不高兴了?”   不是晏景小心眼儿,而是晏景记得褚荀谷曾经说过,褚薛然终究是要传宗接代回归正常的。刚才晏景听到褚薛然的那一句话,难免不会想到褚荀谷的话,怎么可能不生气?   好吧,生气其实上是次要的,关键的是,晏景真的觉得是自己把褚薛然变得不正常的,所以,晏景还有些内疚。万一将來有一天,褚薛然真的想要一个孩子了,晏景要去哪儿给他变一个亲生的出來?   晏景抬起头,亲亲褚薛然,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老子沒有生气,老子再和你闹着玩呢。”   “那就好。”褚薛然知道,晏景又把一些事情藏在心里了。   几个小时之后,其他几个人才陆续醒过來。   吃过早饭,张敬和林一、顾桦和姜草都來和褚薛然告别。   张敬告诉褚薛然,陈家瑛的实力虽强,但是他沒有靠山,也沒有多余的连带关系,所以他相信褚薛然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打败陈家瑛的。   林一则是拉着晏景的手,不舍得走,但是最后还是被张敬扛到肩膀上扛走了。   顾桦和姜草在感谢了张敬与晏景的款待之后也随着张敬离开了。   “哎?”晏景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苏茜茜不是也來了吗?怎么沒见她呢?”   “你还能想起來我啊?”苏茜茜脸色苍白地立在卧室门口,“我以为我死了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是怎么了?”晏景扶着摇摇欲坠的苏茜茜,“你这是被人下毒了?”   “还不都怪你!”苏茜茜捂着自己的肚子,“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有伴,就我是自己一个人!你们把我扔在一个屋子里,结果半夜我掉到床下面去了,却沒有人管我!我在地上睡了大半个晚上!”   “所以就受凉拉肚子了?”晏景立即给苏茜茜找药,端來一杯水,“快点吃药,幸亏褚萧柯这里什么药都齐全。”   “不吃!”苏茜茜难心地说道,“我也是需要关心的!可是你们沒有一个人关心我!拉死我算了,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晏景沒辙了,苏茜茜一撅起來也是软硬不吃啊。晏景只好眼神求助褚薛然,晏景总是认为,对付苏茜茜,还是褚薛然比较有办法。   褚薛然说道,“茜茜昨天晚上沒睡好吧?快把药吃了,躺我的身边,薛然哥抱着你睡。”   “真的?”苏茜茜立即把药吃了,脱鞋上床,抢了晏景的位置,“今天,薛然哥身边的位置是我的!”   晏景投降,“好好好,是你的。只要你别再说我们不关心你之类的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二六、我不是在开玩笑   看來苏茜茜昨天晚上还真的沒有睡好,刚躺在褚薛然的身边,还沒來得及看晏景对她的羡慕嫉妒恨,结果就睡着了。   晏景给苏茜茜盖好被子,然后对褚薛然说道,“大叔,你也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你被我折腾得也沒睡好吧?”   “还好。你就算喝醉了,也比较让人省心。”褚薛然问晏景,“你真的打算把围巾送给卫禹封吗?”   “啊?你已经知道了?”晏景摸着围巾,还是觉得十分地不舍得,“这虽然是晏色的围巾,但是你已经把他给我了。所以,我想送给卫禹封,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昨天卫禹封一直盯着这条围巾看,他肯定很喜欢。”   “给你了的东西,你想送给谁都可以。”褚薛然把决定权交给晏景,“再说了,这次卫禹封帮了我们很多,他现在又是我弟弟的爱人,不管送什么贵重的礼物都不为过。他现在只是喜欢这条围巾而已,只要你舍得,就送给他吧。”   “唉,这才是关键啊。”晏景心疼得厉害,“我不舍得……”   褚薛然笑了,“你现在给卫禹封,他也不一定会要了。”   晏景撇嘴,“你又不是神仙会神机妙算,你说他不会要,他就不会要吗?”   “不信你去试试。”褚薛然闭上眼睛,“我再睡一会儿。”   晏景走出卧室,跑到隔壁,想要听听卫禹封和褚萧柯在做什么。结果这两个人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居然大早上就在进行活塞运动。   晏景无事可做,只好下楼准备给他们做早饭,但是李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好无聊啊。”晏景坐在刚才乐正时坐过的地方,准备吓一吓一会儿第一个下楼梯的人。沒办法,晏景此刻就是这么无聊。   突然,晏景听到了非常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应该就在别墅附近那个小土坡的另外一面。   晏景跑了过去,果然看到了汽车的主人路方。   “你怎么找到这里了?”晏景看了一圈,只有路方一个人。   路方的神色疲惫,像是很多天都沒有休息了,“褚薛然的手机里还有定位仪,我只是猜测你会和他在一起。果然如此。”   “那什么……”晏景突然觉得挺对不起路方的,“我知道你去陈家瑛那里救我了,但是陈家瑛比较狡猾,害得你白跑了一趟。对不起啊。”   路方的表情很奇怪,“小景,你居然在对我道歉?”   晏景点头,“是啊,总是浪费你的时间也怪不好意思的。”   路方突然一拳打在车身上,大声叫着,“啊!啊!!”   “你怎么了?”晏景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别墅,“麻烦你的声音小一点,褚薛然和苏茜茜都还在睡觉。”   “‘对不起’?‘不好意思’?‘麻烦’?”路方不可置信地看着晏景,“小景,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用这些表示客气的词语了?!”   晏景明白路方因为什么在发疯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误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我不能再陪你做/爱之外。”   “怎么?”路方笑了,“你这是要开始为褚薛然守妇道了吗?就凭你这具淫/荡的身体?”   路方说的话有些难听,晏景忍了。但是晏景终于意识到他和路方之间存在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掉的。   “你不是已经和蓝季颜在一起了吗?那就请你好好对他。”晏景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担心了。我是真的想和褚薛然在一起长长久久的,不是利用他,更不是玩玩而已。”   路方坐上车,发动引擎,“那我就看看,你多了我这个敌人之后,还怎么和他长长久久。”   晏景的脸色变了,冲动之下就把路方车上的钥匙拔了下來,“路方,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路方说道,“我现在的确和蓝季颜在一起了,但是你知道,我根本不爱他。他对我很好,但是和他在一起只是我不想造就第二个晏景的无奈选择。我一直记得你说过,只要报了仇,你就还是我的。可是你现在居然想和褚薛然长久,小景,你这是在耍我玩吗?”   晏景摇头,“我沒有在耍你玩,只是我也沒有想到,我会爱上了褚薛然。路方,我不报仇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不算数,好吗?从此以后,你守着蓝季颜,我守着褚薛然,我们过各自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不报仇了……也就是说我们不再是合作的关系了,那么我们就恢复到情人关系,如何?”   路方抚摸着晏景的脸,“我相信,兜兜转转,到最后你还是我的。小景,这两年來,我待你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我以前再不是人,两年的时间,该还给你的我都还了,我对你的容忍也到一个极限了。”   晏景问道,“路方,你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路方觉得沒什么,“反正你从來都沒有爱过我,我也已经习惯了。只要你能待在我的身边,爱与不爱,对我來说都一样。”   晏景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失魂落魄地说道,“你说,如果我沒了这张脸,你们谁还会爱我?我应该试一下,兴许你们就知道你们口口声声对我海枯石烂的感情究竟有多脆弱。”   路方以为晏景在开玩笑,“你刚才说不报仇了,可是以我了解的你是不会轻易说放弃的。所以你是不会毁了这张脸的,因为你还要靠这张脸报仇。”   “是吗?”晏景撇嘴,“那你可想错了。”   晏景突然卯足了劲,把自己的脑袋撞向车玻璃,玻璃碎了。瞬间,晏景的额头上、脸上全是血。   “小景!”路方吓傻了,下车抱着已经昏倒在地的晏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逼你……可是两天了!你从陈家瑛那里出來整整两天了!你从來沒有想到给我打一个电话报平安!你的心里如果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我的,我也不会逼你了!小景,我错了……” 一二七、创造一个谎言   路方的手放在晏景的后背上,然后抱起晏景,却发现晏景呻吟得厉害,“疼……”   路方觉得奇怪,把晏景重新放在地上,检查他的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口,然后就看到了晏景缠满了绷带的后背。   怎么会这样?路方來不及多想,赶紧把晏景驮在自己的后背上,快速跑向别墅。   “褚薛然!”路方大声喊道,“褚萧柯!你们谁在?快出來帮我!”   晏景的额头上,后背上都是伤,路方把晏景放在沙发上,却真的不知道是让他躺着好,还是趴着好了。最后路方只好让晏景趴在沙发上,然后把脑袋露在外面半空中。   李妈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听到路方的呼喊声,立即跑了出來,“呀!这孩子又是怎么了?”   李妈也沒问路方是谁,赶紧把药箱拿过來,开始给晏景止血、消毒、上药、包扎。很快晏景的额头上就多了一圈纱布。   路方把晏景脸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晏景的一张脸还是干干净净的,沒有一丝伤痕。   但是路方突然对李妈说道,“请你把晏景的整张脸也缠上纱布。”   “这是干什么?”李妈看了看晏景,“这孩子的脸上也沒伤啊。”   路方把晏景刚才想要毁掉那张脸的事情告诉李妈,李妈立即同意把晏景的脸也缠上纱布,然后等晏景醒了之后,就骗他说他的这张脸已经被毁掉了,最好也别让其他的人知道,这样演出來的戏才更能使晏景信服。   做好了一切之后,李妈就上楼去喊褚萧柯和卫禹封。   两个人一听晏景又受伤了,立即穿了衣服跑下楼,结果看到了他们现在除了陈家瑛和蓝季忻之外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來这里做什么?”褚萧柯首先对路方发难,“这是我的家,我们不欢迎你。”   路方对褚萧柯的反应嗤之以鼻,“与其花费时间赶我离开,不如先看看小景怎么样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褚萧柯不看晏景还好,一看被吓了一大跳,“老……老……老婆,这……真的是晏景?”   卫禹封神色凝重地说道,“整张脸全都被包着,我也看不出來。但是从后背上的伤來看,的确像是晏景。”   褚萧柯立即给了路方一拳头,“王八蛋!你又对晏景做什么了?!你好好的不在自己的家里待着,为什么跑來招惹我们?!”   路方也不躲,硬生生地接了褚萧柯这一拳,“这次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无话可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晏景的脸已经被毁掉了。”   “你说什么?”卫禹封和褚萧柯都沒反应过來路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被毁掉了?不就是受了一点伤吗?”   路方面不改色地说道,“受了一点伤需要包那么严实吗?你可以问你们家的保姆,小景的脸是不是已经毁了?”   褚萧柯还真的去找了李妈,问她关于晏景的事情,结果李妈也说晏景的脸已经毁了,还是她给包扎的。   “怎么会这样?”褚萧柯和卫禹封对视一眼,“要告诉我哥吗?”   “唉。”卫禹封摇头,“先瞒着吧。万一告诉褚薛然,他一激动,稳定的病情又反复了,那就不好了。”   褚萧柯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好在现在的整容技术还不错,我们可以尽快送晏景去整容,说不定还能瞒着我哥一辈子。”   路方问褚萧柯,“晏景背后的伤是不是陈家瑛弄的?”   褚萧柯一脸不乐意,“是啊,怎么了?你还打算为晏景报仇吗?我看你才是晏景最大的仇人,晏景遇到你准沒好事!”   路方说道,“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不只是因为晏景,还因为之前我们合作我让你损失了六千万。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往前看的。”   “你他妈的说得轻松!”褚萧柯真的想摁着路方痛快地打他一顿,“如果我也让你损失六千万,我就不信你还有心情这么潇洒地说要往前看!”   路方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支票本,撕下來一张扔给褚萧柯,“你随便写,六千万就当做是我损失的,我替你买单。”   褚萧柯被路方激怒了,拿着这一张纸就要撕了它,但是却被卫禹封阻止了。卫禹封拿着支票,立即在上面填写了最大金额,“谢谢路总裁的慷慨解囊,楚怀集团的员工会感谢您的。”   路方本來以为以褚萧柯的脾气,他一定会把支票撕了的,这样一來,路方既沒有花钱,又羞辱了褚萧柯。但是路方沒有想到,半路上居然杀出來一个卫禹封。   当初在芳香不断,路方就知道这个卫禹封很不好对付。现在看來,卫禹封明显比褚萧柯高上几个等级,的确是个让人棘手的人物。   无非是损失一些钱,路方也不在乎。   路方说道,“你们也许还不知道,我手里恰好有一家整形医院,所以我想带小景离开,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医院就在a市里,你们可以随时來看小景,我绝对不会阻拦的。”   其实,现在路方已经有些后悔了,如果刚才不是自己太过慌张,本來就可以直接带晏景离开这里的,现在也用不着在这里和他们讲条件耍心机了。   沒有人回应路方的话。   卫禹封对褚萧柯说道,“把晏景背到楼上去,先放在我们的床上。”   “好。”褚萧柯正有此意。   褚萧柯把晏景背走之后,卫禹封才对路方说道,“你现在已经和晏景沒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无权决定晏景的去留,更无权替晏景决定是否要整容。我猜,晏景被毁容肯定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如果还想四肢健全地离开这里,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   “如果我说不呢?”路方已经决定了,今天一定要把晏景带走。   “褚萧柯反应得很慢,但是等一会儿,他就会意识到晏景受伤真的是你害的,到时候,你想走就走不了了。”说罢,卫禹封也上楼去了,留路方一个人在客厅里。 一二八、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卫禹封绝对想不到,他的威胁与恐吓不仅沒能把路方吓跑,反倒让路方改变了对他们的战术策略。   路方跟着卫禹封也上楼去了。   “怎么回事?”褚萧柯问卫禹封,“你不是应该把他赶走了吗?”   卫禹封也觉得无奈,“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么赖皮不要脸,也算是挺不容易的。”   路方装作什么都沒听见,“我决定了,我要住在这里。”   褚萧柯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來一口老血,“姓路的,这不是你能开玩笑和撒野的地方。在我的耐性被你磨尽之前,你最好赶快滚蛋。”   路方又拿出支票,这次他自己在上面写了一个五百万的金额,然后把支票递给卫禹封,“这是我的房租,这样总可以了吧?”   卫禹封拿着支票,就开始拨弄起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老婆……”褚萧柯一脸恳求地看着卫禹封,“你不会是真的要答应他吧?才五百万而已,值得我们给自己找一个惹气包吗?”   路方又说道,“如果你们愿意,我也可以做你们的出气包。”   褚萧柯怒视路方,“这里沒你说话的份!”   卫禹封对路方伸出手,“再加五百万就成交。”   路方一边开支票一边说道,“卫禹封,你的算盘打得不错。褚萧柯让楚怀集团损失的六千万,你今天一下子就给挣回去了,顺便还多了一千万。想必,以后褚萧柯在楚怀集团的地位再沒有人能够撼动的了。”   褚萧柯还在劝卫禹封,“老婆,我这一段时间已经挣了六七百万了,相信我,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挣回那六千万。所以,我们真的不需要这样做。”   卫禹封接过路方新开的支票,然后对褚萧柯说道,“这么容易就能挣到的钱,你还不要,你是不是傻啊?就让路方住吧,我们几个人难道还害怕他一个不成?”   听到卫禹封这么说,褚萧柯突然也觉得挺有道理的,“行,那就住吧。谅他也耍不出别的花招來。”   卫禹封把路方的房间安排在自己房间的隔壁,也就是说与晏景和褚薛然的卧室不相邻。   安排了路方的房间之后,卫禹封和褚萧柯便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等待着床上的晏景醒过來。   两个人的心里都挺忐忑的,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对晏景说,更不知道能够瞒着褚薛然多长时间。反正,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过了一会儿,晏景还沒醒,路方却又进來了。卫禹封和褚萧柯都懒得理他,也沒赶他走,所以三个人便一起等着晏景清醒。   终于,晏景在昏过去了三个小时后醒了过來。   路方率先凑到晏景的跟前,“小景,你感觉怎么样了?”   晏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暂时死不了。给我倒杯水。”   褚萧柯立即把倒好的水递给晏景,不给路方任何献殷勤的机会。   晏景问道,“我的脸毁了吗?”   其他三个人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毁了。”   晏景深呼吸了一下。其他三个人也跟着深呼吸了一下。   只是其他三个人沒有想到,晏景居然说,“谢天谢地,终于毁了。”   路方还好,但是卫禹封和褚萧柯就傻了,什么叫做“终于毁了”?谁能给他们解释一下?   晏景从床上坐起來,问道,“真的毁了吗?可是为什么老子的脸一点都不疼呢?”   “疼得太厉害了,所以你就沒感觉了。”这个借口是路方在刚才想出來的,为此,路方还特意举了一个例子,“这就和有些声音分贝太高,我们反倒听不见是一个道理的。”   “是吗?”晏景高兴了,“这还真不错,既能把这张脸毁了,又不用受罪,真是太好了。”   看到晏景这么高兴,卫禹封和褚萧柯也不再纠结刚才的那个问題了。   晏景突然意识到一直在回答自己问題的是路方,“你怎么还沒走呢?你最喜欢老子的那张脸已经沒了,你还缠着老子有意思吗?”   路方连连摆手,“我不缠着你,我现在只是住在这里而已。我已经交了一千万的房租了。”   晏景下床,“我擦,你的脑壳是被烧坏了吗?一千万的房租?现在房价就算涨得再厉害,一千万也足够你买好几套房子了。开什么玩笑?你从哪儿來就回哪儿去,别再这里碍老子的眼,老子现在和你两清了!”   路方笑了,“终于有点以前的感觉了。看來我选择留在这里是正确的选择。”   晏景看到卫禹封在对自己比划一些手势,晏景看懂了,无非是卫禹封已经收了路方的钱,所以就让路方先在这里住几天,之后再找理由把他赶走。   “那你就住吧。”晏景说道,“我去看看大叔睡醒了沒。”   褚萧柯拦着晏景,“你就这样去啊?万一把我哥吓到怎么办?”   “你放心吧。”晏景绕过褚萧柯,走了出去,“褚薛然如果这么容易就被老子吓到了,那只能说明老子看错人了。”   晏景轻轻地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发现褚薛然已经醒了,在床上看书。   晏景一句话都不说,把两只胳膊举起來,露出九阴白骨爪,准备吓一吓褚薛然。   但是晏景刚走了两步,褚薛然就说道,“晏景,你去哪儿了?”   褚薛然抬头,看到了只露着两只眼睛和嘴巴的晏景,“噗……”褚薛然笑了,“晏景,这是什么新游戏?”   晏景摇头,放下手臂,“哪是什么游戏?今天路方來找我,我为了摆脱他,就把自己这张脸给毁了,顺便还把额头撞破了,现在疼得厉害。”   褚薛然收起了笑容,“真的?晏景,你不是在吓我吧?路方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   晏景故意装得很难过,“当然是真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以后沒了这张脸,就沒有人爱我了。”   褚薛然什么都不问了,直接把晏景抱进怀里,“别怕。你还有我呢,我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褚薛然这么说,晏景反倒有些害怕了,万一将來纱布拆了之后,这张脸变得连晏景自己都不忍心看,那褚薛然还真的能够忍受一辈子吗? 一二九、这就要过年了   褚薛然轻轻地摸着晏景的脸,“疼吗?”   晏景摇头,“一点都不疼。”   褚薛然叹了一口气,“疼的话可以告诉我,这种事情用不着把自己的想法隐藏起來。”   晏景笑了,“老子沒有隐藏什么,是真的不疼。不信你使劲掐一下,老子如果喊一下疼,老子就任你处置!”   褚薛然当然不可能真的掐晏景,只是觉得很奇怪,“怎么可能不疼?你不会是撞到脑袋,所以撞傻了吧?”   “你才傻了,”隔着纱布,晏景捏着自己的脸,“疼不疼老子就算再傻,难道还感觉不出來啊?”   “好好好,你说不疼就是不疼。”褚薛然虽然还是感觉到很奇怪,但是也不再问了,反正晏景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晏景突然想起來,“我小的时候,有一次被陈家瑛折磨得很厉害,结果到最后全身都是伤,但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疼。这一次应该和那一次一样,都是疼得太厉害了,所以我才沒感觉的。”   听到晏景这样说,褚薛然在心疼之余反倒有一丝庆幸,“这样还挺好的,你也不用受罪了。”   “大叔,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晏景摸着自己的脑袋,“如果脑袋也不疼就更好了。算了,人不能太贪心,否则会失去更多的。”   “你还真是看得开。”褚薛然看着晏景的脸,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褚薛然觉得晏景的脸被毁掉了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再沒有人和他抢晏景了。但是褚薛然很快就因自己的自私想法而觉得羞愧,不管是什么模样的晏景,褚薛然都做不到大度。   晏景看着仍在褚薛然的身边呼呼大睡的苏茜茜,突然难受了,“这是我的位置……”   “是吗?”褚薛然故意逗晏景。   晏景急了,“是啊!”   褚薛然问道,“难道你的位置不是在我的怀里吗?”   “嘿嘿,大叔居然会说情话了。”晏景在褚薛然的唇上留下一个吻,“这是给大叔的奖励。”   “欣然接受。”   过了圣诞节,褚萧柯和卫禹封就要回去上班了,苏茜茜本來还打算找晏景拍第二条广告,但是沒了那张脸,还拍什么拍?路方还真的住进了这栋房子里,每天也是在公司与这里之间两头跑。   晏景劝过路方,让他回去住,但是他不听,晏景也沒办法,只是可怜蓝季颜了。   晏景想要把那条围巾给卫禹封,但是卫禹封真的沒要。因为褚萧柯给卫禹封买了整整一百条围巾,足够他用一辈子的了。晏景这个羡慕嫉妒恨啊!   不过后來,褚薛然也给晏景买了很多条围巾(呃,其实就三条……),晏景的心里才平衡了。为什么不是一百条?晏景说了,他不需要那么多啊。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听说蓝季忻找褚薛然都快要找疯了,但是褚薛然决定不再和她联系,并且那里的房子也不要了,蓝季忻喜欢住,就让她住去吧。反正褚萧柯已经派人偷偷地潜入那个房子里,把褚薛然重要的东西都偷出來了。   大半个月过去了,褚薛然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晏景的后背也长出了新的皮肤,粉嫩粉嫩的,特别好看。而且别墅里又迎來了一位新住户,,蓝季颜。他和路方一样,赖着不走了。不同的是,路方赖着晏景,而蓝季颜则赖着路方。   一个月过去了,新年到了。褚薛然好得差不多了,晏景后背的绷带也拆掉了。   这一个月托张敬的福,陈家瑛沒有找晏景他们的麻烦,所以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一个个的还都把褚萧柯的房子当成了自己的家,并且置办了很多东西,准备过年。   比如说现在,路方和蓝季颜开着车又买了很多东西回來了。   蓝季颜站在大门口喊道,“喂!晏景!出來搬东西!”   “喊什么喊?你自己买的,自己不会拿啊?”晏景从屋子里走出來,结果脸上和额头上还缠着几层纱布。   每一次晏景换药的时候,都是去找的李妈,李妈按照路方的吩咐,在晏景的脸上涂一些护肤品就当做药膏了,然后再用纱布缠上。   晏景大大咧咧的,又不喜欢照镜子,所以到现在都沒发现他的脸上其实一点伤都沒有。你说这智商,也真够让人着急的。   蓝季颜故意把一些很重的东西交到晏景的手上,“快点搬进去!磨蹭什么呀?”   晏景伸出脚踢蓝季颜,“又欠踹了,是不是?”   蓝季颜躲得很快,冲着晏景吐舌头,“嘻嘻……你沒踢到……”   “喂,你已经十九岁了,好吗?过了年,你就二十岁了,好吗?”晏景鄙视蓝季颜,“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蓝季颜撅着嘴,“我乐意这么幼稚,你管得着吗?”   “……”晏景直接无视掉蓝季颜,把东西搬进屋子里,“大叔,快点接着我……沉死了……”   褚薛然伸手接过晏景手里的东西,“你的腰不疼吗?居然搬这么重的东西。”   “当然疼了,”晏景抱怨,“昨天晚上的那个姿势我最累了,说不定明天我的腰还得疼。”   褚薛然建议,“那我们今天晚上尝试相反的姿势,说不定能够把你的腰扭过來。”   晏景的脑门上多出了几条黑线,如果褚薛然还能看见他的脑门的话。   褚薛然笑了,“逗你的。如果你太累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可以歇一歇。”   “不要。”晏景摇头,“我们忍了一个月啊,这两天才解禁,我才不要歇呢。”晏景想,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路方搬着一个箱子走到晏景的身后,“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站在大厅里谈论这么私密的话題?”   路方到现在都不能接受晏景和褚薛然真的在一起的这个事情,好在晏景的脸天天都被遮着,路方看不到心里也不会有多痛。   但是路方还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总是腻歪,如果不是有蓝季颜陪着他,也许路方早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晏景用眼神告诉路方:待不下去你倒是走啊!我绝不拦着你……   路方用眼神反击:我喜欢这里,我就是不走!看你拿我怎么办…… 一三零、最初的目的   “你们全都杵在门口做什么?”褚萧柯对晏景几个人说道,“要进來就快进,不要开着门站在门口说话,冷气都跑进來了。”   “知道了。”晏景关上门,“你就是跟着卫禹封学的,抠门。这点暖气钱你都舍不得了。”   “我抠门?”褚萧柯不干了,“我天天儿提供地方养活你们这么多人,你居然说我抠门。來人啊,把晏景给我打出去!”   卫禹封揪着褚萧柯的耳朵,“我一个不注意,你又在欺负晏景。”   “哎唷,老婆,我哪敢啊?”褚萧柯告状,“刚才晏景说现在我跟你学的太抠门了。”   晏景立即解释,“老子的意思是你会过日子,做法经济。褚萧柯故意扭曲老子的意思,还恶人先告状,卫禹封你应该使劲揪他的耳朵,顺便赏给他几脚。”   于是,褚萧柯被卫禹封揪着耳朵揪到楼上去了,一边疼得哇哇叫,一边还凶狠地威胁晏景,“我还会回來的!”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蓝季颜立即对晏景佩服之极,“求师傅赐教,怎么把黑的给说成白的?”   晏景眨巴眨巴眼睛,很无辜地说道,“老子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啊。”   蓝季颜恍然大悟,“师傅,我明白了!”然后就跑走了。   晏景问褚薛然,“老子刚才说什么了,他就明白了?真是奇了怪了。”   褚薛然揉着晏景的脑袋,很温柔地说道,“鬼灵精。”   几个人开始在客厅里收拾买回來的年货,突然门又被撞开了,苏茜茜搬着一箱子东西跌跌撞撞地走了进來,“晏景,你快点接着这个箱子,里面都是人民群众写给你的信。外面还有好几箱呢,你们谁出去把它们搬进來吧。我是搬不动了。”   苏茜茜一下子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哎,不是,这些东西你给我干嘛啊?”晏景不明白了,“你就扔在你们公司里,当做废品卖了也行。”   “我们公司里还有一屋子的信呢,塞不下了!”   苏茜茜都羡慕死了,晏景怎么这么招人喜欢,“我们公司现在特地腾出了一间大屋子,专门存放观众寄给你的礼物。我搬來的信件是重要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写的,你必须要回。否则,我们公司很得罪人的。”   “重要的?必须回?”晏景看着被褚薛然他们搬进來的整整十个箱子,非常崩溃地喊着,“你们谁喜欢乐于助人,快动手杀了老子吧!”   苏茜茜又说道,“记住,你回的每一封信的内容都要不一样,这些人很多都是互相认识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你拿统一的说法糊弄他们,我们公司也会很得罪人的。”   晏景提议,“不如,把我现在的这张脸照下來,给他们每个人寄一张我现在的照片,也许这样你们公司就不会得罪人了,因为他们全都被吓跑了。”   “行了啊!”苏茜茜很不乐意,“我还沒诉苦呢,你反倒委屈了。我们公司的员工现在都要被吓跑了,现在齐怀集团的门口天天儿都挤满了人。”   晏景问,“难不成以前都是鬼?”   苏茜茜瞪了晏景一眼,接着说道,“那些人在集团门口进行示威静坐,要求把第二个广告的主角换成你,否则就拒绝使用我们集团的任何一样产品。你说我们冤不冤啊!”   晏景小声地对苏茜茜说道,“原來要毁掉齐怀集团这么容易啊。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了。”   苏茜茜慌忙地把晏景拉扯到楼上的拐角处,问道,“你不会是來真的吧?”   “想什么呢你?”晏景郑重地说道,“半个月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准备报仇了,我说的是真的。只是我想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威胁你老爸,把当初我签署的那份卖父协议还给我,仅此而已。”   苏茜茜点头,“我会帮你的。”   “我知道,你永远都会帮我的。”晏景尴尬地说道,“我很抱歉,我不能履行和你的结婚约定了。”   苏茜茜觉得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爱我的这个事实,就算你不能和我结婚,我也不会太在意了。比起那些只能给你写信的观众,我还是要幸福很多的。”   “你厉害。”晏景举起大拇指,“凭你这一句话,恐怕所有的观众來信老子都得回复了,否则老子的小良心啊,难安呐!”   苏茜茜笑了,“就知道你心软。走吧,我们下楼,别让他们多想。”   “嗯。”   苏茜茜和晏景下楼之后,靠近楼梯的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褚萧柯和卫禹封从刚才上楼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里待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沒有想到居然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话。   “报仇?卖父协议?”褚萧柯问卫禹封,“我沒听错吧?”   卫禹封摇头,“你沒听错,我也听到这两个词了。”   褚萧柯的心里慌慌的,“难道晏景接近我们是为了报仇?晏景的父亲又是谁?他的仇人是我哥吗?那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爱我哥?天呐,我哥该不会是被骗了吧?不行,我要去告诉我哥!”   卫禹封把书房的门关上,阻止褚萧柯出去,“晏景接近我们是为了报仇,但是他刚才说他已经不打算报仇了;晏景的父亲应该叫做晏怀,现在在你父亲的手里;他的仇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和苏茜茜的父亲;晏景是真的爱褚薛然,褚薛然沒有被骗;还有,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褚薛然。”   “什么情况?”褚萧柯愣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莫非我爱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狐仙?”   卫禹封赐给褚萧柯一个白眼,“你别忘了,我以前是你父亲的秘书。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是之前我沒有把这些事情和晏景联系起來。因为我不想怀疑晏景接近我们的初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褚萧柯一想到晏景,心里就别扭,“不管他现在怎么想,他一开始的确是骗了我们。” 一三一、是谁的福分   “你这样说就不公平了。”卫禹封提醒褚萧柯,“你刚开始不也骗了我吗?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说一句‘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你最初的确是骗了我’,然后再和你一刀两断?”   “别,”褚萧柯这是真慌了,“我说着玩呢,你别和我置气啊。我知道晏景在你心里的位置不一样,可是一码归一码……”   卫禹封打断褚萧柯,“我承认晏景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一样。那你呢?晏景在你心里的位置难道就比我低吗?!”   褚萧柯觉得头大,这场架吵得很无厘头啊!   干脆,褚萧柯选择避开这个话題,“你刚才说晏景的父亲晏怀在我父亲的手里,这是什么意思?”   卫禹封知道这是褚萧柯选择退让的一种方式,于是也不再争论,“具体原因我不太了解,但是你父亲的确让我查过一些适合中年人居住的疗养院之类的地方。一年前晏怀有一段时间入住一家疗养院,还是我去办的入院手续,所以我记得晏怀这个名字。”   “那个卖父协议又是什么东西?”   卫禹封摇头,“这个我也理解不了,应该和苏向荣有关吧,否则晏景刚才也不会说要威胁苏向荣之类的话了。”   “算了,”褚萧柯突然说道,“晏景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段时间我也了解清楚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骗我哥的,所以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卫禹封笑了,“我就猜到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褚萧柯抱着卫禹封,傻笑着,“那我们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业’吧?”   卫禹封指着书桌上的文件,“你的确还沒处理完呢。至于你说的‘事业’,还是留到晚上再说吧。”   “知道了。”褚萧柯哭丧着脸,极度不情愿地坐回书桌旁,开始工作。而卫禹封则一直陪着褚萧柯,颇有些不离不弃的味道。   大厅里,晏景正在给众人分配工作。   “蓝季颜,你去把买回來的蔬菜和水果全都洗干净,然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冰箱里。”   “我不服!”蓝季颜说道,“太多了,我需要一个帮手!”   “师傅的话你都不听了?”   蓝季颜一脸傲娇地说道,“你有本事念紧箍咒的话,我就听!”   晏景笑了,“你顶多是个猪八戒,还想把自己当猴哥?你除了瘦一点外,其他的和孙悟空完全不沾边,整天好吃懒做的。那什么,茜茜,你做他的帮手,必要时可以完全不用插手。”   “收到!”苏茜茜很满意这个任务。   晏景接着分配,“路方,你和大叔把那些已经清理过的鸡鸭鱼肉全都剁成一块一块的,不,鱼不用剁,到时候可以整条吃。”   路方不满意,“我不要和褚薛然一组。”   “那好啊,不如让你和蓝季颜一组,看看到最后累的是谁。”   蓝季颜立即欢呼,“好好好!我同意!”可惜刚欢呼完,就被苏茜茜拉走了。   路方一想,的确,蓝季颜那小胳膊小腿,也用不上劲,“好吧好吧。”   晏景嘱咐路方,“大叔的伤刚好,你要多干一点,知道不?”   路方冷哼一下,“真是偏心。”   褚薛然说道,“我沒事,现在我有的是力气。”   路方立即说道,“你就算不受伤也沒我的力气大,不信咱一会儿比试比试,看谁剁的肉块多。”   “可以。”褚薛然也不在乎这种比试。   但是路方在乎,“输了的人要对赢了的人说‘我不如你’,怎么样?”   “沒问題。”   路方率先跑到厨房里抢占先机,褚薛然对晏景笑了笑,也走向厨房。   晏景在心里鄙视路方,怪不得蓝季颜总是那么傻缺,原來是跟了一个更傻缺的人的缘故。褚薛然是在用激将法故意刺激路方,结果路方都沒看出來。   晏景坐在客厅里,看着手表,一直在嘀咕,“该來了呀。”   蓝季颜端着一盘子水果从晏景的面前经过,故意大声说道,“凭什么褚萧柯和卫禹封就不用干活?不公平啊!”   晏景觉得有意思,这个蓝季颜真的是一个活宝,“他们正在工作赚钱,要不你在这里吃什么啊?”   “哼,借口。”蓝季颜评价晏景,“你就是一个偏心眼儿。”   “去去去,快点干活!”晏景赶走蓝季颜,“要不晚上不让你吃饭!”   “晏景,你怎么越來越泼……”一个“妇”字被简薛琰吞进肚子里,“……厉害了?”   “你终于來了。”晏景问,“让你买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简薛琰指着身后,“被乐正时抱着呢。你这里有这么多的人都沒有人记得买吗?”   “这些人只顾着买吃的了,哪里还想得起來**联鞭炮之类的东西?”晏景低声问简薛琰,“怎么,你已经答应乐正时了?”   简薛琰摇头,“沒有。我虽然已经和他上过床了,但是我感觉自己对他不是很喜欢。而且他之前对我很过分,我觉得他的人品有问題。”   晏景无法理解简薛琰的世界,“那你干嘛还让他搬东西?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那是他自己说要搬的啊。”简薛琰说道,“他不帮我,我自己也可以的。我还觉得奇怪,他为什么总是缠着我,莫名其妙。”   晏景是彻底无法理解书呆子的世界,所以也不再问了。   乐正时抱着一个大袋子进來,“晏景,把这些东西放哪儿?”   “放桌子上就行,反正一会儿就要把春联贴上。”晏景说道,“乐正时,你去帮大叔;至于简薛琰嘛,你帮我贴春联吧。”   乐正时笑晏景,“普通人家的春联早就贴上了,你这居然还等到大年三十儿。”   “我有什么办法?”晏景把早已准备好的浆糊拿出來,“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沒有经历过一个正常的新年,如果我不张罗着,他们也许都不知道要过年了。”   乐正时说道,“褚薛然能够认识你,真是他的福分。”   晏景笑了,“是我的福分吧,如果不是认识了大叔,也许我现在连个可以待着过年的地方都沒有。” 一三二、晏景去哪儿了?   “谁说的?”路方在厨房里喊着,“我家难道不可以吗?”   褚薛然立即反驳路方,“你家如果有人情味,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说得好,大叔!”晏景跑到厨房奖励褚薛然一个吻,然后故意刺激路方,“你弄的沒有我家大叔的多啊。”   路方反击,“你的眼睛是瞎了吗?我弄的明明比较多,好吗?”   “姓路的,你不要咒老子。”晏景从背后抱着褚薛然,“老子的眼里现在只容得下大叔一个人。”   路方捂着胸口,“不行了,我缺氧……”   “老子看你是缺根筋吧。”晏景说道,“你们谁累了,可以歇一歇,然后让乐正时替你们干一会儿。弄完这些之后,记得把饺子馅剁好,大年三十儿要吃饺子。”   路方说道,“我已经买了很多速冻饺子,在冰箱里放着呢。”   不用自己动手包饺子,晏景还乐得省事,“随便,能吃上饺子就行。我跟着你这几年,还从來沒有在过年的时候吃过饺子呢。”   路方有一个疑问,“你不会是因为沒吃上饺子而离开我的吧?”   褚薛然和晏景都笑了。   当着褚薛然和路方的面,晏景决定把话说开了,也省得以后他们的心里再生出什么疙瘩。   所以晏景回答,“刚才不是说了吗,离开你是因为你那里沒有人情味儿。我需要的是一个家,你能给我的只是一座房子而已,还总是空荡荡的。说实话,我待在你那里的时候,心里总是很害怕,我觉得你那房子闹鬼。”   “闹鬼?”路方说道,“这就是你想出來拒绝我的借口?”   “切,老子有那么无聊吗?”晏景怂恿路方,“有本事你明天回你自己的家里去,别让蓝季颜陪着你。你感觉一下,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你那里总是一点声音都沒有,恐怖死了。”   被晏景这么一说,路方也有些发毛,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晏景在褚薛然的耳边说道,“路方真的是太胆小了,还是大叔的胆子大,能够保护我。”   路方明白了,“你就是在想尽办法赶我走,我才不上你的当。”   晏景沒时间和他们闹了,已经是下午了,但是还有很多大年初一之前必须要办好的事情都沒开始准备呢。晏景早就决定要把这个年过好,所以什么事情都马虎不得。   简薛琰买了很多对春联,晏景和他贴了大半个小时才把它们全部贴完。顿时,整个家都有那种过年的气氛了。   简薛琰看着门上的春联,突然很感动,“晏景,我已经跟多年都沒有这么开心过了。托你的福,今年真的是我大丰收的一年。”   “一个个都说托我的福,看來老子也是一个有福之人了。”   晏景拍着简薛琰的肩膀,“一些东西你还沒得到,也许是因为老天觉得你努力的还不够。既然你已经得到了,那就说明,老天觉得是时候成全你了。其实,和我晏景沒有太大的关系。”   简薛琰不懂,“那你的脸被毁了,也是因为老天的决定吗?”   晏景摸着自己的脸,说道,“也许吧。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有些事情,不管是假是真,它都会推动着别的事情向前发展,这也就是这件事情存在的作用和价值。”   简薛琰点头,“晏景,你今天说的话很深奥,不过我还是听懂了。”   晏景觉得简薛琰真的好乖啊,如果晏色还活着,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像简薛琰这么乖。   “唉……”晏景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简薛琰揉了揉晏景的头发,“为什么不高兴?”   “沒什么。”想到了晏色,想到了仍未找到的父亲,晏景突然什么过年的心情都沒有了。   简薛琰安慰晏景,“就算你被毁容了,哥哥也一样爱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晏景说道,“我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晏景把手里剩下的贴春联用的浆糊放在简薛琰的手里,然后就上楼进了卧室,习惯性地趴在床上。   简薛琰不知道晏景究竟是怎么了,但是也不敢去问。无聊之中,只好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但是突然之间,刚才的幸福感好像少了很多。   “大律师,晏景呢?我要让他看看我的劳动成果!他再说我懒,我就和他拼了!”蓝季颜已经把所有能洗的东西都洗完了,正准备向晏景邀功呢。   简薛琰指了指楼上,“晏景说他累了,所以去睡觉了。”   “是吗?他怎么去睡觉了呢?不是说还有很多事情沒做吗?”看不到晏景,蓝季颜刚才的兴奋劲儿突然就沒了,瘫在沙发上,“哎呀,累死我了。”   不一会儿,苏茜茜端着一盘水果,也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吃一边來回看,“來來來,咱一起吃水果。那什么,晏景呢?”   简薛琰已经不想说了,只是摆摆手,表示不知道。   蓝季颜说道,“晏景抛弃我们去睡觉了,我看今天晚上他是不打算下來了。”   “是吗?”苏茜茜把水果盘放在桌子上,失望地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一起熬年夜的吗?晏景怎么说话不算数啊?我早就说不要过年了,我们家从來都沒有过年的习俗。”   苏茜茜穿上自己的外套,“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要走啊?”褚薛然他们三个人也刚刚忙完从厨房里走出來,结果就听见苏茜茜说要走。几个人环视一周,然后同时问道,“晏景呢?”   苏茜茜还沒來得及说话,简薛琰突然很无奈地笑了,“晏景在楼上睡觉呢,他累了,想要歇一会儿,说不定半个小时后就下來了。”   简薛琰的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听到了有人下楼梯的声音。几个人兴冲冲地抬头看,结果只是褚萧柯和卫禹封。   很多人同时叹气,“唉……”   “怎么了?不欢迎我们啊?”褚萧柯说道,“这是我的地盘,你们不欢迎也沒办法。”   卫禹封找了一圈,问道,“晏景呢?他去哪儿了?”   褚萧柯也发现了,“是啊,我也正想问呢,晏景去哪儿了?”   “……” 一三三、只有我孤零零的   褚薛然让其他几个人先在楼下待着,然后自己上楼去找晏景。   推开卧室的门,褚薛然就看到了床上有一个白白的脑袋在一动一动的。   褚薛然上床,轻轻地把晏景抱进怀里,“怎么了?”   “大叔。”晏景眨着他那一双露在白布丛中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就是心里好难受啊。”   “你还学会多愁善感了?”褚薛然说道,“他们都很担心你。”   “哦。”晏景挠着头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算了,我马上就下去。”   褚薛然沒有预兆地吻上晏景的唇,然后对晏景说道,“我在你的身边呢,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嗯。”晏景的鼻子突然酸了,“大叔……”   晏景真的很想告诉褚薛然关于他父亲的事,关于晏色的事,但是晏景真的不敢轻易冒这个险,爱的愈深,愈害怕失去对方。   “好了好了。”褚薛然重新把晏景抱进怀里,“说不出來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晏景打了褚薛然一拳,“你现在说得好听,等到将來你发现我是在骗你的时候,你就该生气了。”   褚薛然捂着被打的胸口,表情痛苦,“疼……晏景,你好像打到我的伤口了……”   褚薛然说完就倒在了床上。   “大叔,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大叔,你不要吓我,我再也不打你了……”晏景是真的慌了,那天在医院里差点失去褚薛然的感觉又回來了!   不管晏景怎么呼唤褚薛然,他都一点反应也沒有!晏景甚至感觉到褚薛然的心跳越來越微弱。   晏景傻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在晏景整个人快要傻掉的时候,突然,褚薛然松开捂着胸口的手,表情也变得很正常,“我是骗你的,我沒事。”   “骗我的?”晏景呆了十几秒钟之后,紧紧地抱着褚薛然,憋了很久的眼泪也流了出來,“混蛋褚薛然!你知不知道,老子快要被你吓死了!”   褚薛然问晏景,“你生我的气吗?”   晏景摇头,“沒有失去你,已经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生气?”   褚薛然告诉晏景,“我用死亡來骗你,你都不生气。将來不管你骗我什么,我同样也不会生气,我发誓。”   虽然被吓得半死,但是得到了褚薛然的承诺,晏景的心里的确踏实了很多。   “这是你说的,你要记好了。”晏景威胁褚薛然,“以后你如果敢因为老子骗你而生气,格杀勿论!”   “遵命!”褚薛然问晏景,“那咱一起下楼吧?他们还等着你呢。”   “嗯。”晏景擦干眼泪,然后下床。   “等一下!”褚薛然看到晏景脸上的纱布松了,露出里面的皮肤,竟然是完好无损的!   晏景觉得奇怪,“怎么了?”   褚薛然把手放在晏景的脸上,“你的脸,沒事?”   “你看到了啊。”晏景紧了紧脸上的纱布,“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路方那小子居然联合李妈一直在骗我,但是骗就骗吧,只要他的心里舒服就好,我就配合他几天,反正也沒什么。”   “你是怎么发现的?”   晏景说道,“这不要过年吗,我就让李妈回家去了。然后我想,也沒人帮我了,我得给自己上药啊,所以就想照着镜子先练练手,结果就发现了。”   褚薛然笑了,“咱俩可真够笨的,被路方骗了一个月。”   “哼,你是想说老子笨吧?”晏景突然很高兴地说道,“我再装毁容装上一个月,那么咱和路方不就扯平了吗?他那么笨,给他一年时间他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的谎言。”   褚薛然摸着晏景的脑袋,“可怜的傻孩子,什么就扯平了?你天天被这一层纱布包着,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啊。”晏景骄傲地说道,“老子已经习惯了!”   褚薛然真的是被晏景的乐天态度打败了。   “走吧。”晏景拉扯着褚薛然的手,“我们下楼,我怕楼下的那些人憋不住在骂我。”   褚薛然和晏景走到楼下,发现那些人都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无事可做。   晏景乐了,“你们怎么不去煮饺子吃呢?你们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过年该怎么过吗?”   所有的人都同时回答,“不知道。”   “嘿嘿,有默契。越來越像是一家人了。”晏景走向厨房,“老子要是真的不管你们,我怀疑你们是不是能把自己饿死。全都等着吧,老子这去给你们煮饺子。”   蓝季颜自告奋勇,“师傅,我帮你!”   “我也去!”苏茜茜也站了起來。   路方拉扯着蓝季颜,“你就别去给小景添乱了。”   “我哪有添乱?我好歹还给你做过饭呢!”蓝季颜不服气,还是跟到了厨房里。   其他的人都在嘲笑路方已经管不住蓝季颜了,大厅里的气氛又重新活跃了起來。   几分钟后,第一批饺子就煮好了,晏景把它们装在一个大碗里,给那些人一人一个小碗,分着吃去吧。   褚薛然还是第一次吃大锅饭,其他的人都一样,都觉得特别新鲜,彼此围着一个大碗吃饭,还真的有种家人的感觉。   褚薛然夹了几个饺子,去厨房喂晏景吃。蓝季颜看了很羡慕,也跑到路方的身边撒娇,要求他喂。路方的心情出奇的好,于是非常配合蓝季颜的撒娇行为。   乐正时也夹着饺子,喂简薛琰。可是简薛琰却一再地躲着,“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有手,可以自己夹着吃。”   乐正时很受伤,“就让我喂你吃一个,就一个。”   简薛琰无法拒绝,“好吧,只有这一个。”   乐正时激动万分,又夹起一个饺子喂简薛琰,“再來一个。”   “……”   另外一边,褚萧柯和卫禹封也在甜甜蜜蜜的。又只剩下了一个孤单的人,,苏茜茜。   苏茜茜把盛饺子的大碗抱进自己的怀里,“每一次就我最可怜,你们谁來喂我吃一个饺子?”   “早说嘛。”褚萧柯立即夹着一个饺子伸到了苏茜茜的嘴边,“乖,张嘴……”   其他几个人也同时喂苏茜茜,“來,张嘴……”   苏茜茜在心里咆哮:你们这群坏蛋,这是想要噎死我呀!   【那什么,朋友们,今天晚上十二点沒有更新了。这一个星期更新了五万多字,好累啊,企鹅想要给自己放个假,歇一歇。从明天开始,还是老时间上午十点更新,每天只有一更了。】 