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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脑
作者：陌白
内容简介
 谁说我们做的梦就不是真实，谁说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不是虚幻，这世界上本就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又何来真实和虚幻之分？ 当你发现你正在经历似曾相识的事情，当你发现你在现实中见到了梦境中的场景，你还会认为你所生活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或许梦境才是真实，而现实才是梦境。 

第1章 不要去
“起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就像是从沉睡中被唤醒了一样，突然间有了意识，紧接着这个声音又传了进来，还轻轻推了推我的手臂。
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我睁开眼睛，朦胧地看见旁边有一个人影，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正是一个站在旁边，稍稍屈膝弯腰，盯着我的女人。
“琳，几点了？”我看到这个女人下意识地说出了名字，说出名字的时候让我都感觉有些吃惊。
语气很熟络，但对于我来说，这个女人却有些陌生。
我看着琳担忧的神色一闪即逝，蹙着的眉也瞬间舒展开了，可却听到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似乎重新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扬着嘴角说道：“都已经大早晨了，休假也不能睡这么长时间啊。”
休假？
在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就像是猛地灌输进来的一样，让我不得不去回想昨天甚至许多天以前的事情。
我坐起来揉了揉脑袋，盯着眼前的琳，她一头栗色的长发是昨天刚染的，裹身的睡裙显露着姣好的身材，正眨着眼睛看我。
“你看我干什么，你不是答应休假陪我去玩的吗？”琳一种期待的语气，可脸上却没有丝毫期待的神色。
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儿来，的确是昨天在等她烫头发的时候，她兴奋地用手机上网找周边可以游玩的地方，还讨论了一番，就连染头发的理发师都参与了进来。
不得不说，有琳在的地方，气氛总是很好，可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跟昨天……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黄白相间的猫从下面窜到了我的身上，四只爪子踩在我的肚子上，伸着脖子冲着我头顶的方向不断吹着胡子，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弓着身子，就像是有外来者入侵，要捍卫自己的领地一样。
这把我给吓坏了，我才刚醒过来，可没招惹它，赶紧叫了一声‘凉皮儿’，可它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奇怪地回头看着后面的窗户，拉开窗帘，眼光照进来有些谎言，可什么都没有。
我试着摸了摸凉皮儿的头，它这才慢慢地收回了动作，在我身上闻了两下，似乎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又扭头从我身上跳了下去。
这个猫，真是吓人，要不是琳把它从凉皮儿店里抱回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饿死了，现在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吃得圆胖，竟然还敢踩到我身上来了。
“快点去洗个脸，大晚上睡沙发的滋味儿怎么样？”琳单手撑着腰，一副没好气地样子，可眼神却很平淡。
啊？
我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在客厅里，沙发上只有刚才我起来才掀开的毯子，我应该是睡在卧室才对啊，怎么跑到沙发上来了？
我为什么会睡沙发，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快点收拾一下，集合的时间要到了。”琳嘴里叼着头绳，正在梳着头发。
集合？出去玩不是我们两个商量好的嘛，怎么还有别的人？
我敲了敲脑袋，回头看了一眼昨晚睡的沙发，不知道是没有枕枕头的关系还是睡姿不好，怎么之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没听过睡沙发睡成白痴的啊。
穿戴整齐了之后，我站在门口叮嘱琳关好门窗，她不耐烦地说着都已经关好了，我正要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猫眼的空隙由黑变白。
咦？
难道刚才外面有人？
我赶紧打开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没有脚步声，可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凉皮儿突然从屋子里窜了出来，站在门口的位置，喉咙里不断发出呼噜声，像是在警告着什么一样。
可无论我和琳怎么安抚它，它都没有任何改变，就是站在家里的门口，不迈出一步，也不离开，就在那里咕噜咕噜发出怪声。
突然间我又想起了刚才做的梦，梦里面我好像在一个房间里，房间正对门的位置有一张办公桌，还见到了某个人，只是这个人因为琳刚才叫我，我一下子醒过来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算了，别管它了，集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琳拉着我出门，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我立刻就听不到凉皮儿的声音了，可从来没发现这扇破旧的门隔音这么好，毕竟这是我初中就开始住的老房子了，到现在算起来已经快十五年了，因为这边没人住才被爸妈派过来看家的。
我好奇地将耳朵贴近了门，正要听听凉皮儿是不是还在怪叫，就猛地被琳拽了一把，整个人差点倾斜过去。
“你干什么？”我诧异地看着脸色瞬间严肃的琳，不知道她刚才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琳脸色似乎有点难看，蹙了蹙眉：“都说了时间赶不上了。”
“那你也……”我看了一下刚才被她拽的手腕，已经稍微有些发红了，刚才那股力道我似乎在哪里感受过，可却想不起来了。
琳再次用冰冷地语气强调道：“赶不上了。”
我不知道琳为什么要这么守时，虽然守时是一个好习惯，但出去玩这种事情，集合的时间本来就是有张力的，早到一点晚到一点也没有什么差别，反正在玩娱乐项目的时候都要排队，也是白白消耗时间。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见琳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快迟到的事情在生气，便打算在路上的时候开快一点，尽量赶上集合的时间。
可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眼看着绿灯就剩下三秒钟，我赶紧踩了一脚油门，想要趁着黄灯的缓冲时间冲过停车线，却不料在副驾驶那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赶紧踩了刹车。
吱呀——
我能听到车轮紧紧抓住地面停下来的声音，见机箱盖上趴着一个人，就赶紧下车查看。
下车的时候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车轮，地上有清晰的车辙印，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胶皮烧焦了的味道，可让我奇怪的是，在我车轮的车辙周围，还有好几道车辙印，错乱不堪，似乎这里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
那家伙肯定是一个碰瓷儿的惯犯了，不知道多少车在这里遭殃了，我心里正这么捉摸的时候，就听见琳驱赶的声音。
我回头才发现琳也下车来了，而且把趴在机箱盖上的这个衣衫偻烂的人往旁边推，这人还死赖着不走，琳就气愤地上脚踹了两下。
看见琳的动作，我急忙过去拦住她，这样的话就解释不清楚了。
拦下琳，我赶紧给这人道歉，这他一头的枯黄头发，就是用身体压在机箱盖上，脸紧紧贴着车子，死活都不抬头，也不吭声。
我指着前挡风玻璃上的一个闪光点：“我这儿有行车记录仪，你赶紧走吧。”
不管我说了多少好话，这人就是不走。
“把他拽下来扔在路边，我们走。”琳看了一眼表，没好气地催促道。
这怎么能行……
我看着周围，行人还是照常过着马路，在我车子后面已经堵了一条长龙，周围也没有交警，再不解决的话谁都走不了。
看样子这人是一时半会儿不想走了，我就指挥着排在我后面的车子移动到旁边这个车道驶离，可根本没有车子响应，就算这个车道是空着的，依旧还有后来的车辆排在队伍的末尾等候着。
这帮开车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就见琳已经在我指挥的时候，将那人从车上给拽了下来。
我诧异地看着琳拦腰将那人给抬到了旁边，可这人还要再爬过来，琳就赶紧叫我上车开走，然后自己也很快进了副驾驶。
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我赶紧坐上了车，一脚油门就直接冲出了停车线，可后面却传来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喊声。
“不能去！”
不能去？你知道我去哪就跟我说不能去，我心里觉得这个碰瓷儿的有些好笑。
可仔细一想这个碰瓷儿的也很古怪，竟然不跟我装可怜要钱，反而跟我说‘不能去’三个字，感觉就好像是在……
拖延时间？！
我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刚刚碰瓷儿的那个人奔跑着追了过来，还在大声喊着什么，可琳却凑过来把车窗都给关上了，还开了音乐。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刚才清醒要是在外人看来，跟肇事逃逸差不太多。
琳愣了一下，眼神盯着我，似乎分辨出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一声，笃定地说道：“这能有什么事，咱们有记录仪，那家伙是突然冲出来的，分明就是想要讹诈咱们。”
见琳说得头头是道，我心里也宽慰了许多，但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
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广场，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位，以前可很难在这边找到停车位的，今天运气真是不错，竟然单独有一个位置，就好像是专门留给我的一样。
在最难停车的位置找到了停车位，这对我开车来说就是最幸运的事情，可跟约好了来玩的人碰面那之后，我心里咯噔一下。
大龙、宁静、小田、石昀还有李智，他们脸上俱都是不满的表情，而且都是盯着我，就好像迟到就是我的原因。
等等，这里……我突然感觉这里有点不对劲。

第2章 快淡忘的记忆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几个，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幅神情。
宁静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可嘴巴只是动了几下，话噎在嗓子眼儿就没说出来，她的男朋友大龙见了，赶紧拦住了她。
我看着大龙和宁静在小声嘀咕着什么，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避讳着我，而这个时候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也都不太友好。
“对不起，我迟到了。”我觉得气氛不太好，哈哈笑了一下。
小田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出发吧。”
听他这么一说，琳也跟着附和着：“上车吧，出发。”
我回头拉开车门坐上去的一瞬间，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才想起来我并不知道集合的地点在这里，可下意识却把车子开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开车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到地方了，就开了过来找地方停车，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但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就是集合的地点，我实在是不清楚。
这时候我扭头见副驾驶还是空的，这才注意到外面琳正跟石昀说着什么，石昀还往我这边瞄了几次，点了点头这才回去。
“你干什么去了？”我奇怪地看着最后才上车的琳。
被我这么一问，琳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眼神中似乎闪现了一种希望的意味，可很快就散去了，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说一下路线，你在最后面跟着就好了。”
哦，我淡淡应了一声，这才看见面前有两辆白色车开了出来，一大一小，诧异地嘀咕道：“怎么这么点人还要开三辆车啊，挤一挤两辆车就够了。”
“管他呢。”琳根本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窗外。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琳的脾气变得这么不好了，可能每个女生都有自己的小情绪，也说不定是例假来了。
没有多说什么，我便开车跟在了最后面，才发现车是朝着西边一直开的。
一路上琳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外面，好像心里压着很多事情似的，我也不想出来玩这么无聊，就用关心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啊？”
琳愣了一下，扭头诧异地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只动了动嘴唇，根本说不出来，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
我奇怪地看着她，怎么她刚才的动作跟宁静那么像？！
“你想要说什么啊，就直说呗，出来玩还闷着，这可不像是昨天的你。”我见路上车开始少了起来，也慢慢跟着前面大龙的车进入了快车道。
“昨天？”琳诧异地看着我，可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我把昨天她在理发店里制定出游计划手舞足蹈的时候的情形描述了一遍，琳这才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琳点头：“对啊，那个时候是挺开心的……”
那个时候？
我不解地看着她，感觉她说话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就是昨天，偏偏说成那个时候，就好像昨天距离现在很遥远似的。
“小心！”就在这个时候琳猛地提醒我。
我赶紧将注意力转移到驾驶上，这才注意到我距离前面的车已经太近了，幸好及时踩了刹车减速才没有撞上。
我后背吓出冷汗来了，刚才差点就追尾到大龙的车上，跟着变换了一个车道才发现，这条车道上有车出了故障，正在换轮胎。
该死的，差点就被你还惨了，我摇下窗户扭头看着那辆故障车，修车的男人戴着鸭舌帽，看到我望了过来，就将鸭舌帽压低了一些，继续在那里修车。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摇上窗户，我继续跟在大龙的车的后面，松了口气：“还好你提醒了我一下，不然真的就撞上了。”
“没事。”琳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
我眉头一皱，感觉今天的琳表现得很不对劲，平常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还有大龙他们也不对劲，甚至刚才见面的时候，除了宁静要对我说什么之外，他们都没对我说过任何一句话。
还有他们那张死板着的脸，就好像要经历什么大灾难了似的，一个个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看了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从来也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但很怕麻烦事，大多事情都是得过且过，心想或许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烦心事呢。
“这就要进入另外一个城区了。”我小声嘀咕着。
琳也跟着应了一声，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可目的地是琳定的，我身为她的男朋友，竟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我昨天都干什么了，没跟琳讨论出去游玩的事情吗？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甚至连去哪都不记得了，就连早晨集合的地方，都像是凭着某种类似‘肌肉记忆’的方法去找到的。
不过我记得这边能玩的地方很多，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来过，总不能是去我之前去过的地方吧，那样就没什么意思了。
“已经过了最后一个观光园了，还在前面？”我不解地看着琳。
琳点头：“就在前面不远了。”
前面不远？
我怎么不记得前面有能玩的地方了，难道是新建的场地我还没有听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去过是最好的。
我开始有些期待了，但扭头看琳的样子，还是一脸死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看着前面大龙的车尾灯开始亮了起来，我也开始减速，跟着他们拐到了一个停车场，这才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特别大的字。
我将车挺好下来，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才看清楚是‘圣蓝海洋公园’六个大字。
海洋公园啊，看样子有水上项目，而且天气也不错，这个气温玩玩水也没什么，就搂着琳的腰朝着他们聚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在我走过来之前，看着他们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可我过来，他们的话题立刻就停止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们。
最后我将视线落在了大龙身上，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我俩几乎没有什么不说的话题，可今天他也是板着脸，尤其是来到这里之后，似乎很不情愿。
大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在商量一会儿玩什么。”
在大龙说完的时候旁边的宁静还要说什么，可嘴巴动了几下就噎了回去，她无奈地跺了跺脚。
这就更让我好奇了，怎么她两次想要对我说话，却都没有说出来，这可跟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性格有点不同。
石昀和李智的表情也很严肃，都是十多年的同学了，关系一直不错，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事情。
石昀二话没说，掉头就朝着公园那边走，李智也跟着转身，可就在转身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说白痴。
这是在我说？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偶尔脾气不好也是有的，但最近几天我没招惹到他，肯定说的不是我。
“喂，你能不能别那么多话。”琳不满地对李智喊道。
李智没有理会，我则一把拉住了琳，从来没见到她这个样子，但很显然刚才李智的口型她也察觉到了。
小田见有两个人都已经先走在前面了，就劝道：“别说了，我们也跟上去吧。”
说完小田还看了我一眼，我能察觉到他眼神中的无奈，似乎也是硬着头皮朝着海洋公园门口那边走过去的。
这就乖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来，总不能是我逼迫他们来玩的，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古怪？
“他们怎么了？”我拉着了琳特意走在最后。
琳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什么，我们玩我们的。”
这就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而且今天起来感觉好多地方都很不对劲，第一个就是我莫名其妙的知道集合地点。
第二个就是我在去集合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碰瓷儿的疯子。
第三就是除了我之外，他们几个包括琳都有话说，可就只有我好像被排除在了外面，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而且都是一副臭脸。
“走，我们去换票。”琳拉着我朝着另外一个窗口走了过去，可李智他们都在别的窗口。
我不解地跟着她来到另外一个窗口，上面用有特别标注，是‘旅游一卡通’兑票口，而琳从我身上拿过钱包，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旅游一卡通的卡片。
“情侣卡，两张票。”琳对着窗口的麦克风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在刚进入到夏天的时候，琳吵着要去周边玩，当时正好路过了一个信息亭，就顺便办了一张‘旅游一卡通’，几乎可以免费玩周边所有的景区。
可我对这个事情的记忆已经淡了很多，这才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以至于都快要淡忘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邋里邋遢的人也快速朝着海洋公园大门口走了过去。
这不是那个碰瓷儿的疯子嘛！
我绝对不会看错，当时我坐在车里，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可距离他也就不到半米的距离，他身上那件穿脏了露着棉花的绿色军大衣，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那家伙怎么来的？

第3章 死亡
“你拿着票……”
我耳边只传来了这一个声音，就被旁边的琳给拽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她，见她一脸不愿意地样子：“你听不没听我说话啊？”
“什么？”我刚才心思都不在她这边。
琳将票连同旅游一卡通和身份证都递到我手上，说道：“把你身份证也拿出来，以后门口检票的时候要用。”
我哦了一声，抬头再看那个碰瓷儿的疯子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人哪去了？
我看这售票大门口人虽然很多，但地方也很空旷，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很大一片面积，可却找不到那个疯子了。
说不定是趁着刚才我和琳说话的工夫，已经进去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但感觉这种可能不太大。
而且我们是开车来的，一路上速度都很快，只有在差点追尾那里才减了减速，真不知道那疯子是怎么跟过来的。
“你怎么了？”琳脸上终于没有之前的阴霾了，反倒是有了一点希望。
我奇怪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该说疯子的事情。
顺利检票进去，我这才发现大龙他们都已经进来了，在正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硕大的玻璃鱼缸下面，正等着我们。
鉴于他们之前的态度，我心里也多少有些别扭，走过去没有说话，但琳却说道：“这次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你们随意，我自己一个人就行。”李智个头最高，看我们的视线总是俯视着，就好像总给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琳有些着急：“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嘛，一起……一起玩。”
可李智说完就没有再搭腔，听完琳的话就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我不解地看着他，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过。
“那个家伙……”石昀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说他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还是小田出来劝说了两句，琳这才哼了一声，算是作罢了。
我不想打乱了气氛，也没有吭声，可往里面走的时候，私底下也问了琳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她怎么都不说。
可我一直在意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琳说了‘这次我们还是一起行动’这句话，就好像之前在一起出游过似的，可我印象中这个阵容出游还是头一回。
而且李智走的方向很随意，就好像他对这里很了解似的。
究竟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我和琳走在最后面，看着周围一进门都是一些纪念品店和吃东西的地方，就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去玩，她却低沉地摇了摇头。
可能是刚才拌嘴让她心情又不好了吧，刚才买票的时候终于好点了，没想到又回到之前的状态了。
不对，不是之前的状态，感觉走在前面的小田、大龙和宁静虽然看似随意，可每迈一步都感觉像是在奔赴刑场。
跟之前不情愿的状态不一样，我感觉琳也有些变化，甚至靠在我肩膀上，有些不太愿意往里面走。
“怎么了？”我见琳越走越慢，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听我这么一说，前面的三个人也停下来了。
我低着头看着依靠在我身上的琳，发现她全身有些发抖，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似乎是害怕一样。
“不舒服？”我轻声问道。
琳摇了摇头，又开始慢慢走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前面大龙他们三个都在为难地盯着琳，而且他们的脸色跟琳也差不太多。
这些人都怎么了？
我从今天早晨见到他们就怪怪的，怎么问都不说，就连琳都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还有李智，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待会儿你要记得给我拍照啊……”琳小声嘀咕道。
我应了一声：“那肯定的啊，一定给你拍得特别好看。”
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虽然她是这么说，可看她的样子就好像真的是知道我要这么说一样，从今天开始就对我说的话一点都没有好奇。
“我们来合个影吧。”前面的小田回头对我们说道。
我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左右寻找合适的人帮我们照一张相，可琳却拿出了她的手机递给我，让我先帮她们拍一张。
也好，我点头答应下来，拿着琳的手机调出了相机。
琳她们四个人好像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同一个景物，没有说什么就直接站了过去，而且站的位置像是排练好的一样。
我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中的图像，却意外发现在他们后面的护栏，有一块少了一个铁棍，这样淘气的孩子就能钻进去了，所以在那里挂了一张禁制入内的警示牌。
就在我要按下快门的时候，突然在脑子里闪过一丝记忆，这幅被相机框起来的画面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抬头又看了一眼他们站的位置，一个个人虽然是主动要照照片的，可都没有期待的神情，也没有开心的样子，反而脸色煞白，就跟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一样。
“给我找的好看一点，拜托了！”琳冲我大声喊道。
我没有应声，只是看着手机里的画面，在他们背后是一个特别高大的变形金刚模型，真如在电影中看到的那般。
周围暂时没有路人介入，光线完美，画面清晰，可就在要按下快门的时候，我的大拇指竟然颤抖起来。
我想要按下去，可我的身体却似乎在抗拒着我这么做。
为什么要抗拒着我的意志？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我还是打定主意要按下快门，于是颤抖的大拇指轻轻在快门上触碰了一下，画面瞬间定格。
咔嚓——
快门声随之传来，可就在我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要拿给他们看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背后的变形金刚正在坍塌。
“千万要记住！”琳对我大声喊道。
危急时刻，我根本没有去理会她对我说什么，只想要过去救她，可高达的变形金刚模型已经快速倒了下来。
我还没来得及往前跑两步，就看见模型砸下来，视线里面全是烟尘，同时耳边被砰地一声震得定在了原地。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烟尘，它们已经将我的四个朋友埋在了下面，但更让我吃惊的是他们四个竟然一点跑的意思都没有，而且一副早就预料到的神情。
应该能跑出来的吧，不是非死不可……
我不知道他们四个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照相，又偏偏发生这么事情，而且看起来就连躲避都懒得躲避。
烟尘被大风吹散，我看着倒在面前散乱的金属模型，完全看不到他们四个人了，但却看到地上有不少血迹。
紧接着一声惊叫，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向周围的人求助，希望他们能帮帮我，可他们俱都是置身事外，甚至还有拿出手机拍照的。
“谁，谁帮帮我，我的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脑子几乎是空白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云霄飞车快速经过，上面的游客发出一阵阵尖叫，似乎又刺激又好玩，紧接着就冲上了最高的顶峰。
可在车子冲向顶峰的时候，发生了明显的顿挫，动力不足，让车子卡在了即将上升到顶端的位置。
一阵阵尖叫传到我耳朵里，我几乎是大脑空白地看过去，估计这些游客还以为是必经环节。
可随着车子一点点后退，这些游客开始坐不住了，甚至有的开始喊救命，但几秒钟之后，车子就发出咔嚓一声，脱离了轨道。
车子从高空中掉了下去，由于高树挡着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可却听到了惨叫和砰的一个落地声。
怎么会这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怎么来游乐场的灾难一个接着一个，另外一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也有不少游客跑了过来。
那边是李智和石昀去的方向！
可我脑子里虽然想到了这个，还是跑到了变形金刚那里，却只看到了被压得模糊的手臂露在外面，想必人肯定是不活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猛地看见不远处，那个衣衫偻烂的疯子在冲我招手。
是他！
我只是瞄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去想，只想着我的四个朋友在下面，另外两个朋友生死不明，也没有看见他们随着人流跑出来。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周围建筑东倒西歪，将不少人埋在了下面。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建筑怎么说塌就塌了，这有点违背科学规律啊，我心里正纳闷儿着，突然想起来那个疯子说的话。
不要去！
我耳边好像再次想起了疯子的话，可就在我想要朝疯子那边走过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咔嚓声，回头就看见一个杆子倒了下来。
唔——
我来不及躲，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杆子下面，我甚至不知道这个杆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在我身下是那些坚硬的变形金刚模型。
噗啊，我吐出一口血，眼看着那边的疯子垂下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慢慢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飞来的一块石头，将他整个人都撞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只留下了血迹。
这是要死了吗？我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随着血液慢慢流失了……

第4章 女人和猫
就在意识要消沉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
“起来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眉头皱了一下，感觉意识回到了身体里，用慢慢苏醒的大脑处理着这个声音信息，才想起来好像是……
是谁的声音来着？
我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了，睁开眼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这是在我家，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谁……那个谁哪去了？
我有点想不起来是谁了，但在我的印象中，有一个女人的轮廓总是出现，这种明明马上要想起来却想不起来的感觉，让人快要发疯了。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女朋友……
我从沙发上起来，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屋子只有我一个人住，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甚至……
我也没有养猫，可我肚子上怎么还有那种被猫跳上来踩了一下的感觉？
该死的梦，我敲了一下脑袋，可能是睡得太沉了。
我好像又做梦了，还是一样的梦，在房间里面我看到一个带着眼睛的老者坐在办公桌后面，和善地冲我笑着，似乎对我说了什么，我还拿出了什么东西交给他。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接了小田的电话，大致意思就是想要组织一次出游，让我多叫上几个人去玩玩。
出游，听到这个词儿的时候，我内心竟然冒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恐慌感，本来想要拒绝，可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好，那你等我消息。”小田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有点后悔答应出去，可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不知道了。
我起来活动了一下，穿衣服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可在开门的时候，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还用脚挡在了门缝的位置，好像生怕什么东西跑出去似的。
怪了，我在担心什么啊……
我打开门出去，回头关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在耳边听到了猫的叫声，四下看了一眼，根本什么都没有，松了口气这才锁上了门。
走在小吃街上，正捉摸吃点什么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去想怎么拒绝刚才小田的提议，稀里糊涂就被热情的老板给拉到了店里面。
“有什么吃的？”我无奈地坐下来，心想在哪吃不是吃，都一样。
老板好像是自来熟，很数落地对我说道：“我们家凉皮儿特别好吃，来一份儿尝尝？”
凉皮儿？
一听到这个东西，我立刻就点了点头：“行，就来一份。”
老板应了一声好嘞，就开始切菜下油，很快一份凉皮儿就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轻轻闻了一下，的确很香，老板还在旁边笑着擦着手，让我赶紧趁热吃，可好吃了。
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肚子就已经很饿了，闻到味道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要不是顾及吃相，这份凉皮儿我几口就能吃进去。
正吃着，就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我后面冒了出来，说道：“老板，这只猫是你养的吗？”
“不是，不过天天在我这儿转悠，我喂它东西吃，应该是把我当主人了吧。”老板依旧熟络地说道。
我顿时停下来回头，正好看到一个异常眼熟的女孩穿着牛仔裤，白色齐肩小衫，正蹲在那里用手摸着一只橘黄色的猫。
“哎，了……”我本来下意识想要叫她名字的，可怎么都叫不出口，就跟完全不知道她的名字一样，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才对。
这女孩轻轻地摸着猫，注意到了我的动作，抬起头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肯定认识她！
她看着我，抱着猫站起来，似乎丝毫不怕野猫弄脏了衣服：“你也喜欢这只猫？”
“猫？”我将视线在猫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我发现这只猫的眼睛出奇的大，耳朵也大，以后再长大点也不会难看，就说道：“它的名字叫凉皮儿。”
“凉皮儿？”一听我这么说，她立刻就笑了起来。
虽然感觉不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笑，但在这个场合也显得有些尴尬，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下周围，幸好周围的食客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凉皮儿这个名字挺有寓意的啊，在凉皮儿店里的猫。”她笑着对我和老板说，然后就央求老板将这只猫送给他。
老板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养小东西，只是觉得它可怜才偶尔给它点东西吃，既然有人想要抱走照顾，他自然乐意，一下子就答应下来了。
“可是我不方便养猫，你能不能……”她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她喜欢这只猫的意味。
我眉头皱了一下，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答应下来，她立刻开心地跳了一下，然后抱着猫说道：“凉皮儿，你终于遇见了一个好主人。”
猫是其次，我看着这个女孩说道：“那个……你是的名字是不是……”
“啊对了，叫我琳就行。”琳爽快地说道。
对，就是琳，怎么刚才在嘴边就是想不起来呢，我暗自捶胸顿足，可除了名字之外，我感觉好像还知道什么事情，但却想不起来了。
该死的，又是这种感觉，我有点讨厌这种感觉了。
“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我感觉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到琳，而且总感觉跟她有很亲密而身后的感情。
琳似乎是被我唐突的话震惊到了，吃惊过后一脸羞红，就连旁边的老板都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句。
我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赶紧改口说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感觉，感觉……”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我是一种什么感觉，顿时就语塞在那里了。
可能是觉得这里人多，琳跟老板说了一声把猫给带走了，就抱着猫扭头离开了，我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临走的时候还听见老板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
我也没想到是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竟然把心里想着的话不由自主就说了出去，本来气氛挺好的，这下尴尬了。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胡说些什么啊……”琳红着脸，赌气地说道。
我也没办法解释，只能道歉。
听了我的道歉，她才停下来，抱着猫说道：“你家在哪啊？我要看看你家的环境，才能放心将猫交给你，而且你要允许我能去回访它。”
“这个……没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她养猫，好像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一样。
到了我家里，琳一进门就诧异地看着我：“你自己一个人住？”
我点了点头：“对啊，房子空着需要人住住的嘛，不然弄得死气沉沉的像什么。”
琳四处看了一下，点了点头，似乎对家里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才将凉皮儿放心交付给了我。
留了联系方式以后琳就走了，说是晚上还有事儿，等明天有空的时候会来看凉皮儿，让我保持手机通畅。
要求还不少，我关门的时候心里想着，回头再看凉皮儿，它已经自在地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这个猫，怎么就跟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我心里嘀咕着，坐在了它旁边，用手抚摸着它的毛，这种感觉……
熟悉，除了熟悉就没有别的感觉了，就好像在这之前我总能摸到它似的。
凉皮儿对我也不反感，被我摸着，反而更舒服地闭紧了眼睛，更加放心地露出了肚皮。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凉皮儿立刻就睁大了眼睛盯着手机，我拿起来一看是小田打过来的，就接了电话。
“我已经叫好了大龙和他媳妇儿，还有李智和石昀，你那边几个人？”小田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着电话，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不确定。
小田在电话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等你确定了再跟我说一声吧，反正也不在乎你那边多一个两个的。”
“行，那再联系。”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总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被监视着一样，小田说话的语气也是，就好像吃准了我这边会多人。
琳，我突然想起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她。
刚挂断了小田的电话，我的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着琳的名字，就赶紧接了电话：“喂？”
“怎么打你电话打不通？”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连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都很耳熟。
我把刚才小田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听说我要出去玩，而且还是她没去过的地方，立刻就来了兴趣。
“介不介意多我一个？”琳丝毫不见外地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再加上刚才小田的那番话，说道：“不介意啊……”
“那算我一个。还有，等一下加我的微信，我要视频看一下凉皮儿。”琳说完就挂了电话，就好像我们两个已经很熟络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好，那边电话就已经挂了，然后就打开了微信，发现已经有一条好友请求了。
果然是她，我点了添加好友。
瞬间视频请求就弹了过来，我还没有一点准备，犹豫了一下点了接受，就在手机的画面中看到了琳。
也就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快让把镜头对准凉皮儿。
“快把镜头对准凉皮儿啊。”琳一脸急促的样子说道。

第5章 似曾相识
果然是这句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仔细回想着我为什么会知道她会说这句话，就好像是之前就经历过这么一个相同的场景，可我明明记得……
“对准凉皮儿啊，我要看凉皮儿。”就在我走神儿的时候，琳的声音突然传来过来。
我赶紧应了一声，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凉皮儿，它正在舔着自己的猫，看到我凑了过来，立刻就嫌弃地背对着我梳理毛发了。
手机里传来了琳的笑声，我也觉得很尴尬。
然后我们的话题从凉皮儿就转移到了出游，可琳问我去哪里玩，但我对出游的安排还不清楚。
“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琳反而问我。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从小就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几乎周围能玩的地方都去过了，光是观光园就在上学时期，学校组织的时候就去了三次。
于是我就在网上找了一下周围的旅游信息，看到了一家刚刚开业的新游乐场，可从电脑上显示的图片看起来，觉得有些眼熟。
“新开的？”琳也很好奇地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将摄像头对准了电脑，让她看我浏览的网页图片，这个地方她也没听说过，应该是新开的，而且网上好评如潮。
琳有些激动地说道：“可以去这里试试。”
“那要看大家的意见了。”我也不反对，只是觉得图片眼熟，不过几乎每家游乐场的设施都应该差不多，都是那种俏皮的颜色。
琳听了点了点头：“那好，我明天去做一下头发，然后美美的出去玩，先睡了。”
说完琳那边就挂断了视频，我却还在想着做头发的事情，似乎在之前梦里也好像梦到过似的，可却记不起来了。
我躺在床上拿起日记本翻看了一下，然后动笔在上面写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最后写了我对那种想不起来事情的感觉，还画了一个大问号。
隔天起来的时候，我是被电话铃给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接了电话，从听见里面传来了小田的声音：“能去玩的我都找好了，有大龙和他老婆，还有李智，我和石昀，你那边就你自己吗？”
“还有一个新朋友，叫琳。”我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小田一听就乐了：“哦，原来你交女朋友了啊，昨天问你的时候你还不肯说。”
“不是，是刚认识的，不是什么女朋友。”我赶紧解释，到时候要是他们起哄弄得气氛尴尬就麻烦了。
可小田才不会听我解释什么：“都懂，回头去哪玩都想想吧，中午的时候定下来，明天就是国庆节了，玩的人肯定不少，咱们要早点出发。”
“好……”
不等我话说完，小田在电话里打断道：“大作家真是不用上班啊，不跟你多说了，我还要赶紧起来收拾去上班呢。”
说完小田就挂了电话，我想要在嘱咐一声都来不及。再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早，这可比我平时自然醒的时间要早多了。
我打一个哈欠想要翻身再睡一会儿，可怎么都睡不着，而且昨晚我竟然连梦都没有做，平时我只要睡觉，不管多长时间都会做梦的，而且是很奇怪的梦。
怪了，我敲了敲脑袋，不知道我这颗总是冒出古怪念头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
再躺下去我也睡不着了，想着最近发生的怪事，突然就感觉肚子上被什么东西被压了一下，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喵——
我吓了一跳，抬头才看见是凉皮儿从下面直接跳到了床上，四只脚稳稳地站在我肚子上，正用一对竖瞳盯着我。
跟它对视了一会儿，我这才发现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强，怎么凉皮儿的眼睛却变成了竖瞳，正常光线下应该是圆瞳才对啊。
凉皮儿就坐在我身上，挺起胸脯高高在上地盯着我，姿势一点都没有变。
不过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凉皮儿的竖瞳慢慢扩散开，变成了圆瞳，这才轻轻地叫了一声，从我身上下去。
这猫真是……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刚才的感觉，跟它的对视就好像是在被审视一样，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铃铃铃——
电话铃突然响了，就在凉皮儿身边，它就好像是遇到了敌人一样，立刻将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然后嘴里发出恐吓的呼呼声。
我接了电话：“这么早啊。”
“对啊，出来做头发嘛，要好几个小时呢，凉皮儿怎么样？”能听出来那边的风声，估计琳已经步行出来了。
我瞄了一眼凉皮儿，想起来它刚才古怪的模样，现在却一脸无辜地在那里抬头望着我，我心里一软：“挺好的啊，估计是饿了，我去给它拿点香肠。”
“行，你解决玩早饭和凉皮儿的早饭就出来找我，我一会儿把地址发你微信上。”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好家伙，这是我要我陪着去弄头发啊……
三十分钟后我出现了家门口的理发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基本上每次剪头发都会来这里，可却一次都没遇到过琳。
我推门进去，旁边的理发师就问我是不是剪头发，我却一眼就看到了琳，说是找人。
我都走到她身后了，她还在拿着本子跟理发师讨论头发的颜色，要不是旁边跟她说话的理发师看了我几眼，她还没发现我。
“挺快啊。”琳笑着说道。
我耸了耸肩膀，拉过来一把椅子：“我家就在对面，你不是知道嘛。”
琳白了我一眼，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抬起下巴：“我家也在旁边啊，我总来这里做头发，看你不情愿的样子。”
然后我就坐在旁边无聊的玩手机，琳已经选好了颜色。
突然有一条消息过来，我发现多了一个微信的群聊，点进去一看正好是我们几个出游的朋友的群聊。
“都在吗？”小田问了一声。
我打了一个‘在’，然后小田就让我把琳也拉进群聊里来，恰好这个时候琳跟我说话，我就告诉她了这件事情。
琳很乐意进来，于是我就将她给拉了进来。
琳进了群聊以后，先是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我低头玩了一会儿游戏，就看见微信消息不断地蹦出来。
“你这些都是什么朋友？”琳皱着眉问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就说小田和李智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石昀是李智的发小，跟我高中在一个学校，大龙是我的发小，和宁静结婚了。
琳白了我一眼：“哦。”
我就觉得琳的态度不对劲，进了微信才发现，琳在打完招呼之后，也就是我玩游戏的这十几分钟里，几乎所有人都冒泡，还把琳当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赶紧要发消息解释，可聊天记录往下一番，才发现已经回到了去哪玩的正题上，索性就作罢了。
“在观光园的东边有个新开的海洋公园，都没去过吧？”琳在群里提了一个意见。
新的景点自然会引来大家的讨论，再加上他们多少会给我一些面子，都很赞同琳的提议，这让我觉得有点尴尬。
我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给头发上色的琳，她不能扭头，还是得意地瞄了我一眼，就好像在说看吧，我多厉害似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们就商量了一个集合的地方，明天早晨六点的时候集合，尽量在游乐场开门的时候能第一时间进去。
到中午的时候，琳的头发做好了，为了犒劳我等了她这么长时间，打算请我吃点东西。
我作为一个男人，第一次跟琳吃东西怎么可能让她花钱，就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借口上厕所就结了账。
后来琳知道了以后，非要把钱给我，我推辞说下次她再请就可以了。
“你家住哪？”我打算把琳送回去，因为我感觉再这么逛下去，我浑身那种不自在又曾经经历过的感觉会越来越浓。
经我这么一问，琳有些为难地说道：“她把钥匙落在家里了，国庆节期间她家都没人。”
我的天……
我无奈地看着她，见她吐了吐舌头，就只好让她先住在我的家里，等她父母回来了再回去吧。
琳见我收留了她，一个劲儿说我是好人，等到我家里就把我床上的被子搬到了沙发上来，还说这几天就让我在沙发上委屈一下好了。
我家里小，就只有一间卧室能睡觉，而且我们两个显然不能住一间屋子，让一个女孩子天天睡沙发有点太惨了，我就只好抱着被子点点头，答应下来。
可我把被子铺在沙发上，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琳，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可不过窗外面的天是暗下来的。
琳似乎没有发觉我的异样，抱着凉皮儿在那里逗它玩。
怪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隔天我还在睡觉，就感觉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起来啦。”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意识一下子完全被唤醒了，噌的一下子坐起来，看着旁边站着的这个女人，就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可一下子却忘了。
“那个……琳，几点了？”我几乎是没走脑子，话顺着嘴就溜了出来。

第6章 不想再死了
我感觉就像是没睡够一样，眼皮还有点干涩。
不知道怎么回事，琳就像是在生我气一样，脸色并不是太好，也从来没见过她这幅生气的……不对，我似乎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我在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她为什么这幅样子，顿时就想起来今天早晨约好了去玩的，难道我耽误了时间？
“你看我干什么，你不是答应带我出去玩的吗？”琳责备地看着我。
听她这么说，我觉得有些熟悉，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到了约定好集合的地方，立刻掀开被子说道：“快点，约定好集合的时间快到了。”
琳听我这么一说，眉间的愁容立刻就散开了：“你想起来了？”
“对啊，昨天说好的。”
我说完刚要坐起来，凉皮儿就直接跳上来踩在我的肚子上，让我憋了一口气才忍住它体重的突袭。
这猫……
我感觉什么都特别熟悉，就连凉皮儿的动作也是，把它从身上抱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它的重量似乎比昨天沉了很多。
怎么凉皮儿比昨天看起来大了一些呢？我心里嘀咕着，特意掂了掂凉皮儿的分量，的确是沉了不少。
在琳的催促下我赶紧收拾，快速出门，可凉皮儿却突然跑过来对着门口发出警告的叫声，我用脚挡住了它。
“愣着干什么？”琳奇怪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我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将凉皮儿关在了屋子里，在锁门的时候奇怪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今天好像经历过似的……”
“你有这种感觉？”琳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样，开心地看着我，似乎这件事情比出去玩还要值得让她高兴。
我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她：“你开心什么？”
被我这么一说，琳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我开心当然是因为出去玩啊。”
可我不这么觉得，我感觉琳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女孩子的心思又不好猜，于是就扭了扭有些乏累的腰：“哎呀，在沙发上睡一个晚上真够呛啊。”
“何止一个晚上……”琳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这句话，立刻问道：“你说什么？”
琳赶紧摇头：“没什么。”
奇怪，我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就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扭头看着琳也很熟悉地坐了进来，还在储物箱里直接找到了纸巾。
我发动车子地时候随口问了一句，她脸色立刻就有点尴尬起来，用什么一般纸巾都放在这个位置的话来搪塞我。
可我却感觉琳就像是曾经监视过我，她一定是知道纸巾放在那里的，可这是她第一次坐我的车才对。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不只是纸巾的事情，还有在我醒来的时候琳那副生气的表情，和凉皮儿跳到我身上来的压力感，都让我倍感熟悉。
就在我琢磨这种奇怪的感觉的时候，琳突然说道：“小心！”
听到这个提醒，我直接下意识地踩了刹车，车里顿挫一下挺了下来，就看见从面从过来一个衣衫偻烂的疯子趴在了前机箱盖上。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镇定了一下才下车查看。
“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看好了，而且这是在路口，监控肯定拍到你过来碰瓷儿了。”我感觉这件事情我曾经遇见过，整个人都很冷静地说道。
这个疯子蓬头垢面，我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开，最后还是我将他给硬生生从车上拽了下去。
可就在我动手拽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
我不管他为什么会惊讶，这边我眼看着就要迟到了，赶紧上车关上门，就在我驶离路口的时候，就听见那疯子又追了过来，大声喊道：“不能去。”
不能去？
我现在肯定我听到过这句话，可我还是犹豫了一下，驶过路口的时候再看后视镜，已经看不到那个疯子了。
要是能看见，我肯定会下车找他详细询问一番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刚才多亏了你，不然就撞到人了。”我感谢道。
琳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奇怪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是看着窗外。
等等，我怎么觉得琳还是看着窗外，就好像之前……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片段，这些片段太凌乱了，不过其中有一个片段也是琳拖着下巴，扭头看着窗外。
对，我一定见过她这个样子，只是我们前天才认识的，她应该是第一次……
“我感觉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种感觉，于是就这么说了，可这话再加上低沉的语气，就好像有点告白，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可琳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就扭过头，惊喜地看着我：“真的？”
哎？
我有些诧异琳的反应：“怎么了？”
“没什么。”琳立刻摇了摇头。
我怎么感觉她似乎有种窃喜的样子，不能是把我的话给误会了吧，可也没时间解释了，已经到集合地了。
我有些发愁怎么在这里停车，就打算把车先停在路边，可琳却指着里面的停车场，说那里有一个空位。
刚才我开过来的时候都没发现，她就发现了？
我好奇地开过去，那里还真有一个位置，停好车下来，就看见小田他们几个都已经到了，而且看到我俱都是不耐烦的样子，在我介绍琳的时候也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个样子，但却有一种习惯了的感觉，就随他们去吧。
可琳却熟络地走过去：“别这个样子，今天开心点。”
听她这么一说，小田他们几个似乎都松了口气，只有李智还板着脸，听她说完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我惹到他了？
从第一次见到李智的时候，我就感觉这家伙的眼神有些冷，不过同学一场相处下来，熟悉了之后却是他照顾我的地方比较多，慢慢也就走得很近了，以至于毕业这么多年时常联系。
可他这幅样子我似乎不是头一次见，但又感觉想不起来了。
还是大龙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别在意，我们出发吧，过一阵子就好了。”
小田也赶紧让大伙上车出发，还嘱咐我跟在最后面就行。
我不知道李智因为什么声音，毕竟大家今天出来玩，也不好发作，就只好听了大龙和小田的劝，回到了车上。
迟迟不见琳上车，这才注意到她似乎是在跟石昀说些什么，说了很多话，然后她才返回到了车上。
“你认识？”我奇怪地看着琳，要是认识的话，怎么之前没见他俩在群里说过这件事情。
琳的脸色有些奇怪，尴尬地点了点头：“算是吧。”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意思，但总感觉琳似乎不简单，也没有详细的去问，就看见一大一小两辆白色的车开了出来，我则跟在了大龙的后面。
行进的路线一直往西，我跟在大龙后面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琢磨了好长时间，发现他突然减速，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一副前面道路有人修车的画面，那人带着鸭舌帽还看了我一眼。
我紧跟着减速绕开了一辆车子，在缓缓开过的时候，朝着外面瞄了一眼，正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在修车，还抬头望了我这边一眼。
咚咚——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琳就在旁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琳似乎是在神探地问我，可我心里实在是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太纳闷儿了，就说了刚才的事情。
“这样啊，或许你一会儿就能想起来因为什么呢，不用着急。”琳安抚道。
我点了点头，感觉琳就像是在引导我似的。
过了一段时间，我看着观光园的大门已经开了过去，就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要询问琳究竟去哪的念头，但我明明知道目的地啊。
到了游乐场停好车，我下车才长长松了口气，发现石昀下来的时候揉了揉太阳穴。
“昀仔，怎么了？”这是他的绰号，我一着急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石昀摇了摇头：“可能是早晨没吃饭吧，头有点发胀。”
我刚要说什么，可能旁边的小田也听到了，就赶紧过来询问石昀是不是有一种好像想起来了一件忘记了很久的事情的那种感觉。
“对对对。”石昀连声应道。
我看小田还要说话，就被大龙给拉开了。
怪了，我之前好像也是有这种感觉，怎么一下子就被小田给说中了？
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大龙、宁静、李智和琳他们几个对小田说些什么，等我过去问小田为什么会知道的时候，小田瞄了他们几个一眼，只是摆了摆手，说都是他瞎说的，让我别当真。
我感觉他们似乎是串通好了似的，也纳闷儿怎么琳就搀和到了其中，就在我扭头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在小声嘀咕，还听见小田稍稍不满地说道：“我可不想再死了。”
“你们……”我不知道他们再聊什么，怎么就提到了死。
可就在这个时候，琳一个大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臂：“我们去换票吧，别理他。”

第7章 第三十七次死亡
从换票到检票进来，我都觉得过程很熟悉，可我却不记得什么时候跟琳买的旅游一卡通年卡了。
我问了琳什么时候买的，她只是说昨天做完头发，路过门口的信息亭，从里面用我们两个人的身份证办理的一卡通，钱竟然还是我出的。
对这件事情我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做头发的事情，但后来怎么做完头发，怎么回的家我却不记得了。
我断片了？
我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类似的事情，我也不喝酒，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至于琳所说的我似乎是稍微有一点印象的。
“好了，不要假装忘了，我知道你大方了啊。”琳说着，就催促着我赶紧跟大伙汇合，他们都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这跟大方不大方可没有什么关系，我的确是记不起来了，而且大伙都在前面等着，我打算回去的时候再详细问这个事情好了。
在我们这些人中当属李智最高，走过去我最先看见他，就跟立了一个标杆在那里似的，可脸上稍显冷漠的神情，似乎不是很高兴。
我走过去的时候，就听见小田在旁边小声劝他：“别不高兴了，不是已经有进展了嘛。”
“那有什么用。”李智冷哼了一声，说完还瞄了旁边你的石昀一眼。
石昀正用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蹙着眉，似乎没有好很多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他们在说什么，等我走过去的时候，都瞄了一眼，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但我看石昀的样子似乎有些难受，就问他还能不能玩，不能的话就先会车里休息好了。
“没事，好多了。”石昀小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李智还不耐烦地说道：“别揉了，忍一忍就好了。”
我知道他们两个是多年的发小了，可这么说话似乎有些过了，但石昀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些什么。
“我还是一个人去那边转转吧。”李智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竟然叹了口气。
石昀还想要跟上去说些什么，可突然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脑袋又疼了起来。
“跟我们一起吧，他可能有什么烦躁的事情，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小田无奈地说着，然后看向我和石昀，似乎只是在征求我们两个的意见。
我自然没问题，石昀也点了点头，于是大龙和静宁也跟着点头，便由琳带领下直接朝着正前方去了，那里正有一个高大的变形金刚模型。
“我们去那里合照吧。”琳提议道。
我应了一声好啊，可却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也很快就消退了。
在我应声之后，我去看其他人的意见，他们虽然点头答应下来，可都皱着眉，一脸苦相。
“你们到底怎么了？似乎从进来就很不开心。”走到变形金刚下面，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宁静欲言又止，大龙拦住了她：“没事啊，我们找个人给我们合影吧。”
大龙是我的发小，我们两个从小玩到大，我对他太了解了，说谎的时候眼神会不由自主往旁边看，就连语气也会变得无辜起来。
刚才他明显就是一副撒谎的样子，我一下子就看穿了，但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说谎，感觉这里每个人，包括琳似乎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就在我要追问大龙的时候，琳一把将我给拉了过去，站在她旁边。
“就快照了，准备好了。”琳指着前面的一个拿着手机的路人说道。
我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些人，不知道琳什么时候叫来了路人，但看他们几个排列的顺序和姿势来看……
刷的一下，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我看到了一只手正拿着手机，手里屏幕上正好有琳、大龙、小田和宁静四个人，同样站在一个变形金刚的模型下面。
画面中的景象跟现在我所在的一模一样，我却感觉到了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惧，似乎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大龙他们会是那副表情。
脑中的画面也一下子消失不见，在我看来，相比脑中刚刚闪过的画面，现在也就多了我和石昀两个人。
“笑一笑，三，二……”路人举着手机对我们说道。
我想要笑一下让自己在照片中显得精神一些，可随着倒计时的声音，我感觉死亡越来越近，想笑根本笑不出来。
我扭头看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他们表情僵硬，距离我最近的琳全身绷得紧紧的，甚至屏住了呼吸，似乎正等待着什么降临一般。
“你别扭头啊。”路人好心提醒道。
随着他这句话，也放下了手机，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倒计时的时候，我扭头去看琳。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紧绷的样子都不见了，松了口气儿，我甚至看到琳额头上都已经出了汗，手也紧紧攥着拳头，摊开以后，手心上都是汗。
“你怎么了？”我虽然不解，可感觉她似乎跟我刚才所经历的感觉一样，甚至比我强烈一百倍。
就好像我不知道什么要降临，而她知道，却也躲不过的似的。
在我们当中，我就感觉唯独石昀不紧张，他只是头疼，还奇怪地看着我们，完全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好像太紧张了，出来玩没必要那么紧张。”路人走过来笑着说道。
我点了点头，让他回到刚才的位置再受累帮我们拍一张，可再看其他人，尤其是平时大大咧咧的宁静，竟然抱着大龙哭了起来。
“我不想照了。”宁静开始哽咽起来。
我没想到照个照片她情绪竟然这么不稳定，但刚才倒计时就快结束的时候，我也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可还不至于让我崩溃掉。
看着大龙在那里小声安抚着宁静，我知道从琳那里问不出来，就去问小田这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被琳察觉了，说女人的事情让我少问。
女人的事情？
我觉得不可能是因为生理期，刚才宁静那个话似乎跟照相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就不清楚了。
劝了几句之后，宁静还是抹掉了眼泪站在大龙旁边，我看过去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怨恨地白了我一眼。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好了，看这边。”路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尽量让自己笑出来一些，但那种不祥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可就在我听到头顶有一个变形的金属音传来的同时，那路人也大喊着叫我们赶紧离开。
“快跑。”旁边的石昀大声冲我们喊道。
见石昀已经跑出去了，我抬头看变形金刚要塌下来了，赶紧抓住琳的手臂，要带着她赶紧离开，可我没想到反而被她给拽住。
琳冲我摇了摇头，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我试着拽了拽她，可她用全身的力气和重量拽住了我，让我也没办法离开，而且大龙、小田和宁静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认命了一样。
一瞬间我看到宁静和大龙紧紧抱着，小田独自站在那里紧闭着眼睛，身体也紧紧绷着，低着头在那里等待着。
这时候跑出去的石昀回头对我们喊道：“快跑啊！”
我感觉这一刻时间好像缓慢了下来，看着跑出去的石昀又折了回来，冲我伸出了手。
我伸出手想要石昀拉住我，帮我一把，可我又被琳给拽了一下，也就在这个时候，石昀似乎发现头顶有什么不对劲，警惕地往后退了退，可有一脸着急无奈的样子。
最后我感觉被阴影给笼罩住了，只能看见石昀的口型在动，却听不见他在冲我们大声喊着什么，扭头就看见琳一副坚定的眼神。
不行，我还不想死……
我做着最后挣扎，努力甩开了手，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接近了，甚至用余光都可以看到有东西砸了下来。
我……不想死啊……
我甚至没有抵抗的力气，那东西太沉了，先是感觉后背接触了什么东西，然后整个人就撞在了地面上，就连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压了出去。
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意识似乎就像是风中残烛，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忽的一下子就灭了。
第三十七次，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让我整个人都踏实了许多，我也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会有那么多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些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但我却不记得了，再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感觉异常熟悉。
铃铃铃——
我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琳打过来的，可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又回到了昨天，愣了好一会儿才接了电话。
“还在睡觉呢吧，我出来做头发了，一会儿把地址告诉你，你来找我顺便商量一下去哪玩的事情。”琳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仔细回忆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无奈地掀开被子，脱掉睡衣，对着镜子看着胸口和后背的淤青。
死了三十七次，这次是被砸碎了胸腔致死的吧，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嘀咕道。

第8章 回到昨天
我对照着镜子，看着胸口的红印，部分地方还有更深颜色的痕迹，都已经演变成了淤青，肯定是之前几次死的时候，被砸到了相同的位置。
都已经死过三十七次了，我心里想着，又转过去看了一下后背，相对来说，后背上的红印还是少很多。
看来我被正面砸死的次数很多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又一次活了过来，就跟上次一样，还回到了发生灾难的前一天，而且每次都是这样，只不过具体会回到多少天之前，不太肯定，因为上次回到的是两天前，那时候小田刚打电话约我出游。
我盘算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心里算计着发生灾难的两天前，也就是我现在所处时间的昨天小田给我打了电话，后来就在凉皮儿店里遇到了琳。
然后今天琳在外面做头发，一会儿她就会给我做头发的地址，然后找她去商量出游的具体计划。
看来是没有机会拒绝小田出游的邀请了……
就在我盘算着怎么去给小田说会发生灾难的事情的时候，琳的信息就过来了，打开一看，刚好给我发了一个她在做头发的美发店地址。
就在我家旁边，我只是看了一眼店铺的名字，就确定肯定不会有跟他家店重名的。
我犹豫了一下，在路上的时候打算在出游的群里说一下劝大家不要去，可打开手机才发现并没有这个出游群。
对了，在这个时间我还没有建立这个群，等一会儿要见到琳之后，选好了备选的出游地点，才会建立这个群。
总之，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于是我拨了电话给小田，他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问道：“是不是选好出游的地点了？”
“你这个组织出游的人都没选好，我都不想去了。”我开始找借口，打算搅黄了这次的出游，我可不想死第三十八次，那种死亡时候真正的痛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小田故作老成的语气冲电话里传出来：“我这不是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嘛，年轻人要有决策的能力。”
他也只不过比我的生日大十几天罢了，毕业工作之后就总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现在也习惯了，才不管他什么语气，直接说道：“我感觉明天会出事情，我们还是别去了。”
似乎是被我的直入主题给吓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大笑了出来：“我在上班，你不要逗我笑，要是被领导知道了我的日子不好过。”
“我没说笑，难道你不知道？”我奇怪地问道。
小田一副严肃地语气说道：“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要是故意找借口不想去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这样说让我们怎么去？”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
“那你就明天老老实实去。”小田说完之后，又劝了我几次让我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低头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嘀咕，在这三十七次的经历当中，印象中小田是知道我们都处于不断死亡的轮回当中，可刚才电话中怎么对这个事情毫不知情？
再看了一眼电话，我这才觉得可能小田不知道这个事情，跟出游群没有建立是一样的！
我是真正回到了当时小田给我打电话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还不在我死了三十七次的轮回当中。
而过了午夜零点，或者说明天的某个时候，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我们就会集体进入到了轮回当中去。
在轮回当中死掉之后，我又会跟之前三十七次一样，极可能再次回到轮回之前的时间里，然后再次进入轮回。
想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我们会不断地回到轮回之前，又进入到这里面，难道是让我或者我们做些什么？
“怎么不进来？”
听到了琳的声音，我抬头，正看见她在美发店的门口，推开了门冲我招手，还披散着长头发，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我抬头看着美发店上‘维也纳’三个异域风情的字，原来已经走到店门口了啊，本来这家店也就在我家小区的斜对面而已。
“来了。”我应了一声，发现琳早就已经进去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琳刚跟理发师商量好染发的颜色和价钱，见我过来了之后，就拿出手机给我看她昨天晚上找到的旅游地点。
她翻着手机屏幕，我看着，其中就有海洋公园这个地方。
“你……”
我还没说完，琳就快速说道：“我想去这个海洋公园，是新开的，应该去的人也很多，我喜欢热闹。”
对啊，她是喜欢热闹，不然也不会这么主动跟我们这些刚认识的人一起出游。
“不是，我是想问，你是我女朋友吗？”我也举得有些尴尬，可我还是问了。
听我这么一说，琳的脸跟‘昨天’一样红了，理发师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故意走开，琳这才小声说道：“昨天你都问过我一次了。”
我猛地想起来，在凉皮儿店的时候我的确问过一次，但对于我来说，那并不是昨天，而是很久之前了。
“对，我都给忘了。”我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是昨天。
察觉到了琳试探的目光，我似乎能感觉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而且她也真的说了。
琳试探地问道：“你没有女朋友吧，那你明天介绍我的时候，可以说是女朋友，不过我们要先以朋友的方式相处看看才行。”
听她说完，我这才想起来，在我第三十六次死的那次，我顺理成章地以为叫我起床的琳就是我女朋友，而且介绍的时候我的确也这么说的！
可我当时感觉琳就是我的女朋友，并不是因为现在琳跟我这么说了，我才那样介绍琳给我朋友们的。
当时，琳就是我的女朋友，这错不了。
我却琢磨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我会那么自然地觉得她就是，而不是口头上的称呼。
似乎是见到我没有表态，琳小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太主动了？那你……”
“不用，这么介绍也挺好的。”我感觉已经跟琳相处了很长时间，而看她羞涩的样子，似乎才刚刚跟我开始相处。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说不过去，却想不起来了。
而琳只是看着我笑。
过了一会儿，我就开始跟琳说起了出游的事情，然后建立了出游的群，因为大家互相太熟悉了，拉琳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头调侃我。
而还不等我介绍琳，琳就先自我介绍，说是我女朋友了。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下正在做头发的琳，她的样子有些羞涩，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却故意想要避开没有看我。
我看着聊天信息，很快琳就跟他们打成一片了，开始说出游的事情，而大家也很给我面子，地点竟然真的就让琳来定了。
海洋公园，琳最后选定的地方，大家也没有任何异议。
我看着群里热闹的聊天信息，只有在被@的时候，我才会回复两句。
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怎么这么火热的聊天记录，可集合的时候我看到大家的表情都似乎很不开心，难道是这途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言论？
虽然是我建的群，但我几乎很少说话，认为这种事情大家决定就好了，我去哪里玩都无所谓，主要是跟大家一起开心就好。
一直到了晚上我躺在沙发上的时候，看着群里聊天渐渐少了，都没有任何不愉快，这就让我想不通了。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集合呢。”琳已经洗漱完了出来，打开我卧室的门钻了进去。
我听到应了一声。
是我带琳回来的，这样也方便明天一早出行。
刚才在琳进屋的一瞬间，我看到她露出来的肩膀皮肤光洁，没有任何痕迹，脖子上也没有红印，就更加确定现在这个时间，我还处于轮回之外。
因为我确定在琳的脖子上，看到过红色的印记，就跟我身上的一样，是因为死亡而留下来的。
‘快睡’，这是琳睡前催促我的信息。
我看了一眼信息，就将手机放在了旁边。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手机还没有响，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去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刚好经过卧室的门。
门一下子打开，琳正要出来，撞见了我的门前，给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你已经醒了啊？”琳诧异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琳，突然发现琳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红印，而且她肩膀露出的部分，也能看到有还没消退的痕迹。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琳下意识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尴尬地看着她，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看你，而是你身上的印记，我身上也有，而且我也知道我已经死了三十七次。”
听到我这么一说，琳原本还没睡醒的眼睛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突然亮起来，开心地看着我，还没说话，眼泪就先留下来了。
怎么突然哭了？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琳，感觉她的哭，竟然是那种如释重负的哭。

第9章 变化
“你，你怎么哭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琳笑着抹了一下眼泪，然后摇了摇头：“没事，我是高兴，你终于觉醒过来了。”
觉醒？
她说的是我明确知道自己死了三十七次的事情吧！
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她口中‘觉醒’的含义，回想之前那三十多次的死亡，虽然历历在目，可也只有上一次的时候才记得那种痛苦。
“对，但我似乎不记得了很多事情……”我对之前具体经历了什么，记得的并不多，也只是断断续续的记忆。
听我这么说，琳好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等过段时间你会慢慢想起来的，我们都是这样的。”
我惊讶地看着琳现在的样子，跟‘昨天’的琳完全不一样。
对啊，‘昨天’的琳是还没有进入轮回之前，我所认识的那个青涩的琳，而现在的琳，是同我一样经历了三十多次死亡的琳。
“我们？”我惊讶地看着琳。
原本我以为只有琳和我是这样的，可刚才听琳这么一说，我们出游的这几个人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可等我想要仔细询问的时候，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赶紧去了洗手间。
我不解地看着琳进了洗手间，听她在洗手间里大声说道：“赶紧收拾一下，不然赶不上集合的时间了。”
对了，集合出游的事情我差点给往了，要不是琳提醒的话。
我赶紧收拾好了，就见琳也已经穿戴好了，拿着化妆包就拉我出门，这个时候一个黄白相间的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在我出门的时候追到了门口。
“回去吧，凉皮儿。”琳皱着眉说道。
我看着这只叫凉皮儿的猫，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它，正是那只我在凉皮儿店里遇到琳的时候见过的猫。
我把它给收养了，我这才记起来。
不过这只猫似乎有些变大了，也胖了不少，屁股明显比刚抱来的时候圆了很多。
“你也发现了吧。”琳突然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她：“发现什么？”
“凉皮儿长大了。”琳似乎是故意加重了后几个字的音。
我这才发现琳所说的意思，惊讶地看着长大了两圈的凉皮儿，然后诧异地看向琳：“你是说我们一直在轮回里经历同样的时间，原本对于凉皮儿来说应该重复经历的几天，却没有让它维持原本的样子，反而像是经历了好多天似的成长了？”
琳摸了摸凉皮儿的头：“对，我也一直在纳闷儿这个问题。因为我比你觉醒的早，这些天看着你不断重复之前的动作和话语，可凉皮儿也没见有什么变化，直到今天你觉醒了，凉皮儿就突然长大了一些，似乎这阵子经历的天数一下子累积到了它身上。”
琳的话有些难懂，我觉得听起来有些绕，就问道：“你比我早醒了多少天？”
“15天整。”琳压低了声音，似乎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反而让她很痛苦。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这15天当中我没觉醒的时候，凉皮儿就跟这15天中的第一天一样，每次都是第一天的样子。
可等我觉醒了之后，凉皮儿就像是突然成长了15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明白后点了点头：“那之前它应该也有变化，不可能15天就长到这个样子。”
琳关上了门，边下楼便对我说：“对，在我觉醒的时候，我就突然发现它长大，那时候我已经经历了二十多次的死亡了。”
上了车，我边开车边想，这么来说有可能我们这些出游的人，是同时在第一次死亡的时候经历了轮回，只不过有这先后顺序。
正当我要问的时候，琳突然提醒我注意，我这才想起来在这个路口会有一个人冲出来。
可一直经过了路口，我印象中衣衫破烂的人都没有冲出来。
“那个人没来……”我嘀咕着驶过了路口，同时不断注意着周围，并没有人有奇怪的举动，让我安稳地开过了这个路口。
琳皱了下眉：“是呢。”
我瞄了琳一眼，她没有上次那么生气烦躁的情绪了，反而对那个衣衫破烂的人没来觉得有些奇怪，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来。
在我印象中我记得见过那个人几次，但具体不记得了，就问了一下琳，而琳的回答把我吓了一跳。
琳真真实实的见过他15次，也就是在她觉醒之后，我开车差点撞到了那个人15次，前两次都及时刹车了，后来都多亏了琳的提醒。
“原来这么多次啊……”这让我都有点惊讶。
不过琳却摇了摇头：“不止，在我觉醒之后，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朝着车子扑过来，我就觉得眼熟，应该在我没觉醒之前就见过那个人。”
我惊讶地看着琳，没想到她跟我的感觉一样。
也就是说，那个衣衫破烂的人，在我和琳的面前出现了不下二十多次，也可能比这个次数还要多。
“那你没次死掉的时候，会不会做梦？”我还是对我梦见的那些东西感觉奇怪，似乎是因为死掉而伴生出来的。
琳皱了下眉：“没有啊，只不过每次死掉之后，都会再次回到‘前三天’去经历重复的事情。”
前三天？
我惊讶地看着琳，没想到她死掉之后经历的时间比我还要多，我偶尔是两天前，偶尔是一天前，可她竟然有三天之多。
三天时间乍看起来并不算多，可在我没有觉醒的这15天里，她要反反复复经历总共45天的时间，而且还是重复的。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琳惨淡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试过在凉皮儿店不理你，更试过干脆在那个时间就不去凉皮儿店，可我到了这天的时候醒过来，发现还是在你的卧室，我仍旧改变不了什么。”
琳说的事情我还没有试过，不过可能我也没机会试了。
“那做梦呢？”我感觉琳说的并不是我所关心的重点。
“梦？”琳皱着眉头，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我点头。
可琳却摇了摇头。
我不解地看着，甚至减慢了车速，直到琳可能觉得有些非说不可了，才说道：“我没有做过梦，从觉醒之后就没有过，很奇怪吧？”
是有点奇怪，人怎么可能不做梦的，但我做了很真实的梦，觉得更奇怪。
琳奇怪的看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每次死的时候都会有，还都是一模一样的，好像我在梦里把什么东西叫给了某个人，在一间屋子里，我只记得有一个办公桌。”
“还记得是什么东西吗？”琳问道。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一个不太大的东西。
似乎是见我摇头了，琳也没有再问，似乎对梦境这个东西兴趣不大，于是我就跟她聊起来了之前对我态度不好的原因。
一说起这个，琳就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以为你不会记得的，可看来你还是有印象啊，为了等你死那么多次，那种疼痛你知道的吧，一开始还好，可到了后来实在是……”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的确可以理解，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表示现在知道了就不介意了。
“但我们是不是在某次轮回的时候，真的在一起了？”我总是对这个事情有些持怀疑的态度。
琳却让我大吃一惊地点了点头，害羞地说道：“对，在某次你舍身救我，连续带着我躲过了三次致命灾难，虽然后来结果还是一样，但那次我看到你为了救我拼尽全力的样子，我就决定跟你在一起了。然后我每次在你醒过来之后，都提醒你，我是你的女朋友……”
说到这里琳也害羞地停了下来，似乎觉得我能理解她的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我也的确是那么觉得的，在那次醒过来之后，见到琳一开始有些陌生，可还是脱口而出了她的名字，下意识就认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这么说来，这种类似暗示的讯息，是可以逐次传递的？！
就在我刚要仔细询问的时候，琳指着前面说道：“看来这次你的觉醒，改变了不少东西啊，前面有那么多车位。”
我刚才也已经看到了前面的集合地，跟之前相比之下，车位多出来了不少，能在这么难找车位的地方看到这么多的空位置，的确让人有些诧异，也一眼就发现了因为我觉醒而带来的改变。
下车之后，我看到大龙、宁静和小田都已经到了，唯独没有看到李智，不过他们脸上那种欣喜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李智和石昀迟到一些时间。
琳数落地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心地这只我，说我已经觉醒了。
这倒是让小田有些意外，看着我说道：“是你觉醒了？”
“我不是最后一个？”我奇怪地看着小田，然后转头看向大龙和宁静，他俩在那里偷笑着摇了摇头。
大龙是我的发小，认识他这么久了，他一个表情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问道：“你跟小田是不是有打赌了？”
大龙说是。
大龙是老实人，所以我无奈地看向小田：“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个破毛病。”
正说话间，李智的车开了过来。

第10章 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来晚了，直接出发吧。”李智摇下车窗，直接对我们说道。
说完，我看李智皱了下眉，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就将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似乎已经猜到是我觉醒了。
听他这么一说，小田第一个响应，似乎颇有精力。
但我见大龙和宁静又在那里悄悄说起了什么，似乎宁静的情绪还有点不对劲，跟上次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琳拉着我上车，我还是跟在大龙的车后面。
“宁静的情绪似乎不对劲啊。”我奇怪地问琳。
林却无奈地说道：“是挺不好的，因为宁静是第二个觉醒过来的，经历的死亡比我们多得多，也远比我们承受的痛苦多得多。”
怪不得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总是要对我说什么，还一副埋怨的眼神盯着我，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的确，换位思考一下，我就能大概体验到宁静的感受，可远不及她经历的百分之一吧。
我点头，深深吸了口气：“觉醒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你是控制不了，但我觉得这跟善不善于观察周围有关系。”琳直截了当地说着，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难道我对周围的事物比较麻木？
按照之前琳所说过关于凉皮儿那只猫的事情，也就是说每次觉醒的时候，不只是凉皮儿的体态会有成长，就连集合地的车位都是有变化的。
而变化的事物肯定远远不止这些，我却完全没有留意到，这才觉醒的慢了一些？
“按照我的推测，我感觉觉醒应该是随着我们觉醒的人数越来越多，应该越来越快才对，但却完全相反了。”琳小声嘀咕着。
我跟着大龙的车，瞄了她一眼，发现她皱起了眉。
仔细一想琳说的也有道理，因为在最初觉醒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多事物上的变化，就跟解密一样，那时候给出的解密条件很少。
可随着解密条件的增多，应该更好解密了才对，反而解密变得困难起来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至于这是为什么，琳也说不明白，我也更不清楚。
不过琳告诉我，是李智第一个觉醒过来的，然后没几天就是宁静，后来是小田和大龙在同一天觉醒，然后才到她。
后面到我的时候，相隔的时间就有点长了，也让他们不耐烦起来，表现出了那种烦躁的态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点我也能理解，根本没有责怪过他们，相反可能我也会这样。
“那石昀……”
琳紧接着我的话说道：“还没觉醒，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最好也做好八年抗日的准备吧。”
原来我真的不是最后一个啊，看来大龙和小田的那个赌约，就是在我和石昀都没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变化，才打赌我们两个谁会先觉醒的吧。
但看情况，似乎是小田输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大龙的车子减速了，也跟着赶紧减速，情况跟上次差不多，险些碰到前面的车子。
紧接着我就想起来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跟着大龙变了车道，同时就看见一辆坏在了马路上的汽车，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修车。
在我经过的时候，这个鸭舌帽男正好抬头看向我这里。
跟上次一样，四目相对，我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在哪里见过，似乎以前做梦的时候梦见过，但肯定不是上次那个在屋子里的梦，那个梦中我交给了东西的某个人，并不是他。
琳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提醒我，让我一会儿下车了跟她一起走，然后让石昀给我们拍照。
为什么拍照？
我奇怪地看着琳，琳只是说这是李智想出来的一个办法，当时为了让我觉醒的时候，也是反复重复着相同的东西。
对了，我想起来了，在我觉醒之前的那次，我也只举着相机给琳他们几个拍照，看到了变形金刚模型坍塌下来……
“这么说来……”我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
琳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沉重地点了点头。
该死的，难道这次我要被变形金刚模型给砸死？
一想到自己都已经知道了会如何死掉，整个人心情就低落起来，可想而知琳他们几个先觉醒过来的人，每次都顶着怎样的心情等待着我的觉醒。
“为，为什么要重复跟我做一样的事情？”为了缓解心情，我突然开口问道。
琳似乎察觉到了我语气的变化，拍了拍我的肩膀，才说道：“人在重复做同一件事情的时候，会印象越来越深刻，既然发现不了周围的变化，那倒不如让他把所经历的事情记下来，这样再次经历同一件事情的时候，会觉得似曾相识。”
对，就是似曾相识，我之前就经历过这种感觉！
“能想出来这个办法，你还挺厉害的啊。”我忍不住赞道。
琳却笑着说道：“这个办法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李智最先想出来的，用来了我和你的身上，但你觉醒消耗的时间比我多得多。”
我尴尬地看着她：“原来是这样啊。”
“可能你神经比较大条吧。”事情过去了，琳似乎也不在意我耗费了多长时间了。
我点头，我觉醒的确是因为琳在上次冲我大声喊了那句‘要记得’的话，但我自己感觉这么长时间没有觉醒，似乎是因为总做着同样的一个梦。
但我总不能说，我自己没觉醒是被一个梦给拖累了吧，这显得有些在找借口。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戴鸭舌帽修车的男人有些眼熟？”我撇开刚才的话题，边开车边问道。
琳似乎没有什么惊讶的，很平淡地说道：“就是刚才差点追尾时候看见的那个？”
“对。”
琳摇了摇头：“每次都会看见的啊，你应该也知道的，现在我看多了这种场景，觉得什么人都很眼熟。”
我见琳对戴鸭舌帽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注意，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可我也记得之前的经历，见过了那么多次同样的人，唯独对戴鸭舌帽的男人有这种感觉。
我肯定在哪里也见过他，我在心里嘀咕着。
这次到了海洋公园门口，下车的时候我发现琳在四处看着，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看什么呢？”我问。
琳笑着说道：“周围又变了一个样子，真好。”
我笑着看她，没想到她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对于停车场周围的变化，我是没什么太大感受的，只是发现旁边的草丛被人踩出来了一条小路，已经不长草了。
顺着小路过去直接就是海洋公园的门口，不用再绕了。
跟之前一样，琳拉着我去换票，只不过这次她显然很开心。
“你好像很高兴啊。”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反常。
琳点头：“对，你已经觉醒了，现在就差石昀了，而且李智说他也遇到了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个衣衫破烂的人。”
石昀也遇到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听李智提起这个事情，之前在集合地的时候，李智只是摇下窗户说了一句话就先开车在前面带路了。
“就在路上的时候，边开车边在群里面说起来的。”琳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我这才拿出手机，发现出游群里有四十多条聊天记录，最开始就是李智说的遇到了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可能是碰瓷儿的，耽误了一点时间才来晚了。
看聊天记录里李智说的很随意，我却能感觉出来他明显是在给我们这样一个讯息。
也就是说，谁遇到那个衣衫破烂的人，下一个觉醒的就是谁？！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我所经历的一切现在看来都是巧合，可石昀的这件事情一出来，我就对那个人持另一种态度看了。
不只是我和石昀，之前还听琳说起过，似乎她之前也遇到过这个人。
那个衣衫破烂的人究竟是什么来临？
想到这里，我被琳拉着就去窗口换票，可她在换票，我就四处张望，上次的时候我明明记得在这里碰见过那个人。
对，肯定的，那个人也跟着来了，而且速度不慢，竟然能跟上我们开车的速度。
我几乎把门口每个位置都看遍了，虽然人多，可逐个看过了之后，都没有发现衣衫破烂的人，而且我们这些穿戴整齐的人当中，应该不难分辨出来。
那个人哪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琳已经换好了票，拉着我就往里走。
在检票的时候我看到琳拿出了她的证件和票，我也紧接着掏出了证件给工作人员核实，进门之后就一把拉住了琳。
琳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们怎么会有这个一卡通？”我奇怪地看着她，原来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儿的事情就是她曾经跟我说起过的这张卡。
琳将卡递到我面前：“这不就是我们一个月前在你家门口的信息亭，顺手办……”
说到一半琳就停下来了，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然后惊讶地看着我。

第11章 时间逻辑
琳说到半截就停下来，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也意识到了。
“你，你是我说我们一个月之前，不可能办这张卡……”琳说完翻过来掉过去地看着手里的这张卡。
我的确对琳说的一个月前跟她办这张的事情有印象，但也不是特别清晰了，要不是她说起来的话，我根本想不起来。
“一个月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笃定地说道。
琳点头。
我知道琳肯定也是知道的，从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来算，我和琳是在前天才认识的，只不过每次都因为死掉而轮回着，感觉上好像认识了蛮久的样子。
琳看着这张卡，轻咦了一声：“我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就认为这张卡是我们在一个月之前办的。”
“但一个月之前我们为什么会认识，又为什么熟络到可以去办这张卡，还是以情侣的身份，你还记得吗？”
我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就问琳。
琳摇头，说当时办这张卡的情形还有些印象，但之前怎么去哪里又为什么去办这张卡就不记得了，甚至怎么认识我的也不记得了。
“琳！”突然小田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这才发现我们在门口墨迹太久了，小田他们早就已经进到了里面，正冲着我们这边喊我们进去。
我扭头看过去，发现唯独李智的脸上有些不耐烦，其他人似乎并不太想我们快一点的样子。
看来除了李智，几乎没有人情愿那么样就在灾难中死掉吧。
在我和琳走过去的时候，听到琳随意地说道：“我印象中我们还是因为凉皮儿相识的，但不知道怎么办卡的日期一下子就跳到了一个月之前。”
因为那只猫么……
我心里嘀咕，几乎跟琳的记忆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办卡的时间和相识的时间有些对不上号了，似乎因为什么颠倒了。
要不是琳刚才这一句话，我还真以为我们被移植了记忆呢，可这种事情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我们这些小市民身上。
“怎么这么慢？”李智不耐烦地看着我们两个。
还不等我来得及说话，他就先走在前面了，要不是我对他太了解了，还真以为他生气了呢。
可琳就在旁边小声问我李智是不是总是这么爱计较，我笑着告诉她，李智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损点但绝对不会那么想。
除了琳之外，大龙等其他人都没在意李智的态度，毕竟认识那么长时间了。
不过我却有些奇怪，问琳：“你第一次见我这些朋友？”
“对，有什么不妥吗？”琳同样奇怪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虽然在之前不断死掉的轮回中，我们总见面，但你似乎对他们还不是特别了解，也就是说在最初我带你见他们的时候，是第一次吧？”
“是的。”琳琢磨了一下，说道。
这就对了，要是我和琳在一个月之前就认识并且熟络到办了情侣卡打算出游，那以我的性格肯定会带着琳去见我的朋友，而我圈子不大，这些能出游的几乎就占了百分之七十，没理由琳没有见过他们。
琳似乎也发现了我的怀疑：“你是说……”
“对，我们可能一个月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我大胆猜测道。
琳瞪大了眼睛：“那我明明记得啊。”
其实我和琳都有同样的记忆，究竟怎么回事现在也不清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记忆的顺序乱掉了，但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这种概率太低了。
大龙搂着宁静回头看着我：“你们两个说是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竟然被大龙给调侃了。
不过就在跟他说话的间隙，我也注意到宁静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甚至眼眶都是红肿的，可能在来的路上就哭过了。
上次的时候我就特别纳闷儿，还记得宁静似乎要对我说什么，就奇怪地问道：“她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要死掉的事。”大龙说起这个，情绪也很低落，一副无奈的样子。
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的确是很痛苦的事情，这种心理压力远比死亡时候的痛苦多得多，而且还会反反复复经历。
回想上次死亡的时候，那种痛苦让我根本不想再经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奇怪地看了一眼琳，就直接叫了石昀一声。
“喂！”琳似乎是要阻拦我。
可我已经走了过去，就没理会琳，这会儿石昀听到我喊他的绰号，已经停下来回头了。
直接告诉他不就可以了嘛，干什么要弄的那么麻烦等他觉醒，我心里嘀咕着，正要说这件事情，就感觉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块东西进去，卡在那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哮喘一样在张着嘴呼吸不到空气。
咳咳——
好不容易才咳嗽出来，空气进来，我才感觉呼吸是一件多么舒畅的事情。
咳嗽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可看着石昀，怎么都说不出来想要说的话，我这才意识到之前宁静似乎也是这样，但我的样子比她要狼狈多了。
这件事情没办法直接告诉他！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是能直接说的话，根本不至于要等到自己觉醒，他们也不用经历那么多次的死亡。
该死的，我早该想到的。
这时候琳过来帮我拍背，我这才好了很多，重新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李智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了？”石昀奇怪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没事，我先喝口水一会儿再说。”
石昀点了点头，从他包里拿了一瓶水递给我，我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就将刚才的事情给岔了过去。
之后琳才告诉我说，只有觉醒了的人才能互相说这件事情，但觉醒的人想要告诉给还没有觉醒的人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至于为什么谁都不知道。
这就怪了，听琳的口气，这就好像是设定好了的一样。
怪不得刚才我和琳之间可以讨论这个事情，和石昀说就不行，之前我印象中宁静要跟我说话那次，肯定也是想要直接告诉我这个事情吧。
琳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只不过那次宁静是明知道会是这样，情急之下也还是给忘了，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
“我一个人去那边转转。”李智指着其中一条岔路说道。
跟上次一样？
我奇怪地看着李智，他也只不过是扫了我一眼，说完就直接朝着那条小岔路走了过去。
琳拍了一下我，然后小声说道：“下次的时候我把你拉进我们的小群，今天早晨事情太突然了，我给忘了。”
小群？
没想到他们还私下建了一个群，看样子只有觉醒的人才能进去，怪不得他们之间没有直接交流，也能形成默契。
这次石昀还是担心李智出事，正要追过去，就被小田给拦了下来：“让他自己待着吧，我们去那边先照相。”
说着，我就看见小田指向了不远处的那个变形金刚模型。
看到这个模型的时候，我内心感觉到一种恐惧，那是15次在那下面砸死之后留下的，烙印在灵魂上的阴影。
“走吧。”琳的语气也突然严肃了起来，似乎也不想这样，但又不得不去。
变形金刚模型距离我们不远，可越是往那边走，我就越感觉双腿沉重，不只是我，就连他们的速度都放慢了很多。
我算是勉强蹭到模型下面的，要不是琳一直挽着我的胳膊，我想我肯定直接就跑了。
我扭头看了一下他们，一个个表情都很不自然，但又要假装镇定下来，那种复杂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根本掩饰不下去。
“要照的好看一点。”琳冲着对面的石昀大声喊道。
石昀没有应声，还在摆弄着相机，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
就，就要死了吗？
我突然感觉我还不如琳有勇气，手臂已经不能自制的开始抖了起来，心脏跳得厉害，要是能看到自己的脸，想必肯定很难看。
这时候琳抓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镇定了一些，扭头看向她。
琳勉强冲我笑了笑，就转过头去了。
顺势我就看到了宁静，已经跟大龙抱在一起，头埋进大龙的胸口，似乎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三……”石昀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咕噜——
我咽了一下口水，听着我生命中的倒计时，真希望他立刻就发现我们这边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二……”
我见石昀还是如刚才一样倒计时，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宁静的情绪不对，照片拍成那样难道很好看吗？怎么不出声提醒一下她？
当石昀喊出‘一’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白费了，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们身上的不妥。
“快过来！”石昀突然冲我们喊道。
听到他的提醒，我这才抬起头，注意到整个模型开始倾塌，原本支撑着模型的钢缆也逐个断开，在空中快速舞动，发出嗖嗖的声音。
琳一下子抱住我，我还没来得及安抚她，就看见旁边一个没有脑袋的身体普通一声倒了下去。
是小田？！