一三四、真的就原谅了吗?   吃过了饭,晏景突然想起來有一件事情忘了做。   晏景念叨着,“饺子出锅之前一定要放鞭炮的,你们怎么都沒人提醒我呢?”   除了晏景之外的人都在摇头,“我们哪里知道这些啊?”   褚萧柯说道,“你是大家长,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由你负责的,我们只管吃喝玩乐。”   其他几个人表示强烈的赞同。   “是吗?我是大家长啊?”晏景把一挂鞭炮扔在褚萧柯的身上,“就你,现在出去把鞭炮给放了,听完最后一声响你才能重新进屋。”   “你这是报复,**裸的报复。”褚萧柯拿着鞭炮走出去,十几秒钟后就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不热闹。   等到褚萧柯进來的时候,晏景又扔给他一挂鞭炮,“这是今天晚上到十二点的时候要放的,归你管了。你如果敢忘了,我就要求卫禹封晚上不让你上床。”   褚萧柯忍不住说道,“过年真麻烦。”   晏景故意伸着耳朵,“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说,我一定不会忘的。”   “嗯,真乖。”   几个人开始守着一台电视熬年夜,刚到晚上十点钟,晏景就已经困得不行了,坐在地上,抱着褚薛然的小腿呼呼大睡。其他几个人则用照相机把晏景的睡态拍了下來,准备明天拿來质问他。   又过了一段时间,褚薛然提议,“都回去睡吧。”   “不要!”晏景突然醒了,“大家一起熬年夜,过了十二点,下一年我们还会在一起的,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散了!”   “嗯?还有这种说法?”几个困了的人顿时精神了,“好吧,为了下一年,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熬过十二点。”   蓝季颜说道,“可是我们不能总是这样坐着吧?有沒有什么可以玩的游戏或者别的东西?”   褚萧柯和卫禹封对视一眼,然后说道,“不如这样吧,这一年也即将过去了,我们说一下这一年当中各自撒过的谎言,如何?等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凡是已经被说出來的谎言,都可以得到原谅。”   “好!”蓝季颜第一个赞同。   晏景看着褚萧柯,想要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什么都沒有。   当其他的人都同意了之后,褚萧柯问晏景,“怎么样,要玩吗?”   晏景不知道该不该玩这个好像在针对自己的游戏。这时,褚薛然说道,“我陪你们玩还不行吗?饶了我们家宝贝吧。”   “宝贝?”几个人同时吐了。   晏景笑了,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老子也玩,告诉你们,老子撒的谎绝对秒杀你们一切谎言!”   “切!”   褚萧柯看着时间,“现在离十二点还有四十五分钟,我们正好每个人五分钟的忏悔时间。现在由蓝季颜开始,顺时针方向!go!”   蓝季颜还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撒过什么谎,“我知道了!有一次晏景给路方打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报平安,是我接的。我把路方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删掉了,沒有告诉路方。”   路方的脸色变了。   褚萧柯立即说道,“蓝季颜说出來是想得到你的原谅,而当事人必须给予原谅,路方你不要破坏游戏规则。”   路方深呼吸一下,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了。”   蓝季颜很开心,给了路方一个吻,“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褚萧柯又说道,“很好,蓝季颜已经得到了原谅。路方,该你忏悔了。”   路方看着晏景,“我活了二十四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围着你打转。其实有时候想想,也许我已经不爱你了,但是我却习惯了自己的生命里有你的存在,所以我无法忍受你离我而去。小景,关于陈家瑛的事情是我派人透露给蓝季忻的。对不起。”   路方的话一出,其他的人都一时无法反应过來。   晏景笑了,“我早就猜到了,这个世界上对我知根知底的人也只有你一个。蓝季忻怎么可能知道我和陈家瑛的关系?”   “你早就知道了?”路方特别后悔,“我相信自己可以把你从陈家瑛的手里救出來,所以我打算造成你被陈家瑛绑走的景象,到时候,就沒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了。说不定褚薛然为了你还会和陈家瑛争得鱼死网破,这对我们來说更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但是我沒想到,陈家瑛那么狡猾……”   褚萧柯一拳打在路方的脸上,“沒想到居然是你这个混蛋!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东西!”   蓝季颜拉着褚萧柯,“你别打路方,要打就打我吧!”   其他几个人早已憋不住想要打路方,但是看到蓝季颜的苦苦哀求,全都忍了下來。   路方还在问晏景,“我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那样做的。小景,你能原谅我吗?”   “已经原谅了。”晏景看着褚薛然,“是大叔刚才偷偷告诉我的,他说你能把这么严重的谎言都坦白出來了,我们还计较什么?再说了,大叔受的伤最严重了,大叔都不计较了,老子还计较个屁呀!”   路方对褚薛然说道,“谢谢你能原谅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破坏你和小景了。”   褚萧柯心里憋着气,“哥,你就这么容易地原谅他了?你可别忘了,你差点和晏景天人永隔!”   褚薛然握着晏景的手,很幸福地笑了,“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故,晏景恐怕就要和苏茜茜结婚了,怎么可能还是我的?”   苏茜茜突然说道,“这就是我想要忏悔的事情,薛然哥,之前我和晏景要结婚的事情是假的,是骗你的。”   晏景立马可怜兮兮地看着褚薛然,“大叔,你几个小时之前才说过不会生我的气的。”   “唉……”褚薛然摸着晏景的脑袋,“你放心吧,我不生气。”   褚萧柯说道,“为什么所有的谎言都和晏景有关呢?”   晏景在心里想,也许是因为我说出來的话都是谎言,所以围绕着我的也只能是谎言吧。 一三五、结束与开始   褚萧柯已经无力主持了,“你们谁还有多少谎言,就快点说啊。离十二点只有十分钟了。”   几个人互相看着,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是沒有谎言,而是谎言太多了。   一会儿,褚萧柯再次报时,“只剩下九分钟了。”   路方深呼吸了一下,再次说道,“小景,你的脸还是好好的,是我骗你的。”   “啊?”最受震惊的就是蓝季颜了,他一直放心路方待在这里,无非是因为晏景那张漂亮的脸已经沒了,但是现在……   “哦,老子早就知道了啊。”晏景的态度比之前的更加无所谓,很快就把脸上的纱布扯掉,露出这张让众人想了一个月的脸。   路方服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那得看你说什么了。”   褚萧柯又报时,“还有七分钟。”   卫禹封和褚萧柯的心里都快要被晏景急死了,他倒是把瞒着褚薛然的事情都赶紧说出來啊!现在不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沒这个店了!   其实,晏景也这样想了,不如现在把什么都说出來,说不定还能得到大家的原谅,坦白总是比被人揭穿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原谅。   “还有五分钟。”   “呼……”晏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又深呼吸几次,接着开口,“我……”   但是,这个时候,乐正时突然跪在简薛琰的面前,说道,“我喜欢你,请你试着和我在一起吧!”   “什么?!”简薛琰震惊了。   其他的人则瞬间炸开了锅。   蓝季颜和苏茜茜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褚萧柯则说道,“这是在添什么乱啊!”   卫禹封劝着褚萧柯,“以后再找机会吧。”   晏景瘫在褚薛然的怀里,像是刚才打了一场败仗:还是沒能说出去。   褚薛然看着晏景,很明白他内心的挣扎。褚薛然在心里再次承诺道:不管你瞒着我什么,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而路方则在脑海里思索着是不是还瞒着晏景什么事情,却被他早就发现了。   这个年过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乐正时依旧在简薛琰的面前跪着,“对不起,我知道那一次是我的态度不好。但是这一个多月以來,我已经在努力改正了。阿琰,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简薛琰一脸为难地看向褚薛然和褚萧柯,“哥……”   褚薛然明确表示,“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了。”   褚萧柯则说道,“还有两分钟。”   简薛琰转过头,看着乐正时,他还是一脸期待的表情。   突然,简薛琰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阿琰,太好了!”乐正时从地上站起來,吻上简薛琰的唇。   其他几个人都在为简薛琰高兴,这个笨蛋也终于得到他的幸福了。   不知不觉之间,这一年真的结束了。   大厅里的钟声和电视里的钟声同时响起,预示着新的一年开始了。   褚萧柯放了一挂鞭炮之后跑进屋字里,抖着自己的衣服,“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已经下了很厚的一层。”   蓝季颜提议,“不如我们去堆雪人吧?”   “切,不去。”晏景打着哈欠,“老子早就困得不行了,要去睡觉。”   晏景都要去睡觉了,那其他的人待着也沒意思了,于是都去睡觉了。   几分钟之后,晏景已经躺在床上,窝进褚薛然的怀里了。但是这个时候,晏景突然清醒了,也睡不着了,于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怎么沒睡?”褚薛然睁开双眼看着晏景。   “嗯?”晏景觉得奇怪,“大叔怎么知道我沒睡?”   “你睡着和你醒着的时候,呼吸频率是不同的,我能听得出來。”   晏景的每一只眼睛里都多出了一颗心,“大叔,老子已经开始崇拜你了,怎么办?”   褚薛然笑了,“那你以后就跟着大叔混吧,大叔是不会亏待你的。”   晏景给了褚薛然一个吻,“大叔,我真的是越來越爱你了。”   “我也是。”   晏景伸出手臂缠着褚薛然的脖子,“大叔,我饿了,想要吃你……”   “大叔很乐意把你喂饱。”   于是,春光无限好的夜晚现在才开始。   隔壁,褚萧柯和卫禹封也沒睡呢。   褚萧柯很烦躁,“我是真的不知道晏景在想什么,咱们给他创造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就不抓紧呢!”   卫禹封说道,“这是晏景自己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操心了。另外,你这急脾气应该改一改了。我不喜欢。”   “好,老婆不喜欢的,我一定改。”褚萧柯突然翻身压着卫禹封,“老婆,我们已经很多天沒做了,我想你了。”   “不做。”卫禹封说道,“上一次我被你弄得沒有力气了,喊着让你停下來,结果你却又做了那么长时间。为了惩罚你,我已经决定这一个星期都不会再让你碰了。”   “啊?”褚萧柯蔫了,“可是,老婆,你听隔壁是什么声音。你能睡得着吗?”   卫禹封闭着眼睛,“我能睡得着。”   “……”   俗话说,不是每一个饥饿的人都会有饭吃的。   隔壁,路方和蓝季颜正在约法三章。   蓝季颜:“你不许再想着晏景。”   路方:“可以。你也不许再耍小心计骗我。”   蓝季颜:“沒问題。这辈子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路方:“这个有点悬,我可以试着只爱你一个人。”   蓝季颜:“你沒有别的要求了吗?”   路方:“沒了。”   蓝季颜:“第一次发现你这个人还不错。”   路方:“……你确定你是真的爱我吗?你该不会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吧?”   蓝季颜:“你以前对我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路方:“以后会对你好的。”   俗话说,每一秒钟,都有人在获得幸福。   隔壁,乐正时和简薛琰正在商议‘国家大事’。   简薛琰说道,“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你的。但是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头。”   被打击了的乐正时一点都不气馁,“沒关系,新的一年才刚开始,我们有的时间來培养感情。”   简薛琰问道,“那我们今天晚上还要睡一张床,做那种事情吗?”   乐正时激动了,“你想吗?”   简薛琰摇头,“上一次之后,我的腰和后面疼了很久,而且上厕所也很麻烦。”   “上一次我喝醉了,可能做得不是很好。”乐正时引导简薛琰,“但是这一次我会让你舒服的。”   “真的吗?”   “嗯嗯。”乐正时拿出随身携带床上用品,“我们现在可以试试。”   “好吧。”   在新年刚刚开始的时刻,某个人又要被吃掉了。   话说,是不是又有人被遗忘了??   (苏茜茜:是我啊,我啊……) 一三六、换一个聚集地   过年的这几天时间里,褚薛然他们几个人总是聚在一起商议该怎么对付陈家瑛。   虽说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陈家瑛并沒有找他们的麻烦,但是以晏景对陈家瑛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所以褚薛然他们几个人共同决定,这一次要先发制人,绝对不会再让陈家瑛有机可乘伤害到晏景。   陈家瑛手里最赚钱的公司有两个,一个以娱乐产业为主,另一个则以房地产产业为主。   褚薛然说道,“路方,你和正时、蓝季颜联手,对付陈家瑛手里的娱乐公司;我和褚萧柯、卫禹封、苏茜茜则对付他的房地产公司;至于薛琰可以充当我们两边的法律顾问。”   晏景问,“那我呢?你不会是想让我天天待在家里给你们做饭洗衣擦地吧?”   “你放心吧,”褚萧柯安慰晏景,“我哥怎么可能让你干那么多的活,我哥顶多让你给我们做个饭。”   晏景不乐意,“连蓝季颜都可以帮你们,老子为什么就必须要待在家里?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好了好了。”褚薛然真的拿晏景沒办法,“那你倒是说说,你可以帮我们什么忙?”   “什么都可以啊。”晏景说道,“我可以做大叔的秘书、褚萧柯的秘书、卫禹封的秘书或者是茜茜的秘书……”   蓝季颜嘲讽晏景,“你也只能做秘书。”   褚薛然摇头,“不行。褚萧柯的秘书已经是卫禹封了,他们都不需要你;茜茜原本就有已经配合得很好的秘书,你去她那里只能添乱;至于我,我本來打算还让你跟着,但是现在外面对你來说太危险,你不如就待在家里还能让我们省点心。”   听到褚薛然这么说,其他人立即附和表示同意。   晏景沒心情了,“随便。你们都离开之后,万一再有什么炸弹之类的东西,正好就炸死老子一个人算了。”   晏景的话反倒提醒了褚薛然,家里也不是很安全。可是总不能时时刻刻派十几个保镖跟着晏景吧?   苏茜茜也在想,“有什么职业者的身后能够光明正大地跟着十几个保镖呢?”   “还能有什么?”路方回答,“我们集团捧出來的那些明星大腕们,哪些人周围不跟着十几个保镖?”   “对哦。”苏茜茜提议,“反正晏景现在也等于是一个小明星了,那就让他去你的娱乐公司发展,说不定能够把所有的广告合约全都拿到手里。到时候,陈家瑛的娱乐公司不就要喝西北风了吗?”   乐正时和简薛琰同时点头,“这个想法不错。”   褚萧柯也说道,“咱们家的茜茜公主终于想出了一个靠谱点的建议了。”   路方则不是那么赞同,“以晏景自身的条件,成为大明星是绝对沒有问題的。可是你们有沒有想过,成为明星之后,晏景的生活还能太平吗?你们别忘了现在还堆在楼上的十几个箱子的信件。”   褚薛然说道,“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晏景,你是怎么想的?”   晏景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打败陈家瑛,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现在可以成为明星,一旦陈家瑛的势力垮掉,将來我也可以宣布退出演艺圈,从此做大叔的贤内助。我认为这些都是小事情。”   也许是“贤内助”这三个字打动了褚薛然,反正褚薛然已经不反对苏茜茜的提议了。   “那好吧,既然褚薛然都不反对了,我们就更沒有反对的理由了。”路方对晏景说道,“明天你就跟我去公司,一切走法律程序,签署正规的合同,然后在三天之内,我就能让你正式出道。”   “我擦,”晏景突然意识到,“老子好不容易从你的公司里逃出來,现在居然又要回去了。”   路方的嘴角抽搐着,“你放心吧,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雪藏你了。”   “这么多人作证,老子谅你也不敢。”晏景说道,“我可提前告诉你,老子只签署十一个月的合同,多一天都不行。”   路方不同意,“别人都是按年算的,凭什么你就要按月算,这对别人也不公平啊。”   晏景说道,“可是圣诞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路方明白了,“好吧好吧,那就签十一个月的。”   褚薛然看着晏景,还是不明白“圣诞节”这三个字究竟在晏景的世界里意味着什么意思。   经过商议,每一个人都确认了自己的任务。   “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为打败陈家瑛而努力了!”晏景很激动,“老子现在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都在燃烧!”   褚薛然把晏景抱进怀里,“不要太激动,情绪过度激烈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大叔。”晏景突然想道,“咱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聚集地了?这里毕竟是郊区,离工作的地方都太远了。”   路方说道,“不如去我家?”   “不要。”晏景立即否决,“我可沒忘,你的家里不是定时还有什么家庭聚会吗?那一次我去找你來着,结果也沒见到你的人,不过见到茜茜了。”   路方本來不知道晏景说的是哪一次,但是提到苏茜茜,路方就想起來了,“也对。那我们在市中心买一套大房子好了。”   褚薛然提议,“不如去我那里好了。在咱们a市的大学附近,是以前张敬的房子,不过后來被我买了下來。不算太大,但是足够我们九个人住了。”   晏景去过那里,还记得里面的模样,“我同意,我喜欢那套房子。”   既然晏景都说喜欢了,别人也不会反对。   苏茜茜说道,“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赶紧过去吧。”   每个人的东西都挺少的,除了卫禹封,因为他那一百条围巾实在是有点多了。   整理了个人物品后,晏景就去厨房把过年还沒吃完的东西***包带走。   好在这里一共停了五辆车,不管有多少东西都可以一起带走,除了那十几个箱子的信件,晏景打算以后再带走它们。   不过半个小时,九个人五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始向他们的新家行进了。 一三七、情人眼里出西施   很快,几个人就搬着行李站在了他们的新家门口。   褚薛然打开房门,说道,“明天我再给你们每个人都配上一把钥匙,省得你们以后觉得少了那一把钥匙这里就不是家了。”   晏景很不乐意,“大叔,你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老子。是不是啊?”   褚薛然取下钥匙很自然地交在晏景的手上,“不是‘像是’,而是‘就是’。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之前只是因为一把钥匙就做出离开我的举动有多么冲动了吧?”   晏景撇嘴,“老子哪里冲动?老子这叫做感性好吗?”   褚萧柯在晏景的身后说道,“我哥更希望你能性/感一点。”   晏景问褚薛然,“大叔,我不性/感吗?”   褚薛然摇头,“你不是姓晏吗?你的确不姓‘感’。”   听到褚薛然的话,其他几个人立即抖了抖身体,“好冷啊……”   苏茜茜仰头问天,“我那个幽默风趣的薛然哥去哪儿了?”   晏景笑了,对褚薛然说道,“看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子,沒几个人能够忍受得了你的冷笑话。”   褚薛然觉得无所谓,“全世界,我只有你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晏景的眼眶湿润了,“大叔……”   褚薛然不愧是褚薛然,晏景立即被感动了,有沒有?!   连乐正时这个花花公子也开始在脑海里偷偷记下褚薛然说过的话,打算以后说给简薛琰听。   而蓝季颜则有意无意地说着,“为什么沒有人对我说过这么甜言蜜语的话呢?好羡慕师傅啊。”   路方在心里鄙视了褚薛然之后,对蓝季颜说道,“你想听的话,今天晚上在床上我说几百几千句给你听。”   蓝季颜突然拉着路方,“我们现在就去找一张舒服的床,万一找晚了,好房间好床就被他们抢光了!”   “有道理。”路方立即把行李扔在了一边,拉着蓝季颜上楼选房间去了。   苏茜茜不甘落后,也很快跑走了。   晏景问褚薛然,“大叔,我们的房间应该不会被他们给攻占了吧?”   “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褚薛然握着晏景拿着钥匙的手,“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我们这里,他们谁也进不去。”   晏景高兴了,“所以说嘛,大叔,沒有这一把钥匙还是不行吧?”   “是是是。”褚薛然承诺道,“以后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归你,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放心了。”   不一会儿,苏茜茜和蓝季颜就开始你推我,我攘你,从楼上跑下來,“晏景(师傅)!快点给我钥匙!”   晏景把自己和褚薛然卧室门上的钥匙取下來,然后把钥匙扔给他们,“抢去吧,不过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其实,晏景还蛮希望看到苏茜茜和蓝季颜打起來的情景,就蓝季颜那个小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苏茜茜。   两个人拿到了钥匙,又一路互相推攘着上楼去了。   晏景问其他两对人,“你们不去吗?”   “有什么好抢的?”褚萧柯说道,“反正也只是在这里暂住,我们只要能找到一个可以存储一百条围巾的衣柜就可以了。”   “……”晏景在心里说道,褚萧柯,装十三真的是会遭雷劈的,你最好小心着点。   半个小时之后,伤痕累累的苏茜茜和同样负伤的蓝季颜终于抢到了彼此都很满意的房间。   晏景那个后悔呀,早知道就上楼看一场好戏了。   褚萧柯一看晏景那一双放光的眼睛,就知道他沒想好事,“你呀,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谁说的?”晏景故作委屈,“我有时候也是会祈祷世界和平的。”   其他人都在想,怪不得这个世界到现在都这么乱。   很凑巧的是,褚萧柯和卫禹封的卧室还是在晏景卧室的隔壁,其实一切和之前沒有多大的变化。   路方找了一个机会问晏景,“你确定你真的喜欢这里?”   “喜欢啊。”晏景明白了,“哦,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的装潢比较像芳香不断?”   路方点头,“我一直以为你最讨厌的地方应该是芳香不断,但是……小景,你的想法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你的意料吗?可是如果大叔知道我曾经在芳香不断的工作是什么,他就一定会明白我为什么不讨厌那个地方。”晏景拍着路方的肩膀,“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其实你还不如大叔了解我。”   路方决定了,“我要告诉褚薛然这件事,然后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信,他真的比我了解你。”   晏景大惊,随即又释然了,“去吧去吧,反正老子瞒着他的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地告诉他。”   路方说道,“看來你还真的打算和他过一辈子了,真羡慕褚薛然。”   “有什么好羡慕的?”晏景说道,“蓝季颜难道不愿意和你过一辈子吗?”   “那倒不是。”路方的话语里有很多无奈,“当我想和蓝季颜认真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我们两个人之间也存在着很多的问題。总之,生活在一起比谈恋爱要复杂很多。”   “你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错了。”晏景鼓励路方,“不管有什么问題,一个一个地來,总会有解决完的那一天。你跟着老子混这么久,怎么都沒学会老子身上的优点呢?”   路方笑了,“我还真不知道你除了漂亮和做饭好吃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晏景在心里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到最后不能在一起的原因,“那蓝季颜有什么优点?”   路方想都不用想地回答,“他长得很可爱、做饭还能吃、有时候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却很细心、他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很放得开……”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现在蓝季颜在你的眼里恐怕浑身都是优点。”晏景催促着路方,“你快去找大叔,我现在很想知道大叔会怎么回答你刚才的问題。”   “好的,我这就去。”路方最后说道,“先讲好,褚薛然如果生你的气,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晏景踹了路方一脚,“快去!废话怎么这么多呢?”   “小景,我现在才发现你很凶啊,还是我家宝贝比较温柔。”   “……”晏景又踹了路方一脚。 一三八、惩罚晏景的方式   路方找到褚薛然,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知道小景以前的事情吗?”   褚薛然正在卧室里收拾自己与晏景的衣服,听到路方的话,就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是他让你來找我的?这小孩又想试探我什么?”   既然褚薛然已经猜出來了,路方也就不再躲躲闪闪,“小景想要把他瞒着你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告诉你。”   褚薛然明白了,“其实,他也可以一次性地全告诉我,我自认为心理素质还不错,承受能力也不差。”   “这个事情你们夫夫两个人私下商量,我只用完成小景给我的任务就行。”   “行,那你说吧。我听着。”   路方问道,“你觉得芳香不断怎么样?就是你对它的印象之类的。”   “还不错,毕竟那里是张敬的地方。”   路方说道,“你应该知道小景以前做过那种生意,芳香不断就是他的‘根据地’。还有当初他被陈家瑛关了整整三年受尽折磨,也是被关在芳香不断里。”   “嗯。”褚薛然问道,“然后呢?晏景不可能只是让你來对我说这些的。”   听到褚薛然自以为很了解晏景的话后,路方就很不服气了,“小景想让我问你知不知道他非常讨厌芳香不断的原因。”   “讨厌?”褚薛然的脸上带着疑惑,“你确定是讨厌吗?”   路方点头,并且提高自己的音量,“就是讨厌!”   褚薛然笑了,很肯定地说道,“他不可能讨厌芳香不断,因为对于晏景來说,那里是第一个能为他挡风遮雨的地方。只要能让晏景有一点点的家的感觉,晏景就不会轻易地对它说讨厌。”   “好吧。”路方服了,“把小景输给了你,我心甘情愿。我永远都不知道他原來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家而已。”   路方走出卧室,看到晏景就在门口站着,“怎么样?服了吧?”   路方点头,“服了。”   “晏景,你跟我进來,我有话对你说。”褚薛然把晏景拉进卧室里。   “大叔,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晏景认为刚才告诉褚薛然的事情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啊。   “我沒生气。”褚薛然说道,“你在芳香不断里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之前我陪你去里面买衣服,你还记得吧?那一次有一个销售员趁你换衣服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包养你了,所以很长时间也不见你出來做生意。那时我就知道了。”   “老子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晏景把手指放在褚薛然的眉头,“既然大叔不生气,为什么还要皱着眉头呢?”   “我是在想你。”   “嘿嘿,想我做什么?”   “想你为什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褚薛然很心疼晏景,“你既然被陈家瑛关了三年,被他折磨了三年,为什么还要轻易回去?就算是他拿我來威胁你,你也不应该跟他走。”   晏景把自己的衣服撩起來,“大叔,你看老子的皮肤好不好?”   褚薛然快速地把晏景的衣服放下來,“大白天的,你这是在撩拨我吗?”   “想什么呢你?”晏景居然被褚薛然的话羞红了脸,“老子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以前我受过陈家瑛多少折磨,老子现在不照样长得漂漂亮亮的,身上也沒留下什么疤痕。所以,你就不用心疼我了。”   “是吗?那让我來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沒有一个伤疤。”褚薛然的手探进晏景的衣服里,晏景的身体立即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不让,是谁刚才还说这是大白天來着?”晏景在床上打滚,躲避着褚薛然的袭击,“大叔,你要为以后的性福生活保存精力,知道吗?”   “我可以把精力保存在你的体内。”褚薛然抓到晏景,故意伸手抚摸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晏景很快就沒有力气反抗了。   “大叔,你耍赖……”晏景咬上褚薛然的脖子,“吸血鬼來了,我要把你身上的血吸干净……”   晏景咬得很轻,褚薛然只觉得痒痒的,像是被很多只小蚂蚁噬咬着,并且它们还在褚薛然的心脏上跑來跑去,让他想抓又抓不着。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力吗?”褚薛然低头吻上晏景的唇,激烈之中不失缠绵。   晏景突然感觉到一丝的悸动还有心慌,整个身体都仿佛在躁动不安,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在叫嚣着:大叔,请快点进入我!   在两个人唇齿交缠,津液交融的时刻,不知不觉之间,晏景的衣服已经被褚薛然剥光了。   突然,晏景的脖子向后仰着,大声叫着,“不要……好痛……”   “真的不要吗?”褚薛然的手指从晏景的身体里退出來,大有到此为止的架势。   “褚薛然,老子讨厌你……”晏景的双眼全都蒙上了一层雾气,朦胧却美丽。   “讨厌我吗?”褚薛然吻着晏景美丽的双眼。   “啊……不要……”晏景突然感觉到股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褚薛然的巨大已经进入到了他的体内,晏景的眼泪瞬间流了下來,“大叔,你今天好狠,我不要和你玩了……”   褚薛然吻掉晏景的眼泪,然后把晏景抱进怀里,“这样的痛苦你都忍受不了,你居然还逞英雄跟着陈家瑛离开,你说你是不是该罚?”   晏景用力打了褚薛然一拳,委屈地喊着,“老子还不是为了你吗?”   褚薛然开始猛烈地抽动着,一边还问晏景,“你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该怎么做?”   晏景承受不了褚薛然这样激烈的进攻,一声声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溢出來,“啊……大叔……我错了……慢点……我以后再也不会逞强了……”   褚薛然开始了又一番的进攻,“我是在问你该怎么做?不要给我答非所问。”   晏景现在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全身都是舒服的,所有的感觉都汇集到下半身的那一处,即将从中喷发出來。   但是,这个时候,褚薛然却很及时地握住了晏景的**,并且说道,“你不回答的话,我是不会放手的。” 一三九、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我擦!大叔,你快给老子放手!”晏景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褚薛然,再不放手,你以后都别想再上老子的床!”   褚薛然不仅沒有放手,反而让自己的手一会儿紧一会儿送,引得晏景直抽气。   “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该怎么做?”褚薛然也不想这样逼晏景,但是不用这种方法,晏景就永远不会长记性。   晏景大声喊着,“好了!老子知道了!以后老子绝对不会明知危险还故意跳进去,以后一定离陈家瑛远远的!”   “这是你说的,希望你能做到。”得到了还算满意的回答,褚薛然终于松开了手。   晏景下身被憋得涨红的**一经解放,就立即释放出來。然后晏景无力地躺在床上,泪水无声无息地掉着,“大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看到晏景这种让人心碎的模样,褚薛然怎么可能不心疼。褚薛然抱起晏景,却忘了自己的**还在晏景的体内,这一连串的动作又使得晏景轻声呻吟起來。   “对不起。”褚薛然的心里也难受得厉害,“每一次看到你为我牺牲,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晏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知道我沒有过硬的实力保护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依赖着我。就算我只有一把小破伞,我也要尽全力不让雨滴落在你的身上。”   “别说了,大叔,我都懂……”晏景的脑袋放在褚薛然的胸膛里,眼泪也顺着褚薛然的胸膛往下流,“你惶恐不安,是因为你认为你不能保护我,你觉得你的存在对我來说沒有用处。可是你错了,大叔。只是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对这个污浊的世界还有一丝的留恋。如果不是认识了你,你以为我还能坚持得下去吗?大叔,我其实沒有你想的那么坚强啊。”   褚薛然就这样抱着晏景,任他的眼泪流着,好像把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与侮辱全都随着眼泪流走了。   过了很久,晏景才抬起头來,说道,“大叔,你的兄弟怎么就软不下去呢?我这样坐着好难受啊。”   晏景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褚薛然的**好像又涨大了几圈。   褚薛然略显尴尬,“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现在由我來伺候你吧。”晏景把褚薛然推到在床上,自己则开始慢慢地动着,浅进浅出。   但是晏景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望梅止渴,不仅沒有对褚薛然起到任何的消解作用,反倒让褚薛然更“渴”了。   褚薛然忍得很辛苦,“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我刚才那么对你。”   晏景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现在却忍不住笑了,“大叔,你猜对了。谁让你刚才欺负我來着,我现在就是要让你饿着而且还吃不好。”   看到晏景动人的笑容,褚薛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于是起身,再次把晏景压在身下,开始大力地进出,“你这个小坏蛋……”   不一会儿,晏景就开始求饶了,“慢一点……大叔……我好像快要被你弄坏了……”   褚薛然果真放慢了节奏,等到晏景的脸上出现不满足的表情时再全力冲刺。   待到再一次的释放之后,晏景终于累趴在床上了。   褚薛然还未释放,但是却不忍心再折磨晏景了,于是打算从他的身体里退出來。   “大叔,”晏景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用管我。我睡我的,你做你的就好……”   褚薛然笑了,然后退了出來,“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褚薛然抱起晏景去浴室,给彼此清洗了身体,然后再把晏景抱回床上,搂着晏景安心并且满足地睡去。   殊不知,其他几个人一直在门口“听”热闹。几个人在听不到什么声音之后,就下楼去了。   蓝季颜首先忍不住开口说道,“真的沒有想到啊,褚薛然竟然这么厉害,好崇拜他啊……”   “是吗?”身体早已澎湃起來的褚萧柯立即把蓝季颜扛到肩膀上,又上楼去了,“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   褚萧柯一脸乞求地看着卫禹封,“老婆,我也要,你快点吃了我吧……”   卫禹封说道,“不想动。”   “那我吃了你吧,老婆?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费力气的。”于是,褚萧柯也把卫禹封“骗”到床上去了。   苏茜茜刚想对乐正时和简薛琰说“你们两个人不能抛弃我”,结果,苏茜茜发现,那两个人一直在楼上就沒下來!   苏茜茜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沒错,的确才中午十二点。   “唉……”苏茜茜叹了一口气,在想着要不要出去來一场艳遇呢,就算是个同性,她也可以凑合。   苏茜茜突然想到了蓝季忻,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孤独。反正也无事可做,苏茜茜很犯贱地想要去看一眼蓝季忻。   这个地方离褚薛然以前的家也不算太远,苏茜茜开着车,二十几分钟后就站在了当初褚薛然捡晏景回家的那个地方。   苏茜茜抬头,看向三楼。阳台处沒有人,苏茜茜透过玻璃门看向里面,但是什么都看不到,玻璃门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住了。   大白天的拉窗帘,在苏茜茜看來,不是屋子里的人在做坏事,就是屋子里的人有病。   苏茜茜有些后悔了,大冷天的,实在是沒有必要跑出來,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算了,回去吧。”苏茜茜紧了紧脖子里的围巾,准备回到车里。   但是当苏茜茜坐回车里的时候,蓝季忻正拎着一个菜篮子从远处走过來,单薄的身影,看起來格外可怜。   苏茜茜想要离开,但是蓝季忻好像已经看到了她。   蓝季忻走近,苏茜茜把车窗摇了下來,“最近过得还好吗?听说蓝家的人已经认回你了。”   “我过得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吗?”蓝季忻依旧高傲地抬着头,“苏茜茜,你是专门來看我的笑话的吗?那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   “是吗?那就好。”苏茜茜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里。   “别走!”蓝季忻突然哭着说道,“我已经一个月沒有和别人说过话了,你留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苏茜茜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于是熄了车子的火,下车。   蓝季忻抱着苏茜茜,“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我有多孤独?我每时每刻都觉得寒冷。”   苏茜茜觉得她很可怜,于是把自己身上的围巾取下來,然后围在蓝季忻的脖子里,接着抱着她,“这样就不冷了吧?”   突然,苏茜茜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里传來一阵刺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蓝季忻笑了,奸诈无比,“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一四零、有些人真的疯了   晏景醒过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褚薛然正坐在床上看书,“睡好了吗?”   “睡好了。”晏景坐起來给了褚薛然一个吻,“其实大叔沒有必要总是这样等着我睡醒,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说得好听。”褚薛然揉着晏景的头发,宠溺地说道,“如果你醒的时候看不到我,说不定又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到时候你万一再次离开我,我要去哪儿找你?”   “不会的。以前的话是很有可能的,但是现在老子已经好很多了,好吗?”晏景抬起褚薛然的胳膊,然后懒洋洋地窝进他的怀里,“不过每次在睡醒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突然,晏景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大叔,我饿了。”   褚薛然合上手里的书,“知道了,我这去给你做饭。”   晏景突然掐了一下褚薛然,“托你的福,老子这一个星期都只能吃流质食物了!老子的屁股快要疼死了!”   褚薛然笑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下一次我会温柔一些的,我保证。”   晏景随着褚薛然一起下床,“我不想自己在卧室里待着,所以我陪你去做饭吧。”   “是谁刚才说自己已经好很多了?结果不还是不敢自己一个人留在卧室里吗?”褚薛然评价晏景,“永远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鬼。”   晏景撇嘴,“所以你要小心了,老子会黏着你一辈子的,像牛皮糖一样!”   “我看是像狗皮膏药一样吧。”褚薛然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很乐意被你黏上一辈子。这些话我会对你说很多次,一直说到你有满满的安全感为止。”   晏景翻了一个白眼,“到时候你不腻,老子都腻了。”虽然表现得很不在乎,但是晏景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褚薛然和晏景下楼去厨房,路过客厅,发现客厅里竟然沒有一个人。   “怎么回事?”晏景猜测,“莫非我们睡了一觉之后,空间产生了转移,所以他们都穿越了?”   褚薛然笑了,“你怎么不说是我们穿越了?”   “老子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穿越?所以还是让他们穿吧。”晏景的视线透过厨房的玻璃落在外面停着的几辆车上,“一、二、三、四……大叔啊,你看这车是不是少了一辆?”   褚薛然看了一眼,说道,“少了茜茜的车,她说不定有事出去了。”   “哦。”晏景不放心,“咱们还是给她打一个电话吧,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晏景立即找手机,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机还在路方那里,并且已经有一个月多了;而且晏景顺道也想起來自己还曾经用手机在陈家瑛的书房里拍摄了一些文件的内容。   晏景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脑子,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褚薛然握着晏景的手,“为什么打自己?难道自己打自己就不疼吗?”   “我沒事。”晏景说道,“你给苏茜茜挂一个电话,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來。我上楼去找路方,把我自己的手机要回來。”   “好。”褚薛然一边给晏景煮粥,一边拿出手机,拨出苏茜茜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打通了,被人接了起來。   “喂,茜茜。你去哪儿了?”褚薛然等了一会儿,却沒有听见苏茜茜的回答,于是又问道,“茜茜,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薛然哥,是我。”是蓝季忻拿着苏茜茜的手机,接通了褚薛然的电话。   短短的五个字却差点让褚薛然把手机扔在地上,“茜茜在你那里?”   蓝季忻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薛然哥现在只会关心苏茜茜了吗?你难道就不能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   褚薛然害怕蓝季忻做出什么伤害苏茜茜的事情,于是问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蓝季忻开始大哭,“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在打你的手机,可是每一次都是关机!关机!关机!薛然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做得有欠考虑,但是,薛然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有欠考虑?为了我?褚薛然冷笑,蓝季忻可真是会替自己说好话。   褚薛然打断蓝季忻无聊的哭诉,直接问道,“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把苏茜茜放回來?”   “你难道不知道吗?”蓝季忻说道,“我要你和我结婚!否则的话,我就把苏茜茜交给陈家瑛。你应该知道陈家瑛现在有多么恨你们这群人!”   “结婚?”褚薛然猜想蓝季忻大概是疯了,“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只能把你当做妹妹。和你结婚,我做不到。”   褚薛然的话语刚落,电话那头就传來了苏茜茜痛苦的惨叫声。   “你把她怎么了?!”褚薛然真的无法想象蓝季忻会怎么对付苏茜茜,“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请你不要伤害茜茜!”   蓝季忻说道,“我刚才只是在苏茜茜的手臂上划了一刀,但是下一次我就保不准会划在哪里了。脸上或者脖子里我总会选择一处的。”   锅里的粥已经熬糊了,褚薛然却还沒想出來该怎么办。   “我想和茜茜说几句话。”褚薛然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蓝季忻把电话放在苏茜茜的耳边,“薛然哥想和你说话,你就说几句让他听一听,也好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   不过七八个小时,苏茜茜已经被蓝季忻折磨得奄奄一息了,脸色苍白,双唇干裂,眼窝也深陷着。刚才声嘶力竭的痛呼声已经用尽了苏茜茜身上剩余的力气,现在她连基本的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蓝季忻狠狠地给了苏茜茜一巴掌,“开口!让你说话呢!婊/子!你是在故意激怒我,是不是?!”   褚薛然非常清楚地听见了巴掌的声音,“不要再打茜茜了!明天早上我要见茜茜,完好无缺的茜茜!否则你就别想我会和你结婚!” 一四一、善意的谎言   听到褚薛然的话,蓝季忻立即把捆绑着苏茜茜的绳子解开了,并且给她灌了一些热水。   蓝季忻满心期待地问道,“薛然哥,如果我保证不再打苏茜茜的话,你真的会和我结婚吗?”   褚薛然看着楼梯口,晏景还在楼上沒有下來。两个人被一层天花板隔着。   褚薛然的手心里似乎还残留晏景的体温,褚薛然在想自己刚刚才说过的一辈子,难道这么快就不作数了吗?   蓝季忻感觉到了褚薛然的迟疑,于是再次逼迫他,“薛然哥,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來准备。三天后,如果你还不和我结婚的话,你就等着在电视上看到苏家大小姐死于非命的报导吧!”   蓝季忻说完竟主动挂断了电话,沒有给褚薛然任何与她商量的机会。   如果是以前,褚薛然听到谁说蓝季忻会杀人,他肯定不会把这种话当真;可是现在褚薛然已经见识到了蓝季忻有多狠,如果他真的不配合蓝季忻的话,也许苏茜茜的命就沒了。   “大叔,你这是谋杀!”晏景突然出现在褚薛然的面前。   “你说什么?什么谋杀?”褚薛然的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难道晏景听到自己与蓝季忻的通话了?   “大叔,你在紧张什么啊?无非是把粥熬糊了,我是不会说你什么的。”晏景把火熄掉,“不过大叔,你可真厉害,糊味都漫天飘了,你居然还不知道熄火。是不是想把我们都熏死啊?你说你这不是谋杀又是什么?”   “对不起。”褚薛然这才想起來自己刚才在煮粥,“是不是不能喝了?要不我再重新熬一锅吧?”   “不用不用……”晏景盛了一碗,尝了尝,“还可以,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他们都不吃,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他们在做什么?”褚薛然想和他们商量一下怎么把苏茜茜救出來,褚薛然不想被蓝季忻摆布,真的和她结婚。   “路方和蓝季颜正在爱爱,我在门口等了他们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沒完事;至于其他两对,应该是爱爱完事之后正在睡觉吧。”晏景喂褚薛然一口粥,“大叔,你尝一下,其实,粥糊了之后也蛮好喝的。”   褚薛然喝了一口,什么味道都尝不出來,“嗯,的确还不错。”   “大叔,你刚才给苏茜茜打电话,结果怎么样?”这都晚上十点了,苏茜茜居然还不回來,晏景真的很担心她。   “哦,电话通了。茜茜说她突然想出去旅行,两三天之后就会回來的。”褚薛然知道撒谎不对,可是他不想让晏景知道这件事情。以晏景那种决不让自己人受委屈的脾气,他一定会非常冲动地去找蓝季忻,这不是褚薛然想要的结果。   “这么突然啊?”晏景猜测,“她不会是开着车去旅行的吧?”   “猜对了,茜茜的确是早就打算开着车去旅行了。”褚薛然安慰晏景,也安慰自己,“茜茜一定会平安回來的。”   晏景觉得很奇怪啊,他和苏茜茜也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从來沒有听她说过她想要去旅行呢?而且现在是冬天啊,好吗?去哪儿旅行?苏茜茜那么怕冷,难道她会去看冰雕?   晏景的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褚薛然既然都已经那样说了,他也沒有必要抓着一个问題死磕到底。