第12章 处心积虑
我整个人剧烈颤抖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还在沙发上。
同时，卧室的门也刚刚打开。
“起来了。”琳手里拿着手机，随意地叫了我一声。
我……
顿了一下，我这才想起来我应该是被落下来的变形金刚模型给砸中了，当时并没有死，只不过很痛很痛，还看到石昀一脸惊慌地跑过来，说给我叫救护车，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知道自己又死了一次，我下意识摸了摸腰，皮肤隐约还有一点灼痛。
当时应该是脊椎直接被砸断了吧，我记得都感觉不到下半身了，我低头看着腰上的几乎将身体一分为二的印记，心里嘀咕着。
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是‘昨天’就定好的闹表，随手拿起来关上了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群里的讯息。
是新的群，群名叫‘觉醒’。
我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琳，她正冲我晃了晃手机，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就直接去厕所了，同时我看到她肩膀上有一道明显的红印，又细又长，像是很锋利的刀疤。
看来是琳刚刚邀请我进这个小群的，估计就是她上次的时候提到过的群。
不过琳身上的那道痕迹……
没有深紫色的淤青，我想应该是新添加的，再加上上次看到那些钢缆在空中飞舞，加上看到小田无头的身体倒下去，琳也被钢缆给抽中了？
我记得在我被砸到的之前，听见了宁静的哭声，然后巨大的模型就塌下来，大龙和宁静就没了声音。
当时我也慌了，不记得琳哪里去了，然后我也被砸中了。
不一会儿我就受到了一个消息，是‘觉醒’群里发过来的，打开一看是李智说话了。
‘这次有新进展’。
新进展？
‘我死掉之后跳出轮回的时间被缩短了，妈的，你们呢？’这是李智在小群里直接说的。
我看到群里唯独没有石昀，看样子上次并没有让石昀觉醒，而且李智竟然爆粗口了，似乎并不怎么希望轮回之外的时间被缩短，不过李智所说的进展……
对了，我死掉之后没有回到轮回之外，而是直接就在沙发上醒过来了！
这就是李智所说的时间被缩短吧，我轮回之外就只有一两天，被缩短了以后干脆就没有了，直接就从沙发上醒过来进入轮回了。
在李智说完这条讯息之后，群里的人都开始响应，都说自己轮回的时间被缩短了。
‘我也是，我是直接从今天早晨醒过来的。’我琢磨了一会儿，干脆也在群里说我的情况好了。
小田立刻就回复我，说我运气好，干脆不用在轮回外面的时间煎熬。
大伙都羡慕我，唯独李智没有说话。
喵——
听到猫叫，我低头，正看见凉皮儿在我脚周围蹭着，不断喵喵叫着，就拿了很多猫粮喂它，心想反正运气不好的话，下次醒过来这个猫粮还是有这么多。
当然，我指的运气不好，是石昀还没有觉醒。
这会儿琳也从洗手间出来，叫我赶紧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男人收拾还是比女人快很多，我慢慢吞吞的最后还是要等琳化妆好了才能出门。
“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的情况，你怎么还化妆？”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琳也很无奈：“这是李智要求的，尽量都保持一致，这样才会让石昀觉得这次的出游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吧。”我随口说着，却在想似乎李智对这次的事情了解很多。
这么一想，我似乎跟李智这两天都没有单独聊过，觉得有必要找他聊聊了，总感觉他知道的信息比我们多。
路上的时候经过红绿灯路口，这次琳没有再提醒我，只是在那里摆弄手机，可能小群里面又有人说话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发奇想，问琳：“如果我们不去会怎么样？”
“不，不知道啊……”琳听了也一愣。
我不管什么交通规则，直接调转车头回去，因为曾经遇到的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说过，不能去，那这次我索性就不去好了。
如果不去的话，我和琳就不会被那个变形金刚模型砸死，也不会在游乐场遇害。
“你干什么？”琳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我嘿嘿笑了一声：“当然回去啊，你忘了我们都曾经遇到过那个男人，提醒我们不要去，估计就是不想我们去游乐场，也有可能是不想我们‘觉醒’呢。”
见琳没有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我的看法，等回到家里的时候，琳就拿出手机，说小田他们都已经到了，再催促咱们。
我摆手：“不用理他们，咱们就待在家里，如果他们也不去那个海洋公园的话，应该也不会遇到麻烦。”
可我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琳已经在小群里面说她和我不去了，顿时群里面就炸开了锅，李智甚至打电话过来了。
“我们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接了电话直接说道。
李智强硬地说道：“不行！你们必须过来，快点。”
我最讨厌这种类似命令的口气，没有回答他，却转而说道：“我感觉你知道的比我们多得多，不如你就直接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我们去？”
这话一出口，李智那边顿时就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赶紧过来……”
我听的出来他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我们，干脆直接挂了电话。
“他打电话过来……”琳似乎有些犹豫了。
我看着她，直接说道：“我们今天就不去，我就不信不去那个海洋公园，还会遇到什么事情不成。”
似乎看出了我的坚定，琳也坐在我旁边：“好，那我就陪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不断地看着手机，除了不断挂断他们轮流打过来的电话之外，还看他们在群里发的信息。
后来时间一长我也懒得看了，大多都是劝我赶紧过来的，后来我不看的时候，他们也就不发了。
我打开手机，本来想看一下时间，却发现小群里最后一条信息是大龙说的，说是已经出发去海洋公园了，如果我想来就来。
我只是为了看时间，才不会跟他们去什么海洋公园找死。
“差不多了。”琳提醒我，指了指挂对面墙上的表。
琳话音刚落，我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吓了一跳，打开一看竟然是大龙发过来的视频，我好奇地点了一下接受，就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这不正是海洋公园嘛，原来他们都已经到了啊。”琳凑过来看着我的手机说道。
不对，这里的确是海洋公园没错，但怎么连大龙他们的人都看不见，而且视角似乎是固定在了某个地方。
紧接着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有喊声传出来，紧接着手机屏幕剧烈晃动起来，同时伴随着轰隆的声响。
看到这一幕，琳立刻惊讶地捂上了嘴。
灾难还是发生了……
我皱眉盯着屏幕，轰隆隆的响声越来越大，似乎也越来越近，可大龙他们的人影一个都看不见，只能看到其他的游客在镜头面前乱窜，慌不择路。
紧接着响声越来越大，大到我感觉手机的喇叭都承受不了，然后震动就让手机翻了过去，冲着天空，就看到一只叫踩碎了手机，信号便中断了。
信号中断，可响声也没有停止，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是琳害怕地拉着我的胳膊，我这才发现不对劲。
怎么我周围也有响声？
不等我来得及反应，周围就跟地震了一样，家里的摆件纷纷掉下来，屋子也晃得厉害，天花板的吊灯直接砸了下来，吓得琳大叫了一声。
这个声音之后，我就感觉头顶不妙，刚站起来要拉着琳躲开，却感觉手上的力道一松，轻了不少，可却感觉琳的手还攥在我手里。
瞬间满屋子的烟尘，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咳嗽了几下才发现琳的手已经没有了力气，似乎就只有一个胳膊的重量了。
断，断了！
我吓得赶紧松开手，可琳的手却死死抓着我的手，我用力掰了一下才将她的断臂给扔在地上，而刚才我们坐的沙发，已经被塌下来的屋顶给埋没了。
咝——
我倒吸一口凉气，要是刚才我慢一点，估计……
紧接着就有鲜血从石缝中淌出来，也没有求救声，估计八成是不活了，而整个沙发都被埋在下面，客厅里也没有多少空间了。
我赶紧去开客厅的门，可门严重变形，怎么都打不开。
该死的，我骂了一声，就直接奔卧室的窗户。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一阵轰隆，我就感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重到根本来不及支撑就被砸在了下面。
这是哪？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身上没那么重了，也能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大门的前面。
“进去吧……”
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回头，正看见她对我说话，可后半句话只看到她嘴唇在动，却听不到声音了。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了，我只听到那女人说进去就离开了，便下意识地推开了门。
站在门口，我就看到正对面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老者，带着金丝眼镜，而房间的左侧有着两个大书架……

第13章 难逃一死
对，就是这里！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我的确是梦见过的，一景一物都跟梦里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老者。
你是谁？
这话我刚想问，可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整个人就立刻转醒过来。
醒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心里纳闷儿，怎么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都说梦是现实中的映射，可在梦里，我见到的那个女人和老者，都是没有见过的人，印象中也只在之前不断做这个梦的时候才见过。
该死的，我竟然意识到自己做梦了，然后很快就醒了。
以前我就听人说话，一旦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如果不能够控制梦境的话，那就会很快醒过来。
清明梦，我还记得当时在网上看到过的这个东西，但我觉得我的梦跟清明梦完全不同。
我的梦完全是因为死掉之后，才会做同样的梦，而且这个梦似乎从第一次死掉的时候轮回开始，就出现了。
而清明梦类似于一种主动去制造梦境，让自身达到一种‘灵魂出窍’的体验。
天呐，我在胡思乱什么！
我揉了揉头发，让自己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然后抬头就看见琳已经站在我对面了。
“你干什么呢？”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看琳的样子似乎觉得我不对劲，就双手叉腰质问道：“在我死后，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死后？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琳就是被砸死在这张沙发上的，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身后的沙发，这才发现琳的胳膊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道不太规则的红印。
那应该就是断臂的地方吧，我在心里想着，估计琳当时瞬间就死掉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情。
“没有，我还是做了那个古怪的梦而已。”我如实说道。
可琳还是半信半疑的，最后非要问我梦见了什么，但我把梦见的东西说了一半，她就没兴趣听了。
然后琳严肃地说道：“就剩一天了。”
我皱眉：“什么一天？”
“死后轮回之外的时间，我缩短到一天了。”琳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我当然觉得这没什么，反倒是琳的样子让我有点不解：“怎么了？”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缩短的事情，自从你醒过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在发生变化，还有你上次那么胡来，我们最后不还是死掉了嘛。”琳盯着我说道。
能感觉出来琳语气中的埋怨，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上次成功就成功了，只是没想到灾难竟然会一直跟随着。
那这样一来，我们只有选择按照原计划去海洋公园了。
对于琳的话，我没有去辩解，毕竟我的想法失败了。
琳见我没再说话，就扭头去了洗手间：“你也收拾一下吧，我们一会儿出发。”
能听出来琳也有些失望，我也知道她是一个矛盾的女人，既不想打破规则，又不想被规则所束缚。
在等待琳出来之前，我都在摆弄手机，按照之前的惯例，我还是被拉到了小群里面，这次依旧没有石昀。
又没有啊……
我有点失望，真不知道琳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这才有意识的死掉了三次，就已经被死亡那一刻的恐惧被吓怕了。
怪不得宁静总是忍不住哭出来，现在我能理解她的感受了。
在小群里我免不了被他们一顿数落，说这次石昀没有觉醒都是因为我不配合，非要搞特立独行，甚至大龙还私聊我，让我先配合着，等石昀觉醒了再说。
好像这一次大家的死亡都怪到了我身上，我感觉有些无奈，倒是李智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只是让我一会儿赶紧去跟他们集合。
等这次开车去集合地的时候，在上次我调头的路口，琳提醒我：“这次可别弄什么花样，先让石昀觉醒了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上次都已经躲到家里去了，距离海洋公园那么远，都躲不过去，看来跑到别的地方也肯定一样。
目前我没有太好的办法，就只能先按照大家的看法来办了。
到了集合地的时候，李智和石昀还没有来，我走过去也没觉得气氛尴尬，小田也只是挤兑了我一句就没再提昨天的事情。
不过从琳和他们的闲聊中，我也听出来他们在死掉后轮回之外的时间又都缩短了，跟上次的时候一样。
“缩短了是件好事，我已经断到一个星期之内了，再来几次的话，就跟你一样了。”大龙有些羡慕地看着我。
宁静点头：“这次我也直接醒过来的，缩短到没有轮回之外的时间了。”
我听着他们说话，看样子我们每个人死掉之后，在轮回之外的时间都不同，没想到大龙在缩短了两次之后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那要多难熬啊……
“一个星期算什么，我缩短了两次还有半个月。”小田说着，没好气地又看了我一眼。
我能察觉出来他看我的意思，因为我上次的胡来，虽然缩短了轮回之外的时间，但小田还是要经历一个星期才能跟我们汇合。
对于我来说，只不过睁开眼睛就来到了今天，而对于小田来我，这段时间可是足足有一个星期。
“那李智呢？怎么没听他说过轮回之外的时间是多少？”我好奇地问道。
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都摇了摇头，后来琳告诉我说，她曾经好奇的问过，李智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
这有点不像是他的作风，我摸了摸下巴心想道。
不一会儿李智就开车来了，还是跟之前一样，说是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没下车就让我们赶紧上车走。
说完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似乎很生气。
我也没跟他说话，因为在上次的那通电话里，我们聊得并不是很愉快。
在路上的时候，我用手机给李智发消息，问他轮回之外的时间是多长，可一直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砰地一声，我感觉车子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立刻就回过神儿，才发现撞到了前面的车。
这下糟了，把大龙的车给撞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代才好。
“你怎么搞的……”琳埋怨地看着我。
没有琳的提醒，我自己也给忘了，刚才想事情就忽略了到这里会减速的事情……
我看见大龙下车，我也跟着停下来下车查看。
等我下车的时候大龙已经查看完了，无语地看着我：“算了，碰的也不是很厉害。”
“对，反正下次的时候车子还是会……”说着我就剧烈咳嗽起来，扶着车，脸都憋得通红还没有缓过来。
见状宁静也下车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小声在那里询问大龙我是怎么回事。
我剧烈咳嗽着，只有间歇的时候才能喘上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啊。”大龙奇怪地看着我。
过了几分钟，琳给我拍背，我才缓过来，刚才那种感觉就好像上次我要告诉石昀觉醒的事情一样。
我仔细看着周围，李智的车根本没有停下来，也就是说石昀根本没在这里，而我们当中只有石昀没有觉醒，那我想要说‘反正下次的时候车子还会恢复原样’的话，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
“你到底怎么了？”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想不通，就摆了摆手：“没事，刚才说话的时候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虽然人有的时候就会这样，可我看大龙和宁静的眼神，似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可又没有办法的样子。
“算了，上车吧。”大龙说完看了我一眼，就回到自己的车上了。
我闷声回到了车上，随后琳也上来了。
关上车门，琳就问道：“你被口水给呛了？”
我慢慢发动车子跟在大龙后面，头也没回地说道：“不然呢？”
“你那个样子明明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要说我们之间的事情，然后……”琳也说不上来了，他也知道石昀在李智的车上，根本不可能听到我的话，而我却还表现出了那副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吭声，但眼看着刚刚我们绕过去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宝马车，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似乎已经修完了车，正站着活动腰肢。
咦？
我几次见这男人都觉得眼熟，这会儿他竟然已经修完了车，难道这次不只是事物开始变化，就连事件的发展也推进了？
“你看到了吗？”琳顺着我的视线方向着。
我点头，这我当然看见了，每次经过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让我特别关注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事件也推进了。”琳小声下着结论。
可我跟琳的关注点不同，感觉刚才我喉咙被堵住的窒息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因为每次这个男人都在这里出现，就像是其他的路人一样，而且在海洋公园也不曾见过他。
直到到了目的地，下车了才看见李智跟大龙他们说着什么，还时不时朝我这边看上一眼。
“信息看到了吗？”索性我直接走过去，没顾忌其他人在旁边，当面向李智询问。

第14章 神秘的李智
听到我说话，除了李智，似乎没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智眉头一皱，脸立刻沉了下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账？
“什么意思？”我看李智的话，似乎不回我信息，跟他所说的事情有关系。
李智好像也压不住了，迈了一步贴近我，压低了声音：“别那么自以为是，你做过的事情我在之前就已经尝试过了，如果有用，早就让他觉醒了，还用得着现在这么麻烦？”
我诧异地看着李智，没想到他都已经这么说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肯定不是因为我上次没来集合而生气的。
可现在石昀在旁边，我又不能跟他辩解什么，再加上琳也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示意我别那么冲动，我才没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李智，他同样看着我。
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总感觉李智身上有秘密。
“你这是怎么了？”在李智走了之后，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摇头：“没事，但总感觉他有秘密。”
琳不解地看着我，没有吭声，只是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智。
“他是第一个觉醒的吧？”我问琳。
琳点头。
我听完又看向前面的李智，心想也许他第一个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但我们的行程都是一样的，而且还有石昀一直在他旁边，难道说是在他跟石昀碰头之前的那段极短的时间里？
不应该啊，我和琳今天醒过来的时间是一样的，那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的，只有死掉之后在轮回外的时间不一样而已。
“赌气呢？”琳侧着头看我。
我摇了摇头，跟她说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跟李智赌气还不至于。
于是琳就跟上次一样，拉着我去换票，而我发现也就只有我们两个有情侣卡可以换票，其他人都是买的全价票。
不过这么在琳换票的时候，我不以为然地看这里一下周围，竟然发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在远处的人群中。
他竟然要跟着人流混进去！
我刚要追过去，琳就一把拉住了我：“你还要到哪去，我票都换好了。”
“我看到那个人了。”
就在我回头跟琳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再回头，那个人就已经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可能是已经随着人流混进去了。
该死的，那些工作人员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那么明显的一个人给溜进去。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琳顺着我看的方向，也没有看到那个人。
“没有啊。”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拉着琳快速走了进去，没看到衣衫破烂的那个人，却看到李智他们都已经进来在等我们了。
看到我们进来，李智没有说话，反倒是小田主动张罗：“走吧，我们进去。”
每次一听到小田这么说，我心里都咯噔一下，因为这就意味着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又要死一次了。
我看到大龙和宁静的脸上也很不好看，甚至宁静一直抱着大龙的胳膊，似乎连迈步都是在大龙牵引下才做到的。
我能感觉到琳也在用力抓着我的胳膊，唯独脸上没有变化的，只有李智和石昀。
石昀没有觉醒，所以可能对今天的事情感觉还是头一次经历，这很好理解。可我就不明白李智为什么没有一点动容，看他的眼神，似乎还有点期待自己死掉。
正常人怎么会这样？
我在心里嘀咕，一直盯着李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竟然回头跟我对视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错开了视线。
但就是这一眼，我竟然看到了他眼中有些漠视的意味，其中还夹杂着期待。
没错，就是期待！
他竟然期待死亡？！
“怎么了？”琳似乎是看到了我脸上的变化，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收回了视线，重新看琳的时候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琳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好像猜到了什么。
走到路口的时候，李智还是跟之前一样说要自己一个人走走，只不过这次我发现石昀脸上犹豫了。
“我跟你一起。”我在李智转身的时候，突然说道。
李智回过身来，眉头一皱：“我想自己。”
以前刚认识他的时候，只是感觉李智第一眼眉眼间有些冷漠，实际上心肠还是很热情的，偶尔表面上有些冷酷。
现在我看他回绝的态度，又一次让我体验了一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朋友，也不允许任何人走近他似的。
我顿住了没有再说话，李智也回过头一个人朝着岔路走了过去。
“算了，我们去那边吧。”小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该死的，这次又要平白无故的死了，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想着我就看了一下石昀，发现他一直在沉默没有说话，按照之前的几次，他应该都会张罗着跟李智同去的，可这次却没有。
这时候琳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来吧，我们过去。”
我还是朝李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每次都哪，去干什么，而且来了这个海洋公园这么多次，在我印象中就只来过靠近门口这边的变形金刚模型，再远的地方就没有去过了。
对，除了这里，我似乎对这个看起来庞大的海洋公园一无所知！
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李智肯定是另有目的。
他要干什么？
“拍照，拍照。”琳指着对面的变形金刚模型，张罗这拍照。
我被她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回过头见石昀抬头看着模型，好像有些失神，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自己曾经来到过这里。
紧接着琳就把相机塞给了石昀，让他先帮我们照一张。
可石昀拿着相机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本来我以为他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找了一个路人，让路人帮我们拍。
“你去拍呀。”小田劝道。
同时我察觉到了小田给我使的眼色，似乎是示意让我也附和他的意见，可石昀都已经找到了路人帮忙，也走了过来，我就没再多说什么。
我见小田有些失望，其实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毕竟上次是石昀拍照的，或许这次他就会在拍照的时候想起来什么。
可我脑子里总是在想着李智单独行动去干了什么，或许跟我们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情形有关系，毕竟这个主意是他想出来的，可他却完全不参与进来。
“李智怎么不来……我是说，你应该懂的。”我小声问琳，又怕旁边的石昀听见。
琳眉头皱了一下：“下次再详细说。”
琳也小声回应了我这么一句，我点头，毕竟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这次就只能这样了。
我只期待过程快一些，千万别让我再经历慢慢死去的痛苦了。
“三，二，一……”
对面的路人在倒数，我感觉这一刻的时间好像突然被拉长了，路人的声音听起来也跟着拉长了音。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他就在我们对面，竟然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们这边。
我这才猛地想起来在我进来的时候，他也跟着混了进来，只不过因为之前跟李智的事情，把他给忘了。
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站在我们对面，而且琳他们几个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人。
不等我多想，头顶上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下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沙发上。
我长长吐了口气，上次死的的确够快，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死掉了……
正想着，突然感觉后脑勺有点刺痛，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感觉可能是上次直接脑袋被砸开花了吧。
这会儿琳也推门出来了，看到我已经醒了，就直接去了厕所。
隔着卫生间的门，我说道：“我看到那个人了。”
“你说衣衫破烂的那个男人？”琳提高了一些声调，似乎很诧异。
我靠在墙上：“对，就在我们拍照的时候，他就站在我们对面，特别明显，难道你没有看见？”
“当然没有，那会儿谁还注意这个呀，都快要死了。”琳理所应当的语调从里面传了出来。
也对，那个时候都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该不会是那个人……
那人是知道我们那个时候会专注于即将要死掉的事情，所以利用心理，猜到我们肯定不会注意到他，所以才大胆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因为那个人根本就很懂得利用人的心理。
我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对了，李智是第一个觉醒的，你没感觉他有什么不对吗？”我继续了上次站在模型下面跟琳的话题。
“有什么不对？”琳的声音很快就传了出来。
我摸了摸下巴才说道：“因为从让你觉醒的时候，李智就想出了现在一直延用的办法，虽然可以觉醒，但现在觉醒的时间似乎没有加快，反倒越来越慢。”
卫生间的门被琳给打开，惊讶地看着我：“难道你是说……”

第15章 别出心裁
“有可能李智知道什么，在捣鬼。”我猜测道。
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能吧，我们都是在轮回当中，也许等石昀觉醒了之后，我们就能摆脱了，他怎么会……”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石昀觉醒了以后，我们真的可以摆脱吗？”我还是头一次听琳说起这件事情。
似乎琳也不是很确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觉醒之后，有几次我坚持不下来，他劝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你是说李智？”我怎么从来都没听琳提起过。
琳点头。
见状，我心里便有了一些打算，心想这个李智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说。
这时候琳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有没有再做梦？”
“有……”
我觉得我是做梦了，但醒来之后就不太记得梦中的事情，对梦里的事情也只记得部分，不过上次死掉之后，我好像又去了那个房间里。
鲁医师……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梦里我见过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老者，被门口送我进去的那个女人叫鲁医师。
那句话是‘进去吧，鲁医师在里面等你呢’。
对，就是这句话，是我在梦里站在门外的时候，那个女人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过的话。
那个女人是谁？
可能也只是个接待人员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忽然我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这才回过神儿来，正看见琳奇怪地看着我，手在我眼前又晃了几下才停住。
“你怎么了？”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不过琳很快就催促我收拾出门，她也进屋换衣服去了。
等我们上了车之后，我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果然又被添加到了小群当中，跟昨天一样，还是没有石昀。
琳也看了手机，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在叹什么气，问道：“每次这个小群都是李智创建的吗？”
“对啊，因为他是第一个觉醒的嘛，这个主意也是他想出来的，避免我们可能因为觉醒的事情说错什么，你也知道那种窒息的滋味儿不好受。”琳点了点头。
又是他……
我开车的时候就在想，让琳和我觉醒的办法是李智想出来的，小群的创建也是李智想出来的，甚至他还知道不去那个海洋公园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李智这个家伙真可恶，明明知道那么多东西竟然不告诉给我们。
“对了，你轮回外的时间缩短了吗？”我好奇地问道。
琳摇了摇头：“这次没有。”
我心想也许是这次是按照流程来走的，没有任何人有偏差的情况，所以才没有再发生轮回外时间缩短的情况。
可让我奇怪的是，大伙都期待轮回外的时间被缩短，因为我也经历过，死掉之后就跟回到过去一样，还要在经历同样的事情，才能从‘今天’醒过来再次经历。
短时间还好，可上时间重复这种日子，我感觉对我来说肯定是一种煎熬。
可李智不同，他似乎并不希望轮回外的时间缩短，还特意发信息跟我说过一次，虽然仅仅只有一次，可也能感觉出来他是在乎轮回外的时间的。
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清楚，不过到了集合地的时候，李智和石昀还是没有来，肯定又是碰见那个衣衫破烂的人给耽误了。
每次都重复同样的事情我已经受够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李智第一个觉醒过来还这么淡定，就只好对琳说，我先上车去等着了。
不一会儿琳也上车了，说李智快到了。
这次看见李智开车过来，我不等他说话，直接开车第一个就走了。
“你怎么不等人？”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每次都重复一样的事情不无聊嘛，反正也是要死掉，这次干脆我在前面带路好了，反正这条路我都走了好多遍了。”
琳无奈地看着我：“你怎么还是这样，上次你胡来就弄得大家很不愉快，要是石昀这次没有觉醒的话，你肯定要背锅的。”
“怕什么，你不是说自从用了李智的那个办法之后，觉醒的时间就被拉长了，似乎觉醒的时间被拖慢了。”我把我之前想到的说了出来。
琳立刻否认：“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我嘿嘿一笑：“其实你就是这个意思，可能你也发现了，自从用了李智的办法之后，从你开始再到我，我们来两个觉醒的速度远没有之前的大龙和宁静他们快。”
“那也不能说明……”琳似乎不知道怎么跟我争辩了。
我理解她的意思，只是笑了笑。
因为每个人注意细节的地方不一样，有的人就是粗心大意，对生活上一些细节的变化很难察觉，这并不能说明就是因为用了李智的办法，才让琳和我的觉醒速度变慢了，这都是我一个人的观点。
同样，我也知道，我这种观点也不一定就是错的，凡事都有可能性。
这次因为我走在了前面，几次李智都超车到我前面，我也找机会把他给超了过去。
琳拿着手机看消息，说李智让我别捣乱，可我就当做没听见。
在前面，我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路段有警告牌，很多车辆都开始纷纷避让，我也开始减速，同时就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前面摆手，示意我们车辆都靠边行驶。
又是这个男人！
我看着他这次不一样的动作，感觉有些奇怪，没想到细节上竟然又产生变化了。
我看着他满身污渍，手上也沾了油，猜想他大概已经修过车了，但还是只能等待道路救援。
突然我发现这些细节并不是单纯的发生变化，而是在每次变化的时候，细节上都发生了推进。
也就是说，这些细节在不断变化，也在不断推进。
我见琳也发现细节变化了，可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发现事件推进着。
真不知道在我没觉醒的时候，这个事件是怎样的，可能那个人的车还没坏，或者根本就还没开到这里来。
但这样一来，时间的逻辑上就有些偏差了，这有点说不通，我在心里嘀咕着。
到了海洋公园门口，我刚停下车，就见李智的车又快又稳地停在了我旁边，我刚下车就直接找到了我。
“你最好别捣乱。”李智上来就说道。
真没想到我这么做他会主动过来找我，于是就不解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李智压低了声音：“我应该在前头带路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说道：“为什么？”
李智没好气地看着我：“因为最开始就是我在前面，你不能擅自打乱了我们一直以来的顺序。”
“我看，你是怕我捣乱，让轮回外的时间缩短吧。”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我说完，我就见到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然后就被紧接着下车的石昀给劝住了，那种眼神一下子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真的说中了他的心思。
石昀不解地看着我俩：“你们干什么呢，看你们开车的时候好像就有火气。”
“没事，之前我怕他不认识带错了路。”李智没有再看我，声音也突然变得随和起来。
对此石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今天很奇怪。
这时候琳过来拉了我一下胳膊：“走吧，我们去换票。”
“换什么换，直接跟他们一起去买票。”我就是不爽李智非要每次都刻意制造出来一模一样的经历。
琳愣了一下，被我拉着跟在了大伙的最后面。
买票的时候李智看到了我排在后面，我也看着他，心里有些得意。
李智越是这样，我就越要破坏他的打算。
果然李智发现了我之后，很快就走了过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你俩不是有情侣卡嘛，去那边换票啊，来这边干什么？”
我看到石昀也在注意这边，就直接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情侣卡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偏离了一下，李智也回头，看到石昀，就没辙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让我别捣乱，不然石昀可能很难觉醒。
听了他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信度，摇了摇头。
看到我这样，李智似乎还是要说些什么，不过售票员就开始催了，问我们一共要买多少张票。
我直接张罗着请客，抢着把钱付了，反正这次要是石昀没觉醒的话，一切都还是会恢复到今天刚醒来的状态。
除了石昀，其他人都没有谢我。
跟上次一样，李智依旧我行我素，独自一个人朝着小路走了过去，让我们谁都别跟着他。
见他走了之后，我就跟琳小声说道：“我去跟过去看看。”
“你要跟踪李智？”琳诧异地看着我。
我点头，让她拦着一下其他人，至于怎么说我就不管了，说完就赶紧抽身朝着李智那边跟了过去。
这条小路我印有印象，这条岔路上也没多少人，看样子觉醒之前也没有来过，不过好在李智的身高很容易就能让我找到他。
跟李智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他没有回过头，而且有一点让我很奇怪。
他好像是很随意地走在那里，并不像是要专门去某个地方。
难道我之前都想错了？

第16章 突然延长
这边我从没来过，游客也少，大部分刚进来游玩的都直奔琳那边的大路去了。
人少，我跟在李智后面就有些心虚，再加上没有什么遮挡物，要是他这会儿回头的话，肯定一眼就能看到我。
但让我诧异的是，李智并没有回过头，而是继续随意地向前走这，看他轻盈的步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快要死掉了的人。
不对呀，他肯定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难道说……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掉，而且还特别乐意去死掉？
想到这里，这就让我觉得跟之前发现从琳开始觉醒就变得缓慢有了某种关联，虽然我说不清楚这种关联具体是什么。
总感觉这两件事有联系，我在后面盯着李智，看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突然李智走了两步就站定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发现我在跟着他了？
可我虽然尽量将自己藏起来，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
就这样站在这儿？
我盯着李智好一会，见他一直都没有动作，这才注意到他周围并不是很空旷，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拱形的卡通门，他两侧也有贩卖纪念品的商店。
为什么偏偏站在这儿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脚下有些震动，就像是要地震了一样。
紧接着我就注意到李智左边的店铺，门牌上有巨大剑鱼的标志晃动了一下，似乎是松动了，鱼的前端立刻对准了李智。
难道他是想在这里……
不等我往下想，脚下震动就越来越激烈了，然后能看到东边有地面开始出现裂隙，而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布，蔓延着朝我们这边来了。
凡是龟裂覆盖的地方，建筑无一幸免，很快李智左侧的店铺就开始倾塌，门牌上的巨大剑鱼也倒了下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我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在混乱声中听到李智闷哼一声，才发现他胸口正中好被剑鱼的前端刺中，倒了下去。
就这么死了……
我惊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智，他脸上没有太多痛苦的表情。相反，却有着八分的期待，好像他某种目的已经达到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李智的视线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他发现我了！
四目相对，李智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眼神里的疑惑越来越多，可他才呛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的眼神就开始涣散，挣扎了两下就不活了。
地面晃动，建筑倒塌，我站在那里却看着李智，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竟然被他给发现了。
见李智被两侧倒塌下来的房屋给埋了，我就赶紧转身跑，这条小路上没有太多建筑，一时半会儿这里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可等我返回到来路的时候，发现地面的建筑基本上都倒了，变形金刚的模型也不见了，也就是说琳他们已经……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人从混乱的人群中闪过，就赶紧追了上去。
可那么多人在逃难，我好不容易穿过人流，却发现那个人不见了。
哪去了？
我四下张望着，看到得只有惊恐的人群，和继续倾塌的建筑，还有缝隙开始变大的地面。
紧接着就连我身下的地面也开始松动，就像是下面有一股暗流，龟裂的地面就像是海洋上的浮冰，扑通一下我就感觉掉下去了。
紧接着我眼前一黑，失重感让我感觉自己要摔倒，双手本能的抓着旁边。
我感觉摸到了一面墙壁，整个人就靠上去让自己尽量不要摔倒，然后就听见有个女人在我旁边说道：“先生，你没事吧？”
我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扶着墙壁，一个女人在旁边搀扶着我，刚才说话的似乎就是她了。
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我在打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扶着我的动作。
又是这里……
我看着面前这扇见过了几次的门，还有这个走廊，当然还有这个女人，上次就是她跟我说的那句‘进去吧，鲁医师就在里面呢’。
“没事吧？”她试着问我。
我想我没事，就摇了摇头。
她笑着点了下头：“进去吧，鲁医师就在里面呢。”
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对话，我惊讶地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已经死掉，才会发出这个梦的。
“请问你怎么称呼？”我知道她接下来就要离开，赶紧问道。
“穆清，下次要是来的话在前台找我就可以。”说完她甜甜一笑，就离开了。
我恍惚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她那句话里面，我似乎感觉到这个梦并不简单。
穆清……
我梦里为什么会出现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还有着我从来没听过的名字，以前都只是听说梦境是现实的映射，也就是说梦应该只是一个媒介，没有东西来映射的话，我应该不会梦见这个叫穆清的陌生女人才对。
难道说我在现实中的某个时候见过这样一个女人，而穆清却是我从其他地方听来的名字，所以在梦里就将这个女人和穆清这个名字拼凑在一起，形成了我刚才见的这个叫穆清的女人？
可我感觉并非这么简单，那是因为她刚才的后半句话。
‘下次要是来的话在前台找我就可以。’
这句话我感觉有些真实，并不是说这个世界真实，而是源于这个梦境突如其来的设定让我感觉真实。
通过这个设定，让我感觉顺着她这句话，就能知道她是在这里做前台工作，所有来到这里见鲁医师的人，都要通过她排档期，并非谁来了都能直接见到鲁医师。
这也就是说来这里的人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也进一步顺着这跟线，能摸索到更多的分支，而从这些分支就能感觉有一种巨大的脉络，这就是社交。
一旦有了社交，就必须依存于社会，有了社会就会有国家，进而是整个世界。
想到这里我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想到等醒过来就会再次在沙发上的时候，便感觉这里虽然设定真实，也不过是一个梦。
推开门，我再次到了这个屋子里面，直接看着面前的鲁医师。
忽然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讯号，感觉自己要醒过来了，还不等我说话，我的身体就自己动了，从怀里竟然掏出了一个挂着坠子的项链。
我怎么不记得我身上有这个项链了？
还不等我继续琢磨下去，我就已经醒了。
睁开眼睛，我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伸手想要到旁边放着手机的茶几上拿手机，可伸出手的时候却没有摸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是在客厅的沙发上，而是在卧室的床上，手机就放在我枕头旁边。
我怎么不是在沙发上？
我赶紧起来到客厅，发现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琳呢？
不只是她，就连我收养的猫也不在了。
该不会是……
我想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立刻就冲回了卧室拿起手机，发现时间竟然是轮回当天的两个月之前。
我怎么一下子到两个月之前了？
从来没听琳他们说起过轮回之外的时间会回到这么靠前，最多好像也就只有半个月左右吧，像我这种突然回到两个月之前简直……
不可思议。
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似乎琳他们几个轮回之外的时间都很固定，因为我几次捣乱而缩短了，也都是大家一起缩短的，最短就是只跟我之前一样死后直接从轮回当天醒过来罢了。
在缩短之后突然间延长了时间，从来没听他们说起过。
难道是因为这次我跟着李智的缘故？
上次我特立独行，跟着李智离开了琳他们，虽然有所发现，可在两个月前醒过来实在是有点……
我没办法形容现在的感觉，但如果是偶然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也可以接受。
也就是说，现在距离轮回那天还有两月的时间，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做出某件事情来阻止轮回的发生？
可转念一想就不太可能，因为小田他们轮回之外的时间远比我要多，他们肯定早就试图改变过了，但每次不还是一样。
而且在轮回之外的时间里，只有我是知道会发生轮回这间事情的，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情，就算我和小田都回到了两个月之前，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月之前。
那我应该在这两个月里做点什么？
回想两个月之前，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里，我们这些参加了出游海洋公园的人都在做什么呢？
大龙和宁静应该是照常上下班，只是偶尔我们才能聚聚。
至于小田虽然关系不错，可平时的联系也少，我跟他属于那种经常不联系也不会变的生疏的感觉。
石昀算是我通过李智间接认识的，以前虽然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但当时还是比较少碰面的。
这个李智嘛……
我明显记得两月之前，也就是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是在出游前半个月才突然联系上的。
我记得联系上了李智之后，问他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他总是回避不说，要么干脆问完就没了声音。
对了，两个月之前，似乎没人知道李智干什么去了，好像就连跟他关系最好的石昀，也是不知道的！

第17章 千丝万缕
果然联系不上……
我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接通声，可是没有人接电话，也不知道李智这个时候倒地干什么去了。
除了李智的电话没人接，大龙他们的电话我都打通了，都跟平时一样。
对了，唯独没有联系的还有琳。
我在电话里找了一下，这个时候还没有存过琳的电话，也还不认识她。
不过我觉得琳的电话号码，至于怎么记住的，我也不清楚，就是莫名其妙就记住了，然后就在手机上显示了。
犹豫了一下，我按下了拨号键。
嘟的一声，电话通了。
“喂？”
是琳的声音！
我有些激动，没想到这个无意间记下来的电话号码，竟然没有丝毫的偏差，真的给琳打了过去。
“请问你是谁？”琳又在电话里问了一遍。
我这才反应过来，但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说道：“那个我们能见个面吗？我能在哪里找到你？”
“找我？”琳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警惕。
“不不不，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而且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们可以在商场这种人多的地方见面，我不是坏人。”我试图换位思考，提出了见面的地点，心想这样或许能让琳答应我。
琳却在电话里丝毫不客气地说道：“哪有坏人主动说自己是坏人的？”
我一听，这的确是她的脾性，顿时弄得我很无语。
于是我就说琳是喜欢猫的，而且特别关注流浪猫，想把它们带回家喂养。还说了她最在意自己的头发，最近正打算做头发，给头发换一个颜色。
似乎是被我的话给惊讶到了，琳好半天才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我们见个面吧，我真的有事情找你。”我用柔和的语气劝道。
琳却倔强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我才考虑跟你见面。”
“见面我再告诉你。”我开始跟她讨价还价。
琳似乎犹豫了一下，问了我几次我不肯说之后，就直接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这个一直在暗中偷窥我的变态，还要以这个要挟我见面，我告诉你，我对你怎么知道的一点都不好奇，大变态。”
说完琳就挂了我的电话，我拿着电话愣了一会儿，没想到琳竟然这么称呼我。
收起电话，我突然发现我对琳的情况并不了解，甚至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里。
不过我感觉能在一个地方找到她。
我出门直接就去了凉皮店，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而且在这里我见到了一直跟凉皮儿花色相似的母猫，肚子很大。
这只猫怀孕了，而且看样子就快要生产了，该不会就是凉皮儿的……
我回想了第一次见凉皮儿的时候，时间应该是两个月之后，也是在这里，那时候它都已经可以吃东西了。
也就是说，这只母猫这两天就会产下凉皮儿，在两个月以后，我就会把凉皮儿收养。
可我却在这里没有见到琳。
应该有机会见到的，因为附近虽然小区很多，但买凉皮儿就这一条街有，而且琳还在我家门口的理发店做头发，说明琳的家也住在附近。
可等了几天之后，我还是没有见到琳。
耐心在慢慢流失，我却一直说服自己，说琳就在附近，只不过没有来这边吃凉皮儿而已。
这天我见到了上次那只母猫，肚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就摸了摸它的头，还是比较亲近人类的。
应该已经产下凉皮儿的吧，我心想。
既然现在凉皮儿都已经出生了，那琳我该不会也只有在收养凉皮儿的那天才能见到吧……
这么一想，我就心急，赶紧给琳拨了一个电话。
这几天我都没有给琳再打过电话，这次打过去，干脆就直接把我的电话给挂断了。
糟了，拒接了我的电话。
这会儿老板过来招呼道：“天天看你来吃凉皮儿啊，今儿个还是拌一份？”
“今天不了，没什么胃口。”我失落地转身要走，却在街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一开始他还奇怪地看着我，见到盯着他走过来，他立刻就慌张地逃掉了。
该死儿的，这次绝对不会让你给跑掉！
我朝着街口冲过去，刚冲到拐弯的地方，就见到琳正提着包走过来，似乎没有察觉到我。
等我意识到要撞上的时候，琳这才反应过来，害怕地闭上眼睛大叫起来。
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琳会出现在街口，我俩直接就撞了个满怀，我想要拉住她，可她一下子就被我装倒了。
“你怎么走路的？！”琳倒下之后立刻就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我愣了一下，见她似乎没事，就张望了一下刚才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跑掉的方向，被琳这么一耽误，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似乎是见我注意力没在她身上，琳就双手叉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撞到人都不道歉的么？”
我这才尴尬地看着她：“对，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
没想到琳对陌生人竟然这么盛气凌人，看样子平时对我那么和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道歉就完事儿了么？”琳瞪大了眼睛，似乎才想起来刚才摔在地上有多疼。
我愣了一下：“不是你说道歉的吗？”
忽然琳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皱着眉上下打量我，慢慢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响了。
琳惊讶地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尖说道：“果然！我记得你的声音，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大变态！”
我擦，竟然被她给发现了！
我赶紧摆手，刚才她的话估计都被人给听去了，就解释道：“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给你打电话真的是有重要的事。”
“你还说你没跟踪我，都被我撞见了。”琳大声说道。
见琳的气势凌人，丝毫不怕我的样子，可能也是因为这里吃饭的人多，我顿时就没了脾气：“你能不能听我说，我找你真的是有事。”
“要不是我撞见你，你肯定还会继续跟踪我吧，我这就报警，看警察来了怎么收拾你。”琳丝毫不客气地说着，就拨了电话。
不论我怎么在旁解释，琳都不肯听，还在那里打电话跟警察说这边的情况。
没多久警察就过来了，我和琳坐在警车上被带回去问话，幸好只是口头警告我，因为我还没有做出违法的事情。
从警局出来，我看到了在门口等车的琳。
“要是再给我打电话，我就起诉你骚扰正常生活，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琳看到我出来，似乎很不解气。
我无语地看着她，替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很绅士地拉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同时，琳也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只是对司机说了走吧，车就开动了。
我没想到琳这么聪明机警，本来是想要听她跟司机说去哪里，等过段时间好去那里找她，可她却让司机先开车。
这就没办法了……
回到家之后我就在想，我面对琳的时候有很多优势，甚至知道她的喜好，却都没有让琳相信我。
原本我以为我是占有优势的，没想到琳面对陌生人这么警惕。
对了，肯定是我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让她对我警惕的，因为在凉皮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这样的抵触情绪。
煎熬了到了两个月之后，我就从沙发上醒过来了。
“起来了。”还是琳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见琳站在我面前，发现她的视线有些奇怪，我这才看着自己的身上，除了上次死掉的时候多出来的淤青，没有别的了。
“我怎么在沙发上？”我奇怪地看着身下的沙发，又看了看忽然出现在我家里的琳，这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看我？”我奇怪地看着她。
琳皱了下眉：“这次叫你好久，你才醒。”
有么？我怎么没有发觉。
回想起来轮回之外的两个月，我就感觉有点迷糊，两个月的时间太久了，本来都已经把轮回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没想到昨晚上睡着之后，又在沙发上醒过来了。
“原来到今天了啊。”我一想到今天又会死一次，就不想去。
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当然是今天啊，你糊涂了？”
“该不会是你轮回之外的时间太长，把今天的事情给忘了吧。”琳紧接着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见我没有反对，以为自己猜对了。
我点头：“你猜对了。”
琳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坐在沙发上：“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你死掉除了做梦，醒来就在这里的吗？”
“对，本来我也以为自己没有轮回之外的时间了，可上次死掉之后，我却经历了两个月轮回之外的时间。”我一脸无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看到琳赶紧拿起手机的时候，就立刻拦住她，她奇怪地看着我。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冲她摇了摇头：“上次我是跟你分开行动的，我感觉这件事情可能和我跟踪李智有关系。”

第18章 倒退
听我说完这番话，琳看着我，眼神中有些不安，似乎是在选择中权衡。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最后琳似乎是做出了决定，全身放松下来，重新看向我：“你的意思是，先别告诉李智他们这件事情？”
“对。”我点头。
琳似乎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没有反对：“那你这次还打算跟踪李智？”
“不行了，上次的时候在李智临死前，他已经发现我了。”
这话我刚说完，琳才露出诧异的表情，我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着‘Ape智’的备注，这是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在我那次看完《猩球崛起》之后修改的。
我示意给琳看我的手机：“看，打过来了吧。”
说完我就接了电话：“喂？”
“上次你跟着我干什么？”李智说话的声音有些空荡荡的，应该还在他所住的老宅子里，这个时间并没有跟石昀碰面。
我听李智的语气有些怒意，就也不客气地说道：“你说我跟着你干什么，你每次都神神秘秘的怕我知道什么啊？”
“你最好别再来添乱，这次轮回外的时间又缩短了。”说完李智就挂了电话。
当然，我开的是外放，琳在旁边也听到了我们说话。
我求证地看向琳，琳点头：“对，我这次是直接醒过来的，轮回外的时间又缩短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要不是李智说，现在我还不知道轮回外的时间又被缩短了。
琳解释道：“相比之下，好像你轮回外的时间突然被延长了那么多更奇怪吧。”
对于琳的解释我心里明白，要求她保证别乱说这件事也答应我了，就连在到集合地之前，我还再三要求琳千万不要说。
不过路上的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是因为我跟踪李智，还是另有原因，才让他们轮回之外的时间缩短的？
“对了，你回到两个月之前，都干什么了？”琳原本看着窗外，突然回头看向我。
一提到两个月之前的事情我就觉得尴尬，一直说没什么，可琳就是要听，说是我这两个月肯定不会那么无聊度过的。
我被问得没有办法了，就只好说道：“其实前半截也不是那么无聊，我再尝试联系了他们之后，发现还是跟两个月前一模一样，除了李智都可以联络上。”
“他怎么了？”琳似乎没想到那个时候会联系不上李智。
我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在之前就是联系不上他，跟他关系最好的石昀也联系不上，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他去哪了。”
“就没有尝试下别的办法？”琳问道。
“我直接去他爸妈家里找了，他爸妈也不知道李智去哪了，只是说他好几天没回家吃过饭，打电话就说在忙。”这是我唯一能找到李智会接电话的人。
当时我就觉得既然李智会接他父母的电话，就肯定不会有事情，而且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只不过他再次出现之后，就变得有些看不透了。
“没了？”琳看着我。
听了琳的追问，我觉得我脸上一定很尴尬，就说道：“没了啊。”
琳紧接着问道：“你就没找过我？”
一下子被她说中了要害，我刚要否认，就被琳给看穿了，说我肯定去找过她，要我说说当时的情形。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好说道：“我是去找你了，可你不认识我，还叫了警察来……”
琳听完憋着笑说道：“我好像真的会对陌生人这么做，然后呢？”
“被带到派出所问话了……”我如实说道。
其中的细节我就不想多说了，琳听了以后终于憋不住，扑哧一下笑得前仰后合。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还在那里笑，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带进警察局都是因为她。
似乎是察觉到我不说话了，琳这才尽力克制住，说道：“我说你可真行啊，你都认识我，竟然找到我还被我弄警察局去了？”
“我也没有办法，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不认识我的你相信我？”我突然想到，如果下次我还是回到两个月甚至更早的轮回之外的时间中，我要找琳的话，必须要一下子就得到她的信任才行。
琳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我脚踝有个玫瑰花的小纹身，平时不会露出来，你说这个或许我会相信吧。”
说着琳就撩起了裤脚，我瞄了一眼，也看到了她脚踝上精致的玫瑰花纹身。
然后我再次看着前面的路，说道：“不行，上次我都被你定义成偷窥的大变态了，要是再说你脚踝处的玫瑰花，估计在警察局就出不来了。”
琳一听似乎觉得也是，就挠头：“我也想不出来好点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连怎么博取自己的信任都不知道，对自己也太不了解了吧。
可听到我这么说，琳就反问我，换了是我的话怎么才能博取自己的信任。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但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做到的，我让她想，可琳就是让我想办法。
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集合地，不过这次停车场爆满，我可大龙的车都停在了外面打着双闪。
看样子环境的细节也变化了啊，究竟是因为谁影响的？
就在我心里嘀咕的时候，李智的车也开过来了，速度还很快，没有停下，直接在经过我们的时候按了一下喇叭。
本来我已经松开安全带在车上放松一下，见到李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开了过去，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怕遇到危险，就赶系上安全带，猛踩油门跟了上去。
车子突然启动，给琳吓了一跳。
在琳的埋怨声中，我绕过了大龙的车子朝着李智那边追了上去。
路上我也不管什么红灯了，只要路口安全我就会跟上去，因为李智就是这么办的，也不知道他这次是有什么急事。
这会儿琳也系好了安全带，摆弄着手机，时不时提醒我开慢一点。
可我就是想看看李智在耍什么把戏，怎么突然间开这么快，他不是一直追求跟昨天一样好让石昀觉得似曾相识而觉醒吗？
难道石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看着李智的车开得飞快，早就看不见大龙的车跟着了，而且琳也紧张地握住了把手。
一路上李智的车都在超速，不停的变道超车，我很费力地跟在他后面。
前面就是该到减速的地方了，我心里嘀咕着。
可眼看着李智飞快的开车过去，车速丝毫不见慢，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踩刹车，可能之前戴鸭舌帽修车的那个男人这次已经把车开走了吧。
正想着，就听见咚的一声，我看到李智的车立刻偏离了原本的车道，斜着冲了出去，差点撞上了旁边的车。
我赶紧减速，就看到一辆宝马车被追尾，右侧的后备箱凹了进去，慢慢减速停在了路边。
同时我还看到李智的车在斜着冲出去之后，撞在了最右侧车道的护栏上，从前发动机盖那里不断冒出浓烟。
地上留下了几道焦黑的车辙印，我减速之后绕过了被撞的宝马车，正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打开车门下来。
我把车停在了李智的车后面，下车就跑过去看他的状况，打开门却发现他上半身都被包裹在了气囊中。
把李智从车上拽下来，就看到他睁开眼睛对我惨笑了一下。
还有意识！
我担心他脊椎受损，可现在车都冒烟了，不得不冒险把他给拉下来。
同时琳也跑了过来，见到李智脸上破了几处口子，整个人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吓得捂住了嘴。
“刚才还有意识的。”我说着就检查了一下李智的状况。
虽然也不是内行，但看外表没有什么创伤，就担心内脏受损，便让琳赶紧拨急救电话。
可琳却一直没有动。
我有些着急了：“快打电话啊！”
琳手里拿着电话迟迟没有动作，没办法我只好站起来拿出电话，却听琳说道：“反正这次死了，下次还会复活的，你……”
话还没说完，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表情，觉得自己说错了，就赶紧停了下来。
我皱着眉，不知道琳为什么会这么说，甚至她刚才那种冷漠的样子，让我感觉有些可怖。
似乎琳也被刚才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乐，拿着手机有些无措地看着我，好像是要解释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的确，她刚才的观点太可怕了，我听了都感觉背脊发凉。
“人怎么样了？”这会儿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过来。
听到有人说话，我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是刚才李智撞到的那辆车的主人，也是之前我看到在这里修车的那个男人。
听到有人说话，似乎琳这才想起来我刚才的话，赶紧用电话打了急救。
我一直看着这个男人，感觉以前就在那里见过，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主动走过来跟我们说话，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认识我。
可能是见我一直没说话，他就解释道：“刚才我车出了毛病，不知道怎么突然刹车了，我正打算停在路边修，没想到……唉。”
说完他就叹了口气，我这才发现这次的时间并没有推进，而是……

第19章 那段时间
“你车修好了还是没修呢？”我赶紧问道。
戴鸭舌帽的男人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了复杂的神色，似乎是在想我怎么不关心我的朋友，反而关心起他的车来了。
“没有，出故障刚打算停车，就被追尾了。”戴鸭舌帽的男人尴尬地看着我。
我摸着下巴，果然事件回到最开始了。
在我印象中，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在修车，那时候车子还没修好，不过从我第一次有印象的时候，就感觉之前肯定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了。
也正是那次重重似曾相识的情形，让我觉醒的。
后来随着我觉醒以后的‘捣乱’，当然这只是李智所认为的，我并不觉得是，反倒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的一种尝试。
事件就开始慢慢向后推移，上次的时候我清楚记得，见到这个男人已经把车给修好了。
现在事情又从新开始了，也就是说，我今天所看到街道上一切与上次不同的细节，都是因为整体都变成了最初的状态。
这也就说明，不管因为什么细节在发生变化，这个变化都是有一个循环的，而这次正好就循环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我突然发现不只是我们几个，就连我们所经过的地方，这些地方上演的时间也在不断轮回着。
这个时候琳拉了拉我的手臂，回过神儿来，我见琳的脸色难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李智的面色死灰。
糟了，肯定是因为撞击到了内脏，刚才看起来没事，这会儿快要挺不住了。
我张望了一下来路，因为这边车祸，整条道路都堵死了，救护车还没有过来。
这个时候大龙打电话过来了，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道路堵死了，听说发生了车祸，问我们有没有事情。
当我告诉他李智出车祸的时候，大龙那边顿时没了声音。
然后我就看着大龙从排着长队的车缝中跑过来，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又跑过去看了看躺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的李智。
“怎么会这样？”大龙不解地看着我。
听他这么一说，戴鸭舌帽的男人抢先说道：“我的车出了故障，突然减速，他一下子追尾到了我的车，又偏离道路撞在了这边。”
大龙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看向我，见我点了点头，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下可怎么办？”大龙似乎没了主意。
我有些意外大龙的举动，似乎无形中李智已经成了我们的核心，少了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似的。
我有些不忿，可现在李智这样，路也堵住了，根本没办法去海洋公园。
该死的，他该不会是故意撞车的吧？
当时我把他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他惨笑了一下，那笑容似乎别有一番意思，难道真的是不想让我再跟踪他？
竟然以死来达成不让我跟踪的目的，那这样一来，石昀的觉醒……
对了，石昀呢？
我这才想起来石昀，急忙冲到冒着浓烟的车里，扒开副驾驶弹出的气囊，却发现车座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我绕过去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后排座也没有，后备箱也只装了一些杂物。
“石昀呢？”大龙似乎是见我在车周围跑前跑后，过来就问道。
我也不知道石昀哪去了，难道说从李智在集合地出现的时候，就没有载着石昀一起来？
结合今天早晨接到的李智的电话，似乎他跟平时有些区别。
为的就是让石昀觉醒，可现在他人呢？
我打了石昀的电话，电话通了没有人接，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在轮回之外的前两个月里，我给李智打电话也是这样。
“喂，我看我们还是先救人吧……”戴鸭舌帽的男人建议道。
大龙没有理会他，我看他的时候，发现他非常奇怪地看着我们。
这个时候救护车的声音传了过来，戴鸭舌帽的男人就提议我们将李智抬过去，因为救护车想要开过来基本不太可能。
本来我打算拒绝的，可不远处警察也从车缝隙中走了过来，只好先配合他说的去做了。
而就在我刚弯腰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我看到道路上汽车都被颠了一下。
来了……
我直起腰，看着由远及近蔓延过来的裂隙，跟上次见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戴鸭舌帽的男人和警察都慌了，路人也慌了，唯独没有慌的只有我们几个，因为我们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这时候我看到大龙赶紧跑跑向了自己的车那边，同时也看到宁静迎着他跑过来，可能是有些羡慕吧，我拉住了琳的手。
琳扭头看我，我也看她。
慌不择路的人们在我们旁边快速穿过，只有我们两个是不动的，也只有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提醒我们赶紧逃命。
可我都没有理会，看着琳，她也无动于衷。
“要是还回到两个月之前，还要去找我啊。”琳说着就靠了过来。
我把她搂在怀里：“一定。”
紧接着对面就陷了下去，我抱着琳，闭着眼睛，感受着坠落的感觉，也感觉琳越抱越紧。
突然琳抱着我的感觉没有了，失重的我也感觉突然站在了地面上，双腿完全没有准备好迎接承重，膝盖一软差点跌倒。
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门，我知道又来到这里了。
那个叫穆清的女人……
我瞄了一眼旁边穿着干练制服的女人，心里嘀咕了一句，听她例行般的说完那句话，我才推门走了进去。
“我找你来要做什么？”之前每次都不明白，这次不等鲁医师先说话，我就抢在前面先说了。
鲁医师扶了一下眼镜：“你是不是站在门口的时候，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我不记得为什么会梦见你，还有门口那个女人。”我的确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这并不等同于忘了。
忘了是之前记得而现在不记得，可我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做这个梦。
鲁医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认为这是一场梦么？”
我笑道：“不然呢？”
我可不想跟梦境的里的人讨论梦境的事情，觉得有些无稽，更想要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做同样的梦，而且这个梦真实到让我感觉整个梦境都有着庞大的设定。
“那你做过几次这样的梦了？”鲁医师严肃地问道。
奇怪了，这个梦里面的人怎么一点都没有动容，这是我的梦才对，我意识到做梦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啊。
我突然发现这里特别真实，真实到让人害怕，真实到让我觉得之前在不断死亡轮回的世界，才是我的梦境。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不知道他已经第一次问我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大概有五六次？不记得了。”
的确，具体的次数我不记得了，在我第一次有印象的时候，就觉得我之前肯定也做过这个梦。
刚才我竟然愣神了？
我在梦里愣神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突如其来的真实感……
我猛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松了口气，看样子那个叫鲁医师的家伙，的确是我梦中才能见到的人。
不过我怎么又在自己的房间里醒过来了？
我拿起手机，上面的时间竟然是三个月前，比上次还要提前了一个月。
轮回外的时间又延长了，竟然有这种事情，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我是抱着琳陷入地缝中的，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我一样的情况。
三个月前，干点什么好呢？
去找琳？
我感觉找到琳的事情先放一放，应该想办法找到李智才行，要知道李智在这段消失的时间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对我有利的是，这次回到三个月之前，也许在这个时候还能联系上他。
我没有着急给他打电话，以免打草惊蛇，而是慢慢穿衣服起来洗脸刷牙。
简单的吃过了早饭我才出门，开车直接就去了李智的家。
他都已经搬出来住了两年，在部队的大院里面，这家伙也算是一个红二代吧。
之前就总来他这里，这次开车门口站岗的士兵也没有为难我，只是打了一个招呼说找李智就放我进去了。
在他家门口，看见他的车还在，那家伙可是有车绝对不骑车，能骑车绝对不走路的主儿，我就猜他肯定在家。
刚到单元门口，我就看到李智匆匆忙忙背着大包下楼。
“你干什么去？”我奇怪地看着他。
李智抬头，似乎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见到我，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
同时，我也意识到可能刚才我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毕竟这两次死掉之前都跟李智有点拌嘴，刚才不小心把火气转移到了三个月前的李智身上。
“背个大包要去旅游啊？”我开玩笑地说道。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怕往后联系不上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要去旅行啊，不会打算不接我们的电话吧。”
说完，我就见到他脸色变了一下，肯定是被我说中了心事，而我说的这些也是他在以后真的会做出来的事情。
“去外地一趟……”李智犹豫了一下。

第20章 时间冲突
“去外地？哪？”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李智沉默了一下：“北京。”
北京距离我们这边本就不远，我见李智只背了一个包，看样子是要开车去，正纳闷儿的时候，就听他补充道：“开车去。”
“去北京干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可能是我语气不对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说，李智就干脆看都不看我，就绕过我：“我去北京还要你管？”
说着他就直接上车了，我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他不耐烦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陪你去。”我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他就愣住了，看了我好一会让，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
等我从沙发上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觉得有些意外，可看着琳站在我旁边叫我，还皱着眉，这才想起来又到轮回这天了。
“醒了？”琳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点头：“这次又叫了好长时间？”
琳不满地看着我：“比上次时间还长，赶紧收拾一下出发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起来的时候琳已经去卫生间洗漱了，我就站在门口，告诉她我回到了三个月之前，还侥幸碰见了李智。
等我把三个月之前那天的事情说完，琳诧异地问道：“你们俩真去北京了？”
“对，联系不上的那些天他的确是在北京。”我回想着上次的经历，足足跟李智在北京晃悠了小两个月的时间才回来。
琳收拾好了出来：“去北京干什么？”
被琳问起来，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应该早就想到的，可不知怎么偏偏忽略了李智感情上的问题。
“失恋。”我答道。
琳听了以后愕然，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他那么高又那么帅也会失恋？”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李智肯定是因为失恋去了什么地方，只是没想到他去了北京故地重游，还带我转了整段恋情当中他印象最深的几个地方。
显然这有点太让琳出乎意料，连续问了我几次，确定了之后才接受李智被甩掉的事实。
“真是不敢想象啊，他竟然是这么专情的男人。”琳小声嘀咕着。
谁说不是呢，当时我陪李智到北京的时候也很诧异，虽然我知道他失恋的这件事情，但因为一直在不断死掉的轮回中，早就忘了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李智消失的这段时间，跟我们进入不断死掉的轮回中，似乎没有什么关联。
可我总是放不下心，面对一同处于轮回中的李智，还是有些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跟我印象中的李智完全是两个人。
倒是有点想故地重游的李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感觉，这也都是我的直觉，没有一点证据，就是感觉像。
在去集合地的路上，琳可能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扭头问我：“那你这次回到三个月前，跟着李智从北京回来，见到我了吗？”
这个事情本来我不想说的，刚摇头，就被琳发现在撒谎了。
“快告诉我，你一定见到我了。”琳笑着说道。
我无奈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琳直接说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我能不知道嘛，快说快说。”
没办法，我只好告诉了琳从北京回来之后就见到她的经过。
那天送李智到家之后，我正好回到家这边肚子饿，找东西吃的时候就直接去了凉皮儿店里，本来打算只是看看凉皮儿降生了没有，却看到了琳。
跟我印象中第一次见琳的时候一样，不同的是，她在逗那只刚刚生完凉皮儿的母猫。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还认为这个琳就是一直跟我在轮回中的琳吧，就过去直接熟络地说道：“这只是母猫，刚生了一窝小猫。”
“是呀？”琳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又爱惜地摸了摸小猫。
我笑着点头：“对，到时候给起名就叫凉皮儿。”
似乎这些话一下子就说中了琳的想法，这次我跟琳就聊得很来，临别的时候还互换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
琳坐在车上听得咯咯直笑，然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挺厉害的嘛，一下子就打消了我的警惕性。”
我只是笑笑，这些对白似乎跟我印象中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不多，那会儿的琳也表现出警惕性。
“不过有件事情让我想不通。”我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想法或许就能想通了。
琳奇怪地看着，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严肃起来了：“说。”
我简单地说道：“上次在轮回之外的一个月前，我和你确立了关系，然后我们为了出游的确办了一张旅游一卡通。”
“什么？！”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相信她肯定是听明白了，只是因为惊讶才这么说的。
紧接着琳就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卡：“就是这个？”
“一模一样。”我看了一下正反面，的确就是上次在轮回之外的时间里，我和琳一起办过的那张卡。
琳觉得接受不了，一个劲儿摇头：“这不可能，我们是出游前三天才认识的，怎么可能……”
“那这张卡怎么解释？”我问道。
琳摇头。
我也知道解释不了，之前觉得只是时间逻辑的问题，现在却更迷糊了，为什么上次在轮回之外一个月之前办的卡，在我没经历这件事情的时候，这卡就已经存在了？
不过我看琳也没个头绪，在到集合地之前一直都没有吭声，看来这件事情也给她增添了不少麻烦。
“他又没来？”琳下车就打量了一下周围，问道。
我们都知道琳说的是谁，无奈地点了点头，小田就好奇地问道：“我才知道上次是因为车祸啊，我在大龙的车里坐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死掉了。”
大龙也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就看向了我。
“开得太快追尾之后撞在了路边，具体为什么开那么快等他一会儿来咱们再问吧。”我简单地说着。
要不是小田问起这个事情，我还真差点因为度过了这三个月的时间而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毕竟对我经历过的时间来说，这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我记得当时在车上没找到石昀……
在等李智来的这段时间里，闲聊中我发现只有我轮回外的时间延长了，而这个事情只有琳知道，并没有对大龙他们说起。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次我轮回之外的时间延长，街上似乎没有什么细节上的变化。
“发没发现，这次细节上没变化。”琳凑近了小声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琳看我的目光有些怀疑。
我最讨厌别人不相信我，立刻不耐烦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可这跟之前貌似有些冲突了。”琳嘀咕了一句。
似乎琳特别讲究理性，也不知道轮回之外的时间变化和细节的变化是谁最先发现的，就好像一道不成文的规矩一样。
只要轮回之外的时间变化，细节就一定要变化？
我可不这么想，但似乎琳把这个当成了一个准则。
就在我不想再跟琳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辆宝马车从我们旁边开了过去，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巧合，我刚好看见开车的就是戴着鸭舌帽的那个男人。
车行驶的方向，刚好跟我们要去的方向相同。
“看，是有变化的，刚才那辆车不就是上次我们总看见并且在上次李智追尾的那辆嘛。”我快速指着那辆车对琳说道。
琳皱眉：“好像是。”
我不知道琳现在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看我的，但从这两次轮回外的时间来看，我对琳还真的不是特别了解。
不过琳说完就用肘碰了我一下，我会意了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是不想让我说话太大声被小田他们听见，看来琳还是偏向于我这边替我保密的，我明白她刚才的意思。
“怎么李智还没来？”大龙看了看手表说道。
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以前他迟到的时间，难道要刷新迟到的记录？
小田也有些等不及了：“再这样下去，就赶不到海洋公园了。”
我拿出电话，这才发现今天李智没有像平时那样建立小群，也没有发出过任何一个消息，询问之下，才知道今天李智并没有联系我们任何一个人。
他人哪去了？
我直接拨电话给石昀，心想李智今天都没有出现，肯定打不通的，可就连石昀的电话通了都没人接。
“李智的电话打不通。”小田拿着手机说道。
我早就想到了，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心想石昀怎么还不接电话，难道跟上次一样。
突然石昀的电话通了，我赶紧问道：“你们到哪了？怎么还没来？”
可电话也只通了两秒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就无法接通。
“通了吗？”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就通了两秒，然后就打不通了。”
听到我这么说，我见到他们都很着急，可我此时此刻跟他们的感觉完全不同，因为在这两秒钟里虽然没人说话，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第21章 谁在求救
“你怎么了？”琳奇怪地问我。
突然听到说话声，还回味着刚才电话的我，被吓了一跳，抬头这才发现是琳在跟我说话，同时大龙他们几个也都在看着我，一脸疑惑。
可能是顿了几秒，我才想起来琳说话了：“你刚才说什么？”
琳皱眉：“电话打通了吗？你怎么了？”
一想起来电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攥了攥手里的手机：“没，没什么啊，电话接了却没人说话，然后就挂断了。”
“李智和石昀在搞什么鬼……”琳小声嘀咕着。
我见琳嘀咕的时候还时不时瞄我几眼，就连大龙都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一直看着我这边。
不过的确，我在电话里听到了声音，虽然只有两秒……
我却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只不过那个声音太微弱了，可能在艰难求救的时候也失真，我根本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但我打的是石昀的手机，总不可能被别人接通了吧？
于是我赶紧上了车，连琳都没叫，就直接开车走了。
“喂，你干什么？！”小田追在后面大声喊道。
不只是小田的声音，我还听到了大龙和琳的声音，但我并不想让他们阻拦我，索性就赶紧摇上了车窗。
很快我的手机就响了，不用看我就直接接了电话，果然传出了大龙的声音：“你要去找石昀？”
“对，我觉得这两次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之所以不跟他们商量，是因为我已经想到他们会阻止我了，而后面电话里大龙也这么说了，可我不愿意总是被人安排着等候什么事情到来，不如主动一点。
大龙还在劝说，我懒得听就挂了电话。
石昀家我只去过两次，不过他跟李智是都住在一个院里，要去找到他们俩并不难。
我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开到了院外，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可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毕竟还在轮回之中，这次做了什么对于下次来说完全不会有影响。
不过在进了院子之后，要去石昀家就必须要经过李智家门口，而我却看到李智的车还停在门口的车位里。
果然，李智并没有出发来集合地，也就是说，在我给石昀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没有碰头？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先去找李智的时候，就见一个人影突然从李智家的单元门里冲了出来，迎面就跟我撞在了一起。
好在对方反应比我快，用手推了我一把，在不至于撞得那么惨。
可我站稳，见对方拔腿就怕，刚要开骂的时候，就见到这个男人衣着破破烂烂，仓皇逃掉期间还时不时回头，一下子就被我认了出来。
这不正是我三番五次看到的那个衣着破烂的男人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回想之前几次，我都在发生事情的现场看见过这个男人，感觉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就会出事情。
那在这儿碰见他，肯定也不会有好事。
正在我心想的时候，这才发现我黑色外套的胸口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湿乎乎的，好像是刚才跟那人差点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用手推我粘在上面的。
我用手摸了一下，发现手指都红了。
是血！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刚才那男人逃掉的方向，早就已经看不见人了。
难道说那个男人双手沾满了血？
谁的血？
我站在单元门口，抬头看着李智家的阳台，该不会是……
我感觉很可能出事了，就立刻进了单元，可刚迈进去，脚下就一阵晃动，我就知道不好了，然后墙壁就开始出现龟裂。
在我刚从单元门逃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整栋楼都快要散架了一样，如同豆腐渣工程，整栋楼拦腰部位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隙。
大楼轰然倒塌，我从海浪般的烟尘里冲出来，却被不知道哪里飞过来的广告牌给砸中了。
……
“进去吧，鲁医师就在里面。”
我不记得听到这个叫穆清的女人说过多少次这句话了，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推开了门，机械性地走进了屋子。
“又见面了。”我这次数落地打招呼，然后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每次鲁医师都跟第一次见到我似的，诧异而又淡定的目光来回在我身上扫。
我知道我在做梦，就说道：“我又梦见你了。”
“你觉得这是一个梦？”鲁医师跟上次的反应一样。
我觉得可能梦的设定都差不多，毕竟是同一个梦，鲁医师的反应不会再让我出乎意料。
对于他说的这句话，我只是笑了笑：“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果然这句话让鲁医师动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又淡定下来笑了笑：“那你能说说我接下来会说什么吗？”
接下来？
我好像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而我刚才那种看透他的感觉也荡然无存，现在就好像是在现实中面对面的两个人，没人会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经历是我所没有梦见过的，我根本没办法说出来。
“是什么让你觉得这是个梦呢？”鲁医师见我没说话，就扬起嘴角问道。
我笃定地说道：“这就是个梦，我在里面做什么都行，甚至杀了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可能就是因为它是个梦，我才会这么肆无忌惮，连现实中的准则都已经抛到脑后了。
“这不是梦。”
不是梦……
不是。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的车里，旁边就是琳。
显然琳早就已经醒了，在我醒过来的时候，还用手晃动着我的胳膊。
“我们怎么会在车里？”我奇怪地看着琳，有点分不清楚现在还是不是在做梦。
琳指了指中控上的时间，我这才意识到又已经到了轮回的那一天，可这次完全没有轮回外的时间就直接在停车场的车里醒了过来。
这是……
我看着窗外，顿了好几秒才发现我已经是在集合地的停车场里了！
“怎么……”
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琳紧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停车场里。”
说完琳就推门下去，我也紧跟着下车，发现不远处大龙和宁静也站在车旁边，拿着手机打电话，恰好我的电话响了。
大龙看到我就挂了电话，我这才发现他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和琳也会出现在停车场里。
“这次我们直接在停车场醒过来的。”大龙走过来就说道。
我没有搭腔，似乎是察觉到我们脸上没有意外的表情，大龙这才叹了口气：“好吧，看来你们也一样。”
很快小田就过来了，我也知道他跟我们情况一样。
看样子不只是轮回外的时间没有了，就连轮回里的时间都被缩短了一截，这次直接略过了去集合地的过程，直接出现在这里了。
这是我们几个讨论出来的结果，不过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都猜测是李智和石昀这两个人中有人做了什么。
可我没有对他们说起来在李智家门口碰见的那个衣着破烂的男人，但我肯定他跟我们轮回内的时间被缩短一截有关系。
就算没关系，我想他肯定也是知道什么的。
还有他手上的血……
“对了，李智和石昀呢？”这个时候似乎才有人想起来还少人。
我看了看周围：“估计在停车场的某个地方吧，找找李智的车。”
原本我以为李智的车会在我们车的附近，因为我和大龙的车就相隔不远，但印象中我没有停在过这个位置上过，很有可能停车的位置是随机的。
整个停车场分成几个区域，以前我们都只是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集合，这次突然醒来就出现在这里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我就提议分头寻找，然后找到之后有电话联络。
可分开之后我才想起来，我和琳是出现在一起的，并不是因为我们坐同一辆车，很可能因为我们是一对儿，同样的例子还有大龙和宁静。
而小田是单独出现的，也没听他提起是在什么地方醒过来的，但我想肯定不是会是车里，或许是我们附近的某个位置。
至于李智和石昀，他们俩很可能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于是我给石昀打了一个电话，根本打不通，很可能在我提出分头找之前，小田他们中就有人已经联络过石昀了，没联系上才赞同了我的意见。
这些我早该想到的……
不过在手机上，我还发现了我已经被加入了小群，其中唯独没有石昀。
我看着手机，心想难道说李智比我们每个人醒的都早，在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我们都拉到小群里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微信当中被拉进群聊里，是不用经过同意的。
还说一切都设定成了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样子？
正想着，我突然发现了李智的车，可这边已经到了很偏僻的角落。
车锁着，人不在。
我拉不开车门，就朝里面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可就在我回头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了一个比我足足高了一头的人影！

第22章 谁
是……
李智？
我惊讶看着李智，立刻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眼睛一直盯着我，嘴唇明显抖动着，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一下子我就想起来上次在他家单元门，看到那个衣衫破烂的人满手鲜血，该不会是……
我正想着，就见到李智整个人晃悠了一下。
本来我以为他是要再走过来，可我却突然发现他左手背上有血，顺着指间淌下来，滴在地上。
我低头看着地板上的四五滴血，不知道他之前都干了什么，而且他现在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对劲。
咣当——
一把刀子掉在地上，带血。
看到这把刀子，我才下意识后退了一些，觉得跟李智保持距离比较好，可却没想到他伸出带血的手来。
想要抓我？
我本能地后退了一些，不知道李智要干什么，而且现在石昀不见了，算上这次，已经有两次没有见到过他了。
再联想到李智手上的血，该不会石昀已经……
看到李智朝我走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种事情还是先通知大伙比较好，免得其他人被李智伤害。
不过等我逃掉了去找琳的时候，发现李智并没有追上来。
“喂，找到了？”琳接了电话，第一句就问道。
我刚才还在观察李智有没有跟在后面，电话就通了，赶紧说道：“琳，你在哪？”
“怎么了？我还在咱们车这边。”琳用不明所以的口气说道。
“见面说，我去找你。”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之前我还没发现我已经走了这么远，整个停车场分成四个区，我几乎是横跨了多半个停车场才找到了琳。
琳大老远就看见了我，冲我招手，直到我走到近前，她才说道：“你这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刚才我为了不让李智追上知道我们集合的地方，几乎是用最快速度跑回来的，这会儿上起步接下去：“李智身上有血，我估计石昀已经……”
“怎么可能？”琳完全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亲眼看到的。”我只能这样告诉她。
可听我说完，琳还是不太相信：“你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于是我把上次独自离开之后，在李智家单元门口碰见了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的事情说给她听，琳似乎才相信了我一些。
虽然我不知道李智是怎么取得了琳的信任，但目前在我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既然琳刚刚被我带过来都这么相信他，那跟李智认识多年的小田和大龙他们，肯定更加信任李智，不然也不会用李智想出来的办法。
“那他人呢？”琳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当时觉得危险，就赶紧跑了，应该没追上来，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龙打电话来，让我在停车的位置集合，说是已经找到石昀了，当我告诉他我就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大龙说他马上就和石昀过来。
挂断了电话，我心里就在纳闷儿，既然大龙说已经找到石昀了，也就说明石昀没事，那李智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大龙说找到石昀了，马上就过来。”我看着琳疑惑地看着我，就先坦白了刚才电话的内容。
琳听完愣了一下：“找到了？刚才你不是说……”
至于怎么回事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不过眼看着时间已经不多了。
很快大龙就带着石昀过来我们这边了，而我看到石昀跟平时一样，出于警惕，就问道：“你怎么没跟李智在一起？”
本来是琳想要先说话的，被我给拦了下来，听到我这么一说，她也就没吭声。
石昀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在这里了，然后脑子里就冒出了今天要做的事情，虽然我记得是怎么来这里的，可那种感觉不太真实，就跟做梦一样。”
果然也是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不过我完全没有石昀后面所说的情况，可能是因为我已经觉醒了，而石昀没有觉醒，这才会被‘设定’了是如何到这里来的记忆的。
“李智呢？”
不等我先问起来，反而石昀主动问起来李智的事情。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没跟你在一起？”
石昀摇头。
这个时候琳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说什么，我暗中拦住她，示意她先不要说李智的事情，因为我总感觉有些古怪。
听我说完，石昀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啊，可我记得我是跟他坐车一同来的这里。”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抛开李智的事情，现在小田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最后我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小田的电话也打不通了，之前是联系不上石昀，就只好让大家先在这里等等。
可我发现石昀是不是抖腿，似乎是按耐不住了。
果然很快石昀就说道：“不如我们去找他们吧，电话也打不通，估计这个停车场有信号干扰，之前你们不是也没给我打通嘛。”
“对对，去找找。”大龙附和道。
没有理会石昀的提议，我只是咳嗽了两声，没有动地方。
正当大龙提议他去找找的时候，我就拦住他说道：“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里呆着，免得大家走散了到时候电话打不通就麻烦了。”
总感觉李智和石昀这两个人有古怪，现在让大龙他们三个看着石昀我也比较放心，就朝着之前见到李智的位置找了过去。
我估计也就走了一半的距离，就在停车场看见有人倒在里，从远处看衣着并不像是李智。
小田？！
我走过去惊讶地看着小田倒在地上，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他，而且他背心处还插了一把刀子。
“谁干的？”我走过去推了推他。
可小田脸色死灰，虽然还有温度，但看起来已经不活了。
死了！
我吓得后退了一些，盯着他背心处的刀子，这才想起来这把刀子跟刚才从李智手中掉出来的一模一样。
是李智干的？！
之前看到李智的时候就感觉他不太正常，难道是他杀了小田，而且之前两次没有见到石昀，也是因为他……
后面的事情我不敢去想，一个人站在这里，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倒在地上的小田的尸体，顿时感觉被一股恐惧给罩住了。
不行，我不能单独行动，必须要先通知琳他们才行。
可我刚拿出来电话，就发现手机被人给抢了过去，猛地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智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背后。
李智还是刚才我见到他的那副样子，满眼的恐惧，盯着我，就好像要将这份恐惧传递给我一样。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可他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用力一甩，他手上的血蹭到了我手背上，吓得我看着小田的尸体，心想这些血都是小田的吧。
同时李智也是一个踉跄，退到了小田尸体旁边。
我看着他差点被尸体给绊倒，然后竟然弯下腰将小田尸体上的刀子被拔了下来，熟练地握在了手里。
“真是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李智缓缓摇头，惊惧地看着我：“不是我。”
刚才这把刀子就在李智手中，后来我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小田已经被这把刀被刺中了，现在他说不是他干的，叫我怎么相信。
不过紧接着我就看见李智想要用我手机打电话，半天都没解开锁，就将手机放在地上，后退了两步：“你打电话给大龙他们。”
我不知道李智要做什么，但很显然目前这个状态不对，之前我跟踪他的时候连死都那么从容，怎么这次……
“快点！”李智催促道。
姑且先看看他要干什么，我打定主意，就走到小田的尸体旁边，捡起了电话。
我一边拨通了琳的电话，一边对李智说道：“我们已经找到石昀了，你干的好事儿就快要败露了。”
“你说什么？！”李智惊讶地看着我。
我听电话通了，就冷哼一声：“我说石昀被大龙找到了，他们几个都在一起，要是我回不去的话，他们肯定会对你有所防备的。”
虽然都是死，但我可不想要死在别人手里。
李智听完，怔怔地看着我：“那完了……”
什么完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琳的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就跟之前打小田的电话一样，顿时就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说在我出来找李智的时候，李智就已经趁机找到了琳他们，并且……
不可能啊，从时间上来讲根本来不及。
我心里嘀咕着，就见到李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然后将自己的上衣给撩了起来，一个正在冒血的刀口赫然出现在上腹部。
他受伤了？！
我惊讶地看着李智，不知道他给我看伤口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因为牵动了伤口，李智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唇动了动就半跪在地上。
我知道以他坚毅的性格，只要能站着绝对不会这样，说明他这会儿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然后就听李智有气无力地说道：“石……”