晏景始终相信,无论褚薛然想要做什么或者是在做什么,那都是在为自己好。   晏景主动转换话題,“大叔,喝完粥之后,我们要做什么?”   褚薛然松了一口气,“你说吧,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晏景只是随意转换了一个话題,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有了!晏景想到了,“过几天是元宵节呢,往年的这个时候,河滨公园里已经摆放了很多花灯。大叔,我们现在去看吧?”   褚薛然严重怀疑晏景口中的“往年”究竟是往前几年,毕竟晏景在路方的家里生活的那两年,好像就从來沒出过家门。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褚薛然嘱咐晏景,“带上围巾,穿厚一点。一会儿你喊冷,我可不把衣服借给你。”   晏景撇嘴,“切,还是你自己穿厚一点吧,一会儿万一是你喊冷,老子才不要把围巾借给你。”   几分钟后,裹得严严实实的晏景坐到了褚薛然的车里,“嘿嘿,大叔你沒有我穿得厚啊。”   “噗……哈哈……”褚薛然终于开心地笑了出來,“晏景,你这样出去是会吓坏小朋友的。你可以裹得严实一点,但是最起码要把眼睛露出來啊。你现在和木乃伊有什么区别?一会儿你还打算看花灯吗?”   晏景在自己的脸上扒拉几下,“这样总行了吧?能看得到我的眼睛了吧?”   “看到了。”褚薛然忍不住在晏景的眼睛上留下一个吻,“还是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晏景的脸红了,“快点开车吧。”   “嗯。”   晏景突然看到褚薛然的座位下面有一个袋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晏景趴在褚薛然的腿上,然后伸出手把那一个袋子捡起來,“这是什么东西啊?”晏景打开,看到里面都是衣服碎片。   “这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东西了。”褚薛然解释道,“这是晏色的衣服,应该是蓝季忻剪碎的。”   褚薛然记得当时自己还以为是晏景做的,所以拿着这一袋子衣服碎片想要质问晏景。结果却接到了苏茜茜的电话,得到了晏景失踪的消息,这件事也就被褚薛然遗忘在脑海里了。   “我擦!”晏景生气地说道,“蓝季忻她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晏色怎么得罪她了?!她如果看不顺眼就不要动那个衣柜不就好了!”   褚薛然不太理解晏景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是该劝的还得劝,于是褚薛然说道,“沒事,这两件衣服是晏色最讨厌的,剪了就剪了吧。我相信晏色是不会生气的。”   “讨厌?”晏景疑惑,“怎么可能?我感觉到晏色一定很喜欢这两件衣服。”   褚薛然觉得奇怪,“你是凭什么感觉到的?” 一四二、对未来的信心   一四二、对未來的信心   晏景差点脱口而出:因为我和晏色是双胞胎啊!   但是晏景及时地刹了闸,对着褚薛然打哈哈,“我能凭什么感觉?就是猜的呗!”   褚薛然安心开车,不再询问晏景。   冬天的夜晚,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所以只用了十几分钟,褚薛然就把车开到了河滨公园里。   “大叔,你看!那边真的有花灯啊!”晏景已经开始兴奋了,“以前为了讨生活,老子只能远远地看着,还从來沒有近距离观赏过呢!”   褚薛然温柔地笑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心疼,“以后每年我都会陪你看的。”   晏景也笑了,脸上唯一露出來的一双眼睛迷了起來,“大叔,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你是从來不轻易对我做出任何承诺的。你总是说以后的事情沒有定数,沒有人知道将來会发生什么。”   褚薛然把晏景抱进怀里,“以前我不确定,但是现在我已经确定了。”   晏景沒有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完全不会影响到晏景的好心情,“我知道了,大叔,我们下车吧,我怕一会儿花灯就跑了。”   “……”褚薛然先下车,为晏景打开车门,“下车吧,木乃伊。”   晏景紧了紧脖子里的围巾,把嘴巴和下颚都藏在围巾里,然后才下车。   也许是因为路面结冰很滑的关系,晏景刚下车,还沒站稳,就滑了一下,“大叔!”晏景害怕地叫了出來。   褚薛然伸出手接着晏景,然后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沒事沒事,不要害怕。”   晏景直起身來,开始用力地跺着地面,“什么破地!居然还想摔老子!小心老子把你们给拆了!”   话音刚落,晏景又滑了一脚。   晏景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大叔,这地面绝对是和老子有仇!我不走了,你背我……”   褚薛然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然后就转身背对着晏景,弯下腰,“上來吧。”   “嗯。”晏景高高兴兴地爬上褚薛然的后背。   褚薛然背着晏景开始走,一步一步地格外沉稳。   “大叔,我沉吗?”   “沉。”   “真的吗?”   “嗯,不过我背一辈子都不会觉得累。”   “大叔……”晏景的脑袋放在褚薛然的后背上,“走慢一点。”   “嗯。”   “再慢一点。”   “嗯。”   “就这样一路走到白头,好不好?”   “好。”   晏景的眼泪又掉了下來。愈是幸福的时刻,晏景温暖的心里愈是会涌现出些许的悲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褚薛然听到了晏景吸鼻子的声音,“又哭了吗?爱哭的小鬼。”   晏景不服气地反击道,“我还沒有十八岁,我有哭的权利!”   “是吗?”褚薛然说道,“是谁在几天前说过,过了年,某个人就已经十八岁了。”   晏景擦干眼泪,“好吧,以后老子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哭了!”   “男子汉也是可以哭的。”褚薛然说道,“下一次,你可以在我的怀里哭。我发誓,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嗯。”   褚薛然说道,“抬起头,快看,你喜欢的花灯。”   晏景看了一眼,立马就笑了,“大叔,那是猪八戒背媳妇吗?和我们好像啊。”   “哪里像?你比猪八戒背着的媳妇好看多了。”   “甜言蜜语,我才不信。”   ……   “大叔大叔,你看那是什么?”   “应该是花木兰吧。”   “哦,我听路方说过,他说花木兰男扮女装那么长时间却沒有被同伴发现,是因为她的胸太小了。”   ……   褚薛然就这样背着晏景,一路上听着晏景在欢快地叽叽喳喳,纵使周围的人们都在拿有色眼镜看着他们,但是褚薛然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如果面前的路坦荡无尽头,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可惜,面前的路曲曲折折,你会忽然发现,沒路了。   晏景在褚薛然的后背上开始犯困了,于是褚薛然就把晏景背回到原地,轻轻放进车里,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   “我不要睡。”晏景突然清醒了过來,直盯盯地看着褚薛然,好像要把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刻在脑子里,永生不忘。   褚薛然也上车,坐在驾驶座上,“怎么了?”   晏景抬起腿,蜷缩在座位上,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声音在打颤,“大叔,我知道苏茜茜的事情了,我们不能不管苏茜茜,所以我知道你要离开我去和蓝季忻结婚了。”   路方在褚薛然手机里安装的窃听器还在,只要褚薛然通话,路方的手机就会有反应。所以,在家里的时候,晏景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只是褚薛然想要瞒着晏景,晏景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晏景觉得伪装好难。趴在褚薛然的后背上,晏景在想,自己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褚薛然和别的女人结婚吗?答案是不能,只是想想就让晏景觉得这颗心脏疼得厉害。   褚薛然已经來不及考虑晏景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把晏景抱进怀里,“我说过的话,你倒是一点都沒记住。”   “嗯?什么话?”   “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不要遇到什么事情就把自己缩成一团;还有你只能在我的怀里哭泣。”褚薛然虽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很焦虑,如果不是自己这么沒用,怎么会让晏景时时刻刻都觉得沒有安全感?   晏景依旧逞强地说道,“我沒哭。”只不过明显的底气不足。   褚薛然对晏景承诺,“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把茜茜救出來的。你放心,我不会和蓝季忻结婚的。”   “谁知道呢?”晏景顶着一双哭红了的眼,说道,“她那么漂亮,说不定你直接就缴械投降,跑进她的温柔乡里了!”   “这醋吃的,很沒有道理。”褚薛然明确表态,“我对着除你之外的人都硬不起來的,你大可以放心。”   “噗……”晏景笑了,“真是的,老子本來还打算好好哭一场呢,结果被你搅黄了。”   褚薛然握着晏景的手,“我们夫夫协力,其利断金,沒有什么问題是我们解决不了的。”   看着褚薛然充满信心的模样,晏景突然觉得沒什么好担心的了。路沒了,就开山凿石,劈出一条路來! 一四三、意想不到的事   褚薛然和晏景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其他几个人都在客厅里坐着。   晏景问路方,“难道你已经告诉他们了?”   路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当然要一起商量才行。”   几个人在白天的时候都睡了一会儿,所以现在不是很困。路方一通知他们苏茜茜出事了,几个人更是一点睡意都沒有了。   褚萧柯问褚薛然,“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和那个疯女人结婚吗?”   褚薛然摇头,“怎么可能?我倒是不怕蓝季忻会对茜茜怎么样,她再狠毒也只是一个女人,做不出杀人之类的事情。我只是担心她会把茜茜交给陈家瑛,到时候就麻烦了。听说这两天,陈家瑛又按捺不住了。”   “是啊。”路方说道,“最近他的娱乐公司在大肆招人,凡是有点姿色的都被他挖走了,摆明了是要做准备和我们打一场硬仗了。”   “我给你拍下來的资料有用吗?”晏景从路方的口袋里找出自己的手机,“这手机质量不错,被摔了那么多次,居然还和新的一样。照片拍得还挺清楚的,可惜我都看不懂。”   路方笑了,“这是他从别的公司里买进模特或者演员的价格或者是协商的秘密协议,你看不懂是正常的。不过,你做的不错,这些东西对我很有用。我刚才已经把这些价格透露给了别的公司,明天,陈家瑛拥有的天王天后恐怕就是别人的了。”   晏景不明白了,“既然是天王天后,那你的公司怎么不买下他们呢?”   “傻帽。”路方二郎腿一翘,霸气十足地说道,“褚薛然,你给你的笨蛋老婆解释一下。”   晏景踹了路方一脚,“敢说老子傻帽?小心老子先把你打成傻帽!”   褚薛然拉扯着晏景,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梳理着他的头发,“别闹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路方把消息透露给别的公司,应该只是为了转移陈家瑛的注意力。而且那些所谓的其他公司,实力都还不错,这就等于是我们又多了几个同伴。明白了吗?”   “明白了。”晏景分析道,“也就是说陈家瑛暂时顾不上我们了,是不是?”   “嗯。”褚薛然和其他几个人商量,“天亮了之后,我要去见蓝季忻,先探探情况。只要茜茜还被关在那里,我们几个大男人硬闯,还怕不能把茜茜抢出來吗?”   “也行。”褚萧柯还是有点怵,“可是哥,你不知道,女人发起疯來也是会要人命的。”   晏景暗喜,报仇雪恨的机会这么快就來了,“是啊,以前路方被很多女人纠缠的时候,也害了很多条小生命呢。”   “小景,别瞎说。”路方的脸色变了,一脸讨好地看着蓝季颜,“晏景在报复我刚才说他是个傻帽,你不要当真。”   蓝季颜蔫蔫地低着头,“关我什么事?”   路方一听这话就急了,瞪了晏景一眼,然后就开始安慰蓝季颜。   晏景突然觉得蓝季颜的情绪低落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在担心蓝季忻吗?”   蓝季颜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对不起,晏景,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的妹妹计较?她从小就沒人疼,沒人爱的,我们家亏欠了她很多。如果她能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成长,她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正常的家庭吗?褚薛然看着晏景,害怕这句话戳中他的伤疤,他会听了会难过。但是从晏景的表情里,褚薛然什么都看不出來。   “我知道了。”晏景对蓝季颜露出一个微笑,“只要苏茜茜沒事就好。”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是否原谅蓝季忻应该由苏茜茜说的算。但是沒办法,到最后苏茜茜还是听晏景的,所以既然晏景这样说了,其他的人也沒有什么异议。   两三个小时后,天亮了。   吃过早饭,褚薛然一行人开着车來到了被蓝季忻霸占着的地方。   褚薛然走下车,对其他几个人说道,“我先上去,确定茜茜的确在上面之后,你们再进來抢人。”   晏景握着褚薛然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颗心总是惶惶的。”   “好吧。”褚薛然牵着晏景的手上楼去了。   褚薛然有钥匙,所以直接打开门和晏景一起进屋。   对于褚薛然來说,一个多月沒有回來过的家,此刻已经变得有些陌生,好像他从來不曾在这里住过一样。如果这里不是还有一些褚薛然与晏景、晏色的回忆,他真的不想再记得这里了。   屋里很乱,应该有一个多星期沒有被人打扫过了,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怪味,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飘散出來的。   冬天的早上,光线本就不佳,大厅与阳台相连着的落地窗又被帘子遮挡得很严实,所以整个房间都是暗暗的,再加上那一股怪味,瞬间,晏景感觉到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恐怖色彩。   褚薛然的手被晏景握疼了,于是褚薛然轻轻地说了一句,“不要害怕,有我在。”   “嗯。”晏景果然安心了很多,但是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恐慌仍旧挥之不去。   两个人找了几间屋子,沒有找到蓝季忻或者是苏茜茜。但是晏景却发现那股怪味应该來自厨房。于是褚薛然和晏景來到厨房,却被眼前的可怕情景吓了一大跳。   一具裸着身体的女性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厨房的地板上,脸与身体上的皮肤都已经被毁掉了,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硫酸味道。   晏景害怕地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來。褚薛然的心脏也是猛地一颤,急忙把晏景抱进怀里,“别看!”   可是晚了,晏景已经看到了,“大叔,那是苏茜茜还是蓝季忻?”   苏茜茜和蓝季忻的身高差不多,无法分辨;尸体的头发也被硫酸烧光了,褚薛然也无法根据头发判断。   但是为了安慰晏景,褚薛然说道,“也许是蓝季忻。” 一四四、折磨人的沉默   褚薛然一直把晏景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胸膛里,不想让他再多看一眼,免得他以后会做噩梦。   远处隐隐约约地传來了警笛的声音。   褚薛然拉起晏景的手,“走!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晏景丝毫不敢耽搁,跟着褚薛然准备下楼。   褚薛然开门,但是却发现门居然打不开了,想必是被人从外面固定上了,看來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圈套!   “大叔,我们该怎么办?”晏景的声音已经在打颤。曾经温暖的家如今却好似地狱一般,随时准备吞噬晏景和褚薛然。   褚薛然立即拿出手机拨打路方的电话,但是信号被屏蔽,电话竟然拨不出去。   “你先退后。”褚薛然决定自己先尝试着从里面把门拉开。   “嗯。”   褚薛然还是害怕自己在用力的时候会伤着晏景,于是说道,“晏景,你去阳台,把路方他们喊上來帮我们从外面打开门。要快,否则等一会儿警察來了,我们就走不成了。”   “我知道了!”晏景立即跑向阳台,却发现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也被锁死了,“我擦!”   晏景从來沒有这么恐慌过,他不怕自己被当成杀人犯抓起來,可是他怕自己会害了褚薛然。褚薛然才二十七岁啊,那么年轻,家境又好,如果他背上杀人犯的罪名,那么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晏景开始抄起椅子砸向玻璃,但是这玻璃实在是太坚固了,不仅沒有碎,它产生的作用力反倒把晏景弹出去了很远。   “他姥姥的!怎么会这样?!”晏景快要急死了,脸上也露出了濒临崩溃的脆弱表情,但是晏景沒有放弃,很快再次搬起椅子砸玻璃,“能不能给老子挣点气!”   “小心!”褚薛然急忙扶着再次被反弹差点摔倒的晏景,“还是让我來吧。”   “我可以的!”晏景握着褚薛然把着椅子的手,“大叔,我们一起!”   “嗯。”褚薛然指着玻璃的中心说道,“砸这里就好,这里是整块玻璃最脆弱的部分。”   “好。”晏景说道,“我喊口号,咱们一起用力。一!二!三!”   也许真的是夫夫协力其利断金的缘故,玻璃居然碎了一大块!   晏景立即张嘴,想要通过这个缺口把声音传出去,这样就可以把他们喊上來了。   但是褚薛然却捂着晏景的嘴巴,“我们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被警察误解成杀人犯,所以千万不要让附近的人听到你的声音,否则我们就百口莫辩了。”   晏景点头,关键时候,还是褚薛然考虑得比较周全。   警笛的声音越來越近了,两个人都知道他们沒有时间了。   路方他们几个人在车里都等得很不耐烦,“褚薛然怎么还不给我们打电话?要不我们直接上楼看看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卫禹封首先下车,“同意,我也觉得很不对劲,我们现在就上楼。”   突然,楼上传來了玻璃碎掉的声音。不远处也响着警笛声。   几个人对视一眼,立即向楼上跑去。   “这门怎么是从外面锁上的?”褚萧柯立即拍着门喊道,“哥,晏景!你们在里面吗?”   卫禹封打了一下褚萧柯的脑袋,“你怎么还是这么沒头脑?万一里面有陈家瑛的人,你这样一喊,岂不是要打草惊蛇?”   褚萧柯揉着脑袋,也觉得后怕,“我沒想那么多。”   “是你们上來了吗?”晏景的声音出现在门的另一侧,“你们快点在警察來之前把门打开!我和大叔出不去了!这房子太可怕了!”   接着,晏景便听到了几个人在想尽办法开锁的声音。   褚薛然提议,“时间不够了。阿琰,你是律师,你开车以公事为由拦着警察,再拖个十分钟就好。”   “不用了,哥。”简薛琰在外面说道,“正时已经开车去拦着警察了。不信的话,哥你听,警笛的声音好像一直停在那个地方,沒再靠近。”   有了时间的保证,褚薛然终于松了一口气。在等待门被打开的时间里,褚薛然还把椅子放回原处,并把椅子上的指纹擦干净,消灭了他和晏景可能在这里留下的证据。   然后门终于被打开了,褚萧柯低声说道,“你们快点出來!”   晏景和褚薛然已经商量过了,觉得还是对蓝季颜说一下比较好。于是晏景把蓝季颜拉进屋子里,“你做好准备,厨房里有一具女性尸体,你去看一眼那是不是蓝季忻。”   听到晏景的话,除了褚薛然之外的人都呆住了。原來,死亡已经这样逼近他们了。   半晌,蓝季颜才说道,“不……不,我不去看了。如果是她的话,我早晚会收到通知的。”   路方握着蓝季颜的手,“不想看就不看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乐正时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于是几个人立即下楼,然后开着车快速离开。   在车里,简薛琰给乐正时挂了一个电话,通知他可以撤离了。   路方一直抱着蓝季颜,感觉到他的眼泪流进自己的脖子里。但是路方却什么都沒有说,只是抱紧了他,给他最基本的温暖。   车里很安静,沒有人说话。但是晏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因为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的,每个人的不幸都是他带來的,所以当看到路方脸上带着的愁容以及听到了蓝季颜的抽泣声时,晏景的心里就很难过。   晏景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沉默着回到家里,路方和蓝季颜立即上楼去了,沒有给晏景任何对蓝季颜进行解释或者是安慰的机会。   而其他几个人则坐在客厅里,依旧沉默着,相对无言。   终于,晏景开口了,“你们今天不是要去上班吗?全都走吧。大叔,你也是,我还要等着你养活呢,快去工作吧。”   褚萧柯和卫禹封什么都沒说,直接去上了班。简薛琰觉得待着也沒意思,再加上乐正时摆脱警察之后也直接去公司了,所以简薛琰对晏景和褚薛然说了一句再见之后也离开了。   除了褚薛然,真的全都走了,利落干脆。 一四五、不是所有人都希望   “大叔,你说这次的事情是陈家瑛做的吗?”晏景问了褚薛然一个很明显的问題,其实晏景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只是想说句话,打破这份沉默。   褚薛然坐在晏景的身边,把又想缩成一团的晏景抱进怀里。   “晏景,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褚薛然感觉到晏景在内疚,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我不能走。”晏景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我走了,陈家瑛也不会放过其他人的。我还不如待在这里,亲手剜掉这颗毒瘤。”   褚薛然刚想开口,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对,是我……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有人作证……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警局。”   几分钟后,褚薛然才挂掉电话。   “是警察吗?”晏景的心里慌了,“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他们会不会把你抓起來?”   褚薛然摇头,“沒事。那房子的户主是我,在里面发现了尸体,我肯定是会被审问的;再加上屋子里的电话拨出的最后一个号码是我的,不管怎么样,警察都会联系我的。你不要多想,事情远远沒有那么糟糕。”   晏景发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是最能惹事却最无用的,褚薛然的心里也不好受,现在却还要反过來安慰自己,晏景知道自己该学着懂事了。   “大叔,我陪你去警局吧。顺便我也可以做你的时间证人。”晏景握着褚薛然的手,“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褚薛然本來不打算让晏景跟着,但是把他独自留在家里,褚薛然又不放心,“好吧,我们一起去。”   “我们也去,多一个证人总是好的。”路方和蓝季颜从楼上走下來。   晏景看到蓝季颜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了,于是说道,“你们不用勉强……”   “说什么傻话呢!”路方打断晏景,“是我把陈家瑛的资料透露给蓝季忻的,所以这次的事情归根结底也是我惹出來的,怎么怪都怪不到你们的头上去。”   晏景和褚薛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又出现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晏景知道这是路方在安慰自己,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不还是怨自己么?晏景想,如果两年前死的是自己,活着的是晏色该有多好。   褚薛然则在思考一会儿到警局的时候,该怎么解释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路方催促着褚薛然和晏景。   几个人很快來到警局,给他们做笔录的人竟然是姜草,这让他们都稍稍放下心來,认识的人毕竟好说话一些。   和褚薛然想的一样,现场根本找不到晏景和褚薛然出现过的证据。周围的居民在那个时候也都已经去上班了,所以沒有人看到他们。就算有人看到,秉着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态度,也不会有人站出來指证褚薛然他们。   姜草轮流问了他们几个基本问題,最后轮到褚薛然的时候,还是不得不问到那通电话上。   “根据通话记录显示,昨天晚上凶案现场的座机拨出的最后一个号码是你的,并且通话时间长达十多分钟,我需要知道你们通话的内容。”姜草说道,“薛然哥,这是最后一个问題,问完你就可以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褚薛然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措辞,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不想用了。在说出一些事情之前,褚薛然必须要知道,“死者是蓝季忻吗?”   姜草摇头,“检测结果已经出來了,死者的dna和床上遗留发丝的dna是一致的,但是我们沒有能够进行身份比对的样本,所以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死者是谁。”   褚薛然提议,“蓝季忻的亲哥哥蓝季颜就在外面,他可以给你们提供比对的样本。”   姜草还真的不知道这层关系,经由褚薛然提醒,姜草直接跑出笔录室,去找警察小组组长班浩,忘记了他正在给褚薛然作笔录。   几分钟后,法医就來采集蓝季颜的头发用來检测dna。   但是之前褚薛然特意追着姜草嘱咐他尽量把每个人的头发都采集一下,因为褚薛然不想让蓝季颜因为这个而更加伤心。他如果伤心了,晏景的心情也不会很好。所以,褚薛然他们四个人的头发都被采集了几根。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等着结果出來,然后就知道死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蓝季忻还是苏茜茜。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且令人煎熬。晏景害怕死去的人是蓝季忻,但是更不愿意那个人是苏茜茜,很矛盾。   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在矛盾中一秒又一秒地熬着。就连和蓝季忻有血缘关系的蓝季颜也在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为谁祈祷。   蓝季忻是蓝季颜的亲妹妹,可是苏茜茜是他的好朋友啊。一群人在一起也算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彼此之间的感情还及不上那个三个月也不曾见过一面的妹妹?   虽然是在警局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但是看到蓝季颜令人心碎的小模样,路方真的忍不住了,于是连哄带拽地把人弄进厕所里,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蓝季颜真的沒有心情回应路方,所以显得很被动。   一个深吻结束,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路方用潮湿的手指在蓝季颜的嘴上摩擦着,“别这样,好吗?我真的受不了。你难过的话可以咬我,打我,但是千万不要憋着,我会心疼的。”   听到路方的话,蓝季颜的眼泪刷地流了下來,声音哽咽,“路方,我真的好怕……我从來都沒有对她好过……可是……现在……再也沒有……机会了……”   路方把蓝季颜抱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我知道,我都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现在结果不是还沒有出來吗?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路方哄了蓝季颜大半天,总算是把人的眼泪哄干净了,于是路方拉着蓝季颜的手走出厕所,回到之前等待的地方。   褚薛然的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晏景看到蓝季颜就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來。   “结果出來了。”晏景不敢直视蓝季颜,而是看着他身后的某个地方,“对不起。”   三个字,就说明了一切。蓝季颜什么都沒有说,便昏了过去。 一四六、爱就狠狠爱   在确认死掉的人是蓝季忻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晏景他们几个人都做出了许多的改变。   首先做出改变的是蓝季颜,他好像突然之间成熟了许多,最明显的改变是不再总是粘着路方了。蓝季颜也开始回到他们家的蓝天广告公司里,帮家里人打理生意,不愿再做一个米虫。   对于蓝季颜的变化,路方一开始还觉得不能适应,甚至觉得蓝季颜不如以前爱他了。但是经过蓝季忻的这件事情后,路方也明白蓝季颜把家人看得有多重,所以路方能做的只是支持爱人所作的选择。   乐正时最大的变化也是不再游戏人间了,为了简薛琰,为了能够早日打败陈家瑛,乐正时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至于简薛琰则是拼了命地接官司,打官司,尽量多多锻炼自己的能力,希望凭着一张嘴就可以在法庭上把活的说成是死的,最主要的是能够把陈家瑛说死就好。   褚萧柯、卫禹封和褚薛然三个人则经常在楚怀集团里工作到很晚。有时候褚萧柯和卫禹封都决定不回來了,在公司里睡上一两个小时然后就可以接着上班。但是无论多晚,褚薛然都会为了晏景特意从公司开车赶回家,他总是怕晏景寂寞。   晏景知道褚薛然有多拼命,所以每当褚薛然回到家里的时候,床头上总是摆放着一碗热汤。晏景能做的很有限,但是褚薛然却格外满足。   在众人都忙着的时候,晏景和路方也不能闲着。   在蓝季忻死后的第三天,晏景就正式以模特的身份出道。路方为晏景开了一个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发布会还沒结束,负责晏景的经纪人就已经接广告预约的电话接到手软。   为了能够使晏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压倒陈家瑛手里的所有明星大腕,路方专门请了很多很有经验的制片人以及导演,为晏景量身定做电视剧和电影。   晏景本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再加上一副卖相很好的皮囊,几乎沒有人不喜欢他。不过两三天的时间,陈家瑛手里的明星所接到的代言活动或者产品就由很多变成寥寥无几。晏景知道,这一场仗自己是赢定了。   晏景一忙起來,与褚薛然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但是晏景也坚持,无论忙到多晚都要回家。有时候,忙到凌晨,晏景就去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地方买一些热乎的东西带给褚薛然;偶尔,晏景也会回去得早一些,这时,他就可以亲手给褚薛然做一些好吃的。   每个人都尽量让自己忙活起來,也许这样可以忘了苏茜茜仍旧失踪的这个事实。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雇佣的侦探也都雇佣了,但是苏茜茜依旧是沒有一点的消息。   晏景甚至打电话给陈家瑛,让他把苏茜茜还回來,但是陈家瑛一直否认是他绑走了苏茜茜。只是陈家瑛一直在威胁晏景,如果晏景不肯退出娱乐圈,那么他就会做出一些让晏景后悔终生的事情。   后悔终生?嘁,晏景在心里止不住地嘲笑陈家瑛,最好他能把自己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最后看谁能够得到好处!   转眼间,晏景已经正式出道一个星期了。紧赶慢赶之下,由晏景拍摄的第一部电影也制作完成了,又恰好赶上情人节,于是在紧锣密鼓的宣传后,这部电影就上映了。   这部电影真的像是为晏景量身定做的衣服似的,非常合身。   电影中的少年从小父母双亡,在困苦中长大,却因一张漂亮的脸蛋处处被人占便宜。无意之中,少年知道了父母身亡的真相竟是被老友所害,于是少年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在仇人的身下翻滚呻吟,只为替父母报仇。最后的最后,历经了恩怨情仇的少年却无依无靠孤苦而死。   电影剧本的构思是路方提出來的,他还是想要为晏景铺一条后路。万一将來褚薛然知道了真相,也许他想想这个电影,或许就会原谅晏景。   虽然这部电影演的是大众所不能接受的畸恋,但是晏景凭借出色的演技,还是征服了所有的观众。   每个人都在为电影中少年的悲惨命运而感到惋惜,所以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把这种感情投注到晏景的身上,于是晏景彻底红了。   只是,本应该高兴的晏景却看着身边刚看完电影的褚薛然,心里在忐忑不安,“大叔,你觉得……电影怎么样?”   褚薛然说道,“以后不要再接这种电影了,我受不了。”   晏景的心里慌慌的,“哪里受不了?”   褚薛然吻上晏景的唇,把他吻得喘不过气來,然后才说道,“你在那个男人的身下,我就受不了。”   晏景笑了,“傻瓜,那是假的啊。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是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的。”   “真的是假的吗?”褚薛然还是有点闷闷不乐,“他的手只是在你的后背上摸來摸去,我也很不高兴。”   晏景小声地说道,“那不是我的后背,那是路方特意给我找來的替身。这部电影从头拍到尾,我根本就沒脱过衣服。”   “真的吗?”褚薛然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一些,讷讷地说道,“那就好。”   晏景真的憋不住了,一直在笑,“大叔,你吃醋的样子好像小孩啊,实在是太可爱了……”   褚薛然被晏景笑得很囧,于是再次以吻封唇,把晏景的笑声堵进他的嘴里。   晏景和褚薛然坐在电影院的最后一排,再加上晏景遮挡得很严实,所以电影结束,人们散场的时候竟沒有人发现主角就坐在那里。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等不到人走干净,就又腻在一起了。   晏景与褚薛然相互拥抱着,吻得很认真。是谁说过,把每一天都当做是世界末日來相爱。现在的晏景抱着的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爱了就爱到骨子里,狠狠爱,就算将來不能在一起又怎样。只要认真爱过,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四八、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嬉嬉闹闹之下,褚薛然还真的把晏景背进了车里。   坐进车里的那一刻,晏景问褚薛然,“大叔,你累吗?”   褚薛然摇头,“不累,你大概自己都沒发现,和一个星期之前比起來,你最近真的是瘦多了。”   “嘿嘿,我家大叔是心疼我了吗?”晏景摸着自己脸上的肉,说道,“前几天有个导演还说我的脸在上镜之后显得胖,非要我每顿少吃一点。”   褚薛然有些生气,“然后你就真的少吃了?天天拍戏那么辛苦,还要少吃,你是打算玩命吗?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给你补回來。”   晏景的心里美滋滋的,不知道为什么晏景不舍得褚薛然生气,但是却又很喜欢看到褚薛然为自己担心焦急的模样,真的是很矛盾。   晏景忽然问道,“大叔,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那个餐厅?”   褚薛然点头,“当然记得,你想去那里吗?”   “嗯,那里的炒扁豆比较好吃。”   “……”如果褚薛然沒有记错的话,“上次的那盘炒扁豆好像都是我一个人吃完的吧?”   晏景撇嘴,“大叔,你可真小气。哪都是多久的事情啊,你居然记到现在?”   “你不提出來的话,我大概也想不起來。”   “那个餐厅是非常值得老子纪念的,老子就是在那里认识了苏茜茜和简薛琰。”晏景故作轻松地说道,“今天是情人节呢,我们也不能忘了苏茜茜,你说是吧?好歹她还是老子的第一任女朋友呢。”   “是我沒用,找不到她。”褚薛然揉着晏景的头发,话语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太大了。”   “苏向荣那么有本事,他都找不到苏茜茜,你又何须自责?”晏景被褚薛然抚摸得很舒服,于是闭上双眼,“大叔,前几天我还总是做梦,梦见苏茜茜满身是血的來找我;可是最近几天,我居然连这种梦都做不出來了。你说,会不会是……”   “别想得太多了。”褚薛然这两天一直在想,“既然之前蓝季忻的尸体旁边沒有发现茜茜,这只能说明她是被人绑走了,她还活着。绑走她的人一定会拿她來威胁我们。所以,我们现在除了坚持不懈地寻找之外,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嗯。”晏景说道,“对于人性,我总是抱着莫大的希望。苏茜茜一定会平安回來的。”   褚薛然摸着口袋里的一个物品,那是他本來打算送给晏景的情人节礼物。但是一提到苏茜茜的事情,晏景的心情明显不怎么好了,褚薛然摸了摸那个礼物,终究是沒有把他拿出來。   突然,晏景的手机响了起來,“喂。”   “小景,你快点回公司,还过什么情人节!出事了!”路方的声音出现难得的慌乱。   晏景被路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到底是怎么了?”   路方沉默了一两秒钟,语气中突然充满了一种叫做怜悯的东西,“你让褚薛然在路边随便找一个大电视,你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应急新闻发布会定在两个小时后,我在公司等你们。”   挂了电话,晏景让褚薛然开车,來到了一家电视城。进入大门,晏景就看到了所有的电视都锁定着同一个频道,而那个频道在讲晏景的事情,那些曾经的混乱不堪的事情。   突然,轰地一声,有一颗炸弹在晏景的耳边爆炸了。瞬间,鲜血在晏景的四肢百脉中逆流,连呼吸也开始忽连忽断。   晏景已经不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想捂着褚薛然的耳朵,“大叔,别听……”   但是电视里又突然开始播放晏景在一些男人身下受辱的视频。那种活生生被撕裂了许多次的痛楚再次传入了晏景的大脑,但是晏景不在乎,晏景在乎的只有褚薛然而已。   可是晏景已经沒有多余的手來捂着褚薛然的眼睛了,于是晏景哭着说道,“大叔,我求你闭上眼睛,别看了,好吗?”   褚薛然什么都沒说,只是打掉晏景的手,转身离开了电视城。   “大叔?”晏景在褚薛然的身后喊他,但是褚薛然沒有回头。   晏景慌了,顾不上哭泣,跑出去追赶褚薛然,“大叔!你说过,不管我瞒着你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大叔!”   褚薛然已经坐上了车,然后开着车跑出去了很远。   晏景一直跑,一直跑,追赶着褚薛然,但是那辆车还是越來越远,渐渐地离开了晏景的视线。   晏景累了,曾经身上带着伤却一口气跑了四个小时的晏景在跑了仅仅十分钟之后就累了,不想跑了。   哀莫大于心死,晏景一直不明白的话,如今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点。   所谓的誓言,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东西吗?   晏景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路上的车來车往,在刚才从苍白变成了惨白的脸色,现在又恢复成了苍白。这好像是晏景在自己安慰自己,心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也许眨巴眨巴眼睛,心痛就飞走不见了。   蓦地,晏景想要毁坏一些什么东西來祭奠自己和褚薛然共同缔造的这场讽刺的爱恋,但是晏景找遍了全身,也沒能找到一件和褚薛然有联系的东西。的确是够讽刺的。   突然,晏景看着手里的手机,这好像是褚薛然出钱买的,不如砸了算了。   在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晏景抬起手,准备把手机砸向地面,但是晏景的手被握住了。   “想要砸了手机泄愤吗?”褚薛然把一个戒指套在晏景的手指上,“以后想要摔东西的话,就摔戒指吧,摔不坏的。”   晏景憋了十多分钟的眼泪又刷刷地流了下來,“大叔,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有这样说过吗?”褚薛然把另外一个戒指递给晏景,“好了鼻涕虫,快点帮老公把戒指戴上。”   晏景很听话地给褚薛然戴上戒指,“大叔,你是要娶我吗?”   “是的,只要你愿意的话。”褚薛然把晏景抱进怀里,“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害怕吗?”   晏景点头,“怕死了,以后就沒人再愿意让我祸害了。”   褚薛然说道,“所以,和我离开你相比,其余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了,是不是?”   晏景又点头,然后很快问道,“其余还有什么事情?”被褚薛然闹的,晏景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忘了。   褚薛然笑了,坚定的眼神看着晏景,“跟着我,你什么都不用怕,老公带着你去迎风破浪。”   听了褚薛然的话,晏景已经快要死掉的心脏瞬间满血复活,“知道了!我什么都不怕!” 一四九、晏景的心结   晏景坐在车里,看着褚薛然的侧脸,在想,难道大叔真的不生气吗?   晏景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话,哪怕只是看到大叔和别的女人或者是男人打情骂俏的,心里就会很难受,更何况是深入一层的肌肤之情,这绝对会要了晏景的命。   但是大叔好像真的不生气,难道大叔不在乎自己和别的男人发生不正常的关系吗?晏景知道这种想法很贱,但是晏景还是止不住地想着,也许大叔本就沒有那么爱自己吧。   晏景看着手指上带着的戒指,虽然还是觉得很幸福,却难免地多出了一丝失落,“大叔,这戒指是你什么时候买的?”   “几天前,本來打算就是当做情人节礼物送给你的。”褚薛然在开车,所以顾不上看晏景的表情,只是从话语里感觉到晏景并不是那么地高兴,“在担心一会儿的新闻发布会吗?你放心吧,路方已经请人写好了稿子,你只用背下來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晏景闭上双眼,不想看路边的大电视里播放的内容。   戒指只是情人节礼物吗?不知道为什么,晏景的心里酸酸的。   晏景开玩笑地说道,“大叔,那你以后跟我求婚的时候,还要再买新的戒指吗?”晏景真的很想很想和褚薛然结婚,但是他好像沒有这个意思。   褚薛然把车停在路边,开始沉默着,然后才对晏景说道,“我知道你总是很沒有安全感,如果婚姻能够让你安心的话,我可以随时向你求婚。”   晏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只是为了让我安心吗?”   褚薛然立即说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你也知道,我是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然而婚约这种东西对我來说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只要你想要,我就可以给你。”   晏景明白褚薛然的意思了,于是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不想要。沒有那一纸婚书,我们都是自由人,合则聚不合则分,挺好的。”   “什么?”褚薛然还真的是忘了这一点,合则聚不合则分,这一直是晏景对待感情的座右铭,但是褚薛然真的是讨厌死了这句话。   这句话可以把两个人对于感情的努力与投入在一瞬间全都化为乌有。伤人,是这句话唯一的用处。   褚薛然看着晏景,“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我虽然了解你,但是我毕竟不是你,所以我不可能揣摩出你所有的心思。”   这个小鬼太过敏感了,又容易受伤,褚薛然知道也许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就可能会让他的心里不舒服,所以褚薛然必须要问清楚。否则这句无心的话就很可能会成为两个人以后生活中的绊脚石。   晏景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身体不干净的人是自己,褚薛然能够不在乎已经够好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对此觉得难受呢?真的是贱到家了。   “大叔,我沒事。”晏景想要亲吻褚薛然表示自己真的沒事,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那么干净的褚薛然,晏景突然不舍得碰了。   褚薛然看着晏景想要亲吻自己,却硬生生地止住了,就突然明白了晏景在别扭些什么。唉,真是一个喜欢多想的小鬼。   褚薛然扳过晏景的脑袋,吻上他的唇,舌尖滑过晏景细腻的齿龈,然后摩擦着晏景敏感的上颚,每当褚薛然捕获了晏景柔嫩的舌尖细细地吮吸,晏景都会急促地低喘着将褚薛然灼热的身体更加拥紧一分。   深深的一吻结束后,晏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不舍得碰”的思想,只觉得褚薛然的唇很软,很甜,怎么吻都吻不够。   “大叔,你的吻技怎么会这么好?是不是背着老子和哪个美女偷偷练了很多次?”   褚薛然笑了,“这句话酸的,沒把你的牙酸掉吗?”   晏景吧唧吧唧嘴,“掉了。”   “是吗?那就让我数一数掉了几颗?”褚薛然再次擒住晏景的唇,滑嫩的舌尖毫无阻碍地探进晏景的口中,两个人的气息和味道再次混合到一起。   褚薛然的舌尖掠过晏景的每一颗牙齿,引得晏景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晏景只觉得褚薛然的吻像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疗伤药,把自己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心一块一块地拼接起來,耐心地修复着心脏上的每一道裂痕。虽然心脏处还有疼痛清晰地传进晏景的大脑里,但是对晏景來说,这些疼痛不过是玫瑰上的刺,有了它,晏景才会更加真实。   突然,两个人的身体坚硬的某处碰到了一起,晏景痴痴地笑了起來,“大叔,你在想什么猥琐的事情?”   “你说呢?”褚薛然问晏景,“可以吗?”   “现在?”晏景看着周围,“这是白天呐,车/震是会被人发现的。要不我们不去参加什么新闻发布会了,直接回家,好吗?”   晏景很高兴,原來褚薛然真的还愿意碰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褚薛然知道,如果晏景不去的话,刚刚起步的事业肯定会受到重创。晏景不是说过吗,他喜欢这份工作。   所以,褚薛然说道,“不行,新闻发布会是一定要去的。”   可是晏景不想去,一想到被那么多的人围着,被他们问一些自己不愿意回答的问題,晏景的脑袋就要爆炸了。   “大叔,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我非常非常不想去……”晏景突然跨坐在褚薛然的腿上,“大叔,我们來做吧。”   晏景故意蹭了蹭褚薛然的**,果不其然听到了褚薛然的抽气声。   面对着晏景这样一个尤物的挑/逗,一般的男人都无法自控。   但是为了晏景的前途和事业,褚薛然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居然控制住了,“不行,路方还在等着我们。你不用怕,我会和你一起去会场。如果是你不想回答的问題,我帮你回答。如果他们出言攻击你,我就帮你打他们。”   晏景知道这个新闻发布会是逃不了了,于是又蔫了,从褚薛然的腿上下來之后,又报复性地揉搓了一下他高耸挺立的肉/棍,“就让你难受着!”   褚薛然揉了揉晏景的头发,然后强忍着想要触碰他的**,发动了车子,驶向路方的公司。 一五零、该怎么办?   褚薛然开着车带着晏景來到路方的公司,把车停在停车场后,两个人就按照路方提前说过的,从平时未开过的侧门进入。   晏景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褚薛然,有时候还把他抓疼了,褚薛然知道晏景在紧张,“不要害怕。”   “老子才沒害怕!”晏景的声音已经在打颤了,居然还死不承认自己怕了。   褚薛然也不戳穿他,只是给了他一个类似于兄弟间加油鼓劲的拥抱,“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完美的。”   晏景的脸红了,“甜言蜜语,老子知道了。”   “喂!你们两个!”路方突然出现,“你们怎么怎么现在才來?來了也不赶紧找我,居然还在腻歪,我真的是服了你们两个人了!”   晏景的手放在路方的头上,顺着他的头发,“乖,不要生气。”   “去你的!”路方并沒有打掉晏景的手,而是一脸享受的模样,“敢情你把我当你们家宠物了?”   褚薛然突然醋意大发,晏景还从來沒有这样抚摸过自己,凭什么就让路方占了便宜!   于是褚薛然把晏景的手拽回來,“宠物的脑袋上都有很多虱子,晏景你不要动手摸,太脏了。”   路方瞪了褚薛然一眼,“小气鬼!”   路方觉得褚薛然真心小气,比如说自己称呼晏景为“小景”,褚薛然就绝不这样称呼,到现在都还连名带姓地喊着小景,也不嫌别扭;再比如说刚才小景不过是摸了自己的头发,褚薛然就受不了了。切!小气鬼!   路方就是想故意气褚薛然,于是拉起晏景的手,“小景,要准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你快跟我來!”   晏景被路方拉着往前跑,却不时地回头,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大叔……”   褚薛然自然是要跟着晏景的,否则就凭晏景一个人,一会儿新闻发布会上,他绝对会害怕到躲进桌子底下。   路方一听晏景居然在喊褚薛然,心里老大不乐意,“我说小景,我陪你一会儿就不成吗?就让你离开褚薛然一会儿不成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难道还想让我打你吗?!”   晏景突然害怕起來,瑟缩地说着,“不要打我,我听话。你说什么都行,我全听你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听到他们对话的褚薛然觉得这两个人都很不对劲,恐怕全都被那个视频影响了。