第23章 真正的秘密
李智只说了一个字，就倒在地上了。
我怔怔地看了两秒，刚要跑过去救他，脚下就突然晃动起来，紧接着地面开始出现裂隙，而且在不断扩大。
糟了，时间到了！
我下意识这么觉得，还没过去，李智就掉到了裂隙当中，而我也只是刚冒出一个要跑的念头，就也跟着掉下去了。
等我感觉差点跌倒的时候，幸好扶住了墙，还没睁眼我就能感觉出来这个墙壁的触感。
又是这扇门……
我听着那个叫穆清的女人说完话离开，犹豫了一下，就推门走了进去。
还是差不多的对白，但我这次强势地看着这个鲁医师：“别跟我说什么梦境不梦境的，这要不是梦境，你怎么证明这就是现实？”
这次听我这么一说，鲁医师扶了一下眼镜：“现实就是现实，不需要证明什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到门口看看。”
刚才我在门口的时候，就犹豫要不要到外面去看看。
如果是梦的话，在我之前完全没意识到的地方，应该是不可能存在的，而且一旦触及到了这个地方，发现是梦的话就会立刻醒过来。
一开始我来到这个屋子的时候，意识到是梦，就很快醒了过来，可也不知道具体从哪次开始，醒过来的时间就缓慢了。
到现在，我甚至可以跟我自认为是梦中人物的鲁医师，来谈论起关于梦境的事情，这让我有些不可置信。
说完，见我没有动静，鲁医师干脆直接站起来，走过来发开了门：“走，我带去你门口看看。”
他说完这句话，我一下子就发现不对：“要是真如你所说的话，现实中我应该是从门口进来的，你为什么反而要带我去门口？”
这从逻辑上说不通，我觉得。
鲁医师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也是你的问题关键所在，我猜你似乎不知道是怎么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我诧异地看着鲁医师，要不是他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而来这里要做什么，在之前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清楚了，但这里是需要跟前台那位叫穆清的女人预约……
也就是说，我能到这里，是早就已经计划好的，可我现在却不知道了。
“鲁医师……”
在经过前台的时候，穆清诧异地看着我们。
我见鲁医师只是摆手示意了一下，她就点头坐了回去，然后我就站在紧闭的大门面前。
“有印象吗？”鲁医师指着关闭的大门。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摇了摇头。
鲁医师疑惑的眼神在我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也跟着点头，示意我可以推开门了。
稍一用力，我就推开了看似厚重的门，这让我有些意外，不过看着外面的街道行人，这个地方我根本没有来过。
“没印象。”我疑惑地看着外面。
似乎鲁医师已经知道我会这么说了，就指着周围：“你再看看其他的地方。”
我的视线从鲁医师那边移开，看着周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让我诧异的是，整个街道上大致有的商铺全都有，而且从我这边能看到一个路口，来来回回有不同的车辆和行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走过这个路口，又消失，同时又不断有新的车辆和行人出现在这个路口。
除了真实，我几乎没有形容词可以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
“这不可能……”我惊讶地看着鲁医师。
可鲁医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淡定地冲着我笑。
忽然我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然后就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我正站着，旁边是刚刚推我的琳。
“这是……”场景的瞬息变幻，让我感觉有些发懵。
琳皱眉说道：“叫了你好一会儿，你就站在那里还不醒。”
醒？
我这才发现这次我醒过来不是在车里，也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个开阔的环境中，再抬头一看，竟然是在海洋公园门口。
“怎么会在这儿？”我诧异地看着琳。
琳没好气地冲着一个方向抬了一下下巴：“你问他。”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大龙他们几个将一个人死死按在地上，还时不时有游客路过看着我们，但都没有管闲事的。
石昀？！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琳，想也想到在我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就赶紧走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旁边唯一没有动手的李智哼了一声：“要不是我醒过来发现石昀还要对你动手，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站着跟我们说话。”
对我动手？
我诧异地看着石昀，此时此刻他被死死按在地面上，侧脸紧贴，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可小田就死死按着他的头，费了好大力气也只能吐出口气来，将地面上的沙尘吹起来。
等等，我这才发现李智所说的话，就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之前……”
“之前你已经被杀一次了。”李智笃定地说完，视线就挪到了石昀身上。
对于李智说的这个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求证地看向了琳。
琳点头。
我吃惊地看着他们，没想到我上次的时候竟然直接死掉了，也就是说我看到李智受伤是上上次的事情了。
我被石昀给杀了……
我不解地看着石昀，不知道他为什么性情突变做出这种事情，总得有原因的吧。
“上次我们差点都被他给杀了。”小田恶狠狠地说着，似乎恨不得现在就杀掉石昀来一解心头之恨。
我立刻拦住他们：“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石昀不会平白无故做出这种事情的吧，给他解释一下的机会。”
反倒是李智哼了一声，根本没有搭腔，看起来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我看向其他人，都没有动作，也只有我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大龙稍稍松了松手。
似乎是察觉到了大龙放手了，李智大喊一声：“你要是放开他，他还会把宁静给杀掉的，难道你忘了上次宁静是怎么死的了？！”
这话像是一下子戳中了大龙的死穴，脸上立刻愤怒起来，再次用力压住了刚要起来的石昀。
石昀再次被压住，竟然笑了起来：“李智，你好意思这么大言不惭地的说我么？”
“我怎么了？”李智脸色变了一变。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感觉矛盾似乎是从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爆发出来的，然后才波及到了我们。
石昀翘起嘴角：“你这么着急处置我，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吧！”
我诧异地看向李智，之前我就觉得他很神秘，也跟踪过他，就连轮回之外的时间里也跟着他去了北京，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这种感觉一直都没有散去。
后来当我把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我的梦境中以后，就再没去探究了，现在被石昀说出来，那种感觉又突然冒出来了。
对，我也感觉李智有些古怪，我是在心里赞同石昀的。
同时在石昀话音刚落的时候，我也发现李智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后才听他说道：“你在乱说什么，我有什么秘密？”
“那为什么你每次都单独行动？”我紧接着问道。
我刚说完，石昀就诧异地看向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站在他这一边。
而且琳也过来拦住了我，示意我不要说话，可我根本不理会，继续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怕死怕得要命，就你一个人死掉的时候很坦然，还很期待，甚至可以说是不想活着，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连珠炮似的问题，似乎把李智刚要脱口而出的辩解给塞了回去，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只是动动嘴唇，但没有说出半个字。
听我说完，石昀冷哼了一声：“你说的那些单独行动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秘密。”
说完石昀自己在那里，嘿嘿笑了两声。
秘密？
我不知道石昀为什么一直只说秘密，而不说出来这个秘密是什么，这让人有点心急。
“快说！”小田喝道。
石昀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松开我，我才说。”
李智急忙说道：“别松开他，不然就跑了。”
“你那么但我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么？”石昀挑衅地看着李智。
似乎是感觉身上的力道一点都没有减弱，石昀咳嗽了一下说道：“那我就先提示一下你们，难道你们忘记了这之前两个月，我们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么？”
一说到这件事情，我发现大龙和小田都迟疑了，似乎他们这才想起来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当时的确谁都联系不上李智。
“跟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李智轻笑了一声，不以为然。
我也不解地看着石昀，因为在轮回之外的时间里，我跟李智去过一次北京，自然知道两个月之前联系不上李智的时候他去干了什么。
可石昀口中的秘密，似乎跟李智两个月之前的事情联系不上，当时我就这么觉得的。
“没关系？”石昀反问道。
李智没有吭声。
紧接着石昀说道：“是因为昕宸吧。”
这个我们都不敢在李智面前提起的名字，这会儿被石昀说出口，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24章 多年未曾提及的名字
昕宸？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石昀，没想到竟然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个名字，也更加没想到他说的秘密竟然是她。
昕宸，这个我们从来不敢在李智面前提起的名字，曾经让李智魂牵梦绕的女孩，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已经好多年没有提起过了。
这个名字再度被挖掘出来，让我都很震惊，甚至大龙都在小声说道：“喂，你瞎说什么呢。”
“我是不是瞎说，你们问他啊。”石昀挑衅地看着李智。
原本我还以为李智听到石昀这么说，会大发雷霆，这也是我们清楚他性格而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来‘昕宸’这个名字的原因。
可李智只是笑了笑，盯着石昀说道：“跟昕宸有什么关系？”
这平淡的语气让我感觉这当中蕴藏着不平淡的原由，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应该这么平静才对。
不只是我，我看到除了琳，所有人都对李智平淡的态度显得有些诧异。
而且就在这几次轮回中跟李智接触，发现他虽然还是老样子，但整个人明显没以前那么阴郁了。
“这就跟你前两个月消失有关系了，我猜你去了北京吧。”石昀猜测道。
不只是我，就连李智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能猜对。
可李智摇了摇头。
我感觉石昀还没有说出李智真正的秘密，察觉到他因为李智的摇头而有些动摇的时候，就赶紧说道：“你分明就是去北京了，还不承认？”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笃定，李智诧异地看着我，没有反驳。
“你怎么知道的？”李智压低了声音，看样子已经不想否认这个事实了。
我走过去推开了小田，将石昀拉起来，盯着李智说道：“因为我早就想知道你那两个月联系不上去哪了，恰好在一次轮回之外的时间里，我回到了三个月之前，在你出发去北京之前碰见了你。”
李智脸色阴沉下来，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也知道我去北京做什么了吧。”
“对。”
听我说完，所有人都复杂地看着我，似乎都想知道我们去北京干什么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跟李智的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对不，对不起啊。”石昀听完，竟然突然小声跟我道歉。
我愣了一下，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估计也是内心情绪使然，而我也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他的道歉。
李智点头：“对，在我出发去北京之前，我的确考虑要叫上你或者石昀一起，可最后我还是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连我的爸妈都不知道我在北京待了一个月。”
“如果你在那个时候碰见我，我想我肯定会带你一起去的。”李智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似乎他根本没想到我会在轮回之外的时间中这么做。
这个时候李智突然摊开手：“可我去北京了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去了跟昕宸以前租住的地方，曾经吃过的小吃和一起走过的街道，这有什么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李智一直盯着我。
说完，小田他们都齐齐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确实，李智带着我就只是又租住在了之前他和昕宸所租住过的房子里，每天的事情基本就是帮他拍照留念，他还说过，照片跟当时一样，只不过旁边少了个人。
当时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几乎走遍了北京的每个地方，他说和昕宸有空的时候都会出来走走，还给我看了他们当时的照片做对比，生怕有哪点地方拍的不好。
“是这样吗？”小田不解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对，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全程跟李智在一起，还觉得他跟我们在不断的轮回中这件事情有关系。
说完我就看向石昀，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来这件事情。
石昀走到李智面前：“这只是一个引子吧。”
在石昀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明显看到李智的脸上难看了起来，这似乎要比当面提及‘昕宸’这个名字还要让他恼怒。
李智一把抓住石昀的衣领，却被挣脱开了。
然后李智就赶紧指着石昀说道：“是他杀掉你们的，你们应该找他，怎么把矛头指向我了？”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李智说中的关键，我也才意识到上次的时候被石昀给杀掉了，而且还有上上次的时候，我找到李智给琳打电话，那个时候估计琳他们都已经被……
“难道你们是被利用的？”石昀诧异地看着我们。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被利用，被谁，被李智吗？
突然我这才发现，我们在石昀面前竟然可以自如的讨论关于不断死掉轮回的事情，难道说石昀已经觉醒了？
“你觉醒了？”我诧异地看着他。
石昀愣了一下：“是的，原来你们管这个叫觉醒啊……”
怎么石昀觉醒我完全不知道，而且看琳他们诧异的样子，似乎也才意识到石昀是觉醒了的，看样子肯定也不知道石昀觉醒的事情。
只有李智，他一个人脸色阴沉，似乎早就知道石昀觉醒的事情。
对，每次集合的时候都是李智先跟石昀碰面，如果石昀觉醒的话，李智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琳走过来说出了我刚才想过的问题。
李智不解地看着琳：“不是我要瞒着你们，是根本没有机会来告诉你们，那次我出了车祸，然后就被他追杀。”
琳反驳道：“上次我和你最后逃出来，有那么多时间你可以告诉我，怎么都不说？”
这个时候石昀突然笑了：“因为他不想说，要瞒着你们，这样才能达成目的，对吧？”
忽然我感觉石昀根本就不知道李智什么秘密，他的话总是点到即止，这样既不说出来，又能给李智施压。
“你……”李智从牙缝中挤出来了一个字。
而石昀玩味儿地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但你竟然利用他们，你这种自私的人根本不配有朋友！”
自私？
我很纳闷儿李智做了什么，从头到尾虽然我感觉李智有秘密，但似乎谈不到利用两个字，而且一下子利用了我们所有人，还让我们察觉不到，这几乎不太可能。
“难道他杀过你们，你们都不计较了吗？”李智指着石昀，教唆地说道。
对于上次我被杀掉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自然对石昀就没有太多怀恨在心的感觉，就是不知道琳他们怎么看。
不过看李智气急败坏要怂恿我们对石昀下手的样子，他肯定是担心自己的事情被石昀给说出去，唆使我们倒戈。
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大龙走过去一把抓住了石昀的衣领：“你杀了我可以，但你竟然对宁静下手了，你知道她有多害怕死掉，我……”
话没说完，大龙直接就将石昀撂倒在地上，抡拳就揍。
我看着石昀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连续被打了几次，就过去将大龙给拽了起来：“先别打了。”
大龙还要动手，这会儿宁静也过来拉住他，劝他。
“我非要给你报仇不可。”大龙才不肯这么就放过石昀，这也是我早就意料到的。
宁静拦住他：“算了，他可能有什么原因。”
“就这么算了？”大龙不可置信地看着宁静，可凝视了一会儿，快速起伏的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将手里的转头给扔了。
果然没有动手，我早就知道大龙这种老实人会心软。
这个时候我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见我，也只是叹了口气，嫉恨地瞪了石昀一眼。
“你呢？他也杀了你。”李智见这边平息下来了，就开始唆使小田。
我见小田听了本来要行动，可瞄了一眼石昀，又停下来了，整个人只是在原地晃动了一下，就再没有更多的动作。
见李智还在教唆，我就走过去拦下了小田，让他算了。
见状李智都诧异地看着我：“难道你们都这么算了？”
似乎是见我们都没有说话，李智这才大迈一步到了石昀面前：“他们放过你，我可不会，上上次的时候你可是在我肚子上开了一个口子。”
“恐怕不是因为这个吧。”石昀笑着说道，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
李智脸色青红一阵，比刚才还要难看，说着就要动手。
在这个时候石昀大声说道：“是因为耽误你去见昕宸了吧。”
见昕宸？
我不解地看着石昀，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都一直处于不断死掉的轮回中，而且昕宸离开这个城市也已经有好几年了。
“你乱说什么？！”李智脸色煞白地看着石昀。
在我看来，现在李智这个样子，就好像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已经被触及了。
也就是说，石昀真的说对了？
就在这个时候，琳突然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听你说好几次昕宸这个名字了，到底是谁啊？”

第25章 痴人
被琳这么一问，我们全部都停了下来，似乎没有敢说出‘昕宸’这个人的来历，包括我。
最后还是李智笑着说道：“昕宸是我的……我的前女友。”
我诧异地看着李智，他好像没有了去北京那个时候的悲痛，再次听他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喜悦的回味。
以前的感情经历会带来痛苦，而人恰好就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情感动物。
似乎琳在刚才我们的对话中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我见她并不是很吃惊，反倒是有点尴尬，就没再说话。
这个时候石昀冷哼了一声：“说起来昕宸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你跟她好聚好散，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害得我们在你面前根本不敢说起这个名字，有那么让你无法自拔吗？”
“无法自拔？”李智重复着这个词，渐渐攥紧了拳头。
我感觉他情绪有点不对劲，刚要阻拦，就见李智大声吼道：“换了是你们，你们肯定还不如我，早就自杀了。”
“那你也不用利用我们！”石昀笃定地说道。
李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也奇怪地看着石昀：“到底怎么回事？”
“看来你都知道了。”李智整个人放松下来，但嘴角却抖着，一股不甘心的样子看着我们这些人，好像我们都是他的敌人。
难道……
我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或许我的直觉没有错，李智那么情愿的在轮回里死掉，正是因为在两个月之前去了北京。
他一个人在北京肯定也是重新过着以前跟昕宸在一起的日子，只不过他自己去的时候没有我陪同，而且行程他都已经拟定好了的。
也就是说，李智甘愿死亡，是为了回到轮回之外的时间？！
我这才意识到，在轮回之外的时间跟现实中没什么差别，甚至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当然，如果太出格的话，也会受到制裁，那次我被抓紧警局就是个例子。
不过轮回之外的时间在我经历中，最长也就才三个月……
不对，琳说过，每个人轮回之外的时间是不同的，有的人三个月，有的人才一个星期，甚至有的人没有轮回之外的时间。但我们醒来都是同时的，也就是说，从相对论上而言，有的人经历了一个星期等于别人经历了三个月。
而有几次我没有轮回之外的时间，从死掉到睁开眼睛，别人却经历了很长轮回之外的时间，而这个人就是李智！
我从来都不知道李智轮回之外的时间有多长，也从来没问过，因为之前我觉得轮回之外的时间并不重要，但现在不同了。
如果李智轮回之外的时间超级长，那以他的个人情感经历来说……
“你是想死掉之后，去见昕宸吧。”石昀索性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言语和表情上的反驳，李智从容地点了点头。
我震惊地看着李智，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样，跟我刚才所想的出入不大，只不过在没有确定之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昕宸都已经离开四年了，这么说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智，后面的话说不出来，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心酸。
李智点头：“对，从我第一次觉醒之后死掉，我就发现我可以回到昕宸还在的那些日子。”
“可都免不了昕宸会离开我，然后很快就到大龙就觉醒了，我才发现我轮回之外的时间被缩短了一些。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有人觉醒的话，我轮回之外的时间就会缩短。于是我就一边继续享受跟昕宸在一起，一边寻找着让你暂缓觉醒的办法。”李智就像是坦白一样，把刚觉醒时候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竟然真的被石昀给说对了，他竟然真的在利用我们，让我们延缓觉醒，这就能让他多次体会到轮回之外的时间。
可没每次死掉都要经过好几年才能再次回到轮回的这一天，李智他……
我实在体会不了他的感觉，或许他觉得那段时间很快了吧。
李智肩膀抖了起来：“你们没有体会过心被生生撕开的感觉，就没办法体会我现在的感受，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说着，我看到李智眼眶开始红了，可仍旧一脸倔强。
看他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向了其他人，这才发现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石昀皱着眉说道：“那你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来利用我们，让我们不断的死掉那么多次，我们可是你的朋友啊，如果不是的话，大家也不可能聚在一起出来游玩不是么？！”
“没错，你说的对，但我觉得人总要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就像你。”我看着石昀说道。
“原谅？”李智似乎很意外从我口中能听到这个词。
我点头，石昀也低下头没有再反驳什么。
可李智却低沉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但跟昕宸分开的那段日子，我不想再过下去了。”
“那才是现实，别活在梦里了！”我大声对李智喊道。
李智摇了摇头：“你分的清楚什么是梦里，什么是现实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脑袋就像是被重击了一下，整个晃晃悠悠，要不是琳扶住了我，我就要倒在地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等我回过神儿来，发现李智已经跟他们几个吵了起来。
“你怎么了？”琳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头，突然发现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这么久，还没有等到上次地面龟裂的情况发生，而且街道的行人和车辆一如既往。
我们从轮回里出来了？！
眼看着他们就要动手，还嚷嚷着杀掉谁下次还会复活，我就赶紧叫停了他们，说了我的发现，他们这才停下来，纷纷奇怪地看着周围。
大龙和宁静最先笑了出来，抱在一起，开心地哭了起来。
小田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松了口气，只有石昀和李智还站在旁边，都没有互相搭理，似乎还在跟对方较劲。
“既然我们都从轮回中出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当做梦好了。”我劝道。
可这两个人还是没有吭声，其中李智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琳担心地看着我：“他们俩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既然现在已经解脱出来，真要是那样可无法挽回了。”
“放心吧，应该不会，都是成年人了会有分寸。”我拍了拍琳的肩膀，明白她的担心，也明白在无限轮回中那种渐渐被消磨掉的行为准则。
的确，不用付出任何后果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在轮回之外的时间里的确容易让人迷失，但在现实中，也只是走投无路的最后一条路罢了。
“不对！”李智突然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他，发现他正指着前面的街口，我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大龙他们几个也都看了过去。
“怎么一直都是这几辆车？”大龙纳闷儿地说道。
我这才发现大龙所说的情况，不只是汽车，就连反反复复走过的这几个行人，也都是同样的几个人。
“是循环……”石昀低声说道。
我观察了一会儿他们所说的情况，又看了看手机，的确我们现在所处在一个极端的时间循环中。
怪不得没有发生地陷的灾难，原来是因为我们被困在更小范围的循环中，这个循环最后的时间也还没有达到地陷发生的时间。
李智愤恨地看着我们：“这都是你们捣乱得来的惩罚。”
“怎么是我们捣乱，明明一开始就是你想要利用我们！”石昀反驳道。
李智哼了一声，指着我：“本来我计划得挺好，虽然觉醒慢了一点，但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觉醒。就是你，三番几次捣乱不仅缩短了轮回之外的时间，还压缩了醒过来之后的行程。”
好家伙，怪不得我几次缩短了轮回之外的时间的时候，李智都用那种眼神看我，现在我才想明白是缩短了他和昕宸相处的时间。
然后李智指着石昀说道：“我猜你上上次的时候就觉醒了吧，但你可能察觉到了我的秘密，才没有跟我说觉醒的事情吧。”
“对，我就是要找机会揭穿你，是你先对我动手的。”石昀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下子我明白了，就是那次李智出车祸的时候，在他车上没有发现石昀，应该就是李智对石昀先动手了，才让石昀误以为我们几个串通好了，导致石昀挨着个向我们复仇。
现在已经很乱了，要是再乱下去的话，误会就解决不了了。
“现在轮回之外的时间所剩无几，你们满意了？”李智大声吼道。
我叹了口气：“反反复复你回忆了这么多次，最终昕宸还是要离开了，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也差不多该醒了。”
听我说完，李智愣了一下，缓缓摇头：“不，那次我差点就跟昕宸结婚了，要不是你缩短了时间……”

第26章 人都哪去了
我怔怔地看着李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好像已经完全把轮回外的时间当成了现实。
见我没有说话，他这才收回视线。
“对，我是计划延缓你们觉醒的时间，我是贪图跟昕宸在一起的日子，怎么样？”李智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宁静终于忍不住，指着李智说道：“我看你是疯了。”
“那又怎么样？”李智转过头去看她。
宁静害怕地躲在了大龙身后，大龙挺直了腰杆，大有你要是冲过来我也不客气的架势。
可我见李智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周围，视线扫过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了我身上：“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李智早就在提防着我跟踪他了，怪不得除了第一次我跟踪成功了之外，之后几次就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说来，他那次开车追尾撞到护栏上也是故意的，他想……
对了，他是想要赶紧回到轮回之外的时间中去，趁着我没有捣乱缩短那段时间之前！
总之，李智就是尽可能的多回到轮回之外的时间中去见昕宸。
对于刚才李智的问话，我点了点头：“你早就预想到了这个突发事件，而且你对石昀的性格非常了解，就让他来背你的锅。”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可后来我见石昀这么愤怒，我也不忍心，就只好在那次选择追尾自杀，见了昕宸最后一面。”李智低落地说道。
听了我们的对话，其他人下巴都要惊掉了，石昀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是说，你察觉到了我觉醒，故意露出那些信息给我的？”
“没错，不然你以为你会知道？”李智不屑地说道。
石昀愤怒地走过来，上去就给了李智一拳：“你……”
李智连躲都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后退两步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在地上，却嘿嘿笑了起来。
“对不起，但我觉得值。”李智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就在石昀听了怒意更胜的时候，小田一把将他从后面拦住了，我也劝道：“这件事情暂时也解决不了，就先放放，眼下我们被困在一个极短的时间中了。”
“大概有五分钟吧。”琳补充道。
我没想到琳还在计算时间，就算只有一分钟，也是不断循环的时间，感觉知道在多少分钟之内，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实质的帮助。
说完之后，我们齐齐看向了李智。
李智不解地看着我们：“你们看我也没用，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全体觉醒吧，至于全体觉醒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好像？
我不知道李智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可能正是因为之前觉醒过，所以他还是对周围的细节有所怀疑，认为我们还需要再觉醒一次还行？
虽然我不清楚，但总还是感觉怪怪的。
李智说完，其他人都点头。
我也觉得没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这种经历似乎是第一次，但谁也不能确定这就是第一次的经历。
随后李智就耸了耸肩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知道这些人一直都在听从李智的计划，可现在无论他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谁都不想被利用，如果我是李智的话，我也会聪明的不发表任何看法。
就算发表了看法，我想也不会有人相信李智，但看法的内容却会影响到选择，可见李智还是没什么恶意的。
李智本心并不坏，这我是知道的，只是昕宸带给他的伤害太大了，也许再过些年伤口好了，可疤还是会留在那里。
可李智一不发表看法，我看这些人都跟没了主心骨一样，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们去海洋公园吧。”我提议道。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琳踢到了旁边的垃圾箱，虽然引来了一些路人的注意，但我们一群人在这里，没有人敢管闲事。
去海洋公园的提议没有人响应，我觉得有些尴尬，就小声对琳说道：“你踢垃圾箱干什么？”
琳只是指了指手表，没有回答我。
五分钟以后，我们这边还是没有商量出来该怎么办，而且我看大龙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离开了。
“你们看。”琳指着刚才的垃圾箱说道。
我刚才就纳闷儿琳怎么踢垃圾桶，原来在五分钟之后，也就是这段极短的时间中，这个垃圾桶自己又回到了五分钟之前的样子。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样子这里的东西无论怎么破坏，都还会在到达五分钟循环的时候回到原状。
“也就是说，我杀掉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五分钟之后还会复活？”小田阴郁地盯着我们。
听了他的话，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一直都充当和事佬角色的小田，怎么会突然说出来这句话。
石昀皱着眉说道：“你乱说什么。”
小田这才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假设一下。”
“我觉得我们需要定个规矩了，不然没有了约束，就乱套了，到时候谁也不能保证就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琳提议道。
大龙第一个响应，看着小田说道：“我也正要说这件事情。”
被大龙这么盯着，小田似乎感觉有些不自然，在我看来就像是曝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很快就无所遁形了。
“你看着我说干什么，我可没杀过人。”小田立刻就将矛头指向了别处。
石昀瞪大了眼睛就要动手，小田吓得连忙说道：“我没指名道姓啊……”
我拦住他俩：“算了算了。”
然后就看向李智，李智见我看过去，无所谓地说道：“我都行啊，我也会遵守，但要是有人不遵守的话，我也不客气。”
虽然李智说话很不客气，但我知道他就是这幅样子，改是不可能改的了。
于是琳就把她想到的准则说了出来，然后我们根据不恰当的地方又进行了修改补充，直到大家基本认可了之后才确定。
第一，
不许伤害他人身体和违反道德的行为。
第二，
不许教唆他人做某些不当行为。
第三，
不许单独行动。
第四，
在允许救助的情况下，可以有选择的进行施救，如果没有被施救，也不能事后加以报复。
这是我们最终确定下来的准则，基本同我们平时社会上的观念一致，这都没什么说的，只有单独行动是为了互相监督，也是琳最开始想出来的。
而第四条作为补充，我觉得有些没必要，遇到同伴有危险我是肯定会施以援手的，但这条是小田补充上去的，这倒是有点让我觉得意外，更意外的是，竟然大部分人都很赞同他的说法。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也没有反对，反正也影响不到我的观点。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琳似乎是想要征求大伙的意见。
现在陷入到了极短时间的循环中，我也没有好办法，刚才提议去海洋公园也没响应。
似乎是见我们都没有发言，大龙就提议道：“我们先各自回家，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赶紧互相联络，最好是发在大家都在的微信群里。”
“这么说，你们背着我又建了一个微信群？”石昀敏感地发现了大龙话中的不妥。
大龙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改口，就被石昀给发现了。
我拍了一下石昀的肩膀：“那是你还没觉醒的时候，我们互相联系时候用的，我没觉醒的时候也不知道。”
这样石昀才算作罢，不过盯着李智，似乎是猜出来这个主意是他想出来的了。
于是我们就各自上车回家，没想到石昀却拉开了我的车门。
“你还是跟李智一同回去吧。”我尴尬地看着他，示意我已经有琳在旁边互相监督了。
石昀立刻否决道：“我才不跟他一起回去。”
这个时候琳笑着说道：“但是你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规定，就要遵守，而且现在李智可是一个人，要是他再有点什么秘密还没人监督的话……”
“那你跟他一起。”石昀没好气地说道。
我劝道：“其实我们当中，就你最合适监督李智。”
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石昀迟疑了一下，就转头下车了。
我看着他上了李智的车，似乎也没什么阻拦，然后李智开车就走了，而大龙早就已经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离开了。
刚要发动车子，我就接到了大龙打过来的电话。
“你在停车场吗？”大龙焦急地说道。
我皱了下眉：“怎么了？我还没走。”
那边大龙的呼吸声很重，似乎听起来很激动，然后我就听到咕噜一声，好像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才说道：“宁静不见了！”
“静宁不见了？！”我不理解他所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们俩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琳听我说完，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不见了？我是看着她上了车的。”
确实，大龙也是这么说的，可他就是在电话里说宁静不见了。
“那你给她打电话没有？”我赶紧问道。
“打了，没人接，所以我才问问你在停车场有没有看到她。”大龙焦急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琳的电话也响了，接了电话之后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诧异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石昀也不见了……”

第27章 互相看不见的地点
我诧异地看着琳，看样子是李智打过来的电话，怎么可能这么凑巧两个人都不见了。
大龙那边挂断了电话，说是回来找宁静。
我拨了宁静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石昀的也是。
这两个突然不见了的人，电话打不通，但更奇怪的是怎么能在旁边有人的情况下突然消失，而且还是在车里。
紧接着我就拨了小田的电话，也打不通，就给大龙打了过去，询问小田的情况。
让我意料之中的是，大龙说小田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刚才太担心宁静了就完全忽略了他。
“小田也不见了？”琳在旁边问道。
我点头。
现在在停车场的人只有我和琳了，李智和大龙都在电话里说回来找人，可我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他们回来。
“怎么还不回来？”琳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还算是有点耐心的，不过二十分钟的确是有些长了，我记得他们开车离开才不到两分钟就打电话过来说人不见了的事情，应该没开走太远才对。
紧接着琳就拿着手机，惶恐地看着我：“李智的电话打不通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大龙打电话，发现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难道说……
我看着琳，发现她同样在惊慌地看着我，我想此时此刻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感觉这比死掉还要可怖，好歹死掉比较干脆，就算痛苦也只是皮肉上的。现在这种人不知去向又生死未明的感觉，就跟无数蚂蚁在噬咬着的感觉一样，在痛苦中挣扎又不得解脱。
“那我们……”琳似乎有些害怕了。
我现在也没个头绪，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成这样，只能安抚道：“我想他们应该没事，等他们联系我们吧。”
琳可能有些担心，虽然点了点头，可还是慌乱地看着外面，似乎是在寻找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在五分钟不断循环的时间里，我不知道停留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感觉有些坐不住的时候，索性就一下子推开了车门。
开车门的声音把琳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拉住我。
我被她的举动也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你别离开，要是你离开也不见了，我怎么办？”琳担心地看着我。
我看她的样子甚至已经快要到了祈求的样子，楚楚可怜，就点头关上了车门，也就在整个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了信息。
是微信，我看了一眼手机，立刻解锁了屏幕。
“我在停车场了，你们在哪？”
这是大龙单独发给我的消息，我抬头看了一眼，压根就没看见他的车开回来，难不成停在外面了？
虽然我觉得停在外面有点不太可能，还是回复道：“我们还在之前停车的地方。”
见琳担心，我就给琳看了我的手机，告诉她已经跟大龙取得联系了，至于其他人，我想应该也没有事情。
“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琳有些迟疑地看着我。
为了让她放心，我点了点头，可我就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宁静和小田在大龙车上好端端的就不见了。
紧接着大龙的消息有过来了，我开心地给琳看，琳看了终于笑了出来。
可我解锁之后看到屏幕上的消息，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我就在你们之前停车的地方啊，没看到你们的车。”
这是大龙回复的消息，看到之后我就感觉全身的恐怖感一下子就炸开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似乎琳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凑过来一看，捂着嘴差点叫了出来。
“我们该不会是鬼打墙了吧。”琳害怕地说着，断断续续。
听着她不流畅的声音，声线颤抖，我就知道她肯定吓坏了，而我从来就是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哪有什么鬼，我下车看看，他肯定找错地方了。”我推开车门的同时，就给大龙回复了一条信息，看他怎么说。
可大龙坚持说没有找错地方，就在原来停车的位置，甚至他还把车停在了这里。
琳惊惧地看着我：“我一直都没看到有车开过来啊。”
不仅是她，我也是。
人有可能看不到，可汽车那么大的目标不可能看不见，再说我一直停在这里没动，大龙的车根本不可能停在这里。
“我看不见你。”这是我给大龙回复的消息，顺便拍了一张我周围的照片。
可过了很长时间，大龙都没有给我回复。
琳担心地看着我：“又联系不上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大龙看到其他人了吧，所以才没有给我答复，而且停车场这么大，他记错了位置也太正常不过了。
这时候我发现琳一直在搓自己的手指，我抓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出了很多汗。
“没事的，别担心。”我安慰道。
琳抽噎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还是下车去找大龙吧，既然他已经到了停车场，应该不难找到，再说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行，别去，我担心……”琳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眉头一皱：“我就下车去转转，我又不会走丢。”
“我担心他说的是真的。”琳继续摇头。
看着琳的样子，我觉得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皱眉说道：“谁？”
被我这么一问，琳打了一个哆嗦，好半天才抬起眼睛看向我：“上次的时候，我逃命期间又碰到了那个人，他对我说不能分开。”
“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我直接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想到他。
琳点头。
我觉得琳肯定是没当一回事，而且上次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是在醒来之前就被杀掉了，所以我就感觉像是跳过了上次，直接在这次的时候醒过来。
“那上次都发生什么了？”我本来觉得没什么必要问，可现在她这么一说，感觉似乎并不寻常。
琳担心地看着我，只是说他说的对。
可能琳和那个男人也没怎么接触，无论我怎么问，她都只是说那个人说的对。
假设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分散开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
被琳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敢下车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大龙发过来的消息，我就跟琳说：“你看，不是联系不上吧？给我发消息了。”
听我说完，琳也很快凑了过来：“赶紧看看。”
消息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但看到这个照片，我和琳都愣住了。
我看向窗外，再对比这张照片，分明就是从我们这个角度，一点偏差都没有拍摄的照片，只不过这张照片照的时候是在车外面。
人呢？
我看到照片，一眼就认出来了，赶紧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大龙的人影。
“大龙！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推开车门下去，绕着车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等我找我了一圈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琳不见了。
她……
我这才想起来琳之前说过的话，而且在我刚才推门下车找大龙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琳抓了我的手臂，可当时太着急就没顾上，后来那个抓着我的力道也突然不见了。
是在那个时候突然消失的？
我不解地看着副驾驶的座椅，原本琳就好好在那里的，甚至车门锁都没有打开过，人就这么好端端消失了。
“你在哪？”琳发来了消息。
我看着消息，好一会儿才告诉她我就在车里，可是却看不到她了。
但还没等到她的回复，我就看到之前建立的群里面，石昀在里面发了一条消息：“我撞车了，李智在哪？”
“我车没事啊，你在哪？”李智回复道。
可我看着群里的消息，石昀执意说车已经撞了，他自己感觉好像昏迷了一段时间才醒过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李智去哪了。
可李智这边就说车没事，是石昀自己突然间不见了的。
后来我和琳聊天的加入，才让他们知道，我和琳原本在一辆车上，可我下了车就看不到琳了，琳也看不到我。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同样却有不相同的一个空间中，可彼此之间却还可以联系。
紧接着小田和大龙也在群里说话了，我就呼吁他们都到达同一个位置集合，试试看有没有可以相互看到对方的可能，就算我看不到他们，也不代表他们中的某个人可以看到另外某个人啊。
可事实上我的想法太乐观了一点，我们互相都看不到，只能通过软件来沟通。
紧接着大龙在群里又发了之前我看过的照片，其他人也跟着照相证明自己就在这个位置却看不到其他人。
照片看起来大同小异，要不是仔细去看的话，还真以为都是复制了之前大龙的照片，只有细微的角度与高度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大龙在群里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宁静？她怎么还没在群里说话？”
群里面顿时就没有人说话了，但这让我脑中灵光一闪，在群里问道：“小田，你也出车祸了对吧？”

第28章 谁干的
“也有，但我没事，只是当时还以为他们两个不见了呢。”小田在群里回复道。
果然跟石昀遭遇的情况一眼，这么说来宁静她……
很快大龙就在群里回复道：“你是说宁静遇到车祸了？！”
“很有可能。”
不只是我一个人，琳也这么觉得。
可就在我刚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手机里的信息竟然飞速消失，就跟刚刚接收到的时候一样，又慢慢退回去了。
糟了，是那五分钟的循环时间到了！
我看着手机一条条消失不见的信息，几乎眨眼间，群里的消息就全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这是石昀发过来的‘第一条’消息。
“五分钟的循环到了。”
很快就有人的想法跟我一样，而且这么想的还是大多数，最后大伙都倾向于这个想法。
可我知道，现在的情况比刚才还要糟糕。
最起码刚才我们几个人还都聚在一起，虽然发现了在五分钟的循环中，可却也可以面对面商量。而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一个，拿着手机才可以跟他们说话，还少了一个人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
咣当——
之前被琳踢到过的垃圾桶又倒了，里面的垃圾掉了出来。
“垃圾桶倒了，你们看到没有？”石昀立刻在群里问道。
我诧异地看着垃圾桶，再看着他们纷纷应和的回答，没想我们竟然是在同一个时空中，可却彼此之间看不见摸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地看着手机，感觉此时此刻周围就只有我一个人，而我手机上显示的这些对话，就像是系统按照我的说话而回馈给我的。
不对，他们都是我真真实实的朋友们，我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刚想法，只不过才刚刚消失不见了一阵子而已。
大伙的讨论也跟我的观点一致，后来大龙承认垃圾桶是他踢倒的。
我能理解大龙的心情，在我有印象开始，我们虽然不断在死亡中轮回着，可大龙跟宁静从来都没有因此分开过。
“这倒是有点意思。”石昀在群里回复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我感觉李智说话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可能还在意昕宸的事情，毕竟我听他说，有一次他和昕宸差一点就结婚了。
那就是他的愿望吧，差一点就实现了呢，我想我根本体会不了那种感受。
就在这个时候，路边一个人突然倒在地上，从脖颈呼呼冒血，挣扎了两下就不动，旁边的路人都给吓坏了，却没有人敢上前查看。
我奇怪地走过去，发现这个路人是被人割了喉咙。
怎么会突然死了的？
我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旁边才被踢倒的垃圾桶，就拿出手机，群里已经在说这个莫名其妙倒下的路人了。
“大龙，又是你干的？”我犹豫了一下，发了过去。
很快大龙就回复道：“不是我，我只是踢了垃圾桶。”
我自然知道不是大龙干的，他那么老实，即便是在这个五分钟的循环中，也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琳也可以排除，直觉告诉我她不会那么做，至于其他人我只是感觉李智不太可能，但也不一定，也许昕宸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而石昀和小田，发生了这件事情，我才发现自己拿不准他们是不是会做这件事情。
我第一个在群里发消息怀疑大龙，为的就是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毕竟我刚才的分析也不能作为参考。
“够无聊的。”李智回复道。
琳紧接着说道：“吓死我了。”
大龙被我冤枉自然不承认，而且我已经把他给排除了，以他那么老实的性格，要是不碰上一点大事儿，真的很难改变了。
石昀也立刻澄清道：“不是我。”
“你们谁带着刀子呢？应该是被割喉了吧。”小田还在冷静的分析。
一提到刀子，群里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的石昀。
石昀赶紧解释，说上次杀人用的刀子是从李智家里拿出来的，因为我们都知道李智从来不带钥匙出门，钥匙都是放在门沿上面的。
以前我们偶尔去他家集合看比赛，早去的就可以用钥匙进去，根本不用打招呼。
“谁家里都有刀，说这个没用。”李智还是很淡定。
石昀紧接着说道：“我只是澄清不是我干的，我跟那路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害他的性命？”
“我们跟你也无冤无仇，不还是被你给杀了。”小田在那边回复道。
看着小田有些冷嘲热讽的回复，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也开始没人说话了，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一下子我也看不出来是谁干的，不过小田这么说了之后，琳就紧接着回复道：“我看到垃圾桶里的塑料袋动了，应该是有人翻了垃圾桶，拿了锐利的东西割了那人的喉咙。”
该死的，谁会这么做呢？
没有人承认，换作是我，我也不会承认，不过我能感受到在这个时候做这件平时不能够想象的事情是多么刺激。
不行，难保那个人还会这么做，必须要像个办法才行。
于是我就在群里提出来，出发去海洋公园。
这次琳最先同意。
“看来我们回家是不太可能了，我们一直以来的目的地就是海洋公园，姑且我们去海洋公园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再次在群里建议道。
这次得到了更多人的同意，唯一没有同意的，就只有大龙。
“那宁静怎么办？不管了？”大龙在群里说道。
虽然能看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有太多错别字了，看得出来对于我这个提议十分不满，也十分激动，要是我在旁边，估计最轻也要被推上一把。
没有人说话，可能都在等着我。
这当中我跟大龙关系最好，劝他也最为合适，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以你当时开车的速度，宁静出车祸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猜想应该是昏迷了。”
“差不多。”大龙回复道。
我很了解大龙，他开车从来不会很快，就紧接着说道：“我们在群里留言给她，她醒来拿起手机就会发现我们的留言，自然会跟我们联系，然后再赶来海洋公园就可以了。”
“如果不行呢？”大龙似乎很谨慎。
我沉默了一下，才在手机上输入：“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等什么时候我们都死掉了，可能就跟之前一样又重新开始了，宁静自然就活过来了。”
可这段话我输入完毕刚要发送出去，就赶紧给删掉了，因为我余光突然瞄见了那个还倒在地上的路人。
一种复杂的心情冒了出来，我回复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没事的，你也相信我，只要我们找到了摆脱的方法，宁静也自然就得救了。”
经我这么一说，再加上琳他们的劝说，大龙耳根子软就先答应下来跟我们去海洋公园了。
不过计划算是拟定下来了，我、李智和大龙都有车，其他人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经我这么一问，琳说她可以开我的车，这倒是让我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明白对琳来说，是我消失了，车还在。
琳的问题解决了，就剩下石昀和小田了，他们两个坐的车都撞了。
“大龙的车应该还能开，撞的不严重。”小田回复道。
至于大龙不理解小田的意思，我给他解释了一遍，他的回答好像也似懂非懂，反正小田可以去海洋公园就好了。
可石昀说李智的车撞得很严重，应该是不能再开了。
大家出谋划策帮石昀想办法，最后还是石昀直截了当地说道：“干脆我借一辆车开过去算了，反正这里五分钟的循环也没有什么损失。”
借？
我想石昀肯定是打错字了，他想说抢劫的劫吧。
说着我就朝刚才路人倒下的地方看过去，原来刚才就已经恢复到了五分钟之前，我手机里的记录也都没有了，之前被人杀掉的路人重新走在街上，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先这么办吧。”小田没有反对。
眼下要先去海洋公园，我倒是不关心石昀中什么办法，但他明显可以谎称李智的车可以开，却偏偏没有这么说，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想到的办法。
这么说来，那刚才石昀杀掉路人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一点都不加掩饰呢？
突然我觉得自己也很有可能杀掉那个路人，当然是以其他人的角度去想，就自嘲地笑了出来。
我还在这里分析别人，没想到自己也是别人的怀疑对象。
去海洋公园的路意料之外的顺利，我看着群里的消息，似乎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可我却纳闷儿，难道他们没发现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吗？
整条宽敞的马路上，就只有我这一辆车。
但我看着他们在群里不断分享出来的位置，明明跟我速度差不多，可我却一辆车的影子甚至尾灯都看不见。
周围安静到我能听见风撞在车身上呼呼的声音，还能听见发动机在挤压燃烧着汽油的动静，就是看不到任何的人影，我感觉一下子就被无比巨大，张着大口的恶鬼给笼罩住了似的。
嘟——
我的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锁上了，弹出了一条消息。

第29章 有人杀我
‘我到了。’
信息上就这三个字，而且短信上面显示的号码我并没有保存。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手机号，按道理说他们的号码我都有保存，该不会是谁用了另外一张手机卡给我发短信了吧。
‘你是谁？’我在短信里回复道。
我很放心地操作着手机，因为整条马路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把方向调整好了，这条滨海大道就可以笔直的开上二十多分钟。
按下发送之后，短信就一直没有发送出去，最后冒出了一个红色的惊叹号。
发送失败？
我再次按了发送，还是不行，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凑巧收到这个短信，于是就在群里问了一声，有谁已经到了。
可琳他们的回复都是还在路上，我仔细一想也对，我们几乎是同时出发的，就算路上没人，超速去开的话，现在也不可能到达。
那这个给我发短信的人是谁？
等到了海洋公园门口，依旧是我一个人，但群里已经有人陆续到达了，可我还是看不见他们。
群里出现了海洋门口的照片，每个人都发了一张，虽然位置不同，但至少能说明他们都到了门口。
“我们进去？”我也开始拿不定主意了，不过既然来了，不进去也说不过去。
琳表态说有点不太想进去，一个人怪害怕的，可这次大龙就说进去看看，如果没什么情况发生，他还要回去找宁静。
的确，到现在宁静也没有消息，我也开始有点担心起来了。
然后就是投票，结果还是赞同进去的多。
站在海洋公园门口，原来的检票口空无一人，不只是这里，就连顺着大门口望进去，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海洋公园的门关着，要是想进去的话，只能爬进去。
‘我爬进去了。’小田第一个在群里说道。
我看完之后，也顺着并不高的拦网爬了进去，紧接着警报声就响了起来，周围还晃动着红色的警灯。
我被吓了一跳，可也只是有警报，这些红色的警灯过一会儿就不亮了，也没有一个人出现来制止我。
这里根本没有工作人员，我这才想起来，松了口气。
再看手机的时候，大龙已经在吐槽小田的恶作剧了，想必老实的大龙见到小田过去之后安然无恙，也跟我一样翻了过去，却被警报声吓得够呛。
“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琳在最下面说道。
我看到琳的这个消息感觉很奇怪，不太能体会她说这句话的心情，好像遇到这种事情了，女人要比男人成熟一些似的。
这句话之后，就没有人说话了，可能他们也跟我的感觉一样，就好像是原本打闹的孩子被家长给呵斥了。
“我进去了。”还是琳说的。
看到琳这么说，我望了一眼前面空旷无人的大路，尽头处隐约可以看见无数次压死了我的变形金刚模型，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跟一个死城一样。
琳已经进去了？
我有点纳闷儿怎么一个平时会害怕的女孩子，在这个时候居然有这个勇气走进去。
可能是我觉得不能输给一个女孩子，或者是其他什么复杂的心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就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整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这倒还是还好，要是冒出来另外一个脚步声，我就会觉得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旁边的小树忽然晃动了一下。
我立刻站住，感觉背脊发凉，手里的手机紧接着震动了一下，立刻我就打了一个哆嗦。
尼玛，吓死我了。
我看着手机，李智就在群里说道：“谁无聊的踢树干了吧？”
“我。”小田立刻承认了。
卧槽，真是被你给吓死了，我暗骂了他一句，这才想起来我们虽然互相看不到对方，但我们周围是共通的，那边一有什么动静，我这边就立刻会反应出来。
就在我们还吵嘴的时候，李智突然发了一张照片出来。
我诧异地看着照片，照片上清清楚楚拍到了一个人影在正前方，似乎没有任何的隐藏，而是大大方方走出来的。
有人？
我看着照片中模糊的人影，辨认不出来是谁，可就在我抬头的时候，发现在照片相同的位置，也有一个人影！
只是这个人影，看起来跟李智所发照片中的不太一样。
我感觉凉气顺着脚底直冲脑门儿，怎么一直见不到人的环境，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
而且我渐渐能看清楚这个人，是慢慢朝着我这边走过来的！
我慢慢放下手机，眯着眼睛想要尽快看清楚这个人是谁，可就跟眼前笼罩了一层雾气似的，怎么都看不清楚。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影不见了。
才两秒钟的功夫，那人怎么就不见了？
就在我感觉手机震动了的时候，刚要拿起来查看是不是群里消息又有什么进展了，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我猛地抬头，就发现一个人影钻进了旁边的店铺里。
人总是没办法战胜好奇心，我也是，揣起手机就摸索着跟进了那间店铺里。
其实整个海洋公园除了变形金刚模型那边和跟踪李智的那条小路，其他地方我一概没有去过，更别说这间总是经过的店铺了，压根就没进去看过。
店铺里面什么格局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站在门外瞧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都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没办法，谁叫我好奇，就推门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这间店铺有多长时间没通风了，打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立刻咳嗽的退了出去。
我捂着口鼻，不知道这间店铺是怎么搞的。
可恍惚间，我感觉自己从哪里闻到过这股呛人的霉味儿。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盯着霉味儿再次进去。可这次进去，本来我已经做好了抵抗霉味儿的准备，却发现店铺里一点霉味儿都没有，甚至点一点灰尘都看不到。
我特意在桌面上蹭了一下，手指上没有土，自然也不可能出现霉味儿。
真的没有了！
我不知道刚才没什么东西给呛了，那个味道下意识就让我想到了好像很久很久之前闻到过的霉味儿。
“你是谁？！”我这才发现角落里面站了一个人。
刚才因为霉味儿的关系，我忽略了观察里面，看到那个人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而且还在我一直看不到人的空间里，不知道是亲切还是害怕，或许两者都有。
这么近，我才发现在昏暗的光线中，我还是看不清楚这个人的脸。
不过根据身形可以判断出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可陌生的感觉更多。
就是刚才我看到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这个男人的肩膀才动了一下，能察觉到他缓缓抬起了一点头，似乎正在用双眼打量着我。
没有任何话语，这个男人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压根就没想到他会这样，一直警惕着他，这才让我及时将他给踹了回去，然后接着后坐力赶紧踉跄的从店铺冲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我肩膀撞在了门框上，当时没感觉多疼，只是用手捂着，好一会儿酸胀的感觉才冒出来。
我尽量放松，不让对方发现我肩膀手上了，这也是我从网上看到的，千万不要在对你有敌意的人面前让对方觉得你容易被捕猎。
可我这么做了，对方还是猛扑过来。
到了有光线的地方，我这才发现这个人衣着破烂不堪，下意识就以为是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的加强版，可没想到他凑近了，发现竟然是同一个人！
他怎么了……
来不及多想，他已经扑了过来，而且看似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次我被扑个正着，肩膀的酸痛让我发不上力，一只手也抵抗不住他的力气，直接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你干什么？”我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再次问道。
可他呲牙咧嘴，我感觉他是真的要把我掐死，就立刻用膝盖顶了他的小腹。
四下之后，我发下他似乎并不在意疼痛，就跟发狂了一样，非要掐死我。
窒息感让我感觉脑袋都要憋炸了，甚至能感觉到面部血管的跳动，要是能看见自己，我想我肯定是满脸通红还冒着青筋。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死掉……
我开始发起全身所有的力气去挣扎，可那只掐住我脖子的手，就好像是铁箍一样，把我的脖子锁在地上，还越来越近。
糟糕，脖子要断了。
咔嚓——
这是我听见最后的声音，然后我就能呼吸了，便开始贪婪的大口呼吸。
“先生，你没事吧？”
又是这个声音，她是……
那个叫穆清的女人吧。
我闭着眼大口呼吸，就好像差点要溺毙的人，也顾不上发出的声音难听吓人与否，总之我就是要呼吸空气。
“先生？”穆清再次叫了我一声。
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扶着墙壁，还是站在这扇门面前。
又是这个梦？

第30章 衣衫破烂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做这个梦，但它至少让我感觉呼吸通畅了，不过……
也意味着我死了吧。
我摆手示意不用她帮忙，自己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这才发现我的穿着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竟然穿着休闲衬衫和西裤。
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地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服，很肯定这明显不是我的衣服，因为我从来不穿的这么职业。
我只不过是一个爱好写小说的，要不是朋友叫出去玩，基本都宅在家里，典型宅男一枚，根本用不上这么正式的衣服。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陌生感，松了口气，还是我自己的手。
于是我就抬起头看着门，在门的另外一面，那个叫鲁医师的人还在等我，而且从前几次跟他的对话中，似乎他对梦境也是有研究的。
想到这里，我一把推开了门，然后快速关上。
没有那些说话套路中的自我介绍，我不管他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只要我认识他就够了，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对梦境有多少了解？”
很显然，我发现他对我的开场白有些发懵，笑了笑之后才说道：“你又对梦境有多少了解，你可以说出来，我给你补充我所知道的。”
我才没这种闲工夫跟他瞎扯，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醒了，便指着地面说道：“我每次死掉之后都会做梦来到这里。”
“你确定这里是做梦？我们都是你梦里的人？”鲁医师镇定地看着我。
我被他说得愣了一下，笃定地指着身后那扇门，告诉他，我每次死掉之后都会出现在这扇门后面，然后稀里糊涂地推门进来，听着同样的自我介绍。
而且我还说出了鲁医师的名字，还有门外前台穆清的名字，甚至这屋子里面有什么我都能说出来。
听我说完，鲁医师没有诧异，反倒是笑了笑：“一般来这里找我聊天的人，都是慕名而来，对我的名字当然是知道的，而你从正门进来，前台肯定会招待你，你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意外。至于你说知道我屋子里有什么，看一看就知道了，更没什么意外的了。”
他这么说让我一下子就噎住了，我没办法表达我的现在这种复杂的经历。
的确，我没有让鲁医师能够觉得惊讶的证据。
我还是强调道：“就算你说的对，我没有办法证明什么，但我每次死掉都会来到这里，这就是事实，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那你死掉之后呢？”鲁医师扶了一下眼镜。
“就是做梦来这里，然后忽然间醒过来，又回到我死掉之前。”我说着，脑子中就闪过了一道灵光，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错过什么。
错过了什么信息？我不清楚。
鲁医师听完就严肃下来：“人的生命就只有一次，不可能反复的死掉再重生，这不符合自然规律，如果说梦境的话，我感觉你说的每次死掉的倒像是梦。”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把我的思维给反过来了，说我一直生活的是梦境。
这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我感觉这个什么鲁医师也是徒有虚名罢了，为什么在梦里我会来见他，而且他也不过是我梦境里虚构的人物。
原本我对梦境这类东西就没有什么认知，我梦中的人物自然也是因为我的认知所构造出来的，显然鲁医师也没有什么认知。
可笑，我竟然跟自己构造出来的人对话，那跟与自己对话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自问自答。
想明白了之后我就打算走，没想到鲁医师快速出来拦住了我：“我告诉你什么叫真实。”
我还没明白他说话是什么意思，但显然这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愣神儿的功夫就见他把我的手指攥住，然后用力一扭。
啊！
手指扭曲的疼痛瞬间让我叫了出来，好像还听到了骨节有响声，可等我吸了一口凉气之后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海洋公园门口。
我醒了……
这次我有点迟疑，因为鲁医师说过我现在的状态是做梦。
真的是做梦吗？
我笑了一声，感觉还是现在比较真实一些，因为周围都一个人都没有，我能感觉到寂静带来的恐惧。
这怎么会是做梦，我看我是真的做梦做傻了。
我拿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发现好多消息，打开一看，是群里琳他们在说话，但聊天内容却让我震惊了。
“琳，你居然把我给杀了。”这是小田说的。
琳可能是想要尽快解释，就用语音说道：“我才没杀你。”
可被小田这么一带头，所有人都说自己被杀掉了，我根据聊天记录整理了一下，才发现李智是被大龙给杀掉的，而大龙却被小田给杀掉了。
小田是被琳给杀掉的，琳是被我给杀掉的，石昀则是被李智给杀掉了。
我忽然发现，如果按照李智这个顺序往下排的话，刚好是我们觉醒的顺序，因为李智所过他是第一个觉醒的。
而琳也跟我说过一个顺序，大龙是第二个觉醒的，然后是宁静，当然宁静还没有消息，似乎也没有人被宁静给杀掉，所以就把她给排除掉，刚好觉醒的人是被下一个觉醒的人给杀掉。
但我怎么是被那个衣衫破烂的人给杀掉的？
我没有在群里说我被杀掉的事情，那么多人一人一句，可能就把我的事情给忽略了，也没有人问起我。
不过我看着群里的聊天，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有去杀人，反而是被人给杀了。
我也很明白，因为已经被杀掉了，根本没有办法再去杀别人。
后来大伙就开始分析起来，可都没有一个太好的解释，这次李智也没怎么发言，看我猜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有所顾忌吧。
不过很快群里就在说遇到的另外一个‘人’了，他们所描述的情况跟我遇到的类似，这另外一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完全不是印象中该有的样子。
“我也是那个样子吗？”琳在群里问道。
被琳杀掉的小田很肯定地说道：“就是那个样子，一开始看见的时候给我吓坏了，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没想到下一秒就用刀子把我捅死了。”
“我也是被刀子捅死的。”
已经开始有人附和着说了，可让我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是被刀子捅死的，而我好像是被勒死的。
没错，窒息感，我想起来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快要溺毙了，可又不太一样，明明张着嘴却没办法呼吸到任何一点空气。
跟被淹死一样的绝望。
对于海水，我一直都有着恐惧，就算会游泳，也不敢把眼睛睁开看海水里面有什么，就连网络上实验是否有深海恐惧症的图，我都不敢看。
我是害怕溺水的吗？
我会游泳，学游泳的时候没少呛水，可我都感觉还好，似乎溺水在我心里也没有什么可恐惧的，我害怕的是那种阳光照不进来的海域。
曾经也无数次试想过，我仰面飘在海面上，身后就是阳光照不进去的海域。我翻过身，看着下面的海域，黑暗中好像有一群未知的怪物在窥视着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里冒出来一只触手，把我拽进无尽的黑暗中。
一晃神想了这么多我所害怕的东西，吓得我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了，再看群里面已经说要出发了，但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要先拍照。
在石昀的建议下，我把群聊天框打开，调到了相机的模式，遇到什么就直接拍照，然后直接发送到群里。
我拿着手机，这的确方便了很多，省去了低头操作手机的步骤，免得遇到突然的意外，还能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情况。
我又试了一下发语音给琳，琳那边似乎没有反应，我就给挂断了。
看到他们说出发，我也开始顺着大路往里面走，可走到岔口的时候，看了一下李智以前去的方向。
不知道他会不会还走这边？
直觉告诉我他会，我索性就直接拐到了小路上，因为上次在大路上，我碰见了那个衣衫破烂的人杀掉了我。
可能是恐惧心理使然吧，我选择了小路。
等等，那个衣衫破烂的人怎么会出现的？
根据琳他们所说的信息来看，出现来杀人的都是在自己下一个觉醒的人，而我似乎单独被排斥了出来，被那个衣衫破烂的人给杀掉了。
也就是说，那个衣衫破烂的人也在这个循环中？！
想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确，在好几次的轮回中，我都看见过这个男人，而且石昀也遇到了，我还听琳说她也遇到过。
照此推理的话，可能我们每个人都遇到过这个衣衫破烂的人。
这么说来，那个人也参与了进来，可出游是我们几个组织的，在之前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也从来没见过……
不对，我好像是见过那个人的，只是忘了在哪。
也许那个男人以前在那里乞讨，因为我看他的衣着更像是乞丐，经过的时候也许见过他，但印象不深。
可他是怎么被卷进来的？

第31章 第二个身份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事先就把手机调到了震动模式，免得声音出来再被发现了踪迹。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安全，这才低头去看手机。
群里小田发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在大路上照的，对面就是变形金刚模型，而在模型下面，正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我看到人影了。”小田在下面接着说道。
我时不时看着周围，不知道会不会来杀我的人，也是从大路出现的，目前这里还算是安全，然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紧接着小田就在下面说道：“我被发现了。”
不知道小田是在逃命还是已经被追上了，我连续回复了好几句‘你怎么样了’，他都没有再回复我。
倒是群里其他几个人也表示担心之外，似乎跟我一样，还没有遇到上次见过的人影。
翁的一声，手机又震动了，这次还是小田发过来的消息。
没有回复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话，这次他还是只发了一个照片，不过这张照片距离很近，能看清楚他对面扑过来的这个人……
真的是琳！
我不可置信地放大照片，可能是拍摄中有晃动，并不是很清晰，可我也能认出来这就是琳，而且还是近乎癫狂的琳。
照片中的琳凶神恶煞，瞪大了眼睛，张着大口，发黑的牙齿上隐约有着裂痕，正举着刀自扑过来。
这次之后，小田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遇害了。
可这个时候琳在下面回复道：“我什么也没做，你们相信我，我还在大路上走着，什么都没看见。”
“我相信你。”我紧接着回复道。
经过小田这个事情之后，群里一下子都沉默了，我的消息成为了最后一条。
我深深吸了口气，重新观察周围，还是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最开始那个人影是不是就出现在大路上，所以小路这边暂时还算安全。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往前走了一点，到了上次李智死掉的位置，再往前走就是我完全没有探索过的区域了。
越往前走，地势越高，就好像一个拱桥的形状，然后到了顶点之后又开始往下。
就在我站在这边最高处的时候，发现可以直接望见之前的整条大路，而大老远我最先就看见的是一个人影。
还是上次那个人影！
也就是说，来杀我的还是那个衣衫破烂的人。
对了，从小田发的照片来看，他还是遇到了另一个琳，所以我也会遇到相同的人，其他的人也是。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那出来一看，除了小田，每一个人都发了相同的消息。
‘我被发现了。’
“你们怎么样了？”我快速恢复道。
可没有一个人回复我，也没有人再拍照片过来，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不在了。
正当我心情复杂的时候，再抬头，发现大路上那个人影停了下来，正面对着我这边。
看到这个情形，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糟了，我被发现了！
就在我要往群里发送这条消息的时候，猛地发现我跟他们的想法一样，可他们似乎都已经遇害了，我再发消息也没什么用。
不过让我纳闷儿的是，我跟他们的想法竟然惊人的一致。
我也没有时间多想了，那个人影已经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我必须赶紧找一个安全的位置藏起来才行。
幸好这个男人还需要绕路过来，我顺着他的方向跑，两个人就像是围绕着一个圆柱转一样。
等我费力地跑到了大路上，那个人影刚好站在我之前所站的位置。
不过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却发现那个男人还直立站在那里，似乎一点体力都没有消耗，难不成他不受体力的限制？
要是这样，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噩耗了。
又转了一圈之后，我重新站在小路的最高点，已经累得弯着腰大喘气，可那个人只是站定看了我这边一眼，继续追了过来。
该死的，这家伙似乎智商不高，可体力就跟无限的一样。
不行，在这样下去我会被杀掉的，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
现在我的双腿跟灌了铅一样，刚走到大路上，就被人从后面给扑倒在地。
糟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有动静。
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感觉被人骑在了背上，然后脖子被人用双手给掐住，我手被压在身下，根本用不上。
喉咙被人掐住，气管就像是被捏瘪了一样，窒息感完全将疼痛给压了下去。
噗地一声，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刺入了我的背心。
透心凉的感觉顺着血液贯穿全身，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手掌有些疼痛，睁开眼睛，就发现正站在鲁医师面前，他正诧异地看着我，而我感觉心口隐隐作痛。
回过神儿来，我才发现我捂着手掌，可让我感觉心悸的，却是心口。
“疼吗？”鲁医师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才发现他盯着的是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才想起来上次做梦的时候，鲁医师让我把手放在墙上，然后……
然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手掌一疼就醒过来了，没想到这次的梦竟然接着上次。
我震惊地打量着周围，最后才将视线落在我胀痛的手上，奇怪地问道：“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就是撞击了一下。”鲁医师表情自然地说道。
我这才对他刚才的问题点了点头，不过我更好奇在这段时间里面，我有什么反应。
这个问题让鲁医师愣了一下，他只是告诉我，在这段时间里我都捂着手掌没有说话，他还担心力度太大，疼痛我承受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相信这是梦吗？”鲁医师从容地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这就是我死掉才做的梦。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没有动摇，鲁医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这里不是梦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这跟我刚刚意识到做梦的时候不一样了。
现在每次来到这里，我都知道是做梦，可就是没有一开始意识到是梦境就会很快醒来的状态，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陷进去了。
不对，这就是梦。
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在口袋里翻找着，很快就在口袋里找到了手机。
这不是我手机！
我从来没用过这款手机，解锁密码我也不知道，发现有指纹解锁的功能，就试着按在了上面。
解锁了……
我不解地看着这个手机，操作界面我完全没有印象，但竟然能用我的指纹解锁，这个梦还真是奇怪。
“这不是我的手机。”我示意给鲁医师看。
鲁医师拿过手机看了两眼，说可能涉及我的隐私，就将手机又还给我了。
其实我并不介意他看这部手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会出现的是这部手机，是巧合还是什么？
在手机的通讯录里，我看到了很多陌生的名字，诸如殷夏、攸宁之类的，备注还是同学。
我的同学只有小田李智他们，通讯录里这几个名字我完全不知道，而且我还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我同学的号码。
这是谁的手机？
“你看看最近通话，或许……”鲁医师建议道。
最近通话有什么好看的，我觉得这不是我的手机，看了也没什么用，随手点开，最近的通话中竟然有几个刚才我在通讯录里看到标识过同学的几个通话记录。
有殷夏和攸宁，我就对这两个人印象比较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我前台座机的号码。”鲁医师指着最近一条的通话记录说道。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么说来，我是预约来这里的？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鲁医师扶了一下眼镜：“一般只有预约的人才可以来，不过你是插队进来的，一会儿我下一个客人就要到了。”
插队？！
这倒是让我出乎意料，不过看鲁医师的说法，似乎很难从他这里插队进来见他。
“那我是怎么插队进来的？”我好奇地问道。
鲁医师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了一个魔字，我就让你进来了。”
魔？
这算什么鬼东西，怎么就这个字打破了鲁医师一直以来的见客原则？
我还在继续翻着通讯录，突然就在上面看到了穆清这个名字。
当我手机停在这一块的时候，鲁医师似乎也看到了，诧异地看着我：“你认识我的助力？”
“你是说穆清？”我诧异地看着他。
鲁医师点头。
见状我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差一点才想起来的事情，猛地冲到门口，推开门朝着前台的位置大步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那个叫穆清的女人担心地迎了过来。
我回头见鲁医师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穆清才镇定下来，并且耐心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了？”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这个是不是你的号码？你是不是认识我？”
似乎是没了主意，我发现她看向了旁边的鲁医师，我见鲁医师点头，穆清这才说道：“我们是同学。”
“那我叫什么名字？”
穆清愣了一下，很自然地说道：“你不是叫陆……”
全名还没听到，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第32章 阴差阳错
“陆……”
嗖的一阵凉风吹过，我这才回过神儿来。
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海洋公园门口，可回想着梦里的事情，就赶紧拿手机出来，发现这部还是我的手机。
我翻着通讯录，里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没有一个人名跟梦里那部手机的通讯录相同。
给我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不同的生活环境。
对啊，在梦里我好像姓陆，至于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可也从不认识姓陆的，也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不单单是姓氏，就连衣著品位都不一样了，可我又为什么会去找鲁医师？
手机连续的震动让我没心思再去想梦里的事情，每次醒来都会觉得荒诞无稽。
我拿出手机，看着群里的消息，无非就是被杀掉了的讯息，我也一样，谁又不是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智突然说道：“上次的时候我把大龙给杀了。”
这个消息一出现，群里立刻炸了，我惊讶地看着这条信息，心想李智的确有可能在危机的时候这么做。
“你说什么？”大龙没有反应过来，但看样子似乎很反感他这句话。
于是李智就在群里解释，大概的意思就是另外一个凶神恶煞的大龙出现要杀他，反正都是死，就反击，没想到得手了。
我觉得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了大龙的尸体，好像是被人从后面用刀子给捅死的……”李智回复道。
好一会儿群里都没有人说话，还是大龙先说道：“对。”
这一下子群里七嘴八舌，都在问李智怎么就看到了大龙的尸体，然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才又回到了这里。
后来李智就在群里说，当时他也挺诧异，没想到会看到大龙的尸体，其他人的却看不见，于是就过去查看。
可就在查看的时候，不知道被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按倒在地，后背心连续被捅了两下，便死掉了。
“没看清楚杀你的是谁？”琳问道。
李智笃定地说道：“没有。”
可我看着他们说的话，心想大龙遇到的是小田，上次肯定也是被小田给杀掉的，那李智看到了大龙的尸体，说不定也是被小田给杀掉了。
我觉得我这个想法最有可能，就在群里说了出来，立刻就得到了大龙的赞同。
“我遇到的另一个小田，每次都出现在我后面，就算我很谨慎了，也总是被钻了空子。”大龙在群里说道，似乎很郁闷这件事情。
我也觉得奇怪，随即就想到了大龙老实，可能不习惯被人算计。
可一想到算计这个事情，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小田，他这个人就精于算计，而且在上学的时候是老好人，无论学校的哪个派别他都能说上话，甚至说难听点，说他是墙头草都不为过。
而李智在上次的时候杀掉了大龙，也就是说，大龙本身是老实的性格，所以另外一个出现想要杀掉李智的另一个大龙也就比较好对付。
难道出现的另外一个‘人’，应付的难易程度，是根据性格决定的？
“你是怎么杀掉大龙的？”似乎是这有关心这个问题。
这次李智发过来了语音，说道：“其实也没多复杂，就是实在跑不掉了，就躲到屋子里面，然后声东击西，就将他给打趴下了，再然后就……”
似乎李智也不想提及具体的细节，担心大龙对他抵触。
不过我从这点就能知道，我刚才推断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李智运气好，碰见的另外一个大龙是比较好对付的。
而这当中我觉难对付的，就只有另一个小田和李智。
因为小田的性格比较精于算计，另外一个小田根据大龙所说，是比较喜欢暗算的，就连李智都吃亏了。
另外一个李智肯定也继承了他本人的特别，那就是在决绝的时候冷库，我想着也是促使他逼于无奈，为了生存就对另外一个大龙下手的原因。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琳相对于好对付。
不过我的这些猜想这次没有说出来，免得给他们心理压力，要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很可能自暴自弃。
“那也就是说，如果上次大龙能撑住的话，你在杀掉另一个大龙的时候，就很有可能看到大龙在跟另一个小田周旋？”石昀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看到他这句话，我脑中灵光一动，感觉他说的几乎正确。
似乎是李智也想到了这一点：“应该是。”
如此一来，这次我们就指定了一个战略方案，那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越拍在后面觉醒的就越要拖延时间，除非有把握才选择解决掉要杀你的人。
这个方案不是我提出来的，但我也赞同。
我知道这样一来拍在后面觉醒的我，就要拖延很长一段时间才行，而排在第一个的李智，需要比上次还快解决掉另外一个大龙才行。
他们在群里说现在进去，可我刚才脑子却还在想上次遇到的那个男人，我还没有跟他们说起过这件事情。
相反，他们似乎也没见到有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里面。
这就让我心里直犯嘀咕。
进去之后李智就在群里说他去引诱另外一个大龙上钩，让大龙先找距离大路最近的店铺躲起来。
至于其他人，我让他们尽量先拖延时间，谁也不知道李智成功之后会不会真的遇到大龙。
我也朝着小路那边走，这次尽量躲着，上次是无意间被发现的。
小路这边比较空旷，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我干脆就钻进了垃圾桶里，通过投放杂物的缝隙观察外面。
这里不容易被发现，可一旦发现了，就根本逃不掉，我也只能赌一把了。
我打开着手机，时刻专注着群里面的动静，估计李智得手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在群里通知大龙的。
至于大龙躲在了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就连风声好像也都停止了。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立刻低头去看手机，就看到李智在群里说已经解决了，现在出发去找大龙，让大龙报一下位置。
“我在距离变形金刚最近的店铺里，在东侧。”大龙在群里说道。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一开始李智让他在大路口的店铺躲着，没想到他竟然反过来了，偏偏去了最里面。
他故意这么做的，可能是在怀疑李智什么吧。
“好。”李智只回复了这一条。
可很快李智就在群里说，看到了另外一个小田在大龙躲藏的店铺门口，让他别出声，等小田走了他再过去。
“我没听到外面有动静啊。”大龙在群里回复道。
这就让我奇怪了，按照之前的推测，不应该是这样啊。
过了好一会儿，李智就在群里说道：“你千万别出来，那个小田他没有穿鞋，所以走路的动静很小很小，我靠近了才看清楚的。”
我擦，居然这么阴险！
我心里有些佩服小田的算计，这在非常时期还是听有用的，不过紧接着群里就传来了石昀的消息，说他已经被发现了，让李智赶紧动手。
该死的，石昀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轮到他还早呢。
就在我心里暗骂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抬头就发现一张黑漆漆的脸紧贴在垃圾桶上，正通过杂物投放口看着我。
我全身打了一个哆嗦，他妈的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我用力晃悠了一下垃圾桶，撞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可他只是后退几步又扑上来，我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就知道将垃圾桶弄倒，顺着路面滚了下去。
速度越来越快，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位置，只好护住头，很快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我费力爬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个男人发疯似的冲过来。
眼下肯定是跑不掉，就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抡了过去。
石头正中那个男人的额头，眉骨部位裂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这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我见那人捂着额头，看样子好像还很疼，就在心里暗骂，这家伙也知道疼的？
不过这一下似乎激怒了他，也不顾额头的伤势，直接就大吼着朝我扑了过来，我连躲带跑，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抓住。
绕着跑了一圈，我又站在了小路的拱形顶端，这次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不想再跑了，看着那个男人慢慢逼近我。
刚才跑的时候，我就感觉手机一直在震动，也不知道李智他们那边进展得如何了，大龙有没有被救，石昀还能不能撑住。
还有琳怎么样了……
可思考这些问题的前提，是我必须要解决掉眼前这个男人。
我瞄了一眼周围没有护栏，或许……
就在这个时候他朝着我冲过来，我没有多想，直接就背对着外面，迎面被他给撞了一下，然后就抱住他一起跌了下去。
高度只有两层楼左右，跌下去死不掉也够呛了。
这般想着，我心里惨笑了一声。
扑通——
我听到了一个闷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又会出现在那扇门前，却发现我身下压着那个男人，而我一点事情没有。
他死了？！

第33章 陌生的名字
我一点事情没有，从那个男人身上起来，回头看着刚刚掉下来的地方，刚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幸好掉下来的时候我运气比较好，那个男人被当成垫子了。
咳——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那个男人咳嗽了一下，吓得我赶紧转过身，才发现他呛了一口血出来，可还伸着手要抓住我。
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我从来没有杀过人，眼看着这个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男人，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就算我告诉自己，这个人只不过是另外一个冒出来的，还要杀掉我，并而还真的杀掉了我一次，我也下不去手。
眼前这就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能……
我站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就算有个人过来杀了他，我不阻止也可以，可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脚脖子被他给抓住，似乎因为伤势过重，又呛了一口血之后，力道明显就弱了很多。
我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生机全无。
这次，死了吧？
我不确定，可看着他不活的样子，直觉上是死了吧。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我旁边突然冒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
太突然我也没有防备，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还听到了另外一个呼痛的声音。
“石昀？！”
我顾不上疼痛，戒备地站起来，却发现刚刚撞到我的是石昀，他正捂着额头，似乎忍受不了的疼。
石昀勉强睁开一个眼睛看我：“怎么是你？”
被他这么一问，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石昀是在我后面觉醒的，我解决掉了那个男人之后，自然就会遇到石昀。
“我意外地得手了。”我一直都没有对他们说过要杀我的人是谁，只好这般说道。
石昀这才笑了一声，然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拉着我就要跑。
可我看着刚才就过来一直盯着我们的那个人，反而把他被拉住了：“现在我们两个人，那家伙只有一个，我们怕什么。”
“不行，那家伙太狠，你不知道上次……”说到一半，石昀就顿住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明显看到他的眼神里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不知道石昀遭遇到了什么，可看起来面前这个要杀掉我们的李智，似乎并不是很厉害，感觉好像我之前对付的那个男人比较难以应付吧。
这个时候石昀拉了我一下，就听他小声说：“我们快走，这个李智力气太大，上次我胳膊直接被拧断了。”
这么夸张？！
我没有看他，担心他看到我眼中的恐惧后更加害怕，同时也在戒备着对面的这个李智。
真的要跑吗？我们可是两个人。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石昀突然拽了我一下，然后提醒我赶紧跑。
一听他这么说，我刚要拦住他，就见他已经跑开了好几步，没办法我也只能赶紧跟上他。
同时，我回头的时候，发现这个李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很容易就甩开了。
可我们的体力是有限的，我见已经甩开了李智，就赶紧拉着石昀躲到了小路上，按照我的猜测，这个李智应该不会往这边走。
我和石昀面对面大口喘着粗气，他就开始问我怎么得手的，于是我就指着前面拱形的最高处，说是意外掉下去的。
“你运气可真好。”石昀无奈地笑了笑。
我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说话，不然我们会被发现的。”
“对对，看到你之后，我太得意忘形了。”石昀立刻压低了声音。
听他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从那次在停车场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都只是通过微信来联系，现在见面恍如隔世。
见周围暂时安全，我就问起了当天的事情。
石昀说当时大伙说好了打算回家，因为之前跟李智的矛盾，他就坐在后排了，可才看了窗外一眼，车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撞到了墙壁上，然后蹭着墙壁又前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当石昀确保没事了以后，正要开骂，就发现驾驶座上的李智不见了，下车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
后来石昀就在群里看到了大龙说宁静消失的事情，后来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大龙和石昀的遭遇是一样的，都是在车里发现人不见了，可我和琳一直在车里，只有我下车的时候，回过头来才发现琳不见了的。
“怎么李智那边还没有消息，还没见到大龙吗？”石昀拿出手机不耐烦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或许没那么简单吧。”
石昀这个时候冷哼了一声：“也许我们就不应该相信他，我隐约记得有一次我是被他给杀了的，然后他就开着车自己走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的确有一次李智是自己开着车来的，在路上还追尾了戴鸭舌帽男人的车。
在那次，我们谁都没有看到石昀，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你怎么不跟我们说？”我诧异地看着他。
石昀皱眉：“那时候我应该还没觉醒，对于这个事情的印象模模糊糊，要是他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
我想我还是别告诉他那件事情了，现在看他和李智的矛盾都不太好调和，要是他知道了，就更难办了。
忽然我看到石昀的眼神里出现了恐惧，还是看着我后面，我就知道不妙。
刚反应过来，我就感觉后脖颈的衣服被人给抓住了，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给甩到了一边。
我几乎是蹭着地面摔出去的，胳膊和大腿破了一大片，可我根本顾不上，因为石昀已经被李智给抓住了。
“救，救我！”石昀看着我，一脸惊恐。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感觉蹭破的皮肤火辣辣的，还没过去，就见石昀被扔了下去。
这下手也太快了！
我震惊地站在原地，就见石昀已经从小路上直接被扔了下去，虽然高度不算高，可被扔出去的时候明显是向上抛的。
见石昀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我就发现这个李智似乎从来都没将注意力放在过我身上。
看到这个李智又追了过去，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石昀还没有死？
我也追了过去。
等我绕到大路上来的时候，在石昀刚才的落点，只看到了一摊血迹，石昀和那个李智都不见了。
哪去了？
我看着周围，好半天才发现不远处的喷泉那边有动静，一开始并不大，后来等我听到的时候已经稀里哗啦的了。
我赶紧跑过去，可在半路上，我就看见原本喷泉竟然开始涌出红色的水！
该不会是……
我不敢想，慢吞吞走过去，正看见在喷泉水幕的后面有一个人影，似乎正在撕扯着什么，还有不少零碎的东西掉下来。
我站在喷泉边上，看着一片片布条飘在上面，还有零星的碎肉，根本辨别不出来这些肉究竟是哪个部位。
忽然什么东西掉在了我面前的水里，溅起大片水花，我下意识用手挡住水，这才看见一只手浮了上来。
‘我胳膊被拧断了。’我记得石昀跟我说话上次他的遭遇。
这，这是石昀的胳膊！
整个喷泉里的血水，还有碎肉，甚至还有能辨别出来的手脚，都是……
呕——
我这才被刺鼻的血腥味儿笼罩，感觉胃部一阵翻腾，看到飘过来的肠子还夹带着网状的血管，顿时就吐了出来。
直到我吐得没什么东西可以再吐出来，感觉身体都快要虚脱了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李智似乎早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我抬头，看着他咧开嘴角冲我笑着，顿时，我半点反抗的意志都没有了。
这个李智太血腥残暴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石昀说的对，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不行，只有死的份儿。
紧接着我就看见他冲我缓缓伸出手，似乎已经吃定了我不会再逃走。而我就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全身没有半点要躲的意识。
我低头看着他把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一点点的攥紧，直到我实在透不过起来，才意识到死亡的存在。
惊慌、无措、恐惧，一瞬间这些负面情绪都涌了上来，混杂在一起。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特别难看。
嘎啦——
一个脆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有意识了之后，就听到一个女人说道：“祯。”
似乎是一整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我完全没有明白，吓得我打了一个哆嗦，直到看见鲁医师才让我的恐惧缓缓减退。
呼，我松了口气。
“有什么不对吗？”鲁医师奇怪地看着我。
我还捂着脖子想上次死掉的情形，脖子是被扭断了，这对我来说死的倒是很干脆，但那种压迫的恐惧实在让人不想回味。
刚从恐惧中出来，我回过神儿来看着鲁医师，摇了摇头。
又继续了之前的梦境吗？
我想起来上次的时候没听见的名字，就抓住穆清的肩膀：“我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动作有些过分了，穆清挣脱开，皱眉说道：“陆祯，你干什么啊！”
陆祯？！
一个我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第34章 我是我
我叫陆祯？！
陆祯是谁？我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我看着面前这个叫穆清的女人，发现她正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我不应该有这么诧异的表情。
“你不是陆祯是谁？”穆清反问道。
我就是我啊，我怎么可能叫陆祯。
她说完就把访客登记记录拿到了我面前，我看着最上面的记录，正有陆祯这个名字，而下面一排名字后面都有时间，显然是在我来之前的。
“不可能！”我一口否定。
我看到穆清脸上露出了一股无奈的神情，就看向了鲁医师。
鲁医师走过来跟我说：“你真的不叫陆祯？”
“不叫。”我仍笃定地点头。
鲁医师也跟着点头：“但你来这里的身份，就是陆祯，这是你见我之前的访客记录，那个时候你告诉我助理的名字还是陆祯。”
“是这样？”我诧异地看向那个叫穆清的女人。
穆清点头：“对，我们这边都是口头询问访客名字的，就算咱俩是同学，我认识你，这个环节也必须有。”
同学？！
对了，我在手机里看到过穆清这个名字。
我拿出手机，在一群不认识的通讯录里，找到了穆清的手机号，然后拨了过去，很快穆清随身带着的手机就响了。
我盯着拿着手机诧异看着我的穆清，竟然真的是她。
我立刻把手机的通讯录给她看，让她找上面熟悉的名字，没想到穆清竟然连续找了好几个出来，其中就包括我感觉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殷夏和攸宁这两个人。
“殷夏和攸宁……”我嘀咕着。
穆清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上学时候你们关系都不错的，你还暗恋殷夏，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的。”
可就在穆清要笑出来的时候，我疑惑地看过去，发现她的笑容已经僵住了，似乎是因为我的目光。
不，这个梦设定的太真实了，简直构架出了一套完整的世界体系出来，连我上学时候的事情都有。
不过那根本不是我记忆中上学的样子，我的学生生涯，根本就没有她们这些人，也跟穆清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可能！
我推开大门出去站在街道上，这个街道我曾经看到过一次，还是上次见到的样子，似乎没有变化。
陌生，我印象中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没什么梦境中出现了这个地方。
可街道上的每个行人，每一辆车的互动那么真实，什么礼让，等红灯之类的，都跟现实没有什么差别。
这让我开始怀疑做梦会不会这么细腻的时候，就突然看到了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
那不是……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建筑，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迷迷糊糊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还在海洋公园门口，不过我因为激动而大口喘气的动作还在，就好像突然转变回了自己的身份和场景一样。
我看着自己的手和衣服，心想又回来了……
醒过来之后，我的手机里就不会在有完全陌生的号码，也不会在跟对我熟悉而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交流。
可我却看向了城市最终的方向，这边距离太远，如果我还在市区的话……
肯定也会看到那个建筑吧。
嗡——
我手机震动了一下，回过神儿来，打开看群里的消息，李智竟然在上次救人的时候直接失败了。
“连大龙都解决不了？”小田在群里回复道。
这话一说完，我就觉得要坏事儿，总感觉小田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果然大龙很快就说道：“是另外一个你比较难对付，跟你一样奸诈狡猾。”
“你说谁呢？”小田立刻就用语音说道。
大龙这个时候也不客气了：“说你，怎么样？”
眼看着这两个人就在群里要吵起来，琳赶紧出来制止，这才让我松了口气，可我却盯着消息发送失败的红色叹号。
在察觉他们两个很有可能闹矛盾的时候，我就私聊琳，让她出来劝一下，可发送过去的信息竟然失败了。
但我在群里的消息是可以发过去的，这点毋庸置疑。
“不能私聊了。”我在群里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说的这件事情上了，像大龙这样乐观一点的倒是不在乎，可琳就觉得比较麻烦。
琳在群里说道：“看来我们的交流被限制了，之前还能私聊的，可现在……”
“看来我们要加快节奏了。”琳紧接着说道。
的确，我也察觉到一股危机感，说不定下次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什么噩耗，趁着现在不能私聊影响还不大的时候，赶紧结束这一切。
可这一切没那么容易结束啊……
上次的方案不能说是失败，至少我们分析的东西是正确的，相对于性格老实一点的就很容易对付，像是小田这种就比较困难。
可上次我发现另外一个李智似乎更难对付吧，就跟个怪兽一样，竟然把石昀拖到喷泉里给生生撕碎了。
“如果我这边遇到麻烦怎么办？”李智在群里问道。
这一下子就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也不知道，因为在跟其他人汇合之前，是没人能够帮到他的。
似乎没有好的办法了，琳最后在群里说道：“见机行事吧。”
然后群里就没有人在说话，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感觉进去的话变数真的很多，可等李智一路过关斩将到我这里，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这个时候。
躲，这是我现在信奉的策略。
无论有什么动静我都不出去，找了一个店铺将门锁好，然后躲在后门的位置，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就从后面撤离。
用这种办法，我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
可这样一来，那个男人都已经把大路上的店铺砸得差不多了，完好的店铺剩不下几个了。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被发现了。
我看着所躲藏的店铺对面，还有一个店铺，按照我之前的策略，我肯定是要躲到对面去的，如果那个男人先找到这里的话。
如果没有，我这里还可以暂时躲避一下。
但这样的话，等他找上门来，我就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虽然这个办法帮我拖延了不少时间，可还是要变通才行，不能一个办法撑到最后，于是我干脆就直接从后门出去，溜到了之前第一个躲藏并且被砸坏了的店铺里。
这里他砸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那家伙砸完剩下的两个店铺，站在大路上开始徘徊，而我就躲在这里，每次他经过我都尽量屏住呼吸。
嗡——
“我成功了，去找大龙。”李智在群里说道。
太好了，李智这次也成功了，只不过耗费的时间太多了点，我都已经连续换了好多个地方……
这般想着，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抬头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
该死的，怎么这个家伙的耳朵这么好使，手机静音震动都能察觉到？
幸好这个家伙的移动速度不是很快，我甩开他之后就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这边我完全没有来过，不过从刚才路过的小路尽头的地图来看，我已经脱离了门口区域。
地图我没仔细看，只记得门口的地方在整个地图的占比不大，我现在这边应该属于海洋馆的区域。
海洋馆的区域我记得跟其他区域比，占比要大得多，相对来说也空旷一些。
只要是没有游客啊……
我嘀咕着，当初规划建造的时候肯定预估了这边游客会很多，所以才建的这么宽敞，方便游客同行，可我无意间跑到这边来，简直是作死。
幸好这边有几个卖纪念品的小店，我刚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按照那个家伙的惯性思维，肯定会先找这些小店的。
不如，我躲在上面。
我开始往海洋馆主馆的上面爬，类似于贝壳的形状并不太容易爬上去，幸好表面不是很光滑。
等我爬上来，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智障，这边完全没有遮挡物，角度还高，从我这边能完全看到来路。
当然，来路上的人如果眼尖，肯定也会看到我。
我现在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贝壳形状让我根本下不去，而且很不容易待在上面，有些滑。要是我强行下去的话，摔不死也变成残废。
就在我捉摸怎么下去损失小一点的时候，就看到宽敞的来路上，那个家伙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这么快就追来了，看来这边太宽敞了一些，对他来说完全没什么难度啊。
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我心里正念叨着，尽量不让自己做出动作，那家伙竟然直接就看见了我，然后加快了速度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尼玛的，怎么一下子就看见我了，我有那么光芒万丈么？！
看到他追过来，我就想办法先下去，这里对我来说简直太不利了，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一抽爬上来的。
不过正让我意外的是，这就家伙站在下面抬头看着我，似乎并不想爬上来。
咦？
不想上还是上不来？
我低头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只是站在下面，而我这才有机会观察仔细观察他的全貌，不知道他一直呲牙咧嘴的肌肉酸不酸。
然后我就看他试着往上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下去了。
他恐高？