很明显,他们的身体还残留着过去的很多记忆,现在被那个不堪的视频刺激一下,两个人的角色就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   褚薛然分开两个人的手,把浑身发抖的晏景抱进怀里,“晏景,你在想什么?现在陪着你的人是我啊!不要再活在过去里了,别害怕。”   然后褚薛然对路方说道,“想想蓝季颜!”   路方扶着额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小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吼的。”   晏景好像又把自己藏了起來,自言自语地说着,“路方,你不要生气,以后我全听你的,不要打我……”   褚薛然心下一酸,便抱起晏景向外走,“我们不参加什么新闻发布会了!”   “那怎么行?”路方拦着褚薛然,“这次的事情明显是陈家瑛搞出來的,我们不应对,反而一味地退缩,会让他以为我们是真的怕了他!”   “对,我怕了。”褚薛然说道,“和晏景比起來,什么事情都不重要。我要带晏景离开这里,离开你们这些过去带给他伤害的人。”   “褚薛然!你不要冲动!”路方真是气疯了,才又大声地吼着,直吓得晏景往褚薛然的怀里躲。   “你看到了吧?”褚薛然心疼地说道,“这就是你们带给晏景的永远无法治愈的创伤。我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该冲动的时候却被你们围困在原地,我真的很后悔,沒有带晏景早一点离开你们。”   路方还能说什么,原來在晏景的潜意识里,自己的声音就代表着伤害,路方还能怎么办?   “小景,对不起。”路方转身背对着他们,“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陈家瑛留给我來对付,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哪怕拼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这是我们应有的惩罚。”   褚薛然什么都沒再说,抱着晏景离开。   回到车上,褚薛然抱着晏景坐在后车座上,一直轻声轻语地絮叨着,“我是褚薛然,是你最爱最爱的大叔……想一想褚薛然这个名字,你千万不要把它忘了……晏景,我爱你……我们结婚好吗,我不想失去你……”   褚薛然发现在自己说“我爱你”和“结婚”的时候,晏景的眼睛明显地变得清明了,虽然很快就昏暗下去。   褚薛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直在晏景的耳边重复着,“晏景,我爱你,我们结婚吧?晏景,褚薛然说他爱你,他想照顾你一辈子,你一定要给他这个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晏景的身体早已不发抖了,但是他却还是沒有一丝要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來的迹象。   褚薛然如此坚强的一个人,心里已经开始崩溃了,都怪自己,非要晏景來参加什么新闻发布会!都怪自己!明知道以前的事情带给晏景的不止是伤害,为什么自己还要逼他!   晏景曾经问过褚薛然,如果有一天,他变得痴痴傻傻,成了一个精神病人,那么褚薛然还会爱他吗?   当时褚薛然是怎么回答的?为什么褚薛然一点都想不起來!   褚薛然看着眼神呆滞的晏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这样下去,褚薛然就快要疯了!原以为自己对晏景來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可是从现在的结果來看,也不过如此!   褚薛然抱紧了晏景,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晏景,你究竟把自己藏在哪儿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你能告诉我吗?我该去哪儿找你?晏景……”   可是晏景沒有回答褚薛然,车里是那么的安静。 一五一、心灵相通的媒介   褚薛然终于明白了,就算晏景平时表现出來的个性再乐观,也不能轻易地相信他。也许他的心早已被伤害得沒有一块是完整的了,却还硬撑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别人看。   而褚薛然就是错信了这种表象,才会以为晏景早已治愈了过去那些事情带给他的伤害。   所以现在,面对着晏景选择把自己藏起來的情况,褚薛然真的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褚薛然依旧抱着晏景,不敢松开。褚薛然害怕自己的手一旦松开,失去的就不仅是晏景的心了。   “晏景,你还记不记得我把你捡回家的那个晚上?”褚薛然摸着晏景的脸说道,“你的模样真的很像晏色,这才是我把你捡回家的真正原因。其实我沒那么好心,我只是不希望一个长得像晏色的人在大冬天的晚上露宿街头。”   不知道褚薛然说出的哪个词,竟然让晏景有了些许的反应。   褚薛然猜测应该是“家”这个字吧。   所以,褚薛然接着说道,“你给我的第一印象还真的不怎么好,哪有一个人会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点头哈腰还说自己嘴贱的,可是你就是这样,实在是沒骨气极了。你顶着一张酷似晏色的脸,却做着晏色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当时我就有一种不想把你捡回家的冲动。”   “可是,我真的是中了邪了。在你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居然拉扯着你,说着什么‘跟我回家’的话。现在想想,恐怕你当时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了,是不是?”   晏景抓着褚薛然衣袖的手紧了紧,不过褚薛然沒有发现。   “那天晚上你穿着晏色的睡衣,吃着我做的饭。我甚至有一个感觉,两年了,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可是你说出的话我实在是不爱听,什么破鞋理论,真的能把人气死。现在想想,也许当时我已经开始把你放在心里了,所以才不喜欢听那些话。”   “把你捡回家的那个晚上,你就开始不停地做出一些引诱我的举动。说实话,我真的沒有把握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还能控制自己不去碰你,所以,我就睡在了本來是给你准备的屋子里。第二天早上却发现你居然像一只八爪鱼紧紧地缠着我,真是让我很无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彻底把你和晏**分开了,因为晏色的睡姿比你的好看多了。”   “你说过,让你心动跟着我回家的一句话是‘我沒有家人’。这说明在你的心里是渴望有一个家,拥有家人的。所以,你快点醒过來,好吗?我來做你的家人,我來给你一个家。”   晏景睁着双眼,居然流出一滴泪來。   褚薛然很激动,这说明自己说的话晏景听进心里去了!   于是褚薛然吻掉晏景的眼泪,再接再厉地说道,“其实那枚戒指是我打算今天向你求婚用的,可是我真的沒有信心你会答应。我不是在怀疑你对我的爱,只是对你來说自由和家人是同等重要的。我无法确定,你是否会为了家人而舍弃自由,愿意被一纸婚书束缚在我的身边。”   褚薛然握着晏景戴着戒指的手,问道,“晏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你回答我,好吗?”   晏景把自己藏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沒有。   晏景告诉自己,把耳朵封起來,千万不要听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他们说的话肯定特别难听;   晏景告诉自己,变成一个傻子吧,简单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好了;   晏景告诉自己,路方和陈家瑛一样都是坏蛋,只要把自己藏起來,他们就找不到自己了;   晏景询问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可是晏景想不起來了;   晏景觉得难受,把自己藏起來之后,很孤独,好想有一个人陪自己,可是有谁愿意和自己一起待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   晏景觉得好吵,为什么总是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个不停,可是他到底在说什么,晏景真的听不进去;   那个人在说什么“家”,是吗?晏景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家,看來那个人应该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晏景忽然想把封起來的耳朵开一个缝隙,仔细听那个人在说什么,因为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是晏景喜欢的类型。   又是“家”吗?那个说“我來做你的家人,我來给你一个家”,晏景忽然很感动,好像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说过愿意照顾自己一辈子。   “戒指?”那个人又在说什么戒指,晏景看了看自己的手,周围太黑了,晏景看不见自己的手上是否有戒指。   好吧,让光进來一点点,晏景需要光,然后晏景就看清了手指上的银环,很漂亮的小东西。是谁送的呢?晏景想,那个人好像说过,这个摔不坏,可以随便摔的。晏景把戒指取下來,用力地摔在地上,还真的摔不坏。   褚薛然懵了,这就是晏景的答案吗?戒指安静地躺在车座底下,带着刚刚被主人抛弃的伤悲。   晏景的手忽然开始乱摸,褚薛然禁锢着晏景,问道,“你在找什么?告诉我。”   晏景沒有回答褚薛然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乱动,双手在褚薛然的身体上不停地点火。   褚薛然沒有办法只好拿着领带绑着晏景的双手,可是绑完了,褚薛然才想起來,说不定以前陈家瑛和路方也这样绑过他,于是褚薛然又慌忙地把领带解开。   但是在褚薛然还尚未解开它的时候,晏景突然直起身來,咬着褚薛然的肩膀,然后吼道,“我的戒指呢?把我的戒指还给我!你这个坏人,我让你进來,你却把我的戒指偷走了!”   褚薛然的第一反应是晏景疯了,第二反应是晏景还要那枚戒指,第三反应是不管晏景究竟把他自己藏哪儿,他已经让褚薛然进去过了。   所以褚薛然把戒指从地上捡起來,放在晏景的手心里,“戒指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晏景拿着戒指给褚薛然,“大叔,帮我带上。你刚才不是说求婚吗?现在开始吧。”   “什么?” 一五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褚薛然宝贝似的摸着晏景的头发,“你回來了?”   晏景点头,“你都要求婚了,老子当然要回來了。要不然你想向谁求婚呢?”   褚薛然激动不已,“是哪句话把你唤回來的?”褚薛然真的想知道,因为他害怕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晏景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因为刚才大叔的声音太难听了,而且大叔还一直在我的耳朵旁边嗡嗡嗡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会醒过來的吧。”   褚薛然笑了,“是吗?我大概是太着急了,声音才变得难听的。”   “沒事。”晏景笑得甜丝丝的,“你的声音再难听,也是我最喜欢的。”   褚薛然把晏景放在座椅上,然后自己拿着戒指单膝跪在晏景的面前,“晏景,我爱你,所以和我结婚好吗?”   晏景摇头,“沒有玫瑰花,不答应……”   这种时候,褚薛然要去哪里找玫瑰花?突然,褚薛然想起來以前晏色教过他如何用领带之类的东西折玫瑰花,于是褚薛然拿起领带,开始折了起來。   晏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所以就静静地看着。   褚薛然笨手笨脚的,在五分钟之后,终于折出來一支还算是能看的玫瑰花,然后递给晏景,“你看,这行吗?”   在折花的过程里,褚薛然一直单膝跪着。晏景接过花,问褚薛然,“膝盖疼吗?”   褚薛然立即摇头,“一点都不疼。”   晏景扑向褚薛然,“大叔,你真的是太可爱了。像一只小白兔,我这个大灰狼要來咬你了!”   褚薛然一个重心不稳,倒在车里,而晏景则倒在他的身上。晏景乐呵呵地笑着,褚薛然也被感染了,嘴角翘起,幸福无比。   “所以,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是不是?”褚薛然沒有看到晏景点头,总是不放心。   “还不行。”   褚薛然蔫了,“为什么不行?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晏景亲了亲褚薛然的唇,然后把褚薛然拉起來,打开车门,“你跟我來!”   褚薛然还真的不知道晏景想要做什么,但是只要是晏景想做的,除了离开自己之外,褚薛然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晏景带着褚薛然來到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前应该参加的新闻发布会的会场。记者已经散尽了,只有寥寥数人在打扫场地,而路方则坐在台上正中间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晏景敲敲路方面前的桌子,“姓路的,回魂!”   “小景?”路方被吓了一大跳,立即离开晏景三米远,不敢看晏景,不敢碰晏景,只是喏喏地问道,“你……沒事了?”   晏景鄙视地看了一眼路方,“就你这熊样儿,居然还欺负了老子那么多年,真是败坏老子的名声。”   路方知道晏景在开玩笑,想让自己高兴一点,可是路方真的笑不出來,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小景,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行了,别给老子婆婆妈妈的!”晏景问路方,“记者呢,都被你赶走了?”   路方点头,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我们拼了一个多星期,结果全输了,真他妈的彻底!”   这个时候,路方虽然难受却也在庆幸,庆幸晏景沒來参加新闻发布会,庆幸晏景沒有听到那些恶言恶语。   晏景走近路方,伸出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握住了路方的手,“一切还不到最后,我们不要绝望。”   褚薛然真的不想让晏景触碰路方,但是握成拳头的手张了张,却沒有上前拉开那两个人。   路方看到了褚薛然手里攥着的戒指以及晏景手里不是玫瑰花的玫瑰花,于是问晏景,“褚薛然向你求婚了?”   晏景点头,“但是我还沒有答应。”   褚薛然绷不住问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   “那么严肃干什么?”晏景指着下面的一排排座椅,“大叔,如果下面坐满了人,你还敢向我求婚吗?”   晏景的问題一出,褚薛然就明白了晏景在想什么,“路方,把那些记者再请回來吧。我要当着全世界的面,向晏景求婚。”   路方一看这两个人的架势,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立即打电话给秘书,请回那些刚被赶走的记者。路方不想自己的员工受欺负,于是嘱咐道,“不必对那些混蛋记者讲好话,只用说一句‘爱來不來’!”   晏景在偷偷地笑路方,这人的脾气真的是越來越像一个小孩子了。   晏景回头,却发现褚薛然不见了,“大叔?”晏景的心下一沉,身体竟开始摇摇晃晃的,就要昏倒。晏景想,褚薛然终究还是怕了吗?   “小景!”路方扶着晏景,把他扶到椅子上,“你就坐在这里等记者们來吧。我相信褚薛然他不会临阵脱逃的!”   路方给晏景泡了一杯咖啡,咖啡未凉,已经有几个记者冲进了会场,开始噼里啪啦地对着晏景一通乱照。   有个记者甚至迫不及待地问道,“晏景,听说你被路总裁包养过两年的时间,请问此消息是真是假?”   晏景烦了,却不得不忍着想要把咖啡泼在他们身上的冲动,笑着说道,“请你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好吗?新闻发布会还沒有开始。”   看到晏景如此讨好的笑容,來的几个记者已经心软了。特别是刚才胡乱拍照的记者,立马停了下來,坐在了第二排的正中间,是个好位置,看來他所属的报社实力很大。   已经坐稳了的记者个个看起來都和那人精似的,晏景害怕了,谁知道一会儿他们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來?   晏景想跑,但是腿好软,晏景真的是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了。晏景看着会场的入口,期待着下一个进來的人会是褚薛然,但是天不遂人愿。   慢慢地,晏景由失望变成了绝望。嗬,幸福,果真是种遥不可及的东西。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会场里已经塞满了记者。褚薛然就算是回來了恐怕也挤不进來了。   路方知道晏景在想什么,于是派工作人员硬是把那些记者群分成两半,从中空出一条小路出來。   來得早的记者开始不耐烦了,大声喊着,“怎么还不开始!”其他的记者也配合着大声地喧闹,整个会场乱糟糟的。   路方拿着话筒喊出一个记者的名字,说道,“你所属的报社从现在开始消失了,所以你失业了。”   然后被喊到名字的记者被保安拖了出去,其他的记者则瞬间安静了下來。   路方冷笑,“嘁,一群懦夫!”   在场的记者都听到他们自己被路方骂了,但是沒有人敢出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路方的公司是因为晏景出了一些变故,但是路方的实力还在,沒有人敢在路方气头上的时候再不长脑子地得罪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整个会场沒有人说话,沒有人敢拍照,更沒有人敢离开。   褚薛然一直沒有出现。晏景想哭,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晏景也哭不出來。   晏景摸着自己的手,戒指还在褚薛然的手里,如果自己早一些戴上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总是要想尽办法來证明褚薛然对自己的爱?这下好了,褚薛然被吓跑了,哈哈,他就这样被吓跑了,真他妈的讽刺!   摄像机已经架好了,记者也就绪了,各方面都准备妥当了,只要路方一声令下,立即就可以开始全国范围内的直播。但是路方觉得晏景一点开始的意思都沒有,所以也只好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沉默着,懒得和那些记者解释。   又二十分钟过去了,会场上一些记者开始嘀嘀咕咕地彼此交换着意见,路方视而不见,随他们去吧。   路方的手机响了,是蓝季颜以及褚萧柯和卫禹封,他们全都集中全力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然后赶了过來,但是却因沒有记者证而被拦在大门口。   路方想,会不会褚薛然也是因为沒有记者证所以才进不來的?于是路方赶紧吩咐秘书放蓝季颜他们几个人进來,顺便让秘书在门口等褚薛然。   半晌,趴在桌子上的晏景抬起头,看看门口站着的人只是褚萧柯,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失望地低下了头。   晏景不想再等了,拿出手机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拨打褚薛然的号码,“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晏景告诉自己不要哭,于是眼泪就被憋了回去,“路方,告诉他们,散了吧。”   路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对不起了,请各位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是我路方做得不对,改日必定登门道歉。”   路方的话音刚落,会场就炸开了锅,各种难听的话全都蹦进晏景的耳朵里。恶心、同性恋、艾滋、小白脸、贱货……   晏景笑了,只有这些吗?好像已经不能伤害到自己了。   晏景的笑容让路方这几个人看得都心疼死了。每个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咆哮,褚薛然你这个混蛋,你究竟去哪儿了?! 一五三、总有缺席的人   褚薛然在哪儿?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能否认,这世界上总有一种父母,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想要什么,永远都自以为他们替孩子选择的路是最好的,永远都那么地自以为是。   所以当褚薛然被打昏后塞进某辆车里,然后却发现这些人是褚荀谷派來的时候,褚薛然才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说实话,褚荀谷能够忍到现在才出手,褚薛然对他已经很佩服了。这一天早些來了也好,省得褚薛然每天都要提防着。   “你把晏景怎么样了?”这是褚薛然被一杯温水泼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褚荀谷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给晏景买的吗?挺香的。不过你觉得像晏景那种人真的配得到你的爱吗?”褚荀谷的目光冰冷,嘴角却上翘,好像在嘲弄他们的爱情。   褚薛然被捆在身后的手互相摸了摸,发现手中的戒指已经不见了,“把戒指还给我。”   褚荀谷冷哼了一声,“你是说那个银环吗?扔了,那种不值钱的东西,也只有晏景那种廉价的人才会要。”   “扔了?”褚薛然的双眼发红,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突然,身后的绳子竟被褚薛然大力挣开了。   褚薛然握紧了拳头想要打褚荀谷,但是他不能,褚荀谷做得再过火也是他的父亲。中华文明几千年的伦理道德,也沒有教哪个儿子可以打他的父亲。   但是,褚薛然真的是气疯了!只好从刚才捆绑自己的人开始打起,下手很狠,不留丝毫的余地。   那些人是褚荀谷雇佣的,已经跟着褚荀谷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知道眼前的人是褚荀谷很器重的儿子,因此他们根本就不敢反击或者是下重手。   当屋子里的人都被褚薛然撂倒的时候,褚薛然终于站在褚荀谷的面前,伸出手,“我再说一遍,把戒指还给我。否则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晏怀从你的身边带走。你不让我和晏景在一起,你也休想和晏怀长长久久。”   褚荀谷的眼神里瞬间带着杀意,却只是伸出手狠狠地打了褚薛然一巴掌,“不孝子!”   褚薛然早就查出來了自己的父亲和晏怀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沒有想到自己会把这条消息用在这个地方。   褚薛然擦干嘴角流出的血,然后笑得很悲凉,“我该感谢你吗?原來你还把我当儿子來看,真是奇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   “我现在不对你狠心,等到将來你被晏景玩弄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就该埋怨我沒有及时制止你了。”褚荀谷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你真的觉得仅凭这枚小小的银环就能把晏景牢牢地绑在你的身边吗?你太天真了。”   褚薛然虔诚地接过戒指,然后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來不需要强迫一个人留在我的身边。”   被戳中痛处的褚荀谷表面上在强装镇定,但是在褚薛然看不见的地方,褚荀谷已经把手里的玫瑰花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也许正是因为被戳中了心里最痛最痛的地方,褚荀谷突然想和褚薛然打一个赌,于是把玫瑰花也还给褚薛然,“这里离路方的公司很远,想必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如果我让你回去,并且晏景一直在等你,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褚薛然真的不信褚荀谷会这么容易妥协,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像褚荀谷了。但是任何可以和晏景在一起的机会,褚薛然都不会轻易地放过。   于是,褚薛然绕过褚荀谷,马上离开这里。   “还是这么天真。”褚荀谷笑得很狡黠,他是可以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褚荀谷却沒有承诺他不会从中给他们下绊子。   考验爱情的永远是那种你绝对不会在意的细节。晏景可以等褚薛然一次、两次、甚至是许多次,但是晏景心里的空洞会越來越大,总有那么一天,这个空洞会大到一个极限。到时候,不用褚荀谷插手,褚薛然就会再也得不到晏景的原谅了。这是人性,褚荀谷研究得很透彻。   “唉……”褚荀谷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一阵心痛。他可以把所有的人都看得很透彻,却唯独看不透轮椅上的那个人。   褚荀谷下楼,來到那个人的面前,却见那个人脸上的动人笑容瞬间不见了。褚荀谷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怀儿……”褚荀谷轻轻地低吟,只见晏怀的眉头紧皱,脸上也表示出了对褚荀谷明显的不耐烦。   褚荀谷一动不敢动,柔声柔语地说道,“再等一段时间,我就能带晏景來见你。”   听到晏景的名字,晏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來,“知道了。”   褚荀谷想要伸出手抚摸晏怀,但是却始终沒有那个胆量。   在爱情这个漩涡里,谁比谁更可怜。   褚薛然害怕褚荀谷变卦,于是飞快地向前跑。但是跑了一段路之后,褚薛然发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刚才逃出來的地方,应该是褚荀谷专门买來与晏怀住的,所以褚薛然从來不知道褚荀谷的名下还有这么一处房产。   褚薛然拿出手机,想要给晏景打电话,但是手机上却显示着“沒有信号”!褚薛然在心里大喊,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褚薛然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走着的方向是不是正确的!   不知道晏景现在怎么样了?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吧?褚薛然真的无法想象晏景会面对怎样的辱骂与质问。   褚薛然看着前方,除了树木之外甚至沒有一所房子,很是苍凉。褚薛然想到晏景曾经为了去医院看自己,带着伤还跑了整整四个小时,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褚薛然不再犹豫,一鼓作气地向前跑去。   晏景,等我。   晏景忽然从趴着的桌子上直起身子。   “怎么了?”路方把从晏景的身上掉下來的衣服重新披在他的身上,“不要在这里睡了,会感冒的。”   晏景摇头,“不,我就要在这里等他,他如果一辈子不來,我就等他一辈子!老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路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那个一直在移动,却移动得非常缓慢的红点,对晏景说道,“我可以派人去找他。”   “去找他?”晏景笑了,“那就沒有任何意义了。”   路方的秘书突然搬了很多报纸走了进來,“总裁,这全都是刚才追加印刷出來的报纸,要不要全都买了?”   路方还沒开口,晏景已经说道,“随他们闹去吧。多大的事啊。”   路方也是这个意思,“不管任何人询问晏景的事情,你们全都说不知道就好了。至于这些报纸,搬走搬走。”   “别。”晏景拿了一份报纸,“反正我也挺无聊的,看看他们都写的什么,用來打发时间也挺好的。”   “你这不是自己找虐的吗?”路方从晏景的手里把报纸夺回來,然后吩咐秘书,“快点搬走!”   秘书走后,会场里又只剩下晏景和路方这两个人了。   晏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你回去吧,情人节还算是沒过完呢。蓝季颜还在家里等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习惯等待的。”   其实路方早就在心里着急了,之前蓝季颜和褚萧柯他们两口子來了又走了,路方就知道蓝季颜的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现在听到晏景这样说,路方愈加着急了。   但是路方真的不放心把晏景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路方要怎么向其他的人交代?   “我还是陪着你吧。”路方安慰自己,“我家宝贝一定会理解我的。”   “是吗?”蓝季颜提着很多东西从外面走进來,“如果我不理解呢?你要怎么办?”   “你來了,不就表示你已经理解了吗?”路方兴奋地跑到蓝季颜的面前,然后高高兴兴地从他的手里接过东西,“这是宝贝给我带的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还是宝贝对我好。”   蓝季颜打掉路方准备偷拿的手,“去!这都是我买给师傅的,你瞎凑什么热闹!”   晏景冲着路方眨了眨眼睛,“嘿嘿,全是我的。”   路方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着蓝季颜,“宝贝,真的沒我的吗?真的真的吗?”   “姓路的,你不用这么可怜吧?”褚萧柯和卫禹封也走了进來,“我们也带了很多好吃的,有你的那一份。”   路方忽然躲在蓝季颜的身后,翘着兰花指,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你们这两个坏人,是不是想拿吃的引诱我做坏事?哼,我才不上你们的当。”   “……”褚萧柯和卫禹封同时吐了。   晏景问道,“乐正时和简薛琰呢?”   “在这里!在这里!”乐正时一只手牵着简薛琰,另一只手也拎着一个大袋子,“沒想到大晚上的还堵车,所以我们晚了一步。”   晏景露出一个微笑,好像人齐了,就感觉不到那种孤独了,真好。   可是,人真的齐了吗? 一五四、等待不是一个好习惯   在拼了五、六个小时之后,褚薛然真的跑不动了。   好在,不远处已经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灯光。褚薛然拖着好像被灌了铅的双腿,十分艰难却充满希望地走向那些灯光闪烁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那些灯光不仅沒有变近,居然还消失了。   是海市蜃楼这种大自然的幻觉还是褚薛然真的出现了幻觉?   褚薛然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睁开双眼。那些灯光又出现了,并且它们还在移动,离褚薛然越來越近。   已经是凌晨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车经过这种荒凉无人烟的地方吗?褚薛然猜测,莫不是褚荀谷后悔了,所以才派人再次把自己抓回去?   褚薛然看了看周围,本应黑漆漆的大地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白色的光,一览无余,根本沒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褚薛然在地上捡了几根非常结实的枯树枝,并用枯草把它们捆在一起作为武器。赤手空拳和敌人硬拼,褚薛然肯定会受很多伤,到时候心疼的人是晏景。所以,褚薛然要尽量避免自己受伤。   做好了武器,然后褚薛然又找了很多枯草盖在自己的身上,接着趴在地上做好隐蔽。   灯光越來越近了,车子的声音也随着越來越近了,居然是两辆车,看來褚荀谷派了不少人。褚薛然的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着恶战一场。   果然,两辆车在靠近褚薛然藏身处的时候停了下來。看來他们的确是冲着褚薛然來的。   但是,令褚薛然大吃一惊的是,随着打开的车门传出來的竟然是那个能够让他瞬间忘记了所有疲惫的声音。   “我说,路方,你确定大叔的定位是在这里吗?”晏景四处看了看,并沒有看到褚薛然的身影,“你的破手机到底能不能用啊!”   路方也下了车,不可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啊?那次你在河滨公园,我不就是靠这个定位仪才找到你的吗?”   第二辆车上的褚萧柯几个人也下了车,都在四处展望着,看看能不能发现褚薛然的踪迹。   褚薛然刚从地上爬起來,就听到了晏景撕心裂肺地叫喊声,“褚薛然你这个混蛋!你究竟在哪儿?!你不想结婚的话,老子不逼你了还不行吗?!”   褚薛然听在耳朵里,也颇觉无奈,好不容易在晏景的心里建立起的那一点点可怜的信任,全都被褚荀谷破坏掉了。能怪得了谁?   路方几个人已经看到了褚薛然,但是背对着褚薛然的晏景却沒有看到。   褚薛然示意其他几个人先不要声张,自己则慢慢地走到晏景的身后,抱着他,轻声地问道,“我已经跟你求婚了,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很伤心,你对我的信任总是那么少。”   晏景的声音哽咽,不敢转身,只好问路方,“是真的吗?路方,你告诉我,抱着我的人是大叔吗?”   别说晏景,就连路方这个铁铮铮的男人在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时眼睛也忍不住湿润了。这两个人之间的阻碍为什么总是这么多呢?   路方强装着平静,“是褚薛然,不信你摸摸。”   晏景把手伸向后面,抚摸着褚薛然的脸,良久后才说道,“好脏啊,这么多的泥土。肯定不是大叔,因为大叔的脸才不会这么脏呢。”   “……”那是刚才趴在地上被弄脏的。   晏景用手摸着褚薛然的衣服,“衣服居然是破破烂烂的,肯定不是大叔,因为大叔的衣服都是我烫熨的,才不会这么不整洁。”   “……”那是之前和褚荀谷的手下打架时弄破的。   晏景又把手放在褚薛然的手上,说道,“连戒指都沒有,肯定不是大叔。”   “……”褚薛然赶紧把戒指从口袋里拿出來,重新戴在晏景的手指上,“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晏景,我爱你。”   晏景转过身來,趴在褚薛然的怀里就开始大声地哭,“大叔,你究竟去哪儿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我讨厌你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晏景终于把憋了大半天的眼泪统统释放了出來。   褚薛然从怀里掏出一支被压扁了的玫瑰花,“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买一束真正的玫瑰,沒有想到出了一些小意外。”   “一束?”晏景睁大了眼睛,睫毛上还带着泪珠,“大叔,你是在欺负老子不识数吗?这明明只有一支,好吗?”   褚薛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我跑着跑着,一束玫瑰花就只剩下一支了。”褚薛然当然不知道其它的玫瑰花全被褚荀谷扯坏了,能留下一支就已经很不错了。   “算了算了,一支也已经很不错了。”晏景接过玫瑰花,给了褚薛然一个深吻。   其他的人装作沒看见,全都上了车,老老实实地做一堆不会发光的电灯泡。   褚薛然抱着晏景,感受着银色的月光。也许是因为心境不同了,刚刚还让褚薛然觉得冰冷的月亮此刻竟显得如此温暖。   “你怎么会來找我?”以褚薛然对晏景的了解,他应该待在会场等自己才对。   “我只是不想再习惯等待了。”晏景的细长的手指描画着褚薛然的唇,“我不能总是等着幸福主动來找我,大叔说是不是这样?”   不知为何,褚薛然觉得很感动,“你说的很对。几个小时不见,你成熟了很多。”   “还不是被你给逼的吗?”晏景说道,“老子还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所以在大彻大悟之后正准备出家当和尚呢。”   褚薛然笑了,“那我就去陪你做道士,正好天生一对。”   晏景摇头,“不行,你情根未净,道观是不会收你的。”   褚薛然推翻晏景的话,“道士是可以娶老婆的。”   “是吗?”晏景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道,“真是太不公平了!我要去做道士,你去当和尚!”   晏景只是想了想褚薛然剃了光头的模样,就已经笑得不行了。   褚薛然知道晏景的小心思,于是说道,“好吧,我去做和尚。可是做和尚是要戒色的,所以……”褚薛然松开了正在抱着晏景的手臂。   晏景不干了,直接缠在褚薛然的身上,“和尚戒色,戒的是女色又不是男色!”   听到晏景这样说,别说褚薛然了,就连坐在车里的那几个废弃“灯泡”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晏景被笑毛了,直接咬在褚薛然的唇上,将他的笑声堵在嘴里。   月光之下,一副极美的情人缠绵图,看得车里的几个人都热血澎湃的。   突然,晏景推开褚薛然,呸呸了很多下,然后说道,“啃得老子一嘴的土!”   “……”褚薛然的额头上冒出了几条黑线,这小鬼真的是太煞风景了。   享受完团聚的喜悦之后,几个人准备打道回府。   “你就这样跑了五六个小时?”路方一脸佩服地看着褚薛然,“你厉害!”   晏景乐得屁颠屁颠的,“当然了,这是我家大叔,能不厉害吗?”   路方鄙视地看了晏景一眼:你也太狗腿了吧?   晏景忽视路方的鄙视,一直在褚薛然的耳边絮叨,“老子帮你按摩,不行吗?我的技术很好的,你又不是沒试过。你不让我按的话,明天你的腿会疼得走不成路哦,到时候别怪老子沒提醒你。”   褚薛然被念叨得头疼,只好在晏景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帮我按摩,我会起反应的。你确定要现在按吗?”   晏景顶着一张被羞得红彤彤的脸,骂了褚薛然一句,“流氓。”然后就安安静静地窝在褚薛然的怀里,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褚薛然对晏景承诺,“下一年的情人节,我一定会让你过得高高兴兴的。”   晏景笑了,“今年的情人节我也很高兴啊。”晏景显摆着手指上戴着的戒指,“老子以后就真的有家了呢。”   褚薛然吻了吻晏景的额头,幸福地说道,“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鬼,这样也好养活。”   晏景撇嘴,“大叔,你难道就是看准了我比较好养活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哟,这可是你说的。”褚薛然捏着晏景的鼻子,逗他玩,“我可什么都不承认。”   “汪呜……”晏景学狗叫,然后张开嘴咬着褚薛然的手指,“汪呜……”   褚薛然的手指被晏景含在嘴里,那种酥麻的感觉从指间瞬间传遍褚薛然的全身。褚薛然在心里感叹,对自己來说晏景的魅力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纵使是在开着车的情况下,几个人用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了家。可想而知,如果褚薛然依旧靠自己这两条腿的话,恐怕要走到天亮了。   在车里的时候,晏景就抵挡不住困意,在褚薛然的怀里睡着了。所以,到家之后,褚薛然抱起晏景,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晏景只是翻了翻身,又睡得沉沉的。   晏景睡着了,其他几个人可是睡不着,于是聚在客厅里,商量着晏景的事情该怎么办。 一五五、冲动是魔鬼   路方拿出一张磁盘,然后连同一个笔记本电脑都递给褚薛然,“你看看吧。这是小景曾经从陈家瑛的保险柜里偷出來的东西,他是在我们出发找你之前才交给我的。”   褚薛然觉得奇怪,“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來?”   “你看一眼就明白了。”路方拉着其他的人作保证,“我们只是知道内容,但是我发誓,我们都沒看过。”   其他几个人立即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沒有看过。   看到身边的人都一副副严肃的模样,褚薛然大概已经猜到了磁盘里刻录着什么东西,于是说道,“我还是不看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要晏景现在以及将來都在我的身边那就好。你们说是不是?”   路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沒说。   褚萧柯知道路方所处的位置比较尴尬,毕竟他也伤害过晏景,所以现在有很多事情路方都不好开口。   所以,褚萧柯替路方说道,“哥,晏景把这个东西拿出來的意思是……唉……哥,你也别生气,晏景只是想让我们用它來对付陈家瑛。”   对付陈家瑛?褚薛然本來以为自己手里的这张磁盘上的内容和新闻上播放的视频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从他们这几个人的反应看來,好像不是。   褚薛然犹豫了一下,然后把磁盘放进电脑光驱里,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打开了这个视频。   视频里首先显示出來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裸着身体,手里拿着一根皮鞭不停地抽打着趴在床上的、看起來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而小男孩却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一般。   只看了一眼,褚薛然就关掉了视频,他真的看不下去了。那个小男孩应该是小时候的晏景吧?就算只是侧脸,褚薛然也能看得出來视频里的小男孩长得有多像晏景。   那脊背上布满的鲜血再次提醒褚薛然,正是因为他的无能,上次晏景才会差点死在陈家瑛的鞭打之下。   心,疼得厉害。褚薛然真的想杀了陈家瑛!然后带晏景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褚薛然从沙发上站起來,回到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晏景,再出來时,手里竟然多了一把枪。   客厅里的几个人都被吓到了,褚萧柯拦着褚薛然,“哥,你从哪儿弄來的枪?你不会是想杀了陈家瑛吧?哥,这是犯法的事情啊!”   褚薛然冰冷的目光扫过褚萧柯,“让开。”   褚萧柯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其他几个人察觉到褚薛然的不对劲,于是把他围在中间,同时对他劝说道,“褚薛然,你冷静一点!”   褚薛然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杀了陈家瑛!杀了陈家瑛!!   发了疯的褚薛然何人能挡?所以,在乐正时和路方还未反应过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褚薛然撂倒在地上了。然后砰地一声关门的声音,昭示着褚薛然已经拿着枪走了出去,接着车子被开走的声音也传到几个人的耳朵里。   几个人互相看着,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路方率先说道,“就让他出去跑一会儿吧,当做散心也好。你们想,陈家瑛有那么多的窝,褚薛然不可能那么幸运一下子就找到他在哪里吧?”   简薛琰弱弱地提醒路方,“这一个月多以來,陈家瑛一直住在晏景待过的那栋别墅里,我们都知道啊,包括我哥。”   几个人都傻眼了,最后还是卫禹封喊了一句,“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去找褚薛然!他一个人怎么对付陈家瑛手底下的那些人?”   “对,我们现在就走!”其他的人沒忘,那些人的手里也是有枪的,上一次褚薛然就差点死在他们的手里。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去找褚薛然,却忘记了晏景还在楼上的卧室里睡觉。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有一个人拿着钥匙打开了这栋房子的大门,然后一步一步地靠近晏景睡觉的那个屋子。   危险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來临,沒有人能够猜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好像这个人也沒有想到当自己站在晏景的床边时,晏景会突然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是你?”晏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再次问道,“为什么是你?”   那人笑得很苦涩,“你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   晏景不明白,“不是说放下了吗?”   “怎么放下?你教我?”那人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喷雾似的东西往晏景的脸上喷了很多下,然后晏景便昏了过去。   很快,屋子里又进來了几个彪形大汉把晏景抬了出去,放进车里。然后一行人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褚薛然开着车很快就來到陈家瑛曾经囚禁晏景的房子附近,出乎褚薛然的意料,整个房子的周围并沒有出现保镖之类的人物。所以,褚薛然很轻松地进入到了房子的里面。   褚薛然现在虽然很想杀了陈家瑛,但是最基本的理智褚薛然还是有的。所以当褚薛然进入到房子里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好像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突然,一道红色的光线掠过褚薛然的头顶,褚薛然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就躲藏在沙发的后面。几乎是在同时,褚薛然刚才站着的地面上就被已经消音的枪打出了一个洞。   褚薛然能够听到的只是子弹打破地面的声音,但是这也足以让褚薛然所有的理智瞬间回归。怪不得房子周围沒有保镖,原來这些人都在屋子里待着。   褚薛然又看到了一道红色的光线,这次褚薛然不再犹豫立即举起枪向红色光线的來源处射击,然后那里就传來了一声痛呼,褚薛然知道自己打中了。   褚薛然用的枪是上次过节的时候,张敬特意留给他防身用的。整个枪身非常轻巧,举起它时不用费太多的力气;自带消音装置,射程很远,很适合褚薛然这种不经常摸枪的人使用。所以,就算这场战役是一对多,褚薛然也不怎么慌张。   只是沒有想到,对方突然好像发了疯似的,很多人同时向褚薛然所在的方向射击,不给他留下任何可以反击的余地。   褚薛然只觉得子弹嵌入地面或者打碎其它东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來,让他无法判断对方究竟躲在哪里。   然后,攻击突然停止了,屋子里的灯也被打开了。   陈家瑛就站在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口处,对躲藏在沙发后的褚薛然说道,“你出來吧,我们好好谈谈。”   褚薛然站起來用枪指着陈家瑛,“我们沒什么好谈的。”   “是吗?年轻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陈家瑛嗤笑道,“不如,你先看一眼我送给你的礼物?”   陈家瑛拍了拍手,几个拿着枪的人就挟持着五、六个人走了进來。   褚薛然大吃了一惊,“谁让你们跟來的?!”   褚萧柯充满歉意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我们本來是想要帮你的,沒有想到刚下车就被这些人拿枪指着了。我们沒有武器,所以不敢反抗。”   此时,就连平时总是冷冰冰的卫禹封,脸上也露出了对褚薛然的抱歉之意。   褚薛然沒有责怪他们的意思,本來这件事就是自己不对。   “好吧。”褚薛然收起枪,对陈家瑛说道,“你说,我们要谈什么?”   “还能谈什么?”陈家瑛开门见山地说道,“把小景还给我。反正他已经身败名裂了,想必对你们來说他也已经沒有用处了。况且,你与小景是沒有结果的,还不如提早放手。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才是小景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你还是成全我们吧。”   “你做梦!”褚薛然对褚萧柯他们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反击正式开始。   褚萧柯、卫禹封和路方都是练过散打和跆拳道的人,所以轻轻松松地抢走了身边挟持他们的那些人手里的枪,然后把枪递给不敢抢枪的其他三个人。   蓝季颜和乐正时虽然沒有抢枪的本事,但是他们平时经常玩射击游戏,倒是敢开枪,枪法还都马马虎虎,反正打不着自己人。   最沒用的就数简薛琰了,文弱书生一个,不会抢枪,不会开枪,甚至不敢摸枪。但是读书人的脑袋也不是白长的,最起码他知道把自己卷起來,然后找个地方躲着,不给其他的人添乱。   每个人手里的枪都是被消了音的,所以简薛琰只能听见玻璃或者是别的东西碎掉的声音。   很长时间之后,简薛琰终于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了,他才敢慢慢地把头抬起來,看向外面。   “呼。”简薛琰松了一口气,他们几个人好像都沒有受伤,真的是太好了。   “阿琰,出來吧。”乐正时就站在褚薛然的身边,招呼着简薛琰,“坏人都被我们打跑了。”   简薛琰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然后走向乐正时。   但是简薛琰突然听到乐正时和褚薛然同时喊道,“阿琰,小心!” 一五六、矛盾越来越多了   一五六、矛盾越來越多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简薛琰根本來不及躲避。   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子弹穿透的一刹那,简薛琰对乐正时和褚薛然露出了一个微笑,还是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阿琰!”乐正时接着即将摔在地上的简薛琰,把他轻放在地面上,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近刚才射击简薛琰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手里还拿着枪,但是他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吧,所以他全身抖得厉害,根本沒有意识到危险的來临。   乐正时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把射击简薛琰的人打成了马蜂窝,枪里的子弹发射完了,乐正时就用拳头把那个人的脑袋打得凹陷了进去,必死无疑了。   褚薛然阻止乐正时,“还是先看看阿琰吧。”   乐正时立即停了下來,再次把简薛琰抱进怀里,“阿琰,睁开眼睛,别睡。”   简薛琰动了动眼皮,但是太累了,简薛琰终于陷入了昏迷中。   乐正时抱起简薛琰,对褚薛然说道,“如果阿琰有什么事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包括晏景。”   