第35章 雪上加霜
太好了，上不来，我松了口。
这类似贝壳形状的建筑的确不好爬上来，我上来的时候就费了很大力气，现在在上面能保持住就已经不错了。
虽然放弃了上来，可我见那人却在下面一直盯着我。
是等我下去呢……
我心里嘀咕着，心想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等待有人来救我简直不太可能，我觉醒的排名在倒数第二个。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李智不能一路过关斩将那怎么办？
这般想着，下面那个男人就发出了一阵吼声，还以为他要拼死上来，吓了我一跳。
只是原地吼了一声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那家伙该不会是以为吓唬我，就能让我慌乱，从上面掉下来吧？
要是那样的话，这家伙的智商还真不低啊。
不过我发现这家伙恐高，不敢上来，不然我早就完了，也可能之前我见过的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本身就恐高？
不至于连这点高度都害怕吧，这只不过才一层楼高，从这边正门进去应该是深入地下的场馆，所以门面的建筑也不会很高。
要是连这点高度都害怕，那说明……
缺点被放大了？！
对于衣衫破烂的男人我没什么了解，不过我了解李智，上次意外地见到了石昀被另外一个李智给撕碎，似乎李智的力量程度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也就是说，我所看到的另外一个李智，他的优点也是被放大了。
李智的篮球打得非常好，罕有对手，相对来说各方面的力量很充足，被放大了之后，就是我上次见到的样子？
我不确定，但这很有可能，因为现在我发现下面这个男人的缺点同样也被放大了。
另外一个出现要杀掉我们的人，优缺点同时都被放大了。
很有可能是这样，我盯着下面这个不敢上来的男人，心里琢磨着他可能是有一点点恐高，也许是六七层楼的高度，这个缺点被放大了之后，就连一层楼的高度都害怕了。
或许这个优缺点放大的程度在五倍左右？
我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每个人不可能只有一个优点和缺点，如果能避开优点，攻击对方的缺点，那就很容易得手！
对，就是这样，我一下想明白了。
可让我发愁的是，我完全不认识这个衣衫破烂的人，只是见面他对我说过两次一模一样的话，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等等，见面没有说话的时候，还有两次。一次是在李智家门口，那次我看着他双手带血地跑了出去。
还有一次是在轮回之外的时间里，在街口追他的时候意外撞到了琳。
那次看他双手带血的从李智家逃走，可能就是石昀上次跟我提起过，印象中模模糊糊李智杀过他一次的那次。
至于在街口，要不是我在不断死亡的时候见过他，在没经历轮回之前，我就算看见他，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儿，更不会去追他。
我盯着下面那个同样盯着我的男人，回想不起来他有什么缺点，恐高还是我意外发现的，但这也就只能勉强保全自己，解决掉他似乎不太可能。
正想着，我发现他似乎跃跃欲试，眼神也开始变了。
打算上来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已经慢慢开始往上爬了，没办法我只好用脚去踹他，差一点就被他抓住了脚踝。
该死的，竟然是想要诱惑我踹他，然后抓住我。
这家伙根本不敢上来的，我差点就上当了。
可接下来这家伙竟然真的往上爬了，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同了，几乎是癫狂地往上爬。
这贝壳型的屋顶我爬上来的时候就很费劲，没有点巧劲儿是上不来的，这家伙蛮力就一直在爬上来一点又滑下去的状态。
再加我上时不时踹上一脚，这家伙一时半会儿是上不来。
可每次需要我踹的时候，我都很不稳，这上面太光滑了，我也担心我掉下去。
可这家伙竟然抓住了我的裤子，整个人掉下去的时候，把我也给扯了下去，摔得我完全懵逼。
还没缓过来，我就感觉脖子被掐住了，直觉告诉我，我要死了。
果然很快我就没知觉了，等我贪婪呼吸的时候，我面前已经多了两个人，而我就站在那个陌生的街道上。
咳咳——
我剧烈咳嗽了几下，鲁医师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总是好像快窒息了一样？”
总是？
我诧异地看着他，难道我又续梦了？
“什么时候？”我着急询问，却发出了别扭的嗓音，感觉嗓子还是很不舒服，每次被掐死都是这样。
鲁医师说我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有一次，出来了之后，询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有一次，这会儿才刚到门外，又来了一次。
原来是这样，在我看来是续梦，可在鲁医师他们看来，我只不过是突然表现出像是快要溺亡了的人一样的咳嗽。
也就是说，在他们看来，我一直都在这里。
怎么会这样？
我不理解。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疑惑，鲁医师笑着说道：“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经历了什么，仓促间我也没组织好语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觉得我经历了什么？”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鲁医师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那要你自己才知道了，可你不说出来，我没办法帮你。”
我这才发现鲁医师总是这么柔和亲切的对我说话，就好像家里的长辈一样，严肃又不失亲切，好像总是想把心里话吐露给他听似的。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说，特别是对于他，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他不过是……
他真是我梦里才见到的人吗？
这一刻，我感觉有些动摇了。
见鲁医师还求证地看着我，我没说话，反过来问穆清：“你对我了解吗？”
“一般吧，怎么了？”她奇怪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在梦里自己是个什么设定，就好奇地问道：“那你能说说我的情况吗？比如性格，经历之类的，家庭也行。”
穆清脸上奇怪的神色更重了，我发现她犹豫地看了一下鲁医师，得到了鲁医师的暗许，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叫陆祯，性格我感觉有点内向，上学的时候也不怎么爱说话，只知道你在上学的时候暗恋殷夏，被欺负了以后总是攸宁帮你出头。”
殷夏，攸宁……
这两个名字我没什么印象，更想不起来她们的样子，只是凭着名字感觉她们都是女孩子。
紧接着穆清又说道：“不过去年的时候你父亲因为车祸去世了，我们参加了你父亲的葬礼。对你，我就了解这么多。”
我父亲去世了？
“那我的母亲呢？”我觉得梦里这个设定还挺庞大的，该有的全都有。
穆清摇头：“没见过，不过听说好像是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样啊。
就是说现在梦里这个我是孤儿了，这倒是跟我本身一模一样了，我出生的时候就是个孤儿，没见过父母长什么样子，自打记事儿起就是一个人跟着亲戚生活，后来才独立。
好像是这样的……
我发现我在梦里对现实的事情想不太起来，想要回忆什么事情有些吃力。
“那我现在做什么工作？”我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会不会也以爱好写小说谋生。
穆清皱了下眉：“听说你接受了家里的商店？”
好像她也不是特别清楚，还反问我，我哪里知道是怎么设定的，不过这个情况来看，现在的我生活还算不错吧。
“我住哪里？”
对于我这个问题，穆清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看她为难的样子，应该是真的不知道我的住处，看样子真如她所说那般，我们的关系只能算是一般。
要找了解我的人才行，刚才她就一直在说两个人名，一个是殷夏，另外一个叫攸宁，刚好这部手机里都有她们的联系方式。
我先打给了殷夏。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我不知道手机里怎么会存了一个空号码，好像存了很久都没有拨打过的样子，不然空号也不会保存下来。
不是关系好嘛，怎么连最新的号码都不知道，我觉得这个梦开始有些搞笑了。
可当我正要拨打攸宁手机号的时候，整个人猛地一下子醒了过来。
我发现自己还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只不过我的衣服和手机都换成了我的，可操作手机的习惯却短时间没改过来，让我感觉用手机很别扭。
突然我感觉一阵后怕，好像我真的习惯了梦里的设定，就连手机都用不惯了。
不过想起来我上次的发现，就立刻在群里说道：“都醒没醒？”
只有琳回复我了，然后我就在群里打字，要把上次发现那些要杀我们的人可能是优缺点都被放大了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事情说出来，可内容都打好了，按了发送却显示红色叹号。
怎么发送不出去？
我看着之前琳的回复，还有石昀紧跟着也回复了一条之后，就没有人再回复我，而我的信息也发不出去了。
联系中断了！

第36章 突然出现的琳
我站在海洋公园门口，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完蛋了，现在我谁都联系不上，群里的消息我反复发了十几次，都没有成功，也没收到别人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我跟他们失去了联系，还是说大家彼此都联系不上了。
看样子要先找到石昀，才能确定了。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尽快解决掉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才行。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打了个寒颤，为什么非要杀人才行呢，这负能量也太多了，并不是每个人内心阴暗面都是这样的。
目前只能这么办了，如果有好的办法，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现在他们可能都已经进去了吧，我这么想着，也走了进去。
没有走小路，我径直顺着大路一直走，正对面不远处就是变形金刚的模型，而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出现应该还有一点点时间。
这都是我按照之前的经历摸索的，应该都差不多。
而我，直接站在了变形金刚的模型下面。
再次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心情有些复杂，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热闹的环境。
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我不敢相信我会主动站在这里。
希望一次就成功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这时候就发现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跟我预料的时间差不多，可他是怎么出现的，我还没看清楚，也来不及多想，就赶紧拽住旁边的钢缆。
在之前被砸死的时候，都是这些钢缆先断掉的。
原本我认为只要弄断了这些钢缆，变形金刚模型就会塌下来，可我用力拽了几下，才发现这些钢缆竟然十分坚固。
这下糟了，根本弄不断！
我放弃掉弄断钢缆的时候，那家伙就已经跑过来了，幸好这边空间还比较大，我从变形金刚的脚背上爬了过去，再钻过钢缆，就躲开了。
可这家伙直接就撞到了钢缆上，钢缆发出了剧烈的颤抖。
好家伙，力气挺大的啊。
可以利用他。
于是我不断在钢缆之间穿梭，这家伙就在后面追，每次都撞在上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几乎百试百灵。
但这还不足以扯断钢缆，何况钢缆有四条，分别在变形金刚模型的四个角，用于稳固整体。
这下麻烦了。
现在完全不在我计划范围之内，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妈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产出来，就好像金属边形了一样，抬头才发现是变形金刚模型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
我感觉模型没有任何变化，可这个声音的确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并不是没有用，只不过还不足以让它倒下来！
我正开心的时候就被扑倒在地，暗骂了一声，刚才抬头的时候走神儿了，那家伙竟然已经扑上来了。
总之不能被他压倒在地上，每次我都被他给弄死，都是按在地上的时候。
倒在地上我赶紧爬了起来，那家伙还想扑上来，就被我连打带踹了一顿，借着那股劲就直接爬了起来。
绕着变形金刚模型一直跑，体力还是不够，索性就站在钢缆后面停下来了。
那家伙见我停下来，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径直扑了过来。
在他有动作的瞬间，我就用手抓住了钢缆，想向后扯，可这跟钢缆绷直了根本拽不动，那家伙也过来了，我就赶紧撒手。
那家伙结结实实撞在钢缆上，整个人被掀了一个跟头。
嘣的一声，连接在地面那边的钢缆一下子脱扣了，紧接着钢缆就在空中发出嗖嗖的破风声，似乎要把空气给切开一样。
我吓得赶紧躲开，印象中不止一次看到琳他们被空中胡乱飞舞的钢缆给切开。
我几乎是抱头鼠窜的，生怕在空中细小又快速的钢缆抽到我，可能是因为方便观赏吧，才用又结实又细的钢缆来固定的，现在却十分让我头疼。
根本看不见那么快速在空中舞动的钢缆，我全靠运气。
天知道钢缆在空中的什么地方，什时候甩下来，我见那家伙似乎还没注意到这个事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竟然也没什么事情。
这是在跟我拼运气啊……
索性我也站起来，可总是能听到嗖嗖的声音在左右来回出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抽到我。
怕也没有用了，现在全靠运气。
我突然朝着另外一边的钢缆跑过去，那家伙似乎是见我动了，也跟着追了过来。
啪的一声，我侧面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火星，紧接着地面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鞭挞印，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刚才我要是再往旁边挪一点的话就被抽到了。
被这么一吓，我赶紧换了一个方向，绕到了模型的后面。
可下一秒那家伙就追了过来，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横穿了整个变形金刚的正面都没有被钢缆抽到，真是太幸运了。
那家伙伸手过来抓我，隔着钢缆，一下子就抓到了我的衣领。
我用脚踹他，抡拳头打他，他似乎能感觉到疼痛，低头躲避着，但这根本对他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皮糙肉厚啊，可能是他的优点吧，我拳脚落上去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
可在我们之间的钢缆就不同了，我越是挣扎，和那家伙的力气就全部来回撞到钢缆上，也正因为钢缆的存在，那家伙才不能把我拽过去，他也过不来。
这家伙好像是个死心眼，就不知道弯腰钻过来，斜斜的钢缆上面连接着模型，下面用铆钉扣在地上，正好斜在我们两个当中。
钢缆乱颤了一会儿，我发现似乎整个变形金刚模型都晃动了。
嗖的一声，我们两个之间的钢缆就不见了，那家伙由于是背对着模型的，钢缆抽出去的一瞬间肯定是朝着他那边飞。
抓着我的胳膊突然间我就感觉不到他的力气了，然后他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我赶紧抱着头远离了一些。
同时，我听到变形金刚发出难听的金属音，应该是某个地方开始挤压变形了，而且整个声音还在持续，越来越大。
那家伙倒在地上，胳膊被齐齐地切了下来，还挂在我的身上。
应该不至于死掉吧，我淡定地将他挂在我身上的胳膊拽了下来，扔到了旁边，可却见那家伙一动不动了。
变形金刚就要倒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那家伙突然动了，一只手淌着血就站起来，晃晃悠悠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毫不在意伤口，那只没断掉的手还朝我伸出来，似乎丝毫不放弃要杀掉我的念头。
这么执着……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可显然这家伙行动也收到了阻碍，似乎断臂还是对他有一定影响的，这跟正常人倒是很相似。
这次我看准了抽下来的钢缆，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地上打出一道火星，我就赶紧避开了那家伙，跑到了变形金刚的正面。
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之前断掉的钢缆已经垂下来了。
从刚才开始我就只能听见一个钢缆在空中舞动的声音，这跟垂下来的钢缆连接着变形金刚的肩膀，我便伸手握住了。
到时候应该来得及跑开，我深深呼了口气。
那家伙也慢吞吞地追了过来，拖着一地的血，还伸着手，可现在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了。
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感觉自己快死了，还是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在心里想着，看准他过来了，就用力拽了一下钢缆。
金属摩擦的声音更大了，而且这次我明显能看到头顶的模型开始发生错位，首先就是头部不稳，开始晃悠起来。
这时候还不能跑，不然那家伙肯定会跟着我也跑出会被砸到的范围。
我一直抬头盯着上面，不知道这个模型还有多长时间坍塌，只要在前几秒跑出去就行，我在心里计算着。
可就在我感觉到危险降临准备跑开的时候，那家伙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将那人给打倒在地上了。
琳？！
我诧异地看着琳，同时头顶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隆声。
来不及多想，我拉着琳赶紧跑，身后立刻就响起一阵轰隆，地面也跟着剧烈震动起来，感觉脚沾不到地，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我想要回头去看琳，可激起的烟尘把我们两个都淹没了，只能听到她的咳嗽声。
没事就好，听到这个声音我也能放心。
然后我就感觉琳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我也摸索着站起来，就被她带着慢慢走，似乎是要走出烟尘的范围。
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琳立刻就捂住了我的嘴，我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但想必肯定有原由的。
然后我看见琳推开了一个店铺的门，我们进去，她把门关上，这才说道：“你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怎么来的？”我诧异地看着她。
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说话的，互相看了一会儿，我这才保住她，而她却在发抖。
我们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琳，发现她脸色苍白，可我见她似乎没有受伤啊。

第37章 意料之外
我这话才刚说完，琳就迟疑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我脸上辨别着什么。
好一会儿，琳就突然抱住了我：“是你。”
她这么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也愣了一下，就知道她肯定受到了不少惊吓，我拍着她的背安抚了几句，她这才慢慢松开我。
“吓坏了吧。”我心疼地看着她，发现跟琳在一起‘这么久’，头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琳点头。
我笑着安慰她：“没事，我们不都好好的嘛，要赶紧找到石昀才行。”
“嗯，再让我抱一下。”琳点头说道。
我伸手抱住了她，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之前我还以为琳是个很独立的女孩，遇到事情也能很冷静的分析，可现在……
“好点了吗？”我抱着她说道。
我能感觉到琳的下巴在我肩膀上点了两下，然后就对我耳语道：“我把你杀了。”
听到她突然这么说，我全身也震了一下，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还以为琳只能束手待命，没想到到……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本来我都已经要被另一个你给杀掉了。”琳说着全身发抖起来，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我捧着她的脸，安抚道：“没事，都过去了，不要想了，那不是真实的我，不要紧的。”
看着琳紧闭着眼睛点头，眼缝中挤出了泪水，我突然能体会到她那种亲手杀掉心爱之人的感觉。
从店铺里面出来，我都还能感觉琳的手在微微发抖。
刚才我就听琳说她逃到了变形金刚模型下面的时候，本来是摔倒在地上了，另外一个我扑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硬生生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后来琳才发现有一根钢缆从地面上脱扣了，急忙躲避。
可另外一个我即使被腰斩了，上半身也还爬向琳，一点没有放弃的意思，最后琳实在不忍看另一个我神色痛苦的燕子，就用力将另一个我的脖子给踹断了。
然后琳才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过来帮了我。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一根脱扣的钢缆没有帮到我，反倒救了琳。
可能这就是注定的吧，这句话是琳换上轻松的语气，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从来我也不相信什么命运，可这一次，似乎让我有些改观了，但我更希望自己用巧合去理解。
不过发生在琳身上，我认为是好事。
“石昀呢？”琳出来以后就四处张望。
我摇了摇头，天知道石昀这会儿跑到哪去了，整个海洋公园那么大，上次我都跑到海洋馆的区域去了。
我看着仍然倒塌在那里的变形金刚，看样子我们之前的空间果然是互通的，琳的事情就证明了这一点，只希望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要害到别人就好。
“那边有声音，我们去看看。”琳指着变形金刚模型的那边。
绕过了模型，我和琳继续往前走，可我明显感觉琳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因为这边我们都不曾来过。
石昀不会是跑到这边来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等我往这边再走了一些，才听到有动静，没想到琳的耳朵这么好使。
咦？
动静好像没了？
我诧异地看看着琳，发现她皱起了眉，似乎也听到声音了。
“没声音了？”我疑惑地问道。
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这才确定地点了点头：“嗯，声音突然消失了，该不会是察觉到有脚步声，所以石昀又躲起来了吧。”
我觉得琳猜得稍微靠谱一些，可也不排除其他因素，比如说正在追捕石昀的李智发现了我们。
琳正要靠近，我一下子拉住她，见她疑惑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
“上次的时候我见到石昀了，不过我却被追捕他的另一个李智给杀掉了。”我小声对琳说道。
琳惊讶地看着我，我能理解她眼神中的不解，怎么两个人对付一个还被杀掉了？
于是我就把我经历的事情告诉给了琳，并且把我发现可能优缺点会被放大的事情也告诉给了她。
没想到琳的感觉竟然跟我惊人的相似，诧异地说道：“怪不得我每次叫你名字的时候，另一个你的动作都会顿一下。”
这我倒是没想到，原来另一个我竟然还能对琳的声音做出反应！
也就是说，原本琳对我来说就很重要，这个点要是放大了几倍的话，那在心里肯定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才会对琳的话有反应。
“救命！”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呼救的声音，很显然琳也听见了，犹豫地看着我。
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谁知道大龙他们怎么样了，到现在我都没听琳说起过小田，肯定一次都没见到过。
“走，去前面看看。”我拉着琳的手说完就往前走。
变形金刚模型的背后，也就是我们的正前方，是一片十分开阔的区域，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
我看着这边，发现基本上小型娱乐设施都在这里了，其他的诸如过山车，则散布在更远处的地方，不过一眼也能看得见。
“声音刚才就是这边传过来的啊，怎么又没了？”琳似乎没有关心环境的事情，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我把周围瞧了一遍，能遮挡住我们视线的设施并不多了，按照之前听到的声音来判断，应该在那边的大转盘后面。
见琳也盯着那边，我就说去那边看看。
石昀应该没事吧……
我在心里祈祷着石昀没事，拉着琳尽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探头朝着后面一看，发现了一个人站在血当中。
石昀？！
他是背对着我的，从衣着我能分辨出来就是他，这身衣服我在轮回里见过无数次了，这才纳闷儿为什么每次我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出现。
可能都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吧，我想。
“你没事吧？”琳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了琳的声音，石昀似乎有所察觉，整个人抖了一下，但没有转过身来。
可这个时候琳慢慢地走了过去，似乎是想把石昀从那摊血当中拉出来。
同时我就发现在石昀的脚下，有很多平滑的尸体截断，似乎是用利器给切割开的，头却不见了。
不知道石昀杀掉的是谁，但我感觉似乎……
就在这个时候，我下意识拉住了琳。
似乎是感觉被我拽住有些诧异，回头看我的时候，我发现一直背对着我们的石昀果然有点不太对劲。
平时石昀虽然高冷一些不爱说话，可给我的印象绝对不是现在这么严肃，而且杀气腾腾。
难道……
我立刻把琳给拽了过来，慢慢后退，不想要惊动了这个浑身杀气的石昀。
“怎么了？”琳奇怪地看着我。
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琳也就没再问。
琳对石昀了解不是很深，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们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什么样我太清楚不过了。
“我觉得有问题。”我小声对琳说道，生怕惊动了能要我们命的东西。
嗯？
琳奇怪地看着我，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石昀已经转过来面对着我们了，他的脸上都是血，一点也没有要擦掉的意思，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做法。
该死的，是另外一个石昀！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赶紧拉着琳跑。
确实我们之前在微信群里分析的时候，我就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才发现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是被另一个石昀追捕的。
而我遇到的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之前就想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卷进来，可这件事情也只想到这里，没想到那个男人在这里遇到的是另一个石昀。
这样顺序我就理通顺了，而群里没人问起来的原因，可能是以为我会面对另一个石昀吧，毕竟他是在我后面觉醒的。
但上次我得手之后，见到的是石昀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琳也发现不对劲了，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现在也没时间跟她解释了，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在说。
在我带着琳逃跑的时候，就在想石昀究竟有什么优点和缺点，缺点可能就是不太爱说话，生活上的缺点……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来，现在也静不下心来分析。
“去那边的滑梯！”琳指着前面说道。
本来我听了是打算绕过去的，可琳却从滑梯的滑道这边直接跑了过去，然后甩开我的手开始加速。
我明白她的意图了，就也跟了上去。
可琳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爬到三分之二的地方，我一个冲刺直接上去推了她一把，幸好她借着这个力爬了上去。
该死的。
我看着下面滑了下去，正好是迎着石昀的。
落地站稳之后，石昀冲过来，断了我助跑的空间，我只好往滑梯上爬。
“伸手！”琳在上面大喊道。
伸个屁手啊，我现在还爬不到三分之一，这滑梯也不知道谁打扫的，竟然一点灰尘没有，跟刚刚擦完放在这里的一样。
我几乎是用双手往上爬的，才到一半的位置，我就听到后面噔噔噔的声响，回头一看，一张满脸鲜血的面孔已经伏在了我后背上。

第38章 露馅
卧槽，我看着那张带血的脸吓得手都软了。
可紧接着我整个人就被按在了滑梯上，本来我打算松开手抱着他一起滑下去的，却感觉背上被人踩了一脚。
咦？
我心里纳闷儿，难道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想要先……
是有次序的？
还是说这个石昀根本就不存在智商，认准了一个就非要先解决掉才行，另外一个根本不管？
我不知道是哪种情况，听到琳惊吓的叫声，我就赶紧抱住了他另外一条腿，松开了双手，用体重坠着他，不让他继续往上爬。
果然他也因为滑梯的缘故，整个人扑倒滑了下去，幸好我及时抓住了滑梯两侧，下滑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就停了下来。
我继续往上，抬头的时候就发现琳坐在了滑梯顶端，似乎是要下来。
我大声阻止，可她根本不听。
没有办法，我只好尽量快点往上爬。
“抓住我的脚，先爬上去。”琳已经作势要滑下来，双手却抓着两侧，伸直了腿打算让我先上去。
刚才出于她的安全原因，我才让她先上去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
会意了琳的意思，我伸手抓住她的脚踝，用力的时候就看到琳紧紧抿着嘴，似乎双手很吃力，承受着两端拉扯的力道。
这一下我就轻松了很多，然后依次抓住了琳的腰和肩膀，顺利爬了上去。
呀！
琳大叫了一声，我爬上去回头一看，就发现琳已经被那个石昀给压在身下了。
我看着琳不断用脚蹬踹着，那个石昀想要下手也很不容易，于是我就指挥琳踹他扶着滑梯的手。
同时我抓住了琳的双手，把她拽住，担心她被那个石昀给扯下去。
成功了！
我看着那个石昀被踹开，翻滚着摔到了最下面，就赶紧用力把琳给拉了上来。
上来之后我抱住了琳，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冒险。
“还好。”琳松了口气。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惑，琳就摸了摸我的胸口，还看了一下我的脖子，这才又说起来她竟然狠心把我给杀掉了的事情。
我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原来她竟然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啊。
“没事的，你看我不好好的嘛。”我笑着说道。
琳点了点头，似乎还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情。
噔噔噔——
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我立刻回过神儿来，那个石昀并没有被解决掉，只不过是被琳踹了下去而已，这会儿趁着我们说话的功夫，竟然往上爬了。
我扶住了滑梯顶端的扶手，看着那个石昀抬头爬上来，却盯着我身后的琳。
琳肯以身犯险，我也不能含糊。
这么想着，我感觉面前这个石昀并不是很恐怖了，直接一脚踹在面门上，他仰头就摔了下去。
他叮了咣啷的滚落下去，重重倒在地上，我感觉要是一般人的话肯定站不起来了，可这家伙竟然又晃晃悠悠爬起来了。
还是坚持要上来啊……
我看着石昀慢慢又爬了上来，每次我只要重重踹上一脚，他就直接滚下去。
反复了好几次，我发现这个石昀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不会改变，完全过滤了我，就要先抓住琳。
“他怎么不爬那边的楼梯上来？”这个时候琳小声说道。
我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琳不要说这件事情，从刚才我就发现了，这个石昀似乎不懂得变通，非要从滑道这边上来。
阻止琳是因为我发现另外一个‘人’似乎有听的能力，这在之前就发生过，担心他听到了就知道从楼梯那边上来比较容易。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石昀听到了没有，但他还是坚持从这边上来，简直不撞南墙不回头。
对了，钻牛角尖！
我这才想起来石昀有这个毛病，一旦认定的事情几乎改变不了，就算有再好的办法和意见，他也非要尝试，直到不行的时候……
在他眼中，似乎没有不行，这是我深切体会过的。
就这样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个石昀掉下去之后终于没有再站起来，我想钻牛角尖这个缺点放大了，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了吧。
知道了一个人的弱点，就好对付了，这在任何领域都受用，我站在这个石昀旁边，低头看着他。
“死了吗？”琳抱着我的胳膊。
我点了点头，如果断气还能活过来，那我认了。
可琳却说她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改变，就好像这个石昀还没有死掉似的。
我也是，可能是在这个区域没有人，说不定他们都跑到其他的区域去了，毕竟整个海洋公园太大了。
“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应该没人。”我说着不管她的意见，就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琳几乎是默许的，而我总有一个感觉，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上升了一个层次。
可能刚从危机中解脱出来，我感觉琳很开心。
“对了，你有什么优点和缺点，告诉我，如果这次失败了，下次我就可以尽量快点解决掉另一个你来见你。”琳笑着说道。
我停下来诧异地看着琳，发现她从之前杀掉我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我们关系上升了一个层次吧。
可对于他的问题，我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来我有什么缺点啊……”
“你哪有那么好啊。”琳白了我一眼。
我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对自己不是很了解，可能每个人都是这样吧。再说了，要是我不好，怎么会有人喜欢。”
琳刚开始还点头，似乎是赞同我的看法，可后来又白了我一眼，不理我了。
就在我还要调侃几句的时候，琳突然指着前面：“看，那边有人躺在地上。”
我和琳赶紧跑过去，发现是石昀躺在了地上，四肢不全，显然是被另一个李智给撕扯成这样的。
看到这幅景象，琳一下子吐了出来。
可我发现这就是事发现场，另一个李智肯定……
我才想到这点，就看见旁边店铺的屋顶上，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正盯着我们。
准确的说，是盯着我。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要是盯着琳的话还好办，毕竟这些家伙每次的目标只有一个，不是我的话我就可以随便出手，不用顾忌受伤。
“盯着我呢，估计会对我下手，到时候你就随便动手。”我小声对琳说道。
琳才止住了干呕，害怕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让我觉得压抑的是，石昀已经被杀掉了，那就算我和琳把所有的另外一个‘我们’都解决掉，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呢？
“他怎么爬那么高？”琳诧异地看着我。
我皱眉：“这个最麻烦了。”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个李智直接从屋顶上面跳了下来，重重落在我们面前。
简直就跟怪物一样，我在心里暗骂道。
然后我胳膊一疼，明显感觉琳抓着我胳膊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估计也是被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给吓到了。
突然我的脖子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喘不上起来。
好快，我心里吃惊，虽然看到了动作，可要躲的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
琳惊呼一声，立刻就冲了上去，可却被这个李智一下子给扔到地上。
我脖子不能动，用余光看到琳半天都起不来，似乎刚才那一下很重，可我现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绝望，我再次体会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地底下传来一个闷响，就像是远处山沟里爆破的动静。
紧接着脚下的地面发生了龟裂，周围地面都开始浮动起来，从缝隙中透出火红的光，就好像是飘在火海上的浮冰。
然后我整个人就摔在地上，另一个李智也惊慌地看着脚下，才迈了一步就陷了下去，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地坑中。
我想要跑过去拉琳起来，可才走了一步，就看见琳似乎是昏了过去，周围地陷让她整个人翻了个身，直接滚落下去。
不！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是还在那五分钟的循环中吗？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又在什么时候开始走动了，跟之前一样，只要时间用尽了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掉下去的了，但我是肯定坠下去了，就跟灵魂附体一样，整个人差点跌倒，幸好我及时扶住了旁边的人。
“你怎么了？”感觉我被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我扭头看着扶着我的鲁医师，发现我还站在这个对我来说陌生的街道上。
似乎是很担心我的情况，穆清我说这一小会儿，都已经连续咳嗽好几次，刚才还险些跌倒，让我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
看向鲁医师的时候，他也点头。
只有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可穆清却关心地说道：“我以前是做护士的，你情况真的很复杂，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护士？”我奇怪地看着她，就连以前的职业都有设定？
穆清点头：“对啊，我来这里，还是你推荐我过来的，你忘了？”

第39章 同步空间
忘了？
我从来就不记得好不好，我对这个叫穆清的女人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这让我一下子感觉梦境中的事件出现了延伸，从一开始我只是梦见自己出现在这里，再到知道鲁医师的名字和谈话，然后穆清又说出了之前的事情。
让我感觉梦境的时间一下子被拉伸了，好像在这之前，我还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好像真正生活在这里了一样。
我摇头，完全不信她说的话。
“原来你说的介绍人，就是他啊。”鲁医师恍然大悟地看着我。
穆清点头。
看他俩一唱一和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演戏，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记得穆清所说过的任何事情。
就好像是……
我突然闯入了别人的生活中，想到这一点，我整个人激灵一下，这才看见远处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
对，上次我就见过了，是泛亚大厦，我们这儿的商业中心大楼。
在梦里我竟然还能……
正想着这个事情，我整个人就转醒过来，发现手机在不断震动着，拿出来一看已经有二十多条未读消息了。
是群里的消息？！
我猛地惊醒过来，上次的时候消息全都发送不出去，这次就能发了？
可我打开微信，却发现群里一条消息都没有，反倒是加我好友的消息有二十三条，每一条都是琳添加我好友的。
琳把我删除了？
这是我第一反应，可仔细点开一看，每一条添加我好友的消息中都有附加消息。
我一口气看了所有她添加我的消息，每一条都有字数限制，大意就是她发现群里消息发不出去，可却可以用添加好友的方式来通话，只要不同意就可以一直用这个方式联络。
‘我收到了。’我在里面回复道。
然后琳就通知我，说这个办法她已经通知给了其他人。
随后我就想让她把我的发现转告给其他人，可当我再次回复的时候，已经显示搜索不到好友了。
该死的，这个办法又失效了。
我暗骂了一声，恨不得砸了这个手机。
也不知道琳有没有把我的发现转告给其他人，如果转告了，对他们肯定有帮助，就算不能得手，自保应该足够了。
我抬头看着天，这才发现天空中明亮，可云彩却跟漩涡一样旋转在头顶的正上方，而我所处的位置刚好就是‘风眼’。
这……
我感觉这似乎就意味着我们在这个循环中。
“进去吧。”我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可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知道了那家伙的弱点，这次我就专门找高的地方，最先就爬到了一进门最近店铺的屋顶上。
大路两边的店铺虽然高低不同，可都是紧挨着的，甚至有一些是相连的，我就直接跑到距离变形金刚最近的地方，我觉得用模型砸死他比较轻松一点。
是的，我不想用刀子或者手将对方给杀掉，觉得那样跟蓄意谋杀没有什么两样，好像这个‘规则’就是要让我们这么做，可我偏偏不。
我趴在屋顶上偷偷看着外面，在我刚才走神的时候，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就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大路上。
我看到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是不是扭头，似乎是在找我。
肯定想不到我就躲在这里吧，我在心中暗笑。
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听到了嘣的一声，像是一根粗粗的弦子发出的声音，余音嗡嗡的回荡在周围。
是钢缆发出的声音？
我看向变形金刚模型那边，可由于采用固定的是细钢缆，从我这边根本就看不清楚，恍惚有个极细的影子在空中超小幅度的晃动着。
实在看不清楚，我感觉眼睛很累，就收回了视线。
如果是钢缆的话，为什么那根钢缆会动，难道是有人撞在了上面，或者说是专门故意去让钢缆这个样子的？
如果是故意的话，会不会是暗示着什么？
不对，肯定有人也想借用变形金刚模型来解决要杀掉他的那个人，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但我感觉李智的几率比较大，毕竟他面对的另一个大龙是老实容易上当的。
突然我意识到我必须也要抓紧机会了，不然等模型倒塌了，我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掉那家伙了。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竟然有人跟我一样要利用模型来解围。
这般想着，我就从屋顶上下来了，冲着那个家伙大喊了一声。
大家伙显然在我往下爬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可却被我的大吼给喊得在原地愣了几秒，这才朝着我跑过来。
我就站在模型地下，抬头看着模型，然后才把视线放在了那家伙身上。
来吧，快点……
我心里期待着，可眼看那家伙都已经到跟前了，钢缆还没有脱口的痕迹，而且也再没有钢缆发出过响动。
糟了，我是不是估计错了，高估那个刚才让钢缆抖动那人了？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险而又险避过了那家伙的追扑，跟上次一样绕到了后面，用力拽了一下钢缆。
钢缆很坚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弄断。
隔着一根钢缆，我跟那家伙纠缠了一阵子，就在心里暗骂，要是那边还没有让钢缆脱口的迹象我，我可就要动手了。
因为看不见也察觉不到他们在什么位置，我担心此时此刻他们当中共有人在周围，误伤了别人可就麻烦了。
一直有顾及，所以我一直也没动手，眼下看撑不住了，这才用力让一根钢缆脱口。
嗖嗖的破风声犹如快刀在空中舞动，而且完全看不见，时不时抽在地面上，带着火星，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黑印。
我抱着头想跑到正面，就发现那家伙在原地刚动，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我吓得后退了一些，尽量远离钢索位置，因为我看到那家伙的小腿被切断了，伤口平滑，可能是因为速度太快，过一会儿才冒血。
可那家伙还用双手撑着要爬过来，没挪动两下，肩膀处就出现了平滑的切口。
胳膊也跟着掉下来了……
我在心里惊叹，刚才要是跑慢了一步，可能我下场就跟他一样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那家伙被钢缆抽的四分五裂，流了好多血出来，看起来就像是分尸的现场。
可能之前有过这种经历了，我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心想那家伙肯定死透透的了，就转过身分散注意力。
紧接着我就感觉头顶不对劲，而且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逃跑的身影。
哎？
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他不是已经被分尸了吗？怎么还……
我看着身边的另外一个石昀，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赶紧往旁边跑，在听到轰隆声的时候就用力起跳扑了出去。
身后传来剧烈轰隆声，我抱着头，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烟尘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咳咳——
我朝着远离模型的方向走了几步，慢慢才感觉周围的烟尘淡了许多，原来钢缆活动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弄得。
可那家伙被卷进来，似乎对这些遭遇很明白啊，我的直觉是这样的。
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我四下看了一眼，要不是刚才我正好面对着他逃跑的方向，我肯定也看不到他，那家伙感觉自己得手之后就溜了。
既然都卷进来了，难道不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吗？
跑得到挺快，可如果大家都没存活的话，还是会重新开始。
我叹了口气，现在肯定是找不到那个人了，应该先找到石昀在说，解决掉另外一个李智就成功了一大半。
人呢？
在大路上转悠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有看到石昀，又去了上次的游乐场，还是没有找到。
奇怪了，哪去了？
本来打算大声喊石昀的名字，可又担心被人给盯上，畏首畏尾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被限制的感觉太不爽了。
我在周围转了一圈，见周围似乎很安全，就用手机拍下了整个海洋公园的平面地图，留做备用。
然后我就看着面前的大路和小路，还是选择了走在小路上，刚才我从大路返回来的时候，一点打斗过的痕迹都没发现。
如果有争斗的话，我所在的空间肯定也会有反应，不然我不可能看不到。
就这样想着，我走到了小路上，一直走到了上次的海洋馆门口。
会不会有人躲在里面了？
我瞄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地图上先是海洋馆分成了好多个区域，大多是咸水鱼和淡水鱼来区分的，其中还有个专门展示中华锦鲤的区域。
可在我面前，就只有一个海洋馆的入口，想必这个地图表明的是地下的区域？
走进去，我就感觉眼前很黑，光线照不进来，只有深蓝色的LED灯在墙角线的位置，勉强可以辨别出通道的走向。
这里太危险了……
我站在门口静等了一会儿，察觉里面没有声音，这才贴着墙壁慢慢走进去。
有通过了一条狭窄的通道，现在布门帘，就发现自己竟然深入到了一个海阳隧道当中，两侧全部是水，头顶有模拟太阳的灯光照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着深邃的海水，突然被一股恐怖感给笼罩了……

第40章 大龙的口讯
在海底隧道中，隧道是一直通向下面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了海底一样，随着隧道向下的延伸，我就跟从浅谈走到了深海一样。
越是往前走，就越深，模拟的光线渐渐也照不进来了，只有深蓝色的LED在隧道周围，让我还能分辨出周围大概的轮廓。
恐惧感一直没有消退，走到是在看不清楚的程度，我就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现在我处于整个隧道中什么样的位置，因为我开始慢慢后退了，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害怕。
并不是因为周围黑暗，而是因为我感觉自己被困在了海底一样，越是往下，就越担心无尽的海域中会冒出什么。
那种直面黑暗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懂。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这才发现我后面的隧道中是有亮光的。
对，就是那种模拟的光线，竟然真的模拟出了阳光照进海里的状态，渐渐的就照射不进去，变成了一片绝对黑暗的海域。
我朝着来路快速走着，就像是从深海往上游一样。
可让我恐惧的是，我不知道之前往这边走了多远，我快步走着，还是感觉身后的黑暗在跟着我，要吞噬我。
我开始跑了起来，光亮也离我越来越近。
到了浅滩的位置，光线足够，我才停下来大口喘气，刚才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出了这么远的距离，我自己都吃惊。
这边还好，不过笼罩着我的恐惧感还是没有消失。
深海恐惧症，我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我要出去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的海水里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不像是鱼类。
我觉得不应该是鱼类，似乎在这个循环中，所有的生物都不见了，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连一个蚂蚁都没见到过。
是什么东西？
我凑近了瞧，还是看不清楚，脑补了各种各样的怪物，吓得自己都打算走了。
可好奇心就是如此，我虽然害怕，可也想看看飘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腿？！
进了我就看清楚了，竟然是一条弯曲着的大腿，而且上面还有鞋子。
就这只鞋子，把我吓了一跳。
不会吧……
我在心里嘀咕着，眼看着这条腿慢慢飘了过来，到了我面前也没有停的意思，撞在了玻璃罩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近了，我就看清楚，这只大腿的切面平滑，没有丝毫的血迹，颜色也没有因为泡在水里而变化，反而看起来还跟连在活人身上的时候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没有办法拿到这条腿，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进去，或许我根本就不想进入到海水里面去。
就在我敲击着玻璃罩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从头顶出现了龟裂，很细小，但我已经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糟了，这罩子要崩坏掉了！
我心脏咯噔一下，就赶紧往外跑，这才发现地面也已经出现了裂隙。
刚出来我就跟一个人撞上了，才看到竟然是大龙。
“你怎么在这儿？找了你半天。”大龙慌张地看着我，拉着我就要跑。
可我指着身后海洋馆的方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刚才看到的事情。
大龙赶紧拽着我：“别磨蹭了，要地裂了。”
没来得及说，我就被大龙拽着往来路的方向跑，可我们根本就跑不过地裂的速度，索性就停下来了。
“别跑了，没用的。”我大口喘着粗气。
大龙似乎也知道没办法了，就停下来扶着我的肩膀，赶紧说道：“看到你太好了，我见到他们了，看来除了另外一个李智没有解决掉之外，都解决了。”
“那刚才你们在哪？”
我刚说完这话，大龙脚下的地面就陷了下去，我赶紧一把抓住他。
可他的重量我实在承受不了，也加速了我脚下地面的塌陷，最后只听到大龙说了‘人像’两个字，我俩就先后掉了下去。
一晃神儿，睁开眼睛就发现又站在那个陌生的街道上，旁边是鲁医师和穆清，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就好像是我，才离开了不到半秒钟似的。
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回想起上次的聊天内容，穆清竟然说我是他的介绍人。
“你确定？”我说道。
穆清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对啊。”
我眉头一皱：“可我怎么记得在我敲门之前，你称呼很陌生客气的称呼我……先生？”
这让穆清觉得有点尴尬，摆手说道：“对，我都是这样称呼客人的，你来找鲁医师问诊不就是客人嘛，我都习惯这样子了，你就别在意这个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可我对她真的没印象，甚至想不起来她所说过的中学生活，是在哪所中学度过的了。
“你说的问诊是……”我不解地看着她。
穆清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鲁医师是专业的资深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来看心理医生，可我依稀记得在我第一次对这个地方有印象的，似乎是一个项链。
是个什么项链来的？
魔？对了，鲁医师曾经提起过这个字，说我就是因为这个字，而插队进来见他的，不然我似乎根本见不到他。
魔方！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似乎有一个魔方项链？
我在身上找了一下，根本就没找到类似的这种东西，就扭头去看鲁医师：“你知道一个类似魔方的项链吗？”
听我说完，鲁医师双眼都亮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紧接着我就发现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随意的说出来，就要拉着我，避开穆清说这件事情。
我当然乐意听听鲁医师会说什么，可整个人突然见醒过来了。
该死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醒过来了。
我暗骂了一声，就拿起手机，看着这次群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加好友也不成功，想必是联系不上了。
不过上次见到大龙，虽然时间仓促，可还是听到了不少信息。
从大龙的话中能分析出，除了另外一个李智没有解决掉之外，其他人都得手了，而且他们应该是见过面了，一边想办法帮石昀的情况下，还分散出来了人找我。
对，大龙就有可能是出来找我的那个，因为我只遇到了他。
人像？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说的就是这个吧，可他说人像是什么意思？
我拿开手机，想要找上次保存的区域平面图，这才发现当时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就抽了，每次循环都是从新开始，我手机里根本就没有那张照片了。
只能进去找了，我想着就走了进去。
在门口找到了地图，我用手机照了下来，可却没发现上面有关于大龙所说的‘人像’的分区。
是不是话没说完啊？
我觉得大龙很可能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我基本上可以解决掉自己这边的麻烦，其他人应该也都可以，或许琳把我的发现已经转告给他们了。
那么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
跟他们汇合的地点！
对，大龙跟他们见面肯定商量了以后得手之后的汇合地点，大龙告诉我的就应该是这方面的讯息，可他话没说完啊。
我跟服了大龙的办事效率，既然已经发现地裂了，就应该见面的时候先说这件事情，现在可好了，我还得找具体位置。
在大路上走着，我还在心里把大龙这个体制内的在编人员给骂了一句，事儿办的太不靠谱了。
就在我琢磨这个事情的时候，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糟了，把他给忘了！
我这才想起来要先解决掉这个家伙，才能跟琳他们会合，可刚才我走神，就直接被那个家伙给发现了。
我调头就跑，那家伙就在后面追。
跟前两次一样，我绕着小路和大路跑，在我体力充沛的情况下，那家伙是不可能追上我的。
可就在我就从小路上下来拐弯经过变形金刚模型的时候，又听到了钢缆发出翁的一声，没有断开，只是在那里颤动。
跟上次一样，是琳？
我不知道是不是琳，但上上次的时候，是琳突然出现救了我。
这只是我的一个直觉，一闪即逝，就赶紧躲在了模型下面，估计一会儿钢缆还会断掉，先把那家伙给引过来。
嗖的一声，果然钢缆应声断掉了。
那家伙追过来差点扑倒我，我一下子把他甩开，他撞在了模型上，我赶紧往外面跑。
就在我要跑的前一秒，钢缆在我面前嗖的一下子抽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准确地看到了钢缆，就跟慢动作一样在我面前，可我也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身体。
幸好这一下子抽空了，要是我再快一秒，就被一分为二了。
钢缆刚抽过去，我就趁着这个时间差赶紧跑了出来，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可那家伙就没那么走运，紧接着第二条钢缆也断了，模型坍塌下来就把他给埋在了下面，肯定是不活了。
我提前就跑到了远处，看着大路上烟尘四起，没想到这次这么幸运，竟然……
就在我放松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烟尘侧面冲了出来，还拖着烟尾，直接冲到了小路上！

第41章 第一个觉醒的人
是他！
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我见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就从侧面直接追了上去，看着他躲进了店铺里。
我紧跟着进去，发现一个人影从侧面的小门出去了，门还在来回摆动，就跟着出去，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该死的，看来一开始就发现了我的，我在心里嘀咕着。
是故意躲进来拖慢我的速度的，我暗骂了一声，一步没停紧接着追了上去。
他想往哪跑？
根据我的记忆，他跑的这个方向在平面地图上没有标记，可这边却留出来了一条特别窄的羊肠小道，几乎是绕着人工湖边建筑最外围的，之前我从来没有发现过。
这家伙对这里很熟悉？
顺着这边的小路走到尽头，才发现已经绕到了过山车前面的一大块空地上，而在空地的角落里有一个公共厕所。
那家伙不会躲在里面吧……
我感觉刚才跟的已经挺近了，而且空地这么大，要是他打算直接穿过空地的话，肯定会被我发现的。
那就只有厕所了，我心里想着，就走到了厕所门口。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我大声说道。
可没有人回应我，我担心那家伙真的不在里面，如果我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肯定会让他跑远了的。
于是我就不再耽误，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我抬头看着‘男士’的标志，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老老实实躲进男厕所里。
我把视线挪向了旁边的女厕所，从小到大还没进去过，心里有些抗拒。
可时间耽误不得，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刚进去，迎面就出来一个人影，我顾不得别的，直接就将那人给抓住，绊倒之后按在地上。
好啊，这家伙果然躲在里面。
看来是在门口听见了我要进去，他才冒险冲出来，却不料被我给抓住了。
“你是干什么的？说！”我用了全部力气，也只是让他睁着扎着翻过身来正面对着我。
他惊恐地看着我，拼命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眉头一皱：“那你告诉我，不要去，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听我这么一说，她似乎更害怕了：“我说过吗？我不记得了。”
见这家伙死活不认账，气得我心情烦躁起来，恨不得轮一圈在他的脸上。
“你是干什么的？”我再次问道。
可能是听我口气变了，他惊惧地看着我：“我，我也不知道，我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可看他老老实实回答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可怎么会有人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呢？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在梦里的时候也不记得叫什么，还是旁人告诉我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的经历似乎跟我很像。
可能是感觉我手上的力道松了，他就想趁机逃跑，还好我反应快将他给拦住了，将他反手扣在背后，然后按在了墙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武打片看多了，这套动作我竟然自然地就用出来了，跟练过的差不多。
我也没时间想这个，就问道：“你是怎么卷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突然这样了。”他为难地看着我。
可我看他特别害怕我的样子，我就问他为什么害怕我，他却犹豫了一会儿，摇着头告诉我，说不只是我，他害怕我们每一个人。
我知道这样肯定问不出东西来，就松开了他，让他随意。
他诧异地看着我：“你不杀我？”
“杀你？为什么？”我反问道。
这话似乎让他安心了许多，我想可能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遇到了另外一个石昀要杀掉他吧。
不过这在阶段性来说，已经是第二阶段了，第一阶段的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醒我不要去，究竟不要去哪，我在问他的时候他却沉默了。
“难道你说的不要去，是指的现在？”我忽然反应过来。
他点了点头：“对，我预感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叫你们每个人都不要去，可又表达不出来我那种感觉，就叫你们不要去。”
“每个人？”我发现他现在才开始说实话，看来真的不能以貌取人。
我说完，他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
按照顺序来看，他应该是在我之后觉醒的，因为我遇到的另外一个要杀我的人就是他，他怎么可能在我还没觉醒的时候就告诉给琳，甚至是比琳还觉醒的大龙他们？
难道说李智也在没觉醒的时候见过他？
那李智第一个觉醒的说法，就完全被打破了……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倒抽凉气的声音，抬头这才发现他肩膀上出现了两只手，后面还站了一个更高大的人影。
李智？！
不对，不是他，是另外一个李智。
我才刚反应过来，衣衫破烂的男人就被双手抓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用力地扣了进去。
他惨叫，我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咔嚓一声，鲜血四溅，我急忙用手挡住，可还是有不少血喷溅了过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满地血肉，还有从当中被生生撕开的身体时，瞬间被死亡的感觉给笼罩了。
对了，我和他同时利用变形金刚模型得手了，就肯定到了石昀的时空中，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到异样，反而忽略了危险。
该死的，我大意了。
我心里嘀咕着，盯着对面的李智，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嘴角终于翘了起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了。
弱点，弱点……
我反复思索着他的弱点，既然琳他们也都能得手，肯定是找到了对方的弱点。每个人都有弱点，没道理另一个李智身体素质这么强悍，却没有一点弱点的吧。
身体强悍……
对了，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看来我是被他外表的魄力给压住了。
我几乎不用试，都知道这肯定是李智的弱点。
可弱点归弱点，不知道会起到什么作用。
眼前只能这么办了，我是没有信心从他面前逃走了。
看着面前这个李智一步步逼近，下垂的手指尖还在往下滴血，可在我看来，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了。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我突然冲过去在他脚腕上踹了一脚。
咔嚓——
我没用多大力气，就听见了脚踝处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他身子一倾，我立刻就推开他跑掉了。
果然脚踝还是那么脆弱，我在心里得意，这算是他的一个弱点了。
以前就听他说起过，他的脚踝因为打篮球受过很严重的伤，虽然恢复很快，可持续的运动导致现在都没有彻底的恢复，没想到无意中听到的事情，竟然真的成了他的弱点。
跑出去很远我回头，发现他没有追上来，看来骨头断裂对他来说影响很大，倒是让我感觉效果意外的好。
大龙说的人像究竟是什么？
我拿出手机看里面的地图，没觉得哪个区域会有人像这种东西。
海洋馆的区域肯定没有，虽然我没完全逛完，可根据常识来分析肯定是不会存在什么人像的。
然后游乐区也可以排除了，那边都是一些中小型的娱乐设施，大型的都在整个海洋公园最外围穿插着。
沙滩区应该也不太可能吧，我看着手机上的平面地图想着，这也是距离最远的区域了。
冰雕馆？
我看着几个区域中，距离我这边比较近，也是最小的一块区域的冰雕馆，感觉有点可能性。
不会说的真是冰雕吧？
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把集合地定在冰雕馆，里面为了保持雕塑和灯光，肯定是又暗又冷的，也不方便等人啊。
可除了剩下的休闲广场和沙雕区之外，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难道是沙雕人像？
我从来没见过沙雕人像的，这简直不太可能，而且沙雕区距离我这边很远，几乎是和沙滩区紧挨着的。
算了，还是先去冰雕馆看看吧，我感觉那边的可能最大。
也不知道现在另外一个李智在什么地方，我连石昀都没看见，而且在刚才衣衫破烂那男人死之前，我看到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是干净的。
石昀应该还活着，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已经在‘人像’那边集合了吧。
这么想着，我就感觉后背发凉，另外一个李智随时都可能出现，我就赶紧穿过了游乐区，朝着冰雕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在半路上，我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才发现另外一个李智竟然快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我擦，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在前面拦住我的另一个李智，发现他的脚踝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可看他生气的神情，刚才那一下肯定让他吃了不少苦。
该死的，我暗骂了自己一生，竟然忘了李智的脚踝反复受伤过几次，每次看起来都是好了，可总是再次受伤。
也就是说，这个李智康复的速度也加倍了……
“李……”没办法，只能用最后手段了，便说出了一个姓氏，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第42章 致命弱点
才刚说了一个字，我就察觉到这个李智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
“昕宸。”我将后两个字说了出来。
似乎因为听到这个名字，李智的脸上表现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那种集合了委屈、伤心、绝望等等负面感情因素的表情，纠结在了一起，就是他现在脸上的样子。
他开始全身发抖，我想是那种因为心里痛苦而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了吧。
紧接着他就跪在地上，似乎因为说不了话，喉咙中呜咽着，不断发出声响。
啪——
他手掌重重拍着地面，一下比一下重，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然后就开始用头往地面上砸。
我见过他这种痛苦的样子，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儿，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想的，竟然选择去解开他那道还没愈合的伤疤。
我低头看着痛苦到极点的李智，他这个样子我曾经见过一次，就是那次我陪他去北京的时候。
我咽了一下唾沫，有些于心不忍，可我不这么做，我就要被他给杀掉了。
“昕……”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竟然能从他口中听到吐字出来，虽然不是很清楚，可也能听到是在叫着昕宸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
突然我想起来那次去北京的时候，在路上，李智对我说过：“只要昕宸能回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这句话，可能是我看着李智现在痛苦的样子才想起来了吧。
看着他不断将头撞在地面上，血溢出来，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还在不断的撞。
再这样下去……
不用我动手，他就会死掉的吧。
我心里嘀咕着，不过这个效果俨然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现在只要我想，我就能解决掉这个李智。
昕宸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在这种感觉扩大了几倍之后，根本是常人所承受不了了。
我叹了口气，转头朝着冰雕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次我不选择动手了。
啊——
我刚转过身，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痛苦的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李智已经站了起来，不过在地上却又一条胳膊。
把自己的胳膊给扯下来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而他只是大口喘着粗气，盯着地上的胳膊看了一会儿，就将视线就转移到了我身上。
被他这么盯着，我心里咯噔一下，在心里嘀咕着，难道他已经拜托了昕宸带给他的痛苦？
不，应该还没那么快。
我发现李智的脸上仍然有痛苦的神色，只不过现在他似乎变得理智了一些，能朝着我这边开始挪动过来。
目标还是我……
这家伙意志还真顽强，不知道这点是不是也继承了李智本身的优点呢，我在心里嘀咕着，早知道刚才就解决掉他好了。
刚才我的确是太心软了，以为他会自取灭亡，没想到竟然有身体上的疼痛来抑制内心的痛苦。
的确，不论我们有什么烦心事，只要受了严重的伤，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忽略到内心的不快，将注意力都转移到身体上。
我完全忽略了这点，以为发现昕宸这个弱点已经足够了，没想到他的意志力比我想象中概要强大。
他用仅有的一只手捂着脑袋，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断臂处不断有血洒下来，看起来已经弱不禁风了，就站定地看着他。
果然他才走了没多远，脚下一软就半跪在地上，可那只手仍旧捂着脑袋，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我提及昕宸的名字让他头疼。
没有威胁了，我低头看着他，跟他的目光对视。
突然我看见他捂着头的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划的动作。
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不到他竟然在求我杀了他？！
“我宁愿死。”这也是我在去北京的时候，李智无意间提及过的一句话，当我还笑他幼稚，可现在看来，似乎这个想法也被扩大了几倍。
我没办法再去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的样子跟李智一模一样，他这样座，我内心也过意不去。
我是有良知的，这样做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可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越是这样看我，我就越不可能下得去手。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的衣领突然间被他给攥住了，我能感觉到他向上提的力气，可那力气太小了，完全不能像之前那样将人给举起来。
我抓着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可能是真的力气不支，他的手跟他的身体一同软了下去，扑在地面上不动了。
死了。
我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血迹，还有他的断臂，心想这算是用言语的刀子杀了一个人吧。
也就在我仰头叹息的时候，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头顶原本是漩涡的云彩减少了几圈。
没有之前那种压抑的感觉，反倒是让心情轻松了不少。
头顶这个奇怪的漩涡云，就代表着目前我们解决掉对手的进度吧，我心想。
我回想着之前我看到的漩涡云，一层层重叠在一起，看起来绕了很多圈，远比现在厚重很多。
可如果真的是我所设想的那样，现在这个云层看起来还有三圈，也就是说，还有人没解决掉手头的麻烦？
我看了看周围，这还是我头一次解决掉最棘手的李智，他们应该更容易才对啊。
琳呢？
我才想起来，我这次还没有见过琳，不知道是这次我太迅速了，还是琳已经遭遇到了危险。
到了冰雕馆门口，我就感觉自己可能找错了地方。
这里没有人。
我看着冰雕馆简约的门面，半截的雕像立在两侧，似乎还没完全修饰好就已经开放了。
应该不会有人在里面等的吧，我心里嘀咕着，就推开了门。
进去是一个小厅，能看到两边的衣柜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尺码的军绿色大衣，应该是给游客提供保暖的。
然后在有墙绘的小门处，写着出入口的字样。
我用耳朵靠在上面听了一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拉开了门，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我赶紧把门关上，退了出来。
里面温度太低了，肯定不会把集合的地点选在里面，我再三这般想着，就从冰雕馆出来了。
该死儿的，大龙说的‘人像’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哪里会有人像啊。
我四下看着，好像这边根本就没有人来的样子。
肯定是我找错地方了。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前面突然跑过去了一个人影。
是琳？
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影子，这里除了琳是女的，我就没见过其他女性了，就大声喊着琳的名字。
可我追出去看，似乎琳没有停下来的样子，还在前面很远的地方跑着，好像速度远比我想象中的快。
“琳……”我停下来惊讶地看着前面。
人呢？
刚才就在我扎眼的时候，人影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可我走过去才发现，刚才人影消失的位置正是来路的尽头，海洋公园门口。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看着周围，几乎没有可以让人影突然消失的地方。
幻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也就在我眨眼间人不见的。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在我从冰雕馆门口出来的时候，看到人影的一瞬间我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脚步声。
好像是没有脚步声的！
那也就是说，我真的出现了幻觉？
我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这才感觉我当时看到的似乎不是琳，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只是这女人什么样子，我却没有看清楚。
越这么想，我就觉得刚才出现幻觉看到的女人不是琳。
难道除了衣衫破烂的那个男人，还存在另外一个被卷进来的女人？
没听琳他们提起过啊……
这也就是我遇到了衣衫破烂的那个人要杀我，换做是他们的话，肯定会跟我们提起的，难道我们当中也有人跟我一样，瞒了一些事情？
私心谁都有，我也一样，我也不能让他们把秘密都说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
就在我还考虑是不是幻觉的时候，我听到有脚步声，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脚底下出现了地陷，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等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鲁医师惊讶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我。
我感觉画面好像是停格了，然后等我反应过来，面前的鲁医师才说道：“你说什么？”
这跟上次的对白一样啊……
也证实这样，我这才想起来之前所说的话题，是我说起了类似魔方的项链，才让他这么惊讶的。
“有……有没有这一回事？”突然跳跃到鲁医师这边，我感觉整个人有些不适应，感觉就像是在经历两种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好像是要被撕成两半了，分别扮演着自己和另一个叫‘陆祯’的角色。
鲁医师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有。”
真有？！
我惊讶地看着他，重复问了一次，他仍旧点了点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不远处那栋独高的建筑，泛亚大厦。

第43章 相同的城市
对，没错，那就是泛亚大厦！
我不会认错的，这在我所在的城市里，是标志性的建筑，也是商业圈的最中心，甚至我还去过几次。
“那是……”我指着泛亚大厦说道。
鲁医师皱了下眉，似乎是因为我的细微有些跳跃，刚才我还在说另一件事情呢。
倒是穆清反应极快，对我说道：“泛亚大厦啊。”
听到她笃定的回答，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梦里，竟然跟我所生活的现实世界是同一个。
一开始我认为梦见一些从来没见过甚至没到过的地方有些离奇，可这也好接受，但从这些没见过的地方慢慢延伸，竟然与我真实生活的世界产生了交集，就让我觉得有些吓人了。
我觉得这跟那种一开始就梦见在自己家里学校，或者是工作上班的地方不一样。
真正让我感觉到害怕的是，从无到有这个过程。
也就是说，我害怕的是，从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再到别人口中我所经历过的经历之后，又发现我这个身份竟然也是生活在自己印象中的城市当中。
我就是我，不可能用另外一个身份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而且穆清看起来已经二十多岁了，那我这个身份二十多年来也一直生活在这里？
我看着周围，这个街道我确实没来过，但整个城市那么大，我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过……
“我要去那里。”我盯着泛亚大厦说道。
咦？
穆清奇怪地看着我。
“好，就让穆清陪你去吧。”鲁医师倒是很赞同我的意见。
似乎是没办法，穆清只好开车带着我往泛亚大厦那边去，经过了几个路口，我对周围的环境也还是很陌生。
其间穆清都没有说话，只是谨慎地开着车。
我瞄了她的动作一眼：“你似乎不太熟练啊。”
“驾照刚下来不久，还没开过多长时间。”穆清目不斜视地说道。
我轻笑了一声，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我这边，似乎生怕出什么事情似的。
可就在我刚才，我突然看到旁边的一家商场门口，有一辆宝马车慢慢停在了车位里。
“停一下！”我立刻说道。
然后我就感觉车子缓缓停下来了，穆清不满地说道：“这里不能停车。”
我没有管她，摇下车窗看着那辆宝马车，这辆车似乎跟我在现实中去海洋公园半路上，看到的那辆在维修中的车一模一样！
“你干什么呢？”穆清催促道。
我只是摆手示意她稍等，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黑长直头发的女人从车里出来。
原来不是戴鸭舌帽那个男人啊……
原本我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我看这个男人的面孔，觉得异常熟悉，但我分明没见过他才对，怎么会对他这么熟悉呢？
还有那个女人，我几乎差点叫出她的名字来。
“薇……”
叫什么来的？
我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名字了，不过看着她们两个亲昵在一起，我却没有一点特殊的感觉，好像她们俩就应该那样。
去商场了？
我解开安全带：“你在这里等我。”
“喂，这里不能停车。”穆清急了。
可我也顾不上她了，赶紧横穿马路追了过去，可期间车辆太多，等我过了马路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肯定是去商场了，我看着停在那里的车，心里嘀咕着。
到了商场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还张灯结彩的，我心想这大国庆的，这隆重的有点过头了吧。
再仔细一瞧就有点不对劲儿了，靠近门口这边好多卖灯笼和福字的，再听他们一说话，聊的全部都是过年的事情。
过年？
我拿出身上这部手机一看，日期的确是过年前几天，怪不得我自从进来之后就感觉一股子年味儿。
原来梦里的时间跟我现实中的不一样啊，我心里嘀咕着，却发现我穿的并不多，但似乎不觉得冷。
正想着，我就看见那一对男女出现在了前面的人群中。
我赶紧挤过去，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出来，就看见他们俩站在酒柜面前，拿着一瓶酒似乎在哪里讨论着什么。
这边人不是特别多，我假装也看酒，走过去站在他们旁边，也拿了一瓶酒在手里端详。
“这瓶酒去年给你爸买过了吧。”那个女人说道。
“是。”
我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偷偷看这个女人，因为她距离我近。
不得不说，这女人长得真好看，精致的脸蛋和五官，几乎挑不出来任何瑕疵，再加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和红唇，内敛中夹杂着少许挑逗，一时间我竟然看的有些入迷了。
可我等我回过神儿来，那女人也没看过我一眼，就好像我在她眼里是透明的一样。
我就觉得她很熟悉，叫什么名字一时间想不起来，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就想叫住她询问一下。
刚打算开口，他们两个竟然走到柜台那边去了。
我刚要说的话噎了回去，就听他们在柜台那边询问着经理，似乎是寻求帮忙推荐几瓶酒，于是经理就给他们推荐了新到的几款。
“就买这两瓶吧。”那女人说道。
男人也笑着答应了。
而我在旁边听着他们两个说话，还有那个经理，看起来也有些古怪，好像那男人刚才所经历的事情，我也梦见过似的。
我甩了甩头，不应该这样啊，是不是我对自己的代入感太强烈了，把自己当成那个男人了？
想到这些，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位美女，稍等一下。”我还是决定走过去拦住了他们。
那女人奇怪地打量着我：“什么事？”
我尴尬地笑了笑，刚才她看我手的时候，似乎下意识伸出了手，估计是把我当派发传单的了。
“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我说完就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可她旁边这个男的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她却搂着他的胳膊说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想没必要了。”
哎？
我看着他们说完就走了，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而且他们这个处理方式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吧。
可我还是追了出去，眼看着他们上车，就赶紧拍车窗。
车窗摇下来，那女人摘下墨镜皱着眉说道：“你还干什么呀，说那么明白了。”
“不是，我是想问……”
“你是不是名字中有个薇字。”后半截话我说出来的时候，发现我是重新睁开眼睛的，而前面根本就没有车，也没有那个女人。
该死的，话没说完我就醒过来了，那我刚才的话岂不就是梦话了？
我看着手机，时间又回到了国庆这一天。
紧接着我看向了市区那边，泛亚大厦就在那个方向……
我收敛了一下心情，快速朝着变形金刚模型那边走了过去，跟上次一样就站在下面，等着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出现。
原本我还以为衣衫破烂的男人就是刚才在梦里见过的那个男的，可直到他出现并且走近了，我仔细分辨之下，发现他们两个并不是同一个人。
怪了，那我在哪见过梦里开宝马车的那个男人呢？
心里正嘀咕着，衣衫破烂的男人就扑了过来，同时我也听到了钢索发出的震动声，赶紧一个过肩摔将他给撂倒在地上，跑了出去。
变形金刚模型应声倒塌，这跟我之前遇到过的一模一样。
烟尘四起，我捂住口鼻站在最外围，这次却没有看到那个衣衫破烂的人从里面冲出来。
等了一会儿，烟尘都快要散开了，我才意识到那家伙肯定猜到我会在这边观察，所以早就从另外一边逃掉了。
该死的，没想到算计他，然而被他给算计了。
等烟尘散了，那家伙肯定早就跑远了躲起来，我这上哪找人去啊。
不过说也奇怪，似乎没听琳他们提起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能躲在那里，同时躲过我们这么多人的视线。
算了，也许什么时候就能碰见也说不定，我还是找大龙所说的地方吧。
不过这次我依旧没有看到石昀，反倒是被那个李智给盯上了。
好家伙，石昀这是躲哪去了，上次的时候就没见到，估计是以为自己在觉醒的最末尾，干脆就躲起来等待救援了吧。
“昕宸。”
我被迫无奈，又说了这两个字，他这才松开死死压住我的双手。
从地上爬起来，我看着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半跪在那里，呲牙咧嘴的正盯着我，吓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糟了，怎么这个办法没有上次看起来那么好使了？
难道说弱点这个东西可以慢慢被抵抗？
我觉得肯定是这么回事，就赶紧朝着李智冲了过去。
费了我好大功夫，这才大口地转着粗气，低头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智，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衣服上溅了血，我用手想要擦拭一下，这才发现我手上也有不少血。
咣当一声，我扔下了手里刀子，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刚才竟然……
那刀子是我从李智身上抢过来的，而他的致命伤也是刀子造成的。
我清楚地回忆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快速捡起刀子就离开了。

第44章 异样的小田
咣当——
我赶紧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子，这才被冰凉的触感给吓了一跳，手上都是血，又赶紧将刀子给扔到地上了。
我也不知道躲在这个店铺里有多久了，其间好像没人经过。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盯着地上那把刀，回想刚才那一幕，我竟然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杀死了。
而这个人还是我高中最要好的，李智。
我把他给杀了，我刚才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当时的画面一次次在我脑子里重放，就跟再次亲身经历了一样，可我想要停下来或者不去杀他都做不到，我还是一次次的在重放中把他给杀掉了。
我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在我脑子里重放了几遍我才回过神儿来，也可能那么多遍也只过去了几分钟吧。
看着手上黏糊糊的血，我赶紧在墙上蹭了蹭，弄得手上都是白色的石灰粉，这才舒服一些，起码不是红色的了。
第一次动手杀人，我感觉扶着墙站起来都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到这里来的了，脑子里就只记得杀人的情形。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
可我还是感觉全身发抖，自己控制不了，就像是在极度严寒下的人一样，神经系统上的事情根本不受大脑思维限制。
而且我感觉因为紧张的关系，我全身都有些发僵。
就这样，我还是将刀子捡了起来，用东西擦干净带在了身上，可能是我还害怕的缘故吧。
不过从店铺里出来，风一吹，我就清醒过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杀掉的并不是李智本人，而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另外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他想要杀掉我，我只不过是利用对方的弱点自救罢了。
这么想着，我心情也镇定了许多，可那毕竟是人。
我没敢往直前的路走，特意避开了杀掉了李智的地点，稀里糊涂就往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发现前面的路牌写着沙滩。
都已经走到这儿来了？
我定了定神，这才听到了海浪冲刷着沙滩的声音。
同时，我也闻到了海水独有的气息，迈上台阶就是沙滩前的栈道，大概有四五米宽，前面不远就是大海了。
作为在滨海城市出生的我，无数次来过海边了，看着眼前的沙滩除了没有人之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个人都没有的沙滩啊，还真是难得一见。
我突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这感觉还是在近期第一次出现，总感觉海浪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踩在沙滩上，我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
以前就是，我只要烦心的时候，都会来海边吹吹风。
正走着，我感觉烦闷散去了不少，刚才因为杀掉了李智的阴郁也不见了，这才注意到我前面的沙滩上有脚印。
我本来觉得沙滩上有脚印没什么，刚才站在栈道上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是沙滩太平整了，这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是海边，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人来，就肯定会留下脚印，刚才我竟然都没注意到。
这个脚印的跨度有些大，而且深，可能是因为奔跑的关系，脚印并不是整齐，分辨不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过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大致方向的，似乎是从另一边沙滩进来，然后就沿着海岸一直往前面跑。
可让我奇怪的是，怎么不先上栈道，至少木质的栈道比沙子上跑起来更容易吧。
也不是像是被追，就只有一个人的脚印啊……
我一直顺着脚印往前走，前面不远都已经能看到沙雕了。
眼看就进入到沙雕区了，难不成这个人已经逃到沙雕区去了？
就在我心里嘀咕着的时候，前面的一个沙雕突然倒塌了，轰隆隆的闷声，就像是无数巨大的硬土砸在水泥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就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
沙雕倒塌没有太多的尘土溅出来，倒是空气中的沙粒让人不得不闭上嘴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大块沙土飞进来。
才刚走近，我就看见一个人浑身沙土的捂着嘴走了出来。
“小田？”我诧异地看着他。
看到了我，小田才抬头，显然吓了一跳。
我理解他的反应，勉强笑着说道：“是我。”
小田这才抖掉身上的沙土，诧异地看着我：“是你啊，太好了，我终于看到真人！”
“怎么回事？”我皱眉。
可我这么一问，小田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赶紧拉着我要走，还不让我多问，似乎很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奇怪：“你搞什么鬼？”
这次小田似乎也知道不说不行了，丧气地说道：“我就没有一次活下来的，每次都被你带来的那个女孩给杀掉，我这才好不容易想办法将她活埋在沙子下面，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来追我，我们还是快走吧。”
“你说琳？”我诧异地看着他。
小田立刻摆手：“不是琳，是另外一个要杀我的琳！”
这我当然知道，于是我立刻就朝着刚刚倒塌的沙雕那边走过去。
可小田一下子拉住了我：“你干什么去？”
“当然是……看看她死了没有……”本来我是要说杀掉她的，可一想到是琳，再加上我刚才已经杀掉了我最好朋友的另外一个‘分身’，心里多少有点抗拒这个事情。
没办法，该做的始终要做，避不开的。
小田还是吃惊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而且他好像是看周围没人，便又跟着我过来了。
“就这里？”我指着刚才倒塌的沙土。
小田点头。
于是我把随身带着的刀子拿了出来，他看到立刻惊慌地看着我：“你干什么？”
“你去。”我将刀柄冲着他，做了一个递给他的姿势。
小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才接过刀子，我甚至还听到他喉咙里咕噜一下咽唾沫的声音。
“是琳，我下不去手。”我察觉到了他疑惑的目光。
就在小田点头之后，转过身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嘴角向上翘了起来。
是我看错了吗？
噗噗——
紧接着小田就干脆利落的用刀子捅了几下土堆，而且一次比一次深，最后几乎将半个胳膊都伸了进去。
我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干脆大声喊叫起来，而且刀子上已经见红了，持续了一会儿，我立刻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忽然他转过身来，用刀子对着我的下巴尖，双眼愤怒地盯着我。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就轻声轻语地说道：“好了，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听我说完，他似乎才意识到，眼神也没那么凶残了，对着我的刀子也慢慢放了下来。
倒是没有像我一样害怕的将刀子扔在地上，而是紧紧攥在手里，我废了好大力气让他放松下来，才将刀子给拿回来。
我在沙子上将血迹蹭掉，这才收起了刀子。
“好了，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田倒是好像没有太惊吓，只是刚才动手的时候跟发疯了似的，现在看起来反而比我当时镇定多了。
估计是多次被杀，心中怨恨才那样的吧，我在心里暗道。
从沙雕区出来，我跟小田聊了很多，这才知道他完全没有见过另外的其他人，这么长时间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
“没见到李智嘛？”我好奇地说道。
小田摇头。
这个李智怎么搞的，不是很容易就能解决掉大龙，然后帮着大龙去解决另外一个比较棘手的小田吗？
从来都没有得手过，还是说得手了也没见到小田？
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相对于难易度来说，李智应该是最轻松的，难道另外一个小田那么难搞定？
可那次见到大龙，他说出‘人像’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他们都已经见过面了。
这个小田有问题……
我感觉小田肯定有什么事情没对我说，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知道哪里有人像吗？”我问道，不知道小田能不能给我点线索。
听我这么一问，他似乎完全不清楚地皱了一下眉：“不知道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就摆了摆手：“没什么。”
他追问，可我就只故意绕开这个话题不说，不论他怎么想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带，我察觉到就立刻给转移走。
最后他放弃了，我也松了口气。
想从我这儿知道消息，却不想告诉我消息，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如愿。
“要不我们分头找吧。”小田突然开口道。
分头？！
我没想到他从来就胆小怕事墙头草，竟然有勇气提出来跟我分头行动，但我下意识地说道：“你要找什么？”
“没……当然是找人啊，找他们。”小田似乎突然换了一句话，说道。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也感觉留他在身边有点不自在，他主动要走，可我还是留了他几次，见他坚持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见我同意后，他立刻就走了，丝毫没有犹豫。
我皱眉，一直盯着他消失在我视线中，其间竟然还好几次回头看我这边……

第45章 另一个‘家’
对了，我忘记跟他约定集合的地点了。
我才想起来这个事情，回头的时候，就发现小田已经早就没影了，我追过去也找不到他。
怎么走的这么快？
我更觉得不对劲了。
不过接下来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我都感觉时间挺久了，还是没有发生地陷的情况。
这次是怎么了，难道说他们已经把手都的麻烦都解决了？
我走着走着发现又回到了变形金刚这边，看着堆积在这里的模型碎块，地上的尘土铺了厚厚一层。
有人来过！
我看着尘土上的脚印，除了我踩上去的之外和并不很清晰的脚印看起来是向外跑的，应该就是之前倒塌时候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留下来的。
在我面前，还有一个很清晰的脚印，比我的脚小上许多。
是琳的！
琳来过这里……
不过琳来这里应该是在前不久，脚印很清晰，也没有人破坏，大概就是在烟尘完全沉淀下来之后，到我来这里之前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应该没多久，我猜想大概就是我在沙雕区遇见小田的时候吧。
琳往游乐场那边去了？
我追着脚印的方向过去，可游乐场里根本没有人，我挨着个娱乐设施都转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穿过游乐场，前面的一条小路我没来过，弯弯曲曲的，一直通向下面的一个坡道上。
琳来了这边？
这只是我的直觉，来没来我完全没有办法确定，不过下面出现的一个建筑立刻就让我感觉找对了地方。
蜡像馆！
我高兴地走过去，才走近就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石昀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还没吭声，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石昀和琳就从里面出来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琳诧异地看着我。
说着琳就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揪着我的袖子，似乎生怕我再消失不见了。
不只是她，就连石昀都有点不相信我能找到这里来。
我就说了那次见到大龙的事情，琳听了还埋怨大龙竟然不一见面就说这件事情，反而最后掉下去的时候才说了‘人像’两个字，信息传递的也不准确，耽误事情。
的确，这当中我也走了不少弯路，好在这次找到了。
“对了，大龙他们呢？”我奇怪这里怎么就只有石昀和琳两个人。
琳疑惑地看着我：“你一个都没看见？”
我摇头。
“怪了，大龙和李智去找你了，我和琳负责在这里等，没想到他们没回来，反而把你给等回来了。”石昀皱着眉说道。
突然我发现有件事情不对劲，怎么他们一直都没提小田啊。
“那小田呢？”我奇怪地看着他俩。
琳和石昀对视了一眼，琳抢着说道：“一直都没看见啊。”
哎？
这就怪了，刚才我还看见他了，怎么琳却说一直都没有看见小田，而且石昀也一副皱眉的样子。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们。
可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小田，或许李智和大龙见过，但他们没有，似乎也没通知到小田在这里集合。
的确，我见到小田的时候他好像也不知道这里集合的事情，于是我就说了刚才我遇到小田的事情。
石昀皱眉：“什么？他主动提出来跟你分头找？”
我点头。
可石昀迟疑地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而我也不相信小田会这么说，这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我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相信他会那么做，可事实就是这样。”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琳赶紧打圆场说道：“算了，说不定大龙他们出去就会碰见小田，等他来了我们再相信说。”
琳说完，我才发现石昀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然后琳就告诉我这里暂时就是集合的地点，谁解决了手头的麻烦之后就可以来这里汇合。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直接看向石昀：“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怎么不能来？”石昀脸色一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音调提高了八度。
就连琳也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冷哼一声：“这里是集合地，作为暂时的安全地点来使用的，我和琳都见识过另外一个李智的厉害，单凭你能解决掉他，然后来这里？”
经我这么一说，琳这才反应过来，担心地看着石昀。
石昀攥着拳头，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说道：“你没有体会过身体被活生生撕开那种痛苦吧，也没体会过亲眼看着自己的肠子被人掏出来那种恐惧吧，你好不容易才知道这里安全，当然是等我们都集合完毕了之后，再一起对付那家伙胜算比较高啊！”
“那李智和大龙出去找我，你就不担心他们碰见那家伙？你也太自私了吧。”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石昀这才愣了一下，不敢再看我的眼睛，低下头咬着嘴唇，嘁了一声没有说话。
“怪不得当时让你去找，你死活都不愿意。”琳没好气地看着他。
石昀大吼道：“少废话，你爱去你去啊！谁能单独解决那家伙啊？！”
“我。”
我笃定地说着，就说了莫名其妙出来的另外一个我们是有弱点的，而最棘手的李智的弱点就是……
昕宸！
听我这么一说，琳表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倒是石昀听了大为惊讶，当他后面听到‘昕宸’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刚才是相信我的。
“你是说，你说出了这两个字，就很轻松的得手了？”石昀诧异地看着我。
我点头。
“下次你可以试试，这次我已经解决掉他了。”我仍旧不满地看着石昀，要不是我先碰见了另外一个李智，这趟大龙和李智出去寻我就会遇上麻烦了。
说完我也没再理他，不知道他低头沉默，在那里寻思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脚下轰隆一声，紧接着地面开始晃悠了，琳立刻就说马上要地陷了，叫我下次还来这里集合。
琳说完就看向石昀：“你解决了麻烦再来这里，下次。”
我看到石昀只是咽了一口唾沫，没有吭声，我也顾不上再说他什么了，就赶紧说道：“每次进来的时候一开始，咱们照相的变形金刚模型都会倒塌，如果可以的话，在那里解决麻烦是最快的。”
刚说完我就掉了下去，甚至连琳他们的应声都没听见。
“问什么？”
我恍恍惚惚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才刚反应过来，就看面前这辆车的车窗摇了上去，还有一个女人奇怪地看着我：“无聊。”
哎？
就在车子发动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来了，可在后面喊，车子也没停下来。
追了两步我就追不上了，无奈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对，我是想问那个女人名字里是不是有一个薇字，上次的时候还没问出来就离开这里了，刚才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那女人似乎在等着我后半句话。
可这来回来去转换，让我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错过了刚才的机会。
该死的，那女人住哪……
我翻了手机里的电话簿，里面没有一个储存的号码中，带有薇字的备注。
怪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突然我手里的电话响了，上面显示着穆清的名字，我这才想起来，之前我来的时候让她在马路边等我。
“你赶紧回来啊？！”电话通了，穆清在电话里大声说道。
我在电话里应了一声，就辨别了一下方向。
回到车上的时候，穆清还不满地看着我，刚要说话，她就抢先说道：“交警都来提醒我好几次了，你再不来我就走了。”
“抱歉。”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见穆清无奈的边开车边说：“直接去泛亚大厦呗？”
我嗯了一声，可才往前走了一个路口，我忽然感觉前面的街道似曾相识，可我似乎没来过这里，就让穆清在街口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穆清不满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周围的街道，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好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画面。
在这些画面中，最让我纳闷儿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一个老旧的街道，周围什么都是陈旧的，可依然能辨别出来就是这个街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陆祯！”
在穆清叫了好几声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我说话。
回过头去，发现她正在皱眉盯着我，一脸不满意地样子说道：“上车啊，磨蹭什么呢？”
“我好像来过这里？”我指着前面顺着街口进去的方向。
似乎她已经对我忍无可忍了，重重拍了一下车门，指着前面说道：“我刚才想起来了，这不是你家前的街口嘛！”
我家？！
怎么在梦里，这里就变成是我家的街口了？
“你先回去吧。”我改变主意了。
穆清一脸诧异：“你不去泛亚大厦了？”
我摇头。
她气愤地摇上车窗，似乎认为我是为了回家而骗她去泛亚大厦，路过的时候就赶紧在这里下车的。
可我也管不了她怎么想的了，顺着街口走了进去，果然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
在一家小店铺门前，我停了下来，打量着这个店铺的门面。