虽然乐正时说的是气话,但是褚薛然听到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阿琰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又何尝不担心他?   但是对于乐正时的指责,褚薛然无话可说,毕竟这次如果不是自己太冲动了,阿琰又怎么会受伤?   乐正时把简薛琰放进车里,然后开着车去医院。   其他几个人也很想跟着去看看,但是有一件事,他们沒忘,那就是在刚才的激战中,陈家瑛跑了。   褚薛然急着去看简薛琰,于是立即对其他人说道,“快点把你们枪上的指纹都擦干净,然后放在死掉的那些人手上。我们要把现场伪装成他们内部人在火拼的假象。”   按照褚薛然说的做完,褚萧柯问道,“哥,接下來怎么做?”   褚薛然也刚刚把自己手里的枪放在一个死人手里,然后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检查屋子里的监控设备,毁掉它们。”   路方点了点头,褚薛然不说,他还真的沒有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几个人又把陈家瑛这所房子里的监控设备毁掉了。   把现场清理干净之后,褚薛然才说道,“走吧,我们去医院看阿琰。”   褚萧柯恨恨地说道,“他妈的,陈家瑛那个王八蛋居然跑了!沒种!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的皮扒下來!”   卫禹封踹了褚萧柯一脚,“杀人还杀上瘾了吗?!给我清醒一点!”   被卫禹封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才意识到今天晚上所有人的不对劲。平时从來不杀人的几个人怎么突然就和疯了一样,杀了那么多的人居然还沒有一丝的恐惧感?   一直沒有开口说话的蓝季颜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压力都太大了,所以一旦被形势所逼,我们就不容易控制自己。”   路方点头,“宝贝说的正合我意,杀了几个人,说实话我感觉挺爽的,好像一直以來聚集在心里的郁闷之气全都沒了。”   褚薛然是这些人里面年纪最大了,所以想得也比其他人要深远一些。此时,褚薛然意识到,他们这群人都生病了,心病。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褚薛然说道,“我们离开这里。”   褚薛然明白,现在的形势不是他们愿不愿意放过陈家瑛,而是陈家瑛愿不愿意放过他们。所以,想要这些人的心里痛痛快快的,还是要早点解决陈家瑛的事情。但是今天晚上这么一闹,谁知道陈家瑛会跑到哪里去。   褚薛然的心里很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或者是已经发生了。褚薛然能够感觉到这种慌乱和简薛琰沒有关系,那还能和谁有关系?   是晏景!褚薛然立即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去看阿琰,我要回家一趟,晏景怕是出事了。”   褚薛然不等其他人的应答,就开着车离开了。   其他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分拨,路方和蓝季颜去医院帮乐正时照顾阿琰,毕竟蓝季颜还是会做饭的;褚萧柯则和卫禹封回家,万一晏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三个大男人总是要比一个大男人來的有用。   路方和蓝季颜赶到平安医院的时候,简薛琰已经被送到了急救室。因为是枪伤,所以医院方面已经报了警,乐正时正在接受审问,路方和蓝季颜也免不了被警察问几句。   好在几个人颇有默契,把简薛琰受伤的事情都归于“流弹”的原因。最后警察调查來调查去,得出一个结论:算简薛琰倒霉。兴许是哪个变态拿着枪在大街上杀人玩,正好被他撞上了,那不就是算他倒霉嘛。   警察离开后,乐正时问蓝季颜,“薛然呢?”   蓝季颜沒有考虑那么多,直接说道,“他害怕晏景出事,所以先回家看一眼。”   乐正时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一丝恨意,“他可真是只担心晏景呐,自己的弟弟难道就不管不顾了吗?”   听乐正时这么说,路方已经听出來了他心里在别扭,也许已经开始恨褚薛然了。是啊,几个人都在现场,凭什么是简薛琰受伤?褚薛然又怎么能只顾着替晏景报仇,而忽视了保护简薛琰?   但是路方认为,乐正时之所以会这么想,那是因为他现在心里最恨的人应该是自己,然而一个人再恨自己,总不能自己对自己发火吧?所以,乐正时才会把对自己的恨意转移到褚薛然的身上。毕竟除了简薛琰,这几个人里他和褚薛然的关系是最好的。   路方看到乐正时的衣服上还有很多简薛琰留下的血迹,于是说道,“你也回家换身衣服再來吧,这里我们替你守着。”   此刻,乐正时哪里能够听得进去路方的话,只是一动不动地靠着座椅,像个傻子一般盯着急救室的门。   路方不再劝乐正时,而是拉着蓝季颜的手走出医院,去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超市给乐正时买了一件外套以及一些吃的东西。   路方把衣服递给乐正时,“你也不想阿琰醒來的时候被你这身上的血再吓得昏过去吧?”   乐正时接过新衣服,立即就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來。但是乐正时死活不肯把脏衣服丢掉,因为那上面全是简薛琰的血。   算了,路方想,等到医院确定简薛琰平安无事的时候,乐正时兴许就会变得正常了。   褚薛然回到家里,发现晏景已经不见了。   褚薛然想到的第一个掳走晏景的人是陈家瑛,因为刚才他们几个人都在陈家瑛那里,正好家里沒人,陈家瑛只用派两三个人就能把晏景掳走。   但是褚薛然立即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当时的情况陈家瑛逃命还來不及,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精力來做这种事情?   究竟是谁?   褚薛然检查了整个屋子,想要发现一些线索,但是除了在地毯上发现一些奇怪的凹下去的圆洞之外,褚薛然什么都沒找到。   晏景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沒有被带走。褚薛然把晏景的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走了出去。   “哥,小景呢?”褚萧柯和卫禹封刚进來,就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   褚薛然无力地摇头,“不见了,我们还是回來晚了。”   褚萧柯和卫禹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次的事情究竟怪得了谁?事件总是一环接着一环,你永远都想不到接下來会发生什么让人作呕的事情。   “怎么办?”褚萧柯感觉到这次晏景是真的不会回來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褚薛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慌乱,尤其是在自己弟弟的面前,他更是要做好一个大哥该做的事情。   “卧室里沒有打斗的痕迹,这说明掳走晏景的人是不会伤害他的。所以我们先去医院看阿琰,晏景的事情随后再说。”褚薛然的声音很沉稳,硬是把褚萧柯和卫禹封心里的不安统统压了下去。   褚薛然三个人來到医院的时候,手术正好结束,简薛琰被推了出來。   褚薛然想要靠近,却被乐正时推开了,“你离阿琰远一点!照看你的晏景去吧,阿琰不需要你!”   褚薛然果真站远了一些,他不想惹自己的老友心里不痛快。   但是褚萧柯受不了了,他乐正时只不过是阿琰暂时的爱人而已,谁知道他们两个能在一起多久,可是褚薛然和自己是阿琰永远的哥哥!凭什么他要一个人霸占着阿琰!再说,晏景也失踪了,乐正时不安慰褚薛然也就罢了,还这样对他,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褚萧柯的拳头紧握着,准备在下一秒就抡到乐正时的脸上。但是,卫禹封阻止了他。   “每个人的心里都不舒服,我们就别再添乱了。”卫禹封看褚萧柯还是一脸愤恨的样子,于是直接吻上他的唇。被卫禹封这么温柔的一吻,褚萧柯哪里还管得上别的事情。   只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问題如果都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吻來解决,那该有多好! 一五七、改变就是这样   确定简薛琰不会有生命危险之后,乐正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情也缓和了很多,再加上他刚才已经知道了晏景失踪的消息,所以,乐正时在考虑,要不要向褚薛然道个歉。   两个人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乐正时一皱眉头,褚薛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褚薛然走到乐正时的身边,主动说道,“这一次,沒有保护好阿琰是我的错,你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乐正时摇摇头,“不,是我的错。我是阿琰的爱人,保护他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是我沒有能力。”   自从乐正时和简薛琰在一起之后,褚薛然一直在担心,也许有一天乐正时厌烦了就会离开阿琰,到时候,不知道阿琰能不能够承受被抛弃的痛苦。但是从现在看來,乐正时好像动了真情了。   褚薛然想,也许有些伤,受的是值得的。   乐正时伸出手,与褚薛然的手握在一起:别担心,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   的确,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但晏景和苏茜茜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沒有。   慢慢地,连晏景所谓的丑闻都已经从人们的视野里淡化出去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晏景的存在。   但是褚薛然沒忘,也忘不了。褚薛然甚至闭上眼就能看到晏景的模样,只是褚薛然看不出來晏景是瘦了还是胖了。   晏景,你究竟在哪儿?   褚薛然抚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心里还是和刚失去晏景时是一样的难过。   天变得越來越暖和了,但是褚薛然的整颗心却依旧冰凉。时间,有时候是沒有治愈效果的。   在河滨公园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褚薛然开着车來到平安医院里。   今天是简薛琰出院的日子,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简薛琰就快要憋疯了,说什么也要在今天出院。   “哥,你來了。”简薛琰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你怎么好像又瘦了一些?”   褚薛然倒沒觉得自己瘦了,“兴许是工作太多了。你那个不负责任的二哥把事情全都留给我來做,他自己反倒和卫禹封双宿双飞去国外了,我只好一个人做三个人的工作。”   “哥,你现在很厉害啊。”简薛琰一脸崇拜地看着褚薛然,“我听二哥说,你现在已经是楚怀集团的总裁了。而且,连你们老爸都管不住你了。”   褚薛然无所谓地摇摇头,“再厉害又能怎样?有些事情还是做不到,有些人还是找不到。”   简薛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故意转移褚薛然的注意力,“哥,你帮我收拾行李吧。我的行李也太多了,万一正时來的时候我还沒收拾完,他一定不会让我出院的,你也知道他有多么鸡婆的。”   乐正时站在门口已经很长时间了,居然被自家的情儿忽视到这种地步,乐正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于是某人的心里格外不乐意。   “咳咳。”乐正时提醒简薛琰,不要在别人的背后说人的坏话,“阿琰,你刚才说谁鸡婆呢?”   简薛琰立即转过身,抱着乐正时,“说我哥呢,他这个人特别鸡婆,不想让我出院。正时是不会这样的,是吧?”   简薛琰身后的褚薛然对乐正时笑了笑,然后就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乐正时抱着简薛琰不想撒手,“有沒有想过,出院了之后我们要住哪儿?我们总不能还住你哥那里吧?我们都是成双成对的,你哥看在眼里也不会好受的。”   简薛琰也明白,“可是我们都走了,我哥不是更孤独吗?”   乐正时说道,“薛然现在是楚怀集团的总裁了,平时忙得要命。只要他忙着,他想到晏景的时间就会很少。等他回家的时候,肯定很累,然后倒在床上就睡,不也挺好的吗?他心里的伤总还是要他一个人舔舐治疗才行。”   简薛琰点头,“好吧。那我回自己的家里就好了。”   乐正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笨蛋阿琰,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搬到我的家里,和我一起住吗?你身上的伤还沒好利索,你需要我來照顾。”   简薛琰坚决地摇头,“不要。我还沒做好见你父母的准备。”   乐正时笑了,“想什么呢?我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好吗?”   “不是见父母啊?”不知道为什么,简薛琰的心里有些失落。原來,他们两个人关系还沒有到那种可以见父母的地步啊。   “小傻瓜,你又在多想什么?”乐正时不是沒有想过带简薛琰见他的家人,可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乐正时害怕自己沒有能力保护这段感情,再过一年,或者半年,等乐正时的公司发展壮大,等乐正时有了足够的自立能力养活简薛琰,等乐正时有足够的底气和家里人摊牌。   到时候,乐正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简薛琰带到他的父母面前,光明正大地说上一句,“这是我准备共度一生的伴侣简薛琰。”   但是现在,还不行。   乐正时现在能做的就是抱紧简薛琰,不要让他受伤,不要让他失踪,让他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的身边。   “喂,你们已经抱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嫌腻歪吗?”路方和蓝季颜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如果不是褚薛然拦着,他们早就闯进來了。   乐正时瞪了路方一眼,“去去去,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不要沒有眼力见儿打扰我们夫夫培养感情。”   路方看了一眼还在走廊里发呆的褚薛然,然后把病房的门关上,问乐正时,“你们还打算和褚薛然住一起吗?”   乐正时摇头,“我们就刚商量过,我打算让阿琰搬我那里去住。”   路方点头,“我也是这么一个意思,总觉得我们成双成对地在他的面前晃悠不怎么好,还是各自住回各自的地方吧。唉,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晏景和苏茜茜,真是沒用极了。”   乐正时问道,“褚萧柯和卫禹封在国外也沒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路方摇头,“沒有。晏景真的好像是失踪了一样,不管怎么调查,都找不到他。褚萧柯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呢,再找不到晏景,他和卫禹封都快要疯了。更何况是褚薛然!”   “你声音小点。”乐正时害怕走廊里的褚薛然会听见,“薛然现在和疯了有什么两样?只是昨天他就吞并了四个公司,赚了整整一亿。但是半个小时之后,他就把这一亿全都投了出去,用來寻找晏景。”   “唉……”路方说道,“那你知道他前几天做了什么吗?”   乐正时还真的不知道。   路方接着说道,“前几天他居然吞并了陈家瑛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并且雇佣了很多人寻找陈家瑛的藏身之处。他下达的命令就是见到陈家瑛就打,打死了算他的。结果,陈家瑛的三四个老窝在被掀出來之后,他竟然举家携口地搬到国外去了,并且发誓再也不打晏景的注意了。”   乐正时看着简薛琰身上的伤口,就忍不住说道,“陈家瑛那是活该!如果是我,别说一个陈家瑛了,就连他的家人我也照打不误!”   “啪!”乐正时被简薛琰打了一下,简薛琰开玩笑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暴力呢?看來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和你的关系了。”   乐正时立即闭嘴不说话了。   路方说道,“这还不是褚薛然最疯狂的地方。刚才我來之前,整个电视台都在轮番播放两条新闻,第一条是褚薛然吞并了陈家瑛旗下的娱乐公司,接手了陈家瑛在中国的所有产业,也就是说陈家瑛被褚薛然彻底赶出中国了。”   简薛琰忍不住说道,“太好了,这是好消息啊!”   乐正时让简薛琰不要太激动,“第二条新闻是什么?”   路方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褚薛然在电视上宣布,他此生的爱人只有晏景一个,他将用一辈子的时间來寻找晏景,至死不渝。”   “真是太感动了。”这是简薛琰说的。   但是同时,乐正时却说道,“褚薛然那个笨蛋是疯了吗?!他这样昭告天下公然出柜,他还想不想要自己的事业了?!”   简薛琰问乐正时,“如果是你的话,你绝对不会这样做吗?”   乐正时很肯定地回答,“我不会。”   简薛琰觉得很失望,但是只听乐正时又说道,“沒有了事业,沒有了钱,我要拿什么养你?”   “我可以养你啊。”简薛琰伸出五根指头,“我打一场官司能够挣这么多钱呢。”   乐正时笑了,“好吧,以后我沒钱沒工作的时候,就靠你养活了。”   简薛琰点头,“沒问題!”   褚薛然在病房外面敲门,“你们谈好了吗?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路方打开门,“那么匆忙做什么?今天简薛琰出院,我们怎么着也得一起吃顿饭啊。”   褚薛然看了看腕上的表,点了点头,“好吧。”   只是褚薛然立即给秘书打电话,把一个会议推后一个小时,也就是说褚薛然只能陪他们一个小时。   简薛琰真的心疼褚薛然,“哥,你别这样逼自己,好吗?”   褚薛然笑了,“不这样,我会更难受。忙一点比较好,忙了我就想不起來晏景是谁了。” 一五八、有没有未来   一五八、有沒有未來   褚薛然的笑容有多么苦闷,明眼人哪个看不出來?但是看出來了又能怎样,他们也不能替褚薛然分忧。   “哥,我们会找到晏景的。”简薛琰也只能这样安慰褚薛然了。   “我知道。”褚薛然指着手表,转移话題,“走吧,我陪你们的时间本來就很少,所以就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于是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谈话,顺便弥补一下最近生疏了许多的友情。   蓝季颜似乎也挺着急的,看了很多次时间,“我们去哪儿吃饭啊?我也要赶快回公司才行。”   路方很不满意,“你才出來了几十分钟,公司离了你不会就这么垮掉的。”   “你说什么呢?!”蓝季颜现在听不得“垮掉”这两个字。   路方的心里也憋着气,自从蓝季忻死后,蓝季颜的脾气好像越來越坏了,刚开始路方还能理解。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蓝季颜好像总是故意躲着路方,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路方早就不满意了。   “真正的公司领导是不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他的公司的。”路方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已经很久沒有在一起吃过饭了,难道你不想多陪我一会儿吗?”   听到路方这么低声下气的话,蓝季颜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是他却沒有回应。   乐正时立即打圆场,“就一起吃个饭嘛,也沒什么。你们如果忙的话,就先走吧。”其实,乐正时是打算把时间留给路方和蓝季颜他们两个人。   简薛琰也说道,“是啊。我也想和正时过两人世界呢,不如你们各忙各的去吧。”   既然今天的主角已经发话了,蓝季颜就很快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去看你们。阿琰,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蓝季颜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甚至不曾看过路方一眼。   路方真的受不了了,于是抓住蓝季颜的手,把他拖进自己的车里。   “放手。”蓝季颜用手扶着额头,一脸疲惫的模样。   路方真的觉得蓝季颜成熟了很多,但是路方真的真的很不喜欢现在蓝季颜,能够让人陌生到极致的蓝季颜。   这辈子除了对晏景,路方还真的沒有对谁死缠烂打过,所以今天路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如果蓝季颜说要分手,以后路方绝对不会再纠缠他。   “你说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路方的脸上明显写着:我忍你已经很久了。   蓝季颜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我们分手吧。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别他妈的给我说废话!”路方眼里的红丝突现,“把你真正的理由说出來!”   蓝季颜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露出里面的钻石戒指,“这是我明天准备向别的女人求婚用的戒指,你觉得好看吗?”   这是被背叛了吗?路方笑了,然后大声地吼道,“滚!”   蓝季颜收起戒指,从容地下了车,然后离开医院,不曾回头。只是那落在地上却很快被蒸发掉的泪珠知道,心痛的人不止是一个。   路方趴在方向盘上,在悼念自己逝去的爱情。   褚薛然在车外,敲了敲车窗。   路方沒有抬头,直接喊道,“滚!”   “是我。”褚薛然看到蓝季颜满脸泪水地离开,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闹了不愉快的事情。   路方看着褚薛然,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怎么是你?”   “否则,你以为是谁呢?”褚薛然故意说道,“蓝季颜已经离开了,是哭着走的。”   “哭着?”路方突然兴奋了,“是真的吗?你看清楚了?”   褚薛然点头,“我看清楚了。”   路方立即发动车子,“我现在就去找他!”   “等一下。”褚薛然阻止路方,“在你沒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你还是不要去找他了。”   “什么?!我的错误?!”路方摸着自己的额头,“我沒发烧啊,应该不是做梦。刚才是他拿着戒指说要向别的女人求婚,是他先背叛我的,凭什么要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可真逗!”   褚薛然问道,“最近两个月你都做了什么?”   路方好不犹豫地回答,“找晏景啊!还能做什么?”   褚薛然说道,“这就是你的问題。你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寻找晏景,结果在无意之中却忽略了蓝季颜。我想你现在还不知道吧,蓝天公司正面临着倒闭的危险,蓝季颜会向别的女人求婚,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公司。”   “怎么会这样?”路方真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刚才他就不会说“破产”这两个字了。   褚薛然提醒路方,“赶紧去把人追回來吧,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哦,我这就去!”路方对褚薛然说道,“谢了!”   褚薛然拍了拍路方的肩膀,“珍惜吧。”   这个世界上,沒有比在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更加让人懊恼的事情了。   路方立即开车追赶蓝季颜,好在他沒有开车。路方很快就看到了蓝季颜的身影,他正在打车。   路方开着车停在蓝季颜的面前,“上车,我送你去公司。”   蓝季颜沒有想到路方会追过來,所以來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被路方抓个正着。恼羞成怒之下,蓝季颜也不等车了,转身就走。   路方叹了一口气,然后下车,抓住蓝季颜的手,“对不起,这两个月是我冷落你了。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   “帮我解决?”蓝季颜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路方开始烦躁,“你自己怎么解决?!用你口袋里的戒指吗?!那好啊,把你自己嫁给我,我保证,你们公司一百年都不会倒闭!”   蓝季颜的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这是被求婚了吗?可惜,时间不对。   路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季颜,“你的回答是什么?反正,我是不信,你这么快就不爱我了。”   蓝季颜的脑子在不停地转着,脑海里闪过他曾经想过很多次的画面:   和路方结婚,,家人反对,,两人吵架,,冷战,,分手,,沒有未來;   和路方结婚,,家人反对,,两人克服困难,,共度几十年,,老來无子,,无依无靠,,孤独终老,,这就是未來;   离开路方,,和别的女人结婚,,生一个孩子……然后呢?   然后怎么着都比孤独终老要强,这就是蓝季颜现在的想法。两个男人在一起,究竟他妈的算怎么一回事?!   蓝季颜想通了,反正早晚都要分手,反正注定了结局是个悲剧,那么就让这个悲剧提前到來,也好让这悲剧里的两个人有足够的时间寻找别的幸福。   “路方,我以前怎么沒有发现你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一个人呢?”蓝季颜笑着说道,“真是让人恶心!”   “你说什么?”路方瞬间松开了自己抓着蓝季颜的手,脸上的表情要多失落就有多失落。   蓝季颜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着,“我说,你、让、我、恶、心。听明白了吗?!”   除了对晏景之外,路方这辈子从來都沒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他以为蓝季颜会懂,但是从这个结果看來,是他想多了,也想错了。   如果是以前的路方,肯定会在蓝季颜说出分手的那一刻就把他摁在自己的身下,好好地干他一场,非要做得他沒有力气说分手。   可是,现在路方已经明白了,这样的做法只会加剧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晏景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恨自己的吗?   蓝季颜累了,难道他路方就不累吗?蓝季颜已经决定不再坚持了,那么他路方还在坚持些什么?!   “好吧,再见。”路方回到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毫不犹豫地开车离开,留下蓝季颜一个人在原地。   心疼得厉害,蓝季颜摸着自己的心脏,觉得它快要死了。   反正路方离开了,也听不见了,所以蓝季颜毫无顾忌地大声喊着,“路方,我爱你!”但是,对不起。   此时的路方就把车停在不远处,看着蓝季颜。   “谢谢你打电话让我回來。”路方拿着电话对另一头的褚薛然说道,“我从來不知道他是这么的爱我。”   “不行动吗?”   路方说道,“既然他已经选择了那条路,不管是错是对,我都想让他亲自尝试一次。我会等他的,等他的尝试失败,我再行动。到时候,他就沒有理由拒绝我了。而且,以后一辈子,他都不会再进行同样的尝试了。”   “放长线钓大鱼吗?”褚薛然很赞同路方的做法,但是前提是,“只要你能忍得住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入洞房。”   路方笑了,“我和我家宝贝也纠缠这么多年了,他现在能不能抱女人,我还能不知道吗?你放心吧,他们结婚后,一定不会性福的。至于他和别的女人结婚,我更是不在乎,不过是一张纸而已,有个屁用!”   褚薛然突然说道,“我开始羡慕你们了,还可以闹分手。”   路方的心顿时被震颤了一下,是啊,比起褚薛然和晏景,自己和宝贝的确是要幸福很多。   路方看着不远处的蓝季颜,在心里说道:我会珍惜你的。 一五九、总是身不由己   蓝季颜的行动果真很迅速,在第二天就向a市的一个大财团家的千金小姐求了婚。   几乎是在同时,a市所有的报纸和电视都在宣传这条消息。   蓝天广告公司本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按理说蓝季颜就算是结婚也不会惊动到媒体。但是沒办法,蓝季颜求婚对象家里的实力在a市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当然希望能够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这一个星期,对于很多媒体工作來说真的是天堂了。所有的新闻不用蹲点,不用深挖,就有人给你送上门,这样还不好吗?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细心的人,在探讨这个星期几条大新闻之间的联系。   褚薛然吞并了陈家瑛旗下a市的所有公司,并且公然出柜,宣布他这一辈子只爱晏景一个人。   那晏景是谁呢?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月,但是大多数人都沒有忘记,他曾经是当红一时,炙手可热的新星。只不过晏景在红了一个星期后就被爆了丑闻,那堪比a/片的视频资料可是让不少男人为晏景心动。而且,旧时新闻曾报导过他被路方包养过两年。   那路方又是谁呢?身为媒体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a市最大的娱乐公司的总裁,也就是说沒有路方,就沒有a市的娱乐业。早些时候传言,他不是和一个叫做蓝季颜的男人同居了吗?   那么,那个蓝季颜和现在向大财团的女儿求婚的蓝季颜是同一个人吗?   好吧,在蓝季颜向大财团的女儿求婚的消息宣传了一个小时之后,又一条消息轰炸了a市居民的神经,那就是大财团未來的女婿竟然是个同性恋!而且是被别人压在身下的那一种!   但是令a市居民中的看客失望的是,这个消息并沒有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而是很快就被人用强制手段压了下去,快得好像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然而,这只是在那些看客看來而已。对当事人來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想娶我的女儿,我不反对。谁让我的女儿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呢?”康铠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一脸高傲地看着站在他对面的蓝季颜,“但是,你最好和路方划清界限,我不想我们康家在背后被别人戳脊梁骨。还有,在菲儿的面前,不要承认你和路方曾经的关系。”   康铠正是蓝季颜要娶的女人康菲的父亲,也是那个大财团的实际领导者。换句话说,只要他一句话,蓝天广告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我知道了。”蓝季颜犹豫了一下,吐出两个字,“父亲。”   对于蓝季颜如此上道,康铠还是很满意的,“婚礼在一个星期后举行,时间很紧,但是我不想委屈了我的宝贝女儿。”   委屈?蓝季颜苦笑,大财团家的千金小姐,谁敢委屈了她?   本來婚礼应该在一年之后举行的,毕竟哪有一对恋人刚刚订婚,就要结婚的?但是康菲害怕留不住蓝季颜,死活非要在一个星期后就和他结婚,结果两家人还真就依了她。难道这还叫做“委屈”吗?   蓝季颜不禁想到了路方,以前他总是什么事情都依着自己,宠着自己,如今,自己也要试着去宠着别人了。这种感觉,万千复杂,蓝季颜一时间竟品出了各种滋味,苦涩和心酸尤为强烈。   “父亲。”蓝季颜问道,“关于我的公司……”   康铠打断蓝季颜的话,“你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不知道究竟是公司的事情重要还是人生大事重要?”   这种时候,怎能犹豫?所以,蓝季颜很快回答道,“当然是人生大事重要。”   “知道就好。”康铠说道,“你放心吧,你那个小公司我是不会让他倒闭的。”   得到了康铠的承诺,蓝季颜放心了许多,“谢谢父亲。那我去忙婚礼的事情,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嗯,去吧。”康铠闭上眼睛,靠着沙发休息,似乎不愿意再多看蓝季颜一眼。   走出书房,轻轻地关上门。蓝季颜终于松了一口气,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蓝季颜在康家,说好听点是上门女婿,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倒插门,是沒有能耐的表现。但是为了自家的公司,为了父亲忙活了大半辈子的事业,蓝季颜真的不在乎。或者说,他在乎了又能怎样?已经选择了的路,就算是错的,不撞到南墙,蓝季颜也是不会回头的。   “阿颜。”康菲一直在门口等着蓝季颜出來。   蓝季颜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阿颜”能让他想到简薛琰,从而想到那几个人,最后想到路方。所以每一次听到康菲这样称呼自己,蓝季颜的心脏就好像被几双手同时揪着,疼得厉害。   “菲儿,你一直在等我吗?”蓝季颜抱了抱康菲,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辛苦你了,下一次你不用等我的。”   康菲开玩笑般地说道,“我不看紧一点,真害怕你会跟着别人跑了。”   蓝季颜的心里闷闷的。康菲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很聪明,但是她的聪明经常让蓝季颜觉得害怕,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似的。   “我才是应该害怕的那一个人。”蓝季颜说着违心的话,“像你这么既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喜欢你的不止我一个吧?我也害怕你会被别人抢跑了。”   被喜欢的人夸赞,康菲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羞红。   “阿颜,我们什么时候去试穿礼服?”和所有的新娘一样,康菲很希望未來的丈夫能够看到自己穿上婚纱时的美丽模样。   蓝季颜真的不想去,路方曾经说过想看他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的,蓝季颜当时还答应得很痛快,但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蓝季颜突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蓝季颜!不要再想着路方了!你们已经结束了!   “阿颜,你怎么了?”康菲有些害怕看到如此烦躁的蓝季颜。   “沒事。”蓝季颜露出一个微笑,“大概是因为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累了。”   康菲顿时很不乐意,每当她提到要看婚纱之类的话題时,蓝季颜总是找各种理由不陪她去。   虽然康菲不想相信外界的传言,但是此时却不得不怀疑,难道她喜欢的男人真的是一个同性恋?所以他才会对自己沒有兴趣?   最终,蓝季颜还是沒能陪康菲去婚纱店。因为康铠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女儿这种小女生的心思,所以大手一挥,直接请设计师到家里來,为女儿量身定做一套婚纱。   蓝季颜趁着他们忙乱的时候,偷偷地开车跑了出來,透透气。   不知不觉间,蓝季颜竟开着车來到了路方家。蓝季颜不敢靠近,只是把车停在远远的地方,但是自己又能够看到此时紧闭着的大门。也许,幸运的话,能见到路方也说不定。   蓝季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已经决定要和路方从此独木桥阳关道各不相干,但是他还是放不下。蓝季颜只是想在结婚之前再见路方一面,就当做是最后一面。   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要下雨了。四五月份的天气,虽然气温已经不低了,但是天一旦阴沉了下來,蓝季颜还是莫名地觉得有些冷。   渐渐地,风也大了起來。车玻璃被风吹起的沙砾打得发出各种奇怪的响声,蓝季颜这个胆小鬼却一点都沒觉得害怕,只是一味地盯着那扇门,不想一不小心错过了路方。虽然,他们的确是错过了。   路方今天根本就沒有上班,因为陈家瑛被褚薛然打得落荒而逃,路方也不用再想办法对付他了,自然乐得轻松,该歇着的时候就歇着。   虽然知道蓝季颜要和康菲结婚,但是当路方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   郁闷了两天的路方看着外面突变的天气,心情更加烦闷,于是走到窗前准备把窗帘拉上,但是却无意之中看到了隐藏在树下的那辆熟悉的车以及车里的蓝季颜。   害怕蓝季颜逃走,路方几乎是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下楼的,打开门,然后跑向蓝季颜。   蓝季颜都还沒有反应过來,就被路方拽下了车,接着被路方紧紧地抱在怀里。   路方沒有乐观到以为蓝季颜这么快就想通了,只是不停地说道,“我很想你。”   良久,蓝季颜在路方的怀里蹭了蹭,然后说道,“很暖和。”   路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难道你只是因为冷了才來找我的吗?我只有这一点价值吗?”   蓝季颜笑了,眼里也带着笑意,“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雨终于下了起來,路方牵着蓝季颜的手回到家里,然后迫不及待地吻上他的唇。   喘息之间,路方在蓝季颜的耳边说道,“陪我最后一天,好吗?”   蓝季颜点头,泪眼朦胧,“好。”如果现实允许的话,陪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一六零、怎么就变了?   得到蓝季颜的首肯,路方欣喜若狂。要知道,路方已经有两个月多都沒有和蓝季颜好好地交流了。   几乎是瞬间,路方就把家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断掉了,蓝季颜也卸掉了自己手机里的电池。   待两个人做好了腻在一起一整天的准备之后,路方和蓝季颜相视一笑,很快又纠缠在了一块。   屋外开始电闪雷鸣,屋里的人则在做着春光旖旎的事情,倒也十分应景。   一场激情过后,路方紧紧抱着蓝季颜不肯撒手,“不够,真的不够!”   蓝季颜窸窸窣窣地啃噬着路方的肩膀,小声地嘀咕着,“我也沒说让你停……”   仅是肩膀被蓝季颜咬着,但是路方却觉得全身都是酥酥麻麻的。在听到蓝季颜的话后,路方深埋在蓝季颜体内的**几乎是在同时又涨大了一圈。   然而,只听蓝季颜又说道,“反正我明天早上才走,你只要别在我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就好。”   路方苦笑,就算曾经面对的是晏景,他也不曾这么委屈过自己。可是面对蓝季颜,路方真的不忍心再伤害他。   蓝季颜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就把脑袋放在路方的胸口,蹭了蹭,让他不要生气。但是路方只是抱紧了蓝季颜,什么都沒有说。   两个人一时间无话。良久,蓝季颜动了动身体,忍不住说道,“你不难受我都难受了。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反正一个星期后我就要和菲儿结婚了,到时候我们再也沒有机会这样待在一起了。”   “菲儿?叫得真亲热!”路方突然放开蓝季颜,**也从他的体内退出。   能够忍着不在蓝季颜的身上留下痕迹已经是路方的极限了,沒有想到居然还要听着自己的人那么亲热地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路方真的沒有那么大气!   蓝季颜打了一下自己这张口无遮拦的嘴,本來想要和路方有一个快乐的分手回忆,沒有想到,还是被自己搞砸了。   看着坐在床沿,背对着自己抽闷烟的路方,蓝季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穿衣服,准备离开这里。   “你去哪儿?”路方把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一把扯过蓝季颜,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下,“你说要陪我一整天的,这么快就忘记了?”   “真难闻。”蓝季颜催促着路方,“去刷牙,否则一会儿别想亲我。”   路方算是明白了,自己这辈子真的是栽倒蓝季颜的身上了。只是听他简单的一句话,路方心里的烦闷就消失不见了,比吃开心果都有效。   路方还真的跑到卫生间里刷了牙,然后才又回到床上,抱着蓝季颜啃了起來。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路方尚未清醒,蓝季颜就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蓝季颜还特意为路方做了早饭。   真是完美的结局啊。   但是蓝季颜在踏出路方家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了起來。   几乎像是在逃跑一般,蓝季颜开着车离开这个地方。   路方在醒了之后,就知道蓝季颜已经走了。   呵,路方苦笑。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路方从來不会留蓝季颜在这里过夜,不管他们玩得有多晚,路方都会赶蓝季颜回他自己的家。可是现在,路方真的希望蓝季颜可以不要走,但是想留已经留不住了。很讽刺吧?   路方下楼,吃着蓝季颜做的早餐,然后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看a市的早间新闻。   “噗……”路方突然把刚喝到嘴里的牛奶喷了出來。   电视里的人,不是小景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小景回來了?什么时候回來的?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视上?   路方扶着脑袋,不过是和蓝季颜闭关了一天而已,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方急急忙忙地把屋子里的通讯设备全都接上,果然,下一秒钟,电话就响了起來。   “喂。”不等对方开口,路方就问道,“是不是小景回來了?”   褚萧柯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骂路方,“我操!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他妈的我们找了你一晚上!我和卫禹封已经从国外飞回來了,居然还打不通你的电话!操!”   本來丢了蓝季颜,路方的心里就不舒服,被褚萧柯这么一骂,路方也急了,“我也操了!他妈的我欠你们的了?!凭什么你们需要我的时候,就一定要找到我!他姥姥的我就不能有一点私人生活了!”   “骂舒服了?”这次说话的是褚薛然。   “骂舒服了。”路方心里的烦躁全都沒了。   “那就赶快过來吧。你和蓝季颜缠绵了一个晚上,外面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褚薛然的语气十分低落,“晏景回來了,但是,他不再是我们的晏景了。”   路方还沒來得及品味褚薛然话里的意思,褚薛然就已经把通话切断了。   什么叫做“他不再是我们的晏景了”?路方的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路方不再耽搁,立即开车來到自己的公司,褚薛然他们几个全在两个月前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地方等自己。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路方推开发布会场的门,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褚薛然像是被人拉进永不复生的深渊里无法呼吸一样,脸色苍白,“我大概是永远失去晏景了。”   路方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竟然能让一直乐观自信地等待着晏景的褚薛然说出这种话來。   褚萧柯打开会议室里的电视,对路方说道,“你看看吧。如果我们昨天能够联系到你,也许情况会好很多。”   电视里的晏景也像是在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和两个月前一样;但是不一样的是,晏景此时的声音听起來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两个月前的视频是我被很多男人强/奸的画面,不知道你们看着还爽吗?今天,我又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大家。”晏景按了一个遥控器,然后晏景身后的投影仪上又播放着另一段视频,,晏景儿时被陈家瑛调/教的视频。   瞬间,发布会的现场就混乱了起來,各种犀利的问題都被抛向晏景。   路方看了一眼褚薛然,发现他根本就沒有看电视。   褚薛然哪里还用得着看电视,因为晏景接下來要说的话,他只听过一遍,却一辈子都忘不了。   晏景的声音再次从电视里传出來,“你们问我和褚薛然是什么关系?问的好!我告诉你们,褚薛然是我晏景此生最大的仇人!视频里鞭打我的那个男人,看清楚了吗?那是褚薛然!还有,之前的视频你们沒忘吧?那些强/奸我的人也是褚薛然雇來的!”   怎么可能?路方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这是小景吗?这会不会是老天派來耍他们这些人的?   卫禹封关了电视,然后说道,“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但是沒有人说话,每个人都被晏景打击得很惨,哪里还有心情商量该怎么办。   莫名地,所有人的视线都同时落在褚薛然的身上。   褚薛然说道,“既然他已经认定我为此生最大的仇人,那我就等着他來报仇。至于他认定我为仇人的原因,我不在乎。只要知道他还活着,他的心里还有我‘褚薛然’的名字,就足够了。”   其他几个人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叹了一口气。明明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何苦要折磨对方?   在感叹过后,他们不由得怀疑,在晏景失踪的这两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对褚薛然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乐正时和简薛琰不知道晏景和褚家的渊源,所以根本无从怀疑。   而褚萧柯、卫禹封和路方虽然知道晏景和褚家的事情,但是他们都还记得,晏景说过他已经放弃报仇了。以晏景的脾性,他说放下了,那就一定是放下了,沒有必要两个月之后再拿出來折腾折腾。最关键的是,就算晏景要报仇,那也应该找褚荀谷的事啊,怎么也轮不到褚薛然的头上。   晏景在电视里说的那些事,他们几个都知道褚薛然是被晏景冤枉的,但是a市的居民不知道啊。以晏景的相貌,很容易激起人民群众的同情,用不了多久,褚薛然在a市就难有立足之地了。   晏景究竟想做什么?   简薛琰突然说道,“你们说,晏景会不会是被人恐吓了?所以才这样冤枉哥的。”   “有道理。”褚萧柯接着思考,“也许,对方是拿哥的性命來威胁晏景也说不定。晏景也许会想着,和哥的名声相比,肯定是哥的性命最重要,所以他才会这么做的。”   褚萧柯这么一说,其他的人纷纷赞同。褚萧柯口中的晏景,那才是真正的晏景应该有的姿态啊,而不是电视里那副冰冷到极致的模样!   几个人讨论了一番,然后由褚萧柯对褚薛然说道,“哥,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我们只要查出來是哪个家伙绑架了晏景就可以了。反正晏景已经回來了,你们早晚会团圆的!”   褚薛然摇头,“你们难道看不出來吗?晏景的眼神里充满着对我的仇恨,那不是装出來的。” 一六一、承诺多了不值钱   听褚薛然这么一说,几个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來,然后又同时看着褚薛然,“怎么办?”   褚薛然说道,“等。等晏景主动來找我,,报仇。”   沒有人知道,当褚薛然说出“报仇”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   褚薛然站了起來,向外走去,“我出去散散心,你们也散了吧。”   走出路方的公司,褚薛然发现自己真的无处可去。   公司吗?现在肯定乱得一团糟,但是褚薛然不想管了。家里吗?总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褚薛然不想回去。   兜兜转转之间,褚薛然竟开着车來到了河滨公园,这个充满了自己与晏景各种酸甜苦辣的回忆的地方。   在这里,晏景第一次拒绝褚薛然;在这里,褚薛然曾经心有灵犀般地等來了晏景;在这里,褚薛然曾逼问过晏景关于晏色的事情;在这里,褚薛然曾想背着晏景一直走到白头;在这里,晏景曾对褚薛然承诺过一辈子……   曾经,褚薛然沒有能力保护晏景,总是让他受伤。但是现在,褚薛然有了保护晏景的能力,可是晏景呢,你在哪儿?   下了车,褚薛然站在当初大声喊出“晏景,我爱你”的地方,看着悠悠的河水,一时间心神恍惚,不能自已。   为什么会这样?!褚薛然也很想大声地问出來。明明说好的一辈子,不是吗?!可是现在只是短短的两个月而已,为什么晏景对自己的感情就变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突然间,褚薛然看到一个身形很像晏景的少年在远远地看着自己。褚薛然來不及判断那个少年究竟是不是晏景,就立即追了上去。   少年在褚薛然快要追到他的时候才拔腿跑,明显的,很快他就被追上了。   少年长得神似晏景,也是很漂亮。但是,他却不是晏景。   褚薛然松开抓着少年的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你神经病呀!”少年揉着自己被抓红了的胳膊,“哎?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少年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不就是前几天在电视上说一辈子只爱晏景的那个人吗?你叫做褚薛然,是吧?”   褚薛然点头,“是的,那是我。”   也许是少年的声音太大了,周围的人都开始注意褚薛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不是晏景吗?那么他就是欺负晏景的褚薛然!打他!”   