第46章 另一个
这个店铺……
我打量着这个店铺，卷帘门拉下来被一把锁头锁住了，牌匾看起来也有些年头，可跟整个店铺比起来算是比较新的了，看来门牌是经过翻修的。
我回过神儿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条街道上这么多个店铺和店面，就唯独在这个店铺前面停下来了？
“陆祯。”
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起初还没在意，可第二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现在我的身份就叫这个名字。
扭头，我就看见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蹬着三轮车过来了。
在叫我？
我奇怪地看着他，一直到我面前，他才从三轮车上下来：“站大门口干什么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他所说的大门口，正是我面前这家上了锁的店铺。
“愣着干什么？今天不做生意了？”他继续问道。
我想我肯定皱眉了，一直盯着他说话的嘴唇，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熟悉，可我完全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东西。
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他一把拉着我的胳膊：“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都大中午的了，赶紧开门做生意啊。”
开门？
我不知道有没有钥匙，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倒是真的摸到了一串，可我记得之前只在身上找到过手机啊。
“那把就是。”他指着我手中其中一把钥匙说道。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个身份上的钥匙这么了解，我就拿着他所说的那把钥匙插进了锁头。
咔嚓——
很容易就开了锁，我诧异地回头，却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什么街道，回过头来的时候，面前就是海洋公园的大门了。
醒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了，也不知道用‘醒了’这个字眼儿来形容对不对，可这样来说比较贴切吧。
倒是那里的人和物，对那个身份的我来说，感觉上是真实的。
关于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感觉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循环中的原因，我才会出现那么真实的经历，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等我回过神儿来要往里走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是那个衣衫破烂的人！
不对，是另外一个……
糟了，刚才走神儿耽误了太长时间，琳他们肯定都已经进去了，我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另外一个人’也早就出现了。
由于一进去是下坡，从我这里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轰隆一声过后，我就知道变形金刚已经倒塌了。
该死的，错过了最佳时机，看来现在是不能着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竟然被发现了，可那个衣衫破烂的人站在门口没有出来，就算大门敞开着，他也没有出来。
原来他不能离开海洋公园啊！
我就站在门口，见他跟鬼似的一直盯着我，我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看向哪里，要是我走远了的话，他还会横向移动，总是跟我尽量保持着距离。
总在外面也不是办法，而且就门口能进去，迟早都要面对的。
我心里一横，咬着牙走近几步，却发现他仍旧站在那里，只是盯着我。
我发现在他脚下有一条大门无数次打开关闭，形成的划痕，他脚尖就刚刚好抵住这个划痕，似乎再多一点都不能出来。
于是我就试探着慢慢走近，估摸着他手臂伸出来就能够到我的位置，试探了一下，也还是安全的。
时间不能再耽误下去了，索性我就直接迈了一步站在他的面前。
可就跟有一道无形的保护罩一样，他拿我完全没有办法。
我还是头一次在这个平静的情况下去看他，同样，他也在看着我。
在他的腰间，我看到了那把刀子，似乎他们所有的‘另外一个人’都佩戴着同样的刀子，估计就是为了置我们于死地吧。
我快速伸手将刀子拿了过来，也就在同时，他居然在伸手的同时动了，幸好我有心算无心，差点就被他给抓住。
我又低头看了一下地面上的划痕，刚才就在我伸手的时候超过的划痕，差一点就被他给抓住了。
可我收回手的时候，他也立刻就不动了。
攥着刀子，我用刀尖对着他的心口，而他似乎对这件事情毫无察觉，丝毫没有防备的样子。
我诧异地看着他，竟然没有一点措施？
我在心里估算变形金刚的模型已经倒塌了十五分钟左右，本来我进去就迟了，再耽误下去可能会坏事，于是就闭上了眼睛。
噗——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溅了我的脸上，热热的。
又是噗地一声，我感觉手心里黏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已经倒在地上了，可就连倒下去的姿势，都没有超过地上那道痕迹。
第二次杀人，我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慌乱中，我直接就拿着刀子赶紧离开了门口的位置。
在去蜡像馆的半路上，我就把脸和身上的血迹在水池里洗掉了，可到了那里，却没有看到李智和小田。
“你怎么这么慢？”琳奇怪地看着我。
见我犹豫，琳就说起了上次我说过的关于变形金刚模型的事情，他们都是利用模型得手的。
我点了点头，利用模型的确是个好办法。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其实我是在意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的事情。
见他们都摇头，我这才想起来烟尘的事情，再加上之前几次我都堵到过他，他肯定更加机警了，才没有被琳他们看见。
大龙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情，还怪我不早点告诉他，害得他每次都要费很大劲才能得手。
倒是石昀，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明显闪躲了我的目光。
“你又偷偷跑过来的是吧？！”我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小心思。
见我这么问，这次琳拦住了我：“算了，李智那个事情我们就一起解决吧，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他的弱点嘛。”
“知道了你怎么不用？”我指着石昀大声说道。
石昀似乎是憋得不行了，冲我大吼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该死的，这家伙太气人了。
不管琳是不是拦着我，我上去就是一脚，那家伙竟然一下子就倒了，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我真用了那么大的力气。
这会儿大龙也过来劝我，一想到待会儿还要合理解决另外一个李智，为了不让人心涣散，就忍下来了。
“那李智知不知道对付另外一个自己的办法？”我问琳。
琳摇头：“根本没看见李智，是大龙看到李智了，然后李智就让他先过来，他去找小田。”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李智麻烦可就大了。
等了十分钟也不见有人来，索性我就提出来去找李智，这么等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
“那我也去。”琳说道。
我劝琳在这里等我，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而且我离开之后这里还有三个人，就算外面的另外一个琳和李智都过来，数量上也占优势。
“那你怎么办？”琳担心地看着我。
“是啊。”大龙也说道。
我摆了摆手：“没事，我知道另外一个李智的弱点。”
等我从蜡像馆出来的时候，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出来的，可李智在外面一个人太危险了，再加上我觉得他还有些神秘，或许借着这次机会能发现什么。
再一个就是因为琳，她肯定是不能出来找的。大龙太老实也不适合，而石昀怕另外一个怕的要死，就只有我能出来了。
要说害怕，谁不害怕，谁都不想死，可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大家一起等死吧。
正想着，我就看到李智从前面的建筑物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然后快速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等他抬头的时候，似乎才看见我，速度仍旧没有减慢。
咯噔——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刚以为是另外一个李智，就听他大声冲我喊道：“快跑。”
只是听到了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看见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建筑物上高高跃起，直接冲着我们这边落了下来。
我擦，后面那个才是！
慌乱间我转头就跑，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李智已经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该死的，他都已经超过了我，那岂不是……
就在我回头的时候，一直大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后衣领，整个人感觉失去了中心，一下子斜着飞了出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睁开眼睛以后，才发现自己趴在地上，旁边倒了一块石头，才知道身后是个小假山，我肯定是撞在上面……
糟了，另外一个李智呢？！
这一下我全身骨头差点散架了，捂着肩膀好不容易走回去，就在半路上看见了那个已经被解决掉的另外一个李智。
我松了口气，原来他们已经把他给解决了啊，那看来所有麻烦都……
就在我这般想的时候，正好看见琳他们聚在蜡像馆门口，围了一个圈，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可就在我刚要上去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在他们当中还有一个我站在那里！

第47章 像
怎么还有一个我？
我惊讶地看着另外一个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他就好端端站在那里。
突然我发现另一个我也朝这边看了过来，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很早很早就已经知道我在这边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之后，赶紧就躲在了旁边，而他还是盯着我这边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让我更意外的是，他只是看到了我，并没有对别人说起我在这里。
糟了，看琳还挽着他的胳膊，难道她没有发现那个我根本就不是我吗？！
我开始担心起李智他们，现在必须要想个办法通知他们才行。
手机不能用，又不能喊话，该怎么办好呢？
我躲在旁边心里焦急，隐约能听见他们在商量着什么事情，但声音传到这边就太小了，也只能通过他们的一些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判断。
但这对我来说太难，完全不懂，偶尔另一个我还会用视线瞄我这边。
可恶，那家伙好像是在对我挑衅。
不对啊，琳应该解决掉了另外一个我才对，怎么还会有一个我出现在他们当中，而且行为举止看起来跟我一样，甚至还能说话，怪不得琳他们都没有怀疑。
这般想着，我就在身上摸到了那把刀子。
突然我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直接走过去用刀子捅死另外一个自己。
那样的话，事情就都解决了，剩下的就只有跟他们解释了。
我本意是不愿意杀人的，可眼看着琳他们被蒙骗，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看着，时间一长他们肯定就会相信另外一个我，而不相信我了。
于是我把刀子放在了背后，就这么站起来直接走了过去。
最先看到我的还是另外一个我，让我奇怪的是，他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
虽然我心里也纳闷儿，可现在也不能管这么多了。
我直接走过去，很快就被琳他们给看见了。
他们的表情大多是惊讶的，只有琳一脸惊恐，手也渐渐松开了另一个我的胳膊。
但让我意外的是，他们全都摆出一副谨慎的架势，在我和另一个我之间不断看着，最后对齐刷刷面对着我，摆出了一副敌意的样子。
这让我立刻站定，没有冒失的过去，不过看样子要想走过去直接捅死另一个我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他是假的！”另一个我指着我突然说道。
这话让我一愣，没想到假的竟然先说话了。
我用手指着他：“你才是假的。”
然后我就看向李智，解释道：“刚才的时候你被另外一个你追，你看到我说让我快跑，然后你就超过了我，对不对？”
“对啊……”李智犹豫了一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就点头说道。
可另外一个我却说道：“后来呢？”
我皱了一下眉：“后来……后来我晕过去了。”
这时候另外一个我就哼了一声：“你肯定是偷听了我们刚才的说话，晕过去这个理由倒是不错啊。”
紧接着李智又说道：“后来你从后面追上来，说了，说了昕宸两个字，另外一个我就立刻痛不欲生，你趁机就解决掉了他。”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李智所说的话，这本来是我预想中的事情，没想到……
我看向了另外一个我，没想到竟然被他给完成了，怪不得李智他们特别相信另一个我，对我倒是怀疑很深。
该死的，我看不仅是怀疑，他们想要解决掉我？
至少我看小田的眼神是这样的。
“这么说来，你们没有人相信我？”我说完，苦笑了一声。
我说完这句话，他们没有人表态。
我看向琳的时候，琳坚定地看着我，似乎就认定我是假的。就连我视线移到大龙身上的时候，他也分辨不出来我是真是假。
“你们让开。”我大声说道。
从始至终，另外一个我都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场好戏。
这让我十分恼火，大喊一声之后，就直接大步走了过去。
似乎没有人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另一个我就是不闪不避，我手里的刀子也直接捅在了他身上。
他中刀，下意识攥住了我的手腕。
可我想要拔出刀子的时候，他竟然死死攥住，我胳膊怎么都抽不出来，就连旁边的琳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做。
不管她怎么想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可她不知道我现在想拔出手臂却做不到，在她看来，可能我还想往里面捅的更深吧。
我用脚踹过去，这才将手臂拔出来。
我气喘吁吁地后退两步，看着手上的鲜血，胃里一阵翻腾，可我还是强忍了下来，必须留点力气跟他们解释才行。
“他是假的。”我看着走过来的李智，解释道。
紧接着我又快速说道：“是我最先告诉琳他们关于你的弱点，怎么去对付另外一个你，不信你去问。”
听我说完，李智回头，我清楚地看见琳点了点头。
不过琳没有过来，因为这点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就把我关在了蜡像馆里面，等他们商量完了具体的事情再说。
这样我就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索性就先待在里面。
刚才杀掉另外一个我，我也卯足了不少力气，这会儿有些虚脱。
我靠在墙上，听着外面隐隐约约能传进来的声音，不大，也分辨不出来是谁在说话，可跟光线昏暗中的蜡人搭配起来，就显得有些诡异。
蜡像馆里这些蜡人形态各异，看起来栩栩如生，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动作，就连一些国际巨星都在列。
更让我觉得生动的是眼神，它们每个眼神并不空洞，想必工匠在‘画龙点睛’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蜡像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再听外面说话的声音还在，过去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商量出来个结果？
就在我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发现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
这怎么回事？
同时，外面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慢慢的，我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还是从屋里传出来的，亦或者是从这些蜡像里面传出来的。
打了个寒颤，很快我就听不见这些声音了。
从窗户看外面，琳他们似乎早就不在门口了。
早就不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刚才还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东西，怎么一转眼人就都没了，还把我锁在了里面。
是去求证什么事情了么？
我觉得要是这样的话，应该也会留下来一两个人陪着我才对啊，怎么一下子都走了。
可时间一长，我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寻常。
在这个蜡像馆里面，这些蜡人异常诡异，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就踹开了窗户跳出来。
蜡像馆里那种独有的防潮剂味道，让我喘不上气，到了外面赶紧好好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松了口气。
得去找他们。
我开始往来路去寻，可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们都去哪了？
海洋公园这么大，我应该……
忽然前面听到一个动静，好像是在打斗，我赶紧快走两步，就看见有两个人在水池里，其中一个有着长头发，看起来好像是……
是琳！
这次我看清楚了，绝对是琳，可另外一个是李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琳动手。
可就在我要赶紧冲过去的时候，我的手就被人从后面给抓住了。
我回头，看到了一张跟琳一模一样的脸。
我诧异地看着拉着我的琳，扭头又看向了水池那边被李智给按在水里的琳，怎么同时在不同的地点会出现两个琳？
“跟我走。”琳显得有些疲惫，身上也有好几处都脏了，好像经历了什么。
我没有动。
琳似乎看出了什么，就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对我说道：“那些都是假的，做戏给你看引你过去的。”
哦？
我觉得有些奇怪，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出现两个琳了。
“这就是你们为什么把我锁在蜡像馆里？”我感觉他们似乎是在保护我。
这话一出口，琳就愣了一下：“蜡像馆？我们早就不在那里了，解决掉了另外一个李智之后，我们就分头出来寻你了。”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有些怀疑这个琳是不是假的，或许刚才被按在水里那个琳才是真的吧。
应该是看出来我想要去就水池里的琳，琳就拽了我一下，指着水池那边说道：“你仔细看。”
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让我看水池那边。
可就在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琳和李智又开始了之前的争斗，这次琳还没有被按在水里，但紧接着就被按了下去。
这个过程反复了好几次，我这才相信琳说的话。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我开心地看着琳。
琳这才保住了我，说刚才好担心我出危险。
然后我就听琳说，其实她在摩天轮上的时候，看到了蜡像馆这边的事情，可由于看不太真切，只看到了我杀掉了另一个我，还以为是我出了危险，从摩天轮下来就赶紧往这边跑，刚好在这边遇到了我。
“这么说来，我遇到的那些人都是假的？！”我惊讶地看着琳。

第48章 真与假
琳点头。
“对了，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些什么？”琳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赶紧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把为了让那些人相信我是真的，所提出来的证据说给了琳听，琳听了以后一脸无奈。
“怎么了？”我问道。
琳犹豫了一下，摆手：“没什么……”
我感觉琳心里肯定有事情，不然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不过她既然不想说就算了，眼下麻烦事儿有点太多了。
“那现在……”我不知道琳怎么想的，我是打算先找到其他人再说。
琳摇头：“我们先躲起来，等别人来找我们。”
为什么？
我一脸质疑地看着她，这样做太被动了，应该主动一点去找其他人才行，要是他们也都躲起来等待别人寻找，那岂不是谁都等不到谁。
琳也很无奈：“现在外面有太多个‘我们’了，没办法一下子就分清楚谁是谁，所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这不太好吧……”我还是不同意琳的看法。
琳最后看向我：“那你说怎么办？”
我把刚才的打算告诉给了琳，琳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妥协道：“好吧，那咱俩不能分开，不然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好。”我拉着琳的手，说完就绕过了前面不远的水池，朝着变形金刚那边走了过去。
跟之前一样，模型还是倒塌的，倒是琳左顾右盼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古怪，她似乎有些过分警惕了。
我也知道警惕点好，可琳的样子，真的怪。
“救命！”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我立刻就听出来是前面传过来的，很近，应该是其中某个店铺里。
好像是小田的声音……
我想要过去，可却被琳一下子给拽住了。
“别去，有可能是陷阱。”琳警惕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可小田的声音一下子就让我没有理由不过去看看，也不知道琳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能是我的眼神吧，琳还是松口了：“好吧，那咱们小心点。”
我觉得这才有点琳的样子，但还没等我们过去，前面一个店铺的门砰的一下子就被踹开了，一个人影快速从里面跑了出来。
“救我！”
我看到果然是小田从里面冲出来，在门口扫了两眼之后，就朝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求救的时候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好不夸张，我觉得这就是小田此时此刻应该有的状态。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小田应该是多疑了，后面那么多同一个人追他，看到我们反而还跑过来，似乎有点……
这个是假的？
我感觉小田害怕的样子很对，但他跑过来就太假了。
果然，琳先我一步说道：“假的。”
我也这么认为，但又害怕动手的话，要是真的小田可就麻烦了，天知道他在这么慌乱的情况下会不会选择跑向我这边。
还没等我考虑好，小田就已经到了近前，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拽了一下。
呵的一声，琳一脚就把小田给踹倒了。
“你……”小田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打算扶他起来，就见琳一下子扑上去，将小田给压在下面，反扣住了手，夺下了刀子。
竟然有把刀？！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琳刚刚夺过来的刀子，这跟‘另外一个人’所佩戴的一模一样，我身上现在还有一把。
果然小田身后追赶的人根本就没在追他，反而是借机朝着我们跑过来的，我赶紧就拉着琳跑了。
忽然我发现那些追上来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小田还趴在地上。
等我和琳躲起来之后说起这个事情，琳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让我别多想。
不多想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些追逐小田的人，全部都是另外的我，而我跟他们对视之后，他们就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这我不知道，但在消失之前的对视，是肯定的。
难道说跟另外一个相同的我对视，那些假的就会消失？
我从来没发现这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在蜡像馆前的那另一个我却没有消失，可他明明是假的才对。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
是琳！
没错，就是琳的声音！
我惊讶地看着旁边的琳，她冲我点点头，表示也听到了外面有琳的声音。
“假的，别被迷惑了。”琳严肃地告诫我。
我点头。
可外面琳的声音还在持续喊着我名字，而且越来越焦急，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声线还是颤抖起来，也一声比一声弱了。
“我害怕，我刚才看到你了，你出来好不好？”外面琳的声音传过来。
我皱眉，这种感觉太想琳了。
但我看着旁边的琳，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而外面那个声音时不时变换一个方位，似乎真的在寻找我。
我拍了几下琳打手背，让她放心，这才探头瞧了一眼，果真看到了另外一个琳。
看到之后我立刻就缩了回来，用手指了一下给琳看，告诉她另外一个琳的防卫。
琳点头。
于是我一下子就拉着琳站了起来，可她似乎一点准备都没有，硬生生被我给拽起来的。
“你干什么？”琳小声问道。
我疑惑地看着她，还以为她刚才会意了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试验一下，是不是对视一眼假的就可以消失。
幸好琳反应的快，又拉着我躲了起来，没被外面那个琳给发现。
“我还以为你理解了我的意思呢。”我小声嘀咕道。
琳没好气地看着我：“给我吓坏了，你要干什么？”
于是我就说了之前的发现，琳就没好气地看着我：“你这个发现也太不靠谱了，还没试验过就拿我当试验品？”
这倒也是，是我鲁莽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从蜡像馆离开又分散的？”我破天荒地想起来了这个事情，就小声问了一句。
琳沉默了一下：“当时你走后不久，李智就冲过来了，我们就用你交给的办法解决了另外一个李智，然后就去寻你了。”
“可我就昏迷在不远的地方啊。”我皱眉。
可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这倒是跟我所料想的差不多。
可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我们躲藏的地方地面，出现了另外一个我。
这个我在跟我对视之后，眨眼间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身衣服还留在地上。
我惊讶地拉着琳的胳膊，指着刚才的地方：“你看到了吧？”
琳恍惚地点了点头，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这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刚才琳只要跟外面那个琳对视一眼，外面那个琳就会消失，也不会总有人在这里叫我的名字，引来其他的麻烦了。
于是我就指了指外面，琳犹豫了好一会儿，跟我确定了是对视就可以消失之后，才做好了准备。
但我见琳似乎有点不情愿，就表示怀疑。
她却白了我一眼，换上了一副倔强的神情：“你是想看我是不是假的吧？”
“没有。”我嘟囔着。
一下子被看透了心思有些尴尬，我就催促她赶紧站起来。
在她站起来的同时，我紧跟着站起来，正好看到外面一直喊我名字的琳看向这边。
可我见她们两个对视了之后，谁都没有消失。
“对视了吗？”我小声问道。
琳点头：“嗯。”
“确定？”
“嗯。”
我奇怪地看着这两个琳，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猜测突然间不好使了，而且对面那个琳看到了我和琳在一起，一脸惊慌的样子。
对面的琳赶紧冲我摆手：“快过来呀，她是假的。”
我没有动。
琳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都对视十几秒了。”
“我也不知道。”我小声对她说道。
不过对面的琳摆了摆手之后，用双手捂着嘴，显然一副惊讶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看见我跟琳在一起，还是因为看到了另外一个琳。
突然对面的琳朝着我跑了过来，在我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她突然间跑过来蒙上了我的眼睛。
同时，一直在拉着我手的琳也松开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前面两个琳扭打在了一起，都说对方是假的。
我擦，真假美猴王啊这是……
此时此刻我心里真的是这个念头，立刻叫停，她们俩这才停下来。
我不是如来佛祖，没有那么大的神通辨别真假，索性就直接问道：“谁刚才跟我在水池那边来这里的？”
“我！”其中一个琳得意地看着我。
另外一个琳一脸焦急：“我在这边喊了你好半天，你都不出来。”
这一下子我就分清楚了她们的先后，似乎她们也没有可以混淆我的认知。
可这两个琳都没有消失，但也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真的琳，其中一个肯定是假的才对。
“那你们说说，为什么在我去外面找人的时候，你们突然离开蜡像馆了？”我还是问了这个问题，刚才琳也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其中一个琳回答的跟刚才的回答一模一样，我点了点头。
而另外一个琳诧异地看着我：“你跟她或者别人提起过这件事情了？”
我皱眉：“什么意思？”

第49章 第三个琳
“她根本不知道你刚才说的事情，结果你说了，她就知道了，这样其他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也会知道！”这个琳对我大声说道。
啊？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我旁边这个琳，刚才明明在水池那边提醒了我……
一时间我感觉整个事情有些混乱，还真分辨不出来谁是真的了。
旁边的琳冷漠地说道：“别听她瞎说，混淆视听。”
“哼，谁是假的，自己心里有数吧。”这个琳自信地看着我们这边说道。
紧接着她们两个就争吵起来，不断在我耳边说自己是真的，于是我就大声喊着让她们停下来。
在她们身上，我没有找到刀子一类的凶器，就说道：“你们每个人在我耳边说一句话，然后站到一边去，我自有判断。”
似乎是因为我如此镇定的说了，她们两个都复杂地看着我。
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琳先走了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听完，我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等另外一个琳走过来的时候，我知道她是之前在水池那里帮了我的那个，可还没等她说话，我就在她肚子上来了一刀。
她惊讶地看着我，我皱眉。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但之前我们处于循环中死掉之后是可以再来的，就狠下心来这个做了。
“为什么……”面前的琳看着我，似乎很疑惑。
我动了动嘴角，才说道：“瞎猜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不可能，却突然又笑了一声，然后快速抽出了刀子向后退了几步。
“算你走运。”她说完就捂着伤口快速逃离了。
这个时候我身后的琳赶紧追了几步，可还是没追上，然后不满地看着我：“你怎么不追啊？”
到这个时候，我才相信这个琳是真的。
我摇头：“其实刚才我还不确定，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你是真的。”
“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琳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不是，其实你所什么无所谓，我心里有数。”我耸了耸肩膀。
琳惊讶地盯着我：“直觉？”
我点头，可能是直觉吧，也可能是我对琳的感觉。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我拦住还要追过去的琳，反正现在怎么也追不上了，还是算了吧。
听我说完，琳就带着我先躲到了一个角落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我。
原来在我看到李智被另一个李智追赶，并且超过我的时候，我的确昏了过去，然后琳说她就看见李智朝这边跑了过来。
当琳看到另外一个李智的时候，就用了我给的办法，成功解决掉了他。
可这让李智很不满，就质问琳怎么知道昕宸就是‘他’的弱点，可琳怎么都没说，其他人也跟着摇头。
而就在李智和琳争吵的时候，有另外一群‘我们’出现在了来路上，其中唯独少了我。
在当时琳就发现古怪，然后这些人就直接冲了过来，慌乱中琳他们被冲散了，等混乱平息下来的时候，发现这两群人已经混淆在了一起。
一时间没人分辨出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也不敢聚在一起，都各自后退，分散在各个角落。
“我是真的。”突然小田喊了这么一嗓子。
紧接着大家都说自己是真的，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可琳却发现另外一个假的琳，从来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还没来得及说这个发现。因为慌乱，大伙都四散逃走了。
我听完叹了口气，眼看着就要聚在一起了，却被这个事情又给冲散了，估计琳当时发现的古怪，就是因为对视之后会消失吧。
估计接下来就是我醒过来，回到蜡像馆重新看到‘他们’的情形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竟然都是假的，还想要把我单独关在蜡像馆里……
那为什么刚才两个琳对视，都没有消失呢？
我暂时想到有两种可能，第一个就是两个琳都是真的，才不会有人消失。第二种就是两个都是假的。
可我感觉这个琳就是真的，第二种可能就可以打破了，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那个被我捅了一刀的琳，似乎不像是真的。
这么说来，我的两个设想都被打破，很可能是有第三种可能。
究竟是什么，我还不清楚。
不过琳也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主要是因为我竟然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刀，其次才是对视的事情。
她问起来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耸耸肩膀，心想女人跟男人的关注点真的很不一样。
就因为这个，琳白了我一眼。
“你就不怕我是假的？”琳突然看着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假的才不会这么说吧。”
琳哼了一声，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你知道就好。”
紧接着琳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看她似乎是没了主意，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故作轻快地说道：“没事，现在我们都知道对视假的就会消失，我们就出去找他们好了，告诉他们这件事情，可不能在被那些假的给冲散了。”
其实这都是我瞎说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让琳也跟我担心吧。
“好。”琳一口答应了。
这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她跟着我也好过独自行动，有什么事情两个人还能照应一下。
不过说完琳就打算行动，我也跟着从角落里出来，该从那里开始找起来还真没个头绪，所幸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着。
其实我还担心一个事情，就是琳最开始提起过的，不让我说那些事情给‘他们’听，似乎‘他们’会汲取我说的这些话，来用这些真话去欺骗其他的人。
试想一下，一个假的人带着真话去接近我们，我们很难分辨出来‘他们’就是假的。
这下麻烦了。
“你怎么了？”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们越走越慢，就是因为我走神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是在想，怎么我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走在这里，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要知道我们把‘他们’全都解决了，没道理看不到他们啊。”
琳的脸色也变了变，皱眉道：“是啊，我刚才就纳闷了。”
“我们换个区域找，这个区域很可能没有人了。”我说完我就拉着琳往其他的区域走，那地图看了好几遍，我心里早就记下来了。
可琳却抗拒了我一下，也只是一下，她就顺从地跟着我，嘴上却说道：“这个地方还没逛全，会不会有遗漏……”
的确，琳说的很有可能，可我这一刻心里就有些古怪的感觉。
“那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吧。”琳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改变了想法，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琳没有再强迫我什么，只是跟在我的侧后方，像平常一样拽着我的胳膊。
我本来打算去海洋公园门口看看的，可转念一想应该没人在大门口待着，索性就改变主意去了上次去过的海洋馆。
“上次……”我突然噎住了。
琳皱眉：“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戒心突然就冒了出来，本来想说上次来这里发现的事情，可一下子就噎住没说出来。
“没什么，我来过这边几次。”我尴尬地笑了笑。
琳狐疑地看着我：“你肯定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她猜得没错，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还下去看看吗？”琳站在入口问我。
不知怎么的，我摇了摇头。
琳没好气地看着我，双手叉腰：“那你带我来这边干什么？”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周围快速扫了一眼，赶忙指着前面的一个偏馆说道：“那边没去过，去看看。”
走到了偏馆的门口，我这才发现是鲤鱼馆，冠名‘锦鲤之乡’。
显然琳很不耐烦，似乎觉得这里边没什么好看的。
我没有理会她，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果然，里面一条活物都没有，可各种各样镶嵌在墙壁里面的鱼缸，和标签，都像是还在展示着各种各样的鲤鱼。
“这里一眼就看遍了，什么都没有。”琳摊开手说道。
的确，这里前后就内外两层，中间还被一个大水池给占据了，能够活动的空间本来就少，更何况是躲人。
还没等我说话，我就发现中央的大水池开始出现水波纹。
我看着水波纹来回荡了几次，就明显感觉脚下有震感，紧接着那些镶嵌在墙壁里的鱼缸缝隙开始掉落尘土，并不紧实牢固，也让鱼缸和墙壁不断发出震动声。
又是地陷！
我低头看着脚下，周围的木板都已经翘了起来，然后砰地一声，大水池边缘的石块就先从当中断掉了。
水一下子淌了出来，不过水池中渐渐开始出现红光。
是地缝中的光……
每次看到地缝中的光，我就感到一阵绝望。
是因为要死了吗？
我不知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手一下子被人给拽住了，然后整个人就被拉着跑了几步，这才发现是琳。
哎？
等我回头去看，却发现还有一个琳跟木头一样，站在原先的位置。

第50章 掺半
咦？
怎么又多了一个琳出来？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拉着我的琳，眉眼间让我突然有一种她全身散发这光芒的感觉。
这才是真的琳！
不用她说任何一句话，做任何一个动作，她拉着我的手，我就能感觉到。
“不行，太晚了。”琳突然停下来说道。
还没跑两步，琳就开始严肃地盯着我了。
我尴尬地看着她：“你就不怕我是假的？”
琳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少废话，下次的时候，到变形金刚模型左边的店铺里……”
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掉了下去。
“找……我……”
找她？
这是我眼前火红一片又瞬间变黑的时候，听到琳说的最后两个字。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面前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同样在疑惑地盯着我，等我视线聚焦在他眼睛上，才发现我们是对视的。
“看我干什么，开门啊。”他没好气地对我说着，就好像一个熟识的长辈。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锁头拿下来，却很费劲，怎么都掀不开这个卷帘门。
“我来吧。”
他说完就搭手，卷帘门似乎生锈了，发出很大的声音，很费劲才掀开。
“你不是挺擅长的嘛，怎么今天比我还费劲？”他奇怪地看着我，拍掉了手上的土。
我不解地看着他：“我应该很熟练？”
“当然了这是你的店铺。”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我。
我摆手：“别说笑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是你李叔啊。”
李叔？
我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只是我现在这个身份或者说是设定应该认识他吧。
似乎见我摇头，他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我跟你爸都是老邻居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是不是故意消遣我？”紧接着，这个李叔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骂道。
我才没有心情消遣他，不过他似乎对‘陆祯’这个身份很了解，我就拉着他进了店铺，说道：“你跟我说说我呗？”
啊？
他一副古怪的样子看着我，似乎脑筋还没转过来。
“李叔，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理解，你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从头说说对我的了解就行了。”我靠着柜台试探地看着他。
李叔还是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摆手道：“说啥说啊，没啥好说的。”
见他要走，我一下子把他给拦下来了，这可是信息的关键，不能轻易就让他这么溜了。
“你说说我的小时候？”我干脆就直接问了。
本来以为梦境的设定，就算再真实，也不会设定出来太多的东西，可被我这么一问，这个叫李叔的人还真说了不少。
我听完这才知道，这个叫陆祯的人从小就有哮喘病，上学的时候因为病的原因，耽误了不少功课，但数学成绩全班第一。
后来因为病情加剧，就连太多的行走都不行，遵照医生的嘱咐干脆在初中毕业之后就不去上学了，跟父亲一起打理店铺。
后来在一年前，父亲去世，而母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变成他一个人靠店铺营生。
好悲惨的生活啊，双亲都没有了。
我听完觉得心口异常沉闷，这种身临其境的代入感，就好像我是那个叫陆祯的一样了。
不过这倒是跟穆清所说的，基本上是吻合的。
“没了吗？”我看着他。
李叔尴尬地看着我：“我就是个收废品的，让我说太多的东西我也说不出来，你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啊？”
我赶紧解释，可他就坚持要走，说从来没有跟我说话这么难受过。
“我失忆了！”
没办法，只能临时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把他给暂时糊弄住。
他完全不信地看着我：“失忆？你别逗我了。”
“真的，你看我刚才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连这家店铺是我的，我都不知道，还是你叫我开锁的。”我一连串说了好多刚才的事情。
李叔听我这么说了，才摸着下巴，好像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现在你信了吧？”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他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我就觉得事情好办起来了，就指着自己说道：“那除了以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有什么朋友吗？”
“不知道，你从初中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店里，没见你交过什么女朋友啊。”李叔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眉头一皱，难道真的跟穆清所说的一样，从上学时候就一直暗恋，到现在还是一条单身狗？
感情经历只停留在暗恋阶段，在这个年纪了，的确比较少见，没想到我梦里的这个身份这么奇葩。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找到了穆清曾经说过的暗恋的那个女人，殷夏。
我拨了过去。
这时候李叔突然说还有事要走，我感觉从他身上挖掘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了，就点了点头，可同时电话里却传出了一个电子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空号怎么还存在手机里？
我就纳闷儿了，这个叫殷夏的不是暗恋的对象嘛，怎么手机号变成了空号还没有更新，也太关注她了吧。
对了，还听穆清提起过攸宁这个名字。
我也拨了过去，提示该号码已经关机。
可恶，一个都打不通。
我无奈地收起了手机，看到手机里还有不少社交软件，随便打开一个都有同学群，可聊天记录里面都没有‘陆祯’所参与的话题。
居然都没说过话，难道说性格特别内敛？
其实每个群体里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并不少见，只不过让我感到头痛的是，我在这里竟然是这么一个身份。
为了弄清楚关于这个身份的信息，我也不管什么店铺不店铺了，直接跑到街道上，从头到尾问了一遍。
可收获的信息少之又少，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其中有价值的没几个，不过听说以前跟攸宁玩的很好，她家也比较富裕，但现在已经在国外了，好像还差点跟她在一起。
不行，这样搜集信息的效率太低了。
在我开始琢磨其他办法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梦境里的时间延长了些许，好像一直都有延长，累积起来到现在我才察觉？
延长是肯定，不过我总觉得似乎是跟我现实中的进展有关系。
而且延长之后，我总感觉背脊发凉，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担心，这是我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我在担心什么呢，不就是个连续梦嘛。
可能我走在街上，因为刚才的举动，那些算是我邻居的人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稀有动物。
随便他们是什么眼神吧，我也不在乎。
我唯一觉得不自在的，就是我从来没来过城市的这个部分，虽然是一个城市，可这却不在我平时生活的活动范围。
这就好像，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一样，从这里能看到我曾去过的建筑，就只有那个泛亚大厦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往前迈了一步，眼前一黑，紧接着天旋地转的，我再睁开眼睛就到了海洋公园门口。
呼——
我松了口气，刚才虽然每次都经历差不多的事情，可还是那么紧张。
真是麻烦。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又到门口了。
可等我走进去之后，发现变形金刚模型已经倒塌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看到有另外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出现。
咦？
怪了，我怎么感觉就好像是游戏再次存档了一样，自从上次之后，这次就从解决掉了那些另外的‘我们’之后开始了。
这样也好，剩的每次都费心思去解决他们了，对此我还是比较开心的。
第一次杀人之后吓到手软的感觉，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回味起来，那绝对不是我想要的，可却是被逼无奈。
生存，应该是面临危险之时，第一个想到的，我也不例外，我也是个俗人。
对了，我这才想起来，琳跟我说过一个地方。
找到这个店铺很容易，可约在这里见面，简直有点太明显了吧。
“琳。”我推开门就看到了琳，她正躲在后门，似乎一有情况就赶紧从哪里逃走。
看到我进来，琳警惕地打量着我。
我知道她的心思，笑了一下：“不是你告诉我在这里见面的嘛。”
一听我这么说，琳立刻就放松下来，跑过来抱住了我。
我拍着她的后背，感觉什么都不说最好不过了。
“上次我远远看到你跟另外一个我在一起走着，我好担心，在地震的时候才找到机会接近你。”琳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哦？这么说你一直跟踪我了？”
琳点头，说在动手杀掉其中一个琳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跟踪我了。
这么来说，她自然也把那一幕看在眼里了，可她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多提，我自然也没有再提及。
“你没跟那个琳说什么吧。”琳担心地看着我。
我眉头皱了一下：“她说过不要对不确定的人透漏真实信息，难道这个是真的？”
显然琳没有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诧异地看着我：“她竟然告诉你这个了？”

第51章 小田看到了什么
要不是琳提起来了，我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现在我心里就在纳闷儿，为什么假的琳，会告诉我真话，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难不成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我诧异地看着琳，感觉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就别无其他了。
琳点头，似乎也这么觉得。
太恐怖了，竟然为了得到我的信任，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竟然不惜吐露出来这么大的信息来跟我做‘交换’。
我咽了口唾沫，七分真三分假，心想这正是谎话最精髓的所在。
要不是琳的出现，我光凭着感觉，还真不敢相信之前跟着我的琳就是假的。
“你也知道这个事情？”我这才想起来琳刚才似乎并不很惊讶。
琳点头：“对，因为我也被另外一个‘你’给骗了，幸好我及时发现了，并没有说什么有用信息出去。”
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琳竟然也遇到了另外一个我，看来为了骗取消息，都会出现最让我们容易相信的人。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琳看着我。
我摇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大门口，可似乎这次开始是从我们得手了之后开始的，但我并没有看见他们，包括你。”
“我也是纳闷儿，不过我醒来的地点是在游乐场区。”琳说完奇怪地低下了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怪了，琳没在大门口？
可从刚才我一下子就见到琳来看，这次我们一开始就可以互相看到，但醒来的地方并不在一起，除了我之外，他们应该都在里面了。
突然想起了手机，我拿出来发了几个消息，都没有成功。
“我早就试了。”琳看着我的手机说道。
怎么我们都可以见面了，还是不能通过手机联系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地方这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啊，况且还会有假的出现。
琳摸着下巴盯着我：“也就是说，你在大门口醒来的时候，没看到其他人，除了你之外，我们都是在里面醒过来的。”
我点头，这点我刚才就想到了，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为了以后好确认身份，我们要有一个暗号才行。”琳提议道。
这个建议不错，我琢磨了一下，就用攥紧拳头，唯独露出小拇指来当暗号，这样比较隐蔽，也没什么人会无意间做出这个动作来。
琳听了立刻点头：“那好，在我们百分百确定其他人是真的的情况下，才能将这个暗号告诉给他。”
这我自然明白，可眼下应该先出哪里呢？
“我们先往沙滩区那边走吧，我感觉这边应该没什么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琳望了一眼外边，回头看着我说道。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她这么说了，我就只好点头。
沙滩区我去过一次，是最远的区域，也是覆盖面积最大的，甚至将沙雕区都涵盖在了里面。正因为是沙滩的缘故，可以到达的途径比较多，但琳说经过游乐场比较妥当，她醒来的时候那里没有人。
我也赞成她的提议，可跟着她走过去，在水池那边就看到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琳。
我看着这两个人影，觉得不可思议，在上次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到过了，没想到这两个人还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假的，我们绕开一点走。”我拉着琳说道。
琳点头，不过还是好奇地朝着那边望了几眼。
我赶紧拉着她快速穿过了游乐场区，幸好只有水池那边有两个假的在那里做戏，可却想不通为什么大龙他们都不出来的。
李智哪去了？他应该比较擅长分辨真假啊，怎么不见他出来活动？
正纳闷儿呢，琳就拉了我一下。
回过神儿来，我就看见琳指的方向，有一个人影，躲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不过还是被琳给发现了。
是小田！
我正要走过去，琳就拽住了我，然后拉着我先躲起来，说道：“你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吓坏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吓坏了肯定就是真的，小田的性格就是这样，平时就墙头草，遇到事儿了就怕得要死。”我解释道。
可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谨慎一点好，说不定那些我们知道小田这个性格，故意引我们上钩呢？”
其实这点我也考虑了，但现在时间有限，没有考虑的必要了。
我把想法跟琳说了一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的确，时间有限啊，那就试试吧，反正大不了就死掉，我都已经习惯了。”
看着她惨淡的神情，我可不舍得让她死掉，就让琳在这里等我，万一有什么事情再出现也来得及。
见她点头，我就独自出去了。
我慢慢朝着小田那边挪动，才发现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这边，而是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好像那边会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出现。
呲呲——
我用嘴呲了一声，小田立刻就察觉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却给他吓了一跳。
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我也不敢出声，就用口型对他说道：“是我。”
天知道他看没看懂我的意思，一脸迷茫，然后害怕得就要跑，我赶紧冲出去将他给拦住了，小声说道：“是啊，你跑什么？”
“别，别杀我……”小田不断求饶。
看着他在地上不断打滚，我无奈地站在旁边，低头看着他：“喂，谁要杀你了，看给你吓成这个样子。”
听我说完，小田还是不敢抬头看我，而且全身发抖。
我皱眉：“你怎么了？”
“有好多个你，要杀我。”小田结结巴巴地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我身后。
嗯？
那边不是刚才小田一直盯着的方向嘛，难道……
就在我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突然发现小田掉头就要跑，好在他跑得不快，两步就被我给扑倒了。
“你要是能证明你是真的，我就救你。”我压住他说道。
他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竟然笑了出来：“你，你是真的，才会这么说吧。”
“我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先证明你是真的才行，不然我就解决掉你。”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可能是一听到‘解决’这个字眼儿，小田就一下子慌了，眼神来回摆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说道：“我们去外地学习的时候，刚到住宿的地方，需要爬楼，我爬不动了就说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还被你给笑话了。”
我一听，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可单凭这一件事情也不能证明什么。
“再说一个。”我严肃地看着他。
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小田可能本来以为会通过，立刻尴尬起来，又愣了一下才说道：“打球，对，打球，我们高中的时候一起打球，我小拇指还受伤了，到现在都伸不直。”
说着，小田就动了一下手臂，然后竖起了那根怎么都伸不直的小拇指。
对，这件事情我也记得。
“再说一个，换一个最近的。”我还是严肃地看着他，感觉他有希望。
小田为难地看着我：“啊？”
我哼了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别别，我说。”小田连忙摆手。
又等了一会儿，小田好像灵光一闪，有些坏笑地看着我：“我们在英语课上比赛吃面皮儿这事儿……”
“说个最近的。”我强调道。
小田没好气地看着我，自责地说道：“我都说了那么多了，最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我好久没见我组织了一个出游，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嘛！”
听他大声地说完，我一下子把他给拉了起来。
“我……”小田意外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道：“你通过了，我带你去见琳，我们已经先碰面了。”
这话让小田松了口气，笑着骂了我一声。
其实在他说起面皮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能判断出来这是真的了。
当时班上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吃面皮，英语老师就只说了他，而且小田也反驳了老师，说我也吃面皮，可英语老师却说我成绩比他好，完全没有管我的意思。
“我们绕着走吧，还是。”小田拉了我一下，指着刚才他一直盯着的方向。
我皱眉，不过谨慎点也好，就绕了一下，从后面找到了琳躲藏的地方，却给琳吓了一跳。
琳诧异地看着我，我偷偷比划了暗号的手势，她这才松了口气：“你们怎么从后面过来的，刚才听到你们的喊声，还以为出事了。”
“那边有一堆我，所以我们绕路了。”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琳点头：“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了？”
“肯定的啊。”小田理所当然地说道。
把暗号的手势告诉给了小田之后，说起我们要去沙滩区的时候，小田就建议我们绕路，反正沙滩区有好多个入口。
可是绕路的话就要走好远，现在都已经到近前了，我和琳都不赞同绕。
“可那边有那么多个你，怎么过去啊？”提起这件事情，小田还是一脸惊慌。
我和琳对视了一眼，打算先过去看看，小田没辙只好跟在我们后面。
咦？
“怎么人都没了？”过去的时候，小田诧异地说道。

第52章 压榨时间
“相，相信我，刚才这里真的有很多个你……”小田指着前面，理直气壮地看着我。
可能是以为我不相信，他脸上立刻为难了起来。
琳这个时候插了一句：“算了，就算刚才有，也不能一直有。”
看小田这么慌张，我摸了摸鼻子，笑话了他一顿，这家伙肯定是担心我们把他当成假的给解决掉吧。
不过我们往前走，可小田却没有动。
我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刚才光听你们怀疑我是假的了，难道你们就是真的？”小田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早就在怀疑这个事情了，只不过到现在才开口。
我和琳对视了一眼，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搂着琳的肩膀，回身继续往前走：“你不信就算了呗。”
果然我说完这句话，后面就穿来了脚步声，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是小田跟上来了。
我看到琳用余光瞄了一眼，然后看着我笑了。
这招对小田绝对好使，我太了解他了。
“不是不相信我们嘛，怎么还跟上来？”琳倒是问了他这么一句。
可小田没有吭声，我猜他肯定现在面子上过不去了，也没有帮他圆场，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在心里小声嘀咕我。
再往前路段就变成了软土，这是常年浸泡在潮气下才会有的，在海边比较常见。不过的确如小田所说，这边有不少脚印。
“你们看。”小田指着地上的脚印。
我看到琳白了他一眼：“早就看到了。”
虽然有点尴尬，可我见小田却一副挺直着腰板的姿态，似乎是在说我根本没有说谎。
这个小田肯定是真的无疑，我真不知道他心里总在怀疑我们什么，可能是他太紧张了，连我开玩笑的话都听不出来了？
还是说，因为他墙头草的天性？
我无奈地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个人，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真靠不上他。
不过这些杂乱的脚印，就只有在这周围才有，其他地方的土地都是平整的。
“这些脚印……”琳也发现不对劲了。
综合之前的情形来看，我感觉小田口中那么多的我，是凭空消失了。
至于为什么消失我就不知道了，也没有跟我对视，难不成是因为我到这附近来了？
这么一想，我感觉似乎好抓住了什么灵感。
琳突然说道：“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我点头，可小田却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小田反问道。
我看着他：“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个我，你不也是看到了嘛，难道凭空消失很奇怪么？”
被我这话噎住了，他也没再吭声。
穿过这片区域，我回头看了一眼，来路上的脚印清晰可见，甚至还能看见我们的脚印从那片杂乱的脚印中穿插过来。
“这就是沙滩区了么……”琳突然说道。
她似乎有点失望，我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很少见到空旷无人的海边，这才我印象中就不存在这样的情形。
“这么冷清。”小田也冒出来一句。
整个沙滩视线所及之处一个人都没有，也全都看遍了，甚至可以直接从这边看到沙雕区那里。
我干脆朝着沙雕区那边走过去，想起上次小田的表现和现在判若两人，我就好奇地问道：“上次我在这里看到你的时候，你胆子挺大的，怎么这么吓成这样了？”
“上次？我第一次来这边。”小田疑惑地看着我。
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抓着他往前快步走了一段距离，他似乎有些生气了，就大力挣脱开。
“你拽我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指着前面一个已经倒塌的沙雕，说道：“上次你不就是把这个沙雕弄塌了，然后才解决掉麻烦的吗？我都看见了啊。”
“你说什么呢，我从来没来过这里，我都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你们救我的。”一说起等我们救，他似乎也不好意思，说到后面声音就小了下来。
就在我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琳突然拦住了我：“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把当时的情形给他俩说了一遍，在回忆的过程中，我就发现那个小田的行为举止有很多古怪的地方，当时虽然没有注意，但现在小田站在我旁边，再对比，就发现那个小田肯定是假的。
“我要是遇到你了，肯定不会跟你分头行动的。”小田听完直接说道。
对，刚才也有类似的情形，我甚至连解释都不用，小田就主动跟上来了。
可恶，我当时差点就被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假的小田要提出来分头行动，难道我当时不是他的目标？
还是说，那个小田当时怕露馅？
我感觉当时那个小田另有目标，而且距离这边不远，究竟是谁就不知道了，但应该不在我们三个当中。
可后来见到大龙他们，也没人提起这件事情，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我也琢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把大伙聚齐了再说吧。
等我带着他们走到上次沙雕倒塌的地方，琳就蹲下来检查了一下，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发现。
“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呢？”琳奇怪地自言自语。
当时我把他当成了真的小田，所以他解决掉另外一个琳的时候我觉得理所当然，可琳现在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很快小田就说道：“这很容易想到啊，为了博取信任呗。”
“怎么说？”琳似乎不太明白。
我也赞同小田的这个看法，解释道：“如果我是假的，我杀掉了一个同样是的假的同伴，就很可能赢得到你们的信任，有点像是苦肉计吧。”
“可说不通啊，那个小田虽然这么做了，可并没有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啊。”琳奇怪地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在那些个‘我们’当中，似乎有一个智商特别高，而且还能变成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样子。
最开始是我遇到的小田，再后来就是另外一个‘我’，上次的时候是琳。
这次我还没遇到他，我想可能是我已经发现了这点，他就故意避开我，到其他人那边去了吧。
千万不要透露什么消息出来啊，不然就更难分辨了，我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有脚印！”琳指着旁边说道。
我看过去，发现这里的确有，而且还不是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留下来，因为上次我的脚印已经不在了，从沙滩那边开始没见到过。
应该是上次的脚印被抹掉了，可建筑上的破坏还保存了下来把，我在心里想着。
“应该是两个人。”小田补充道。
两个？
我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脚印，很明显左边的脚印偏大，右边偏小，小田就分析可能是一男一女。
“怎么可能是一男一女？我们当中就我一个女孩。”琳立刻否定道。
可小田反驳：“有可能是假的你也说不定呢。”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我就用脚比了一下这个脚印，比我的鞋子要宽上不少，可我们当中我的身高在中等水平，比我高的就只有李智了。
这是李智的脚印？
那按照琳和小田的猜测，旁边这个脚印是女的，也就是另外一个琳，可怎么看这两个脚印不急不缓，而且并排走着的感觉……
很从容，很温馨，就像一对情侣一样。
当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他们听了以后，小田诧异地看着我和琳，而琳一口咬定绝对不可能。
“我不可能跟你的朋友走得太近。”琳坚持地看着我。
我点头：“我也相信李智不会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情感，我太了解他了。”
可小田指着脚印：“那这怎么解释？”
“从脚印看起来像是散步，应该走得不快，我们追上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说完就顺着脚印往前走。
不一会儿琳先跟了上来，小田在后面摸着下巴，不知道再想什么。
我等不及了，顺着脚印望了过去，前面都已经快出了沙雕区的区域，再往前远远能看见一条直入大海的栈道，尽头似乎有一个类似灯塔的建筑。
“那边有人！”琳指着灯塔的方向说道。
我眯着眼睛好像能看到有人影，可海风太大，我根本看不太清楚，也不能保持着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
小田没有说话，我想他可能跟我一样吧。
说完琳就走在我前头，似乎感觉我走的慢了，就拉着我的手说道：“赶紧的，我们过去看看。”
我感觉琳是着急了，都已经到了栈道上，通向灯塔就只有这一条路，要是灯塔那真有人的话，要想离开肯定要走这条路的，总不能跳海游走吧。
“快点啊，时间不多了。”琳催促道。
我奇怪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琳皱眉：“你从上次的时候，没感觉时间短了一点点吗？”
时间短了？
我怎么没有发觉。
于是我就看向了小田，他也迟钝的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就指着前面灯塔的方向，还没说话，嘴巴就合不拢了。
我也顺着看过去，正看到了远处的李智，还有他旁边的不是琳，竟然是……

第53章 意外之人
这怎么可能？！
我惊讶地看着李智旁边的女人，中长的头发，白皙的脸蛋，高挑的身材，简直跟我印象中的昕宸一模一样。
“她……是谁啊？”琳不解地看着我和小田，似乎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惊讶。
发现昕宸也同样看着我们这边，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琳诧异地看着我：“难道她就是你们说的……”
“对。”这个时候李智笑着说道。
听李智的声音，我感觉脑袋翁的一下快要炸了，立刻大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昕宸已经走了那么长时间，她怎么可能出现在我们的循环当中？！”
李智的脸色立刻的沉了下去：“怎么……不，不可能？”
我看他的样子明显是知道昕宸是假的，可就这样一个跟昕宸一模一样的女孩站在他面前，他也宁愿相信她就是真的。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心里清楚得很，她不可能回来的。”我大声说道。
话刚说完，我就感觉眼前出现了什么，紧接着脸上就挨了一下，反应过来才看清楚李智刚刚收起了抡拳的动作。
幸好我被琳给扶住了，不然后退几步就从栈道上掉下去了。
琳担心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摇头，表示还好。
可李智却咬牙盯着我说道：“你别再多管闲事，现在你有女朋友了，反而要过来嘲笑我么？”
嘲笑你？
我不知道他都在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情，这话说的简直不着天际。
这时候我发现昕宸坏笑了一下，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肯定是这个昕宸之前变成了我的模样遇到了李智，然后用话讥讽了他。
该死的，我还以为李智会明白，没想到昕宸一出现就把他给弄得迷迷糊糊了。
想到这里我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肯定是之前我说了李智弱点这个事情的时候，当时被现在这个‘昕宸’给听到了，就变成了昕宸来迷惑李智。
也许她清楚就算李智知道她是假的，可李智还是宁愿自欺欺人，相信她就是真的，只要昕宸这个外形摆在这里。
“我没那样做过，你了解我的。”我辩解道。
李智很明显愣了一下，似乎觉得我说的对，可还是压低了声音：“放屁。”
说完李智就搂着昕宸的肩膀要离开，我赶紧把他给拦住了：“难道你忘了现在我们在做什么了？”
“有用吗？”李智反问道。
他这个口气特别自私，我实在受不了，可旁边的琳却突然推了他一下：“你这个人也太自私了吧，之前利用我们来拖慢觉醒的进度，就为了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现在又说出这种话，看你挺高大的，没想到内心这么脆弱！”
我惊讶地看着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可要是她知道李智是多么爱昕宸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这也是我没这么说的原因。
“你懂个屁。”李智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搂着昕宸往海岸那边走了。
对于李智和昕宸之间细节的事情，我是不太清楚的，但那天李智终于能见到许久未见的昕宸的时候，我是在场的，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都能感受到他们两个是多么想在一起，却连面都见不了。
此时此刻，我看着李智搂着昕宸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那天我们开车千辛万苦跟踪昕宸家车的情形，后来一直等到晚上，我才在车里看到了李智终于等到昕宸，用力拥抱之后，两个人靠在一起，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琳还要冲上去说什么，我一下子拦住了她。
“你？”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却冲着李智的背影大声说道：“这次就让你任性一次，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我说完，李智就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了。
我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希望他能明白他任性的这次，是我们所有人搭上性命才换来的。
似乎琳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抱着我。
“我可不想再死了，这也太操蛋了！”小田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他现在很生气了，可李智在这里的时候却一直忍着，直到他走了才敢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发泄。
我无奈地摇头，随他说些什么发泄吧。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变成了昕宸的样子来迷惑李智，要知道李智在身体素质方面可是甩我们一条街，要是他还被迷迷糊糊的听那个昕宸的话，我们都要遭殃。
“我们先去找……”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海浪重重拍击在栈道上，溅起了很大的水花，吓得琳大叫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着海水下面开始泛起了红光，暗想这次的时间果然是被缩短了，不过倒是还可以接受。
可小田看到这个情形，一下子就跑开了。
我只对琳说了还在老地方见面，就赶紧追了上去。
“反正都是死，你跑什么跑？”我在后面喊道。
可小田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到沙滩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我这才扑上去按住他，可他却大力挣扎。
小田惊慌地看着周围：“我不想死，我不想……”
“你仔细听我说，下次的时候我们在模型左边的房间里见面，见面的时候把我告诉你的暗号比划出来。”我死死按住他，说完才松开手。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我一松手他就跑了。
哎，我叹了口气。
紧接着我脚底下的沙滩也开始泛红，一道道裂缝出现，沙子开始往缝隙里钻进去，我脚下不稳，一下子半跪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看到栈道已经断成了几截，琳早就不知道哪去了，或许已经被海水给淹没了吧。
该死！
我扯着嗓子骂了一声，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回音，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一个失重就掉了下去。
嘀嘀——
一阵喇叭声过后，我才睁开眼睛，看见一辆车子开过来差点撞到了，还不停的按喇叭，似乎都是我的错。
怎么开车的，我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车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的扶着方向盘，一直在盯着我，就好像是认识我一样。
他看我，我也看他，然后车停了下来。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从车上下来，大步走过来，还以为他是认识我的，可没想到紧接着拳头就砸了过来。
挨了一拳，我后退几步，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又抡了一拳过来。
看到他的拳头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感觉怎么用力，他就被我放倒在地上了。
是这家伙先动手的，我也不是软柿子，看他倒下来就赶紧上去补了两脚，我先吃亏的，这两下就没有任何保留。
好像其中一脚踢到胃部了，他一直捂着肚子没有起来，我这才揉了揉手上的脸：“差点撞到我还这么嚣张？”
“好你个陆祯，竟然敢还手？”他费力地从胸腔里挤出来一句话，然后就咳嗽起来。
陆祯？
认识现在的我的身份？
我完全不记得他，可他却说出了我的名字，再看他开的路虎车和衣着，似乎家境不错，可为什么一下车就对我抡拳头啊……
“你谁啊？”刚打完一架，我也没什么好脾气。
他重重拍了一下地面：“好，你有种，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说着他就慢慢爬了起来，似乎这事儿并不算完，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就硬气地说道：“看到怎么样？又被我打？”
“下次我要你命。”他恶狠狠地说着，狼狈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嘚瑟什么，吃了拳头还不是乖乖的躺在地上，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再纠缠下去也不是我的风格。
可他的车没有开太远，而是在街口花园的对面停了下来，那边还有一个小区门口。
是来等人的？
我远远看着，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还是说在打电话叫人来找我麻烦？
麻烦我倒是不怕，对我来说这就是个梦，我没有对他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已经不错了，而且这个梦境这么真实，我也打心眼儿里不敢那么做。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快步走了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好漂亮的女人！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简直跟那次见到开宝马那个男人的女朋友有一拼，可两个人看起来是一个风格，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一个清新脱俗，一个大方靓丽。
要是让我选那个更漂亮的话，我真的选不出来，只能说都非常漂亮。
可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车子发出很大的油门声级开走了，也让我回过神儿来，在回忆起刚才那个女人，我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却感觉在哪里见过，这种好像相识的感觉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很难受，很别扭。
“殷……”
我在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时候，不自禁的就说出了一个字，立即就想到了穆清所说过‘陆祯’一直暗恋的那个女孩。

第54章 三个相隔的时间
可车子一下就开走了，我追不上。
于是我就翻了手机里的相册，发现都是一些生活中琐碎的东西，根本没有刚才那个女孩的照片。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这些照片的时间最早是在三年以前。
我极为震惊，一开始只是以为这个梦的设定比较广阔，可在经历了一些人际关系和看了照片之后，才知道深度远超我想象。
就跟一个真实世界一样。
此时此刻，我不禁这么觉得，可这里是真实的话，那我所处的生活算什么？
亦或者是两个完全相同的城市却不同的空间？就跟我在循环中的环境一样的？
我猜不到，就低头翻着手机，在群里找到了那个叫殷夏的女孩，可没有好友关系，不能看她的生活圈子，只有头像。
显然头像是经过处理的，可眉眼间的神态，跟刚才我见到的那个女孩没有什么分别。
就是她，绝对错不了。
我收起手机，现在总算是见到这个叫殷夏的女孩了，可对于她的信息，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就打算在好友列表里找一个人问问。
之前从穆清那里听到过不少名字，我翻了一遍，点开了一个叫‘庞严’的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头像，我肌肉好像是顺其自然就点开了聊天框，然后就在里面输入了一段话。
‘麻烦你告诉我关于殷夏的信息。’
我反复编辑了几次，觉得这样最直接，也客气，就按了发送键。
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我就把手机给收起来了，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师傅就问我去哪，我便说了我的住址，是我自己的住址。
说完，车子就缓缓开动了。
“师傅，你知道？”我诧异地看着司机，没想到我的住址竟然在梦里也存在，而且看司机样子似乎理所当然。
司机点头：“我当然知道啊，我是跑出租车的嘛，只不过有点远，在城市的另外一边。”
“没事，开吧。”我说完就坐在那里，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我就开始看到了熟悉的街道，这才感觉这里才是我生活的城市，可恐怖的感觉也慢慢升腾起来。
我坐着感觉很不舒服，浑身都不自在，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和身份，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我是那个叫‘陆祯’的人。
这个叫‘陆祯’的人跟我的经历完全不同，也没有任何交集，可能我们唯一都去过的地方，就只有市中心的泛亚大厦了，我猜。
“就是这里吧？”司机停下来说道。
我点头，付了钱下车，感觉我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刚下车手机就响了，愣了两秒，我才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这部手机的，拿起来一看，那个叫庞严的已经给我回了消息。
‘你小子别想了，殷夏有男朋友。’
我看着如此熟络的回复，就猜到‘陆祯’跟他关系肯定很好，就赶紧编辑信息说道：“别管那么多，赶紧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似乎在这个叫庞严的眼中认为我应该对殷夏很了解，可能比他还要了解，但我现在连一点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比如身高三围年龄什么的，还有爱好，工作之类的，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我编辑完就按了发送键。
可能我的问题比较多，那边一时半会儿没给我回复。
我就直接朝着小区里面走过去，还刚刚路过了那次琳做头发的理发店。
突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有些发热，这才意识到我穿的衣服太厚了，索性就直接脱掉了外套，可里面的长袖也让我有些闷热。
这天气……
突然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拿出手机来，才发现现在的日期刚好是十一假期。
怎么会这样？！
我惊讶地看着手机上的日期，竟然好端端的倒退了几个月，之前我用‘陆祯’这个身份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日期啊。
不只是这样，我还想起来那次穆清开车带我去商场的时候，在那里碰见开宝马的那对男女，当时商场里面挂满了大红灯笼，十分喜庆。
当时我就纳闷儿怎么挂了这么多灯笼，以为是店庆，现在一想应该不是，就好像是在过年迎春的样子！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难道说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可地区的不同，也让时间完全不同？
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是这个样子了。
也就是说，现在我回到了自己所生活的时间，就连下午也变成了早晨，可我身份……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着，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完全不认识现在这个叫‘陆祯’的人。
可走到楼下的时候，我发现在我的停车位上，没有了我的车。
车呢？
我平时都停在这里，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车子被人给开走了，而能开走我车的人，就只有……
我自己！
难道在这个城市里还存在一个我？
我赶紧上楼，因为没有钥匙，就赶紧敲门。
无论我把门砸得如何响，就是没有人应声，看来‘我’是真的开车出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面屋的门打开了。
是马奶奶，我对面屋的邻居，正用一股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你找谁啊？”
“我找……”我感觉说出自己的名字很别扭，就噎住了。
于是我就指了指我家的屋门，马奶奶就摆手示意我不用敲了，然后说道：“他一大早就着急忙慌的出去了，好像是跟新交的女朋友玩去了，当时我在阳台做早饭看见的。”
听完以后我就愣住了，这情形怎么跟我的经历一模一样呢。
“看你们年纪差不多，是同学吧，你还打电话问问吧。”马奶奶和蔼地看着我，她总是这个样子。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马奶奶您进去吧。”
“哦？”马奶奶一脸诧异。
我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原先的自己了，她和我现在这个叫‘陆祯’的身份应该没见过，而‘陆祯’也应该知道她才对。
刚才这一下有点跳脱的感觉，我看她似乎要问我什么，就赶紧下楼去了。
同时，我拿出手机，在上面拨了我的电话号码。
头一次自己给自己播电话，这种感觉很古怪，而我就站在楼道口，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
嘟嘟——
两声短促的提示音之后，电话就自动挂断了，我拨了几次都是这样，没有任何人工语音提示是怎么回事，就是打不通。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
我看了一下时间，按照之前马奶奶所说的，‘我’已经带着琳出发有一段时间，很可能都已经到了海洋公园。
这么说来，‘我’已经进入到了循环当中，一切联系方式都失效了，所以才联系不上的？
目前来看很可能是这样，我收起了电话。
不过我走到小区外面，看着行人车辆在我面前经过，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脚下一阵晃动，紧接着远处的地面就能看见裂痕，如同蛛网，快速朝着我这边蔓延过来。
之前在海洋公园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才知道这个裂痕只从一个方向蔓延过来的，而且速度极快。
那边是哪？
我不解地看着裂痕起始的方向，似乎跟泛亚大厦没有关系，正琢磨着，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这次掉下去之后，我感觉意识还很清晰，甚至可以睁开眼睛看着我在地缝中向下掉，可伸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紧接着我感觉突然踩到了地面，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了地上。
又醒了啊。
我抬头看着海洋公园的招牌，看起来有点生锈了，就拍拍屁股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衣服，又摸了摸脸，才知道自己又是自己了。
我看向家的方向，心里有点复杂。
没有耽误太多时间，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就直接走了进去，在老地方见到了琳。
对了暗号之后，我现在看着琳，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琳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奇怪地看着我：“小田人呢？”
我这才想起来小田的事情，按道理说他应该在游乐场区附近，到这里也比较近，到现在还没来的确有点奇怪。
“等等吧。”琳说完自己回答道。
可又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小田，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拉着琳说道：“我们赶紧来离开这里吧。”
琳点头，可能她也觉得这里不安全。
才打开后门，我就看到小田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差点就跟我撞个满怀。
“怎么了你？”琳赶紧问道。
小田指着来路的方向，大口喘着气，显然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了，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我就把他给推开了，然后拉着琳跟他拉开了距离。
琳奇怪地看着我：“嗯？”
“他还没对暗号。”我对琳耳语道。
发现了我们在说悄悄话，小田就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不是你们说来这里集合的嘛，我好不容易甩开了麻烦跑过来。”
这时候琳也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我却示意他站在原地，说道：“暗号呢？”
听我这么一说，小田身上疲惫的神色立刻不见，冲我冷哼了一声。

第55章 死水
糟了！
看到他脸色变了，我心里暗叫不妙，这个肯定是假的。
“还有暗号？那家伙竟然骗我。”面前这个‘小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不知道他是在自嘲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我赶紧拉着琳后退，可他并没有跟我们逼问暗号是什么，而是立刻就抽身离开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但这也让我松了口气，特别是琳，我发现她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没事，他走了。”我安慰道。
琳点头，似乎是被吓到了。
该死的，那家伙肯定在之前就见到小田了，估计小田是被逼供了，可让我意外的是，小田竟然没有说出暗号，可见他在关键的时候还没掉链子。
没说出暗号就好，暂时还能相信提供出暗号的小田。
“我们去找……”
我本来想要跟琳说去找小田，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小田慌张的从另外一边跑了过来，跟刚才那个小田离开的方向相反。
“太好了，你们还在。”小田大口喘着粗气，一脸惊慌地看着我们。
有了上次的经历，我警惕地问道：“暗号呢？”
可小田随便比划了一下，我都没看清楚，就略了过去，然后快速跟我们说，他刚才遇到了一个自己，被逼供了，但没有供出暗号。
而且在刚才，小田是紧跟着另一个‘小田’来的，把刚才的情况都看在眼里，由于害怕就没有出来。
我点头，他这么说也附和他的性格，我没有怪他的意思。
可琳对于暗号也没看清楚，就问道：“你在比划一遍，我没看清楚。”
“啊？”小田不解，求助地看向我。
我摸了摸琳的头：“我看清楚了，是真的，没事。”
果然琳是比较相信我的，就哦了一声，可能还在犯嘀咕，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不再怀疑小田的真伪了。
而我也没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带着他们朝着海洋馆区走。
“我们不是去找李智嘛？”琳诧异地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往反方向走。
其实我是打算去的，可现在有些变动，也没办法跟琳说，就只好数落了一些李智根本不没有的缺点当做借口，让琳打消这个念头。
听我这么一说，琳果然就不再提了，反而一脸怒意，说李智那个家伙平时看不出来，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我听了哭笑不得，要是李智知道的话，肯定会跟我翻脸的吧。
“还约泡？”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点头，可看她怀疑的眼神，似乎是在怀疑我有这样的朋友，会不会我也是这样的，就只好说过一会儿再跟她仔细解释。
对此，琳白了我一眼，松开了我的手臂。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先让琳误会一会儿吧，等到了地方再看情况是什么样的吧。
其间我和琳说话的时候，小田一直都没吭声，最多也就是尴尬地笑笑，表示这个事情他也不好插嘴似的。
可他这一切举动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我对小田太了解了。
等到了海洋馆区的时候，我就对琳耳语道：“一会儿你海洋馆下面最黑的地方等我。”
琳不解地看着我，在她要说话的时候，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后就把话给吞了回去，冲着我点了点头。
估计她是领会我的意思了，我也没再多说什么。
“好像没什么动静啊。”小田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
我嗯了一声，就说这周围应该没什么危险，提议大伙分开找比较快，然后在刚才来路的入口位置集合。
听我说完，琳就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我看向小田，他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同意了。
“没事，有事儿你就大声叫，我会赶过去的。”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别那么害怕。
他点头。
其实我才不担心他会不会害怕，可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指着前面对他说道：“你去那边。”
“好……”小田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见他慢吞吞走了，我才大声对琳说道：“我去那边，有什么事儿就喊。”
琳担心地点了点头，同时我就注意到小田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我赶快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等我感觉已经差不多脱离了小田的视线，又快速折返回来，躲藏了一会儿，就见到小田果然回来转悠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发现，这才继续朝着之前的方向走去。
嘿嘿，我在心里暗笑了一阵，轻手轻脚就进了下面的海洋馆，而我给小田指的方向是上次去过的锦鲤馆。
里面还是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很暗，只有淡蓝色的LED灯能勉强看清楚轮廓。
“琳？”我轻轻喊了一声。
可里面没有回应，我就慢慢深入进去，这才发现墙角的LED灯管好像有裂痕，这跟之前是不一样的。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隐隐约约，然后一下子就不见了。
怪了。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继续往下走，这是一个很缓的下坡，上次不知不觉就走了很深才到了平缓的地段，而前面似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并没有走。
“琳？”我又喊了一句。
琳还是没有应声，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这里，我几乎看不清楚，再加上越来越深，上面模拟的太阳光已经照不下来了。
上次就差不多整个位置吧，我看了一眼玻璃壁，里面隐约能分辨出来海水和玻璃的区别。
可琳哪去了？我明明看到她是往这边走的。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忽然旁边玻璃壁里的海水冒了一个泡，却没有声音，然后就看着无数个人们从上面沉了下来。
看着满满当当的人沉下来，形态各异的浮在海水里，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就靠在了另外一侧的玻璃壁上。
我吓得赶紧回头，才发现后面也是无数的人，跟我仅隔着一个玻璃壁！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声音，这些人就好像是从上面突然沉下来的一样。
难道都是之前这里的游客？！
更让我吓一跳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个之前石昀找替我们拍照的一个游客！
抽了一口凉气，我就诧异地看着这个人，感觉这个人泡在水里，虽然闭着眼睛，就好像随时都要睁开瞪我似的。
可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也一脸死气。
只不过是个死人，没必要这么吓唬自己，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啪——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隐约还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我身后。
“谁？！”我都感觉自己的声线很抖。
“是我啊。”
啊？是琳？
我听声音应该是琳，可这里很黑，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能从轮廓上勉强判断是琳。
紧接着我就感觉手指被她的小拇指勾了勾，这才会意是给我了准确的暗号，可也没松口气，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到海水里都是死人却不害怕。
我语速非常快的说了刚才的事情，可琳却在中途打断了我：“哪里有什么尸体啊，你别故意吓唬我，我是女的。”
啊？
我不知道琳为什么这么说，可我看着两侧的玻璃壁后面堆满了死人，可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咽了口唾沫：“你，你看到了里面有什么了吗？”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说着，我看到琳还靠近了玻璃壁，仔细看着里面。
我眼看着距离她最近的面前，就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尸体，可她却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视线的焦点也没集中在上面，而是仿佛透过了尸体，看向了深处。
“什么都没有。”琳嘟囔了一句。
只有我能看见？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就赶紧拉着琳顺着通道一直往前，其间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整个海底隧道的两侧哪里有什么鱼，全部都是死人。
好不容易从出口走出来，我这才松了口气。
琳奇怪地看着我：“刚才在下面你一直都很紧张，该不会你真的看到了……”
我看琳的脸色似乎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出来的时候也没吭声，就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有深海恐惧症，在下面待着的时候很怕，现在好了。”
听我说完，琳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我觉得有可能是因为我的深海恐惧症，才让我看到了幻觉，但如果不是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总不能是见鬼了吧。
我不确定，因为整个海洋公园里循环这几次前前后后算是‘死掉’了不少人，每次那些‘游客’都会因为在我们的循环中陷入地缝中死掉。
之前在循环中我们来到这里，每一次都还能看到这些‘游客’，但最近几次是看不到了，而刚才我却又突然看到了……
“对了，你是故意支走小田的吧，有什么不方便他听的？”琳紧盯着我，好像怕漏掉我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我点头。
“因为那个小田是假的。”我笃定地说道。

第56章 根源
“你说什么？”琳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估计小田还在周围转悠，就赶紧拉着琳离开了海洋馆区，重新回到了之前我们见面的店铺李曼。
琳不解地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没发现他不知道暗号吗？”我解释道。
这时候琳很不理解地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道：“我都说了暗号不清楚，当时你说你看清楚了，我就相信你，没再去理会暗号的事情。”
我点头，承认那时候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是我故意的。
一听我说是故意的，琳就更不理解了：“为什么？”
我坏笑了一下：“为了解决掉那个在我们当中来回变换样子的家伙。”
“你是说……”琳似乎已经读懂了我的意思。
我点头：“没错，一直就是一个人来回变换成我们的样子，肯定在我们之前不断窃取信息，然后等成熟的时候完全变成我们当中的某个人，这个人也许是你，也许是我，到时候没有人能分辨出来，那时候就……”
琳一听就立刻露出害怕的神色来，我也能看出来她在担心着什么。
“那你怎么分辨？”琳害怕地看着我。
我告诉她，刚才在偷偷摸摸的时候，我已经把新的暗号告诉给那个小田了，是数字五，不管谁用数字五来做暗号，肯定就是假的。
“那我们的暗号不变吧？”琳看着我。
我点头。
这样琳才放心下来，彻底松了口气，然后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赶紧说道：“我们应该赶紧去找真的小田啊。”
“估计他遇害的可能性很大。”我叹了口气。
不过我们还是动身了，一方面要远离海洋馆区，另外还要去找包括小田在内的其他人，其间一直都没有看到石昀和大龙，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倒是琳提出来去栈道那边，先找到李智，说服他加入我们比较要紧。
我也同意琳的主意，不过李智太倔强了，很难去改变他的看法，但在琳的劝说下，还是要试试，毕竟李智可是一大战力成员。
走最近的路，我和琳很快就到了栈道这边，不过没有走沙滩，而是在紧挨着沙滩的水泥小路上，先朝着栈道的方向走过去。
“怎么就他一个人？”琳不解地说道。
同时，我也看到了栈道上的李智，实在太好辨认了。
不过琳的这句话也提醒我了，就跟我猜测的一样，是那家伙一直在我们当中变成别人的样子，而且只有一个。
刚刚那家伙变成小田要来从我这儿套取信息，被我给支开了，现在估计还在海洋馆区那边转悠，自然不可能变成昕宸来迷惑李智。
这是个好机会！
我赶紧朝着李智跑过去，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看了过来，可发现是我，脸上就露出失落的神色。
“别等了，不会来了。”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李智看都没看我：“我知道。”
我愣了一下，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你知道还在这里，我们可一直都在找你。”
这句话说完，只有海风呼呼在我耳边吹过。
过了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自己耐心怎么就这么好，竟然半个字儿都没再问，就一直站在这里。
琳焦急地看着我，可她现在似乎也觉得插不上话。
等李智收回了视线看着我们，才说道：“上次的时候我知道你们说的，可我看到昕宸，我就控制不住，他可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了，不会有第二个。”
“自私。”琳嘟囔了一句。
李智没有回应。
我拉了琳一下，就对李智说道：“但那是假的，有什么用，不如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我陪你去找真的昕宸。”
听我这么一说，李智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就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我也有过，可南方那么远，最后那张照片你也看到了……”
是啊，我是看到那张照片了。
确实，那张照片对李智打击很大，一提起来，我也有点打退堂鼓。
“不过我既然说了，我就肯定陪你去，不管结局如何，最起码要给这段感情画一个句号吧？”我觉得这句话有些矫情了，可说出来也舒服一些。
李智看着我，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被琳拽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昕宸！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而且还听见琳小声问我，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我轻轻摇了摇头，要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解决掉这个假冒的琳，或许李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
可恶，我听到琳小声骂了一句，不过这口气倒是很像我。
像我？
我恍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都说两个人在一起就会越来越像，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很自然的，李智也看到了昕宸走过来。
我怎么拉都没有用，李智还是走了过去。
一直到他们俩离开，昕宸都没睁眼看过我们，就好像这里完全被她所掌控了一样，李智就会乖乖听她的话。
“这可怎么办？”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好办法。
不过很快我就看到离开的李智停了下来，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而且李智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是在反驳着。
我看到昕宸的脸上也有怒意，而且李智时不时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
“在说我们？”琳紧抓着我的手臂。
我点头，也是这么觉得的。
而且李智很快就甩开了昕宸的手，径直朝我们这边大步走了过来，一脸严肃。
我把琳挡在身后，看着走过来的李智，提高了一些嗓门：“干什么？”
“昕宸说的对，你们只会妨碍我们在一起。”李智说着就要动手。
我看着架势不对，就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背后带着的刀子，这把刀子也随着‘存档’一直在我身上了。
该死，竟然为了一个假的昕宸……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先动手的时候，脸上就挨了一拳，幸好这个李智是真的，不然这一下子估计我就被解决掉了。
我后退两步，幸好琳扶住了我，大声喊道：“你干什么？！”
“要是你们不继续妨碍我们在一起的话，我就放过你们两个。”李智紧攥着拳头，看样子已经到了没商量的地步。
我干笑了两声，盯着他，从上学那会儿开始到现在关系都这么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糊涂。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顾忌，直接冲他大声喊道：“昕宸已经结婚了，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个昕宸是假的！”
喊出这句话，我心里才算舒畅了。
“结婚了？”琳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点头，上次我从李智那里看到的最后一张关于昕宸的照片，就是她的婚纱照，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嫁给了谁。
果然听我说完，李智愣在了那里。
我看他眼神游移不定，然后质疑地看着我：“不可能，那只不过是个写真罢了，照片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她最后的定位你不记得了？”我紧接着问。
李智惊讶地看着我：“你也知道？”
昕宸同样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也有她的好友，李智能看到的东西我同样也看得到，就点了点头。
“不可能……”李智摇头，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去看站在那边的昕宸。
我看过去，很显然那边的昕宸发现了不对劲，已经着急地往这边走了。
昕宸过来拉了拉李智，李智这才回头，质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昕宸一脸委屈。
这太像了。
我曾今跟昕宸是同桌，那个时候她总是在下课的时候问我，她化妆化的怎么样，一开始我都会老实的去看她的妆容，然后夸赞一翻。
只不过后来次数多了，我也就随口说上几句，不过这也让我对昕宸的样子有很大的了解，而眼前这个就很像。
特别像，难怪连李智也都能给迷惑住，我在心里暗叹。
我见李智犹疑不定，还想说点什么来让他清醒一些，却没想到琳上去直接就抽了他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我都有点愣住了。
就在琳还要打第二下的时候，我赶紧阻止了她。
琳指着李智说道：“这么没出息？”
我拦着琳，回头看向李智，他站在那里低着头，看不到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说话呀？”昕宸拉着李智的胳膊。
看着昕宸这幅样子，我心里就担心，李智估计会为她出头的吧，而且刚才琳那么冒失，竟然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肯定会触及到自尊心的吧，我就没见李智被扇嘴巴过。
昕宸还在摇晃着李智的胳膊，我感觉他现在肯定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可如果李智现在决定相信我们，那……
就在这个时候，李智突然抬起头，然后大喊了一声：“不要逼我啊！”
喊完，李智就甩开了昕宸的胳膊，我也拉着琳赶紧推开一些。
可没想到李智竟然直接从栈道上跳了下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第57章 都是因为我
人不见了？
我一直看着海面，出了偶尔推过来的浪之外，就再也没看见有人影上来。
“他怎么……”琳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可能是刚才把李智给逼急了吧，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再回想之前那次跟他去北京的时候，他就透露出来多次要轻声的意思。
“哼，死了也好。”昕宸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拉着琳后退了几步，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假的昕宸，现在李智不在了，她也用不着伪装，说不定会对我们直接动手。
我咽了一口唾沫：“你把小田怎么样了？”
这话让她愣了一下，然后就坏笑着说道：“死了。”
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不过我也在心里笑了一声，为的就是让她以为我认为她假装的‘小田’是真的，无论这次如何，下次的时候她还可以用小田的样子来接近我，我同样也能分辨出来哪个小田是假的。
“你为什么要在我们之间来回假冒我们，还要杀我们？”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
昕宸双手叉腰地盯着我：“这都怪你们自己。”
我们？
我奇怪地看着琳，什么叫这都怪我们自己，就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遭受到了惩罚一样。
于是我就指着琳说道：“我是在出游之前几天才认识琳的，就算我们应该受到惩罚，跟她也没有关系啊。”
可面前这个昕宸只是哼了一声，似乎我说的完全是废话。
“你又是怎么回事？”我再次问道，这一刻什么都不怕了，似乎是知道自己死定了。
昕宸冷哼了一声：“那也要问你们自己。”
我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叫问我们自己，要是我知道的话，我还得着问她？
“我不明……”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胸口一疼，低头就看见她已经将半个手掌都刺入到我的胸口里了，而我的肋骨就像是棉花一样，很轻松就被她给打断了。
咳——
我感觉有手指刺入到我的气管里了，亦或者是食道，让我剧烈咳嗽一下，腥甜的味道瞬间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血……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都是刚才咳出来的血浆，同样她手臂上也沾了不少。
啊！
琳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
可我这个时候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被抽离，然后就感觉腿已经用不上力了，跪在地上的时候双手却死死抓着‘昕宸’的胳膊。
如果手掌抽出来的话，我可能瞬间就会死掉，这时候我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我不想死。
可我的力气对她来说似乎微不足道，她只是晃动了一下，就把手掌抽了出来。
我看着她手掌上殷红的血，就好像是我的灵魂一样，被她给抽走了。
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垂下头，刚好看见胸口的血洞，一股股冒出的血，就像是我的生机，已经从我身体里流淌出去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纤细的手伸过来，捂住了我胸口的血洞，可血还是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是琳？
我没办法抬头，而且感觉意识越来越消沉，勉强能用余光看到她的衣服。
我想告诉琳，这是没用的，我这个胸腔估计都被穿透了，可我说不出来，只能低头看着她的手，而且她的手也越来越模糊。
咳咳——
我用力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我站在自己家楼下。
我低头看着依旧陌生的衣服，胸口隐约有点疼痛，可已经摸不到那个血洞了。
是死掉了吧。
我嘀咕了一句，现在我又是那个叫‘陆祯’的身份了。
对了，上次的时候我就到了这里，家里没人，对面屋的马奶奶告诉我，我一大早就已经开车出去了。
我想起来了，就赶紧跑到小区门口打车，到了我们集合的地点之后，却发现早就已经没人了。
该死的，还是来晚了。
紧接着我又打车直接去海洋公园，等到了的时候，连他们的半个人影都没看见，却在大门口的位置看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人。
是那家伙！
我见那家伙鬼鬼祟祟的样子，在刚进门口不远的地方，正要追进去，就被门外检票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就在我掏钱买票的时候，我看到他已经走进去了，可等我进来之后，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了。
他肯定在这里，之前几次我都看到过。
不过我在进来之后，就在变形金刚模型那边，远远看到了聚集在那里的我们，其中就至少了李智和石昀。
李智肯定是独自一人去小路那边了，而石昀……
也跟着去了？
我想起来前几次的时候，李智提出来自己走走的时候，石昀都会陪着他去，也只有后来石昀可能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合影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是我最早几次的经历当中？
我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候，也许我还没有觉醒，也许在我之前的琳还没有觉醒……
不过我们都去那边合照了，显然李智是觉醒了的，因为这个办法是他提出来的，于是我就朝着小路追了过去。
该死的，李智走那么快？
我快速奔跑着，可发现呼吸越来越困难，没跑两步还没感觉体力不行，呼吸就已经不通畅了，甚至有些堵塞。
都已经看到前面李智的背影了，可我现在这副‘陆祯’的身体，真是……
对了，我想起来那个叫李叔的说过，我有哮喘病，而且是遗传自生产我就去世的母亲的，那么说来就是先天性哮喘了。
当时听的时候以为只不过是‘陆祯’这个身份有哮喘病，还没在意，可等到用到这幅身体的时候，就切实体会到了。
喉咙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可以有空气进来，可每次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只有零星一点点的气体。
这种窒息感，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忽然地面一阵晃动，我就听见了恐慌的声音，勉强爬起来才看见变形金刚的模型已经晃动了，而下面正有一队人站在那里。
是我们几个啊……
已经有游客开始大声喊着，提醒那边的模型要塌了，可下面那几个人就是无动于衷。
有人想要跑过去，可模型晃动的厉害，下一秒就掉了下来。
我耳边已经有不少刺耳的尖叫，我回过头来坐在地上，不再去看，耳边就传来咚咚几下沉闷的声音。
不用看我都知道那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
可前面李智的身影一点没变，只有石昀有些惊慌地跑到小路边缘，朝着变形金刚模型那边张望着。
李智……
我感觉呼吸实在是跟不上了，也可能是缺氧，眼前黑了一片，紧接着就有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知道我睁着眼睛，可我眼前是黑的。
“陆祯，你怎么在这里？”一个陌生的女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不知道是谁在跟我说话，但很明显是遇到熟人了。
我尽力睁开眼睛，在一片漆黑当中，隐约有一个轮廓，可这个轮廓异常陌生，对我来说就跟路边的行人一样。
渐渐我能看清楚了，看着她看我的眼神，很关心，很照顾，微蹙着眉毛，也很担心。
“你的药呢？”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就开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下。
药？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而且她在我身上什么都没找到，然后担心地看着我。
地陷！
我低头看到身下全部都布满了红色的裂痕，她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一样。
想要拉她赶紧离开，可我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呼吸还很困难，就像是被人扼住了气管，越来越严重。
突然她的嘴巴凑了过来，给我做人工呼吸。
这一瞬间，我先是感受到了两片柔软，然后就有气体吹了进来，好像一下子要打通我干瘪的气管。
我大口喘着气，睁开眼睛，却发现我自己还在栈道上。
又回到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可吓了我一跳的是，在我面前的脚边，正有一个跟昕宸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那里，手掌上还不断淌着血。
我屏住呼吸，心跳得贼快，因为我看到在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侧躺在那里，胸口还有一个血洞。
那个人是我！
我觉得浑身发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后退了一步，突然被眼前晃过的长发给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用手撩了一下头发，这才发现我的头发很长。
再看我的手，竟然十分纤细，而且其中一只手还沾满了血。
这不是琳的手嘛……
而且还刚刚替我捂住了血洞，才站上了血。
琳？
我是琳？
我怎么会是琳？！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昕宸，还没开口，她一下子就扑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我是……”我听到了琳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来。
咔嚓——
我听到了脖子断掉的声音，同时感觉自己像是魂魄离体了一样，高出了一截，可以低头看着下面的两个，而琳双眼空洞地睁着，脖子歪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活了。
可就在整个时候，昕宸却朝着我这边看过来，哼着扬起了嘴角。
“这都怪你。”昕宸似乎是看着我说的。

第58章 两个世界的衔接
这都怪我？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正站在一个大门外，旁边的穆清奇怪地看着我。
“什么叫这都怪你？”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怔了一下：“什么？我说什么了？”
穆清告诉我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听着了，然后嘀咕了一句这都怪我，就接上了刚才的事情。
是吗？
我摆了摆手，表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刚用手握住了门把手，就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我转过身的时候，穆清一下子拦住了我：“鲁医师就在里面，你不进去了？”
“不去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上次就是因为去晚了，才没见到开着车子走的我，这次我直接从这个地方冲出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接上去了。
跟司机师傅说去我所住的小区，然后立刻就给我自己的号码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打通，我直接就让司机去海洋公园。
路上的时候司机跟我聊着海洋公园的话题，还问我为什么自己去，我都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可能他也觉得没趣，就不跟我说话了。
我倒是觉得不说话比较清静，可道路上车辆特别多，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
“前面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前面。
司机师傅瞄了我一眼：“可能是堵车，要不就是出车祸了吧。”
在车子缓缓开过的时候，我正看到一辆宝马车停在路边，戴鸭舌帽的男人刚摘下帽子来，用帽子扇着风，一脸疲惫。
他没注意到我，可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前面就通了，开快点。”我心里着急。
司机师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惊讶地说道：“真的通了，就刚才这块比较堵。”
看着他惊讶的眼神，我心想这个情形都经历了无数遍，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而到了海洋公园门口，我下车就赶紧买票进去了。
在门口的地方，我正看见李智在跟他们说着什么，当中正有另外一个我。
我心脏大力跳动了一下，那应该是前几次中还没有觉醒的我！
我看着李智跟他们说完话就独自走到了小路上，然后石昀就跟着过去了，就剩下琳和我几个人朝着大路的变形金刚那边走去。
刚才好像李智跟他们说了很多话，我觉得跟平时好像不太一样。
不管那么多了，我径直追了过去。
“李智！”我在后面叫他的名字。
听到我的声音，李智直接回头，看到我的时候一脸诧异。
对了，他根本不是认识现在这个‘陆祯’吧。
“你……找我什么事？”李智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旁边的石昀，想起来现在石昀肯定没觉醒，要是直接说觉醒的时候，再加上我这幅哮喘的身体，肯定一下子就完蛋了。
我看着他：“能单独聊几句吗？”
“嗯？”李智很奇怪地看着我。
同样，石昀也奇怪地看着我。
见他们两个都警惕地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要走。
没办法了，我只能小声说道：“是关于昕宸的。”
就这两个字，李智一下子就转了过来，奇怪地看着我：“你知道我的名字，还认识昕宸？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
李智见我这个样子，似乎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说道：“好，但要在我朋友的视线之内才行。”
好家伙，倒是很警惕，我在心里暗笑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就带着他走到了马路的对面，从这边石昀能直接看到，还不断有游客经过，这样他肯定会放心的。
“说吧。”似乎李智也觉得这边刚好合适说话。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为了以防万一，就先说了两个字：“觉醒。”
我发现说出来之后一点事情都没有，从这边石昀肯定听不到，我才不会有任何影响的说了出来，也放心了。
“你说什么？！”李智惊讶地看着我。
紧接着李智说道：“我想听昕宸的消息。”
我摇了摇头：“刚才为了叫你过来，我才说了昕宸，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的近况，但我知道你现在正处在循环中，而且你已经觉醒了。”
“你是谁？”李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惨笑了一下：“我现在这个身份叫陆祯，其实我就是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还在那边跟琳她们合影，不一会儿就会被模型给砸死。”
很明显，李智的表情告诉我他完全没有听懂。
我也停下来，示意他不许要懂这些东西，就直接说道：“我问你，现在觉醒到什么程度了？”
“只有我和大龙觉醒了。”李智似乎很相信我，直接说道。
我点头：“我知道你在用现在的办法，故意拖慢觉醒的时间，好让自己在轮回外的时间里多待几次。”
李智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你应该不是循环……”
说到后面他自己顿住了，似乎相信了我之前说过的，我就在那几个合影的人当中的某一个。
“你是谁？”李智紧盯着我说道。
我觉得现在不能告诉他我是谁，谁知道他会不会对那边的我怎么样，就岔开话题说道：“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不过这次我找你，不会计较你那点小心思。”
李智眼角肌肉抽搐了一下：“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纸包不住火，到时候你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情了，而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昕宸，都是假的。”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话就像是刺进了他的内心，我看到他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李智很可能从现在就知道他所看到的昕宸都是假的，可他就想他所说的那样，就是愿意去相信昕宸是真的，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他就是愿意。
“你心里应该清楚事实是什么样的。”最后我说了这一句，就感觉脚下一阵晃动。
紧接着慌乱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尖叫，有人奔走。
这时候石昀也大喊了一声，可太乱了，听不清楚他喊了什么，但似乎是冲着我们这边喊的。
可我和李智就这么对视着，没有被任何声音任何人给分心。
在这一刻，我感觉李智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在海洋公园门口了，我没有去店铺找琳，径直去了海边的栈道，我觉得现在已经不是把我们几个聚齐这么简单了。
果然在海边的栈道，我一下子就看到了李智。
“你是在这里出现的？”我走过去问道。
李智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眉头一皱，要是这么来说的话，可能是有寓意的，难道说他之前跟昕宸在这里有某种回忆？
那我在海洋公园门口又怎么解释？
“你还找我干什么？”这次李智先说话了。
我知道他肯定很在意上次的选择，才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也不想再在上次的事情上纠缠什么。
我摆手说道：“你有没有在我们还没觉醒的某次，遇到了一个你完全陌生的人？”
李智皱眉：“什么？”
“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跟你说起过觉醒，还说过很多了解你的话题？那个时候你把石昀支到了一边，就在小路上。”说着，我就指了一下小路的方向。
李智一脸惊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好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真有？”我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似乎是回忆了一阵子，李智才点头：“是有，不过也只遇到过一次，后来事情太多我也就给忘了，难道说那个时候的人是……”
看着李智几乎确定了的眼神，我点了点头。
这让他皱了皱没，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上次死掉了以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是另外一个身份，也生活在咱们的城市，后来我就打车去海洋公园，果然看到了你们，但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没有觉醒，肯定不明白说的话，就找到了那时候肯定已经觉醒了的你，说了当时你听到过的那些话。”
李智奇怪地看着我：“上次，可那应该是很早很早之前了啊，大龙才刚刚觉醒。”
“对对，你跟我说过只有你和大龙觉醒了，那个时候。”我赶紧点头。
只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真的在梦里回到了过去，见到了那个时候的我们，还跟李智说了话。
可李智迟疑地看着我：“可时间……”
他说了一半就顿住了，我明白他的意思。的确，时间上是有冲突，可事情就是这样，我竟然真的以另外一个身份见到了李智。
但这也变相证明了，我一直以为所谓的梦，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或许那个叫‘陆祯’的人也真实存在，不然也不可能以他为中心衍生出那么多的人际关系和经历。
“所以，你可以阻止这一切吗？”李智定睛地看着我。
我发现他脸上有一丝悔意，或许他已经想通了什么事情才会这么说的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是个很倔强的人。
“那次之后，那个人还找到过你吗？”我问道。
李智摇头。
没有？
怎么可能？我觉得不应该，因为我还打算在这次死掉之后，以‘陆祯’的身份去找他。

第59章 第三种时间
“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当时你应该在模型那边合影，就连跟我在一起的石昀都被支开了。”李智紧盯着我说道。
我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似乎已经知道了。
随后他就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我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他紧接着又说道：“那我换个问法吧，当时那个人提起了昕宸，好像预先就知道我会在这里遇到昕宸似的，还叫我不要相信她，这你怎么解释？”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跟李智解释，对我来说是先见到有人冒充昕宸然后才告诉李智的，可对他而言却恰恰相反。
可能就像是预言一样，对他来说，我心里想道。
我咳嗽了一下：“总之，你心里有数的吧？”
李智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李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扭头看过去，在栈道的前端，昕宸正站在那里冲他招手，似乎是见他没动静，这才走了过来。
她走过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眼中挑衅的意味很明显，我心里无奈，看了一眼李智。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智诧异地看着我。
我转身离开，却听到了昕宸轻轻嘲笑了一声，此时此刻，我真想上去一下子解决掉她，可碍于李智还是忍了下来。
或许他有比我更高明的办法吧，我在心里嘀咕着，也只能希望是这样了。
我走开到沙滩入口，转身看着仍旧站在栈道上的两个人，这才发现那个假的昕宸已经被李智给牵制住了。
对了，也就是说，现在外面是安全的，我可以大胆的去找琳他们，先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再来找李智！
我怎么早没想到，我实在是太笨了。
可等我跑到变形金刚模型那边的时候，琳已经不在店铺里了，或许她等我等着急了，已经出来寻找我了吧。
上哪去了？
我出来看着周围，大声喊琳的名字，可就是没有人应声。
这次我几乎跑遍了所有地方，喊了无数遍他们的名字，可就是没有人应声，也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奇怪了，李智哪去了？
我回到栈道上，这里也不见了李智，甚至就连那个假的昕宸也不见了。
这里好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站在海风中，看着海量一次次冲刷着沙滩，除了海浪的声音，周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动静。
而我，就好像是这里唯一的生命。
他们都在哪里？
对了，有一个地方我去过一次，只在门口转了转，没有真正的进去过。
我直接离开栈道，一口气就跑到了冰雕馆门口。
呼呼——
我大口喘着粗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咽了唾沫经径直走了进去，可脚下紧接着就传来一下剧烈的晃动。
我扶着门框站稳，可屋顶上不断有石灰掉下来，房子眼看就要承受不住这种晃动了。
看着里面那扇小门，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无奈之下只好先从房子里出来了，紧接着就是地陷。
这次在我陷下去的时候，先是看到刺眼的红光，紧接着就变成了黑暗，好像我就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等我下坠感消失的时候，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又站在了鲁医师的办公室门口。
听着穆清再次重复了那句话，我调头就走。
“哎？你怎么了？”穆清在后面叫住我。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鲁医师的办公室，这才发现为什么每次我来到这里的开始就在这儿。
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联系，我心里暗想，就又返回去推开了鲁医师的门。
很显然鲁医师是第一次见到我，可却惊讶地打量着我。
我眉头一皱，这才想起来或许是之前我来这里跟他通电话的那个字，才让他这么惊讶的，可我对此完全不清楚。
“魔方？”我试探着说了一句，因为不想费太多的时间。
鲁医师脸色震惊：“是谁告诉你的？”
果然是这幅表情，但对我来说，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我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似乎魔方对你来说有深刻的意义，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魔方项链这么多了。”
“你见过那个人？”鲁医师奇怪地看着我。
我摇头。
紧接着鲁医师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奇怪地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认识琳吗？”
“琳？”鲁医师似乎没有太大的印象。
然后我又说了好几个名字，鲁医师俱都摇头表示不认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其中就夹带了我的名字啊。
不认识就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在这里，索性不再浪费时间，虽然现在看起来这边的时间似乎延长了很多。
可相反的，在海洋公园的时间就缩短了一大截，如果不在这边采取办法的话，那边很难有什么作为了。
我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现在这个时间是属于‘陆祯’这个身份的，如果我要是去海洋公园的话，就进入到了我原本的时间。
而这个时间的终止，似乎是从变形金刚模型倒塌下来，发生地陷开始的。
对比之下，这样时间就短了许多。
跟我那次在‘陆祯’店铺周围转悠的时间比起来，还短了不少，而除此之外，我还遇到过第三种时间。
“去哪？”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说了上次去过的商场的名字。
本来我是打算去海洋公园找李智的，可因为之前在鲁医师那边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加上第三种时间对我的诱惑力太大了，就直接去了那个商场。
等到了商场的时候，我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那堆男女的停车位，可这个位置上是空的。
还没有来？
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时间已经变了，而且天气也微微转凉，我紧了紧，干脆就站在这里等好了。
没多一会儿，那辆宝马车就开了过来，直接就扎进了我旁边的停车位。
“收钱？”副驾驶的那个女人下来，直接看着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摆了摆手，没想到把我当成看车的了。
她见状，点了点头。
本来我是打算跟她搭讪的，可还是忍住了，随着他们进了商场，果然又重复了之前的事情，跟着他们在后面挑酒。
这次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似乎是因为过春节给那个男人的父母买礼品，而且那个女人叫他，小洒。
小洒……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可听多了，就感觉脑袋嗡嗡直响，涨得不行，还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面前就是那个卖酒的柜台，旁边那个女人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还在我耳边笑呵呵的说话。
可也只是一瞬间，我就从那种状态冲抽离出来了，而我还站在他们后面，可却看着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臂，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这是怎么回事？
我开始出现了耳鸣，听不清楚太多的东西。
恍惚间，我感觉周围的客人和服务人员都看着我，一个个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就好像是我突然闯入了另外一个国度，而这个国度很排斥异己。
我捂着太阳穴，头疼的厉害，却还看着四周的人，他们对我产生着敌意。
这个时候我发现那个女人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看着我，我立刻就转过身去，用手哆哆嗦嗦的从酒柜上拿了一瓶酒，假装看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刚才身上的状况全都不见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也都该干什么干什么，服务员走过来对我笑笑，好心帮我介绍酒，被我拒绝了。
刚才是怎么了？
幻觉？
我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那一堆男女已经不在了，看了商场的出口，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了那么远了。
怪了，只不过我回头拿酒的一瞬间，他们就已经走那么远了？
我赶紧追上去，见他们在门口上车，我也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他们后面。
“小伙子，你女朋友跟人跑了？”司机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也懒得解释，就嗯了一声。
然后司机就打量了我一下，说了一堆我应该穿得再好点，人也应该多打理打理，不然女孩子都是先看重男人的能力，其次才是脸。
本来我没想搭理这个司机，可他说得头头是道，就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再找一个。”司机果断地说道。
这算是什么办法啊，我还以为司机会有点特殊的好办法呢。
紧接着司机就说道：“你看你现在打我的出租车，而你的女朋友坐在宝马七系里，这差距就不是你一时半会儿能弥补的，还是放弃吧。”
下车的时候我直接甩了一百块钱给司机，说不用找了，就在他诧异的眼神中离开了。
这司机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单靠一个穿着就评判我的个人，真的让我生气了。
紧接着我就把注意力放在那对男女身上，跟着进楼道，想要看看他们具体住在几楼，可追进楼道，那女人就迎面出来把我撞个正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声音也突然冷漠了很多。

第60章 同在轮回中的人们
啊？
我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她给发现了，愣了一下之后，才发现这么近距离看她，实在是有点漂亮得不像话。
“第二次了，你跟着我想要干什么？”她突然开口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的确是两次了，可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她也……
我不解地看着她：“你也在循环当中？”
“也？”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糟了，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抽竟然把自己的处境给暴露了。
这样下去让我很被动，干脆就不承认，直接岔开话题说道：“我知道你名字里有个薇字，你叫什么？”
“薇薇。”她嘴角带笑地看着我。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一直以来马上就要想起来的名字，再她开口的那一瞬间，还没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
薇薇，薇薇……
我反复地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她管那个男人叫小洒，就立刻想起来了什么，脱口而出：“你男朋友是不是叫张小洒？”
薇薇诧异地看着我：“是，怎么了？”
我感觉脑袋轰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发现自己经历过很多东西，也忘记了很多东西。
但现在这些东西都被我再次挖掘出来，我只差记起来经历过什么，忘记了什么就行了。
显然现在不太可能，我敲了敲脑袋看着她：“你也在循环当中，是不是？”
“我把这个叫做轮回。”薇薇压低了声音说道。
轮回……
我这才发现轮回更适合我现在的情况，不过让我吃惊的是，薇薇竟然一脸淡定地看着我，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身处其中了。
“你难道……”我奇怪地看着她。
薇薇的脸色还是很冷漠，冲我摆了摆手：“如果你也跟我一样，那我劝你不要来烦我，我现在好得很。”
说完她就要走，我拍她肩膀叫住她：“你为什么……”
突然她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刀子，冷冷地看着我：“要是你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话，那就让你在下个轮回才能看见我了。”
我屏住呼吸，直直盯着她手里的刀子，咽了一口唾沫。
直到她慢慢走上楼梯的时候，我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听起来关门的声音就在二楼右边。
该死的，刚才要是她想的话，现在我估计就在海洋公园门口了。
现在想先刚刚那一幕，我后背还直冒凉气。
不过从她的话里面我也能听出来，似乎不让我出现的原因并不是她，而是跟那个叫张小洒的男人有关系。
难道说并不只是她陷入了轮回中，连那个张小洒的男人也在其中？
可我看张小洒的样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还没有觉醒？
但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似乎不像我们接触，好像知道我跟张小洒见面之后，就要说这件事情，防止他觉醒一样。
他们两个看起来是情侣啊，而且同居了，薇薇为什么要这么做？
呼啦啦——
我正琢磨怎么接近张小洒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纸张晃动的声音，扭头才发现门口那破旧的福字就只有一角还粘连在墙上，被风吹得来回来去晃动。
吓了我一跳，我嘀咕了一声。
就在我想走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那辆宝马车的后面，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又瘦又高，差不多有李智的身高。
而女的则矮了一些，两人站一起身高差特别明显，不过女人的身材很好，妆容也性感，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愿意离开视线。
好狐媚的女人啊，我在心里不禁暗赞道。
这两个人似乎有些不愉快，男人板着脸从我身边经过，进了楼道，而女人则拎着东西慢慢吞吞走在后面。
我听着上楼的脚步声很沉重，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闹别扭了。
可就在这个女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身上冒出来的香气却让我十分熟悉，下意识小声说道：“小满？”
她虽然拎着东西，可却惊讶地看着我。
小满是她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跟她对看着，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小声对我说道：“我们……认识？”
“好像是吧，小满是你的名字？”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跟她搭上话。
她咬着嘴唇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依旧小声说道：“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我似乎不记得你了呢。”
“我也不记得了。”我尴尬地笑了笑。
小满听了就点了点头：“有空来我家玩啊，我家几楼你知道的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点了点头。
在几楼来的？
我属实记不得了，可我却感觉小满这个女人似曾相识，但我的确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区，之前也不怎么在这部分城区活动。
“你干什么呢！快上来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出来。
小满打了一个激灵，脸上一阵尴尬，看都没看我就赶紧拎着东西上去了。
这两个人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应该不在轮回当中，可我是怎么对小满有印象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可能那么狐媚的女人，是个男人就想要接触一下吧。
然后我竟然直接跟着小满进了楼道里，从下面看着她，很快就被她给发现了，可她却笑嘻嘻地看着我，一点都不抗拒。
“怎么那么慢？”上面那个男人喊道。
小满笑嘻嘻地应声：“来啦，东西太沉嘛。”
我就一直在下面看着她，在经过二楼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一下右侧的防盗门，心想那个叫张小洒的男人就在里面。
然后再往上走了一层，就眼看着小满回到家里了。
关门的时候，小满还特意望了我这边一眼，那眼神勾魂蚀骨，我感觉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
三楼啊，就在张小洒家的楼上。
我刚要下楼，就听见他们吵了起来，隔着门都能听到小满反驳的声音，当中也不知道怎么了，小满竟然大叫了几声。
动手了？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个瘦高个的男人竟然会对她动手，简直太不是个男人了。
但那是别人的家事，我现在搀和进去只会帮倒忙。
算了，关注小满也不是因为她狐媚，而是我竟然不知不觉就叫住了她的名字，这点让我十分不解。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过，那就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但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是在我即将觉醒之前，从沙发上睡醒看到琳的时候！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有没有关联，但每次有这样的感觉，我就感觉我好像在觉醒之后又要再次觉醒，从而记起来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总有一种还没觉醒的感觉啊……
我拍了一下脑门，告诉自己这可能是错觉，可之前在商场里，我突然变成了张小洒的视角是怎么回事，自己给自己代入感的幻象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突然我感觉很不舒服，捂着肚子蹲下来，眼前一片自黑，胃里也翻滚得厉害，就好像是血糖瞬间降低了。
哇呕——
我干呕了几下，还是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
咳嗽了几声，我这才喘过气儿来。
可等我缓过来之后，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再一看时间竟然飞快地流失着，一下子就慌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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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感叹的工夫，天边已经泛白了，紧接着太阳就升了起来。
随着太阳的出现，我发现手机上的时间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变得特别缓慢，最终停了。
七点二十五？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时间，好一会儿，这个时间上才过了一秒，两秒……
时间的流速变得正常起来，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刚才恍惚间我经历了一整天，周围行人事物都在飞速做着他们该做的动作，只有我站在这里。
现在我看着那些在我身边走过的行人，他们一个个都跟正常人一样，丝毫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速，似乎也没注意到有一个人站在这里一个晚上。
我感觉自己就跟透明的一样，不主动搭话的话，他们是不会搭理我的。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就匆匆忙忙下来，然后上了车就走了。
是昨天跟小满一起的那个男人。
也就是说，现在小满一个人在家？
我打算去找小满聊聊，或许从她口中能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就可以叫出她的名字，还有她昨天的眼神，对我不排斥，或许是认识我的。
可就在我上楼的时候，听到了关门声，紧接着一个女声就传了下来，好像是在嘱咐什么别忘记拿东西之类的。
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来害怕的感觉，可这个感觉一闪即逝。
就在我要想要先躲避一下的时候，那个叫张小洒的男人就拎着东西先下来了，他好像没看见我，还好我侧身让过了，没有撞到一起。
紧接着我抬头，就看到薇薇站在我上面一级的台阶上，正低头看着我。
她脸色冰冷地看着我，一步步走下来，在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感觉腹部一疼，紧接着内脏都跟着抽搐起来。
“我提醒过你了。”最后我耳边传来了她冰冷的声音。

第61章 大龙的打算
我捂着被捅的肚子，发现疼痛正在渐渐消退，好奇之余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海洋公园门口。
两种身份不断转换，让我脑子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好在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赶紧进去，直奔模型旁边的店铺，刚好遇到了从里面出来的琳。
“你上哪去了？我好担心你。”琳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我知道这就是琳，不用交换暗号，我也知道。
我抱着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这不是来了嘛。”
琳怨恨地看着我：“上次你去哪了？”
把上次去找李智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她就白了我一眼：“到底是你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啊？”
这个有史以来最难的问题今天让我碰到了，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知道琳是在跟我赌气，就抱了抱她。
没多长时间，琳就推了推我：“好了，我们快点去找小田吧。”
听琳说的很轻松，我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他在哪？”
“嗯，上次我遇到他了，自从那次被假冒的你差点给骗了，就没再找我们来，反而自己躲在一个地方。”琳捂着嘴，笑着说道。
对，小田平时就怕事，那次他上当之后肯定是怕了，所以才……
我跟着琳找到了小田躲藏的地方，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就藏在一进门的售票厅里，多半是我进去之后他才到这里的。
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原来他来到了我最开始出现的地方。
小田看到我之后，一脸的恐惧，琳说了好几次，他这才被迫靠近了我一些。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怕我。
“你是真的？”小田似乎还不是很相信我。
我有点不耐烦了：“废话。”
似乎是见我发脾气了，小田就缩了缩，不敢再跟我说话，琳就过来拽了我一眼，给了我一眼神，好像是叫我不要那么凶。
对于小田这种性格，我真是无语了，索性也就不管他，问琳有没有看到大龙和石昀。
琳点头：“大龙我是看到了，不过他似乎不肯跟我们一起行动，至于石昀，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听大龙说看到他了。”
大龙不肯跟我们一起行动？
这倒是让我有点出乎意料，也就是说，他似乎有着某种目的，需要单独行动才行？
“那我们就先找石昀吧，碰到大龙的话，我来说服他。”我摸着下巴说道。
琳点头，可疑惑地看着我：“那李智呢？”
我沉默了一下：“先不管他。”
我跟琳说了上次的事情，也说了我猜测的李智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想，就要先找到石昀和大龙。
“对了，上次你们去哪了？我怎么喊都没人应声的啊。”我这才想起来上次遇到的奇怪现象，就好像我又自己回到了之前的循环一样，看不到其他人。
琳诧异地看着我：“我们在找你啊，可没有喊你的名字，也没听到你的喊声啊。”
这就怪了……
我摆了摆手，先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先找到石昀和大龙比较重要。
“我知道石昀在哪……”这个时候小田突然开口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确定？”
他点头。
跟着小田，我感觉这条路我走过好几遍了，都没在这边找到石昀，他怎么可能会在这边？
等到了蜡像馆的时候，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石昀选择了以前聚集的地方，看样子也是用了人们想不到的反向思维。
这家伙躲藏还是有一手的啊，我在心里笑了笑。
“就在里面。”小田指着蜡像馆说道。
琳好奇地他：“你怎么不进去？”
我拦住了琳，心想小田肯定是害怕，就问他是不是没有来找过石昀，他就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听小田说起某次的时候，遇到了石昀，可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藏身的地点好，都不肯跟对方躲在一起，所以他才只知道石昀的藏身地，而从来都没来找过。
他俩这小心思，真是让我无语。
于是我就走过去拉开了门，就看到里面有个影子，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脑袋就挨了一下。
等我眼前恢复了的时候，我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而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我前面，正在跟石昀说着什么。
我用手捂着头，一时间的头痛让我清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琳的情绪很激动，而石昀正拿着棍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也在说着什么。
“我是看到你们了，可我不知道……你也知道……”石昀的话断断续续的，最终放下棍子走过来，伸出了手。
我抓住他的手，被他给拽了起来，甩了甩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
琳担心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还好，幸亏不是铁的。”我瞄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木棍。
石昀说了好几次抱歉，我摆了摆手，能找到他挨这一棍子也值了。
然后石昀就指着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小田，说道：“敲门的暗号不是告诉你了么？”
敲门还有暗号？
“是么？”我不解地看着小田。
小田点了点头。
我捂着脑袋走过去，小田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他后退，我前进，最后还是琳跑过来拦住了我。
“算了吧。”琳拉开了我。
我指着小田，什么也没说，可我心想要不是他没告诉我暗号，我也不会挨这一棍子。
“我是想看看那个石昀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暗号就肯定是假的。”小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立刻就上火了。
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实验了的小白鼠，就他一个怀疑的想法，要是换成铁棍子我就没命了。
“你之前不就是这样么？”小田盯着我说道。
我？
对了，给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之前就是用暗号来考验过他，没想到他把我的办法学过去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松开了他的衣领。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四个算是聚集在一起了，以后我们的聚集地点就定在这里吧，反向思维很少有人能想到的。”琳出来赶紧打圆场说道。
我对这个决定没有看法，而且把我们使用的暗号也告诉给了石昀，特别是那个一直在我们当中冒充我们的那个人的假暗号。
在琳说完这些之后，我紧接着补充道：“在我们没将李智和大龙聚集之前，对那个冒充我们的人不要理会，知道是假的就可以了。”
“为什么？”小田显然很反对。
我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害怕，可你也不能打草惊蛇，要是在没将李智和大龙找到之前就动手的话，事情就会很麻烦，现在我们能安全的聚在一起，一多半都是因为那个人在迷惑李智，变成了昕宸的模样。”
一听到昕宸这两个字，小田和石昀都十分震惊，可能当时我的表情也是这样吧。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是这个反应，也没在意，只是嘱咐他们千万不要轻易动手，就算有生命危险也不行。
“都要死了也不能还手？”小田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可理喻。
我点头。
他气氛地跺了一脚，小声骂了一句，该死的。
“现在我们散开去找大龙，至于李智……最后再找他吧。”我说完就看着他们三个人。
琳是第一个响应我的，紧接着是石昀，至于小田是最不情愿的一个了，我也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只要不把我们的事情泄露出去就不错了。
“动作快点，我们的时间被压缩了很多了。”琳催促道。
我眉头一皱：“大约缩短了多少？”
“十分钟吧。”琳似乎也不肯定。
十分钟已经不短了，好像在我梦境中的那个世界里，延长的时间大概有一个小时，也许不到，但肯定比十分钟要多得多。
对此小田和石昀都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他们也都有所察觉了。
怎么我对时间的意识这么没概念，有所察觉也估算不出来大概的时间？
可能是我太迟钝了吧。
从蜡像馆这边出来，我们分成了四个方向，除了沙滩区那边，刚好分别检查剩余的几个地方。
而我在海洋馆区这边转悠，几乎一眼就看遍了，地下的海底世界通道，我大声喊了大龙的名字，也没有人应声。
等我全转了一遍之后，回到变形金刚模型这边，才看到小田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暗号对上之后，小田赶紧说道：“我看到大龙了，可他不听我的，非要自己一个人行动。”
“啊？在哪看到的？”
我看着小田指着的方向，就赶紧招呼他跟我过去。
我都跑出去几步了，小田这才犹豫了一下跟上来，我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让他一会儿看到大龙就帮我堵住他，其余的我来解决。
“好。”小田一口答应。
可他刚说完，就立刻指着前面说道：“是大龙！”
我赶紧招呼他堵住另外一边，然后我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大龙，而且大声叫他的名字。
我看到小田很快就出现在了大龙的前面，心里松了口气，果然大龙也停了下来。
大龙无奈地回过头来看着我：“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在找宁静！”

第62章 宁静的下落
什么？找宁静？
我不解地看着大龙，才发现他现在已经定不下心来了，一脸愁容地看着我。
也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宁静的消息，大龙不担心才怪，之前还能说服大龙配合我们，现在看来不找到宁静是不会罢休的。
怪不得每次有找人的机会大龙都不会放过，在找人的同时，他肯定也在留意宁静的踪迹。
可我把整个海洋公园都赚遍了，也没有……
不对，我曾经看到过一条腿！
话还没说完，大龙就要走，我一把拦住了他：“你得先帮我们。”
“那谁帮我？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有谁看到宁静，谁有宁静的消息？！谁为我的感受焦虑过？！”大龙冲我大喊，青筋都冒了出来。
也可能是我们之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这时候石昀和琳也赶了过来，奇怪地看着我们三个。
琳笑着说道：“大龙，找到你就好了，我们赶紧去……”
“别管我！”大龙大喊一声，打断了琳的话。
这让不明所以的琳愣住了，奇怪地看着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说着，脚下的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了。
该死的，时间缩短了这么多吗？
我惊讶地看着琳，琳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惊恐地说道：“这次缩短了二十分钟。”
可恶，时间越来越短了！
我在大龙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你下次直接来蜡像馆找我们的话，就用这个暗号，然后我会告诉你宁静的消息。”
“你知道？！”大龙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拍着胸脯点了点头：“什么时候骗过你？”
大龙愣了一下：“你，你小时候总骗我。”
“现在不一样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随随便便开玩笑。”我语速飞快地说道，生怕说不完。
话音刚落，大龙就先陷了下去，紧接着是琳，然后是我。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又出现在了鲁医师的诊所里，这次不管穆清拦着我说什么，我都不听，直接打车去了上次张小洒所住的小区。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我就专门躲着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她对我来说，现在是头号危险人物。
这次我在楼道里等着他们回来上楼了，这才出来，紧接着就遇到了那个叫小满的女人。
这个小满的女人表现跟之前一样，我这才发现，她虽然在轮回中，可却如同路人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又是同样吵架的内容，我站在小满家的门口，听着索然无味，就回到楼道里了。
但这次的时间没有上次过的那般快，我一直在楼道里等到第二天早晨，才听到了那个瘦高的男人急匆匆下楼。
我估算了一下时间，起码有十多个小时了，我还在这里，看样子轮回中的瞬间缩短，这里的时间就却延长了。
然后是张小洒和薇薇一同拎着东西下来，我依旧躲在楼道里，见他们走了，我这才上楼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传出了小满的声音。
我没有应声，紧接着门就打开了一个缝隙，我看到小满穿着轻薄的类似睡衣，胸口肉隐肉现，便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
小满惊讶地看着我：“怎么是你？我老公他……”
“我看到他走了。”我紧接着说道。
小满低头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却没有一点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看出来她在等我说，就赶紧说自己在楼下等了一整晚了，看到她老公走了以后才上来的，而且没有人看见我。
“那你进来吧，不过要快，我担心。”小满侧身让出了一个位置。
我侧身挤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在她身上蹭了一下，那种是蚀骨销魂的感觉就跟触电了一样，可我在心里立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这女人给诱惑了。
进来之后，小满赶紧关上了门。
我赶紧坐在沙发上，小满就立刻靠了过来，我尴尬地说道：“那个，其实我想问问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结婚搬过来的，没几个月。”小满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那街坊邻居什么的呢？”
小满依旧笑着说道：“还好。”
说完，她就横跨着坐到了我的腿上，并不是很重，属于刚刚好的那种，可胸前本就轻薄的睡裙就贴得更近了，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那楼下那个特别漂亮的女人，你了解吗？”我单手扶着她的腰，生怕她乱动。
小满嘟着嘴：“好啊，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啊，胃口倒不小。”
我假装着坏笑了两声：“嗯？”
“薇薇你就别想了，你接近不了她的，她对那个长相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朋友死心塌地，而且你有钱也不好使，她家里比你家还有钱。”小满撇了撇嘴，一脸嫉妒的模样说道。
紧接着小满就怀笑地看着我：“有我在，保证让你舒服。”
我见她就要解开我的裤袋，我就抓住她的手：“那你没勾引一下她的男朋友？”
“油盐不进，人家还在尝试中。”小满说着就甩开了我的手，着急的去解裤带。
我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低头看了一下裤袋，松了口气，幸好刚才反应快，不然裤子就被这个狐狸精给脱下来了。
小满被我反压在下面，啊的惊叫了一声。
“你都不了解那个叫张小洒的，你怎么去勾引他啊，要投其所好才行。”我坏笑着说道。
果然，小满立刻就反驳道：“我怎么不了解他啊，我知道他家就是个普通家庭，现在他住的房子是父母为了结婚才给他买的，开着女朋友给买的车，实际上不过是个小职员罢了，收入不是很多，但很稳定。”
我不以为然：“这算是什么了解啊。”
“那怎么才算是了解？”小满疑惑地看着我，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上钩了。
我心里暗笑，果然女人在这个时候智商也跟男人一样低，就假装想了一下说道：“你要知道他在哪工作，平时的生活作息时间，周围都有什么样的朋友，这样你才能有空隙去跟她制造独处的机会啊。”
“他上班早九晚五嘛，我经常在家，这个我很清楚，至于其他的……”小满说着就顿住了，似乎根本就不知道。
看来她知道的东西也不多啊，估计就是因为薇薇太漂亮的缘故，才想要勾搭一下张小洒的来证明自己还是有魅力的吧。
我见从她这里得不到太有用的东西，干脆就打算走，可刚要开门，就被小满给拽住了。
“我真的……”
话还没说完，小满就捂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这才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
不会这么点背吧。
“窗户。”小满轻声说道。
我就真的跟偷情被抓了现行一样，被小满带着到了窗户这边，打开才发现是三楼这么高，摔下去腿肯定断的。
“不行，太高了。”我本来骑上窗台了，又返了回来。
小满见我还在这里，就焦急地找其他的地方，打算让我先躲一会儿。
可我到现在才镇定下来，看着我自己身上的衣服还不乱，说道：“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害怕什么？”
被我这么一说，小满也愣了一下，可还是一副心虚的样子：“不行，我老公特别小心眼，被他看到你在这里，解释不清楚的。”
的确，我本来目的只是想从小满那里套点消息，虽然动机不纯，可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干，被人发现又能怎么样呢？
我是这么想的，可小满不依。
咚咚咚——
一听到敲门声，我感觉小满明显抖了一下，赶紧拉着我躲到了厨房，让我有什么意外情况就赶紧从窗户下去。
说完也不等我进去，她就去开门了。
没办法，我只好先进了厨房，没有关上门，只是躲在里面听着外面的情况。
“怎么才开门？”我想肯定是那个瘦高个的男人说话了。
小满有些担心地说道：“没啊，我刚才上厕所，你怎么回来了？”
“上厕所？”
“是啊。”
然后我就听到那男人穿着皮鞋踩了进来，似乎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就听到小满不情愿地抱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拿文件和钥匙。”那男人很自然地说着。
我心里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小心眼，不过多防着点他这个老婆也应该，要是我愿意的话，他刚才可就绿了。
幸好我躲在了厨房里，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检查，估计那男人只是看了衣柜和床底下，就拿着东西走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就在纳闷儿小满怎么还没过来找我。
幸亏我耐性好，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那男人说道：“我走了，中午可能会回来吃饭。”
“嗯。”小满应了一声。
好家伙，真有手段啊，幸亏我刚才没出去。
我心里一阵后怕，刚才要是出去就被撞个现行了。
一直到小满过来找我，我才松了口气，可我被她赶紧拉到了客厅里，还以为她仍然有兴致，却听她说担心她老公从阳台看见我。
“没心情了，我先走了。”我觉得这个理由简直完美。
可小满还拉着我，我慢慢拿开她的手，才下楼，却在门口看到了她老公！

第63章 飞速流逝的时间
看到小满老公的时候，我整个人愣了一下，发现他脸色青红一阵，很是难看，一直盯着我。
我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等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
本以为他会叫住我，可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那里，正回身看着我这边，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收回了视线。
等我再回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可车还留在那里。
是回家了？
我不知道，等我走到小区外面很远的时候，才听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扭头就看到小满老公的车飞快开了出来。
车子晃了一下就拐了一个急转弯，从我身边飞速开了过去。
就在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透过车窗跟我对视了一下，虽然不到一秒钟，可那个瞬间对我来说却像是凝固了一样，然后才瞬间分开。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竟然有些担心小满了，总觉得她会出什么事情，就打算回去提醒一下她。
可我刚走到了单元门口的时候，那对破旧的福字哗啦哗啦直响，我就瞄了一眼，可当我注意力在那上面的时候，就感觉余光里的环境在飞快变换着。
当我诧异地看着周围时间飞速流逝的时候，这才想起来上次的时候也是这样。
一下子就到了晚上？
我看着手机，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
这个时间是怎么回事，好像上次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可在其他两个时间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个情况。
救命——
咦？
我隐约听到了救命的声音，好像是从楼道里传出来的，但就这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跑到外面，抬头看着楼上的住户，只有三楼右侧的阳台隐约可以看到灯光。
是小满家！
难道刚才那个声音是……
我赶紧跑上去，刚到二楼的时候，就听见楼上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
我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紧接着就听见小满哀求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已经很虚弱了。
糟了，肯定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当时我看到小满的老公急匆匆开车出去，情绪就不对劲。
紧接着我听到小满求饶的声音，可小满的老公大声吼着，丝毫不退让，竟然还拿小满的前男友说事儿。
我这才知道小满在跟他结婚之后，还联系过前男友，这的确……
可小满紧接着叫痛了几声，再加上她老公大声吼叫着，我担心出什么事情，就赶紧敲门，可他们就跟没听到一样。
我手掌用力拍门，都发麻了，里面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我大口喘着粗气，听着里面还在继续，就立刻拿出手机报警，可手机连半点信号都没有，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声音消失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漆黑的楼道里，只有接着外面的光线才能勉强看清楚一些轮廓，可刚才我敲门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灯一次都没有亮过。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趴在门上听着。
突然很沉重的咚的一声，吓了我一跳，然后门锁咔嚓一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门都已经开了。
我眼看着里面有一个人影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个大行李箱，急匆匆就下楼去了，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我就在门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感觉眼前这一切异常熟悉，就好像之前就看过，还不止一次。
紧接着他要把那个大行李箱搬到后备箱里去……
我几乎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追到楼下的时候，就看到小满的老公已经在那么做了，而且行李箱还在不断渗出血。
看到血的时候，我没有慌张，反而像是看了无数遍一样，整个人都麻木了，好像它就应该是淌着血的。
那里面装的是小满！
我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小满，可我追上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动了，只能看见后备箱还翘着，里面的大行李箱卡在里面，不断淌着血。
我想起来了，是去了北部工业区那边的树林，然后把行李箱给处理了。
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可能我以前就经历过？
可后来怎么样了，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那辆宝马车也发动了，车灯一下子就照了过来，完全没看见我一样，直接开车追了上去。
是张小洒！
他也看到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我才发现从我在小满家门口的时候，好像身边就站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张小洒。
我们的动作步调几乎是一致的，我在敲门的时候，他也在敲门，也跟我一样怔怔地看着小满的老公拖着行李箱下楼，然后将箱子搬进了后备箱。
唯一不同的是，他开车追了上去。
而我，则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什么他看不到我，当我也完全没注意到他，事后才意识到，而我俩又都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完全不知道，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就一直坐在台阶上，这次晚上的时间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流逝得那么快。
好像没过多久，我就看到那辆宝马车开回来了。
我站到他面前，他似乎也没有看到我。
“你叫张小洒吧？”我试探着说了一句。
没有理会我，好像我就是透明的一样，他从我身侧走了过去，就进到楼道中了。
“喂！”我追上去大声喊了一句。
不知道是我的喊声，还是他的脚步声，声控灯一下子就亮了，他抬头诧异地看着灯泡，然后才收回视线，继续往楼上走。
无果，我从楼道里出来的时候，迎面正走过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乍一看给我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了之后，背脊一阵发凉。
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我扭头就跑，却发现这条路上也有一个叫薇薇的女人，反正不管我怎么跑，都会被她给堵住，好像她就是无处不在一样。
最后那么多个薇薇从各个方向朝着我走了过来，将我给围住，同时开口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不要来打扰我们。”
“不是，我……”我正要解释的时候，发现她们的眼睛都带着寒意。
然后我就看见她们都是一个动作，举起手来，手里握着一把刀子。
刀子瞬息而至，我只好用手挡住前面的，可其他刀子还是直接落到了我肩膀、胸口和后背上。
啊——
我惨叫了一声，半跪在地上，抬头才发现面前就剩下一个薇薇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低头看着我，缕了一下头发：“不要再来了，否则让我看见，你还是这个下场。”
“为什么我会在你们的轮回中？”我不甘心地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却伸手拔出了我肩膀上的刀子，丢在地上，然后又伸手拔去了我后背的刀子。
每一下我都感觉气力被抽走了一样，当她最后握住我胸口的刀柄时，我就感觉生命攥在了她的手里一样。
不要……
我说不出话来了，哀求地看着她，因为我不想死。
没有丝毫怜悯，她直接抿嘴抽出了刀子，我也只看见了她的动作，然后就趴在地上，视线里只有刚扔在我面前带血的刀子。
等我能喘上气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又出现在了海洋公园门口。
伤口的位置还隐约有些疼痛，可我脱下衣服看了，并不会像之前在海洋公园灾难中死掉的那般留下痕迹。
该死的，又被干掉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嘀咕着。
想起来上次的事情，我就赶紧去蜡像馆那边找琳，可半路上却看到了独自插着口袋，似乎是在闲逛的李智。
“你怎么在这儿？”我奇怪地看着他。
刚接近，我就觉得这个李智有些古怪，他是在栈道那边出现的，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这里，而且还一副悠闲的样子。
可这距离太近了，他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我尽量躲避着，可这家伙跟李智的身体素质简直一样，总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在球场上李智就是这样的。
可恶，竟然假装了我们当中身体素质最好的，换了我是他的话，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没有办法，我只好先放弃去蜡像馆，瞅准了沙滩区那边就跑了过去。
我也庆幸是我遇到了这家伙，要是小田遇到了，我们的计划肯定又要泡汤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竟然真的看到了小田。
我看到他害怕地躲在一边，惊恐地看着我们这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吭声。
没有得到援手，我心里有些失落，可一想到小田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快点带着那家伙去沙滩区好了。
可那家伙竟然停在了我和小田中间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嗯？发现小田了？
我正诧异的时候，就看见大龙从侧面走了过来，而且从他那个位置看不到那家伙，也不可能被那家伙所看到。
我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走，可大龙却皱了下眉：“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宁静的下落吗？怎么……”
大龙说话的声音不小，而且很着急，再加上刚才周围异常安静，我一回头看那家伙，登时吸了一口凉气……

第64章 宁静的一部分
宁静！
这家伙竟然听到了大龙的说话，一眨眼间就变成了宁静的样子。
而且大龙奇怪地看着我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宁静，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径直走了过去：“我找了你好久，你去……”
不等他话说完，我就一把将他给拽住了。
“怎么？”大龙奇怪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大龙还是不解，我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她不是。”
我实在不愿意说出来我那次看到的事情，上次的时候无奈之下才那么说的，为的就是让大龙先来找我们。
可大龙却笑了一声，指着那边的宁静说道：“别逗我了，她不是在那嘛。”
我奇怪地看着大龙，怎么他对有人假冒我们的事情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似的。
难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老实人，如果有人变成我们的样子来骗他的话，肯定次次都上钩。
糟了，难道说那家伙变成过我们的样子去接近大龙，从他嘴里套出了我们的信息，不然也不会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昕宸。
有可能昕宸的信息就是从大龙嘴里套出来的，而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家伙也没伤害过他，完全就把他当成了‘自动提款机’，有需要信息的时候就去接近他。
该死的，我应该早就想到这个事情，怪不得大龙一直以来都没事，还敢在外面寻找宁静的下落，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说那家伙怎么一听到大龙的声音就变成宁静了，再加上大龙说的话，智商简直太高了。
“来呀。”宁静说道。
大龙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完全没有在意就走了过去。
无论我怎么叫他，他就是不听，还笑嘻嘻回头，不以为然地冲我摆了摆手。
就在他要伸手过去拉宁静手的时候，小田竟然冲了出来，一下子将大龙给扑到了，然后冲我大喊了一声：“快！”
小田的出现让我大为惊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和小田赶紧拖着大龙离开，奇怪的是宁静并没有追上来。
大龙挣扎着问我们干什么，我们也不吭声，直到他折腾得没有力气了，我和小田这才停下来休息。
哗啦啦的海浪声，我累得半死，拖着大龙本来就沉重的身体，还要抗拒着他的挣扎，给小田也累得不行了。
“为什么不让我见宁静，你们怎么回事？”大龙气愤地看着我们，说着就爬了起来。
我是没有力气再去拦着他了，他要去哪就随便吧。
幸好大龙也没什么体力，站起来晃悠了两下就又坐在地上了。
我松了口气，见小田似乎累得连话都说不了了，就咽了一口唾沫：“我们两个刚才救了你，那个宁静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大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是，是假……”小田气喘吁吁地说着，还没说完就累得放弃了。
我把之前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大龙越听脸上的惊讶就越明显，到最后就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说我编故事。
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我告诉他，小田也亲身经历过，我们两个总不会一起来骗你吧。
可大龙却说道：“那既然那家伙能变成宁静的样子，也能变成你和小田的样子，我怎么就知道你们两个是真的假的？”
一听这话，要是我现在有力气，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倒是小田笑了一声说道：“要是假的也能这么拼命就你，那就算是假的，也当成真的好了，简直太仗义了。”
虽然是一个玩笑话，但小田的出手着实让我意外了，估计大龙也肯定很吃惊。
大龙是老实，可也不傻，我们两个这么拼命帮他，他肯定知道的。
“可，可我找了那么久宁静，她明明就在我面前，你们两个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大龙半信半疑的来回看着我们。
我当机立断道：“听我的就行了。”
我缓了过来，站起来将大龙和小田拉了起来，让他们两个先去蜡像馆找琳和石昀，而我则去说服李智加入我们，等我们聚齐了再说。
以小田那么机警怕事的性格，带着大龙躲避危险去蜡像馆应该不成问题，如果遇到问题的话，两个人肯定都要完蛋。
也只能赌一把了。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看他们离开，我就赶紧顺着沙滩去栈道那边了。
果然在栈道那边看到了李智独自一人的身影，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就意味着那家伙还在别的地方乱晃，希望不要被小田他们撞见。
“怎么样？我们都为了你死了三次，考虑好了没有？”我直接走过去说道。
李智回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这次我没有遇到昕宸。”
还在想着她？！
我觉得李智不应该这么愚笨，正要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训斥，就见他紧接着说道：“我想我拖不住那家伙了，你们在这段时间都聚齐了吗？”
“嗯。”我只应了一声。
李智挑了一下眉毛，自嘲地笑着：“怀疑我？”
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智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怀疑我，不说就算了，我猜石昀肯定会躲在蜡像馆那边，我先去找他。”
一下子就猜到了石昀之前的藏身地，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看样子他太了解石昀了。
说着他就经过我，直接朝着蜡像馆那边去了，我赶紧跟了上去。
在没确定这个李智是不是真的的时候，还不能那么轻易让他过去，可他却扭头看着我：“是不是你们找到石昀的时候，觉得蜡像馆是个不错的藏身地，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曾经那家伙把这个给端掉过。”
我擦，这都被他给猜中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李智只是笑了笑，似乎是在说，从我的表情就已经完全猜到了。
没办法，他对我太了解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我也笑着说道：“那就走吧。”
“不怀疑我了？”李智挑衅地看着我。
我早就习惯他这个样子了，摇了摇头：“你这破性格别人根本装不出来。”
等我们到了蜡像馆的时候，就见到琳他们几个已经在这里了，在加上我和李智，人就已经凑齐了。
我和琳对过了暗号之后，她还警惕地看着李智。
“没事的。”我拉着琳的手说道。
可大龙还是很老实的过来问他暗号，李智却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出示暗号的意思，而且他也不知道暗号。
“我还用暗号？”李智说话的时候也没看大龙。
这弄得大龙有些尴尬，我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告诉他没事的。
而大龙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直接问道：“好了，现在你满意了吧？可以告诉我关于宁静的下落了吧？”
“其实她……”
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大龙的眼神不对劲，完全略过了我，直接看向了我的后面。
我皱眉的时候，琳就在旁边拽了我一下。
我回头，看到宁静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还哭红了眼睛，一副可怜的样子。
这时候我去看小田，他察觉到我的眼神之后，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点了点头，心想小田带着大龙回来的路上没有遇到麻烦，应该很顺利就回来的，可我们的位置是怎么暴露的？
难道是跟着我和李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当时我和李智并肩走着，因为算上李智就聚齐了，我反而掉以轻心，忽略了李智的身高，肯定在大老远就被发现了。
“她是假的！”我赶紧说道。
这次大龙没有那么冲动的过去，而是看着我们几个，我发现琳他们也都赞同我的话，对大龙点着头，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大龙相信我们的话，眼前这个假的宁静就不足为惧。
可宁静却诧异地看着我：“我是真的啊，为什么说我是假的，我在这里游荡了好久，终于看到你们了。”
咦？
在她说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动摇了，就是在她说到游荡的时候，因为有一次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整个海洋公园找遍了，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无论我怎么喊你们的名字，你们都没有吭声，我也来过这里，可没看到你们，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转悠了多久，才在这里看到你们。”宁静继续说道。
琳第一个出声反驳：“不可能，你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可琳说完这句话，没有人应声，就赶紧拉了拉我的胳膊：“你说是吧？”
我没办法回答她，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虽然很短暂，但那种就像是被困在了无人的环境中那种感觉还历历在目。
让我奇怪的是，在琳从我这里询问无果的时候，去问其他人，其他人也遮遮掩掩，似乎没办法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就怪了，难道不止我一个人有过这种经历？
可我还是指着对面就要过来的宁静说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能确定你就是假的。”
说完这话，琳他们都诧异地看着我，尤其是大龙。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说道：“因为我曾经在某次的时候，看到过宁静的一部分……”

第65章 谎话助人
话一出口，大龙立刻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见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只有李智脸色严肃，看不出来到底在想写什么。
“什么叫一部分？”大龙双手抓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慢慢推开他的手，盯着在他身后的宁静。
大龙会意地转过身，似乎实在相信不了眼前的不是宁静，我见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松开了拳头，慢慢退到了我身后。
果然下不去手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对方变成了宁静，趁机动手的话并不难，如果变成了李智，那可就麻烦了。
本来我是打算先下手为强的，可扭头一看，出了琳看起来是相信我的之外，小田和石昀一脸半信半疑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听我的。
我一下子就怔住了，他们这个样子让我有些难办。
“我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李智突然开口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在关键时刻表态了，看样子他也去过海洋馆下面，也看到了我宁静的那条腿？
一直以来我没提这件事情，就以为是自己发了幻觉，因为那次我还看到整个海水里面都是游客的尸体。
“听到了吧？”有了李智打气，再加上他说话从来都很有分量，我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这时候小田就开始支支吾吾起来，石昀也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经历的东西还少吗？对面就站着一个假的宁静呢。”我立刻反驳道。
当小田和石昀把视线移到宁静身上的时候，我这才感觉大伙都卯足了劲头，这都多亏了李智刚才那番证明。
我感激地看向了李智，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看我，而是皱眉盯着宁静。
怎么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我收回视线，就对琳小声说道：“一会儿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跑。”
“那怎么……”
不听琳说完，我就直接朝着宁静冲了上去。
其实我也害怕，这还是头一次主动对那家伙动手。
我就是个普通人，打架什么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经验，我直接就一脚踹了过去。
宁静哎呀一声就倒在地上，捂着被我踹的肚子，害怕地看着我，然后求助地看向了我的身后。
回头这才发现她是在看大龙，而大龙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要不是琳拽着，他肯定就冲过来了。
连躲都不躲的啊，到这个时候还在装啊，我心里真的觉得好气。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我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就再次冲了上去。
既然她不肯还手，这最好不过了，也是解决她最好的时机，冲过去的时候就将刀子给拿了出来。
这次她肯定也不会躲的。
我心里琢磨着，就见她向旁边躲了过去，还大声喊着大龙的名字，让大龙救她。
这时候琳大声喊道：“回来啊！”
我只是听到了声音，没管那么多，直接就用刀子捅了上去。
噗地一声，我就感觉有一股温热的东西顺着刀柄流到了我手上，低头就看到地面上不断有殷红滴在上面。
同时大龙也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可还是慢了一步，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你……”
“她是假的。”我依旧坚持着我的看法。
可大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看着倒在地上的宁静，立刻蹲下去，发抖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刺在她身上的刀子。
大龙再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几乎是发狂地冲我喊道：“她是宁静！”
我听着有些破音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那个宁静就是躺在那里，脸色死灰，看起来是不活了。
“你把她杀了……”大龙用带血的手抓着我的衣领。
我想要推开他，可发现他这时候的力气比我大多了，还一脸愤怒的样子。
幸好石昀他们几个冲过来，把我们两个给拉开了。
可拉开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一下子多出一个琳来，而躺在地上的宁静不见了。
可恶，变成琳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才对大龙说道：“看吧，刚才我杀的宁静是假的。”
显然大龙也发现了这个事情，整个人慢慢冷静下来，喘息也渐渐平复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琳，没有说话。
“暗号。”我直接说道。
其中一个琳立刻对我比划了暗号，我立刻将她给抓过来，可另外一个琳却诧异地看着我，同时，我注意到她手里也比划着暗号，只不过慢了很多。
这些动作都是同时进行的，我拉着琳的动作还在持续，就惊讶地盯着另外一个琳手里的暗号，而且我刚拽过来的琳手里正握着一把带血的刀子。
糟了，上当了！
我虽然意识反应过来了，可身体却来不及，只能看着我刚刚拉过去的琳，一脸得逞地看着我，似乎在对我说着，死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刚拽过来的琳一下子就倒了下去，我也顺势被牵引了一下，幸好被人给拽住了。
李智？
我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鲁莽，你以为你那点暗号的小聪明靠得住？”李智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这时候琳才跑过来，李智紧接着说道：“刚才他们去把你和大龙拉开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那个假的宁静，是亲眼看着她变成琳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没好气地看着他，刚才差点命就没了。
“你那么快，我怎么来得及。”李智吐槽道。
这时候刚才被踹的琳站了起来，满脸愤怒地看着我们，脸色狰狞起来，模样瞬间就在我们几个当中快速切换。
就算再快，我也看到其中有那个衣衫破烂的人的脸了，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到。
我奇怪地看着琳，又看了看李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家伙身上，难道就没人在这里见过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大家不要怕。”我虽然心里也没底，这时候见他们都不吭声，我就先给自己打了打气。
琳点了点头。
我回头看着他们，只有小田躲在最后面，可也没有跑。
忽然那家伙开始痛苦起来，然后一下子就不见了。
人没了？
突然看到人不见了，我心里有些松懈，可琳却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四周好像有动静。”
啊？四周？
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声看，我就朝着周围看过去，不管是周围的阶梯上还是土坡上，甚至连树杈上都沾满了人影。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全都是我的样子。
该死的，最后骗不下去了，就让他们以为我也是假的？还是说，要让这么多个我混进来，让琳他们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真的我？
就在我脑子里飞快想着对策的时候，这些人一股脑地涌了过来，我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想要跑掉的小田。
注意他好久了，刚才就吓得要跑，幸好我把他给抓住了。
“别怕！”我大声喊道。
同时，我看到石昀惨笑了一声：“妈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就连大龙也说了一句脏话。
可这些我冲过来之后，到了近前，却跟影子一样，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径直朝着我撞了过来。
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断有其他的我冲过来，就像是要跟我融合一样。
很快，这些影子就不见了。
琳担心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摊开手给她看，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没事啊，我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
李智摸着下巴打量着我，好一会儿，也没说话。
倒是小田脸色苍白，似乎是给吓坏了。
“所以，现在是安全了吗？”石昀说完自己轻松地笑了一声。
我也跟着笑了，这么多次的循环，大家终于聚在一起抵抗住了那些幻象。
可大龙却走过来看着我们：“你们有谁看到了宁静吗？”
一听到宁静这个名字，我内心本来要欢呼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少了她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然后大龙就看向我：“你说的一部分到底……”
咕噜——
这个实在没办法解释，我也解释不通，而且我已经说过了，我就看见过宁静的一条腿，便求助地看向了李智。
李智愣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别看我，我没看见过她，还是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那你之前是……”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李智耸了耸肩膀：“其实我当时说谎了，不过很显然，我赌对了。”
也多亏了李智在关键时刻说了那个慌，才让大家相信我的话，于是我就把那次在海洋馆看到宁静一条腿的始末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大龙就立刻转身跑向了海洋馆区的方向。
糟了，这家伙太冲动了，现在还没确定就肯定安全了呢。
就在我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脚下一阵晃动，我就停了下来，而前面的大龙也因为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不等我说话，我就先掉了下去，同时好像还听到有人大声说了什么……

第66章 误入聚会
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我就像是醉酒了一样，头很疼。
我不是陷下去了么……
我甩了甩脑袋，这让我好受了一些，睁开眼睛才发现正站在一个装饰很奢华的走廊里面，旁边刚好有个传菜生经过。
不是在鲁医师的办公室门前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我根本没来过，就叫住了传菜生问道：“这是哪里？”
传菜生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当然是我们酒店了。”
酒店？
我在酒店里干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同样不解地看着我，可能碍于我是客人，就没多说什么便进了旁边的一个包间，打开门的时候，里面嘈杂的声音瞬间就炸了起来。
我的天，刚才我听到的嘈杂声，就是这个包间里传出来的。
我一直盯着传菜生，临出来的时候他还叮嘱里面的人声音小一些，会打扰到别人用餐，然后就客气地关上了门。
也许是看我还在这里，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传菜生走过来就笑着对我说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一听这话，我就想起了那个叫穆清的女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跟之前不一样了，但这也不是我的衣服，直到看到了裤兜里的手机，我才知道我又是‘陆祯’了。
“喂，陆祯，你去个厕所这么慢？”刚才的包间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这是在叫我啊。
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啊，可他叫了‘陆祯’的名字，我便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那男人就冲着里面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里面的声音顿时笑了许多，就听他说道：“我们小点声，不然服务员又要来啰嗦了。”
顿时里面传出一阵大笑，紧接着他奇怪地看着我：“愣着干什么啊，进来啊。”
对我来说，我并不认识他，可他说话的语气似乎跟‘陆祯’关系特别好。
一进去，才发现里面你的包间很大很宽敞，虽然做了不少人，可里面仍然显得空间很富裕。
我看到有一个空座，心想应该是之前我坐过的，刚迈步走过去，就被人给拽了一下。
“嗯？”我奇怪地看着拽我的这个人。
他笑着说道：“你座位不是在那边嘛，挨着攸宁。”
攸宁？
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刻来了精神，这才发现在对面的位置还有一个空座位，旁边正有一个穿着白色毛衫的女人，打扮得体，看起来颇有些成熟的味道。
跟她视线对上，她就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过去。
坐在位子上，我一直看她，原来她就是攸宁啊，以前听穆清之前说过的那个。
一想到穆清，我立刻扫了一眼饭桌上这些人，很快就看到了穆清，可她却跟旁边人聊的很开心，完全没有注意我。
这，这是同学聚会？！
我诧异地看着周围的人，扫了一圈之后，最终视线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
“看殷夏呢？”旁边一个柔和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尴尬地回头，发现是攸宁在跟我说话，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攸宁敲了一下嘴角，可我感觉她并不是在笑，对我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想着她啊，偷偷告诉你，她跟谢天霖分手了。”
谢天霖……好熟悉的名字啊！
我这才想起来，和可能是那次开着车差点撞到我，还一副不讲理的样子跟我动手的那个男人。
可为什么我这么肯定，我也说不上来。
没有理会她，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就拿着站了起来。
“哎？”攸宁奇怪地看着我。
我目光锁定着穆清，端着酒杯就走了过去，同时，我也感觉到很多人的目光在我身上。
当我站在穆清旁边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诧异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些人之间有什么更深的关系，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也不管那么多了。
“穆清。”我试探地叫了一句。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客气地站了起来，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瞄了瞄周围：“你这是在恶搞我吗？”
恶搞？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我摇头：“先喝一杯吧。”
“好……”穆清尴尬地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喝完酒，我觉得不是那么尴尬了，就随口说道：“现在还在鲁医师那里做事吗？”
“你知道？”穆清更加诧异地看着我。
我皱眉：“你没见过我？”
她摇头。
怪了，竟然没有见过我，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或许我还没去找鲁医师，也可能是在这些轮回中，他们全都是‘附属品’，而服务的这个主体就是现在我这幅身体的原本主人，陆祯。
三种时间，三个轮回的人……
哇哦——
忽然一阵哄闹声，我回过神儿来，发现穆清一脸不好意思地坐回了位子上。
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我回到了座位上，攸宁就开始问我什么时候转变目标了，还笑话我怎么不一直死磕殷夏，难得现在殷夏跟谢天霖分手了。
殷夏，总是听人提起这个名字，那个叫陆祯的就那么喜欢她么？
我没有回避，直视着殷夏，这个女人的确很好看，身材也火爆，可眼睛里总有一股子风尘的气息，这让我很不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殷夏也看了过来。
我们两个人对视着，我能看到殷夏似乎在恼火，而且是嫉妒的那种。
“看吧，在怪你没跟她喝酒，反而去找穆清了。”攸宁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攸宁就扑哧笑了一声，抿了口酒：“你傻呀，全班都知道你暗恋殷夏的事情，你刚才拿着酒杯站起来，我们都以为你壮着胆子要去跟殷夏喝一杯，谁想到你……”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我在心里觉得好笑，可我的性格也没那么屌丝，而且这个殷夏感觉很自傲啊。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这种自视甚高的女人就应该这么对付。
本来我只是因为‘陆祯’这个身份对殷夏好奇罢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个暗恋的对象，估计殷夏对‘陆祯’了解的也不多。
放弃掉殷夏这个目标之后，我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攸宁身上。
几杯酒下肚，攸宁脸色红扑扑的，很好看，也跟我叨咕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甚至还说起了她上学那会儿暗恋我的事情。
“我他妈竟然会暗恋你，来，喝一个，为了我们的青春。”攸宁说着有跟我碰了一杯。
本来我的酒量还算可以，可几杯酒下肚之后，竟然开始迷迷糊糊了，我这才发现酒都进了这个叫‘陆祯’的肚子里。
他不太能喝酒啊，我迷迷糊糊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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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着攸宁唠叨，我也多少了解了一点陆祯的过去，典型的偏科好学生，不打架也不惹事，反而还总被同学给欺负。
发生的趣事不少，当属庞严吞纸条那次最逗。
在跟攸宁说话的功夫，我也认识了几个她常提起的人，之前叫我进屋的那个男人就是庞严。
不过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从侧面大致了解了一个人的过去。
最后我实在不能喝了，聚会也差不多散了，本来我打算先走，可攸宁提出来送我一段，一会儿她老公会来接她。
我点了点头。
“你不惊讶吗？”攸宁诧异地看着我。
我见她有些晃悠，就扶住了她，摇了摇头。
可我却看到她叹了口气。
紧接着攸宁就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力吐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什么，她竟然笑了起来。
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一直坐在后排，奇怪地看着攸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下了车，我扭头去看车的尾灯消失在街口尽头，突然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
然后我下意识拿起了旁边的一个小花盆，下一秒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原本看似连贯的动作一下子中断了。
我要干什么来着？
我不知道了，好像刚才的动作完全不是我有意识控制的，而是这幅身体站在店铺的小门前，本能做出来的条件反射。
当我把花盆放回去的时候，听到了一个金属音，似乎压到了什么。
再拿起来，我发现花盆下面压着一把钥匙。
这是……
我用钥匙开了门，没想到钥匙竟然会放在这种地方，还真是放心啊。
这店铺我是来过的，可这只是店铺，难道没有住的地方，怎么攸宁就直接把我给送到这里来了呢？
打开了库房的门，我这才看到里面摆了一张床，虽然周围破破烂烂，可床铺很整洁，应该是经常收拾。
睡这里？
怪不得攸宁会把我送到这里，原来她知道陆祯是在这里住的，之前听他说陆祯的生活比价困难，我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是真的。
时间还没到吗？
我靠在床上，看着手机，突然想起来我应该给我自己打一个电话。
输入了手机号，我按下了拨通键。
在等待接通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我完全没接到过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啊，这个电话应该不会通的吧。
可我就这么盯着手机，忽然发现手机没有反映了，画面一直停留在我按下接通建的时候，而且按键还变了颜色，有被按压下去的样子，却一直没有反馈回来！

第67章 错乱
手机卡顿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按了好几下都没有进步的反应，索性就收起手机，可发现手机上的时间好长时间都没有变化。
这破电话坏了吧，我随手扔到了床上。
我靠着床，忽然发现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好像从刚才开始，整个世界就进入到了静音模式。
床头柜的闹钟也不动了？
我拿起来仔细看着，发现它并不是不动，而是秒针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挪动着，就像是抗拒着巨大的阻力。
我拍了两下，闹钟还是那样。
时间！
我想到时间有问题，就立刻从店铺里出来，整条街上都没有人影，跑到大路上才发现车辆都静止不动了。
我看着身边的雨水，只有我走过去，才能碰到它们，可它们在极其缓慢地下落着。
怎么会这样？
并不是完全静止的，只是因为时间流速变慢了，整个空间也凝滞起来，而且这种速度还在逐渐减慢。
很快，我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雨滴已经凝结在空中了，就好像没有重力的水珠，可又偏偏被重力拉成了线状。
在张小洒的区域时间中，我经历过飞速流逝的时间。可到了陆祯这里，在整个时候，时间竟然完全静止了。
这两件事当中有什么联系吗？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拉开了旁边一辆停在那里的车门，里面的人在玩着手机，似乎是在等人。
可就在我打算把他拖出来的时候，刚碰到他，他就立刻反应过来，扭头看着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吓得愣了一下，赶紧松开手，正要解释，就见他又保持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了。
难道只有我碰到的东西才能跟我在同一个时间里不受约束？
于是我又试探地拽住了他，果然他又继续了刚才的动作，一下子甩开了我的手，然而他又变成静止的了。
这就好办了，不管他说什么，怎么反抗，我还是费力把他从车上给拽了出来。
松开手的时候，他整个人向后仰着就快摔倒了，可又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就定格了，我也没时间跟他解释，索性就直接上车了。
我摸着方向盘，一下子就发动了车子。
太好了，可以开车。
我见车里的一切功能都可以使用，就导航了我的住处，可发现从这里开车要经过大半个城市，而且刚好路过张小洒的住处。
先去张小洒那边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先去张小洒那里，反正两个地方我都要去的。
一路上都很顺畅，除了一直定格在空中的线状雨水有点遮挡视线。
灯亮着！
我在车里抬头，就看到整个小区只有张小洒家的灯是亮着的，就立刻下车跑了上去。
这楼道太黑了。
声控灯不亮，手机扔到床上了也没拿，就只好摸索着走到了二楼，可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只好大力敲门。
“喂，开门啊！”我边敲边喊。
不应该没人啊，屋里灯还亮着呢。
好一会儿都没人应声，邻居也没人出来开门，我就只好又出来，抬头看着他家的灯光还在持续亮着。
这扇窗户应该是客厅的，我心里嘀咕着，回想着在小满家看到的格局。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窗户边闪过了一个人影。
屋子是有人的！
“喂！”我站在楼下大声喊。
没有用啊，里面好像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而且那个人影就闪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出现。
看到窗户下面有一个空调外机挂在那里，我直接顺着排水管道就爬了上去，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看到我。
很顺利就站到了空调外机上，比我想象中还要结实。
正当我要往里面看的时候，忽然发现此时此刻的动作和即将要做的事情，我之前都做过，而且我也想起来了紧接着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我感觉背脊发凉，为什么我会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咽了一口唾沫，探头看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叫张小洒的男人来回在客厅里踱步，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白色长裙，头发蓬乱的女人，而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则站在一旁，她们两个似乎都定住不动了。
这幅场景就是我刚才在脑海里出现过的，虽然不是完全相同，可也差不太多。
如果是某个想象的灵感迸发也还好解释，可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我之前根本没见过，没道理连她在一同出现在我想象中。
所以，我很肯定，这一幕我应该是经历过。
或者根本就是‘陆祯’这个身体传递给我的，也许他之前不止一次经历过这个场景，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后，才会条件反射般的想起来会看到什么。
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这样的，可我怎么敲窗户，手都砸疼了，里面的张小洒就是没有反应。
好像跟之前一样啊，我惨淡地笑了一声。
从空调外机上下来，我直接捡起石头砸了过去，可石头在脱离我手掌之后，竟然停格在半空中了。
该死的，我竟然忘了这个。
没有办法，现在我和张小洒好像被隔绝在了两个空间当中，我看得到他，他却完全感应不到我。
也许一晚上很快就会过去，这里时间的流速忽快忽慢，我得抓紧时间去我自己的住处。
可我开车到了半路上，我就发现夜空的颜色不对，似乎正在慢慢变亮，而且天边已经开始泛白，紧接变成了橘红色。
天这么快就亮了！
我看着车上的时间，到了七点二十五的时候才稳定下来，而且变成了跟平常一样的状态。
该死的，都这个时候了……
我把油门踩到底，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必须要尽快赶到我所住的时间区域才行。
都已经看到了我熟悉的街道，松了口气之余，却发现时间没有任何的变化，已经七点半了。
过了五分钟？
我诧异地看着时间，从张小洒的时间区域里出来，到这边还不算是进入到我的时间区域，还是说这个时候的时间被统一了？
正一边思考着，就看到一辆车飞快从对面车道开了过来。
在檫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我这才反应过来，回想起来刚才看到的车型和车牌号，正是我的车。
可由于我贴了膜，从外面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但开车的一定是我，除了我不可能有别人。
当我再看时间的时候，发现时间没有变，但日期却变成了国庆期间。
咯噔——
我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是就赶紧掉头追了上去，那个开车的我肯定是着急去集合地。
来的时候大部分路程都是处于静止状态，很顺畅，但现在再追赶前面我的车的时候，就感觉堵了。
反正死了以后也可能重来，我索性就直接按着喇叭各种超车，才成功超了两辆车，就刮到了前面的车。
幸好我紧紧握着方向盘，车没有跑偏很多，不过从后视镜里看见被我刮的那辆车，直接撞在了路边的石墩子上。
那辆车前保险杠掉了下来，应该不是很严重，可让我诧异的是，那辆车就跟玩具一样，停在了那里，一直到消失在我视野里的时候，也无人问津，也没人从车上下来，好像周围的人都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卧槽！
我刚回过头来，差点撞到了前面的车子，一打方向盘，侧面就撞到了旁边车子，把旁边的车子给挤到了对面的车道上，然后跟对面车撞在了一起。
砰地一声，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发生的车祸，就像是美国大片里的一样，其余车辆却让我很惊讶，纷纷绕过了车祸事发地。
怪了……
在心里嘀咕着，不断你追赶着前面的那辆我的车。
可红灯却把我硬生生拦截在了路口，我只能眼看着我的车开过去。
不行，这红灯时间太长了，我等不下去了。
我直接后退了一些，因为空间不足，撞到了后面的车，那辆车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就直接调转车头，一侧轮子在马路牙子上，就这么直接开了出去。
因为红灯的关系，我没办法直接开过去，就转弯从另外一条路绕过去。
可这条路绕过来之后，我才发现没有是在集合地对面你的车道，中间被栅栏给挡住了。
我看着对面的集合地，我的车已经开了过去，甚至还能看到已经等候在里的李智和大龙，也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我的车窗就摇了下来，看不到里面的人探出头，可李智和大龙那种开玩笑的样子，简直跟我说话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恍惚间，我感觉头很晕，周围空间开始模糊起来，好像又回到了我自己的车里。
副驾驶的琳也在探头说着什么，我听不真切，只听到车窗外的李智说道：“别下车了，你就跟着我们走吧，我们去取车，你在这里等。”
很快我就从这种状态中抽离出来，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咳咳——
我咳嗽了几下，这才看见那边的李智和大龙都走开了，然后李智的车很快就开了出来，紧接着是大龙的车。
这一幕，好像是接着我刚才迷迷糊糊中看见的那个场景！

第68章 史无前例的短暂
嘀嘀——
一个喇叭声吓了我一跳，也回过神儿来，才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在不断按着喇叭催促我。
催什么催，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要加速的时候，后面那辆车很快就超过了我，跑到了我面前。
看着李智他们开车走了，我心里着急，到前面再调头的话路程有点长，索性我就直接撞了马路中间的栏杆追了上去。
我看着后视镜，被我撞倒的栏杆倒是没怎么影响后面的交通，也没人追究我的责任，突然发现这种放任自己做任何事情，还可以不计后果的感觉太爽了。
不对，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我提醒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再做这样的事情。
没有准则，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我深知这个道理，也想起来那次我们第一次发现被困在了一个循环中的时候，路边一个行人就无缘无故死掉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确实是在我们当中。
回想起来这个事情，我心里还是发寒，当时杀人的人肯定尝到了刚才我内心所觉得的那个甜头。
集中精神，我将油门踩到底，可前面的车辆越来越多，我想要超车都做不到，而且也没有人给我让。
所幸距离不是很远，我还能看到前面那辆跟在大龙的车后面的我的车子。
紧接着前面车速度都减慢了，我跟着也减速，知道到了这里会看到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修车。
果不其然，他还在那里修车，跟我第一次看到的情况差不多。
咦？
难道这是我快要觉醒的那次？
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似曾相识，跟我觉醒前一次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戴鸭舌帽那个男人的动作。
可回忆那次的经过，我不记得后面曾经发生过车祸，也不记得有一辆车专门跟着我到了海洋公园啊……
正这般想着，仪表盘就发出了嘀嘀的警报。
嗯？
我奇怪地看过去，这才发现仪表盘亮了红灯。
该死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没油了，我暗骂了一声，之前开车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过油箱的状态。
现在上哪去弄一辆车啊，我左顾右盼着。
减速的时候，我就看着前面的我的车开始跟我拉开了距离，停好车了以后我就快速往回跑，幸好那辆刚刚修好的宝马车还在。
“我看到你的车坏了，是什么毛病？”我已经看过无数次了，这还是我跟他的第一次对话。
他扶了一下帽檐，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刹车片有点毛病。”
“我看也是，我帮你看看吧。”说着我就伸出了手。
“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用老练的语气说道：“当然是钥匙啊，我试一下就知道哪里有问题。”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没有给我钥匙，我便指着前面的车说道：“我的车就停在那里。”
“那好吧。”他把钥匙递给了我。
我拿了钥匙就上车，顺手锁上了门。
可能是发现我锁上了门，戴鸭舌帽的男人就快步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窗户。
我不管他，直接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到底就冲了出去。
就在我提速的时候，发现后备箱晃悠两下，似乎装着块头很大有很沉重的东西，这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满老公拎着的那个大行李箱。
不能吧，再说那人也跟小满的老公完全不像啊，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刚才耽搁了五分钟，我几乎是超速在开着车，要是追不上也等于白去，发生车祸就下次有机会再追好了。
可我的经历告诉我，我在那次没有遇到别人过来跟我说话，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这次注定是追不上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尽力让自己开的快一点。
到了海洋公园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车子已经停好了，我也停在了我的车旁边。
我开门下车，松了口气，看样子过程还算顺利，刹车片也挺好使的，估计是他已经修好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后备箱自己打开了，从里面翻出来一个人。
这给我吓坏了，刚才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行李，没想到是个人，而且这个人的衣着怎么……
是那个衣衫破烂的人！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出来以后就在那里吐，然后才发现了我在盯着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跑。
“别跑！”我大声喊着。
那家伙跑得特别快，才十几步我就追不上了，开始大喘气。
哮喘……
我这才想起来，这幅叫陆祯的身体有哮喘，不能剧烈运动，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就让他给跑了。
现在我知道了，那家伙为什么会紧跟着我们开车的出现在这里，原来他是藏进了这辆车的后备箱里，而戴鸭舌帽的男人目的地应该也是这儿。
等喘匀了气儿，我这才朝着海洋公园门口走过去，可才走到门口，脚下就传来一阵震颤，紧接着就听到里面有慌乱的声音。
不少人从门口急匆匆跑了出来，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心想看样子还是晚了。
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地陷，然后睁眼。
我还在海洋公园门口？
我抬头看着门牌，竟然有些锈迹斑斑了，这给我的感觉很突兀。
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就在这里地陷的，一睁眼睛又出现在了这里，只不过换了一副身体罢了，对我而言。
突然我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让我吸了一大口凉气。
啊——
我疼的蹲下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可能是因为不断在两个身份中切换吧。
可这次不一样，我了解了陆祯的经历，这些经历就好像我亲身经历过的一样，现在换成了原本的身体，我知道这是我自己了，但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混淆了。
对，我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这个可怕的讯号一冒出来，我浑身就跟着冒出一个冷汗。
定了定神，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才是我自己，就迈步走了进去，可一进去就看到了琳他们几个站在那边。
“你怎么在这儿？”我警惕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是真是假，不知道上次的事件是不是真的完结了。
琳回头难过的看着我，同时，我发现他们几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停下来，皱眉：“怎么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警惕，李智就没好气地说道：“上次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还不快点过来。”
我走过去，不解地看着李智：“上次的事情完结了，那我们怎么还……”
没有人回应我。
对啊，我们当中根本没有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看着比之前还要破旧的海洋公园，似乎事物又出现了进展，可这个进展从我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
不只是锈迹斑斑，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陈旧，像是很多年没有人打理了。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似乎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说了什么，脸色才那么难看的。
没人吭声，可当我看向琳的时候，琳却冲我说道：“我们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那我也要找到她！”
还没等我说话，大龙就突然喊道。
然后他就跟发疯了一样，往东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再往西走两步，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这边我去过了啊，那边也去过了……”
我赶紧过去拽住了他：“够了，我告诉你我在那里看到了宁静。”
“对对对，你看到过，快告诉我。”大龙瞪大了眼睛，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好像我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示意他安静一下，等他状态调整过来了，我才说道：“就在海洋馆里的最下面，我看到过宁静的一条腿。”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奇怪地看着他们：“你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这个时候李智和石昀才让开，我看到在他们身后，正有一条腿放在地上，还有不少水打湿了地面。
“你说的是这个吗？”石昀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怪不得他们一个个脸色都那么差，原来是看到了一条腿放在这里。
“你们谁放在这里的？”我诧异地看着他们。
他们都摇了摇头。
大龙这个时候一下子冲过来，冲着我说道：“快说啊，你看到的是不是这条腿？”
我仔细看着地上这条腿，跟我当时看到的状态一样，红润有光泽，跟活人的大腿没有差别，而且在截面也没有任何创伤。
“跟这个差不多，可我……”说到一半我就顿住了。
大龙焦急地看着我：“说啊。”
我叹了口气：“可我不知道看到的是哪条腿了。”
“你刚才说海洋馆是吧，我这就去。”说完大龙就朝着海洋馆的方向跑了过去。
糟了，这个时候还不确定周围是不是安全了，大龙怎么这么莽撞？！
我赶紧追了上去，李智似乎也意识到了，就叫他们全部跟了上来，可才跑了没两步，地面就出现了红色的裂缝。
我停下来，低头看着脚底下的裂缝，已经快速布满了整个海洋公园。
“怎么会这么快……”我嘀咕了一声，看到琳他们也同样疑惑。