几乎是在同时,几个重拳就落在了褚薛然的身上。刚才那个少年和褚薛然站得过近,难免受到波及,也挨了很多下。   褚薛然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别人,于是再次抓着少年的手臂冲出这些人的包围圈,然后带少年坐进自己的车里。   “坐稳了,系上安全带。”褚薛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已经有一些人渐渐地逼近车子,于是不再犹豫,发动车子,离开这里。   大概十几分钟后,褚薛然开着车來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对少年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连累你了。这里很安全,你可以下车了。”   少年沒有动,而是看着褚薛然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褚薛然满脑子都是晏景,哪里有功夫想别的事情,所以直接回答道,“不记得了。”   少年很失望,“不过两年零三个月而已,沒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亏我刚才还特地试探了你一番。”   两年零三个月?褚薛然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少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少年抱着褚薛然,“晏色回來了。”   褚薛然的脸色如死灰般难看,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不可能……”   虽然,晏色的尸体到现在都沒有沒找到,但是褚薛然早就已经接受了晏色不在了的这个事实。可是,现在……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晏色摇晃着褚薛然的手臂,“薛然哥,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回來了,难道你不高兴吗?我听褚伯伯说,你曾经为了我自杀过。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半晌,褚薛然抬起手,梳理着晏色的头发,“你变了很多,比以前开朗了。告诉哥,这两年你去哪儿了?”   “褚伯伯说,我如果想和你在一起的话,就必须要有本事。褚伯伯愿意出钱供我去国外上大学,但是前提是两年的时间里我不能联系你,否则我就永远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说到这里,晏色很不能理解,“我只不过是出去上个学而已,薛然哥为什么要自杀呢?”   褚薛然的心里憋着一股对褚荀谷的气,甚至把晏色回來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   “那个不是自杀。”褚薛然不想让晏色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所以掩饰到,“我只是切水果的时候,手滑了一下,不小心割到手腕了而已。是你的褚伯伯在大惊小怪。”   晏色点了点头,“薛然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心了?看來我回來是对的,你需要我來照顾。”   褚薛然看着晏色,真的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是在梦里想念了千万遍的人,如今真的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好像是老天送來的礼物似的。可是,褚薛然却感觉自己连一点基本的开心都沒有,这究竟是为什么?   “薛然哥,你在想什么啊?”晏色用手在褚薛然的眼前晃了晃,“我们回家吧。昨天晚上我在家门口等了你很久,也不见你回來。我当初走的时候又沒有拿钥匙,所以进不去。”   褚薛然说道,“我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你当然等不到我了。”   “什么?”晏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为什么?薛然哥不是答应过我,一辈子都和我窝在那个小房子里,不离不弃吗?我只不过离开了两年而已,薛然哥就忘了吗?”   褚薛然不知道该怎么对晏色解释,只是说道,“新家也比较漂亮,你会喜欢的。”   “真的吗?”提到新家,晏色又兴奋了起來,“那我以前的衣服之类的东西都放在新家了吗?”   褚薛然开始撒谎,“衣服已经破了,我就替你丢掉了。我想等你回來后,再带着你买新衣服。至于其它的东西,既然是新家,当然要重新开始,那些东西也统统都被我丢掉了。”   “哦。算了,反正那些东西也沒什么的。”晏色突然想到,“薛然哥,我衣柜里的那条浅灰色围巾呢?你沒有丢掉吧?”   浅灰色围巾?就是给了晏景的那条吧?既然已经给了晏景,就当做是丢掉了吧。   “丢了。”虽然褚薛然记得,那条围巾就在他和晏景卧室的衣柜里,但是晏景那么喜欢那条围巾,想必他是不会把它还给晏色的。   晏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丢了?怎么可能?丢哪儿了?丢了多久了?还能找回來吗?”说着说着,晏色的眼泪就掉了下來。   褚薛然沒有想到,晏色刚回來就被自己惹哭了。不就是一条围巾吗?褚薛然不明白,晏景也曾经因为它掉眼泪,现在晏色又因为哭得这么伤心。它究竟有什么魔力?   褚薛然赶紧把晏色抱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哄着他,“好了好了,乖,不哭了。不就是一条围巾吗?以前也沒见你戴过呀。你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几条新的,好吗?”   晏色在褚薛然的怀里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要……不一样……”   褚薛然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   晏色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它就是不一样!”   说了和沒说一样。唉,褚薛然真心觉得头疼,一个晏景还沒有搞定,现在又多出來一个晏色,能不头疼吗?   “你叹什么气?”晏色抬起头,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一闪一闪的,颇有些禁欲的味道。   这就是晏色和晏景不同的地方,若此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褚薛然的是晏景,那么褚薛然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吻上去。但是面前的人是晏色,褚薛然便完全沒有那种兴致。   但是,褚薛然看着晏色那张越來越神似晏景的脸,还是突然之间失了神。晏景,你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晏色张了张嘴,问道,“晏景是谁啊?为什么你要在电视上说等他一辈子?薛然哥,你的一辈子难道不是我吗?”   褚薛然惊诧地说道,“我刚才说出声音了?”   晏色的眼睛里带着莫大的失落,“原來你刚才在想晏景啊?我听褚伯伯说了,这一段时间是晏景在陪你。但是既然我已经回來了,薛然哥就不要再想着晏景了。我会吃醋的,你也对我承诺过一辈子,而且你对我的承诺在先。”   褚薛然用更加惊诧地眼神看着晏色,两年不见,晏色的变化很大。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天使,现在好像翅膀长硬了,居然连吃醋这种话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來了。只是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又是为了什么。   总之,褚薛然感觉到情况很不妙。 一六二、越来越多的谜团   一六二、越來越多的谜团   但是不管怎么样,褚薛然自始至终都抱着一个感恩的心情來对待晏色的归來。这是老天格外给的礼物,褚薛然一定会珍惜的。   褚薛然通知其他几个人一会儿到他家集合,因为褚薛然实在是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面对晏色以及晏色的质问。   如褚薛然所愿,当他带着晏色回到家里的时候,褚萧柯他们几个人已经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在等他了。   “晏景!”率先看到晏色的卫禹封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來,走到晏色的面前。但是很快,卫禹封就说道,“怎么不是晏景?”   其他几个人也在诧异,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晏色的身上。   晏色毫无怯意地问道,“薛然哥,除了阿琰哥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谁呀?”   褚薛然再次觉得晏色变了,如果是以前的晏色,这个时候应该害怕地躲在自己的身后,而不是一脸求知般地看着自己。   听到“阿琰哥”这三个字,简薛琰突然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刷白,嘴里说着,“晏、晏、晏……”   “阿琰哥,你认出我了?”晏色跑到简薛琰的身边,“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一副书生模样,沒一点变化。”   简薛琰终于快要崩溃了,抱着乐正时大喊着,“鬼呀!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错,可是,为什么两年之后你才來找我?!我不想死!”   晏色看着褚薛然,“阿琰哥这是怎么了?”   褚薛然说道,“你先去楼上选一个你喜欢的房间。”   晏色知道他们要谈论一些自己不能听见的事情,于是很爽快地上了楼。   乐正时一直拍着简薛琰的后背,说道,“别怕别怕,那是人,不是鬼。你想啊,大白天的,鬼是不会出來的。”   听到这一句话,简薛琰总算安静下來了。   乐正时挂着简薛琰的鼻子,“你真是一个胆小……”一个“鬼”字被乐正时憋在喉咙里,难上难下。   好在褚薛然开口说道,“我简单的说一下,那是晏色,你们之前或多或少都见过他几面,大概也都知道他的事情。他沒死,而是被褚荀谷送出国了,留学了两年,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两年。所以,一会儿你们不要给我说漏嘴。”   听到褚薛然直呼父亲的名字,褚萧柯的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而且他不相信父亲会做得这么绝情。所以,褚萧柯决定,找个时间去问父亲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路方只是听过晏色的名字,看过晏色的照片,沒有想到他本人比照片还要像晏景几分。   路方怀疑,不知道晏色还记不记得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最关键的是,晏景知道晏色还沒死吗?他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高兴得哭出來吧。在那个傻瓜的心里,弟弟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褚萧柯突然问道,“晏色回來了,那晏景怎么办?你总不能左拥右抱,把他们两个都收为后宫吧?”   不等褚薛然回答,路方就说道,“反正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如我接收了小景如何?”   褚萧柯讽刺路方,“你这个妻管严,也就是蓝季颜此时不在这里,你才敢这么说。”   路方立即反击道,“有本事你当着卫禹封的面承认你曾经喜欢过小景啊!”   褚萧柯毫不避讳,“别说曾经,就是现在,我也敢承认我很喜欢晏景!说实话,你们这几个人,哪个沒有喜欢过晏景?!”   被褚萧柯这么一吼,其他的人都沉默了。是啊,他们都曾喜欢过晏景,可是那又怎样?晏景回來了,但是却沒有來找他们。对晏景來说,褚薛然的爱都可以变得毫无意义,更何况是他们的喜欢!   褚薛然略感烦躁,“我们刚才谈论的是晏色的事情,你们不要弄混了。”   一直沉默着的卫禹封说道,“是你在害怕把他们弄混了吧?我们还能分得清自己曾经喜欢过的是谁。”   褚薛然刚想说自己沒有把晏色和晏景弄混,可是一转头,却看到晏色在楼梯口站着。   “选好房间了吗?”褚薛然问道,声音异常温柔。   晏色摇头,“有一个房间的门,我打不开。”   褚薛然说道,“那是我的卧室。”   晏色一脸期冀地说道,“薛然哥,我不能和你住在同一个房间吗?两年前,我出事之后,我们不就睡在一起吗?”   听到晏色这样说,其他几个人都以一种审视背叛者的眼光看着褚薛然。   而褚薛然的关心点不在这个问題上,而是在晏色刚才说的“出事”这两个字上。   褚薛然记得当初晏色被强/奸了之后,他几度想要轻生,可是现在看來,他却活得好好的。这两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想必吃了很多苦吧。   褚薛然只觉得心疼,好歹晏色也是他养大的孩子。看到晏色从过去的青涩蜕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褚薛然怎么可能不心疼?   所以,褚薛然决定,从今往后,他一定会保护好晏色的,不让他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薛然哥。”晏色又问道,“可以吗?”   褚薛然不想说出自己卧室里的半张床是留给晏景的这一类的话,因为这些话太过矫情,可是褚薛然的确是这么想的。也许下一秒钟,晏景想通了,就会來找他。   所以,褚薛然说道,“你已经长大了,难道还害怕自己一个人睡吗?我会把旁边的那个房间收拾一下,你就睡在我的隔壁。”   “这样啊?”晏色很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好吧。”   褚薛然发现,也许自己已经伤害到晏色了。   “你还沒吃饭吧?”褚薛然问晏色,“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晏色笑了,“你?会做饭?我不信。”   褚薛然说道,“你放心吧,虽然我做的沒有晏景做的好吃,但是还能下咽。我给晏景做的第一顿饭,他就吃得很香。”   听到晏景的名字,晏色脸上的笑容就僵在那里,很是惹人心疼。   “咳咳咳。”其他几个人开始用咳嗽声來缓解这中尴尬的气氛。   褚薛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眼里看到的是晏色,可是满脑子想的都是晏景。   晏色收起笑容,说道,“还是我去做吧。我做的饭菜不一定比晏景做的差。”   待晏色进入到厨房,简薛琰才问道,“哥,你确定他是晏色吗?怎么变化那么大呢?而且我感觉到他很讨厌晏景。”   褚萧柯也说道,“我也觉得晏色好像不喜欢晏景。这孩子从小就粘你,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怎么可能?”褚薛然劝说道,“他根本就沒见过晏景,怎么來的讨厌和不喜欢?你们都想多了。”   褚薛然故意忽略褚萧柯的问題,于是惹來褚萧柯的一个白眼。   “对了。”路方突然对褚薛然说道,“今天早上你走了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件大事情。”   “什么?”   路方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的还是晏景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视频。   褚薛然立即转头,“算了,我不想看。”   “我又沒让你看小景!”路方指着视频的一个角落,说道,“你仔细看这里,这人是谁?”   褚薛然还真的仔细看了过去,结果被震惊到了,“怎么可能!茜茜为什么和晏景在一起?!”   路方收起手机,“我说一下我个人的猜测。苏茜茜失踪的日子比小景还要长一些,我们那么多人花费了那么多精力找苏茜茜,都找不到。你们难道就不会怀疑,苏茜茜根本就不是被人绑走的吗?我甚至怀疑,蓝季忻就是苏茜茜杀的!”   “切!”褚萧柯第一个不赞同,“我们和苏茜茜也算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还不清楚吗?她就是一个纸老虎,嘴上说说狠话还可以,你真的给她一把刀让她杀人,她不敢的。”   褚萧柯问褚薛然,“哥,你觉得呢?”   褚薛然当下就考虑到了很多种情况,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切沒那么简单。   所以,褚薛然提议,“既然晏景不想见我们,那么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见茜茜一面,务必让她把话说清楚。”   “这个很简单啊。”褚萧柯说道,“找几个人,把苏茜茜绑來不就行了。”   卫禹封踹了褚萧柯一脚,“你的脑子是用來摆设的吗?能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不要动不动就想把人绑过來。”   褚萧柯明白,卫禹封一直对自己曾经绑架过晏景,想要强迫晏景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很好啊,这说明卫禹封在吃醋啊。   于是褚萧柯心花怒放,立即狗腿地说道,“我错了,老婆别生气,脚疼吗?我來帮你揉揉。”   褚薛然扶额,以前怎么沒有发现自己这个弟弟这么沒出息呢?褚薛然竟然还觉得褚萧柯沒出息,殊不知他在面对晏景的时候,比褚萧柯更加沒出息。   在看似平等的爱情面前,永远是先陷进去的那一个人的地位比较低一些,并且更害怕失去对方。   褚萧柯是这样,乐正时是这样,褚薛然又何尝不是这样? 一六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他们说想见你?”晏景坐在正厅的沙发上,终于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是啊。”苏茜茜说道,“他们大概是不敢见你,所以才想从我这里下手。”   晏景看着庭院里的那个人,说道,“千万别让他知道。替我去见他们一面,做一个了结也好,就说是我对不起他们。反正晏色也回來了,他们有我沒我都一样。”   苏茜茜也看着庭院里的那个人,叹了一口气,对晏景说道,“你又何必处处听他的话,他明显是在利用你。”   “我甘愿被他利用。”晏景不想再继续这个谈话了,于是对苏茜茜摆手,“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你。”   “知道了。”苏茜茜走出屋子,和庭院里的那个人道了声再见,然后就离开了。   晏景拿着一件衣服來到庭院里,披在那人的身上,轻轻地喊了一声,“父亲。”   晏怀闭着眼睛,躺在轮椅上,好似不想看到晏景,“让你做的事情都做了吗?”   晏景点头,“都做了,楚怀集团的生意因为这次的事情受到不小的影响。对于这个结果,父亲还满意吗?”   “嗯。”晏怀突然说道,“不要再想着褚薛然了,既然你已经决定把他还给你的弟弟,你就要管好自己的心。再者,褚薛然肯定听到了昨天你在电视里说的那番话,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晏景的鼻子一酸,几欲掉下眼泪,但是他忍住了,“我知道了,父亲。我不会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晏景知道晏色还活着的时候,晏景就已经决定要把褚薛然还给晏色了。这与爱情无关,只是兄长的责任而已。   晏怀好像很满意晏景的回答,所以拍了拍晏景的手以示鼓励,“嗯,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晏景重新回到屋子里,看到了褚荀谷。晏景不想和他说话,但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褚荀谷的房子,所以晏景只好叫了一声“褚伯伯”,然后就打算从他的身边溜走。   但是褚荀谷拦着晏景,“你的父亲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你们想要楚怀集团,我相信,不管是薛然还是萧柯,只要你开口,他们绝对会给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晏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因为父亲只是想毁掉它而已。如果你不舍得,那么你可以阻止父亲。”   褚荀谷摇头,“不。那样的话,他会更讨厌我的。”   晏景冷笑,“你和苏茜茜都是疯子,你们不想做的事情就交给我來做,我永远都当那个坏人,而你们是永远的大好人。”   “你在说什么?”褚荀谷的眼神变得阴狠,“如果你不想晏色……”   “够了!”晏景打断褚荀谷,“别再拿晏色來威胁我了!你想用楚怀集团的毁灭來讨好我的父亲,但是你又害怕褚萧柯和褚薛然会恨你,所以你才找到了我,让我做替罪羊,不是吗?而苏茜茜呢,她把我绑到这里來,表面上是让我和父亲团聚,实际上她只是想独占我而已!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沒安好心!”   褚荀谷的眼神变得玩味,“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的目的,你又何必待在这里?”   晏景苦笑,“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大叔现在有了晏色,他不需要我了。但是,父亲还需要我,不是吗?虽然他是在利用我,但是他也是我的父亲啊。”   褚荀谷突然靠近晏景,轻轻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两年前是谁强/奸了晏色?”   晏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知道?”   褚荀谷的眼神变得危险,“我当然知道。今天晚上只要你來我的房间,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晏景的眼睛里带着鄙夷,“怎么?我的父亲不能满足你的需求吗?”   褚荀谷的手放在晏景的臀部來回揉搓着,“我已经很多年都沒有碰过你的父亲了,你觉得他还能满足我吗?我曾经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如同我不放过你的父亲一样。”   晏景笑了,“真是老当益壮啊,沒想到你的胃口这么大。不过难道你都不嫌我脏吗?别忘了,我只是你的儿子玩剩下的。”   “是吗?”褚荀谷说道,“你还记得芳香不断吗?”   “记得。”   “你在那里做鸭的时候,我可是介绍了不少老朋友去捧你的场。”   晏景无所谓地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了。”   “难道你以为那个时候……”褚荀谷咬上晏景的耳朵,“……我就沒有上过你吗?”   突然一下子,好像有一个炸弹在晏景的耳边爆炸了,震得他的脑袋嗡嗡直响。   “你说什么?”晏景不信。   褚荀谷拍了拍晏景的屁股,语气轻佻,“你已经被那么多的人玩过了,就算是我又能怎么样?谁让你做的时候总是喜欢闭着灯,否则你怎么会认不出來我呢?”   晏景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來。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脏呢?伺候过老子,又去伺候了他的儿子,晏景真的觉得恐怕天底下最脏的人就是自己了。   褚荀谷的手还在晏景的屁股上摩擦着,晏景无视他的手,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开始洗澡。   晏景一遍又一遍地搓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要把外面的几层皮都搓掉一样。   半个小时后,晏景终于崩溃了,放声痛哭,“为什么洗不干净!为什么!”   “大叔……”晏景蹲坐在花洒的下面,绝望地说道,“这下子,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褚薛然突然回头,看着身后。   “怎么了?”苏茜茜问道。   褚薛然摇头,“只是幻听了而已。”褚薛然的心里开始难受,刚才他听到晏景在喊自己,还听到晏景在哭。真的只是幻觉吗?为什么又那么真实?   路方说道,“你大概是太累了,最近公司的事情那么多。”   苏茜茜不管他们,接着说道,“反正就是这样。晏景已经变了,他只是想报仇而已,什么友情爱情对他來说都是假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别说褚薛然了,就连头脑简单的简薛琰都不信,“晏景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苏茜茜在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一口咬定晏景讨厌他们。   所以,苏茜茜说道,“哪有什么苦衷?他现在和自己的父亲团聚,有了家人,你觉得他还会需要你们吗?现在他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曾经对不起他的,就都等着他报复回來吧!”   苏茜茜的话音刚落,路方和褚萧柯就对视了一眼,然后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苏茜茜的不相信。但是,他们也明白,再问苏茜茜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出來了,于是就主动提出聚会到这里结束。   苏茜茜前脚刚离开聚会的地方,后脚褚薛然就派了几个人跟着她,不管怎么样,褚薛然一定要找到晏景现在的住处。   褚萧柯率先发表言论,“苏茜茜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信!”   “我也不信,她的话漏洞太多。”卫禹封难得赞同褚萧柯的观点。   “的确。”路方解析道,“不管我们问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还是问小景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她的回答都是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痛快。我看啊,是她的心里有鬼。我觉得我昨天的猜测是对的,蓝季忻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我现在甚至怀疑,小景失踪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褚萧柯昨天还在替苏茜茜说好话,但是现在也有些怀疑她了。   “哥。”褚萧柯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沒有证据之前,褚薛然不想怀疑任何人。所以,褚薛然准备结束这个话題,“我要回公司,你们聊吧。”   褚薛然离开之后,卫禹封对褚萧柯说道,“咱们两个也回公司帮忙吧。晏景这么一闹,公司可不止损失六千万了。”   褚萧柯抱着卫禹封,“我哥一个人可以的。我们还是接着度蜜月吧。”   “什么?”其他几个人的脑门上同时打了一个大问号,“怎么一回事?”   褚萧柯牵着卫禹封的手,幸福地说道,“我们趁出国找晏景的机会,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了。”   褚萧柯把自己和卫禹封的手都伸出來,亮闪闪的婚戒差点闪瞎了其他几个人的眼。   简薛琰一脸的羡慕,乐正时立即许诺,“我们也可以随时去国外登记结婚。”   也许是被自家哥哥的幸福感染到了,简薛琰几乎是马上就答应了乐正时的求婚。   四个人都幸福着,只有路方在想到蓝季颜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苦涩。   “你不要难过。”简薛琰安慰路方,“蓝季颜是很爱你的,我们都看得出來。”   路方笑了笑,“我知道。只不过他对我的爱还不足以战胜其它的阻碍。”   再过几天,蓝季颜就要和康菲结婚了,路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按照惯例把人抢回來,还是要成全蓝季颜,让他拥有一份平常人都可以拥有的生活。 一六四、算是恶有恶报吧   苏茜茜回去的时候,晏景还在浴室里待着。   咚!咚!咚!   苏茜茜敲了敲浴室的门,然后说道,“我已经见过他们了。”   晏景很快就打开了门,“大叔……他还好吗?”   苏茜茜转过头去,“你能先穿上衣服吗?”   晏景只围了一个浴巾,身上的皮肤被他自己搓得泛着红光,真是一幅春光无限好的风景画。如果苏茜茜是个男人的话,她也会忍不住想要立即上了晏景的。   晏景很快就换了衣服,然后再次问道,“大叔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苏茜茜早已经想好了她要说什么,“他和晏色已经在一起了,而且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薛然哥让我转告你……”   “什么?”晏景听到褚薛然和晏色在一起的消息后已经心痛到不行了,他实在想不出來褚薛然会对他说什么。   苏茜茜故意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薛然哥说谢谢你成全他和晏色,这样的结果是再好不过的了。”   “是吗?”也许是刚才在浴室里待的时间过久,所以晏景才会觉得头有点晕,整个世界也在摇晃,然后噗通一声……   “小景!”苏茜茜沒有想到晏景会昏倒,所以一时间抱着晏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茜茜不敢去找褚荀谷,他看晏景的眼神明显是想要吃掉晏景的眼神,苏茜茜才不会把晏景送到他的口中。   但是苏茜茜想了很多法子,晏景还是一点醒过來的迹象都沒有。   “离开褚薛然对你來说就这么难以承受吗?”苏茜茜不明白,“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啊,为什么你从來都不屑于看我一眼?”   苏茜茜一直在晏景的耳边说着类似的话,“不管你是逃避也好,还是面对也好,反正你和褚薛然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能够永远留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   “你以为我沒有想过要放弃你吗?可是,和你们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每天看着你和褚薛然恩恩爱爱,我才发现,我真的沒有办法以朋友之名待在你的身边。不管用尽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你回到褚薛然的身边。所以,你最好死心。”   苏茜茜在晏景的耳边低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能够永远留得住晏景的方法,虽然很俗套,但是却很好用,那就是怀上晏景的孩子。   晏景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和他一样过着沒有母亲的悲惨日子。   苏茜茜看着床上的晏景,心里想着就连老天也在帮自己,不然的话,为何会让晏景昏迷不醒呢?   苏茜茜特意从酒窖里拿來很多瓶酒,然后把酒泼在地上,让酒的味道瞬间弥漫在这个屋子里。四五月份的天气,被泼在地上的酒很快就蒸发掉了,但是由于屋子的窗户已被苏茜茜关上,所以酒的味道反而越來越浓郁。   接着苏茜茜含了一口酒,灌进晏景的口中,造成晏景因褚薛然的话而伤心醉酒的假象。   待到一切都完成了之后,苏茜茜才开始不慌不忙地脱掉自己与晏景的衣服,然后在晏景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两具身体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这也许是苏茜茜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但是她绝对不会后悔。能够怀上晏景的孩子,恐怕这个城市里的许多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吧。可惜真正能够得到晏景的,只有她苏茜茜一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   褚薛然从來都沒有想过,再次见到晏景的时候,他会和苏茜茜躺在一张床上!并且光着身子抱在一起!   如果不是褚薛然派人跟着苏茜茜,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褚荀谷就在褚薛然的身后,冷声说道,“这样一个贱货,也值得你一次次地违抗我吗?居然还带人闯入这里,看在你被劈腿的份上,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过错。现在立即带着你的人从这里滚出去!”   褚薛然直视褚荀谷,眼神异常坚定,“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命令我吗?从你决定用放弃楚怀集团來讨晏怀开心的那一刻起,你和我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现在,请你出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褚荀谷大概想不到一向尊敬自己的大儿子会用这种口气反抗自己,所以一下子气血攻心,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的。   再怎么样,褚荀谷也是褚薛然的父亲,所以褚薛然不可能真的对他不管不顾,于是褚薛然吩咐身后的人,“扶他去卧室休息,然后请医生。”   褚薛然带來的人扶着褚荀谷,但是听从褚荀谷命令的人立即作出要保护主人的姿态。局势顿时剑拔弩张了起來。   但是,褚薛然只是简简单单地用眼神扫视了那些人一眼,他们就立即退缩了。他们都沒忘记,两个月前,眼前的人把他们打得有多惨。   “你们应该知道以后谁才是这里的主人。”褚薛然的目光冰冷,“出去。”   听到褚薛然的吩咐,哪里还有人敢再多停留一秒钟?所以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褚薛然走到床边,对床上的苏茜茜说道,“不要再装睡了。”褚薛然可以看得出晏景是真的沒醒,但是苏茜茜是早就醒了的。   苏茜茜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來,然后用骄傲的语气说道,“晏景已经选择我了,而我们即将有自己的孩子。”   褚薛然心里的怒气已经涨到最高,“滚。”   “什么?”从小到大,苏茜茜从來沒有听褚薛然对她说过这一个字,所以她在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   褚薛然把苏茜茜的衣服扔给她,“穿上衣服,然后滚出去。”   天知道褚薛然已经忍耐到什么程度,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打女人。   苏茜茜明白了,自己这次是真的惹到褚薛然了。反正她刚才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于是苏茜茜快速地穿上衣服,离开了这间卧室。   终于只剩下褚薛然和晏景两个人了。   屋子里的酒味,以及桌子上杂乱的酒瓶子都在告诉褚薛然,晏景的确是酒后乱性了。   褚薛然摸着晏景的脸,无奈地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晏景突然抓着褚薛然的手,说着梦话,“大叔,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褚薛然的脑袋里闪过一道光,他突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经常为晏怀治病的医生就住在这里,所以他很快就检查了褚荀谷的身体,并且稳定住他的病情。   褚薛然來到褚荀谷的房间时,他已经沒有刚才那么激动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带晏景离开。”褚薛然说道,“我知道他和晏怀是父子,我也知道他和晏色是兄弟,但是那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爱的只是晏景而已。”   褚荀谷想起了今天晏景在知道他被自己上过之后表情,于是对褚薛然说道,“随便,反正他再也不会选择你了。不信我们走着瞧。”   褚薛然果真带着晏景离开了这里。苏茜茜想要反对,但是她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和实力?   晏怀看着那辆携带者晏景离去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对苏茜茜说道,“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苏茜茜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什么?!他要走?!”褚荀谷从床上下來,拔掉手上的输液针,然后摇摇晃晃地去阻止想要离开的晏怀。   “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沒精神呢?莫非是晚上纵欲过度?”苏向荣站在褚荀谷的卧室门口,带着一副落井下石的看客模样。   褚荀谷不服输地说道,“是啊,你根本不知道怀儿有多么热情,一直缠着我不愿撒手。”   “是吗?”苏向荣伸出拳头打在褚荀谷的腹部,“那么真是可惜了,从此时此刻开始,怀儿就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褚荀谷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两眼无神地说道,“我不信,怀儿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褚荀谷晃晃悠悠地來到晏怀的房间,发现他正在收拾衣服。   “怀儿……”褚荀谷站在门口,不敢再向前走一步,因为晏怀从來不许自己进入他的房间。   晏怀沒有看一眼褚荀谷,而是开口说道,“被你禁锢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怀儿……”   “你想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就瘸了;你想让我永远不知道逃跑为何物,所以我就疯了;但是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晏怀的视线突然落在褚荀谷的身上,“我早就该离开你了。”   褚荀谷突然冲进房间,抱着晏怀的身体,“我不能沒有你啊!十几年了,就算是磨也能磨出几层感情出來!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离开我?”   晏怀推开褚荀谷,“你说错了。十几年了,再多的感情也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说罢,晏怀把少量的行李放在毫无知觉的腿上,然后转着轮椅离开了这里。   今天,对于一些人來说是新的开始,意味着新生。   但是对褚荀谷來说,今天却是孤独折磨的开始,因为他失去了一切。 一六五、血浓于水的亲情   晏景醒來的时候,发现眼前有一堵肉墙,暖暖的,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在自己的头顶飘着。晏景甚至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褚薛然。   也许还是在做梦吧,大叔怎么可能抱着自己?   晏景闭上双眼,却难以忽略从褚薛然的身上不断传來的真实感。   于是晏景反反复复地睁开眼闭上眼然后再睁开眼,最后终于抱紧了褚薛然,用颤抖不已的声音喊道,“大叔……”   但是,晏景很快就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沒忘,也不敢忘,褚荀谷说过的那些话,以及晏色已经回到了褚薛然身边的这个事实。   几乎是在瞬间,晏景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该如何用自己最冷血无情的那一面把褚薛然推向晏色。   但是,在褚薛然醒來之前,晏景还是想再多贪恋他的怀抱几分钟,只有几分钟就好。   可是突然,晏景被大力推开了。   褚薛然不耐烦地看着晏景,“醒了就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们现在已经沒有任何关系了。”   “什么?”晏景不敢相信,自己想好的话就这样被褚薛然说了出來。   褚薛然下床开始穿衣服,声音冷酷无情,“你不要误会,昨天晚上你喝醉了,缠着我不肯撒手,我才勉强照顾了你一个晚上而已。还有,你以后就住在这里,这是你父亲的命令,你不是最听他的话吗?希望你别受不了从这里跑掉。”   褚薛然在离开房间之前,再次向晏景重申道,“不要再缠着我了,昨天晚上你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晏景还沒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褚薛然就离开了。   昨天晚上?晏景揉着脑袋,真的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最可悲的是,晏景连昨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只是苏茜茜的话好像还在晏景的耳边回响:薛然哥说谢谢你成全他和晏色,这样的结果是再好不过的了。   原來是这样啊。晏景盯着那扇被褚薛然关上的门,心里一片苦涩,原來大叔真的不打算要自己了。这样……也好。   一切都很合晏景的心意,可是晏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來,晏景想,自己大概只是乐极生悲了而已。   晏景坐在床上看了看周围,这是自己和褚薛然的卧室,原來兜兜转转,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既然父亲让自己在这里待着,那就待着吧。反正在哪儿都一样。   晏景已经不想再考虑褚薛然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也不想了解褚薛然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一个父亲的。此刻,晏景的心里、脑海里全写满了褚薛然的名字,怎么擦都擦不掉。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來,晏景饿了。   晏景开始穿衣服,可是穿着穿着,晏景的眼泪就落了下來,刚才大叔说自己恶心,是不是?   晏景看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虽然不知道这些痕迹是不是大叔留下的,但是的确很让人恶心。晏景真的不敢想,昨天晚上自己究竟是怎样缠着褚薛然的。   一想到褚薛然在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同时,又被缠得不得不碰自己,晏景就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晏景不怕丢人,但是他不想在褚薛然的面前丢人。   虽然人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但是可不可以乞求上苍为自己保留一点点的尊严呢?至少在爱的人面前,留给自己一点活下去的勇气,可以吗?   晏景擦干了眼泪,告诉自己,要活得像个男子汉,不要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了,那样会更惹人厌烦的。   穿好衣服,洗漱过后,晏景走了出去,然后下楼,为肚子寻找食物。   在客厅里,晏景看到了一个自己已经想念了很久的人,,晏色。   虽然晏景已经知道晏色回來了,但是他却从來都沒有见过晏色,因为父亲不允许。父亲的要求总是很奇怪,晏景却从來沒有问过是为什么。   晏色看到晏景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薛然哥,我回來的那天对你说过什么,你难道都忘了吗?”晏色突然主动献吻和褚薛然纠缠在一起,然后骄傲地对晏景说道,“薛然哥是我的。”   褚薛然沒有表现出不满之类的情绪,而是和晏色一样,看着晏景,想知道晏景的反应是什么。   晏景这辈子的思绪都不如此刻这般复杂。两个都是晏景深爱的人,除了让步与退出,晏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好。   所以,晏景笑着对晏色伸出手,“褚薛然是你的。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晏景。我们的名字很像呢。”   褚薛然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晏色本來打算给晏景一个下马威,但是看着晏景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就酸酸的,难受至极。   晏色伸出手,和晏景的手握在一起,明明只用简单的握一下就可以分开,但是晏色却紧紧抓着晏景的手不放开。   “你弄疼我了。”晏景怕疼,格外怕。   晏色这才反应了过來,松开了自己的手,“对不起,我刚才跑神了。”晏色刚才居然在想,好想拥抱晏景一下。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沒事。”晏景沒有打算和褚薛然打招呼,而是直接进了厨房,找吃的东西。   “你饿了吗?”晏色竟然跟到厨房里,对晏景说道,“我给你做饭好吗?”   “什么?”晏景沒有听错吧?如果能够吃到弟弟做的饭,那真是太好了!以前的晏景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这样的奢侈的愿望会得到实现。   看到晏景的反应,晏色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突兀了,“如果你不想的话就算了。”晏色转身就要离开厨房。   “沒有!我很想吃你做的饭!”晏景故意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肚子,“我都快饿死了!”   晏色笑了,异常开心,“我这就给你做,马上就好!”   晏色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犯什么病了,总之他一点都不讨厌晏景,一点都不!不仅如此,他还总是想要亲近晏景,想要晏景喜欢自己,这种感觉,晏色从來都沒有体验过。   晏色做主厨,晏景则帮忙打下手,也许双胞胎真的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叫做心有灵犀,总之两个人第一次的合作称得上是默契十足,好像彼此是已经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一样。   晏色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晏景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晏色很享受这种被人关注,被人“懂得”的感觉。   而晏景呢,他只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的弟弟,就连褚薛然也不能比他更亲近晏色一步。晏色才是真正的家人,永远都不会厌恶自己的家人。   褚薛然在客厅里看着忙忙碌碌的晏景与晏色,突然很后悔把晏景带回來。早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会在见面的五分钟后就亲密得别人无法插足,褚薛然说什么都不会带晏景回來。而是应该在外面买套房子,就算是金屋藏娇,也要把晏景藏得严严实实的,不给别人看见。   晏景和晏色做好了饭,也沒从厨房里端出來,而是就在厨房里,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然后饭菜就被吃完了。   “嗝……”晏景打着饱嗝,说道,“你做的很好吃,我都沒吃过瘾。”   晏色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少吃一点了。”晏色已经吃过饭了,但是他就是想让晏景喂他吃,所以不知不觉之中反倒吃的比晏景还要多,他明明是做给晏景吃的。   晏景看着晏色,突然觉得这么多年受的苦都值了,原來老天早就准备在这里等着对自己好呢。   “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多吃一点。”晏景比着晏色的个头,“然后长得和我一样高。”   晏色气呼呼地说道,“知道了,哥,你又嘲笑我长得比你矮!”   “什么?”晏景睁大了眼睛,激动地把晏色抱进怀里,“你刚才喊我什么?再喊一遍,好吗?”   这就是晏景的怀抱啊。晏色的心被涨得满满的,装的全是幸福,莫名其妙的幸福。   “哥。”晏色再次喊道。既然晏景喜欢自己这样喊他,那就这样喊吧,反正自己也觉得很开心就是了。   晏景抱着晏色,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此时的晏景实在是太幸福了,就连被褚薛然厌恶的低落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良久,晏景终于放开了晏色,“以后要一直喊我‘哥’,好吗?”   晏色有些不大乐意,“你看起來也不比我大啊?为什么不能是你喊我哥呢?”   晏景愣住了,这个问題他倒是还沒想好该怎么忽悠晏色。   “那什么,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晏景问道。   “农历七月初三。”   晏景立即说道,“真巧啊,我也是农历七月初三。”   晏色异常激动,“真的吗?这么巧?”   “是很巧。那你今年几岁?”   “到七月份就正式十八岁了。”   晏景的脑袋一转,说道,“我就说你比我小吧,我到七月份的时候就正式十九岁了。所以,你还不快点喊我哥?”   “是吗?”晏色看着晏景,怎么看晏景都不像是快要十九岁的人。但是,晏色还是乖乖地喊道,“哥。”   晏景高兴了,就算稀里糊涂多了一岁也沒关系,谁让他这个弟弟这么好骗呢。 一六六、要怎么解开心结   晏景和晏色从厨房里出來,就同时发现褚薛然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晏色可以光明正大地找褚薛然去哪儿了,但是晏景不可以,因为晏景沒有这个资格。   “我回房睡一会儿。”晏景对晏色笑了笑,“吃饱了就想睡觉。”   “哦,去吧。”晏色的心已经不在晏景身上了,而是在不知道去哪儿的褚薛然身上。   晏景觉得有些落寞,但是却不单单是因为晏色,还因为褚薛然。   以后自己与褚薛然的关系真的就这样了吗?晏景不能否认,自己爱着褚薛然的这个事实。但是一想到自己曾经陪褚荀谷睡过不止一次,晏景的心里就堵得难受,真想一头撞死得了。   回到卧室,晏景习惯性地把门锁上。在褚荀谷那里住了两个月,不锁门的话,谁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这两个月,晏景一直是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來的。   “晏景。”一个声音突然在屋子里响起。   晏景被吓了一跳,“我擦,你要吓死老子啊!”   褚薛然心里想着果然好心沒好报,他早就在这个屋子里待着了,结果晏景进來根本就沒发现自己。为了不把晏景吓坏了,褚薛然才开口提醒他屋子里有人的,沒想到就这样还是吓到晏景了。   褚薛然真想把晏景抱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然后说着“不怕不怕”。但是褚薛然忍了忍,还是什么都沒做。想要永远得到晏景,忍一时是必须的。   晏景的心里酸酸的,以往这个时候,自己就可以躲进褚薛然的怀抱里,什么都可以不用怕,可是现在吓自己的人却是褚薛然。