第69章 更嵌入的身份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柜台后面，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很熟悉。
这不是那个店铺嘛，我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我照了一下镜子，惊讶地发现自己变了一个样子，就连身材和着装都不一样了。
这，这个人是……
“陆祯！”忽然一个女生从后面大声说道。
陆祯？
这幅样貌就是陆祯？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刚刚在后面叫我的，正是那个叫攸宁的女人。
是以前陆祯的同学，我在心里嘀咕着。
我眉头皱了一下，可她却一脸欢喜地看着我，眨着眼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当我要拿手机出来的时候，攸宁就一下子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臂，说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这让我更不知道说什么了，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来，毕竟在我看来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熟。
“你还是这么腼腆，我来买瓶水。”攸宁松开了我的手。
腼腆？在说我？
我可从来都不是个腼腆的人，但对我来说，攸宁就跟陌生人一样，突然这么熟络地过来拉着我的手，谁都会腼腆的吧。
攸宁奇怪地看着我：“你愣着干什么啊，我买水。”
说着她就作势要掏钱，可我完全没有经营过店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给我拿水呀。”攸宁奇怪地看着我。
哦，对，拿水，幸亏她提醒我了。
可是水在哪放着呢？
对于这个店铺的格局，我完全不清楚，四下看了一眼，周围都是一个日用品和零食，水放在哪了我还真没找到。
倒是攸宁似乎等不下去了，直接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瓶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你故意的是不是，渴死我了。”攸宁皱眉看着我。
原来水就在旁边啊，刚才一时着急看花眼了，就尴尬地看着她：“没，不是，我这不是想逗逗你嘛。”
攸宁白了我一眼：“都是成年人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她就问我这瓶水多少钱。
卖多少钱我哪知道啊，就说不用给钱了，都是同学，一瓶水算得了什么，可攸宁似乎是个很较真的人，非要给我钱。
“真不用给了，那么客气干什么。”其实我这么说，也是因为不知道这水多少钱。
最后攸宁还是放了一块钱在柜台上，我不好意思再拒绝，就收起来了。
紧接着攸宁就说道：“对了，这次我难得回来，回头联系一下咱们的同学们，有时间聚聚。”
“你是说同学聚会？不是才聚过吗？”我诧异地看着她。
攸宁不解地看着我：“上次都什么时候了，你傻了吧，这次我敲定好时间再通知你，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啊？
说完她就走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时间似乎是在我上次同学聚会之前，可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
攸宁前脚刚走，我还没松口气儿，李叔就探了探头进来了。
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又要应付一番了。
“有废品么？”李叔进来直接就坐在了凳子上，一边擦汗一边说。
废品？
为了让他快点走，我直接说没有。
“生意不好？”李叔诧异地看着我。
我尴尬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没有啊。”
这让李叔愣了一下：“那怎么可能没有，这条街就只有我一个收废品的，你一个星期卖那么多货，连点废纸盒子都没有？”
这个……
我完全不知道什么状况，想起来上次好像在睡觉的那个屋子看到过废品，就让李叔等等，便进去找点东西应付他。
果然有很多废品堆在这里，我进来就看见了，正打算把它们都搬出去，就看见到最上面放了一个笔记本。
这个看起来像是上学时候的笔迹啊，我纳闷儿，就翻看看了一下。
刚打开第一页，就看到上面写着殷夏的名字。
这个是殷夏的笔记本？
我见这笔记本已经有些发黄了，肯定有些年头了，而且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很幼稚，再加上记录的笔迹都是一些课题之类的，肯定是上学那会儿的东西了。
怪不得说陆祯暗恋殷夏，原来连殷夏的笔记本都有收藏。
可这个笔记本有折页的痕迹，显然是有人翻开了这一页，并且用力压了压，才会让笔记本很容易打开就翻到了这一页。
‘不要对过去负责。’
这一页上有这么一段话，跟之前殷夏的笔体完全不同，看起来成熟，也更眼熟。
这字迹跟我的好像啊！
哪里有笔呢？
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根笔，这时候外面的李叔催促我，我应了一声就快速在笔记本同样的位置写了一模一样的话。
几乎一模一样！
我诧异地看着几乎相同的两行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这上面写过这样一句话了，可我紧接着就想到了什么，立刻跑到了外面。
“哎？你怎么空这手出来的？”李叔诧异地看着我。
我指了一下里面：“废品都在屋里，你自己拿。”
李叔听完也不客气，径直进屋去收拾废品了，而我则在柜台那里翻找着。
账本在哪呢，进出货应该都有记账的啊。
找了好半天都没有找到账本，我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柜台角落的电脑上，心想该不会账目表都记在电脑上了吧。
要是那样就……
可我紧接着就在柜台里找到了一个便利贴的小本子，上面随便记了几个数字和汉字，应该是临时写上去的，不过这对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对比之下，字迹还是一样的。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便利贴上的字肯定不是我写的，在‘陆祯’这个身份之前，我虽然也住在这个城市里，可从来没来过这边。
那也就是说，我和陆祯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巧了？
我不知道，但这很吓人，让人浑身发毛。
“我都拿走了。”李叔说着就从店铺出去了。
我回过神儿来，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后重重坐在椅子上，脑子里胡乱想着一堆东西，可又有点放空的状态。
怎么我们两个的字体会一样呢？
我实在坐不住了，从店铺里出来，看着这个只来过两次的街道，非常陌生。
我慌张地走到街口，其间不少街坊邻居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我无暇理会，拦了一辆出租车就上去了。
“去哪？”司机问道。
我直接说了我所住小区的地址，司机就立刻发动了车子，紧接着我才发现这个司机有些眼熟，不正是我之前坐出租车的那个司机嘛！
跟那个司机聊过两句，我记得当时不是很愉快。
但对这个司机来说，他应该不记得我。
先是一模一样的字体，又是同一个司机，我感觉坐如针毡，浑身都不自在。
显然司机也发现了我的异样，我虽然尽力不表现出来，可司机还是有意无意地朝着我这边多看了几眼。
我没有搭理他，倒是他先跟我搭话了：“我这椅子坐着不舒服？”
“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兄弟，那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司机随口说道。
可我看出来他似乎很警惕，生怕我在他车上犯了什么病。
应该是因为紧张，我感觉呼吸有些不太顺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也没有搭理司机都说些什么。
按照我现在的时间推断，应该还没有参加同学聚会，也就不会有上次第二天就遇到开车外出的我。
这么换算下来的话，现在的我应该还在出游的前一两天才对，如果区域时间不进行混淆的话。
一切，等到了就知道了。
我慢慢平静下来，呼吸也舒畅了许多，可车子一开进我熟悉的街道，感觉全身的肌肉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怎么这次这么紧张。
到了我家门口的时候，我赶紧上去敲门，可根本没有人开门。
该死的，我又没有钥匙，这个时候我去哪了？
站在楼道口，我仔细想着在出游前几天我都做了什么，可感觉记忆开始模糊起来了，而相对的，我却记起来了前几天不同的事情。
这，这不是我的记忆啊！
这是陆祯的记忆！
我还是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融入这个身体，要是我现在没了分辨的能力，肯定就把自己当成陆祯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次出现的一切给我的信息量太大了，一时间我有些条理不清。
等我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家楼下了，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了小区门口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我刚才无意识走到这里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走进了小区，那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橘黄色的猫。
我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走进去，就像是看陌生的路人一样，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两个人不正是我和琳嘛！
那个我怀里抱着的，就是那只叫凉皮儿的猫，他们刚从凉皮儿点里回来……
等我追上去的时候，他们似乎已经回到家里了，可我为什么当时认不出我和琳来了呢？

第70章 变质的人们
刚才那个感觉，就好像我老年痴呆了一样，看到认识的人也都认不出来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个，我直接跑到了我家门前，直接敲门。
没人理会我，跟之前在张小洒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背脊发寒，怔在了那里。
回想起来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我和琳走进来，我就好像是旁观的第三者，好像我不存在一样看着他们。
我不可能不存在！
一冒出来这个念头，我整个人就哆嗦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总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可我紧接着又感觉，好像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我站在楼道里，顺着窗口向外看过去，正看到了一个高耸的建筑。
那是城市里的第一高建筑，泛亚大厦。
忽然我发现我无论是之前还是变成了陆祯这个身份之后，亦或者是在张小洒的区域里，都看到过泛亚大厦。
也可能是因为城市的最中心，我记得我曾经去过，而在陆祯能探查到的记忆中，也有着关于泛亚大厦的东西。
只不过他脑子里的东西，我现在还不能清晰的回忆起来，就像是一个曾经失忆过的患者，想要回想起来什么东西很困难。
找我自己没用，找张小洒也没用，再加上陆祯的话，我们三个就好像被隔绝在了三个不同的空间内，可这个空间却又相互贯通着。
这种能见到，却又没办法交流的状态，让我有种无力感。
我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泛亚大厦。”
“好嘞。”
刚才说话的时候我没抬头，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还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又是你啊。”我奇怪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样子长得有些让人发毛。
司机嘿嘿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笑声好像是知道什么，只是没有说，我就问他怎么还会碰见，他还是不说话。
我有些不耐烦了，大声质问道：“你倒是说啊！”
这司机跟之前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只是在我说话的时候，偶尔瞄一眼我这边，然后嘿嘿干笑两声，便不做声了。
这次变成一路上我都跟他说话，问他，他倒是一句话不说了。
到了泛亚大厦门口下车的时候，我早就不耐烦了：“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不给你钱。”
“嘿嘿。”司机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冲我笑。
这笑容还吓人了，我后退了几步，他也没有追过来，只是冲着我笑，然而我感觉周围的路人都在奇怪地看着我。
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那个司机，不是说样貌，而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个人也就算了，当所有人都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中，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透着寒气。
进了泛亚大厦，看着里面恢复正常的人们，再加上暖风一吹，我整个人舒畅多了。
我回头透过透明玻璃看向外面，外面的行人也突然见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的，一切如常，刚才那种感觉也瞬间没有了。
刚才……
我不敢去想，有些后怕。
不过泛亚大厦里面热闹的环境，一下子就把我的恐惧给冲淡了，每走到一家商铺，都会有店员主动过来询问有没有需要的商品。
整个一楼都是化妆品和香水，另外一边则是金银首饰和箱包皮草，我看的有些眼花，也不知道该去哪一层……
最高层。
忽然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也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竟然突发奇想的要去最高层。
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我进了电梯的时候，电梯里有专门负责楼层的服务人员，笑眯眯地看着我：“先生，你要去几楼？”
她带着笑的眼神，似乎把我整个人都给看透了。
我顿了一下才说道：“顶楼。”
听到我说顶楼，她似乎又有些意外，仍旧客气地对我说道：“先生，最高的几层楼还在装修，不对客人开放的。”
装修？
这个说法倒是很合理，我一时间也没好的说辞，就只好说去能去的最高楼层。
估计这个服务人员也很郁闷，笑容都僵住了，帮我按了三十三楼的按钮。
奇怪的是，整部电梯就我一个人坐，很顺利知道了三十三楼，电梯门打开，就是十分昏暗的走廊，还伴着发霉的味道。
“先生，三十三楼到了。”她似乎是在催促着我。
刚才我看到光线不太明朗的走廊，和钻进鼻子的霉味儿，一时间愣在电梯门口了，这跟从外面看起来的泛亚大厦在我心里有太大的落差了。
这一层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后面就有想起了一个声音：“先生，到了。”
这次她说话的声音冰冷刺骨，犹如一个冰凉的手按在了我的脊背上，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可我回头看她，她仍旧是那副假惺惺的笑容，就像是凝固在了脸上，任何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笑的吗？
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我下意识躲开了小半步，刚好出了电梯，紧接着电梯门就快速关上了，快得甚至我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我就看到电梯上面的液晶数字，以飞快的速度下降着，一直到了一楼才停下来，而且没有要变动的意思。
这……
我看了电梯一会儿，心想反正上来都上来了，肯定有快捷通道去楼上的，或者有别的电梯之类的，不然楼上装修那些人怎么运送材料。
可这层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转了好几个窗口，都用木板给封起来了，只有木条之间不太规则的缝隙才能透进来一点光。
这种装订的方式，让我想起来了一部吸血鬼的片子。
自己吓唬自己，我自嘲了一下，从来我都是个无神论者，那些妖魔鬼怪的可吓不到我，但有可能是人本能的关系，对眼睛看不到的未知存在了本能的恐惧。
我现在就是这样，好不容易摸索着找到了安全通道，却发现被链子给锁上了。
对了，我记得有看到消防斧。
当我找到消防斧的时候，拿起来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陆祯这个身份，而是另外一个我的时候，我也是在泛亚大厦，差不多的位置拿起过消防斧。
可我眼前出现的怪影好像是我要对付的，不像是人，可我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个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逝，我也瞬间从那种身份中抽离出来，就好像是幻觉一样，让我一下子将斧子扔在了地上。
这斧子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斧子，迟疑了一会儿，才蹲下去，用手碰了一下，没发生刚才的事情，这才攥在手里。
我仔细地看着这把斧子，跟别的消防斧没什么两样，可在我刚才的感觉来看，似乎拿到了同一把斧子。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张小洒家楼道口的那堆破旧福字，其中一张只有一角还黏在墙上，被大风吹得呼啦啦直响。
斧子，福字……
我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关联，但发音都是fuzi。
我把斧子在手里掂了掂，这种实在的分量，让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便拎着斧子直接砸开了拴在安全通道门把手上的铁链。
这铁链远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结实，也许是斧子他锋利了吧，我心里嘀咕着。
因为刚才的幻觉，我决定还是拿着这把斧子，毕竟这个楼道里面也都阴沉沉的，完全听不到电梯服务人员口中说的装修声。
到了上面一层的通道门口，本来以为也会有铁链锁着，可一推门就开了，还发出很大的吱呀声。
我担心被人听到，可这一层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几块用来隔断的木板，似乎才刚刚把这里的区域划分出来。
我直接绕到了正对着电梯的走廊，站在这里，才是这层楼的真正入口。
可我顺着这边往里面走，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说觉得自己来过这里什么的，而是整个格局让我很熟悉。
正对面是一条主路，左侧则有木板隔断出来的小路，似乎那边正打算修建一个区域，完全被木板给隔开了，只有留出的缝隙能进去。
奇怪的是只有木板和一些材料，完全没有工人，可单单就木板和材料堆放在那里，特别是左侧小路通向的区域，虽然我人进不去，但从缝隙可以看见材料就堆在中间，稍后面一点还有一小堆材料。
这个摆设的格局，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
我又回头去看大路那边的情况，似乎到一半就停工了，只有木板隔断出来了大致的格局。
的确是装修，可一个人都没有啊。
我心里嘀咕着，就顺着楼梯继续往上，不知道上面还有几层，但这三十四层已经是够高的了，目测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在第三十五层中，我看到了比较完善的格局，几乎就是下面那一层的完成版，只是隔断出来的区域不同，这里更像是房间极小，极度密集的酒店。
一个个屋子都安了门，只有后面几扇门的间距比较大，想必那边的屋子也大一些吧。
我好奇门里面是什么，便握住了旁边这扇门的门把手……

第71章 矛盾滋生
咔嚓——
我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很容易就打开了，可里面出现的人影把我给吓了一跳。
里面怎么有人站着？
我定了定神，感觉心跳还是很快，可看着里面的人一直站着不动，但看起来就跟真人没什么两样。
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我见过，正是某一次在海洋公园帮我们拍照的路人，另外一个我就没见过了，是个女的，长得不是很出众。
一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皮肤的质感跟真的一样，而且就连衣着都跟我见到的时候相同，只不过睁着的眼睛无神，才能知道是假的。
在屋子里放两个高度精仿的人模？
我真不知道这层楼是用来干什么的，竟然在屋子里放这个，谁打开门还不吓个半死，我自认为算是胆子大的了。
我扭头看着整个走廊，而且不止这一个走廊，还有那么多屋子，难不成……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一想起来这些屋子里面都有可能是人，就冒出一股强大的压力，特别还是栩栩如生的人。
赶紧关上了门，我这才松了口气，发现手心早就已经出汗了。
回过头来，我看着身后这扇门，刚把手放了上去，就跟触电了一样，头皮发麻，立刻就将手给抽了回来。
我看着有些发麻的手指尖，刚才应该是静电吧。
换了一只手，我慢慢打开了门。
随着门缓缓打开，光线逐渐照进去，我就看到了一个人的肩膀，紧接着是半张脸……
同样还是两个人，可这两个人我看到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是那个叫李叔的人，旁边还有一个年纪相仿，可看起来跟殷夏十分相似的女人。
这不是那个叫殷夏的女人，却长得很像，而且眉眼间的皱纹，也不像是殷夏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这女人该不会就是李叔的伴侣吧，跟殷夏长得也太像了，就算是上了年纪也有一种十足的韵味儿。
第一感觉，我就觉得这女人跟殷夏有血缘关系，说不定是殷夏的母亲。可仔细一想又不对，殷夏姓殷，而李叔姓李，如果殷夏要是李叔的女儿，应该跟李叔的姓氏才对啊，除非是后组建的家庭。
瞎猜什么啊，李叔跟这个女人什么关系，我还不清楚呢，目前来看似乎这个屋子都是一男一女搭配的。
我在心里自嘲着，可看着跟自己接触过的李叔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的，还真有点发毛。
拽了李叔两下，确定这是个假人之后，我心里才踏实了一些，可那种石头还悬着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似乎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这次我没有关门，直接拉开了旁边的门。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门后面的人仍然让我愣了一下。
宁静！
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看到大龙站在旁边，两个人的位置跟李叔和那个跟殷夏十分相似的女人相同。
大龙和宁静结婚了，我是知道的，我参加了他们两个的婚礼，还给他们当了伴郎，这也算是我的一份祝福。
可现在我就有些弄不懂了，大龙和宁静是一家人，那么李叔和那个女人也应该是一家人，如果那女人跟殷夏有什么联系的话，这当中的关系似乎有些乱……
不知道我的脑子是怎么了，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就在心里十分确定那个女人就是殷夏的母亲，还想起了‘婉清’两个字。
婉清……
挺好听的名字，也听有诗意。
我心里嘀咕着，就退到了刚才的房间门口，看着那个跟殷夏十分相似的女人，在心里默默念着那两个字。
没念几遍，我感觉名字跟脸就对上号了，确定这个女人就叫婉清。
殷夏应该是随她母亲的姓氏，所以这个女人就叫……
殷婉清。
对，就是这个名字，在心里念出来的时候我可以很笃定就是这个名字，绝对错不了。
等我回过头来在看大龙的时候，就感觉现在这个假人，特别像是大龙愣神发呆时候的状态，真想一下子把他给叫醒。
或许是因为熟悉吧，我直接拍了拍这个假人的脸，没有丝毫的反应。
然后我就把视线移到了宁静身上，其实在刚才我就特别想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直在自我克制着。
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现在这个假人的状态，跟我在海底隧道中看到漂浮在海水里的那条腿，简直一模一样！
没有别的意思，我撩开了宁静的裙底，看着她那条腿，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上次时候看到的，被李智他们几个挡在身后的那条腿。
就好像是在海洋公园里，有人把我面前这个宁静的假人给肢解了一样。
可这念头冒出来，我就一阵后怕。
我知道在海洋公园里宁静确实是不见了，可被肢解的肯定不是假人，但如果是真的宁静的话，怎么可能连肢解的截面都没有，反而是光滑的。
何况我看到的那条腿，不管是不是同一条，皮肤仍旧红润，就像是从身体上分离出来，还在继续保持这原样似的。
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宁静，难不成她真的被肢解了？
虽然出游是小田的意见，但来海洋公园也是在琳的提议下，我点头答应下来的，大龙他们跟着来这里，不过是因为当时把琳当成了我的女朋友，给我面子而已。
归根到底，这个责任应该是由我来负的。
‘不要对过去负责。’
我突然想到了在殷夏笔记本上看到的那一行字，就好像是我对我自己说的一样，可过去犯过的错，真的不负责吗？
不行，我要对现在负责，不管如何，我要先找到宁静，给大龙一个交代。
哎——
这么长时间连个线索都没有，就看到一条腿，上哪去找啊，我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没有脸去直视着面前这个假的宁静，就缓缓关上了门，却忽然感觉一股力道抵住了门，而且从门后面伸出了一只手。
我抽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只手，而此刻我面前的门，就好像是棺材的盖子一样，死不瞑目的人不肯盖棺。
是，是宁静的手！
我感觉有些晕眩，胃里一阵翻腾，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发现满头大汗，已经弯下腰双抽撑着膝盖在大喘气了。
看着一滴滴掉在水泥地上冷汗，我猛地发现，怎么地面不一样了？
等我抬起头的时候，正看到了海洋公园四个锈迹斑斑的大字，门就那么随意地敞开着，一股荒凉的氛围。
怎么又到这里了？
我奇怪地走进去，摸了摸头上汗，在轮回之外的时间似乎还没结束，怎么就忽然间到这里了，而且弄得我整个人头昏脑涨的。
“快快。”琳似乎先看到了我，催促道。
我奇怪地走过去，发现琳他们几个已经在这里了，而石昀竟然在我后面才来，好像还是同一条路。
我奇怪地看着石昀跑过来，就问道：“你是在门口？”
“对啊。”石昀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皱眉：“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同样，石昀也皱眉摇了摇头。
我疑惑地看向李智他们，这才知道他们都是从门口进来的，可最先进来的却是李智，他说那会儿进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到，然后才是大龙。
是按照觉醒顺序进来的！
我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规律，紧接着了琳就提出来了，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李智却让开了一点，指着地上的一条腿说道：“我进来的时候，这条腿就在这里了，还沾了一点水。”
我看了一眼大龙，怪不得他脸色一直都不好看，估计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
还是宁静那条腿，而且我能确定跟上次他们给我看的是同一条腿，只是位置和摆放的姿势有很大不同。
“你进来的时候就有了？”我诧异地问道。
李智笃定地点头，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小田古怪地看着我们几个，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有人比李智还先觉醒的，所以找来了这条腿放在这里？”
“不可能。”李智一口咬定了。
小田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不可能，很明显上次地陷之后，我注意到这条腿也跟着掉下去了，要不是我们几个有人把它放在这里，还会有别的人嘛？你还见过别的人嘛？”
“我觉醒的时候，你们都没有觉醒，这点我很肯定，如果顺序对的话，我们当中肯定是我先进到这里来的。”李智笃定地说道。
这时候小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许是你把这条腿放在这里的，然后大龙进来就刚好看见了呢。”
话音刚落，李智就一把将小田的衣领给拽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田不满地直视着他：“谁知道你又有什么把戏，好像要利用我们嘛？上次你利用我们跟昕宸见面的事情你给忘了？”
见到李智满脸怒意，我觉得这样下去越来越糟，就一下子拦在了他们两个当中。
我夹在当中，他们两个还是互相瞪着对方，而这个时候我劝架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李智身后的公园地图……

第72章 两个世界的投射
我轻咦了一声，走过去。
其实这个地图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知道大致上海洋公园的区域分布，可摆在眼前一看，这才发现竟然跟我在泛亚大厦里见到的格局一样。
我在心里默念着，用手指着地图上的小路，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在泛亚大厦里看到的格局。
那些堆积在这里的材料，就代表海洋馆，我用手指着小路直通向的海洋馆，位置几乎跟材料堆放的地方相同。
不可能是巧合吧，那泛亚大厦里面的格局，该不会就是海洋馆的地图吧！
我回忆着泛亚大厦里面的格局，的确，从电梯一出来的主路，就是海洋公园地图上的大路，直通向的变形金刚模型处，也用堆积起来的材料给代替了。
“算了，你们俩别争了，我们时间不多。”琳突然开口说道。
我回头，见琳挡在了他们俩当中，就跟我刚才扮演的角色一样，同时我也看到石昀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李智。
糟了，看起来隐患不少啊，我一下子就发现从李智和小田当中爆发矛盾的时候，石昀似乎也在记恨着李智。
然后大龙就吼道：“你们有完没完？”
我知道大龙肯定全然不关心这个，应该只是想着赶紧找到宁静。
刚才琳说了时间不多，就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也看着她，她这才指着手表说道：“从上次我进来到这里之后，再到地陷，我计算了时间。”
看琳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我还没来得及问，大龙就抢先问道：“有多长时间。”
“大约七分钟。”琳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时间被压缩到这么短了，相反我在外面的时间反而充裕了起来。
同时，大龙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急忙说道：“你们快分开去找宁静，我去那边，你们都帮帮忙啊，求你们了。”
说完我就看到大龙看了一下周围，似乎每个地方都想去，可又不知道究竟应该在哪里能找到宁静，原地转了一圈之后就跑到地图那边去了。
我听着大龙仓促间安排我们去各个地方寻找，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动，等大龙回过头来一脸失望，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了。
“帮我啊……”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大龙这么求人，我是极愿意帮他的，可现在根本无从下手。
“不管是找到宁静的身体一部分，还是她本人，你帮我啊，帮我跟他们说说，我求你……”大龙抓着我的肩膀，祈求地看着我。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样，也没想到他会有现在这种觉悟，就连身体的一部分都可以么？
其实我也没太好的办法，就求助地看向了他们。
他们都看着我这边，准确的说是在看着求我的大龙。
这时候琳叹了口气，把大龙从我身边给拉开了，我听到她小声安慰大龙，说这次时间不多了，就先制定一个方案，下次的时候再实行。
我见琳说完了之后，大龙就沉默了。
在琳劝说了好一会儿之后，大龙抬头看我，我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答应琳。
可李智、小田和石昀三个人虽然都表示愿意帮忙，也都聚了过来，可我感觉还是在互相抵触对方。
要是不找个机会解决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以后可能会麻烦，我在心里想着，可现在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然后就听琳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我们每个人分区域进行寻找，因为时间有限，我们接下来剩下的时间……”
“只有四十多秒了。”琳看着手表，皱眉说道。
整个海洋馆的区域不多，为了进行快速搜寻，琳是打算把我们六个人分成三组行动，没组两个人还能够互相照应。
可这样一来，小田立刻提出反对，说不要给李智一组。
这下子李智就瞪着他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组？胆小怕事，谁跟你一组谁倒霉，说不定遇到危险就把别人当挡箭牌了。”
“你在说一遍？”小田极其败坏地要冲过去，幸好被大龙给拦住了。
李智冷笑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嘛，这种事情你在上学的时候没少干吧，墙头草。”
“你说谁墙头草？”小田指着李智的鼻尖。
“说你。”李智压低了声音。
见势头有些压不住了，我就过去把他们俩给劝开了，便主动说我可以跟小田一组，如果小田愿意的话。
也许小田是为了气李智，直接点头答应了我：“跟谁一组都行，免得跟李智一组反而被利用了还不知道。”
“别让我单独碰见你。”李智冷冰冰地瞪着小田。
这下子小田就立刻闭嘴了，我讪笑着让李智别再说下去，这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然后琳就分配大龙和石昀一组，自己则跟李智一组，这样才把他们三个隐患的人给拆分开。
我觉得琳这样分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琳和大龙身上会不会也有暂时还没发现的隐患，如果也有的话，事情就更难办了。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我看向琳，琳正在看手表。
“时间到了，比预计的多了三十多秒。”琳抬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只抬头看着我，而不是同样看着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听见没有，眼前的琳就先掉下去了。
我伸手，却没有抓住她。
就在我愣了一下的时候，我也掉下去了。
可我的手还保持着想要抓住琳的姿势，却触手一阵冰凉，整个人就像是要摔倒了一样，靠手里抓着的东西才站稳。
我向后仰了一下，稳住，这才发现我这个抓着门把手。
我还在泛亚大厦里面！
刚惊讶地看着这扇门，拉开，里面的是李叔和那个女人，关上门我喘匀了气儿，才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就好像突然愣神了，然后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遇到琳的事情，就像是电猫桌面的程序，从一个窗口切换到了另外一个窗口。
可这‘窗口’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啊！
这一刻我不想再看到关于陆祯的一切，砰地一声，用力地关上了门。
我大口喘着粗气，为什么我要成为陆祯在这里经历这一切，我又不是陆祯，他的一切关我什么事？
如果这是梦，就别让我在做这个梦了，可那次见到李智说明这根本就不是梦啊，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我实在不明白，气得用力踹了一脚面前这扇门。
这扇门出乎意料的不结实，一下子就被我给踹了来了，里面的李叔和那个女人也被砸到，但仍旧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
我下意识感觉门是撞到人了，赶紧过去把门给扶好，这才想起来里面的人根本就是假的，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我把门立在旁边，这才发现李叔的额头竟然有一块淤青！
我凑近了，用手摸了摸，的确是淤青不假，而且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没有，我就疑惑地看向了被我立在一边的门板，难道是刚才被门板给砸到的？
如果不是，没办法解释，可如果是，这假人做的跟真人也没什么分别了吧，竟然会受伤。
试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盯着李叔的眼睛，因为我从来不打女人，所以只好选择了李叔的假人。
一拳打到眼睛上，我快速收回拳头，发现李叔的假人一点表情都没有，仍旧站在这里，可眼眶却红肿，还稍微有些淤青。
果然！
我惊讶地看着李叔的假人，伸出手在他手指上捏了捏，又捏了捏自己的手，发现我们两个人的手指节摸起来一样，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皮肤的质感了。
不可能连假人的骨节都做得这么真实吧，简直就跟真人不腐的干尸放在这里一样。
一想到干尸，我后背一阵发凉，可看着李叔的眼睛除了无神之外，眼球看起来也很像是真的，这是干尸不可能具备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旁边的房间里的宁静，好像她和李叔有点不一样。
我直接拉开了旁边的门，看着里面的宁静，虽然都是一样的假人，可我却撩起了宁静的头发，看到她脖子上有一个特别细的红色痕迹，类似于勒痕。
这个痕迹在我身上也有过，当然是我原本的身体，并不是现在陆祯这个。
很像，我用手摸了一下。
但当时我身上有这个痕迹，是因为无数次被变形金刚的模型给砸死，各种各样死过之后，身上才留下的。
难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蹲下去掀开了宁静的裙摆，这次还特意往上撩了一大截，顺着膝盖往上看过去，一直到大腿根的位置，同样有一条极细的红色印记，跟脖子上的一样。
如果是留下来的伤痕，那肯定是用特别锋利的东西切割的。
而我看着这个痕迹，眼前一下子就晃过了我在海底隧道看到的那条腿，还有刚才还在琳他们那里看到的那条腿。
被截断的位置，跟现在这个宁静假人红色印记的位置，竟然是一样的！

第73章 少了的三个人
另外一条腿也是！
在另一条腿同样的位置，我也看到了细小的痕迹，紧接着我在宁静的肩膀处也找到了这种痕迹。
这个痕迹从肩膀直到腋下，平整的把双臂与身躯分开了，使得没有双臂的身躯，看起来也是一条整体。
头、双臂、身躯和双腿，一共被切割成了六部分！
也就是说，我们要找齐的部分一共有六个，现在每次在到海洋公园的时候都会看到一条腿，应该每次都是同一条，剩余的还有五个。
我在心里嘀咕着，就把旁边大龙的身上也翻了个遍，但看他身上有少许淤青，也让我愣了一下。
不对，大龙身上的淤青跟宁静的不同。
大龙身上的看起来多数都是大块的淤青，没有宁静身上类似切割的痕迹，可我一想到跟我自己身上的差不多，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说大龙在海洋公园不断死亡中留下的淤青，也投射到了这个假人身上？
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把李叔全身上下也看了一遍。
没有。
一点淤青的痕迹都没有，而旁边那个女人就不用看了，根本就不是出现在我们几个时间区域的人，肯定也跟李叔一样。
于是我又打开了旁边的门，里面竟然是昕宸。
可让我诧异的是，昕宸旁边还有两个个女人，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跟她有些相像，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昕宸的母亲，我只有一次远远地看到过。
另外一个就是昕宸的小姨吧，我猜的，我没有真正见过，不过看起来跟李智所说过的年纪差不多，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当初昕宸和李智没有走在一起，她小姨可算是‘功不可没’啊，我自然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
在她们身上，同样也没有淤青。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这扇门后面竟然有三个人，显然是以家庭为单位放在这里的，而更让我吃惊的是，这扇门对面的屋子里，竟然是李智！
门对门，挨得这么近，有什么寓意吗？
我将两个门敞开着，发现李智和昕宸是面对面的，虽然门是正对着的，可李智站立的位置并不是在正中央。
我叹了口气，没有关上门，既然你们那么想见面，那就开着门好了。
紧接着我把所有的门都打开了，里面的假人我都看了一遍，然后靠着墙站在那里发呆，这里面多半数的人我都见过。
其中只有琳我们几个去海洋公园的人，身上才会有淤青。
而更让我诧异的是，本来在我想象中应该有的人，却没有看见。
少了张小洒和陆祯，还有我的假人……
因为如果以家庭为单位的话，我看到了薇薇的家人杵在那里，旁边显然空出了一个位置，应该是给他留的，可假人却不在。
而陆祯现在是我的身份，我看到了陆祯的父亲的假人，因为我曾经在店铺里看到了他父亲的遗像挂在那里，还有供奉的水果香炉。
跟张小洒一样，在陆祯的父亲旁边有一个女人，我猜测应该是他的父母。
而在他父母这个房间里，他父亲是站在正中央的，母亲在一侧，另外一个是空着的，我想就是给陆祯留的。
对于我，我自然也看到了我的父母，他们是单独在一个房间里的，而旁边的房间里就是琳，在她身侧也空出了一个位置。
那应该是我的位置。
可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我在这里看到的人，都是我生活中见过的，或者有过深刻交集的人，其余完全没有理会过的行人路人，一个都不存在？
那些我不认识的人会是路人吗？
我从见到了李叔开始，我就觉得那些我不认识的人肯定不可能是路人。如果我没经历过陆祯这个身份的话，我肯定不会认识李叔。
同理，很可能那些我不认识的人，是我在陆祯这个身份还没接触过的人，也可能是张小洒才认识的人！
毕竟我不是他们两个，没办法去认识这些人。
但我知道，我们三个都是处于轮回中的，没有我们三个也算是可以理解，要是单独有一个的话那就麻烦了。
哼，说什么装修根本就是骗人的，摆这么多能够以假乱真的假人就算是装修的话，这种说话也太牵强了。
这个泛亚大厦肯定跟张小洒他们有着某种联系，我在心里猜测着。
叮——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好像是从电梯那边传来的。
有人来了？
我确定是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没错，正好我距离安全通道这边比较近，就躲了进去，但一想到走廊上那些门我还没关上，肯定会被人知道有人来过这里的。
可这声提示音之后，我也听到了电梯门打开再关上的动静，但却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咦？没人下来？
是有人来错了楼层吧，我暗自想着。
我仍旧躲在安全通道这边，身上还有消防斧，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也有自保的能力，可就是听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不自觉的，我就想起来了跟琳他们几个在海洋公园时候的经历，我们几个不也是互相看不见，但环境中有什么变化，我们是都可以看到的。
难道现在也是这样？
我不解地慢慢推开了一点门，探了半个脑袋出去，发现走廊里我之前打开的门还都是那个样子。
不像是有人跟我在同一个互相看不到的空间啊，如果有，那这个人是谁，是张小洒，还是另外一个原本的我？
我觉得没什么危险，索性就推门出来了，看着没有变化的走廊，暗自松了口气。
或许是有人走错楼层了呢，真是自己吓自己。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可我总感觉还是有些别扭，就好像有人在我后面一直跟随着我的一样。
这种感觉在刚才电梯来的时候就有了，一直没有消失。
我感觉再在这里待着肯定会不自在，就打算从安全通道离开，可刚要走，就感觉似乎这里少了什么。
我慢慢往下走着，就在想这个事情。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楼层，直到我听到下面有人说话，似乎是在闲聊，这才发现都已经到了七楼。
下面那两个人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抬头看着我，我硬着头皮走下去，他们两个就奇怪地看着我。
“怎么会有人从上面下来啊，走楼梯不累么？”其中一个人随口说着，却被我给听见了。
“不知道，可能是锻炼身体吧。”
说着这两个人就大笑了起来，我赶紧快速从他们两个人身边走过去，继续往下走。
刚才一不留神就走到七楼来了？
我没感觉过了多长时间，也没感觉到累，按道理说这幅身体有哮喘病，下楼不应该一点气喘都没有，就算是我自己的身体，多少也会感觉有些口干吧。
到三楼的时候，我发现是个卖场，之前几层楼都是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就赶紧推门走了进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搭着手扶梯，我才到了一楼，正好路过电梯，发现电梯里的服务人员还是一脸假笑地盯着我。
怎么还看我……
我不知道是巧了还是什么，刚好路过的时候电梯就开着，没有人上，那服务人员就一直盯着我，就连我走过去，都能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
我加快了步伐，从泛亚大厦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刚才被人从后面盯着的感觉……
好像不止一个人，好像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我回头的话，他们或许还是会照之前的样子做着之前的事情。等我再回过头不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又齐刷刷地盯着我了。
可等我抬头的时候，发现经过我要进入到泛亚大厦的路人，每个都怒瞪着我走过来，然后在我旁边走过去。
他们……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显然很怪异。
不只是这些人，我走在街上，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到后来就连经过的车辆都会朝着我按喇叭。
一开始只是按一下，后来干脆连从我身后过来的车，都会按喇叭，还故意开得离我特别近，有几次差点刮到我。
这些人都怎么了？
我感觉有些不安全，就上了旁边停着的出租车。
刚上车，司机就没好气地说道：“去哪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皱眉。
司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态度怎么了，不爱做就下去啊，逼着你坐了？”
听他说话就来气，直接推开车门下去，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紧接着司机就打开车门下来了，绕过车直接冲着我过来，指着我说道：“你摔我车门干什么，找死啊？”
我还没有说话，就注意到司机这话一出口，周围的行人都停下来注视着我们这边，而且都瞪着我。
糟了，这些人有要把我围起来的架势！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被围住就走不掉了，正要跑的时候，司机一下子把我的衣领给拽住了。
顺势我就一个过肩摔，我自己都愣了一下，不管那么多，赶紧先跑再说，可这些围过来的人见司机被打了，都朝着我伸手想要抓住我。

第74章 猜忌
妈的，这些人……
虽然我已经提前预防了，可还是被这些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路人给围住了。
这些路人都伸出手，在我头发和身上抓着，甚至还有不断扯我两个胳膊的，似乎要将我给撕碎了才甘心。
我不断用手挣扎着，突然发现一只手竟然朝着我的脖子过来了，可我的双手已经腾不出来，那只手就刚好从人群中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怔怔地盯着这只手，想要把手抽回来好把这只手从我脖子上拿开，可这只手的主人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
是她，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我看着她挤进来之后站在我面前，然后周围这些路人就都停下来，然后散开各自回归到了原本的事情上去，该开车的开车，该走路的走路。
就在她出现在我面前的一瞬间，我感觉整个街道又回归了正轨。
“别再出现在……”
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就打开了她的手，这才后退两步咳嗽了两下，将脖子给释放出来。
突然在我后面又出现在了一个声音：“你以为你能跑掉？”
听到这个声音，我猛地回头，却看到另外一个薇薇从后面冒了出来，正堵住了我的路。
我看着前后两个薇薇，紧接着，我还从街道上这些行人当中，发现了另外一个穿着不一样的薇薇。
然后，我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着装不同的薇薇，紧接着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一时间，我发现这些行人都是薇薇，只是着装不同，甚至有的还是中性装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男人。
“看来你发现了呢。”忽然薇薇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侧面。
我扭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我吓得向后仰了一下，却一下子被她抓住了衣领：“别以为你能从我手里逃掉。”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整个人就像是要被从身体里给抽出来了似的。
咦？
我听到薇薇轻咦了一声，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一些。
看准了摆脱的机会，我虽然还在咳嗽，却咬着牙挥了一下手，正好打到了她的胳膊上，然后转什么就要跑。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后面一个手掌就拍到了我的肩膀：“你怎么了？”
石昀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回头，这才发现石昀正站在我后面慢慢收回手，一副奇怪的样子看着我。
而周围，也变成了海洋公园的环境。
不对啊，我没死，怎么回到这里来了？
时间，可能是时间到了吧，我暗自想着。
可石昀却奇怪地看着我：“你刚才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完全不知道石昀看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惊慌，类似于那种秘密被发现的惶恐。
石昀尴尬地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没事，就是看你咳嗽，然后过来拍了一下，没想到你会那么反感。”
只是这样啊……
“还说呢，害我差点呛到。”我故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虽然我已经接着石昀的话往下说了，可我还是感觉他有在偷偷注意我，特别我们与琳他们汇合了之后，我就一直能察觉到有人偷瞄我。
该死的，这种感觉一下子又让我想起来之前泛亚大厦里，背后有无数个目光在盯着我。
我咳嗽了一声，想要驱逐浑身的不自在。
恰好琳这个时候在说话，就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没事啊，你继续。”其实我根本没有在听，只是知道她在说话罢了。
琳无奈地看着我：“我都说完了，我们大伙出发吧，不过预计的时间不多，要快速仔细地找才行，然后下次在这里汇合的时候再说进展。”
我只认真听了琳的这句话，感觉她做事情有条有理。
“走了走了。”小田催促道。
我回过神儿来，哦了一声，刚走了两步就被小田给拽住了：“你想要追着琳过去吗？我们两个是一组的。”
“哦，那我们是哪边？”我完全不知道琳刚才分配了什么。
就见小田指着小路说道：“我们去海洋馆区。”
海洋馆区？
这让我有些诧异，没想到琳竟然把我分到这里来了。
“你一直拉着我干什么啊？”我奇怪地看着小田。
小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到了没人的地方，脸色才缓和下来。
我皱眉：“你到底要干什么？”
“总算摆脱那些人了，难道你不想想为什么把我分配到这边来，是不是你的那个琳想要故意支开我们？”小田冷笑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你想多了。”
一听我这么说，他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什么叫我想多了，你才认识那个女人几天，就带她过来玩不说，我们就陷入到这个循环中了。”
这话让我很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琳带来的一样。
我用力推了他一下：“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被我这么一说，小田就不吭声了。
我心头来气：“亏我之前还帮你说话，琳也在帮你，要是你还在怀疑我们的话，你自己单独行动，爱去哪去哪，没人管你。”
说完我就径直进了海洋馆，刚往下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后面有动静。
小田追上来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我知道你怀疑我们，但这种话你没证据之前，说出来只能害了你自己。”我说完就径直往前走了。
似乎小田的脚步顿了一下，才追上来，我们两个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很快我就进入到了海底隧道里，后面跟着的小田寸步不离，我推了他一下：“你都快贴我身上了。”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听到我说的话以后没有吭声，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跟之前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两侧玻璃壁后面只有海水，除此之外……
哗啦——
我听到一阵落水声，紧接着就看到上面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密密麻麻的。
我预感不妙。
很快上面沉下来的东西就能看清楚了，我贴着玻璃壁，抬头看着上面慢慢沉下来一个个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这些死尸！
“怎么了？”小田声音颤抖地拽着我。
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可他同样紧张的样子，也给我吓了一跳，咽了一下唾沫才说道：“你没……”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看到的这些死尸，说话到一半就顿住了。
“没什么啊，我什么没看到啊，你看到什么了？”小田还紧紧抓着我。
什么都没看到？
我看着两侧玻璃壁里那么多的死尸，显而易见，他怎么可能看不到，难道说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见？
“我还以为你看到什么了呢。”我故意这样说道。
小田慢慢松开了我：“我是被你吓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再说这里这么黑，也什么都看不清楚啊。”
我吞了一下口水，看着两侧玻璃壁后面的这些死尸，果然跟小田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看不到这些死尸……
我也只好假装镇定，可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想必任何人看到海水中这些成千上万的尸体不会不动容吧。
随着我们走的越爱越深，几乎到了最底下的时候，水里这些尸体也都跟着慢慢沉了下来。
我尽量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尸体上，可这个时候小田却指着玻璃壁说道：“你看！”
“什么啊？”我根本没去看玻璃壁。
小田拽着我：“你看，那里有什么东西正飘过来。”
“是不是一条腿？”我之前就在这里看到过宁静的一条腿。
靠近了玻璃壁，但水面上的人工阳光却照不下来了，再加上这些尸体堆积在里面，我根本看到海水里还有什么东西。
这些该死的尸体，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该死的。”我又不小心脱口而出。
小田奇怪地看着我：“怎呢了？”
我这才发现差点露馅了，急忙改口说道：“没事，看不清楚啊，但我之前在这里看到过宁静的一条腿，我说过的。”
“好像是。”小田皱着眉说道。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勉强能看见小田皱眉的样子，竟然慢慢转变成了惊讶的神情，他开始不断用手点着玻璃，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看清楚了？”
“是，应该是，是是是。”小田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假装看不清楚，小田就给我口述已经大概飘到了什么位置，等到他说起来离我们已经很近了的时候，我这才假装说看清楚了。
实际上我根本就看不到，玻璃壁后面成堆的尸体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们得想办法把它给捞出来。”我知道时间不多，既然小田看见了，应该就在这边的水域里面。
就在我心想可算找到另外一条腿了的时候，小田竟然没有吭声。
“走啊，愣着干什么？”我催促道。
他这才跟上来，但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进入到这片水域里面。
在来路上没有看到有工作人员的工作间，我就顺着隧道一直走，幸好在快要到达另外一边的地面上时，在玻璃壁的尽头找到了一个工作间。

第75章 似曾相识
就是这里了吧，我小声念叨着。
抬头看着这个不太起眼的办公室门，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要不是小田眼尖看到了上面挂着的门牌，我还真没有注意到。
不过那次我被另外一个李智追赶的时候，经过了这里，当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扇门的啊。
这个门……
还不等我仔细回想，小田就推了一下门，门刚好打开了一个缝隙，他惊讶地回头：“看，打开了！”
听到他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可他没有进去，而是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先进去。
“要不你先进去吧……”小田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害怕，但我相信整个海洋公园里面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那些袭击我们的人。
于是我没理会小田，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打开了灯。
有电！
我只是顺势打开了灯，没想到真的亮了，这也给小田吓了一跳，似乎见我没事，他也跟着进来了。
“有电？”小田诧异地看着我。
我同样也很诧异，可能是之前没注意，或者也没接触到关于电力这方面的东西，才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吧。
不过小田的样子有些激动，指着头顶的点灯：“竟然有电了。”
我眉头一皱：“之前你接触过用电的设备？”
“这倒没有。”小田虽然这么说着，可表情还是很激动。
我暗想可能现在只有我才有轮回之外的时间接触外面的世界，小田他们几个或许被困在这里好久，每次死掉就立刻从这里重新开始了吧。
小田激动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除了我们几个，终于有点文明的东西了。”
文明？
我感觉他用这个词儿有点夸张了，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可小田却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你懂什么，我们现在出都出……”
说到这里，小田一下子就顿住了。
“你怎么了？”我觉得小田有些奇怪，甚至脸上有些抑制不住的笑容，可却还刻意压制着。
小田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总觉得他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
算了，还是先趁着有时间想办法把宁静的那条腿给捞上来再说吧，也不知道琳他们有没有找到其他的部分。
这个办公室分成内外两层，外面都是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仪器，上面的仪表盘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似乎有一个是控制压力的阀门。
我和小田都不敢随便碰这些东西，尤其是知道了有电力之后。
“这里面有个向上爬的通道。”小田从里面跑出来说道。
我走过去一看，墙梯顺着通道直达上面，约摸有五层楼的高度，要爬上去肯定也要费很大力气。
我直接抓住了墙梯就往上爬：“走，我们上去看看。”
说完我就往上爬，爬了一段距离低头看下面，却发现小田还站在那里。
“你上来啊。”我喊道。
可我却看见小田摇头。
还不等我说第二句话，小田直接就从通道口闪身离开了，无论我怎么喊他的名字，他就是没回来。
该死的，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会临阵脱逃。
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往上爬，管他去干什么呢，只要我把那条腿捞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余的账回头在跟他算。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了他两句，继续往上，没想到爬这玩意儿还挺费劲的。
到了顶上，我大口喘着粗气，才发现这里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但旁边就是玻璃蓄水池了，从这里肯定就能下去到里面。
上锁了……
我拽了两下巴掌大的锁头，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整个蓄水池那么大，还要养活那么多鱼类，注意它们的健康，怎么可能不上锁呢。
没有离开的法子，只能重新爬墙梯下去，但就周围这个蓄水口来看，应该不止这一处，不然要放水或者蓄水的话，这一个出入口就太慢了。
不过，找到这一个蓄水口就足够了。
正当我要下去的时候，地面一阵晃动，紧接着蓄水口的钢板玻璃就出现了裂痕，就像是枯黄的树叶般不禁撕扯。
砰地一声，蓄水口的玻璃碎裂，一股水喷了出来，我整个人都被掀了出去，紧接着就像是被冲进了漩涡一样，眼前都是红色的雷电。
那是裂隙！
我才意识到，就感觉眼前的裂隙快速旋转，变成了螺旋形的条状，紧接着窒息感就涌了上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突然我感觉脖子一紧，真的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拼命挣扎，无意中打到了什么东西，这才让脖子好受一些。
咳咳——
我咳嗽了两下，这才发现没有呛海水，而且重力感也出现在我脚下，紧接着就感觉后背撞到了什么人。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周围有好几个薇薇在围着我，而面前的薇薇竟然做着一个手刚刚被甩开的动作。
难道刚才我掐着我的人是……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的确被她们给围住了，还被掐住了脖子。
嘁，该死的。
我暗骂了一声，心想才刚到这里，到结束的时间还长，要是在这个时候死掉了岂不是一下子又要回到海洋公园里了。
嗯？
我这才发现我似乎不想要回到那个让我死了无数遍的海洋公园里去了，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念头我也不知道，但刚才我的确是不想回去。
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我暗想了一下，就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个重重的哼声，紧接着好像我周围全都是这个声音。
还没来得及先动手，我脖子就被人从后面给勒住了，紧接着胳膊也被两边的薇薇给拽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我低头看了一下从后面勒住我脖子的胳膊，虽然细了一些，可那绝对不是女人的胳膊！
我费劲的回过头，却看到了高大的人影和一个消瘦的脸。
是他！
小满的老公！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后面的？
我被勒住了脖子，别说说话了，就连喘气都困难。
吭哧了半天我也没挣脱开，就在我以为要完蛋了的时候，突然后面的力道松懈了，本打算了可以跑掉，没想到他竟然从后面架起了我的双手。
呼哧呼哧——
好在现在能呼吸了，我贪婪地呼吸着。
好景不长，我还没喘匀气儿，脖子就被扼住了，我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薇薇，在她的眼中，似乎只是想把我给解决掉。
“别再来碍事。”薇薇似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突然我感觉她这样看着我的样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只是没有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她也在某个地点，某个时刻，就这么正面抓着我的脖子过。
而且那次……
我死了。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但肯定不是以我现在这个陆祯的身份。
越是这么觉得，恍惚间我就越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周围的场景一下子变了，可我还是在街道上，只不过两侧变了另外一个房子。
我被扼住了脖子，没办法扭头，可我用余光可以看到左侧是一个情侣主题酒店，而面前的薇薇也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动作没有变。
在薇薇身后还有一个穿着白衣长裙的女人，衣服很脏，头发也很乱，手里还拎着一个破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
是她，那个我站在空调外机上，透过玻璃看到过的那个女人！
奇怪的我，大街上我就这么被掐住了脖子，那个女人看到了也没管我，只是在那里默默注视着我。
忽然她稍稍抬起了头，我看到了一双跟薇薇一模一样的眼睛，紧接着是鼻子和嘴巴，就连下巴的轮廓都……
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救……”我只说出了一个字，周围的场景就又换了回来。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背后，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便恶狠狠地瞪着我：“还跟我耍花样，找死。”
啊？！
她说了这句话，我知道即将迎来的是什么。
然后我就听到嘎啦一声，视线一下子歪了过去，然后不由自主向上，全身一下子没了感觉，不知道怎么视线中就出现了地面和一双女人的腿，然后就模糊不清了。
叮——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很弱小，然后就感觉脖子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扩散到了全身，最后全部集中在了脑袋上。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拍了拍脑袋，发现自己正趴在柜台上。
陆祯的店铺……
我揉了揉太阳穴，还没缓过来，就见到攸宁轻快地走了进来，然后诧异地看着我，叫着我的名字，陆祯。
“买水？”我下意识地说道。
攸宁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这才想起来一切我都经历过了，就急忙站起来说道：“现在这一切我都经历过，你相信我吗？”
“真够无聊的，不就是猜中一回嘛。”攸宁拿了水就喝了起来，还硬塞给我一块钱。
不管我怎么解释，攸宁就是不听，临走还说了同学聚会的事情。
该死的，不信我，我狠狠跺了一脚。
接下来是李叔会来，我就站在店铺门口等着，大老远就看到李叔往这里走，可近了却看到他眼睛上有一圈淤青！

第76章 突然冒出的记忆
“你眼睛怎么了？”我诧异地看着走过来的李叔问道。
李叔尴尬地捂着眼睛，遮遮掩掩地说没什么事情，可我非要拽着他问个清楚不行，因为他这个眼圈跟我上次在泛亚大厦中打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坚定地看着李叔说道：“你就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说完，李叔就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非要知道这个事情不可。
“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昨晚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李婶把我带回家的时候我就已经这样了。”李叔没底气地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是说，被人打了？”
“有可能吧，我真的喝断片了，你就别问了，有没有废品？”李叔故意转移话题。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顿了一下，才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看着李叔一脸无辜的样子，觉得他应该是比较老实的类型，喝了酒也只会呼呼大睡那种，绝对不会跟被人惹事。
那也就是说，他眼睛上的伤，是我那一拳在泛亚大厦上打了假人，才出现在他脸上的？！
越想越可怕，不知不觉感觉周围的所有事物都是假的了。
“你怎么了？”李叔拍了我一下。
我吓得抖了一下，看着李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没事啊我。”
李叔眉头一皱，想起来自己眼睛还淤青着，就捂着眼睛笑了笑：“没事就行，我，我先回去了。”
哎？
我正纳闷儿李叔怎么这次不要废品了，他走了两步就回过头来，神情有些僵硬地问道：“你，你还有废品吗？”
我看着他的脸，一下子就想起了在电梯里看到的那个服务员。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要离开这里，可又不得不逼自己说出要收废品这个事情，两种完全矛盾的行为同时出现，才造就了他这个样子。
“里面……”我指了一下里面的库房。
李叔身子僵硬地走进去，我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别别扭扭把废品搬出来，放在三轮车上，刚才的脸色这才消失不见。
就好像是任务完成了一样，李叔这才松了口气，但显然刚才的事情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没说什么就自顾自蹬着车子离开了。
是想要快点逃离的样子，我一下子就看透了。
突然想起了在泛亚大厦中看到了李叔旁边的那个女人，我就赶紧追着李叔的跑了过去，幸好他的三轮车上有不少废品，看似很沉，在逃离了我的视线之后，并没有骑得多快，一下子就被我给追上了。
“李叔！”我从后面喊道。
很显然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可蹬着三轮车的速度又快了一大截，但远没我跑的速度快，只是这幅身体喘气有些困难。
该死的哮喘病，我暗骂了一声。
我好不容易追上去拽了一下三轮车，李叔察觉到，回头看我，不自然地看着我：“还有什么事儿？”
我看出来他是故意装出来的诧异，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就笑着说道：“帮你推车啊，看你怎么累。”
“不用不用。”李叔还在推脱着，可我已经在后面推了起来。
等李叔拉了三轮车的闸，下来说已经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也刚好快没力气了，停下来就还是可以地帮他搬东西。
李叔急忙拦住了我：“真不用了，你身体重要，别因为我这点破烂儿再把你给累着。”
“那……行吧。”我假装勉强的推脱了。
看着李叔一个人在那里卖力的卸废品，一会儿就擦一把汗，很快白背心就湿透了，刚要搭把手的时候，里面就出来了一个女妇人。
嗯？
不是站在李叔旁边那个女人？
我诧异地看着那个女妇人，她看到我，先是笑了笑，似乎也是认识陆祯的，然后就勤快的帮忙。
更让我诧异的是，从他们的谈话当中，我先是听到李叔叫了那女妇人一声老婆，然后就被她白了一眼，还偷瞄了我一下，似乎是在提醒李叔别在我面前胡说。
李叔嘿嘿笑了两声，就冲着我说道：“你李婶儿刚才又把我给训了。”
“贫嘴。”李婶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抱着一堆废品就进屋去了。
李叔又干笑了两声。
我见状就走过去，奇怪地看着他：“那个是我李婶儿？”
“不然呢？”李叔反而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一切都很自然，但我在泛亚大厦那一层里看到的那么多假人中，全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站在屋子里的，而且根本就没见过李叔口中的那个什么李婶儿。
那站在李叔旁边的人该不会是……
“李叔，你在李婶儿之前，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我直截了当地问了，反正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概念，大不了下次重新来。
听我这么一说，李叔立刻就拉我到了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屋子里面，似乎是见没什么人听见，这才小声跟我说道：“你瞎说什么？”
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都知道了。”我假装识破了他。
李叔脸色煞白：“你爸告诉你的？”
我记得李叔说过，陆祯的父亲在一年前出车祸死了，反正死无对证，索性就点了点头：“对，他跟我说的，说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还说姓殷。”
这话一出口，李叔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嘀咕道：“原来他们都知道，原来他们……”
“不可能啊，你爸怎么可能知道？！”李叔激动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他，看样子我猜中了。
这个时候刚才的李婶儿从里面出来，奇怪地看了看我们，然后对李叔说道：“你在门口大吼大叫什么呢？”
“没事没事。”李叔急忙收敛神色。
李婶儿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是想要从我这里问出点什么来，可我看着李叔拎着废品进屋了，就小声问道：“李叔的眼睛……”
“不知道，昨晚喝酒回来就这样了，我怎么问都说不知道。”李婶儿也一脸疑惑。
我点了点头：“不会跟被人打架了吧。”
李婶儿立刻摇头：“不能，你李叔人老实本分，喝酒也不挑事。再说了，咱这街坊邻居住了二十多年了，他有个什么事儿，我肯定能听到别人嘀咕的。”
在李婶儿的再三保证下，我也知道他们两个人没人知道这个黑眼圈是怎么来的了，也就是说，我那一拳打在假人上，是会投射到本人身上的，可本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李叔家门口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看到的宁静的假人。
宁静的家人上有细小的红印，看来她本人真的被分割成了六分，而恰好的是，出去宁静之外，我们的人数刚好是六个。
不对，这个推断不对。
我立刻就摒弃了这个推理，因为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也在海洋公园里，但其他人根本没有见过。
算上他，我们的人数是七个。
而每次在我们进门之前，就有一条腿放在我们集合的地方，也就是说……
该死的，那家伙肯定知道点什么，我感觉就要抓住了关键。
是什么呢，就差一点点了。
这种越差一点就越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让人抓心挠肝，正好这个时候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
是那个叫殷夏的女人！
刚才还在说李叔的事情，这会儿看到了殷夏，第一眼错觉还以为是看到了那个女人。
“殷夏！”我喊了一声。
喊这话的同时，殷夏回过头来，我也才诧异地发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上次看到殷夏的小区门口，只不过少了那辆来接她的路虎车。
殷夏回头，口气有些生冷：“这么巧啊。”
我快步走过去：“是啊。”
这句话之后，我们两个尴尬了好一会儿，我对她的确不熟，而且从侧面了解到她似乎对陆祯没什么兴趣。
“我回去还有事情……”殷夏指了一下小区里面。
我急忙拦住她：“那个……我想问你……”
殷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单手叉腰地说道：“直接说吧。”
“殷婉清是你……”其实这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李叔这件事之后，就遇到了她。
倒是殷夏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妈，你不是知道么？”
“那她现在在？”我顿住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跟殷夏说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而且只有单独面对面的时候才有，这让我感觉有些古怪。
殷夏反而奇怪地看着我：“你不是知道么，怎么还问？”
我知道？
可我现在不知道啊。
“去世了？”我感觉她的口气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后悔的意思，可能有什么心愿没完成吧。
殷夏白了我一眼，带着怒意说道：“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提什么，我走了。”
还真是去世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殷夏的背影，不是因为她母亲去世我才觉得不可思议，而是在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那一秒，我内心突然冒出了一个猜想，就跟当时我想起李叔旁边那个女人叫殷婉清一样！

第77章 记忆的交集
怎么会这样？
我的脑袋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不属于我的记忆，难道……
我低头看着这双不属于我的手，再看身上的衣服，摸着完全陌生的脸部轮廓，还有我说话时候发出的声音，还有这个生活圈子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而是属于那个叫陆祯的人。
对，现在从别人的眼光来看，我就是陆祯，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
也就是说，我所想到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记忆，也有极小一部分是陆祯的，才会在我看到眼熟的事物和人的时候，不经意间就冒出来？
这把我吓了一跳，因为一开始并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后来接触的多了，对陆祯的生活稍有了解之后，才冒出了这些东西。
其实让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突然冒出来的东西被严格意义上的我所知道了，但其实这不应该是我所知道的。
现在知道的东西还少，没什么影响，可一旦后面知道的东西多了起来，甚至超过我本身所知道的东西，并且深刻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那我是还是我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回过神儿来，发现殷夏已经走远了。
而我站在这里，有一种特别想要叫住殷夏的冲动，被我给克制住了。
该死，这应该不是我的想法，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强迫自己从殷夏身上收回视线，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该死的，已经对我有影响了。
我暗骂了一句，甚至骂了一下殷夏，还好没什么罪恶感，强迫自己不要把殷夏放在太重要的位置。
倒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让我有些在意，似乎我并没有对张小洒做些什么，她就已经很警惕我了。
这点倒是让我有些佩服，也有些像我，喜欢把还没发生的麻烦扼杀在襁褓中。
真不知道这个陆祯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被困在轮回中的。
想到这里我就自嘲了一下，还考虑别人呢，我连自己怎么被困在轮回中的都不知道，还去担心别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词。
海马体。
海马体是什么东西？
我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就拿出手机想要搜索一下，可这部手机跟我的手机差太远了，网络图标还显示着E。
该死的，现在都4G时代了，还用这么落后的手机，我恨不得当场摔了它。
我找了一家网吧坐下，开始在网页上搜寻关于海马体的信息。
看了好多之后，这才明白海马体也是储存记忆的一部分，但只是关于当前记忆的，并不是储存完整记忆的部位，充其量只是一个载体。
我靠在椅背上，摸着下巴，心想这个海马体说白了也就是口头记忆的东西，比如我要记一个电话号码，多念几遍就临时记住了，可时间一长这个电话号码就忘了，却只记得有过记电话号码这么一个事情。
至于我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词，我不知道，难道又是陆祯所知道的事情？
他对我心里所想的事情，做出了回应？
陆祯找到了答案？
我一下子设想了许多，但如果陆祯真的找到了原因，那我现在还在他的轮回中，也就说明他并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啊。
海马体，海马体，海马体……
我脑中反复冒出这个词，就想是有人在我耳边不断重复这句话一样，弄得我心情十分烦躁，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卧槽。”
我大吼了一声之后，旁边的人就骂了一声。
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不见了，我也轻松了许多，可我的衣领一下子就被人拽住了，是之前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光头胖子。
“你特么大声喊什么喊，吓得我手抖把闪现给交了。”光头胖子恼怒地看着我。
一时间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脑子里却已经想好了反扣住他手腕的动作。
这时候光头胖子紧接着说道：“我已经杀死好几次了，要是……”
被杀死好几次？难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也是在轮回中？”
“你少跟我装精神病，老子照样揍你！”光头胖子气急败坏地看着我。
看来不是，我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他抬手，我也真打算反击的时候，旁边有人出现一下子拦住了我们。
“别打别打，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一个跟看似瘦小的男人出现，拦在了我们两个当中。
可能是看他太弱小，光头胖子大声扬言，说他要是碍事儿的话，连他一起给走了，可我看他有些眼熟。
对了，我在那次同学聚会上看到过他，但他叫什么来着，我却想不起来了。
令我庆幸的是，我脑子里没有答案。
“陆祯，怎么回事？”那男人对我说道。
我这才反应：“他说什么把闪现给交了，我也不清楚。”
这时候光头胖子抢着说道：“要不是你没事儿大吼，我能吓一跳，手抖把闪现给交了吗？！”
“哦，游戏啊，没事，这盘我帮你玩，保证你赢。”这个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说着就坐在了光头胖子的椅子上玩了起来。
光头胖子急眼了：“哎？你是谁啊，我这可是黄金晋级赛，你要是输了……”
“我擦，这就单杀了一个？”光头胖子上句话还没说完，就吃惊地脱口而出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没想到他打游戏这么厉害，原来光头胖子说的东西是这个游戏啊，我之前有些发懵，完全没反应过来。
一盘游戏结束，我看着光头胖子的电脑显示成功晋级黄金，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场误会算是化解了。
“看你的手法，是钻石大手子吧？”光头胖子惊讶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那个男人。
他摇了摇手指：“最强王者而已。”
说完不等光头胖子惊讶，就已经有人围过来了，还叫着何佳祖的名字，看样子他在这个网吧很受欢迎。
对了，何佳祖，好像是他的名字。
“谢了，帮我解围。”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何佳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怎么今天你这么有空出来上网啊，不用看店的么？”
我笑了一下：“查点资料。”
听我说完，他扭头看了一下我指的电脑，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我：“你查海马体干什么的？”
“怎么了？”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何佳祖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尴尬地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不是哮喘嘛，不应该查海马体之类的东西啊。”
这话让我觉得前言不搭后语，怎么说着哮喘，就劝我不要查海马体的东西？
紧接着何佳祖就被围过来的人给搭话了，多半是要他带着双排的，我很快就被挤在了后面，可他却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个表情。
我不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只是阻拦我的话，让我有些意外，也更加让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海马体上，肯定会有突破口的。
“哎？你别走。”
刚要走，光头胖子叫住了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去围着何佳祖，反而要过来继续找我的麻烦？
“小兄弟，刚才是我不对，我看你们两个挺熟，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光头胖子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我拒绝了。
可他非要拽着我，不给就不让我走，就在我要发力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一动不动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假人。
他这是……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现他不仅没有反应，还一副无神的状态，就跟假人一样的站在那里。
不只是他，我望向网吧里面，那些围着的人包括何佳祖，都跟光头胖子一样定住了。
这场景我在之前就见过一次，那次刚好是琳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那个假的琳身边给拉走的时候。
当时那个假的琳，也是这样。
紧接着就……
正想着，我脚底下就出现了火红色的裂隙，里面似乎有熔岩要冒出来，然后地面一阵晃动，石块就跟浮冰一样踩不稳，我整个人瞬间就掉了下去。
等我站稳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肯定又回到了海洋公园门口，因为我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我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松了口气，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嘀咕着，我不是陆祯了，我不是陆祯了……
我是我，对，我现在是我了。
我这才回想起来，在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些‘假人’也掉了下去，可那个光头胖子我却没在泛亚大厦那层楼里看到过。
可一想起假人的那层，我印象中就出现了还有另外一层，也都是门，但门里面不是假人，而是各个场景的布局。
至于都有些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
该死的，胡乱想什么，我暗骂了自己一声，为了快速分散注意力，干脆直接跑了进去。
当看到小田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他竟然临阵脱逃，现在连视线都不敢跟我对上，非找他算账不可。
“你干什么气冲冲的？”琳出来拦住了我。
我指着小田：“你问他干的好事。”
说完，我就听到了石昀的窃笑声，这才发现除了大龙出来也拦着我的之外，李智和石昀都是一副看戏的架势。

第78章 只有我能看见
“你，你干什么你。”小田情急之下，竟然推了我一把。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反扣住他的手，这个时候我脑中突然意识到这个技法并不属于我，可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使用出来了。
小田被我反扣住手，疼的直求饶。
琳这时候也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你别这么认真。”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涌出这个技法了，立刻松开了手，却见到小田呲牙咧嘴的捂着胳膊，幸亏琳及时阻止，不然就把他给弄伤了。
“那个……你没事吧？”我好心问道。
可小田畏惧地看着我，没有吭声。
大龙奇怪地看着我：“哪学的？”
这让我根本没办法回答，再去看李智和石昀的时候，发现他俩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显然对我刚才那一手很吃惊。
尴尬了几秒钟，大龙就急忙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散开去找吧，不然时间根本不够用。”
看大龙一脸焦急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发现。
再看在上次的地方，那里同样摆了一条宁静的腿，位置和姿势都不一样，显然是有人在我们来之前就把它放在这里了。
“等等。”琳叫住我们。
我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琳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了李智。
这个时候李智才说道：“之前我是做的很过分，但这次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我都要说说我的发现。”
发现？有进展了？
紧接着没人吭声，李智就继续说道：“我是第一个到这里的，这条腿就已经摆在这儿了，而我等到大龙来的时候，我计算了一下时间，是一分钟。”
“而大龙之后的小田来，又过了一分钟，以此类推，一直到石昀的话才算人齐，我一共等了五分钟。”李智说着的时候，视线逐个扫过我们几个。
他说完之后，我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琳之前说我们的行动时间只有七分钟，这是等人齐之后再行动的时间，而且这个时间还会逐渐缩小。
但从李智到这里的时间来算，他一共有十二分钟的时间，然后随着后面的人觉醒顺序不同，逐个递减一分钟。
到石昀的时候，他就只有七分钟。
而我，有八分钟。
我想我猜到了李智的意思，他是想要把这些等候的时间也充分利用起来，因为我们这次并没有那么足够的时间。
“所以我们应该尽量度利用时间，先到的就先行动，根据上次我的观察，应该没什么危险了。”这个时候琳也开口了。
然后琳见我们没什么意见，就看了看手表，说还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让我们赶紧去找齐其他的部分。
虽然我还有点不明白的地方，可大伙都散开了，我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个时候我却发现小田就跟在我旁边，扭头看他的时候，他还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好像生怕我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也就不指望他能帮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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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走到了那间办公室的时候，我顺手就把墙上的消防器给拎下来了，然后单手抓着墙体往上爬。
这墙体都要爬个三四分钟，我估计时间不太够用了。
为了节省时间，后半程我几乎是拼了命往上爬的，上来之后也没歇着，直接就用消防器去砸那道锁。
该死的，我把消防器扔到了一边，坐在了地上。
这锁头远比我想象中要结实得多，我大口喘着粗气，正心想这次是失败了的时候，才想起来刚才经过海底隧道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水里面漂浮着尸体。
同样，我也没注意到里面有宁静的那条腿飘着。
该不会换地方了吧。
想到这里，我立刻就站起来顺着玻璃壁往里面看，可从这里什么都不到，只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
咕嘟——
一个气泡出现，然后就是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线团缠绕在了一起。
正当我纳闷儿的时候，一把消防斧从墙体的入口丢了上来，吓了我一跳，紧接着小田就从下面爬了上来。
“我找到了这个。”小田尴尬地看着我。
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多少对他有些改观了，看来我刚才那一下的确是奏效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老实的帮我。
我拿起斧子，直接就朝着锁头劈了上去。
消防斧的锋利程度我体会过，这把生锈又被我砸扁了的锁头，直接就被砍烂了，第二下就把锁头给砸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田：“谢了。”
可我刚拽开玻璃盖子，就看到刚才海水里面那条黑乎乎的并不是线团，而是……
女人的头发！
我心里咯噔一下，拿起斧子在水里搅和了一下，头发一下子就缠到了斧子上，我用力拽了一下，一个女性的浮尸就被我给拽上来半截。
这尸体都泡烂了，我吓得赶紧丢了斧子，那尸体也跟着下沉，然后漂到一边去了。
“你干什么把斧子给仍了？”小田奇怪地看着我。
啊？
我回头诧异地看着他，指着水里的浮尸：“难道你看不见水里有东西？”
一听我这么说，小田脸色就变了：“你，你可别吓唬我，你看到什么了？”
我见小田就站在旁边瞅着水里，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了，可脸色已经是害怕的了。
浮尸就在旁边，没理由他看不见的啊，我在心里嘀咕。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的时候也是，小田说看到了宁静的一条腿，可我的视线却被水里的尸体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就只有我能看见尸体！
我终于在心里承认了这个事实，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现在也庆幸小田看不见，不然他肯定又要跑掉了。
“那你潜下去找吧。”我心里也有些抵触水里的浮尸，既然他看不见，他去就可以了。
可小田尴尬地看着我：“我，我不会游泳……”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爆粗口了：“你放屁，每年夏天我们在海边玩，游泳什么的，你都忘了？！”
“可，可我不会潜泳啊，再说我那些游泳都是闹着玩的，其实我根本没系统的学过。”小田语速很快，似乎生怕我让他再下去似的。
该死的，难道要我下去？
我心里想着，看着就在旁边的浮尸，下面肯定还有很多很多的尸体，而且这个水还是泡过腐烂尸体的……
越想越恶心，我就越不想下去。
“哎呀，我知道你会游泳，这个时候就别考验我了，你赶紧下去吧，时间不多了。”小田反而催促我了。
这个……
我看着旁边的浮尸，有些为难。
可小田却奇怪地看着我：“你不是很着急嘛，怎么这会儿下个水都这么费劲了，这可不像你啊。”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心想你看不到尸体当然不怕了，我还要下到泡着浮尸的水里，想想就觉得恶心。
没办法，小田都那么说了，再加上时间紧迫，我只能硬着头皮下去了。
脱掉了外套和裤子，我看着小田，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说道：“你帮我扶着这盖子，等我上来。”
小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用脚把旁边的浮尸拨了拨，刚把腿放进水里，就感觉一阵彻骨的寒冷，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了？”小田奇怪地看着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水很凉。”
小田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现在十月，水是凉了一些，也不至于打哆嗦吧。”
该死的，敢情不是你下水，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敢在说什么了，我这才将半截身子探进去，可越距离水面近，就越能看见水面上漂浮的微小泡沫。
这水真够脏的啊。
我在心里嘀咕着，心想下面还泡着无数的尸体，水肯定不会干净到哪去，要知道尸体泡久了是会腐烂的。
而且，我已经闻到了水散发出来的恶臭。
不捏着鼻子刚把头放进水里，还没来得及感觉彻骨的冰冷，就感觉跟什么东西撞到了一起，额头一阵疼痛，让我不得不把头扬了起来。
哈——
我大吸了一口空气，顿时恶臭就顺着口腔进了肺里，差点把我给恶心个半死，睁开眼睛就看到下面又有一句浮尸漂了上来，刚才我就是撞到这具浮尸的头上了。
“你怎么了？”小田奇怪地看着我。
我捂着额头，心想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
可等我打算再次潜下去的时候，就看到我周围又有更多的浮尸浮了上来，一个个都是头先上来的，然后就这么竖着浮在我周围。
我背脊一阵发凉，一般浮尸都是面朝上，这些浮尸怎么一个个跟站立似的，就跟僵尸一样围在我旁边。
这个时候，我感觉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心里一惊。
我挪开了一点，就有一个浮尸紧贴着我浮了上来，跟其他的一样，是直立着的。
紧接着，我感觉不对劲，就赶紧伸手对小田说道：“把我拉上去，快！”
“啊？”小田愣住了。
还不等他伸手抓住我，我就被下面涌上来的浮尸给顶上来了，我赶紧往前爬了一段，回头看着那些已经冒出水面的脑袋。

第79章 害怕的东西
下潜的通道口不断有尸体的头从里面冒出来，甚至还有冒出大半截身子的。
我看着这个现象，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田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他就站在旁边，完全没有看到我所看到的情况，而且这个情况还在加剧，下面的尸体就跟井喷一样，不断往外拱。
噗地一声，一具浮尸干脆直接被拱了出来，啪叽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我看着全身高度腐烂的尸体，捂着嘴，差点呕了出来，而且晒在阳光下面，很快就能闻到一股烂肉的臭味。
我看着小田，发现他正奇怪地看着我。
“你，你是不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了？”小田也一脸害怕地看着我。
脏东西？
我看着地上的浮尸，还有已经不再往外拱的尸体，如果这些算的话，那应该就是看到他所谓的脏东西了吧。
似乎是见我没有吭声，小田走过来咽了一口唾沫：“别吓我啊，你说话啊。”
我把视线移过去的时候，跟小田的视线对上，明显感觉他抖了一下。
“你怕什么？”我咧嘴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小田才松了口气：“你刚才把我吓死了，你怎么回事？”
我怕跟他说了就真把他给吓死，干脆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了盖子旁边，看着这些冒出水面的脑袋。
噗通——
我干脆直接就扎进了水里，可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股刺痛，好一会儿才勉强能适应这种疼痛。
这该死的水太脏了，弄得我眼睛生疼，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我憋着气儿看着周围，却发现旁边都是浮尸，跟我在上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些浮尸全部都是各个姿势浮在水里，而且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绿色的光。
泡浮尸的水，一想到我就恶心，忍不住吐了一口气泡，便急忙憋住了气。
我想要往下游，可用手一拨水，手指就缠到了旁边一具女尸的头发里，吓了我一跳，好半天才弄出来。
这里尸体太多了，而且还在不断从下面往上涌，我想要下潜的话，还要避开这些尸体。
水太浑浊了，在我双手的搅合下，再加上浮尸身上的腐烂，一下子就更浑浊不堪，还有不少白沫子冒出来，根本看不清楚下面。
我用脚蹬了一下浮尸借力，这才向下了一些，可看着下面突然冒出的几个脑袋顶，虽然有心里准备，可还是给我吓了一跳。
哇啦哇啦——
我吓得吐了不少气泡，也感觉喝了一小口水进来，立刻就觉得胃里翻疼得要命。
糟了，气不够用了！
我心里清楚，就赶紧往上游。
向上到是很容易，几乎不用自己动，下面快速上浮的尸体就把我给顶了上来，幸好我准确找到了出口，一下子就将头给冒了出来。
我大口喘着气，想要把我刚才喝下去的那口水给吐出来，可干呕了几下根本就不好使，感觉就好像是尸体的腐烂汁液被我给灌了一口一样。
“你还好吧？”小田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上来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一点都不好。
“看到了吗？”小田再问。
我又摇头。
这时候小田有些失望，我有些来气：“要不你下去看看。”
紧接着我用手拨弄了一下，发现这些尸体都挤在了这里，而且透过玻璃看见下面都是这些尸体，要不是挤在一起，恐怕都要冒出来了吧。
“你刚刚用手在那里划拉什么呢？”小田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你下水试一下。”
小田一听，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会让他下水，立刻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快点。”我眉头一皱，他立刻就虚了。
小田为难地看着我，然后脱掉了外套，回头哀求地看着我，我没有吭声，他就只好慢慢走过去。
在他走过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看似无意的迈步，却刚好没有碰到地上的尸体。
而且在他准备下去的时候，他很容易就从那些冒出来的尸体中找到了缝隙，就跟没有察觉一样，进入到了水里，挤在了那堆尸体当中。
他竟然全然不受影响！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尸体，真是邪门了，而且这些尸体似乎不愿意让我进入到水里面，倒是小田很轻松。
“你探头进去看看。”我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说道。
可我对他周围这些浮尸有些忌讳，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可莫名其妙冒出这么多高度腐烂的尸体，也免不了往那个地方想。
听我说完，小田一脸愁容，可还是探头潜了进去。
臭小子，还跟我说不会游泳，这下潜的动作都比我专业。不过我也发现，他似乎完全没有收到这些浮尸所产生一连串反应的影响。
但我看着他在浮尸中间潜下去，水还混种地冒着白沫子，就看他咕嘟咕嘟吐气泡，泡在脏水里，心里也有些不忍。
“能确定位置吗？”我大声说道。
不一会儿小田就把头给探了出来，甚至还挂了一束浮尸的头发在脸上，可他全然不觉，还用手抹掉了脸上浑浊带着白沫子的水。
小田指了指下面：“就在下面，不过有点深，我感觉我够呛。”
我点了点头，心想在正下方就好。
“水太冷了。”小田哆嗦地看着我。
我心里疑惑也解开了，就让他先上来。
可小田还没有上来，我感觉地面晃动了一下，就连玻璃都跟着剧烈抖动起来，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糟了，时间到了……
我看小田就像是认命一样泡在水里，整个人无精打采地，我叫了一下他，他这才扭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让我奇怪的是，这次小田并没有四处逃窜，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死亡的循环吧。
“你比我先来，你来的时候就先把锁头砸开，下次我下去找你那条腿。”我说完也不知道小田听没听见，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听我说完，小田像是有了灵魂一样，重重点了点头。
然后地面浮动的越来越快，我看着小田就像是被吸下去了一样，整个人噗通一声没入了水里，没了动静。
我看着周围红色的裂隙，还有因为震动不断冲刷出来的水，连带着那些浮尸都挤在不很宽敞的进入口，越来越多。
砰地一声，玻璃终于被撑爆了，我用手挡住飞过来的碎片，可还是被一个尸体给砸倒在地，回头就看见那些裂痕正在不断扩大。
我知道我跑不掉，也没打算跑。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整个地面就跟海浪一样，而我被拱到了浪尖上，虽然在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却看到了变形金刚模型正在慢慢掉下去。
这也就是一瞬间，但我看到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头一次。
因为我看到了远处正在不断塌陷，形成了一个类似巨坑的东西，而这个巨坑的中心，我估计也不是城市的正中心。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泛亚大厦，也猜想是以泛亚大厦为中心发生的地陷，所以才去了泛亚大厦。
但我错了，巨坑的中心并不是那里，而是另外一个地方，距离我这边很远很远。
那边……
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个地陷跟我在陆祯身份的时候经历的地陷一样，虽然现在时间不同，但地陷很可能都是这一次。
也就是说，在我经历地陷的时候，同在轮回中的陆祯和张小洒，肯定也在经历着地陷。
关于陆祯经历地陷的时候，我作为‘他’的时候经历过，时间大概是同学聚会都的第二天在陈，也就是我所在时间的这个时候。
倒是张小洒在地陷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我这才发现，对于张小洒的一切，我都不了解，倒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几次都阻拦了我。
看来有必要去见见张小洒了，但还要想办法规避掉那个叫薇薇的女人，想想就头疼。
突然我感觉被拱到了顶点之后，就开始快速下陷，我整个人就像掉入到了黑洞中一样，没有重力，分辨不出来天南地北，甚至连上下左右都混淆了。
这是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我就一个人在这里。
我没死？
我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可又不像是在水里，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己移动分毫，或许移动，我在这个完全没有参照物的地方也感觉不到吧。
这是哪？
我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完全没有什么可看的，就像是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
虽然我觉得这是个空间，但我总感觉自己在一个阳光完全照射不到的深海，周围有很多我看不到的古怪鱼类从我旁边游过去。
该死的，我的深海恐惧症又冒出来……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感觉头皮发麻，总感觉周围随时有一只巨大的怪鱼张着大口正朝着我游过来。
突然，我感觉一股吸力冒出来，我整个人就被扯进去了。
这次跟之前不一样，然后我就像是掉进了深坑一样，整个人在坑壁上不断撞击着，好几次都撞到了我的脑袋。
呃——
我终于吭了一声，这才觉得头剧痛无比。
睁开眼睛，入眼一片粉红……