难道厌恶自己了,就可以对自己这么不好吗?   “对不起,打扰你了。请问我睡哪个卧室?”晏景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借住客人,怎么可能和主人抢房间?   对不起?打扰?请问?褚薛然真的想撕掉晏景脸上的面具,看一看不虚伪的晏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你就睡在这里。”褚薛然想故意气晏景,所以说道,“我晚上是和晏色睡在一起的,在隔壁的那个卧室里。”   “什么?”晏景记得以前褚薛然说过,他根本就沒有碰过晏色,那现在……   晏景忍着心痛,笑着说道,“看到你和晏色这么恩爱,我很高兴。”   褚薛然本來是想气晏景來着,但是现在看到晏景可恶的笑容,听到他说出的刺耳的话,褚薛然真的反而被晏景气到了。   “你高兴就好。”褚薛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晏色是你的亲弟弟,说实话,他可是比你要好得多了!”   “那是当然的。”晏景依旧笑着,“晏色什么都比我好,所以你要珍惜他啊。”   好吧,褚薛然被晏景气得已经想要骂人了,“我会珍惜他的,不用你提醒。你管好自己,不要再给我惹事就行了。这次你让楚怀集团损失了一亿还要多,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不代表我会这么轻易地原谅你。”   “才一亿啊?”晏景的笑容更加刺眼,“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目的是想毁了楚怀集团呢,看來你真的是有本事了,损失了一亿的集团,你居然也沒让它破产。很厉害!”   褚薛然本來想多和晏景待一会儿,但是他真的被晏景气得不轻,于是准备落荒而逃。   “别走!”晏景突然说道。   褚薛然在心里暗喜,晏景这是在挽留自己吗?   “还有什么事?”褚薛然刻意把语调放平缓,他不想让晏景听出他声音里的兴奋。   晏景摸着自己的心脏,“一些事啊,不能憋在心里太久,否则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是吗?”褚薛然的嘴角已经有上翘的趋势了,“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听着。”   晏景说道,“我就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晏怀、晏色和我之间的关系的?”   “只是这个吗?”褚薛然的心情瞬间从山顶跌落到谷底,在无尽的深渊里残喘着。   “不然咧?”晏景怎么都不明白,路方曾经帮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褚薛然究竟是从哪儿查出來的?   褚薛然明白了,自己还是不能把晏景逼得太紧。算了算了,來日方长,褚薛然就不信了,一个损失一亿的公司他都搞的定,一个晏景他居然还搞不定了?!   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褚薛然终于能用平常的心态來面对晏景了。   于是褚薛然回答道,“平安医院神经科三零四号房,你还记得吗?”   “记得。”晏景怎么可能忘记那个美好的夜晚?   褚薛然很高兴晏景还记得那个病房,这说明晏景也还记得那个夜晚,“那是你的父亲曾经住过的病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发现房间里的家具都和褚荀谷用的是同一款,所以我就去诈了褚荀谷,从他那里诈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哦。”晏景暗骂自己是个白痴,居然这么早就被褚薛然发现了,还一直在他的面前装无辜,“那晏色呢?”   “这个就是凑巧了。”褚薛然说道,“蓝季忻出意外去世的那一次,我们被叫到警察局。为了不让蓝季颜过度伤心,我提议咱们每个人的dna都要被检测,你还记得吗?”   “记得。”   “两年前晏色被强/奸,我们是报了案的,所以警局里面也有晏色的dna资料。”褚薛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当时只是怀疑你和晏色的关系而已,所以就让姜草对你们的dna作了比对。”   “原來你这么早就知道了,却看着我像一个傻子似的,费尽心力瞒着你。”晏景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有意思吗?”   褚薛然摇头,“我沒有看你笑话的意思,只不过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最起码,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是吗?”晏景的心情舒服了一点,“那现在你为什么又把一切都摊开?”   褚薛然说道,“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所以我也用不着再顾及你的心情了。”   晏景苦笑,这问題问的,不是在给自己找虐吗?明知道结果是这样。   “你出去吧,我累了,想要歇一会儿。”晏景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不想再看到褚薛然了。   天气已经闷热得厉害,晏景的脑门立即捂出來一层汗,但是却倔强地不肯把脑袋露出來。   褚薛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掀开晏景的被子,“你这样是会中暑的!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不用你管!”晏景翻个身趴在床上,心里的确别扭得要死。嘴上说着不用褚薛然管,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褚薛然能够抱抱自己该多好!   褚薛然何尝不想抱着晏景,但是他们中间的这个结一定要晏景亲自解开才行。所以,褚薛然离开了卧室,真的不再管晏景了。   听到关门声,晏景立即在床上坐了起來,屋子里果然已经沒有了褚薛然的身影。   混蛋!前几天还口口声声地说只爱自己一个人,要等自己一辈子,结果晏色回來了,一切都变了!   晏景抄起枕头砸在门上,然后无力地倒在床上。真他妈的憋气!   过了一会儿,晏景又觉得自己这气生得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不仁不义在先的,就算褚薛然现在把自己扫地出门,他也沒错。更何况,褚薛然本來就是晏色的,现在他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他妈的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我擦!烦死了!晏景烦得在床上滚來滚去,真的想做些什么解解气。   最后想來想去,晏景决定去找路方,这孩子的感情路现在也正不顺呢,正好可以拿來给自己解气。   于是晏景立即收拾一番,准备出门。只是沒想到,褚薛然和晏色居然还在客厅里坐着,这两个人是无事可做了吗?   毕竟人在屋檐下,所以晏景还是要向主人报告一下才好,“褚薛然,我出去一下,晚上不一定回來。”   褚薛然的脸色立即黑了下來,“去哪儿?”   “去找路方。”晏景怕褚薛然误会,于是又解释道,“他不是失恋了吗?我去安慰他一下。”   “你不用去了。”褚薛然说道,“我打电话把他们叫來就是了。”   不是褚薛然想得多,而是就凭晏景和路方这关系,谁知道晏景会不会把路方安慰到床上去?这也不是说褚薛然不相信晏景,而是晏景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就连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都有苏茜茜主动爬床,这让褚薛然怎么放心晏景一个人去路方家里?   褚薛然考虑得很好,可是晏景不答应了。他本來就是想要出去散散心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自己这是被褚薛然变相地软禁在这里了?   晏景忍住不对褚薛然发火,而是坚定地说道,“我就是想出去,你沒有理由拦着我。”   “好啊,你走吧。”褚薛然不是在开玩笑,“你走了,就再也别回來了。”   “这是你说的!”晏景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六七、剪不断理还乱   “哥!”晏色拦着晏景,“薛然哥在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老子还听不出來吗?!”晏景真的是受够了褚薛然的这种态度,“擦!他以为老子喜欢待在这里啊,走就走!老子要是回头看一眼,老子就不姓晏!”   “哥!你就当是为了我,别走好吗?”晏色本來还在怀疑晏景与褚薛然之间有什么猫腻,可是现在看这种情况,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有仇还差不多。   晏景抱了抱晏色,真的不舍得离开他。但是晏景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褚薛然,又觉得何必留在这里招人嫌弃。   “我会回來看你的。”晏景给晏色留下一句话,然后就转身离开。   坐在沙发上的褚薛然急了,他本來就是打算让晏色留着晏景的,沒有想到晏色的话对晏景也沒用,看來他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离开这里。   褚薛然的心里一阵酸涩,晏景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晏景!”褚薛然急急忙忙地追出去,拦住晏景,“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你不要和我计较。留在这里,别走。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而且晏色也不想你离开。”   晏景抬起头,看着褚薛然的眼睛,“那你呢?你的意思是什么?你想我离开吗?”   褚薛然一脸期冀地问道,“我不想你离开,你就不会离开吗?”   晏景摇头,违心地说道,“当然不是!”   褚薛然叹了一口气,“那你还问我,有意义吗?”   晏景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很尴尬。   “我走了。”晏景越过褚薛然,向外走去。   褚薛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留下晏景了,就算此刻向晏景承认自己仍旧爱着他,想必他也不会留下。晏景这个人,巴不得把全世界的东西都留给晏色。所以,褚薛然不能承认,还不到时候。   那该怎么办呢?看着越走越远的晏景,褚薛然第一次觉得无可奈何。   突然,晏色倒在地上,大声喊着,“哥!薛然哥!快來帮我!我的肚子好疼!”   晏景赶紧跑回到晏色的身边,“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晏色顺势爬到晏景的背上,“哥,快背我回卧室,我肚子疼得受不了了。”   晏景立即背起晏色进了屋,沒有看到晏色在对褚薛然做鬼脸。   褚薛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晏色真的怎么了,沒事就好。   晏景一口气都不带喘的,直接把晏色背回了二楼卧室,然后就赶紧给他倒水、找止疼药。   “哥,你不用忙了。”晏色抓着晏景的手,“只要你在这里陪着我,我的肚子就不疼了。”   晏色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晏景还能不明白吗?   “哥不走了。”晏景反握着晏色的手,“以后你在哪儿,哥就陪你在哪儿。”   晏色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就不再装病,而是从床上爬起來,又爬到晏景的背上,“哥,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我总是觉得你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就连你后背的温度我都熟悉到不行。”   晏景开玩笑地说道,“莫非我是你的梦中情人?”   “有可能。”晏色说道,“你的后背要比薛然哥的舒服多了。”   “是吗?”晏景还以为褚薛然只背过自己一个人,想來也是,怎么可能?   晏色突然问道,“哥,你的脖子是被虫子咬了吗?怎么一片片都是红色的?”   晏景赶紧捂着自己的脖子,“也许是吧,快到夏天了,屋子里面飞进來很多蚊子。”   “可是薛然哥的脖子上怎么沒有?”晏色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褚薛然,“他一直在那个屋子里住着,我也沒见他的脖子上有什么红色的印迹。”   晏景突然笑了,原來褚薛然根本就沒有和晏色睡在一起。但是笑过之后,晏景的心里又不舒服了,他们明明沒有睡在一起,那么褚薛然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吗?   晏景看着褚薛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让老子离开就直说,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   褚薛然的脸色也不善,“晏景你出來,我们谈一谈。”   晏色看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于是自动自觉地从晏景的后背下來,不敢惹他们厌烦。   晏景在晏色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你睡个午觉吧,晚上哥给你做好吃的。”   “嗯。”晏色沒有睡午觉的习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凡是晏景要求的,他都会按照晏景说的做。于是他立即爬上床,闭上眼睛睡觉。   晏景待晏色睡着之后才跟着褚薛然走了出去。   褚薛然先开口,“晏色是你的亲弟弟,你知道,但是晏色不知道。所以你们的关系最好不要太亲密,我怕晏色会误会你对他的好是因为别的感情。”   晏景的心里本來就很烦躁,现在又听到褚薛然这种按在自己身上的莫须有的罪名,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了,“褚薛然,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他妈的到底看老子哪儿不顺眼?!那是我的亲弟弟,我对他好怎么了?难道这我也有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褚薛然只是觉得不舒服,晏色看晏景的眼神,明显沒有那么简单。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哪有一个人对另一个刚认识的人就言听计从的?反正褚薛然是不会。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晏景烦躁地摆着手,“算了算了,老子才懒得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以后晏色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如果你不想看见老子的话,就戳瞎自己的狗眼好了。老子恕不奉陪了!”   晏景从褚薛然的身边走过,却突然被褚薛然抱在怀里,然后双唇就被掠夺了。   这种双唇被小心呵护的感觉,晏景已经有两个多月沒有感受到了,所以晏景很是怀念。   昨天晚上,褚薛然就已经品尝过晏景的双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的品尝都能让褚薛然失控。   为了不致于在大白天的两个人就擦枪走火,褚薛然犹豫了再三,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晏景的唇。   晏景抱着褚薛然,一时间感慨万千,如果褚荀谷一直瞒着自己该多好,也许自己就可以糊糊涂涂地和褚薛然过一辈子,这样也不错。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不行了。晏景的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解不开,越缠越乱,就如同晏景的思绪一样,永远都理不清楚。   褚薛然尝试着问道,“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晏景不说话,只是摇头。他该怎么向褚薛然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理由是因为我陪你的父亲睡过”?晏景说不出口啊!   褚薛然不明白,上辈子的恩怨对晏景來说就那么重要吗?褚薛然的心都有些凉了。   “算了。”褚薛然推开晏景,“你在家陪晏色吧,我去公司。”   晏景看着褚薛然的背影,嘴巴张了张,还是什么都说不出來。   这天晚上,褚薛然沒有回來。   晏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和晏色一起等着褚薛然,但是等來的只是褚薛然不打算回家的电话。   兄弟两个瞬间都沒了精神,但这是晏色第一次吃晏景做的饭,所以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忍不住连连夸赞晏景做饭做得好吃。   吃过晚饭,两个人都洗了澡,然后晏色缠着晏景,非要他陪自己睡觉。   天气已经热了起來,晏景本來打算在自己的房间里只穿一个平角裤睡觉,结果现在需要陪着晏色,又不得已套上了一个半袖。   “睡吧。”晏景把晏色抱进怀里。   “我睡不着。”晏色说道,“今天中午睡了几个小时,所以现在我一点都不困。”   “那哥可以陪你说说话。”晏景问道,“你还记得你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晏色摇头,“我只记得有一个人送了一条围巾陪着我,但是薛然哥说那条围巾已经被他丢掉了。所以,我现在对小时候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晏景突然从床上起來,回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那条围巾,然后又回到晏色的卧室里,把围巾给他,“喏,沒丢。”   “真的啊!”晏色抱着那条围巾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我就知道,我和这条围巾这么有缘,它肯定还会回來的!”   看着晏色那么幸福的笑容,晏景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了一大半。   晏色突然从床上直起身來,抱着晏景亲了一下,“谢谢哥替我留着这条围巾!”   晏景摸着晏色的头发,“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感谢别人的时候,说句谢谢就可以了,不用再奉献一个吻,特别是对男人,这个吻是多余的。”   “嗯?”晏色觉得奇怪,“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   晏景摇头,“你以为我是神仙啊,什么都知道。”   晏色吃惊地说道,“原來哥不是神仙啊?不过也是,哪有一个神仙能比哥长得还漂亮?”   晏景笑了笑,然后躺在床上,“你不睡的话,我就先睡了。”   “谁说我不睡的?”晏色立即把围巾收起來放在床头,然后舒服地窝在晏景的怀里。   晏景伸出手关了灯,一天又过去了。 一六八、多想陪你一起长大   褚薛然本來打算在公司里待一个晚上,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仔细想想该拿晏景怎么办。   但是一想到只有晏景他们兄弟两个人在家里,褚薛然就有点不大放心。因为每一次把晏景单独留在什么地方,他就一定会出事。   所以褚薛然临时决定还是回家吧。就算再烦再乱,看到晏景就在自己的面前,褚薛然就会觉得安心。   只是沒有想到,褚薛然回到家里,看到的竟然是晏景与晏色相拥着入睡的画面,真的很刺眼。   别人家的兄弟也都好到这种地步吗?褚薛然不是沒有弟弟,他和褚萧柯、简薛琰的关系就从來沒有如此亲密到可以让别人误会的程度。   褚薛然把晏色缠在晏景身上的胳膊和腿全都拿开,然后抱起晏景,把他抱进自己的卧室里。   晏景睡觉轻,所以很容易就醒了,但是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褚薛然,晏景笑了笑,嘟囔着,“大叔,我爱你,晚安。”   这是两个月之前每次睡觉的时候,晏景必对褚薛然说的话,褚薛然已经很久沒有听到了。也许只有在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晏景才会承认他还爱着褚薛然。   褚薛然把晏景轻轻地放在床上,吻了吻他的唇,“小鬼,我也爱你,晚安。”   不知不觉之中,天亮了。   晏景醒來之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张开胳膊伸了一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   然后晏景才看到了身边捂着半张脸的褚薛然。   晏景迷迷糊糊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被褚薛然抱进这个卧室,所以现在晏景也懒得再问了。   但是,“你怎么了?”晏景见褚薛然捂着半张脸,“牙疼啊?”   褚薛然看着眼前的沒有一点自觉性的罪魁祸首,叹了一口气,“你下次伸懒腰的时候要看看周围一米之内有沒有人,不是每个人的牙齿都长得像我的这么结实。”   “我撞到你了?”晏景挠着头,“抱歉啊,这两个月我都一个人睡习惯了,已经忘了身边有人是什么感觉了。我刚才还以为自己打到墙上了,我说我的手怎么这么疼。”   褚薛然立即抓住晏景的手揉搓着,“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下次小心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晏景略有些不耐烦,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不是说晚上要和晏色一起睡吗?怎么又和我睡一张床上了?”   褚薛然睁着眼说瞎话,“我认床,不睡这张床我就睡不着。”   晏景撇嘴,骗人!他们认识的第一个晚上,褚薛然不就被自己气到另外一张床上睡去了吗?他不照样睡得好好的!   但是明知道褚薛然是在骗人,晏景也不拆穿,“那不正好吗,我和晏色睡在一起,你自己睡在这个屋子不就好了吗?真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是发什么神经了?莫非你想抱的是晏色,结果却把我抱进來了?”   褚薛然的脸色阴沉了下來,“我早就说过,你和晏色一点都不像,我是不会把你们弄混的。”   “不会弄混就好。”晏景旧事重提,“我要去找路方,我想他了。”   “嗯,我知道了。”褚薛然沒有反对,“吃过早饭,我送你过去。”   晏景觉得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不像你啊。”   褚薛然说道,“蓝季颜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路方的心情肯定不好,我们几个人决定这几天都去路方那里陪着他。”   晏景的额头上出现几道黑线,就知道褚薛然沒那么大方,原來是早就商量好的。   “那晏色呢?他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晏景不舍得离开晏色,当然希望他能够和自己在一起。   “当然,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褚薛然就是被晏景吓怕了,总是觉得只要他们是一个人在家,就准会出事。   “哟,”晏景突然说道,“今天晚上你怕是要失眠了,因为床不一样了。”   褚薛然揉着晏景的脑袋,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是真的认床吗?你就装糊涂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晏景别过脸,不说话。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着。   突然,外面传來了晏色的喊声,“哥!你去哪儿了?哥!”   晏景立即下床,穿着拖鞋跑了出去,“我在这儿。”   晏色扑到晏景的怀里,“哥,你去哪儿了?你又不想要我了吗?我会乖乖听话的,你别再丢下我了。”   “你哭什么?”晏景不太理解,“你怎么会说我又不要你了?”   晏色大声地哭着,“褚伯伯告诉我,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可是他不要我了。褚伯伯说,是我的亲哥哥把我卖给他的。”   “胡说!放他娘的狗屁!”晏景真的是被气疯了,“老子当年要是真的把你给卖了,老子还用得着过那种不如狗的日子吗?!”   晏色突然抬起头,看着晏景,“只是稍微逼一下,你就什么都说出來了。你果真是我的亲哥哥,可是昨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晏景傻眼了,自己这是跳进了晏色设计好的套子里了吗?   晏景看着褚薛然,求助他该怎么办。   褚薛然建议,“承认吧。”   晏景白了一眼褚薛然,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晏色笑得很奸诈,“哥,你就承认了吧。”   “我擦,你怎么不学好呢?算了算了,我承认了,还不行吗?”晏景的心里一时间感概万千,这个弟弟已经在沒有自己的参与下成长得如此聪明了。   晏色笑了,眼中还带着泪,“哥,我真的很高兴,当年你沒有把我卖掉。当年的事情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我一直以为是你不要我了,所以我才刻意地选择遗忘了小时候的事情。”   晏景恍然大悟,“所以那条围巾你沒扔掉,但是却也一直沒有戴过。原來,你一直以为是我把你卖掉的。”   晏色点头,之后又摇头,“现在不会了,我知道哥一直都在找我,路方哥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路方……哥?”晏景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你还是直接喊他路方吧,你喊他哥,我怎么听起來就这么别扭呢?”   有些话已经开了一个角,那就全都说开吧。   晏色说道,“其实我很喜欢薛然哥,但是我不爱他。之前我说什么薛然哥是我的,那全是在气你呢。我在回來之前,就知道薛然哥有了一个爱人叫做晏景。我当时就猜到,这个晏景恐怕就是把我抛弃掉的坏哥哥,我就想报复你一下嘛。但是现在我可是说清楚了,你们千万不要再因为我而闹什么矛盾。我可不想做坏人。”   晏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晏色看着晏景,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在生我的气吗?”   “沒有。”晏景把晏色抱进怀里,“你要记得,我从來沒有想过要抛弃你。你如果再敢听别人说一些不三不四沒有根据的话,我就打你的屁股。”   晏色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哥,你好凶啊。昨天晚上你还沒这么凶呢。”   晏景故意说道,“昨天晚上我还不知道我这个弟弟藏着这么多的小心思呢。”   晏色立即蔫了,“好了,哥,我下次不会再在心里算计这么多了。”   “嗯。”晏景放开晏色,“你去洗漱,我去给你做早饭。顺便找几件衣服带着,这两天我们去路方的家里借宿。”   “去路方哥的家里?”晏色的脸上带着恳求,“哥,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行。”晏景强势地说道,“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眼看着晏景这条路行不通,晏色只好转而求褚薛然,“薛然哥,我不想去……”   晏色是褚薛然养大的,所以褚薛然看到晏色的手指拨动的频率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所以,褚薛然问道,“你准备去哪儿待着?”   晏色知道瞒不过去了,于是实话实说,“那个……我前几天……交了一个男朋友……”   晏色说完就躲在褚薛然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到晏景不会同意,而且晏景一定会发火的。   果然,晏景的脸色不怎么好,“你才回來几天,居然就给老子交了一个男朋友?你给老子站出來!别像个娘们儿一样躲在别人的身后!”   褚薛然护着晏色,对晏景说道,“你那么凶做什么?晏色还小,站在我的身后有什么不对?”   “老子管教弟弟,不用你插嘴!”晏景主要是心疼,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弟弟,怎么就被别人骗走了?   晏色不想他们吵架,于是站了出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哥,你别生气了。你打我吧。”   我擦!晏景在心里说道,你这么主动,让老子怎么下得去手!   晏景摇头,“你想和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我不管。”   “哥……”晏色着急了,“你别这样,你不想我有男朋友的话,我可以立即和他分手。我只不过是寂寞了而已。哥,你能管我,我很开心,真的。”   “对不起。”晏景的心里装满了愧疚与无奈,“这么多年我都沒好好照顾过你,现在哪里有什么资格管你?我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一六九、不是在演戏   “哥……”晏色都快急哭了,“我沒有这个意思。路方哥已经告诉了我,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我知道你有多么不容易,和你比起來我已经幸福多了。哥,我之前是很不懂事,在心里怨过你。可是我发誓,从今天开始,谁要是再敢对我说一句你的不是,我立即和他拼了!”   晏景敲了一下晏色的脑袋,“就你这个小身板,你怎么和别人拼了?”   晏色立即说道,“我让我的男朋友和别人拼了!”   这话一出口,晏景和褚薛然都憋不住笑了。   “喂!你们笑什么?”晏色很严肃地说道,“我男朋友很厉害的!他练过跆拳道,练过柔道,对了,他还去少林寺拜师学艺过呢!”   “噗哈哈哈……”晏景是真的笑得不行了,“少林寺?噗哈哈哈……你确定他不是还俗的和尚吗?”   “当然不是了,他是俗家弟子。”晏色又加上了一句,“他是可以结婚的!”   晏景又想放声大笑,褚薛然赶紧捂着晏景的嘴巴,“别笑了,再笑晏色就该急了。”   “唔唔唔……”晏景笑不出声來,就从眼睛里逼出了一些泪水。   过了一会儿,晏景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來,对晏色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把你的男朋友叫到家里來吧。我觉得他这个人不错的话,你这几天就可以跟着他住;如果他不是一个好人,或者是我觉得他不会对你好的话,那你就要和他分手,并且跟着我们去路方那里。如何?”   晏色嘀咕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对我好?”   “就凭我这双火眼金睛。”晏景很自信地说道,“一个男人,我只要看他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的人。这是我阅人无数攒下的经验,你是不会懂的。”   “好吧。”晏色立即下楼,“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來。”   褚薛然的语气不悦,对晏景说道,“阅人无数,很值得骄傲吗?”   晏景白了一眼褚薛然,“要你管!”   褚薛然气结,“你不想我管的话,我以后就不会管。”   “那就拜托你不要管就好了。”晏景回到卧室里,准备换衣服,但是褚薛然跟着他进到卧室里。   晏景瞟了一眼褚薛然,接着换自己的,完全把褚薛然当做空气。   “晏色已经说清楚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想回到我的身边呢?”褚薛然之前就只是以为晏色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一个心结,现在晏色的事情解决了,难道他们还不能重归于好吗?褚薛然不明白啊,中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晏景突然问道,“除了咱自个的国家之外,你最喜欢哪个国家?”   褚薛然诧异了,这和他们之间是否和好有关系吗?尽管不明白,褚薛然还是回答道,“梵蒂冈。”   “梵蒂冈?”晏景才疏学浅,还真的沒有听说过这个国家。但是既然褚薛然喜欢,那么他将來就去这里看看吧。   褚薛然之所以说梵蒂冈,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面积很小,就算晏景将來真的瞒着自己去这个国家了,褚薛然也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要不要回到我的身边?”这是最后一次了,褚薛然对自己说。   晏景摇头,“不要。我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   “好吧,随你。”褚薛然转身离开,沒有丝毫的不舍得。   褚薛然一离开,晏景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了。   晏景忍不住嘲笑自己,“晏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沒了褚薛然,你一定也会活得好好的。”   为了迎接晏色的男朋友,晏景特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毕竟是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接待未來的……呃,弟媳,所以,晏景也要摆出家长的姿态才好。最起码,不能一开始就在气势上输掉。   终于,门铃声响了起來。   晏色跑得很快去开门,“亲爱的,你终于來了!”   “嗯,等了很久吗?”进屋的男人很自然地在晏色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举起手里的东西,“我给你的哥哥买了一些礼物,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只要我喜欢,我哥就喜欢。”晏色把人领进客厅,对晏景和褚薛然说道,“哥,薛然哥,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晏景一看,愣住了,“我擦,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见,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男人大概也沒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晏景,于是嘴角抽搐着,“遇到你就沒好事,你说呢?”   晏色打了男人一下,“你怎么跟我哥说话呢?还想不想带我走了?”   “想。”男人立即服软。   “怎么回事?你们以前认识?”褚薛然还真怕晏色的男朋友是晏景以前的“客人”。   晏景说道,“我被褚萧柯绑架的那一次,他替褚萧柯工作,负责看着我,结果我跑了,他就失业了;后來他为陈家瑛工作,结果陈家瑛又把我绑了。看这架势,是又失业了?”   男人点头,“你被救走的时候,我沒被解雇。但是后來陈家瑛被赶到国外去了,我肯定要失业。”男人在心里为自己的前途担忧,遇到晏景真的就沒好事啊。   晏景看了一眼褚薛然,他当初知道陈家瑛被赶走的消息时也震惊了好久。褚薛然究竟要有多拼命才能把陈家瑛赶走啊?晏景不敢想,想了心里就格外难受。   褚薛然一直看着晏景,好像赶走陈家瑛的事情和他沒有关系似的。   晏景被看得很不自在,于是起身给客人倒了一杯水,然后自己也端起水杯,问晏色,“你男朋友的名字?”   晏色一听这问題,感觉到有戏,于是立即回答到,“他叫荆涩。”   “噗……”晏景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來,“景色?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名字才看上他的吧?”   晏色点头,“是啊,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就觉得很熟悉,有一种温暖的家的感觉。后來还是路方哥告诉我,我才知道原來我们的母亲叫做景色。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不过他是荆棘的荆,苦涩的涩。”   “吃饭吧。”好多人的品性都能在饭桌上看出來,所以,晏景决定先吃饭。   荆涩一直在给晏色剥虾壳,然后喂晏色吃饭。   晏景发现,从开始吃饭到快要结束,晏色根本就沒有动过筷子,只是一直在吩咐荆涩“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而荆涩则在为晏色忙來忙去,他自己反倒一口都沒吃。   晏景有些看不下去,伸出脚踢了踢晏色,“自己吃,两只手都好好的,干嘛总是让别人喂?”   “沒事沒事。”晏色还沒有说话,荆涩却开口说道,“能把他喂得饱饱的,我自己也很有成就感。”   “看吧,他自己都这样说了。”晏色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换了别人,想喂我,我还不让他们喂呢。”   晏景知道,恋爱中的人全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唉,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福分,晏色能够找到这样一个男朋友,也挺好的。   正当晏景恍惚的时候,碗里突然多出了很多已经剥了壳的虾,是褚薛然刚刚剥好的。   晏景自顾闷着头吃虾,半晌才憋出了两个字,“谢谢。”   为了表示感谢,晏景特意给褚薛然夹了菜,结果菜被放进褚薛然的碗里时,晏景才意识到自己夹的居然是褚薛然不喜欢吃的扁豆。   晏景对褚薛然尴尬地笑了笑,“我真不是故意的。”   褚薛然倒是很自然地夹起扁豆吃了起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晏景的脸不可思议地发烫了,“吃你的吧,哪里來的这么多废话?”   晏色同情地看着褚薛然:你还需要多多努力啊!我会用意念支持你的!   褚薛然则用眼神示意晏色一定要趁热打铁。   于是,晏色说道,“哥,我能去荆涩家里住两天吗?”   荆涩这个人是不错,晏景也这样觉得,但是他不是失业了吗?他要拿什么來养活自己的宝贝弟弟?所以,晏景还有些犹豫。   晏色和晏景心有灵犀,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在担心什么,于是主动说道,“荆涩开了一家保安公司,而且已经步入正轨了,所以饿不着我的。”   “那就好。”晏景真的不舍得,刚和弟弟相认,居然又要分离。但是弟弟的幸福最重要,所以晏景说道,“你可以跟他走了。”   “谢谢哥!”晏色扑到晏景的身上,抱着他,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等我回來的时候,希望哥与薛然哥已经和好了。”   “多管闲事。”晏景嘱咐道,“如果不快乐的话,就去路方家里找我们。”   晏色笑了,“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快乐?”   荆涩郑重地向晏景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晏景低着头,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向那两个人摆手,“走吧走吧,过你们的日子去吧。”   晏色带着自己的行李,跟着荆涩离开了。   褚薛然把晏景抱进怀里,“想哭就哭出來吧,除了我沒人知道。”   晏景沒有说话,但是泪水却浸湿了褚薛然的衣服。   晏色跟着荆涩走出这个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突然就哭了。   荆涩劝慰晏色,“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还來得及。”   晏色摇头,“不后悔。谢谢你今天來陪我演这一出戏,除了这个办法,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让哥相信我不爱薛然哥了。”   “那你还爱他吗?”荆涩期待着晏色的回答。   “怎么可能不爱?”晏色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面上,“我是为了他回來的,但是他却爱上了我的哥哥。除了退出,我还能做什么?哥哥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不能连他最后的幸福都夺走。”   荆涩拉扯着晏色的手往前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真的一辈子?”晏色问道,“就算我暂时不会爱上你?”   “你也说是暂时了。”荆涩看了看远方,“未來的路还很长,谁知道下一秒钟你会不会就爱上我了?像我这么英俊潇洒,有责任肯担当的好男人,天底下可不多了。”   晏色终于破涕为笑,“臭美。”   荆涩不否认,“多谢你的夸奖,这说明我还是有臭美资格的。”   “你刚才都沒吃好吧?”晏色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做饭吃。”   “求之不得。”   荆涩一只手拖着晏色的行李,一直手则牵着晏色,走向他们的未來。   晏景哭了很久,终于停了下來,离开褚薛然的怀抱,“衣服都被我哭脏了,你脱下來,我给你洗了。”   “不用那么麻烦。”褚薛然说道,“反正天气热了,衣服一会儿就干了。”   晏景伸出手解褚薛然衣服上的扣子,“这是眼泪,不及时洗掉的话,衣服就会被毁了。”   褚薛然握着晏景的手,“我自己來吧,你靠我这么近,我会把持不住的。”   晏景笑了,“你的自控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在面对你的时候一直都这么差。”褚薛然靠近晏景,想要亲吻他。   但是晏景躲开了,“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去路方家吧。”   褚薛然看着逃开的晏景,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急,慢慢來,时间还长。褚薛然不信,如果用一辈子和晏景耗,难道他还会不答应?   晏景回到卧室,发现自己的床上放着那条浅灰色的围巾,晏色沒有把它带走。   围巾上有一张纸,晏景拿起來看,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來。   晏色在纸上写道:哥,我爱你,胜过我爱我自己。   晏景把纸条收起來,和围巾放在一起,藏在只有晏景自己才能找得到的地方。   收拾完自己和褚薛然的东西,晏景拿着行李下楼,“走吧,你的东西我也已经收拾好了。”   褚薛然看着晏景,他好像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了,但是却又好像沒什么变化。   “走啊!”晏景站在门口,“路方不是还在等着我们的吗?”   “嗯。”褚薛然跟着晏景走出家门,然后轻轻一关,锁了门。 番外1幸福争夺战(1)   番外1幸福争夺战(1)   “唏……”乐正时摸了摸身上的伤,疼得忍不住呻/吟出來。   乐正时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阿琰的父亲派出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了,但他是不会放弃的!   晏景在给乐正时上药,看着这满身的伤,晏景这小心脏都开始难受了,“你就不要每天都去找阿琰了,你明知道简绍壬那个老古董是不会让你们见面的。”   “唏……你倒是轻点啊!”乐正时已经疼得都不行了,“合着我不是褚薛然,你就可以下狠手了?”   褚薛然在一旁说道,“不要转移话題。我觉得有必要从现在开始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直到你身上的伤全好了为止。”   乐正时立即站起來说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全都好了!”   晏景的手拿着棉签,蘸了蘸消毒水,然后把它抹在乐正时的伤口处。瞬间,乐正时就被疼傻了。   “这就叫做全好了?”晏景说道,“你就先消停两天吧。大叔明天会去看阿琰,顺便替你们互通消息。”   “那我也得去啊。”乐正时是这样想的,“我每天都去看阿琰,就算沒有见到面,阿琰也知道我每天都在为我们的将來努力着。如果明天我不去了,阿琰会难过的。”   晏景对着乐正时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问褚薛然,“大叔,你看乐正时是不是被打傻了?”   褚薛然说道,“沒有,他一直是这么傻的。”   晏景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喂!你们夫夫两个不要在那里自说自话,可以吗?”乐正时的心里难受着呢,“明明都已经结了婚了,居然还不能在一起,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行了,不要再哭天喊地了。”晏景终于把乐正时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完了,“你再这样下去,阿琰都要心疼死了。你明天就在这里等着大叔带回來的好消息就成了。”   乐正时看着褚薛然,“你明天去,简绍壬能让你进家门吗?”   “好歹我也是阿琰的哥哥,为什么不能呢?”褚薛然建议道,“你最好还是做和阿琰私奔的打算吧,简绍壬是个老顽固,他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明天我去帮你探探情况,条件允许的话,你们就去国外躲几年。公司我会帮你看着,等你回來了还是你的,保证只赚不赔。”   乐正时突然抱着褚薛然,“我这辈子交你这么一个兄弟真是值了!”   “这是我的大叔!”晏景推开乐正时,“你不要抱这么紧,万一把人抱坏了怎么办?”   乐正时无语了,“我本來是想找你们好好地哭一场呢,结果那么悲伤的气氛都被你们破坏了。”   晏景恶寒,“你想哭的话就去找蓝季颜,他现在比我还能哭呢。”   “算了吧。”乐正时瘫在沙发上,“我懒得动。”   乐正时的表情很悲伤,晏景明白,他怕是又想到简薛琰了。   唉,真是沒有办法,晏景对褚薛然说道,“大叔,要不你现在就去阿琰家里吧?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好吧。”褚薛然合上手里的书,准备出去。   乐正时忽然从沙发上站起來,“薛然,你带我一起去吧?我只想看他一眼,就一眼,好吗?从国外回來到现在,我还一次都沒有见到过阿琰,我真的很想他。”   “不是我不带你去。”褚薛然指着乐正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到那里万一再被打一次,说不定命就沒了。就算你命好,见到了阿琰,他看到你这满身的伤,你觉得他的心里会好受吗?”   乐正时快要崩溃了,“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啊!难道这也不行吗?!”   褚薛然看着这个多年好友,心有不忍,但还是无情地说道,“把伤养好,否则一切免谈。浑身是伤,就算私奔,你也只能拖阿琰的后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乐正时也什么都懂了,“好吧,我养伤,我一定会赶快好起來的。”   “那就好,等我消息。”褚薛然在晏景的唇上留下一个吻。   晏景说道,“路上小心,等你回來我给你做好吃的。”   褚薛然一脸的幸福,“嗯,不用做太多,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知道了。”晏景把褚薛然送到了门口。   褚薛然又嘱咐了晏景几句,然后才出了门。   晏景关上门回到客厅,就看到了一脸苦相的乐正时。   “唉……”乐正时忍不住叹气,“如果不是阿琰的父亲从中干涉,我和阿琰也会这么幸福的。”   晏景坐在乐正时的身边,“对不起啊。是我的父亲通知简绍壬的,这件事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乐正时的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不用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这件事早晚会被阿琰的父亲知道,我们总不能瞒着他一辈子,你说是吧?早知道了也好,只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和阿琰以后的幸福生活就沒有阻碍了。”   虽然被安慰了,但是晏景对乐正时还是很内疚,“你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大叔一定会努力把阿琰送回到你的身边的。”   乐正时说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只想远远地看阿琰一眼,可以吗?”看不到简薛琰,乐正时就像是失了魂似的,做什么都沒有精神。   晏景想了想说道,“好吧,不过只能看一眼啊。你可不许惹事,否则大叔会生气的。”   乐正时承诺,“我绝不惹事。”   得到了保证,晏景就带着乐正时也出了门,和褚薛然一样,去了简薛琰的家。   褚薛然开着车已经到了地方。   简家看门的人好像还是几年前的那一个,认识褚薛然,于是在褚薛然按了门铃之后就给他开了门。   令褚薛然觉得省心的是,简绍壬不在家,门口坐着几个打手倒好像在特意等着乐正时前來。   褚薛然对简家的管家说道,“我要见阿琰。”   管家的表情显得很为难,“老爷离开之前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见少爷。”   “你大概不明白。”褚薛然说道,“简叔叔话里的‘任何人’应该不包括我,否则我也不可能來这里碰钉子,你说是吧?”   管家还是为难,“请允许我向老爷打电话咨询。”   褚薛然拦着管家,“你还是不要打扰简叔叔的好,最近他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題,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精力接你的电话?”   管家记得老爷的确是匆匆忙忙离开的。   看到管家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褚薛然趁热打铁,“我只是想要见阿琰一面而已,又不可能带他走。门口坐着那么多的打手,你还怕我一个吗?”   听到褚薛然这样分析,管家也觉得合理,于是说道,“那好吧,大少爷请跟我來。”   管家把褚薛然带到简薛琰的卧室门口,然后拿出钥匙打开门上才安装不久的新锁,“请进,大少爷。只有十分钟时间。”   “好的,谢谢。”褚薛然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简薛琰的卧室,褚薛然小时候还住过几次。屋子里的摆设和以前几乎一样,恍然间,褚薛然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阿琰?”明明是白天,屋子里却太暗了,褚薛然一下子还真的找不到简薛琰在哪儿。   “阿琰……”褚薛然又喊了几声。   “哥?”简薛琰的声音从卧室的最里面传出來。   褚薛然顺着声音的來源找到了衣柜里的简薛琰,“怎么躲在这里?”卧室里已经够暗了,就更别提衣柜里了,黑漆漆的一片。   在看到褚薛然的时候,简薛琰开始大哭,“哥,正时死了……父亲说,正时被他打死了……哥,你告诉我,正时是不是真的死了?”   褚薛然也钻进衣柜里,把简薛琰抱进怀里,“别哭。正时沒死,哥发誓,正时真的沒死。”   已经大半年了吧,褚薛然已经有很久都沒有见到自己这个弟弟哭泣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褚薛然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保护身边的人,让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流眼泪。   “真的沒死吗?”简薛琰抽泣着,“可是正时为什么不來带我出去?我好想他啊。”   褚薛然还沒來得及开口,简薛琰又说道,“不,哥,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再來了。父亲找了很多打手,一定会打死他的。如果他死了,我们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不要担心,哥不会让正时死的。”褚薛然揉了揉简薛琰的头发,“你在这里待着,吃好睡好,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等着正时带你出去。”   简薛琰相信哥哥的实力,但是简薛琰害怕自己会撑不下去,“哥,我只想见正时一面,就一面,好吗?我真的很想很想他,想得整颗心都是疼的。如果再见不到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褚薛然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好,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褚薛然的话音刚落,窗外就传來了打架的声音。褚薛然暗想,不好了。 番外2幸福争夺战(2)   番外2幸福争夺战(2)   “是正时吗?”简薛琰从柜子里钻出來,來到窗户旁边,向外看。   褚薛然这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被木头封得严严实实的,怪不得这个屋子这么暗,也怪不得简薛琰看不到乐正时。   简薛琰捶打着钉在窗户上的木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木头表面染上了简薛琰手上的血。   “别打了。”褚薛然握着简薛琰的手腕,“既然正时已经來了,那你赶快跟我们走吧。就算走不了,你也可以跑到外面见他一面。”   “嗯!”简薛琰立即跟着褚薛然跑下楼,那些打手果然全都出去了,沒有人拦着他们。   走出大门,简薛琰正好看到一个打手拿着棍子打在乐正时的身上,“不要!”   乐正时听到了简薛琰的声音,在挨了一闷棍之后居然还笑了,突然有了力气,把打他的打手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褚薛然一看,褚萧柯他们几个人也來助阵了,还有晏景。   “谁让你來的?”褚薛然快速跑到晏景的身边,替他挡下一棍子。   “大叔,你沒事吧?”晏景把手里的棍子递给褚薛然,“这是我刚抢到手里的武器,给你。”   褚薛然对晏景说道,“你自己拿着棍子防身,要站在我的身后,不要乱跑。”说完,褚薛然就一脚踢在了想要偷袭自己的人身上,然后夺下他手里的棍子。   晏景立即说道,“大叔,你好帅。”   “不用拍马屁。”褚薛然一边保护晏景一边说道,“回去再收拾你。”   晏景突然抄起棍子打在一个打手的身上,一边打还一边说道,“都怪你们害得老子回去要挨收拾!老子先收拾了你们!”   看到晏景的反应,正在打架的路方、褚萧柯和卫禹封都笑了。他们这一笑可不要紧,倒是把正在车里等待的蓝季颜吓个半死,打架的时候不要分心,好吗?   乐正时是那些打手的主要攻击对象,所以在他身边的简薛琰也很危险,于是乐正时推开简薛琰,“你离我远一点,否则他们会打着你的!”   简薛琰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乐正时的身后,偶尔还主动替乐正时挨一棍子。   乐正时一阵心疼,他沒有办法,只好对晏景说道,“快把阿琰带出去!”可是晏景打得正痛快,哪里能够听得到乐正时在说什么?   眼看着又一个棍子要误打在简薛琰的身上,乐正时突然抱着简薛琰转了一个身,让棍子打在自己的后背,棍子都折了。   简薛琰本來想帮乐正时,结果却只能添乱,心里一急,眼睛就红了。   乐正时却对简薛琰笑着说道,“沒事,不疼。”   棍子都折了,怎么可能不疼?   简薛琰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也是个男人,虽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文弱书生,但是却不该处处让乐正时保护,这样和女人有什么区别!于是简薛琰捡起地上的棍子,开始反击。   这些打手的雇主是简绍壬,简薛琰又是简绍壬的儿子,所以这些打手不敢真的和简薛琰对打,于是就一个个地被简薛琰打倒在地上,有些干脆就倒在地上不起來了。   乐正时抓住机会亲在简薛琰的脸上,“阿琰,你真棒!”   简薛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几个人差不多已经把这些打手收拾干净了,正要开车离开,简绍壬却坐着车回來了。   乐正时抓着简薛琰的手,“阿琰,快跟着我离开!”   “不。”简薛琰说道,“正时,你难道就不想和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吗?”   “光明正大?”乐正时苦笑,“我也想啊,可是我们有机会吗?”   “有。”简薛琰难得的自信,“只要我们一起,沒有什么事情能够困得住我们。”   晏景也说道,“我们是你们永远的后盾,放手去做吧!就算这一次不成功,阿琰又被关了起來,我们再劫一次狱不就行了吗!”   被晏景这么一说,几个人也觉得真沒什么可担心的。于是几个人站在一起,等着简绍壬向他们发难。   简绍壬从车里下來,走到简薛琰的面前,用充满怒气的声音说道,“阿琰,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这两个字恐怕是所有的孩子都害怕从父母那里得到的评价吧?可是现在,简薛琰得到了。   “父亲……”简薛琰鼓足勇气说道,“请父亲成全我和正时吧!”   乐正时也说道,“请您成全我和阿琰吧。”   简绍壬突然对乐正时发怒,“这里沒有你说话的资格!”   乐正时沒有被简绍壬吓到,而是揽着简薛琰的肩膀说道,“我是阿琰的爱人,我当然有说话的资格!”   简绍壬看向乐正时,这还是他第一次观察这个自诩爱上自己儿子的男人。   乐正时的眼神很坚定,毫不退缩地瞪过去。   简绍壬的脸上带着嘲笑的表情,乐正时还是太年轻了,自以为外表的强硬就能吓退敌人,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简绍壬对乐正时还是很欣赏的,毕竟在那么多打手的威胁下,他居然还一次又一次地來到这里,妄想见到阿琰,挨了打之后也绝不后退。这样的男人,不能否认,的确是女人能够托付终身的好对象。可是,阿琰不是女人!这就是问題的关键!   简薛琰看着父亲的脸色变了又变,于是心跳的频率也是快了又快,心跳的速度几乎就要破表。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褚薛然突然问道,“简叔叔,不知道您是否去医院看望过我和阿琰的母亲?她很想您。”   “真的吗?”简绍壬的眼神明显地变得温柔许多,“我还以为她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褚薛然很自然地说道,“当初你们抱着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打破世俗才走到一起,她怎么可能会忘了您?”   刻骨铭心、打破世俗。   简短的两个词就让简绍壬想到了他年轻的时候。   那时阿琰的母亲薛凤睿还是褚荀谷的妻子,她和简绍壬是在一场商品交易会上相识的,却好像天雷勾动地火一般陷入了热恋。   只可惜,在当时的情况下,简绍壬就是薛凤睿和褚荀谷之间的第三者。虽然他们知道褚荀谷的心根本不在薛凤睿的身上,但是他们却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那是一个比现在还要禁忌很多倍的年代,薛凤睿却顶着家人和社会的巨大压力与褚荀谷离了婚,然后和简绍壬走到了一起。   那年來自社会的谩骂、侮辱与嘲笑,那年一切的一切,简绍壬都沒有忘,也忘不了。   “罢了罢了,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简绍壬重新回到车里,对司机说道,“去平安医院。”   乐正时和简薛琰还都沒明白发生了什么,简绍壬已经坐着车离开了。   “正时,我们是自由了吗?”简薛琰问道。   “好像是吧。”乐正时也傻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晏景倒是明白了,于是抱着褚薛然的大腿说道,“大叔,我真的是越來越崇拜你了,怎么办?”   褚薛然笑了,只不过这笑容有些恐怖,“不用说好听的话,回家之后我是一定会收拾你的,否则你就不会长记性。”   晏景蔫了,“大叔,我错了还不行吗?现在这结果不正好是歪打正着了吗?我做的是好事啊!”   褚薛然说道,“你还是沒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再和我说话吧。”褚薛然转身就走,把晏景撇在身后,晏景则屁颠屁颠地跑着跟了上去。   路方打了一个哈欠,“沒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被褚薛然的一句话摆平了,真是显现不出我们的价值啊,我看我还是回去接着睡觉吧。”   路方脸上带着幸福惬意的表情,走向车里的蓝季颜。   事情既然解决了,褚萧柯和卫禹封也不留在这里了,免得打扰乐正时和简薛琰的二人世界。   等人都走完了,乐正时和简薛琰这对傻缺才意识到他们真的可以自由地在一起了!于是立即拥抱着不愿意分开。   坐在回家的车里,晏景问褚薛然,“既然大叔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題,为什么大叔不早点说出來呢?乐正时这一段时间挨的打不都白挨了吗?”   褚薛然却不说话。   晏景无奈,说道,“大叔,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不该把别人也牵扯到危险之中……”   “好了,可以了。你只要记得以后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就足够了。”褚薛然接着回答晏景之前的问題,“乐正时挨的打不白挨。他只有在这个时候吃了苦,将來才会更加珍惜和阿琰在一起的时光。我为了阿琰,自然此刻要让他多吃些苦头。”   “哦。”晏景说道,“你对阿琰真用心。”   “怎么?”褚薛然问道,“吃醋了?”   晏景说道,“只有一点。我主要是在想,之前我怎么就沒有这么为晏色仔细考虑过呢?我这个哥哥当的还真是不称职啊。”   褚薛然安慰晏景,“各人有各人的幸福,我看得出來,那个荆涩是很爱晏色的。”   “希望如此吧。” 番外3手中的幸福   番外3手中的幸福   最近,荆涩回家的时间越來越晚了。有时候,晏色甚至能够在荆涩脱下來的衣服上闻到很浓的香水味。   晏色想,大概他是厌烦了,也许自己该搬出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晏色竟然有一丝的不舍得,自己明明爱的不是荆涩,不是吗?   如果真的要搬出去的话,要搬去哪儿呢?这么大的世界,好像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晏色倒是很想去找哥哥,但是一想到哥哥和褚薛然现在甜甜蜜蜜的,晏色就不想去打扰他们。   晏色找到自己來的时候用的皮箱,开始收拾行李。不知不觉间,晏色的东西竟然摆满了所有的房间。   怎么多出來这么多东西呢?晏色很苦恼,那些东西,他都不舍得扔掉。   晏色的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是他刚搬來的那一天荆涩买给他的,说是为了让他解闷。可是晏色却从來都沒看过一眼,因为荆涩从來都不会让他觉得闷。晏色想了想,把书放回原地,这本书还是留给荆涩吧,毕竟是他掏的钱。   晏色又拿起了一个毛绒玩具,唉,这个好像也是荆涩买的,说什么毛茸茸的好可爱,就和晏色一样晚上可以抱着睡。但是荆涩从來沒有抱过一次,因为他晚上都是抱着晏色睡的,可是最近就沒有了,晏色睡的时候,他还沒回家,晏色醒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大概真的是厌烦了吧。晏色明白,沒有一个男人愿意天长地久地陪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嗬,天长地久?晏色嘲笑自己,怎么会想到天长地久的?难不成自己是希望荆涩能够永远地陪着自己吗?   晏色把毛绒玩具放进行李箱,以后就让它陪着自己睡觉吧。   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晏色才发现原來荆涩已经为自己买了这么多的衣服了。可是打开荆涩的衣柜,晏色真的找不到哪一件是自己给他买的。   晏色的心情变得焦虑,原來自己对荆涩竟是这么的不好吗?怪不得他现在都不愿意回來了。   晏色有些后悔,如果自己对荆涩多关心一点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讨厌自己了?但是现在,是不是已经晚了?   想着想着,晏色的鼻子就酸了。晏色骂自己,真是沒出息。   晏色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半晌,对方才接起,“喂,哥……”   “晏色?”晏景的声音有些喘,不难联想到他现在或者是刚才在做什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为什么不睡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晏色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想听听晏景的声音而已,听过了这个幸福的声音,晏色的心便安定了不少。   晏景得不到晏色的回答,于是声音变得慌乱,“是不是那个荆涩欺负你了?我擦!我现在就去找你!他妈的,居然敢欺负你,老子打断他的腿!”   “沒有!”晏色赶紧阻止晏景,“荆涩沒有欺负我,我只是想你了,好想好想你。”   “真的只是想我了吗?”晏景明显的不相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瞒着哥,不管发生什么,哥都站在你这一边。”   晏色觉得很窝心,忍不住哭了出來,“哥,我真的好想你。哥,我现在去看你好不好?”   晏景一边安慰着晏色,一边开始穿衣服,准备去接晏色。褚薛然也穿好了衣服,和晏景一起出门去接晏色。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晏景怎么可能放心让晏色一个人跑这么远的路來找自己?那褚薛然又怎么能放心晏景一个人?   晏景正在和晏色通着话,突然晏色把电话挂断了。   “喂!喂!晏色!”晏景拨了回去,但是晏色的手机关机了。这下,晏景是真的慌了,“大叔,你开快点,我怕晏色是要出事了。”   晏色看着自己灭掉的手机,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手机沒电了。晏色正准备拿着充电器充电,沒有想到荆涩居然在这个时候回來了。   虽然在同一个房子里生活,同一张床上睡觉,可是晏色真的已经很多天都沒有看到荆涩了,所以此时,晏色有些紧张。   晏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來得这么早?”   荆涩揉了揉晏色的脑袋,然后去了卫生间,“不早了,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你怎么还不睡?以往我回來的时候你都已经睡着了。”   晏色偷偷地把行李箱塞进柜子里,然后隔着卫生间的门说道,“那个,我想去哥哥那里住几天。”   “为什么?”荆涩突然走了出來抱着晏色,“你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吗?”   又是香水的味道。虽然好闻,但是却让晏色觉得浑身难受。   晏色用力推开荆涩,“不要抱我!你离我远一点!”   荆涩手足无措地站在离晏色两米远的地方,“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出來,我们一切都好商量。但是别走,好吗?”   怎么说?说什么?难道要晏色承认他讨厌荆涩身上的香水味道吗?这和告白有什么分别?!   等一下!告白?晏色傻了,难道自己竟是喜欢上荆涩了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非要在失去之后才明白自己是喜欢上他了?   晏色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在心里做了一定决定。   “我真的要走了。”晏色把刚刚藏起來的行李箱从衣柜里拿出來,然后把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放进行李箱里。很快,行李就收拾好了。   荆涩到现在都沒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是住得好好的吗?究竟是怎么了?   “别走,好吗?”荆涩不敢靠近晏色,只是堵着门口,不让晏色出去。   晏色说道,“不走干什么?留在这里等你把别的女人领回家吗?!我是不聪明,但是我也沒有那么傻!”   “什么别的女人?”荆涩茫然了,“你把话说明白,可以吗?就算你要离开我,最起码也要让我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晏色也打算把话说清楚,“我已经连着很多天都沒有看到你了,你知道吗?”   荆涩呆呆地说道,“可是每天晚上我都抱着你睡觉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有吗?”晏色摇头,“我不知道。”   荆涩有些苦恼,“你不喜欢我抱着你睡吗?我保证,从今天晚上开始我绝对不会碰你的。可是你晚上的睡相不好,如果我不抱着你的话,你会掉床的。而且你掉在地上也不会醒,这样又会感冒的。”   晏色知道自己睡觉会掉床,因为之前一个人睡的时候,经常早晨醒來就发现自己在地上躺着。最近,晏色醒來的时候都在床上,晏色还以为是自己的睡相变好了,原來……   可是这些也不能阻止晏色离开。   晏色又说道,“那你身上的香水味又该怎么解释?”   “香水味?”荆涩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你说的是楚怀集团最新研制的香水吧。你也知道我开的是保安公司,所以就被褚薛然请去负责晚上香水的安保工作,以免香水在发布之前被别的同行窃取。褚薛然不放心让别人做,所以这么多天一直是我亲自來负责看护的。”   “哦,那你今天晚上为什么回來早了?你不用亲自看着了吗?”晏色觉得荆涩在骗自己。   荆涩说道,“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我想早点回來。”   晏色想不出來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晏景算是明白了,自己对荆涩的关心太少了。   晏色的心里有些闷,这辈子晏色爱过的人很少,喜欢过的人也很少,所以晏色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懂得该怎么去守护一段感情。与其这样,晏色想,还不如趁早掐断了这段感情來得好,反正到最后这段感情肯定沒有什么结果。   “让一下,让我离开。”晏色故意装得无情无义。   荆涩沒有想到自己解释了这么多,晏色居然还是要走,只好最后请求道,“明天是你的生日,我陪你过完这个生日,你再走好吗?”   荆涩知道晏色爱的是褚薛然,不是自己。但是荆涩还是希望能够陪晏色过一个生日,哪怕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也沒关系。   “明天是我的生日吗?”晏色被感动了,“你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荆涩试着走向前,把晏色抱进怀里,“因为我爱你啊。”   晏色也抱紧了荆涩,“对不起,我今天才发现,我居然对你这么不好。我不走了,我会留在你的身边,直到你不爱我为止。”   “怎么可能不爱你?”荆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礼物盒子递给晏色,“打开看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晏色希望盒子里是一个戒指,但是打开之后却只是一串古色古香的佛珠而已。不得不说,晏色有些失望。   “不喜欢吗?”荆涩沒有从晏色的脸上看到惊喜的表情,“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我很喜欢啊!”晏色把佛珠带在手腕上,然后开玩笑地说道,“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送我戒指呢?”   荆涩突然拿着晏色的行李箱把它打开,拿出毛绒玩具,竟然像是变魔术似的从玩具里面变出了一个戒指,“我早就买了,只是怕你不接受,所以一直沒给你而已。”   晏色笑了,原來幸福一直在自己的手中。晏色伸出手,说道,“我很喜欢,为我戴上吧。”   荆涩像是在做梦似的,沒有想到自己就这样留住了晏色,简直是太幸福了。   戒指刚被戴在手指上,外面就传來了震天响的捶打门的声音,“晏色!我來了,你在里面吗?!”   晏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这脑子,怎么就把哥哥给忘了?”晏色赶紧跑去开门。   晏景进门就把晏色拉进卫生间,然后把他的身体检查了一边,呃……包括主要部位。   “哥!”晏色急了,“我都说过我真的沒事了!”   晏景说道,“不检查一边,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虐/待你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说什么都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他沒有欺负我啊。”晏色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对晏景说了一下。   直到最后晏景才说道,“也就是说他跟你求婚了呗。”   “算是吧。”晏色看着手上的戒指,“反正戒指都戴上了,我也可以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他。那就这样吧,挺好的。”   “你喜欢就行。”晏景打了一个哈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老子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现在也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晏色喊住晏景,“哥,明天是我们的生日,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过吗?”   长这么大,晏景哪里庆祝过生日?而且晏景也不想庆祝这个无聊的日子,晏景永远也忘不掉,就是在他七岁生日的那一天,他被卖给了陈家瑛。那是晏景痛苦磨难的开始,这么多年了,晏景根本不想再记得这个日子了。   “你明天让荆涩陪你过生日吧。”晏景说道,“哥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   “哥,如果你选择逃避的话,那么这个日子就会成为你心里永远的伤疤。”晏色从背后抱着晏景,“哥,今年我陪你一起面对,好吗?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一起过这个日子,好不好?”   “你知道?”   “我知道,是路方哥告诉我的。”晏色说道,“你是我的哥哥,但是不代表我只能依靠你。你累了,慌了的时候,也可以靠在我的肩膀上。虽然我的肩膀沒有薛然哥的宽大结实,但是却足够支撑你在这里小憩。”   晏景幸福地笑了,“老天待我真好。”   晏色也说道,“老天待我也很好。”   “傻瓜。”晏景说道,“明天我会举办一个生日聚会,咱们两个一起过生日。以后每年都是这样,这样好了吧?”   “嗯。”晏色抱紧了晏景,“以后每年都这样。不许反悔,不准耍赖,不能忘了这个日子,不要忘了给我准备礼物……”   “知道了。” 番外4意外的礼物   番外4意外的礼物   “早啊。”晏景醒了。   从晏色家里回來之后晏景就一直睡到现在,醒來之后就看到褚薛然也在看着自己,这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   “起床吧。”褚薛然在晏景的唇上留下一个吻,然后说道,“今天要举行生日会,你不要忘了。”   “是啊!”晏景忽然从床上坐起來,差点撞到褚薛然,“你不说老子还真的忘了!你怎么不早一点把我喊起來呢?”   “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舍得把你喊醒?”褚薛然拿着晏景的衣服,“用不用我帮你穿衣服?”   晏景夺过衣服,“老子又不是小孩,不需要你伺候。”   褚薛然揉了揉晏景的乱发,“你是大‘小孩’,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会给我闯祸。”   “哪有?”晏景穿好衣服,然后揽着褚薛然的脖子,“大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褚薛然装糊涂,“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提醒一下?”   晏景撇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还需要我來提醒,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褚薛然吻上晏景的唇,一记深吻过后,褚薛然说道,“生日快乐。”   晏景傻了,“大叔,你给我的生日礼物不会只有这一个吻吧?也太寒酸了,我可以说不要吗?”   “你不想要啊?”褚薛然的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盒子,“好吧,既然你不想要,那么这份礼物也给晏色好了。”   “大叔!你耍我!”晏景扑到褚薛然的身上,把礼物抢过來立即就打开了,然后炫耀地对褚薛然说道,“我打开了,那就是我的了!”   褚薛然宠溺地看着晏景,“是你的。”   “哇,真漂亮。”晏景从盒子里拿出一枚男性胸针,“但是这给我不是糟蹋了吗?我又不穿西装。”   褚薛然说道,“过两天路方就要找你签合同,以后你重回娱乐圈,穿西装的机会多着呢。”   “知道了。”晏景乐呵呵地拿着胸针放在自己的胸口比划着,“大叔,好看吗?”   “好看。”褚薛然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最好看的。”   晏景的脸开始发烫,这种厚脸皮居然还会害羞了,真是奇迹。突然,晏景发现胸针上刻着四个字:自然风景。   “你不会是看到这四个字才把它买下來的吧?”晏景问道。   “是啊。”褚薛然说道,“你不觉得它和我们很有缘吗?”   “嗯。”晏景小心谨慎地把胸针收起來,最后决定还是不带它了。因为以晏景的个性,带上它,说不定就会把它弄丢了。   起床之后,晏景就和褚薛然一起去了菜市场、超市,买今天生日会要用到的菜还有别的东西。   表面上看是晏景和晏色一起过生日,但是实际上应该是晏景给晏色过生日才对。因为一路上,晏景都在问褚薛然“这个晏色喜不喜欢吃”、“那个晏色喜不喜欢用”,他倒是沒有为自己买什么。   最后,晏景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又问褚薛然,“我从电视上看的,过生日是不是都要吃蛋糕啊?这东西究竟好吃不好吃啊?老子还沒吃过呢。”   褚薛然有些心疼,“我们买回去一个不就好了吗?我们要那个最大的,然后你和晏色两个人可以分着吃。”   晏景摇头,“算了吧,那么大,我们几个人合起來吃都吃不完;而且还那么贵,不如我亲自做一个好了。虽然之前沒做过,但是凭我的本事,做出來一定不会差的。”   “今天你是寿星,你就不要做那么多的事情了。”褚薛然牵着晏景的手走进蛋糕店,问道,“你看你喜欢哪一个?”   晏景吧唧吧唧嘴,“我都喜欢,怎么办?”   褚薛然笑了,“以后我们可以每天都买一个,直到你吃腻为止,好吗?”   晏景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然后指着一个差不多十人份的蛋糕说道,“我们就要它吧,那么大,又不是太贵。”   褚薛然看了一眼那个蛋糕,沒有水果,也沒有巧克力,用的还是劣质的奶油,怪不得那么便宜。褚薛然第一次沒有听晏景的话,而是买了另外一个蛋糕。但是晏景却沒有生气,因为褚薛然说了三个字:我爱吃。   买了蛋糕,就等于所有的东西都置办齐了。然后晏景和褚薛然就打道回府。   刚打开门,晏景就发现客厅变得五彩缤纷的。   看着屋子里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晏景对褚薛然说道,“大叔,你给他们的钥匙也该收回來了吧?”   褚薛然点头,“我正有此意。”   “师傅,你们怎么也买蛋糕了?”蓝季颜说道,“好吧,这下子我们一共有五个蛋糕了。”   晏景翻了一个白眼,“合着你们什么都沒买,只买了蛋糕?”   “是啊!”异口同声。   晏景说道,“好吧,今天的生日会我们只吃蛋糕就好了,不吃完不许走哦。”   “……”一个个全都傻了。五个蛋糕啊,这是要吃死人的节奏啊!   “噗……”晏景笑了,“逗你们的。一个个的,全都傻了吧唧的。”   “早说嘛,吓死我了。”褚萧柯提着晏景刚买回來的菜,“今天你就不用下厨了,我们來做给你和晏色吃。”   晏景完全不放心,“你们行吗?”   “放心吧!”褚萧柯拎着菜进了厨房,会做饭的全都跟着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晏景、晏色、荆涩还有卫禹封。   “你怎么不会做饭啊?”晏景问荆涩,“一想到我弟弟要天天儿给你做饭,老子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   荆涩立即说道,“我回家就去学做饭,以后保证不让晏色进厨房。”   晏色笑了,“我哥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荆涩憨憨地笑着,“我说的是真的,我学会做饭了之后,以后决不让你进厨房。”   晏景很满意,“孺子可教。”   晏色则笑得合不拢嘴,“傻瓜。”   卫禹封则在心里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学着做饭了,总不能这辈子都让褚萧柯一个人辛苦吧?   四十分钟之后,在晏景和晏色的肚子都饿扁了的时候,厨房里的一群人终于端着盘子浩浩荡荡地走了出來。你别说,他们还真的端出了一种满汉全席的感觉。   褚薛然买來的蛋糕放在桌子的正中间,其他人买的蛋糕则被晏景刻意忽视了。   “我擦,老子还是第一次这么隆重地过生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晏景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褚薛然握着晏景的手,“不要紧张,以后每年我们都会给你和晏色过生日的。”   其他的人纷纷点头,“是啊,过个生日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晏景撇嘴,“你们试试,如果是你们十八年來第一次过生日,我看你们紧张不紧张?”   听晏景这么一说,其他人的心里都不怎么好受。   路方说道,“对不起,你跟着我的那两年,我都从來沒有问过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这些都是小事,你们不用这样。”晏景的另一只手握着晏色的手,“我这一辈子活到这个份上,我真的已经很知足了。有爱人,有亲人,有朋友,你们看,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这不挺好的吗?”   褚萧柯沒头脑地说道,“你还沒有孩子呢。”然后褚萧柯就被群殴了。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传了进來。   晏景把桌子旁的人数了一圈,“一、二、三……十个人,不多不少啊。咱还认识别的人吗?”   “兴许是管理物业的人。”褚薛然说道,“我去开门。”   褚薛然把门打开,门外的人是许久未见的苏茜茜。   “你來做什么?”褚薛然沒有让她进家门的打算。   但是苏茜茜却很自觉地进來了,“小景,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我给你带來了一份生日礼物。”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苏茜茜是來给晏景过生日的,晏景自然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坐吧。”晏景指着一个空位说道。   苏茜茜刚走到空位上,空位旁边的褚萧柯就立即说道,“好臭啊,不知道你们闻到了沒有?”褚萧柯站了起來,坐在离苏茜茜很远的地方。   空位另一边的蓝季颜也站了起來,“我也闻到了,的确是臭得够可以的。”   苏茜茜依旧笑着,好像沒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小景,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苏茜茜把一份文件递给晏景。   晏景打开來看,半晌,晏景说道,“大叔,我怎么看不懂呢?什么是阳性反应?这都是什么意思?”   褚薛然心下一惊,拿过文件只看了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真是一份好得不得了的生日礼物!连一向沉稳的褚薛然都想骂人了!   “哥,怎么了?”简薛琰看得出來褚薛然的表情很不对劲。   褚薛然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对他们说道,“苏茜茜怀了晏景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一时间,无人说话。   良久,还是晏景先开口了,“你肯定是弄错了,我根本就沒有碰过你,你究竟是怎么怀上我的孩子的?”   苏茜茜看着褚薛然,一脸的得意,“这就要问薛然哥了。你碰我的那一天,正好薛然哥也在呢。”   “大叔,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晏景看得出來,褚薛然的心在淌血,可是他也不好受啊。   褚薛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一天你好像是喝醉了。”   晏景把手里的文件撕得粉碎,“我完全不记得了!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承认的!”   苏茜茜的嘴角翘起,说道,“你承不承认沒关系,等孩子生出來,检验了dna,你就知道他是你的孩子了。”   晏景看着褚薛然,悔恨地说道,“大叔,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这么一件蠢事。”   褚薛然的心被搅碎了,却还要安慰晏景,“沒事,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蠢事?苏茜茜有些担心,她本來是想借孩子之名待在晏景的身边,或许还可以和晏景结婚。但是现在看來,晏景好像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这倒是苏茜茜沒有想到的。   一直在一旁的几个人突然就忍不住了,特别是褚萧柯和简薛琰,这件事一出來,受伤害最大的其实是他们的哥哥,难道不是吗?   所以,褚萧柯和简薛琰站了起來,同时请苏茜茜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们又不是这里的主人。”苏茜茜坐得很安稳,她很笃定褚萧柯和简薛琰是不敢拿她怎么办的,就凭她肚子里的种。   苏茜茜猜得很对,褚萧柯和简薛琰的确不敢碰她,万一她直接倒地不起,把责任赖到他们的身上,他们要怎么赔晏景一个孩子?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晏景居然拽着苏茜茜向外走,“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小景,我的肚子里是你的孩子!”苏茜茜慌了,如果晏景都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话,那么他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晏景说道,“我不需要孩子!这辈子我只要大叔一个人就够了!足够了!!”   眼看着从晏景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苏茜茜开始大喊着,“薛然哥,你难道也不想把这个孩子留下來吗?你难道真的想让晏景这辈子绝子绝孙吗?薛然哥,你未免也太自私了!”   绝子绝孙、自私。一个字一个字的,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打着褚薛然的心。   终于,褚薛然说道,“让她留下來吧,把孩子生下來。”   “什么?”晏景跑到褚薛然的面前,“大叔,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褚薛然抱着晏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我们将來也很有可能领养一个孩子,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直接养你的孩子就好了。”   晏景哭着问道,“大叔,你不觉得委屈吗?”   褚薛然摇头,“你的眼泪已经把我的委屈带走了,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晏景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大叔,你说得对,我总是给你惹事。”   “傻瓜。”褚薛然说道,“所以这辈子你就赖上我吧,不要去麻烦别人了。”   “嗯。”   【明天上午,最后一篇番外。不要问我为什么现在不更,因为还沒写出來呢……】 番外5就这样好了   番外5就这样好了   虽然很委屈褚薛然,但晏景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说句有些道貌岸然的话,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   苏茜茜提出要以孩子之名住进这个家,褚薛然居然立即就同意了。晏景想要反对,可是褚薛然都已经同意了,他再反对不也只是显得虚假吗?   还有七个月啊!晏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晏景更害怕最先熬不下去的那个人是褚薛然。   在苏茜茜住进來的每个晚上,她都要以各种理由把晏景喊到她的房间里。有时仅仅是苏茜茜口渴了;有时是她睡不着,想要晏景给她讲故事;有时则是单纯的沒事找事。   可是晏景必须要忍着,他必须要依着苏茜茜,因为他不想委屈了孩子。但是他更不想委屈褚薛然,所以,实际上最委屈的是在夹缝中生存的晏景。   晏景好像突然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他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他必须成熟。   但是晏景的这种成熟却让褚薛然隐隐不安起來,好像晏景已经不需要他了。只有每一次晏景从苏茜茜的房里回來,爬到床上重新窝进褚薛然怀里的时候,褚薛然才能感觉到他还拥有着晏景。   随着苏茜茜的肚子越來越大,褚薛然的这种不安也就越來越明显。万一为了孩子,晏景选择了苏茜茜,那他该怎么办?   为了将來有钱养这个孩子,晏景开始进行商演,还有拍电影,拍电视剧,拍广告,什么能够挣钱,晏景就做什么。   褚薛然问晏景,我挣的钱还不够你们花吗?   晏景居然回答道,那是你的钱啊,不是我的。   也许晏景是无意的,但是褚薛然却被伤得整颗心都是疼的。   晏景越來越红了,接到的工作也越來越多。他把时间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工作,一份给了孩子,沒有褚薛然的那一份。   褚薛然也开始疯狂的工作,他不想待在家里和苏茜茜朝夕相对。为了孩子褚薛然还特意给她请了一个保姆,也算对得起她了。   有一段时间,褚薛然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晏景已经累得在苏茜茜的房间里睡着了。看着苏茜茜得意的笑脸,褚薛然除了把晏景抱进自己的卧室之外,无话可说。   再后來,褚薛然根本就不想回家了,因为家里已经沒有了他足以容身的地方。虽然很想晏景,但是褚薛然却能够从电视上,报纸上看到晏景,所以不回家也罢。   夏天过去了,秋天來了;然后秋天走了,冬天又來了;现在,连冬天也快要离开了。   七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月,如今离苏茜茜临产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褚薛然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悲观地想到,也许自己和晏景的婚姻也要走到尽头了。   恐怕说出來也沒人信,褚薛然已经整整一个月都沒有见到晏景了。两个人都好像在刻意躲避着对方,也许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褚薛然打开电脑,看着晏景一个小时之前的演出视频,感觉到的只是一阵心痛。晏景瘦了,也疲惫了,只有褚薛然能够看得出來唱着欢快歌曲的晏景其实并不快乐。   褚薛然的手放在晏景的脸上,轻轻地触摸着,但是摸到的只是一片冰凉。褚薛然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这个冬天真的要结束了吗。   去年的冬天,褚薛然把晏景捡回了家;今年的冬天,褚薛然就要把晏景弄丢了。   只不过是一年而已,褚薛然却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很多,他大概是得了一种叫做晏景综合症的病吧,只要一想到晏景,他便做什么都沒有力气。   又到了下班时间了,褚薛然却依旧坐在办公室里,不愿意回家。睡一觉吧,褚薛然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大叔……”   褚薛然揉了揉耳朵,他居然幻听了,听到了晏景在喊自己。怎么可能?晏景现在应该刚刚结束了一场演出,然后在家里陪着苏茜茜以及他的孩子吧。   “大叔……”   晏景的声音愈加清晰,褚薛然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竟然真的是晏景。   “大叔……”晏景坐在褚薛然的腿上,然后躺在褚薛然的怀里,“大叔,我好累啊。我已经一个月都沒有睡个好觉了。”   一个月?不就是褚薛然沒有回家的时间吗?   晏景闭上眼睛,“你不回家,我只好來找你了。我好想你,沒有想到你这么狠心,居然一个月都不回家。”   “对不起。”褚薛然听得出晏景话语里的疲惫,于是说道,“睡吧。我抱着你,哪都不去。”   “嗯。”晏景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离了,“大叔,两个小时之后叫醒我,我还有一场演出。”   “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呢?”褚薛然不明白,他挣的钱明明已经足够他和晏景花上一辈子的了,就算养十个孩子也不成问題。   晏景迷迷糊糊地说道,“钱,我需要钱……”   褚薛然仔细看着晏景,一个月不见,他的确瘦多了。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黑影,看來他真的沒有休息好。褚薛然忍不住亲吻着晏景,只是轻轻的,害怕把他弄醒。   晏景身体上的香味窜进褚薛然的鼻孔里,让褚薛然觉得一阵安心。   就这样吧,褚薛然想,就算他们之间横着一个苏茜茜又能怎样?褚薛然还是无法放手。这一次,褚薛然想要自私一次,至于那个可怜的还尚未出生的孩子,褚薛然只能说抱歉了,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这天晚上,褚薛然和晏景一起回到了家。看着苏茜茜带着嫉恨的眼神,褚薛然却很坦然地抱着晏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视苏茜茜为无物。   也正是在这天晚上,褚薛然与晏景极尽缠绵,晏景好不掩饰他的呻/吟声。他们就是要让苏茜茜听见,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苏茜茜在隔壁的房间里,挺着大肚子,手指上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里,眼泪无声地留着。   在感情的世界里,谁比谁更可怜?   褚薛然和晏景的缠绵刚刚结束,就听见了苏茜茜痛苦的叫喊声。   晏景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我要生了……”苏茜茜捂着自己的肚子,整张脸已经被疼痛扭曲了形状。   “怎么会?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吗?”晏景看着苏茜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晏景愣神的时候,褚薛然就抱起了苏茜茜,对晏景说道,“带着钱,我们赶紧去医院。”   “好!”在褚薛然的指挥下,晏景终于不怎么慌乱了。   十几分钟后,褚薛然就已经开车把苏茜茜载到了医院里,然后还是由褚薛然把苏茜茜抱进了产房。   “怎么会这样?”在产房的门口,晏景对褚薛然说道,“我们是坏人,我们竟然把她逼得早产。”   褚薛然抱着晏景,“不要自责,这不是我们能够预计到的事情。”   晏景突然说道,“大叔,如果孩子沒了的话,我们也许就不能在一起了。”   “我知道。”褚薛然什么都明白,“我不会怪你的。”   现在是晚上,所以褚薛然沒有通知其他几个人,何必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产房门口只有晏景和褚薛然在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时间越久,晏景的心里就越慌。   孩子,你一定要活下來,好吗?晏景在心里说道,我和你的薛然爸爸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终于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亮无比。这大概是晏景听过的最好听的哭声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來,对晏景和褚薛然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说要保孩子,所以……请你们节哀。”   “大叔,医生的意思是……”晏景听懂了,可是他不敢相信。一个女人为了给他生一个孩子,就这样死了,晏景沒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褚薛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晏景,只好紧紧抱着他,给他最基本的温暖。   医生沒有走,而是等晏景和褚薛然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又说道,“从血液的样本里检测出來,病人之前经常少量性地服用催生药物,这是造成病人早产以及死亡的主要原因。”   “催生药物?”晏景一直以为是自己和褚薛然今天晚上太嚣张了,才害得苏茜茜早产的。   医生解说道,“这种催生药物是几年之前一个叫做蓝季忻的天才医生专门为上层社会的女人研制出來的,是催生用的。”   这对晏景和褚薛然來说,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两个人同时想到,以前路方曾经说过,他怀疑蓝季忻是被苏茜茜杀死的。现在苏茜茜又死于蓝季忻研制的药物之下,难道世界上的事情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吗?   褚薛然和晏景走进产房,看到刚出生的孩子已经被洗干净了,而苏茜茜躺在手术台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是个男孩子。”本应该是高兴的时刻,却因为孩子的母亲死了,所以就连护士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晏景从护士的手里接过孩子,皱皱巴巴的,像个皮猴,在看到晏景的这一刻却裂开嘴巴笑了。   “沒良心的。”晏景开口说道,眼泪也落了下來,竟不知是为谁。   褚薛然把晏景的眼泪擦干,然后接过孩子,把他放在苏茜茜的身边,让他与自己的母亲多待上一刻。   也许是人死了,尸体就凉了。不一会儿,孩子就大哭了起來。褚薛然赶紧把孩子重新抱在怀里,才算是制住了哭声。   沒有足月的孩子,甚至不到六斤,褚薛然抱着他,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于是对孩子说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丝苦的。”   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苏茜茜下葬的日子。   晏景沒有把苏茜茜死亡的真实原因告诉蓝季颜,免得他多想,晏景也不想再勾起他的伤心事了。   苏茜茜被葬在了河滨公园附近的墓园里。这里离晏景和褚薛然的家也比较近,他们可以经常來看看她。   下葬的这天,又下雪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也扰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葬礼过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但是晏景知道,很多事都回不去了。   晏景不再接那么多的商演了。之前抓紧挣钱也只是为了之后摆脱苏茜茜的时候能够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如今人都已经不在了,晏景还挣那么多的钱有什么用。   晏景的生活变得很简单,陪孩子,陪褚薛然,仅此而已。   有时候,晏景抱着自己的孩子,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老了,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了。只有在看到褚薛然的时候,晏景才觉得,原來自己还活着。   晏景给孩子起了一个小名,叫做“苏苏”,褚薛然沒有反对,实际上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苏苏很聪明,在八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开口说话了,在面对着晏景和褚薛然的时候,嫩生生地喊了一句,“爸爸。”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晏景却激动地哭了起來,被褚薛然嘲笑了大半天才止住了眼泪。   每天晚上,褚薛然就会开车带着晏景和苏苏來到河滨公园,有时候散步,有时候野炊,有时候只是单纯地聊天,只是偶尔才会去看看苏茜茜。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苏苏很快就到了上学的年纪,晏景每天的任务就多了一条,,送苏苏上学。   苏苏很乖,从來都不问他的母亲是谁,他知道自己有两个好爸爸,还有一群对自己很好的叔叔。   下午,褚薛然下了班,就开着车去接苏苏回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到家的时候,晏景已经做好饭了,于是饿极了的两个人就开始你争我抢狼吞虎咽起來。   晏景总是被这两个活宝逗得很开心,常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褚薛然还是习惯抱着晏景,然后在他的耳边说“我爱你”。   晏景则是奖励褚薛然一个吻,然后关灯睡觉。   就这样,一辈子,平淡却幸福。 完结感言   正文和番外都写完了,我居然还有点不舍得。   但是,就这样吧。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