第80章 主视角
这是哪？
我好像没来过这个地方啊，而且都是粉红色的，墙壁上还隐约可见着细小的爱心图案，给人一种暧昧的氛围。
咝——
我抽了一口凉气，才刚抬起一点脑袋，就感觉里面似乎要裂开了一样的疼。
挣扎了几下，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坐起来。
我脑袋是怎么回事……
我躺下来动了一下胳膊，这才碰到了另外一个，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个未知的房间里怎么还有人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扭头看过去，正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乌黑的长发散下来披在枕头上，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琳。
可第二眼看过去，我感觉极有可能是殷夏。
也许是我的胳膊弄醒了她，转过来的时候我先是看到了侧脸，就感觉浑身发凉，等看到正脸的时候才确定她真的是……
薇薇！
没错，就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眼睛里就有了神采，眨了一下：“头疼了吧，我给你拿止疼药。”
哎？
出乎意料的温柔，这让我十分惊讶，而且她缓缓起身的动作，还时刻注意拉着被子防止流光，这些细节看起来我们两个似乎很熟悉又有些距离感。
“不，不用了。”我感觉头还是有点疼，下意识婉拒了。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这才觉得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就像是背过了无数遍的台词，到了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薇薇点了点头：“那我给你倒杯水。”
我嗯了一声，看着她坐起来，用被子掩着胸口，似乎时刻都在小心翼翼的。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放到嘴边，就听薇薇不满地说道：“小洒，你昨天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就算是聚会也不应该喝那么多，害得我把你带到这里来……”
这句话就像是惊雷一样，直接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让我整个人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栗着，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怎么成张小洒了？！
“怎么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喝水的动作停顿在了一半，赶紧抿了一口水，却不敢去看薇薇的眼睛。
能感觉到薇薇正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可僵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被审阅的士兵，丝毫不敢有半点闪失。
咕噜——
我把刚才含在口里的水咽了下去，发出了很大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喉咙在大力滚动，才勉强把这口水给吞下去。
“没事，我在哪？”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线发抖。
说了这句话之后，整个屋子里就安静了。
我没去看薇薇，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脸色，是不是在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就在我心里发毛的时候，薇薇的声音在我身后传了过来：“昨天你同事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喝多了，死沉死沉的，我才就近把你带到了这家情侣主题酒店来。”
听着她正常的口气，我也悄悄松了口气。
我打量着整个粉红色系的房间，就连墙壁上的照片都是爱心，相框也是粉红色的，一切的一切都很暧昧挂钩，总是勾起人的一种原始欲望。
不知道怎么了，我吞了一下口水，扭头看着薇薇。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勇气，可能是想要掩饰自己不是张小洒的心虚吧，我在内心提醒着自己。
薇薇看我是张小洒，那我就要冒充张小洒让她相信才行。
他们两个是情侣吧，好像还同居了，亲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我在心里想着，就凑近了薇薇，这个曾经几次杀掉我的女人，此时此刻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是害羞了吧。
越来越近，我就在她的嘴唇上印了一下。
凉，冰凉！
我感觉就像是碰到了冰块一样，让人一下子就能清醒过来的那种清凉。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她压在身下了。
而她，还用手抓着被子，极力掩盖着就要呼之欲出的胸口，却更让胸前那对丰满挤压在一起，更加撩拨我的欲望。
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我压上去就开始亲她的脖子，刚想要用手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挣扎的时候，就被她给推开了。
“你说过不碰我的。”薇薇脸上挂着红晕，可却睁大了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不对，不只是看着，而是警告的瞪着我，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我做的过分了？
我没觉得，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一个极品尤物的女友在这里，而且一丝不挂，都不会就这么放手的吧。
“只能到这儿了，你、说、过、不、碰、我、的。”薇薇一字一顿地说着，就像是一拳拳重击在我的脑子里一样。
好像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控制不住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还不从我身上下来。”薇薇嘟囔着，轻轻推了我一下。
哎？
我怎么感觉好像经历过似的……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薇薇已经从我身下挪走了，而且已经穿好了内衣，我看着她后背的线条，又咽了一下口水。
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她对我的诱惑力特别大，是因为从来都没碰过吗？
“看你还敢借着酒劲儿欺负我不。”薇薇突然回头看着我说道。
忽然的对视让我有些错愕，赶紧离开了视线，就听见她扑哧笑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披上了衣服，我的视线也就此跟她的身体隔绝了。
薇薇站起来看了我一会儿，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满嘴酒气的好愣着干什么，去洗澡刷牙啊，我让客房把你的衣服拿过来，昨晚上你吐的哪都是，我送去洗了。”
我哦了一声，从床上直接爬起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穿，就这样站在一个身材极好，颜值极高的女人面前，不由得敬礼了。
薇薇一看我的样子，就赶紧转过头去：“干什么呀你，去洗澡啊。”
见我没有动，她就直接把我给推进了浴室，然后替我关上了门。
我一进来就看见浴室的镜子，里面投射出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可却跟我做着同样的动作。
我凑近了镜子，用手摸着脸，感受着皮肤上的接触感，再看镜子里的张小洒也做着同样的动作，我这才相信我就是张小洒。
怪不得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分辨不出来，原来……
突然我感觉意识有些恍惚，周围的东西都变成了好几个轮廓，虚幻的看不真切，整个人感觉像是在移动。
紧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淋到了我的身上，有点烫。
热水？
我不知道是什么，紧接着就感觉眼前一黑。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赶紧把眼前的东西给拿开，才发现竟然是毛巾，而我头发湿漉漉的，正顺着脸颊往下淌水。
我放下毛巾，回头看着淋浴室里水蒸气弥漫，甚至还有挂在壁上的水珠，心里咯噔一下，我已经洗完澡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身上已经穿了浴袍，洗脸池上还放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和水杯。
我好奇地拿起牙刷，闻了闻上面的薄荷味，又放了回去。再看镜子里的我，一副张小洒的模样和身材，难道……
难道刚才我恍惚间做的事情，都是张小洒本人做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在使用陆祯的身份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反而都张小洒这里就这样了。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算是我的意识进入到了他的身体中，如果说困惑的话，他要比我还郁闷吧。
“好了没？”薇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就跟触电了一样，远离了一下门口的位置，仓促间拿起了水杯和牙刷：“没，我在刷牙呢。”
说完就听薇薇哦了一声，然后告诉我衣服都取回来了，就放在浴室的门口。
我嗯了一声，这才注意到我已经拿起了水杯和牙刷。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动作，我刚才根本没有打算刷牙，可在我进来之前就听薇薇说过让我洗澡和刷牙。
肌肉记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那么多次的不断轮回，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全部相同的内容，但人的身体是会根据某些条件作出完全不同的反射。
就好像刚才一样，薇薇的催促下，我就下意识拿起了牙刷准备刷牙一样。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扔下牙刷，只是漱了漱口。
不知道这些条件反射还有哪些，要时刻集中注意力才行，不然身体做出的条件反射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
至于是什么样的麻烦，我还说不清楚，只是直觉上觉得有些不妥。
穿好衣服从酒店出来，薇薇挽着我的胳膊乘电梯下去，可让我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相反，在出电梯和办理离店手续的时候，那些侍应生都会多看薇薇几眼，然后羡慕地看着我，我却很享受这种目光。
原来有一个尤物级别的女朋友，是这样一种体验啊，我在心里暗爽。
“怎么找了一家情侣酒店啊？”我觉得一直不吭声不太自然，就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刚出口就发现这个问题之前薇薇已经解释过了。
就在我心里觉得不妥的时候，肩膀就被人给撞了一下，下意识回头想要道歉，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连衣长裙，蓬头垢面的女人。

第81章 我是张小洒
哎？
是那天晚上我站在空调外机上，在张小洒家里看到的另外一个女人！
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然后感觉整个人被薇薇给用力拽了一下，就在回头的一瞬间，我感觉有根筋抽了一下。
同时，薇薇用力的拽着我，我感觉凭一个男人的全身力气都挣脱不开。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说道。
薇薇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我的喉咙：“怎么了？你说怎了。”
她的手劲特别大，大到我根本喘不上起来，好像手指都快要刺入到我的喉咙中去了。
被、被发现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挣扎着想要说话，可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咳咳——
突然间我可以呼吸了，大口喘着粗气，把刚才后半程回头的动作做完，感觉脑袋上刚才有跟筋被拉伤了似的。
我用手捂着头，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薇薇侧着脸看我。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幻觉一样，但却那么的真实，我感觉自己好像才刚刚被她给掐死了一次，心里多少有些胆怯，不敢看她，只是说自己没事。
“你头怎么了？”薇薇关切地看着我。
我只是说刚才扭头的时候抻到了，没什么大的事情，不过的确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在我说话的同时，我也注意到刚才撞到我的白衣女人就站在旁边，手里依旧拎着脏兮兮的袋子，偷偷跟她对视一眼，她就快步离开了。
我揉着脑袋，抬起头，刚跟薇薇的视线对上，就立刻移开了。
“你，你好像很怕我？”薇薇的口气突然冷了下来。
这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就跟站在冰窖里一样，而且从薇薇那边还不断有冷风吹过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句话，但的确，我是被她杀了几次，心有余悸。
“怎么会，刚刚我脑袋有根筋抻到了。”我强颜欢笑地说着，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薇薇这才嗯了一声，顿时我就感觉周围的温度上升了一些。
我松了口气，回头就看到那个白衣长裙的女人已经不见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撞到她，而且看她和薇薇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交集。
可那天晚上，我却看到她们两个在同一个屋子里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阵冷风吹过来，我回头，就看见薇薇站在一辆宝马车的副驾驶门口，正朝着我这边看。
我赶紧走过去：“我开？”
“对。”薇薇说完就坐了进去。
我硬着头皮坐进去：“去哪？”
“回家。”
回家？
对于城市的这部分我完全不了解，上次去张小洒的家还是打车跟过去的，要是让我开车去的话，我也根本不记得路。
发动了车子，宝马车的挂档让我很不习惯，很显然薇薇也发现了这点，奇怪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挂好了档位，看着中控的倒车影像，却听薇薇催促道：“快点，不然挡住后面的车子了。”
我嗯了一声，赶紧开车走人，不过刚才她说的那句话，让我很熟悉，似乎之前就听过。
我想准确点说，是张小洒的这副身体总听到吧。
开起来就熟练多了，我随手就按了导航，这才知道在之前张小洒就存了公司和家的位置，现在直接导航过去，方便多了。
我见薇薇也没说什么，心里一沉，就在琢磨是不是之前张小洒也会这么做。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刚才所做出的行为，就算是条件反射了。可不这样的话，我担心薇薇会发现什么。
开到了小区门口，这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果然没有导航错位置。
我把车停在了之前看到张小洒停过车的位置，心想这里应该是他的车位，才刚下车，就有一阵大风吹过来，一阵呼啦啦的声响立刻就吸引了我的视线。
是那对福字啊……
我嘀咕了一句，突然发现这对福字是崭新的，就像是刚贴上去的一样，而且楼道口也没有那么多的小广告的印章。
砰地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扭头就看见薇薇刚好出来关上了车门。
我锁了车，薇薇就问我：“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那对福字这么新吗？”我奇怪地指着门口那对福字。
这时候薇薇笑着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带着我走到楼道口：“楼上那对小夫妻才刚结了婚，你不记得了？”
说的是那个瘦高个的男人和那个叫小满的女人？
我一听，脑子里立刻浮现了他们两个的样子，可那男人叫什么来着，我却完全不知道，而且从来都不曾知道过。
我点了点头：“知道啊，但……”
“纠结那么多干什么，不就是一对福字嘛。”薇薇说着就拉我往楼上走。
不对，没那么简单，我在心里嘀咕着，随着她慢慢往上走。
一进屋，我看着头一次进来的屋子，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忍住了强烈要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冲动，先脱下了鞋子。
薇薇回头看着我：“你现在坐那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炒两个菜。”
经她这么一说，这种要坐在沙发上的冲动就遏制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上面，总算是舒服多了，也长出了口气。
可我背后却有些冒冷汗，再这样下去，我岂不是要经历张小洒所经历的事情了。
不行，决不能那样！
我见薇薇进了厨房，就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客厅，沙发对面是托着电视的组合柜，两侧的玻璃柜橱里摆了不少摆件。
唯一让我纳闷儿的是，茶几上有个烟灰缸。
我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没有找到香烟和打火机，包里也没有，而且我记得醒来的时候，就连指间也没有任何烟草的味道啊。
那家里准备烟灰缸干什么？
招待客人？
还是薇薇抽烟？
按照常理来说，家里主人不抽烟的话，是不会想起预备烟灰缸的，而且客人知道的话，也不会主动抽烟。
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个烟灰缸，然后闻了闻，上面并没有烟灰的味道。
怪了，那放一个烟灰缸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正心里纳闷儿的时候，抬头就看见薇薇站在厨房门口，正拿着炒勺盯着我。
“你摆弄烟灰缸干什么的？”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赶紧把烟灰缸放到茶几上，就跟烫手的山芋一样，站起来尴尬地说道：“没有，就是好奇家里什么时候有个烟灰缸。”
薇薇皱眉：“你坐那说就行，这是你家。”
啊对，我刚才一紧张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了，现在我是张小洒，而这里是我的家，我表现得太拘束了。
“不是，我腰酸了，起来活动活动。”我赶紧想了一个借口。
薇薇点了点头，又回去炒菜了。
我松了口气，不过刚才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难不成她发现了我不是张小洒，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之前我照过镜子了，我的的确确就是张小洒，外貌上似乎一点破绽都没有，可我对张小洒完全不了解，也不了解薇薇那个女人，才是我最大的破绽。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炒菜声，我站起来朝里面望了一眼，看到薇薇在熟练地翻动着铲子，就直接溜到了卧室里面。
这应该是张小洒的卧室吧，除了几本我看不懂的书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卧室的门被锁上了，然后外面变成了黑夜，能看到有一阵阵红光在远处闪着。
那是……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有一个人影从我后面你出现，然后从我身体中穿了过去。
张小洒！
我清楚的看见是他，只不过他的身影有些模糊，几乎是半透明的。
张小洒一脸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然后就直接打开了窗户，单脚跨到了窗外，往下看了一眼。
要跳下去？！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直接就跳了下去。
紧接着这种恍惚的东西就消失了，我还站在张小洒的卧室里，急忙冲过去拉开窗户，看着楼下根本就没有人。
我这才发现现在是白天，刚才我看到的张小洒是在黑天，而且对面那个闪着红光的建筑看起来那么眼熟，我以前也经常能看到。
我抬头，正看到了泛亚大厦。
对了，就是泛亚大厦，在晚上楼顶会有间歇闪烁的红光，来提醒飞机那里有建筑，凡是高度达到一定程度的大楼都会有这种灯光。
可刚才我看到的那个红光，有些太显眼了，远比一般的警示灯要亮得多，似乎就像是某种信号一样。
“打开窗户你不冷么？”薇薇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同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打了一个哆嗦，我就回头看见薇薇不知道什么之后站在门口了，手里还端着菜。
我赶紧关上窗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都饿了。”
“那就吃饭吧。”薇薇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刚吃了两口菜，就听到电话铃响了，我抬头看着薇薇，发现她正奇怪地看着我。
“接电话啊。”她催促道。
我，我的手机？

第82章 潜意识里的东西
这铃声从哪传出来的？
我在沙发和身上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手机，薇薇才不耐烦地说道：“在你外套的口袋里，找什么呢。”
一听她说话我就有点发毛，幸好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我，我就赶紧从外套里拿出了手机。
诺基亚？！
我看着手里有些老旧的手机，十分吃惊，没想到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竟然还在用十几年前的手机。
忽然我看着这个手机有些出神，脑子里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曾经收到过的一个礼物盒。
那是一个很精美的礼物盒，由粉红色丝带系着，是薇薇捧到我手上的，还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然后我打开来看，就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只不过是全新的。
“你愣着干什么呢？接电话啊。”这个时候薇薇的声音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很自然地看着她：“想起来你送我这部手机时候的情形了。”
说完我就赶紧接了电话，印象中上面是写着‘经理’的备注，就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经理，然后等待着对面说话。
在我说完这话之后，薇薇抿嘴笑了一下，杵着下巴在那里看我打电话。
我没有回避，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可我心里一阵发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我在电话里听着经理说加班的事情，心想总算能有机会单独出去了，不用在薇薇的监视之下，我赶紧点头答应了。
挂断了电话，我跟薇薇说了加班的事情，她到是一副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这点让我出乎意料。
因为根据之前我同她的接触，她似乎都是对张小洒做着某种意义上的‘保护’，禁止接触外来的人，比如当时的我。
现在她答应得这么痛快，该不会是要跟我一起去吧？
“那你下午……”我试探着问道。
薇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收拾一下屋子，然后看看过年了该给你家里买点什么东西，去网上搜寻一下别人好的建议。”
真的不跟着我啊，那太好了，我在心里窃喜。
“你笑什么？”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刚才我也没注意自己笑没笑，可能一时太高兴没收住，就辩解地说道：“我没有啊。”
薇薇似乎也懒得跟我扯这些，就赶紧拿起了我的外套，递给我：“赶紧吃，吃完赶紧去加班……”
我接过外套，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虽然电话里经理有些着急，可也没着急到这个份上，再说了我也没说着急去加班啊。
不只是我，我察觉薇薇脸上也有些尴尬，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先吃完，你比我还急。”我笑着说道。
薇薇也跟着我笑，赶紧给我夹菜。
等我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通向楼上的楼梯，想起来上次在大晚上的时候，看到小满老公拖着带血的行李箱下楼的情形。
好像我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儿似的，我皱了皱眉。
“路上慢点开啊。”薇薇探头出来嘱咐道。
我回过神儿来，紧了紧衣领，低低地应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车里的导航保存了公司和家的位置，我本不知道张小洒的工作地点，这下直接导航过去就可以了。
路上很顺利，只是进公司大门口的时候，那个保安跟我打了招呼，似乎跟我很熟悉。
我心虚，赶紧开车就进去了，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停下来。
下了车，我才知道我似乎对这里并不熟悉，可以说是完全陌生。
该从那边的门进去呢？
我犹豫了一下，干脆就随便找了一个门进去，然后才在门口的标识牌上看到，这栋楼分好几层，而且有好多个办公的地方。
这个张小洒是做什么工作的，这里好像是绩效单位啊，过年楼里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就我一个人。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现在已经到了公司。
我找了好几个办公室，全都是锁着门的，只有楼上一个办公室还开着门，似乎上午有人在这里值班的。
对，我想起来，经理在电话里就是说让我值班。
我扫了一眼桌上，有一部座机电话，心想应该就是这里了吧，不是我也没有办法，反正都是轮回，值不值班有什么所谓。
屋子里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就站在窗前，这扇窗户刚好对着泛亚大厦，虽然地势低了点，可还是能看到泛亚大厦顶端部分的大楼。
看不太真切，我只能估算着我去过的楼层的位置，在那里面，有一堆可以投射到我的世界的假人……
在低头看楼下，街道上人很多，可能是因为过年了，可一个个人垂着手臂，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就跟没吃饭一样，连走路看起来都没力气。
可奇怪的是，楼下这些人在我看了几秒钟之后，就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有的甚至还拿出手机打电话，跟旁边的人唠嗑……
这太诡异了，我打了一个哆嗦，顺手就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暖风吹出来，我却缩了一下脖子，看着手里的遥控器，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我之前在这里待熟悉了一样。
这遥控器就像是魔咒一样，我赶紧把它扔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我注意到楼下有一个白色人影，跟街道上那些行人产生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再仔细一瞧，竟然是那个白衣女人。
是她！
她怎么来了？
我赶紧往楼下跑，找到了楼下的位置，可却再没看到那个女人。
人呢？
我看着周围，发现在她刚才站的位置，有一个瓶盖，很显眼，我就给拿了起来。
普通的饮料瓶盖而已，是我多心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我打算扔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白衣女人手里一直拿着的破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就是这种瓶盖。
为什么会是瓶盖我不知道，甚至我连为什么这么笃定知道里面是瓶盖，都还没琢磨清楚。
我蹭掉了瓶盖上的土，看着瓶盖没有什么稀奇的，真刚以为自己想错了的时候，就看到瓶盖里面印着‘LL04’的字样。
这个字样，怎么如此熟悉？！
看到这个字样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可我在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字样，却被这个字样给震惊到了。
我把这个字样给记下来了，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头顶有目光在盯着我，抬头就看见楼上的窗口，那个白衣服的女人正站在我之前的位置，俯视着我。
我们两个互换了位置……
该死的，她什么时候上去的，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怎么跟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收起瓶盖，一口气跑了上去，可办公室还是冷清的样子，根本没有那个白衣女人的踪影，跟我出去之前唯一不同的是，窗户打开了。
一阵阵冷风吹进来，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那女人又不见了……
我拿出手机，然后看着手机发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掏出手机。
突然手机响了，是经理打过来的。
“喂，经理。”我感觉就像是跟陌生人说话一样。
在电话里经理就在质问我去没去值班，刚才有电话打进来，没有人接，就打到他手机上面去了。
是在我刚才下楼的时候？
我看着桌子上的座机电话，上面的确有一个未接来电显示着，就赶紧找了一个借口说道：“啊，那个，我刚才去厕所了。”
“行吧，可能还会有电话打过去，你留神点。”经理没好气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没想到在刚才的节骨眼上，就有电话打进来，真是太巧了。
看着我手里的手机，刚才好像这幅身体的记忆就是要接电话。
我皱眉，心想刚才电话没有来，就把手机拿出来了，好像是电话进来的慢了一些，还是说因为我的缘故，反应提前了？
一下午我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无聊的坐了一下午，一直到五点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了下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得走了。
这个念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告诉我可以下班了。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话，一下午就打来那么一个还被经理给发现了……
开车从公司门口出来的时候，门岗里的保安出来跟我打了一个招呼，我心里觉得不回应一下不太好，就摇下了窗户。
“张哥，大过年的还来值班啊？”保安数落地跟我说着话。
这保安看起来很年轻，笑嘻嘻的样子，脸上稚气未脱，我就应了一声，这才猛地想起来我总管他叫小刘。
不对，不是我，是张小洒总叫他小刘。
我在心里立刻明确了自己的身份，现在的我是张小洒，但张小洒不是我。
“那个，小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试探着叫了一声，这么说如果错了的话，还能及时改口。
保安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张哥？”
还真是叫小刘啊！
嘭嘭嘭——
就在这个时候，副驾驶的玻璃被人拍得直响，我扭头看过去，上面印了好几个脏手印。

第83章 脱节
我看着副驾驶的脏手印，还没反应过来，我这边玻璃就被人拍得砰砰直响。
是那个白衣女人！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还这么着急地拍着我的玻璃，刚推开了车门，小刘就走过来拦住了那女人。
小刘顺势靠在车门上，车门又被关上了，我怎么都推不开。
我见疯女人和小刘纠缠在了一起，她还伸手过来，似乎要跟我说什么。
我摇下车窗，突然疯女人的手伸过来，我刚探出头差点抓到我的脸上，就被小刘给及时拽走了。
“张哥你没事吧？”小刘回头关切地看着我。
我看着小刘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熟悉，愣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没事，她……”
可能是没听见我说话，小刘就把那白衣女人给拖拽到了远处，等我下车叫小刘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白衣女人了。
“张哥，你叫我啊，都解决了。”小刘回来大口喘着粗气，可表情却很严肃。
我看了看他身后：“那女人呢？”
“让我给推走了。”小刘直接说道。
怎么动作这么快，一个打工的这么尽职尽责，这让我有点诧异。
不过刚才那女人拍玻璃的时候，虽然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那口型似乎能读懂一些。
这也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在我开车带着琳，去集合地的时候，碰见的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这两个人从外表看起来都差不多，只不过……
我是见过白衣女人正脸的，跟那个叫薇薇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而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我却根本不认识，也没发觉跟某个人长得相似。
总感觉这两个人有异曲同工之处，究竟在哪里有相似点，我一时间还不清楚。
“张哥，这大过年的，你赶紧回家陪嫂子去吧，我也……”
不等他说完，我就奇怪地看着他，打断他说道：“你要赶火车回家？”
听我说完，小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立刻变得谨慎起来，紧接着又一脸局促地看着我，干笑了两声：“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我猜是因为这个身体经历了太多重复的事情，还没有像我们被困在海洋公园中那样觉醒，让我有些诧异。
人不可能这么迟钝的，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薇薇，肯定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弄的，她不让我接近张小洒，好几次我都是被她给杀掉的。
也就是说，她不惜杀掉试图接近张小洒的人，来确保张小洒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觉醒过来。
她这是为什么呢？
我心里嘀咕着，回到了车上，关门的时候这才想起来小刘刚才跟我说话来着，就赶紧摇下了车窗，刚要说话，发现他竟然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回到了门岗里。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刘的那个动作，很别扭的一百八十度转身，正常人根本做不出来这个动作吧。
我看着门岗里站着的小刘，目不斜视，就跟站在泛亚大厦里的那些假人一样！
推开车门下去，我正要往门岗那边走，手机就响了。
这个陌生的铃声还是很不适应，见到是薇薇打过来的，我就接了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薇薇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期待。
我瞄了一眼门岗里的小刘，发现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也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啊，我刚开车从公司出来，马上就回去了。”我这才想起来在跟薇薇打着电话，可能是被她杀过几次的缘故，我说话总是特别小心。
薇薇一听，语气有些开心地说道：“那好啊，我们出去吃吧。”
“我们出去吃吧。”
这句话我俩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而我，完全是无意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脑子一热，就想要带她出去吃饭。
我巴不得看不到她呢，脑子抽筋了才会想带她出去吃饭。
薇薇一听：“好啊好啊，你也这么想啊，那我们吃什么？”
吃什么……
我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好，就让她拿主意好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在外面吃就在外面吃吧，她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把我给杀掉吧。
可我这么一想，就惨笑了一声，好像之前她杀掉我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周围有没有人。
挂断了电话，我就暗骂了自己一声。
该死的，怎么又没控制住，好像张小洒的思想又冒出来替我做了一个打算，本来我想要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找找陆祯。
因为我发现，我还从来没接触过真正的陆祯。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我还没拐进去，就见到薇薇从里面走出来了，高挑的身材加上雨中不停的气质，让她跟周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这时候我才发现，薇薇和那个白衣女人都有这种类似光环的气质。
薇薇是高亮自己，让她看起来与众不同。而那个白衣女人却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怎么都没办法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站在那里显得特别突兀。
“走吧。”薇薇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现在看见她还有些紧张：“吃什么？”
“去前面的牛排吧，我猜你应该会喜欢吃，而且我们好久都没去过了。”薇薇指着前面的街道说道。
看样子之前张小洒和薇薇去吃过啊，在哪我根本不知道啊。
于是我硬着头皮往前开，很快薇薇就奇怪地看着我：“怎么开这么慢啊？你不舒服吗？”
“不是啊，我怕错过了那家牛排店。”我从刚才就开始扫视两边了，可一直都没有看到她说的牛排店。
薇薇没好气地看着我：“还在前面呢，一会儿到了我提醒你。”
我就像是一个被训斥的小孩子，不敢吱声，只好加快了车速，知道薇薇喊停的时候，我才看到了她说的牛排店。
停好车下来，我从外面都能感觉这家牛排店的奢华，落地窗能直接看到里面客人在用餐，金色的装饰让人感觉更高级。
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地方了，上次误入陆祯的同学聚会，也是在特别高级的酒店里，这次自我感觉还算镇定。
“张先生是吧，那边给你们预留了位子。”服务生客气地指着不远处落地窗旁边的空桌。
我有些诧异，这时候薇薇挽住了我的胳膊：“我订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松了口气。
坐下来之后服务员就问我们吃什么，可我还在看菜单，薇薇就主动说还是老样子，然后便奇怪地看着我拿着菜单。
“怎么了？”我被看得有些不舒服。
薇薇笑着说道：“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就放下了菜单，可抬头看她眼睛的时候，好像有一把利剑要冒出来，直接刺入我心口一样。
那种被看透了的感觉，让我浑身冒冷汗。
我赶紧拿起白水喝了一口，刚才一瞬间的口干，让我有一种被扼住脖子的窒息感。
这就是做贼心虚吧，我想道。
牛排上来之后，我低头看着面前冒油的牛肉，没有一点食欲，而且看薇薇稍稍皱眉的样子，似乎也很难下口。
难得看到她抵触的样子，我还以为她什么都应付得来呢，可她要是不爱吃的话，为什么非要来吃牛排呢？
我切了一块递到她嘴边：“先尝尝我这个。”
薇薇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我这个动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愣了一秒钟才张开嘴，然后嚼了两下。
“挺嫩的。”薇薇吞下去之后说道。
我自己也切了一块，可我低头的时候，我就在想刚才我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厌恶的神色，就像是已经吃腻了这家牛排……
对了，薇薇也是一直处于轮回中的！
虽然同在轮回中，可张小洒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处于轮回当中，反而薇薇是觉醒了的，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张小洒，不让他觉醒。
那她肯定吃过无数次这里的牛排了吧，怪不得会出现那种抵触的情绪，换了是我，估计我会恶心的吐出来。
于是我就萌生了一种恶搞她的念头。
我们坐的是双人沙发，虽然面对面，可位置足够四个人在这桌吃饭，我便直接站起来坐到了她旁边。
“好好吃饭，你干什么呀？”薇薇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我。
我笑着没有说话，主动帮她切好了牛排。
“你不是喜欢吃牛排嘛，我喂你啊，好久都没有这么腻乎了，这里难得来一次，再说现在周围人也不多。”我找了诸多借口，说着就把牛排递到了她嘴边。
似乎是看着油腻腻的牛排，她很抵触，躲了一下，可能见我有些诧异，就赶紧说道：“你差点碰到我脸上。”
说着她就吃了下了牛排，可她叫我坐回去，我还是一连喂了她几块，这才赶紧在她没生气之前回到了对面。
我看着她被整还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可就在我用餐巾擦嘴的时候，余光瞄见了落地窗外面，对面街道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的身影在一辆辆车辆中，被挡住，又出现，反复了几次突然就不见了。

第84章 断断续续的记忆
啪叽——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我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薇薇，才发现她正愤怒地瞪着我，刚才刀叉就被她重重拍在桌子上的。
我瞄了一眼周围，奇怪的是周围没有一个邻桌食客注意到我们这边。
“你干什么？”我责怪地看着薇薇。
她还是那样怒瞪着我，没有任何变化。
我注意到她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刀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给捅死似的，吓得我背脊冒出一阵冷汗。
紧接着刀子就被她给拿了起来，然后贴了一块牛排，我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还是愤怒的脸色，放下刀叉说道：“你跟我吃饭，往外边看什么啊？”
“刚才，刚才开过去一辆超跑，你没看到？”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薇薇蹙眉看着我：“超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跑车了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对于车你都不怎么在乎。”
“不能吧，每个男人都喜欢车啊。”我没想到张小洒在薇薇的眼中是这个印象，可还是坚持着我的想法说道。
薇薇喝了一口红酒：“也许吧。”
见她没再说起这个话题，我心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过我余光还是瞄了外面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在街道对面看到那个白衣女人。
站在马路中央，简直就是个疯女人，我心底是这么评价她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见薇薇似乎没有一直留意着我，怎么我刚看了外面，看到了那个疯女人，薇薇就那么大的反应？
之前我明明看到她们两个同时在张小洒的客厅里啊，不像是互相敌对的，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我看到的状态啊。
怪了……
喝完红酒之后，薇薇就一直盯着窗外，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闷声不吭地吃了几口牛排，舌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同嚼蜡，没有半点滋味儿可言，就连喝红酒都跟喝水一样。
我感觉自己吃牛排的样子，怎么跟刚才薇薇吃牛排的表情差不多……
我淋了更多的黑胡椒酱上去，可味道一点没有改善，只不过舌头更麻了一些，可胃口到是越吃越没有。
索性我就放下刀叉，可能是碰到了盘子发出了声音，薇薇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我：“怎么才吃这么点？”
“吃不下去。”我皱着眉头说道。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点了点头：“是因为不好吃吗？”
我看着她，脸上似乎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眼神里也是，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便没有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薇薇眉头一皱：“不喜欢吃，你还陪我来吃牛排。”
“你不也是嘛。”我一不留神，竟然说出了自己心里想的话了。
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心想这样不会惹怒了她吧？
虽然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可我要是死在她手里的话，就太浪费了，我还要弄清楚那个叫陆祯的人是怎么回事呢。
果然这话让薇薇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感觉她有些质问的意思，而且那股完全凌驾在我之上的气势很明显，对于张小洒的生活和经历我完全不了解，这就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没有吭声，可能是见我这样，她就噌的一下站起来，盯着我。
“刚才我看你吃的也不开心……”我试图找理由解释着。
听我这么一说，薇薇这才缓和了情绪，叹了口气，拿起包说道：“我们回去吧。”
似乎察觉到我要问什么，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薇薇就回头说道：“我已经结过账了，走吧。”
结过了？
在我印象中我们两个从进来一直在这里，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也没见她跟服务员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什么时候结账的，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开车的还是我，在回去的路上，我就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结账的，我怎么没注意？”
薇薇没有吭声，我正纳闷儿，扭头瞄了她一眼，发现她身子没动，却九十度扭过头来盯着我。
这个动作给我吓了一跳，下意识踩了一下刹车，却发现她就牢牢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受到刹车的影响。
正常人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就算扭头，身子也应该稍稍侧一点才对啊。
放慢了车速以后，我这才颤栗着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薇薇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光是嘴动着：“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结账的？”
“我，我……咱们两个一直坐在那里，你根本就没结账啊。”我继续放慢了车速，现在车子已经很慢了，我担心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
薇薇没有吭声，反正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竟然还冲我点了点头。
“我、没、结、账……”薇薇阴阳顿挫地说道。
这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突然的变化，然后就感觉有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害怕地立刻打了一下方向。
车身的晃动让我摆脱了那只手，或者说那只手是自己不见的，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呀！
这个时候我听到旁边有人惊叫了一声，我稳住了车子，这才扭头，正看到薇薇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你怎么开车的，突然打方向盘，吓死我了。”薇薇一只手扶着头顶的把手，一只手抓着椅背。
我见她一副受惊的样子，也弄不明白刚才我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又是幻觉？
我感觉不可能是幻觉，就问道：“刚才我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你问我结没结账，然后就猛打方向盘，你今天是怎么了？”薇薇担心地看着我。
我把车停在路边，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发现她眼中除了担心，更多的是疑惑和心虚，似乎不知道我是怎么发现她没结账的。
如果真的跟我说的一样，她根本没有结账，那我刚才所看到的……
是这幅身体在这个时候做出的条线反射！
对，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条线反射了，因为这次我作为张小洒，所经历的某件事情，都是这幅身体带给我的条件反射。
也就是说，在某一次众多轮回中的某一次，张小洒也发现了没有结账的事情，并且在跟我同样的环境下，问了这个事情，却经历了我刚才所看到的事情。
那我……
想明白了，我就感觉有些可怖，时刻警惕着薇薇。
“怎么停车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我觉得，还是应该回去结账比较好，毕竟我们总去那家店不是嘛，不然……”
这个时候薇薇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用电子支付了，你不用担心。”
电子支付？
我不是没听过这个东西，只是没有想到薇薇会用这种支付方式。
而且薇薇处理这个事情的方式跟我所看到的不同，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采用同样的方法把我也给解决掉了。
我总感觉薇薇也在变化着，而且这个变化，似乎是一种改善，一种有策略的改变。
为了更加能让我相信自己不在轮回中？
还是说每一次都尽量不太一样，而让我完全察觉不到重复感觉，所以感觉每一次都存在新鲜感？
我想多半是这样，跟李智让我觉醒的办法相反，因为李智用的尽可能重复的办法，让我们好察觉到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件事情而觉醒。
薇薇这么做是在避免张小洒觉醒！
“别担心啦，真的，我们回去了。”说着薇薇就拿出了手机，给我看上面刚刚支付过的页面。
虽然只是晃了一下，我没看太清楚，可薇薇这个处理的方式倒是让我可以接受，这跟真的结没结账无关。
重新启动了车子，我感觉刚才的对话还是有那么一点熟悉，可能这个办法薇薇还没用过几次，身体的记忆并不深刻。
等等！
我刚才随便回想了一下从牛排店里出来的事情，却发现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出来的了，是薇薇在前还是我在前，谁推的门……
我自认为记忆力还算不错，总不至于十分钟之前的事情就忘了吧。
还有我们是怎么上车的，谁给的停车费，这些小细节的东西我全都不记得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在浴室里，我恍恍惚惚的，回过神儿来就发现已经洗完澡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我又跳出了意识，然后张小洒接替的？
带着这个疑问回到家里，薇薇就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你一路上都还那么严肃，我都说了付钱了，你要是不信，明天早起回去问问不就得了。”
我摇了摇头，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事情。
不一会儿薇薇就在卧室里说道：“可以进来了。”
我这才发现我一直站在卧室门外面，鞋子还没有脱，可能是刚才想事情走神了，正脱鞋子，门就打开了。
“你怎么才拖鞋？”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已经换上了大鹿睡衣，活脱脱一只长颈鹿的模样，要不是身材高挑，我还真以为见到了一个小孩，也只有小孩才穿这种款式的睡衣吧。
“这睡衣哪来的？”我奇怪地看着她。

第85章 破绽
“你今天怎么总问我奇怪的问题？”薇薇疑惑地看着我。
我被她说得不敢吭声了，似乎是见我一脸窘迫，就突然笑着说道：“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啊，这你都给忘了。”
虽然被她白了一眼，我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才我还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呢。
不过刚才她的样子，倒是让我觉得很亲近，我多少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薇薇枕着我的胳膊，我不知道她平时跟张小洒是不是也这样，但如此尤物躺在旁边，让人心里美滋滋的。
尤物在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也多少因为被薇薇给杀掉过几次，我一开始对她是没有什么想法，可随着她呼吸缓和下来，感觉像是进入了睡眠状态，小心思这才生出了萌芽。
我慢慢移动着被她压住的胳膊，将她环抱在怀里，搂紧了，她的身体自然就贴近了我许多。
好温暖，我心里立刻就这么想着。
随着薇薇毫无阻拦的样子，我胆子也放大了一些，把手搭在了她的胸口上。
我手掌还没来得及用力，手背就被她轻轻拍了一下，扭头才发现她清新地睁着眼睛看我，我赶紧把手给拿开了。
“你说过不碰我的。”薇薇在我耳边说道。
嗯？
对了，早晨在酒店醒过来的时候听她说过了，是说过不碰她，而且我也答应她了。
可这话就像是一串命令符，一下子键入了我的脑子里，我整个人顿时对她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了。
而她，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点头笑着。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整个人就像是放空一样的躺着，很快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盖着被子，身边还有没有那个叫薇薇的女人，然后整个空间都变成黑的了。
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闹铃声把我给吓醒了，我几乎是立刻坐起来掀开了被子，扭头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这才发现我睡着了。
我看着陌生的卧室，拍了一下脑门，心想什么时候睡着的啊，原来我还在这个房间里啊。
关掉了闹钟，我这才想起来薇薇已经不见了，大鹿睡衣就脱下来看似随意地扔在床上。
人哪去了？
“起来了。”卧室门被推开，薇薇从门缝中看了我一眼，然后走掉了。
门缝打开，我就闻到了一股饭香，整个人的精神头也被唤醒了。
我感觉晚上没怎么睡觉，可精神状态还是不错，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感觉一闭眼再听到闹铃就到了早晨。
咯噔——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立刻回想起来我刚才关掉闹钟的时候，闹钟上的时间正好显示的是七点二十五。
而那天晚上我在张小洒家门口，一瞬间就到了白天，我看手机的时候，刚才也是七点二十五……
时间吻合！
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巧合也不会连分秒都不差的，而且那次时间停止的晚上，再次变成早晨的时候也是这个时间。
难道是因为‘我’睡着了？
其实昨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而且还是毫无防备的被闹钟吓醒，这就说明我的确是睡着了，但睡得很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在这个区域的时间，是由张小洒睡觉之后才会流动的，那天晚上时间停止的时候，我看到张小洒一直没有睡觉，就是证明。
可我仔细一想也不对，那天晚上我是以陆祯的身份看到的，说明陆祯的时间区域也时间停止了，那……
那我出游的前一天晚上，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我不清楚，因为第二天要出游，我和琳很早就睡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当时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完全是正常的。
是没有影响到我的区域，还是我完全没有察觉？
“愣着干什么，吃饭吧。”薇薇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过神儿来，哦了一声，走在桌子前，看着丰盛的早餐，却没有半点胃口。
都是我没吃过的，可我却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这该死的身体，我连尝一尝的心情都没有，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就随便吃了一点，味道跟牛排一样，如同嚼蜡。
吃了几口就没有胃口了，薇薇坐在对面，似乎看见我放下了筷子，就问我：“不合胃口吗？”
“不是，不饿。”我说着用纸巾擦了擦嘴。
我放下纸巾，见薇薇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就问她为什么不吃，她尴尬地回答我，说在厨房的时候随便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我点了点头，见她端盘子进厨房，就在心里想她肯定没吃，原因肯定跟我一样。
“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我心里还是很好奇。
薇薇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说道：“一晚上啊，睡得那么死，我昨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碰了你一下，你都没反应的。”
睡得很死？
怎么可能，我一下子被闹钟给吵醒了啊。
“那闹钟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休……”我说到半截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就好像是潜台词又被我说出来了。
幸好我及时停住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薇薇一边擦着手一边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闹钟是你定的啊。”
我定的？
我怎么从来都不记得这个事情，而且昨晚上床睡觉之前，也没有这个程序啊……
对，肯定是张小洒定的闹钟，平时上班起来就是这个时间，而他不知道的是，每一天的开始都是在这个时候，绝对没有更早的先例。
因为只要张小洒睡着再醒过来，时间都是七点二十五。
“对了，你说今天休息？”薇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这……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刚才说话的时候差点蹦出来那句话，我想应该是的吧，就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商场买东西吧，过年给你送的东西还没有买。”薇薇突然提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以前张小洒在这个时候也会陪她逛商场吧，我还碰见过两次，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然后我就被薇薇催促着去洗脸了，进去的时候发现她都已经替我准备好了温水和牙具。
哎？
我才回过神儿来，这似乎事情颠倒了，怎么我先吃的饭，后洗脸刷牙啊。
浓烈的薄荷味儿让我脑子清醒了许多，低头漱口的时候，就感觉后面有人，抬起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薇薇站在门口，一口水差点呛到我。
我擦掉嘴边的牙膏沫，奇怪地看着她：“你突然站在门口干什么啊？”
“说。”薇薇的脸色一下子冰冷起来了。
哎？
我完全不知道她要让我说什么，心里一阵忐忑，担心她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不是张小洒了，可我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是张小洒的样子错不了啊。
我把嘴里的牙膏沫都漱掉，尽量镇定地将水杯放好，牙刷也冲干净了，这才回头看着她。
“说什么啊？”我被她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薇薇一步走近到了我面前，几乎跟我平视着，可气势太强，让我不禁向后仰了一些。
我盯着她，她也在盯着我。
我感觉再向后的话，我整个人都快坐到洗手池上面去了，身后就是镜子，我甚至已经分不清楚后背是贴上了镜面，还是自身发凉。
薇薇几乎是逼迫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看到那个女人了？”
“哪个？”我下意识地说道。
听她说话的头一秒我的确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后来才想起来，她说的肯定是那个白衣女人。
看她一脸犹疑地盯着我，我感觉她对那个白衣女人似乎并不了解，可我分明见到过她们两个人同时在客厅里啊。
难道……
我不敢过分猜测，因为我觉得现在已经荒诞无稽了，再去猜测的话，简直就是在荒诞无稽的基础上，还要更离奇。
不过现在我看她的样子，说明她跟那个白衣女人的接触还是不多。
“算了……”薇薇似乎一下子放弃了询问。
我松了松领口，好让自己快点透过气，可她忽然回头，又让我屏住了一口气。
薇薇回头看着我：“你给我老实一点。”
刚要说话，薇薇就打断了我：“不要说那些甜言蜜语，我知道你嘴贫，会哄人开心，可这件事我很严肃的。”
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说的谁啊？”
“没事了，你别多想，也许是我想多了。”薇薇好像是要强行终止这个话题。
说完，薇薇就抱着一堆衣物去了洗手间，我听到了衣物被堆放进洗衣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按钮发出的滴滴声。
然后是洗衣机注水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来了什么。
我担心再说之前的话题她就要发作，便没有再提这个事情，不过昨天的外套已经被她拿去洗了，该不会是……
我翻了翻口袋，昨天那个白衣女人留下的瓶盖不见了，该不会是薇薇发现了我带回来的瓶盖吧！
我心里一凉，这时候薇薇的声音就从身后飘了过来：“你再找这个吧？”

第86章 被影响的人格
听到薇薇的声音，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回头，正看见薇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然后手里拿着一个黄色带土的瓶盖。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直觉告诉我她的眼神就跟利剑一样，只要看过去，就能瞬间穿透我的心思。
“你，你拿的是什么？”我只是瞄了一眼瓶盖，就避开了她的视线说道。
薇薇好半天都没有吭声，我感觉空间就像是凝结了一样。
喘不过气！
我发现薇薇给我压力太大了，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就算有意识地大力呼吸，也不好使，空气就像是结成了团，怎么都吸不进来。
幸好这种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薇薇就冷冰冰地说道：“瓶盖呀，你没见过？”
我感觉空气一下子流动了，好不容易喘上口气。
我摇头。
“那它是自己跑到你口袋里的？”薇薇仍旧质疑地看着我。
我已经被她逼到了墙角，那种压倒一切的气势，让我无所适从。
我又不是张小洒，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委屈下去？
这个念头冒出来，我这才想起来我就是我自己，不是陆祯，也不是张小洒，更不是任何别的人，我就是我。
我没必要那么假装张小洒，来活在薇薇的掌控之中。
深吸了口气，我直接冲着薇薇大声说道：“我不知道哪来的，你要我怎么解释，不就是一个瓶盖，就算是我放在口袋里的，能怎么样？”
说完我就大口喘着粗气，那种压迫感瞬间就消失了。
喘过气来，我抬头看着一脸吃惊的薇薇，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突然间，我有点心疼她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莽撞地说出刚才那番话，可随即一想我当时不是这么想的，这个感觉肯定是张小洒本身就有的。
张小洒不舍得冲薇薇吼，但我舍得啊。
“那你见过那个女人没有？”薇薇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地说道。
我担心那股压力重新席卷过来，就挺直了腰板，直视着薇薇说道：“你说的哪个女人？”
“穿白衣服那个。”薇薇压低了声音。
我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薇薇挑了一下眉毛：“嗯？”
“见过。”我索性就直接说了，先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再说。
嘎啦——
听我说完，瓶盖直接就被薇薇给捏变形了，然后扔在地上。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似柔弱的女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般男人都很难做到单手把瓶盖捏变形吧。
倒吸一口凉气，可我没有后退的地方了，而且薇薇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我和她就相隔几厘米，已经能感觉到她鼻息喷在我身上了，再加上几乎平视的身高，着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说什么了？”薇薇从牙齿缝挤出了几个字。
糟了，看她的样子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心里暗叫不妙，就把昨天下午去单位见到那白衣女人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可她听完以后，脸色反而缓和了很多。
薇薇疑惑地看着我：“就这些？”
“对……”我心虚地说道。
然后薇薇就指着地上变形的瓶盖，问我这个瓶盖怎么会在我口袋里的。
我就说了当时的情况，瓶盖也的确是我装进口袋里的，但究竟有什么用我还真的不知道。
薇薇长出了一口气：“下次别这么做了。”
我还纳闷为什么她会原谅我，正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就掐住了我的脖子，而且把我举起来顶在了墙壁上。
该死的，这太突然了！
我感觉喉咙都要被掐断了，就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知道怎么一扭，她整个人都向旁边摔了出去，我这才挣脱开。
我剧烈咳嗽了两下，见薇薇就要爬起来，赶紧夺门而出。
可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出现在面前，恰好挡住了我的路。
因为情急，我也没来得及抬头看，就赶紧推他，可却发现他似乎是故意挡在门口，推了两下根本就推不动。
就跟墙壁一样，挡住了我的出路。
小满的老公？
我抬头诧异地看着他，发现他跟我在泛亚大厦顶楼看到的那些假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没有神采，就跟木头一样……
正想着他跟木头似的，他就出手推了我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我被推回了客厅，恰好薇薇就从里面跑出来，一下子把我给拽住了。
“刚才那一下子你跟谁学的？”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刚才？
对了，刚才我下意识就把她给摔倒了，用的正是陆祯的办法，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瘦弱的陆祯会血防身术，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就莫名其妙的用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她，也没心思回答，因为小满的老公已经木讷地走过来，从后面把我给架住了。
力气这么大？！
我怎么都挣脱不开，用脚踩他的脚面，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可恶，没有办法了吗？
小满的老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本不给我时间多想，薇薇就站在我面前盯着我：“告诉我，刚才那一下子你跟谁学的？以前你根本不懂这个。”
这种态度我根本不想回答她，似乎是见我没吭声，她就直接扼住了我的喉咙。
“不说就算了。”薇薇压低了声音说道。
就在这一刻，我看到薇薇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伤心。
这种眼神我不止一次看到过！
我被她杀了无数次了……
我正在回想的时候，视线扭曲到了不可能的角度，我就感觉不到我的身体了，甚至连疼痛都没有的。
我死了。
我心里清楚，又有些遗憾。
就在我视线慢慢消失的时候，我看到我越来越接近薇薇，好像她把我的身体抱在怀里了，似乎还有眼泪掉在我的脸上……
“你怎么哭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黑暗，我这才有一种被唤醒了感觉。
面前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我看起来觉得极其眼熟，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石昀，而我也已经不再是张小洒，也不是陆祯，我还是原来的我。
我拍了一下脑袋，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我现在转变身份让我感觉有些不适应了，看来是在张小洒的时间区域里待了太长时间，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现在了。
要不是被薇薇给杀掉，我也不知道我会在张小洒那边待多久。可现在都有些混淆自我了，要是时间再长下去，我还真有点担心自己转变不过来。
我看着面前的石昀，他正奇怪地看着我。
一阵风吹过，我感觉脸上凉凉的，似乎有水，就下意识抹了一下，发现左侧的脸颊上真的有水。
对了，刚才石昀说我裤哭了？
我擦了擦眼角，发现我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眼泪，可在他看来我像是刚刚哭过的？
“没有啊。”我抽了一下鼻子。
石昀也没再说些什么，就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站在这里没有进去啊？”
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同他一起进去，可进来之后没有看到其他人，我心里还在纳闷儿，石昀就说他先去那边跟大龙汇合了，让我也跟小田赶紧汇合。
我哦了一声，就朝着海洋馆区那边走过去。
想明白了之后，我几乎是跑过去的，因为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从见到石昀开始，我就只剩下五分钟了。
我很顺利就穿过了海底隧道，到达了上次的办公室。
就在我还喘气的时候，这才发现我刚才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前几次那么心惊胆战，深海恐惧症让我很害怕来这里，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但刚才，似乎没有那种害怕的感觉。
我克服了心理障碍？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兆头，因为有可能张小洒或者陆祯身上的某种特质让我不再去害怕这个了。
的确，我回头看着向下的来路，以前看到都会害怕的幽深，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喂，还不上来，我都听见你喘气了。”头顶传来了小田的声音。
这让我有点意外，爬上去的时候就见到小田正在那里坐着擦汗，锁头也已经被他用消防斧给弄烂了。
小田冲着通道入口歪了下头，嘿嘿一笑：“该你了。”
看到小田我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陌生感，我心里知道这是我多年的高中同学，可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是这次才突然冒出来的。
麻烦了，我应该是被张小洒或者是陆祯，也许是被他们两个同时给影响了。
“分工明确啊。”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到我这么说，小田干笑了两声：“我是真的不太会游泳啊。”
我记得上次他游得还不错，但因为他已经弄开了锁头，我见水里还没有浮尸冒出来，就赶紧脱了衣服。
噗通——
我直接跳进了水里，虽然我知道这水是泡尸体的，可现在样子还算正常，就趁机赶紧潜了下去。
水比上次清澈多了，我心里嘀咕着。
可我还是没看到宁静的那条腿啊，我皱着眉，吐了一口气泡，感觉憋气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下面的水浑浊了起来。

第87章 相同的尸体
我才刚下水不久，下面就冒出了很多小型气泡，很多很多。
这些气泡一下子充斥在我周围，让我感觉就像是迎面冲过来了一颗颗流星，直到这些气泡结束，下面才冒出了浑浊的液体。
我看着下面，感觉背脊发麻，就像是有什么怪物喷吐了以后烟幕，在烟幕中随时会有触手把我给拽下无底深渊。
我用手挡住了口鼻，可我人在水中，很快就被浑浊的水给包裹住了。
可见度瞬间下降，一时间让我分不清楚山下左右了。
我静止在水中，感受了一下浮力的方向，这才继续向下，可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担心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
该死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深海恐惧症又出现了，我暗骂了一声。
正下潜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有异样，回头一看，水面上正有人影往下落，溅起不少水花气泡。
该死的，是那些尸体！
我立刻就猜到了，赶紧向下，可我时不时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那些尸体越来越多，而且他们下沉的速度，似乎比我下潜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
我一边迎着浑浊的水向下，身后还有不断沉下来的浮尸，而且这些尸体似乎都是追着我来的。
就算我变换了一个方向，这些尸体还是朝我这边来。
我暗骂了一声，干脆垂直向下，先到达能看到玻璃壁的程度再说，而且我能憋气的时间也剩不下多少了。
那些尸体就跟鱼群一样在后面跟着我，我怎么动，它们就随着我的轨迹动。
忽然我身侧有一个尸体先沉了下去，吓得我吐了口气泡。
紧接着又更多的尸体沉了下去，甚至还有直接掉到我背上，被我给晃悠下去的。
但可见度太低了，这些尸体先我一步沉下去，就好像是消失在了下面浑浊的水域中似的。
就在我气快要用尽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玻璃壁，而且我也看到下面堆积了不少的尸体，这些尸体如同小山一样，它们摆着各种不同的姿势。
腿在哪呢？
我好不容易下潜到能看清周围了，可这么多的尸体，还不断有尸体往下沉，一时间我有些眼花，根本就看不清楚宁静的那条腿在什么位置。
左右看了一圈，我都没有找到，心急之下，我觉得憋气就更加困难了。
该死，要窒息了。
我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就开始在这些尸体中翻找着，这些尸体一个个被我扔到旁边，也顾不上什么对已过世之人的尊敬了，找不到我就要被憋死。
哎？
我真要拽这具尸体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眼熟，好像刚刚已经被我拽过去的尸体，跟这个尸体一模一样。
可憋气的难受让我来不及多想，就把手里这具尸体给扯到旁边，可才扯开这具尸体，就发现下面的尸体有好几个都跟刚才的一样！
咕噜——
我吐了一大口气泡，捂住嘴才止住，刚才惊讶中我差点忘了还在憋气，险些呛水。
这些尸体怎么有的都一样？！
我在这些尸体中翻找着，发现不止一具尸体是相同的，大多数都是一样的，而且还有一模一样的尸体在下沉中。
但很快我的气就不够用了，脑袋嗡的一下子，口中的气全部都吐了出去，紧接着水压就压迫着我的胸腔，有更多的气泡从我嘴里冒出去，多的我都有些诧异。
我感觉胸口就快要被水压给压扁了，就连最后一点气泡也被挤压了出来，我的嘴角也再没有任何气泡跑出去了。
我开始感觉不到双手了，身体就像是融入到了水中一样，能感受到水里的暗流，就像是落叶一样随风摇摆着。
身体慢慢开始下沉，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之前那些浮尸一样，沉下去，然后落在了那堆尸体上。
嗯？
我发现我掉在的这个尸体，跟我的衣服一模一样，可我没办法翻动它，紧接着又落下来一具尸体，还是一样的衣服，但这次我却看到了他的脸。
跟我一模一样！
我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可没有任何水可以再进到我的肺里了。
没错，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在这个濒死阶段，我却看到了跟我一模一样的尸体。
没办法挪动脖子，直到第二个掉在我附近的尸体被我看到之后，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这竟然能是那个叫陆祯的男人。
紧接着更多的尸体掉下来，把我给埋住了，而且我还从这些尸体中，看到了张小洒。
咝——
我几乎是抽着长气醒过来的，使我下意识坐了起来，然后就是在那里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我眼前的黑暗才慢慢消退，紧接着出现了颜色。
粉红色。
我最后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张小洒，而扭头过去的时候，发现薇薇也已经坐起来了，正用被子掩着胸口。
“你醒了啊，我……”
不等她话说完，我就直接掀开被子下床了，然后直接奔着洗手间去了，反锁上了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错，我是张小洒。
我摸着自己的脸，突然有些释然，但更多的是安心，也让我松了口气。
洗完澡之后从浴室出来，我看着摆在门口的衣服，拿起来愣了一下，这时候就听薇薇说是昨晚上我喝多了，都给弄脏了，就拿到客房部去洗干净，刚送回来的。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仍旧下意识穿上了衣服。
“你没事吗？要不要……”
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喝水。”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对水特别反感，就好像昨天晚上喝了不少水，而且是那种肺里，乃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注满水的感觉。
于是薇薇听我这么一说，就把杯子放在了旁边。
现在我连看到水都不行，感觉随时要吐出来一样，薇薇问我怎么了，我说可能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的缘故。
“那回家我给你炒两个菜。”说着，薇薇就挽着我的胳膊出门了。
从酒店出来，我走在街道上，对周围别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一点反应没有，好像是已经适应了这种被羡慕的优越感。
突然我停下来，感觉肩膀似乎被人给撞了一下。
可我回头，根本就没有人从我旁边经过，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肩，那种感觉隐隐约约，很是奇妙。
“怎么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然后瞧了一下周围，就继续往前走。
在车上的时候，我还看了一下周围，感觉应该在这个时候见到某个人，可我却没有看到。
发动车子的时候，我下意识就按了回家的导航，然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回家的路，幸亏有导航。
“怎么还开导航？”薇薇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关掉了。
本来我也以为没什么，可到了路口的时候我就开始犹豫不决，不知道回家应该是直行还是左转，亦或者是右转。
我还是打开了导航，发现自己占着直行道并没有错，这才松了口气。
薇薇皱眉：“你今天怎么了？”
“可能是宿醉吧，我脑袋有些不太好使。”我随口说着，可感觉昨天晚上喝的根本不是酒，就像是灌了一个水饱。
不对，比水饱还要夸张，究竟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到了家门口，我顺利挺好了车，这让我松了口气，可扭头过来看着楼道口已经十分破烂的福字，其中一边就只剩下一个福字的痕迹，连字都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我皱眉，心想楼道口有这么破旧吗？
我看着似乎好久都没有刷过漆的墙面，还有生锈掉漆的信箱，加上楼道里面办证开锁的印戳无处不在，就像是‘墙壁文化’一样，新的盖在旧的上面，一层叠一层。
“咱们小区有这么破旧了吗？”我怎么感觉一觉醒来，周围的东西全都变了一个样子。
我回头看着刚才开的车，似乎刚才车子也有些噪音，行驶中有明显的顿挫，像是好久都没有保养过来了似的。
薇薇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挽着我的胳膊往楼上走。
进屋的时候，我还问她车子是不是很久没有保养过了，她也没有吭声，只是转移话题说我太累了，赶紧休息一下，她去厨房炒两个菜给我吃。
我看着薇薇进了厨房，我就靠坐在沙发上摆弄着遥控器，看电视上的节目都索然无味，我摸着刚刚冒出来的胡茬……
突然，我感觉自己好像苍老了许多，就像是经过了许多许多年，可我照镜子却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抬着下巴，看着自己的胡子茬，用刮胡刀随便刮了两下，然后就开始摆弄起自己的眉毛，紧接着是发型……
陌生！
我就这么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觉镜子里的自己特别陌生，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熟悉，但却又总能见到的一个人。
张小洒。
我嘀咕了一句这个名字，就连名字也开始陌生起来，紧接着是周围环境，我甚至想不起来隔间里的淋浴器是什么样子，也想不起来里面的格局是什么样，就连薇薇在使用的厨房，我都感觉从来没进去过似的……
“吃饭了。”薇薇的声音打断了我。

第88章 差点迷失
“来了。”我应了一声，把注意力从镜子上移开。
可下一秒我又停在卫生间门口了，扭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又出去了。
一桌子的菜，十分丰盛，我有些吃惊薇薇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种不同的菜式。
不过我下来，接过薇薇递过来的筷子，刚要夹其中一盘菜，顿时就感觉没有胃口，然后又换了另外一盘菜，又觉得似乎刚刚吃过，不太想吃。
桌子上好几道菜，我挨着个换了一遍之后，随便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那感觉……
如同嚼蜡！
是的，这感觉不是第一次冒出来了，我敢肯定。
“不合胃口吗？”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的确是不合胃口，但我觉得不能跟薇薇直接说，就岔开话题说道：“越来越厉害了啊，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这么多菜，咱们也吃不完啊。”
薇薇脸色有些尴尬：“不是，就弄了两个菜，剩下三个是昨天晚上我跟闺蜜出去吃饭，带回来的，没怎么动筷子，不带回来就浪费了。”
闺蜜？
我只对薇薇说的这个闺蜜有印象，但长什么样子，我好像是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她说的闺蜜一个还是几个，或者是某几个中的那一个。
总之，我对薇薇的闺蜜这个概念，很模糊，就像是有，但又没有似的。
可能是见我没下筷子，薇薇就拖着下巴说道：“你是不是不爱吃啊？”
“这些都是我爱吃的菜，可我感觉好像吃腻了，吃什么都没有味道。”我皱着眉，也不知道自己的舌头是怎么回事。
一听我说完，我就发现她脸色有些死灰，整个人就像是心思被戳穿了一样，无所适从地坐在那里，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薇薇抬头盯着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我也不知道啊，从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可能是我昨晚酒喝太多了吧。”我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我准备继续吃饭的时候，心里突然想起来刚才说起昨晚喝酒的事情。
我连在哪喝酒，跟谁喝酒，究竟因为什么而喝酒，还喝多了都不记得了，只是听薇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嘴，就再没有其他的了。
好像我昨晚做了什么，全都是她说出来的，要是说我去酒吧喝多了，抱了小姐而生气，现在我也全然不记得，可能还会像现在一样相信她的话，而觉得内疚吧。
听我说完，薇薇一直都没有吭声，只是在那里吃着饭菜。
没吃两口她就把碗筷被放下了，看着我抿嘴笑了一下：“别想太多，你就是喝太多酒了，平时你都没喝过这么多。”
我点了点头，她说的对，我一般情况根本不会喝这么多。
然后经理就打电话过来了，要我下午去公司值班，我也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薇薇一直送我到楼下，似乎很担心我，我这才说道：“我没事的，一会儿饿了我自己叫外卖就好了。”
“外卖？”薇薇有些诧异。
我拿出手机晃了晃：“对啊，现在手机软件叫外卖……”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里的手机手感不对劲，仔细一看竟然是老款的诺基亚1110，这种手机只有收发短信和接打电话的功能，除此之外就是玩一下上面自带的游戏，仅此而已，根本下载不了任何软件。
我的手机怎么会这样？
啊对了，这就是我的手机，是薇薇上学那个时候送给我的第一部手机，我怕坏了，还买了很多同款手机放在家里，当做备用零件，却还被薇薇笑话，说坏了换一个就可以，但这手机对我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打电话叫。”我干笑了一下。
薇薇白了我一眼，嘱咐我别饿着了，我应了一声就关上了车门。
开车离开的时候，从后视镜，我还看到薇薇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总感觉她有什么心事儿似的，等晚上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了才行。
进了公司，站在门岗的保安跟我打招呼，我愣了一下才摇下窗户：“是小刘啊，我刚才看了半天都没认出来。”
小刘只是在那里笑，没有接话。
的确，我真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的名字，不是故意开玩笑才这么说的。
我的脑袋是怎么了，好像不太灵敏了。
宿醉太糟糕了，我锁好了车，直接往值班室走。
嗯？
到了门口的时候，我看着值班室里面空无一人，心想果然是我一个人值班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紧接着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走到窗口看着我停在下面的车。
我赶紧下楼，可在下楼梯的时候我摸着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忘在车里的啊。
究竟是什么让我这么着急下楼呢？
刚到了车旁边，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衣服有些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只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其余面容根本就看不清楚。
看到这个女人的同时，我愣了一下。
同样，她也顿住了。
我就这么看着她，感觉她盖住脸的头发后面，有一双眼睛也正在打量着我。
为了掩饰尴尬，我按了一下遥控器地锁车按钮，没有反应，车应该是锁上了的，然后我就打算回去，可却发现那个女人似乎还在盯着我。
“有事儿？”我奇怪地看着她。
这时候她把手伸进了脏兮兮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瓶盖，要递给我。
我奇怪地看着她走过来，下意识伸出手，而我却一直盯着她看，想要看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我依旧看不清楚，可却能看到鼻梁和下巴的形状。
几乎不用再仔细去看，我都能认出来她是谁了，因为我跟她认识并且在一起十多年了，单凭这些我就能确定是她！
在她把瓶盖递过来的一瞬间，我就抓住了她的手，十分冰凉，然后用另一只手撩开了她的头发。
真的是薇薇！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穿成这样？！”
似乎我的举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一下子打开了我的手，手里的瓶盖立刻飞了出去，我捡起瓶盖放在兜里，再想要去追她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了。
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再也看不到薇薇了。
我看着手里的瓶盖，不知道她给我这个干什么，是故意恶搞我的吗？
我拿出手机给她拨了电话过去，可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怎么不接电话啊……
我纳闷儿地看着手机，不一会儿电话就打过来了，我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说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还问你干什么去了呢，办公室电话响了没人接，你没去值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哎？
我被这个质问声整的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这才反应过来是经理，赶紧跟经理道歉，用了一个好像用过无数遍了的借口，上厕所。
挂断了经理的电话，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里坐下来，靠着椅子，却一直盯着那扇从来都没被我打开过的窗户。
我特别想要关上它，可它就是关着的。
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我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又给关上了，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不一会儿薇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接了电话：“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睡着了，什么事儿？”薇薇的语气用些平淡。
我皱了一下眉：“你来我公司？”
听我这么一说，薇薇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你是不是看到那个白色衣服的女人了？你看到她的脸了？！”
这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了，电话也掉在了地上，能听到外扩音不断传出薇薇的声音，但说什么就听不太真切了。
然后手机的屏幕亮了，我就知道薇薇那边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看到的不是薇薇，那为什么她们两个那么像……
我在心里嘀咕着，我看到的不是她。
不是薇薇，不是薇薇……
不是。
我拿起桌子上不知道谁放着的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样子开始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就好像我刚才看到的白衣女人一样，虽然是薇薇的样子，但那却不是薇薇。
而现在我是我的样子，但我感觉我并不是张小洒啊！
对，我不是张小洒！
我猛地惊醒过来，就像是被人按在了水里，才得意喘息，在那里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我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后背都湿透了，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之前那段时间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张小洒！
我感觉我的灵魂差点就跟他融为一体了，幸好我看到了白衣女人的脸，要不然……
我也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最糟糕的就是以为自己是张小洒，然后像他一样经历着他每次重复所经历的事情吧。
噔噔噔——
我听到楼道里有高跟鞋的声音，这才想起来上次的时候，在这个时间段楼里应该一个人都没有的，至少我没听到过脚步声。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第89章 无人的街道
“我怎么来了？！”薇薇正气凌人地盯着我，慢慢走了进来。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她走进来四处打量，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然后才站定在我面前。
薇薇盯着我的眼睛：“那个女人呢？”
“你是说那个白衣女人？”我已经没有之前认定自己是张小洒的那个感觉了，在她面前说话显得有些心慌。
她点头。
我感觉后背又冒冷汗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回假装自己是张小洒的感觉，而且现在狡辩也没用了，刚才我以为自己是张小洒的时候，已经在电话里说了这个事情。
脑抽了吧，我竟然会说这种事情。
我暗自嘀咕了一句，心想很可能那是作为张小洒，下意识就会那么做的，与我无关。
可现在不同，跟我挂上关系了。
“说。”薇薇冷冷地看着我。
她一开口，我就感觉一股凉意蔓延过来，好像她身后是万里冰封的雪山，虽然遥远，但看了都让人禁不住打一个哆嗦。
这……
我犹豫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吭声，一直盯着我，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是，我是看到了她的脸，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恶搞我，所以我才打电话回去问你的。”我直截了当地说了，心想死就死吧。
不等她说话，我继续说道：“你俩是什么关系？怎么会长得完全一样？”
这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一直都没敢开口，在这个节骨眼上，干脆就一起说了得了。
“跟你没关系！”薇薇没好气地冲我吼道。
我奇怪地看着她：“没关系她过来找我干什么？”
本来我还想说还给了我一个瓶盖，可刚一想起来这个瓶盖，我就回想起来上次薇薇直接把这个瓶盖给捏变形了，好像瓶盖是某种暗示，我就住口没提，免得再激怒了她。
“你只要好好跟我在一起就行，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薇薇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
那种强大的占有欲一下子显露出来，让我都大吃一惊。
紧接着薇薇就拽着我往外走，我不解地看着她：“干什么去？”
她没有吭声，只是拽着我下楼，而我根本就没办法抗拒她的力气，免得自己受伤我，我就顺从地跟她到了楼下。
嘀嘀——
车子被薇薇用钥匙解锁了，我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是跑到她身上去了，可我一摸自己的口袋，车钥匙还在我身上啊。
有两把车钥匙的？
我这才想起来一辆车都是配有两把钥匙，也就释然了，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还是让我觉得很突兀。
“上哪啊？”我奇怪地看着坐在驾驶座的薇薇。
我是没打算上车的，可薇薇的眼神似乎在说，要是我不上车的话，就把我给弄死，我就无奈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在经过公司门口的时候，我却看到门岗里面是空的，小刘不知道跑哪去了。
人呢？
奇怪了，那个叫小刘的不是尽忠职守，怎么这会儿人不见了，怪不得薇薇在我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就进到办公室来了。
“你还没说去哪呢。”我还在值班，就被她一声不吭地给拽出来了。
薇薇开车速度很快，从出了公司开始，就没有不违章的驾驶，看得我也顾不上让他说话了，只好抓着扶手。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我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一路上没撞到人，不然肯定翻车。
“下车。”薇薇命令道。
我很讨厌这种命令的口吻，可又不想再在车上待着，下来才发现竟然到了一个街口，而且这个街口我是来过的。
薇薇得意地看着我：“来过么？”
“没有。”我撒谎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出我撒谎，她踩着高跟鞋，径直往里面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赶紧跟上去：“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你以为我来这里干什么？”薇薇还是那副得意的样子，只瞄了我一眼。
我摇了摇头。
之后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我只是跟在她身侧，可却惊讶地发现整个街道虽然是我之前来过的时候的样子，可整条街连一个人都没有。
一直走到了陆祯家的店铺门口，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而且店铺的卷帘门也是拉下来的。
“整条街的人都哪去了？”我奇怪地看着薇薇。
同样，薇薇也看着我，似乎要在我眼神中寻找什么，而且那种要看穿我的眼神又出现了。
幸好这次我坚持着跟她对视，直到她视线先移开之后，我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就听她说道：“我之前碰巧来过一次这边，跟我看到的景象一样，那我就告诉你，整条街道的人都在哪吧。”
说着，薇薇就走到了陆祯家店铺对面的一个小商铺，直接拽开了门，奇怪的是门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然后我就随着薇薇进去，正看到里面有一个正切豆腐的妇女，保持着切豆腐的动作。
咯噔——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这个妇女虽然我之前在这街道看见过，可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但现在看起来……
跟泛亚大厦中的假人差不多。
不对，有差别！
我走近了，看着这个妇女虽然动作定格了，可眼睛却一直盯着手上的菜刀，小心翼翼的神情，似乎生怕切到了手。
活灵活现的神韵，让人觉得就像是电影被暂停了一样，跟泛亚大厦中那些面无表情，如同死人般的假人区别很大。
“这些人……”我疑惑地看着薇薇。
其实我不想知道这些人怎么样了，只是想知道她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她已经知道我不是张小洒了？
薇薇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我跟着出去，发现她就站在门口，见我出来，才说道：“这些人要过两天才会开始正常的行动，就跟你所看到的其他路人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再看我的时候，我却发现她双眼泛泪，然后用力抱住了我：“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啊，你要是从这里出去了，我怎么办？”
出去？
我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说的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我勉强答应你了，那你就能确定你出去之后的生活比现在好吗？在这里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薇薇仍旧抱着我说道。
“你说的出去是……”我感觉有点沉闷，就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了一样。
薇薇还是抱着我，脸埋进我胸口里，闷声说道：“我不知道出去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那就意味着你要离开我，而且那个白衣女人一直以来都是要引导你这么做的，你千万不能出去，我担心你会……”
“怎么样？”越听越离谱，我感觉有些不妙，声线都发抖了。
薇薇这个时候突然抬起头，用一双哭红的眼睛盯着我，慢慢地说了两个字：“会……死……”
死？
从这里出去就会死？！
我简直没办法相信薇薇说的话，可我要推开她，才发现已经被她抱得结结实实了，根本就没办法挣脱开。
刚要叫她松开我，我就看见薇薇的脸上慢慢显露出了狰狞，然后裂开嘴干笑了两声：“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什么？
在我诧异的时候，忽然感觉薇薇的双臂开始慢慢用力，我整个胸腔都被激进给锁住了，就像是紧箍咒一样，再慢慢勒紧。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你要干什么？”
“我还不能让你走，我要保护你。”薇薇几乎是癫狂地嘶吼道。
该死的，说什么保护我，这明明就是要把我给勒死，我才不需要这种保护，我是一个人，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不是你圈养的宠物啊。
该死！
我已经能感觉胸腔在极度压缩下，内脏的不适感了，就连想要大口喘气都不行，这让我一下子想起来上次快要溺毙时候的感觉。
真的差不多呢，我在心里自嘲了一声。
好像我最近一直都在不断重复着死亡，可这种慢性死亡也太难受了，要来就来个痛快点的，比如被变形金刚模型砸死。
格拉格拉，我已经听见了骨头错位的声音，再这么下去我必死无疑。
整个街道上除了我们两个，我再看不到第三个人，而且这些物资里面肯定是有人的，只不过他们定格住了，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可能对他们来说，这种时间也就存在一秒不到，但外面的我却要死掉了。
唔——
我闷哼一声，然后剧烈咳嗽，这才感觉嘴里一阵腥甜，低头一看薇薇的脸上已经被我喷了一口血。
她带血的脸显得更加狰狞，我尽力抵抗着，可根本没有用。
许是肋骨刺进了内脏吧，我感觉随着刚才那口血呛出来，全身的力气都在慢慢流失，整个人虚弱不堪，意志也开始偏向于死掉算了。
咔嚓——
我感觉整个人被勒成了两截，倒在地上，终于让我松了口气。
终于要死了，我竟然觉得解脱。
可紧接着我看见薇薇走过来，把我给捧了起来，伤心地看着我：“下次的时候，希望你千万不要理会那个女人。”
说的是那个白衣女人么？
这是我最后一个念头，紧接着我就感觉周围街道上嘈杂起来，好像很热闹一样……

第90章 壁外的灯光
看着空旷破旧的海洋公园大门，我叹了口气。
好像在我上次死之前，陆祯生活的街道瞬间活跃了起来，可我却没有看到，死掉了，真是有点可惜。
我正往里面走，就注意到整个大门破旧了很多，似乎不是突然破旧的，而是一点点从生锈再到破旧，只是之前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晃动了一下铁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松开手，我看着自己受伤的铁锈，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打理过了，像是一个废弃了游乐园，而且看不到从前繁盛的光景。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对这里很陌生，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似的。
不过当我看到摆在我们集合地点的那条宁静的腿，我这才猛地想起来我要做什么。
不知道琳他们的进度如何了……
我思考着冲下了海底隧道，在经历了我无比恐惧的深度之后，爬上墙梯正听到上面有叮当的响动。
“这次挺快啊。”小田回头看着我。
这时候锁头已经被砸开了，我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一会儿你下去玻璃壁那边，帮我指一下那条腿的位置，我在水下还要憋气，而且浑浊地看不清楚具体方位。”
“好……”小田点了点头。
就在我要下去的时候，小田奇怪地看着我：“这水有那么浑浊吗？”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水是什么样子，而我所看到的水，完全是泡着腐烂尸体，里面还飘着皮屑和腐肉碎片的水，甚至还掺杂了不少脓血液泡在里面，别提多恶心了。
我点了点头，就让小田赶紧下去。
“可我上次看到那条腿就在你面前不远的地方，你在那里不断用手划拉什么呢，什么东西都没有啊。”小田没有动，奇怪地看着我。
这个我没办法解释，也找不到好的借口，就只能说我面前的水太脏了，想要拨开，而且不等他回答，我就直接把他给推走了。
进入到水里，又是一阵刺骨的冰凉，就好像这些凉水已经渗透了皮肤，直接冲刷在骨头上一样。
我忍着冰冷，憋着气直接向下。
这次要在那些尸体落下来之前下去，不然那些尸体挡住我的视线，我根本没办法去找东西。
倒是这次下潜很顺利，不过我回头的时候，已经能看到从水面上方的一群黑影，我肯定那就是尸体群。
在我下潜到了玻璃壁的深度时候，我上方的尸体也跟着掉了下来，就跟流星雨一样，一个个在我周围下沉。
忽然我看到有光亮在玻璃壁那边晃，我就赶紧游过去，正看到小田举着手机，打开了闪光灯站在那里，还一脸害怕地样子。
我用手拍了拍玻璃壁，示意我已经看到他了。
紧贴着玻璃壁，我看不太清楚小田的样子，只能面前看见他贴在玻璃壁上的手，可能是我在水里太浑浊的关系。
不知道这水里面是不是掺了消毒液，还是别的什么，我眼睛睁大了就感觉一阵刺痛。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小田给我指了指方向。
我刚竖起大拇指，示意我收到了他的讯息，就看到他周围竟然有不少人影，一个个都紧贴着他。
这些人影很奇怪，一动不动，拥挤在那里看着玻璃壁里面，就像是游魂野鬼一样。
一想到鬼魂，我就吐了一口气泡，然后赶紧捂住嘴，用力敲了敲玻璃壁。
紧接着小田的灯光就照了过来，我想他肯定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而就在这一瞬间，旁边有一个尸体沉下来，吓了我一跳。
我看了一眼这个尸体，不算腐烂的太严重，可也够吓人的了，就赶紧把这个尸体给推开了。
同时，我正要提醒小田他周围有人，就看到紧挨着他的一个人，接着小田的闪光灯我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竟然跟我刚推开的尸体一模一样！
那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小田旁边，而小田就跟没察觉一样，还一直用闪光灯对着我，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天！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担心这样会让小田害怕，而且小田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只好推了一下玻璃壁，让我自己借力转身去找那条腿。
他看不见还好，要是让他看到了，这次要是不成功，下次他就不会帮忙了。
可我一转身，已经沉下来的尸体也堆积了不少，而且这些尸体姿势都不一样，要在这么多胳膊腿中找到宁静的那条腿，着实有些费劲。
噗通——
我听到上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抬头看上去，人造灯光根本就照不进来，要不是小田在那边用闪光灯照明，这边我都看不太真切。
我在这些大部分都一模一样的尸体中翻找着，怎么都找不到，而且我憋气已经快到极限了。
突然一阵暗流过来，把我给带的偏离了位置。
怎么回事？
我看不太清楚周围，不过刚才突然冲过来的暗流很强劲，差点把我给卷走。
我惊惧地看着漆黑的周围，视野估算下也就不到三米，总感觉有一只细长的东西在我周围缓慢游动着，而刚才的暗流就像是那个东西快速游动带起来的。
紧接着我就看到不远处那些漂浮的尸体被带动了起来，然后我也感觉到了一股暗流，没有之前那么强劲，但我深处水中，感觉还是很明显的。
那些尸体被暗流掀了起来，然后又慢慢落下，可我并没有看到可疑的影子。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不断脑补着能带动暗流的怪物究竟长什么样。
是巨大无比的海蛇，还是拥有长足的章鱼，亦或者是我根本就没有见过的怪物？
在我印象中，我特别小的时候溺过一次水，这也让我对水很反感，不过后来渐渐长大就客服了这个心理因素，也强迫着自己学会了游泳。
本来我以为这会让我好一点，但到了海边的时候，游得远了一些，那看似无尽深渊的海水还是会让我害怕，后来我才知道这叫深海恐惧症。
以后我就没再往深了去过，只是在浅水区或者游泳馆玩玩，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没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从没对人说起过。
可现在这种环境，我尽量让自己竖直在水中，观察着周围。
直到我确定周围没有异样了之后，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寻找那条腿上面，可按照小田之前指示的位置，竟然是一推尸体。
在这些尸体当中？
我翻找着，看着这些恶心的尸体，忍着胃里的翻滚，终于看到一个尸体下面，横出来了一条腿。
我用力将这条腿拽出来，正是宁静的那条腿。
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条，错不了，我心里很肯定。
可这条腿上沾了不少腐烂尸体的粘液，我手一滑，这条腿就漂了出去，然后一股暗流过来，宁静的腿就逐渐远了，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可恶！
好不容易找到的，怎么一下子就被暗流给卷走了？！
我顾不了其他的，死就死了，又不是没死过，便直接追着游了过去，却感觉刚伸出去的手被什么东西给拖拽住了，拼命把我往黑暗中带。
这是什么鬼东西？！
因为缺氧的关系，我的视野变得很差，在加上心里慌乱，就更憋不住气了，哇啦哇啦吐了很多气泡出去。
糟了，空气不够了。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赶紧强行镇定下来，憋住了最后一口气，伸手抓住了前面的那条腿。
好不容易找到的，决不能……
哇啦——
最后一口气我也憋不住了，特别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可我张开嘴，肺里吸进来的都是水，半点空气都没有，直到肺里被填满了后，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真空的环境里。
吸卷的暗流也不见了，没有了空气，我整个人下坠得特别快，很快就沉到了底。
我趴在那些尸体堆上，看着玻璃壁外面的闪光灯。
很微弱。
紧接着闪光灯就挪开了，我看到闪光灯移动了一下，就熄灭了。
小田走了！
完了，那我完了。
咳咳——
“你慢点喝。”
我咳嗽了两下，感觉呛了不少水，就听见了一个足以让我背脊发寒的声音。
是薇薇的声音，她在哪？！
我感觉眼前还是黑的，可我却一直咳嗽着，因为我刚才肺里进了不少水。
紧接着就有人替我拍背，这才让我舒服了一些，不过我也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我根本就不再在海水里面了。
“爸，妈？”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低头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半杯水，薇薇正在用纸巾擦着我周围的桌子。
我看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高盘着头正盯着我，斜对面是正在敲烟斗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中山装，头顶的头发已经快要掉光了，却一脸笑呵呵的样子，一点都不严肃，似乎特别好说话。
“慢点喝，喝水找什么急的。”老妈用缓和的语气对我说着，还故意看了一眼旁边的薇薇，似乎是在说我在她面前出丑了。
“嗯。”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觉得是有些出糗，赶紧抹掉了嘴角的口水。
突然，我整个人激灵一下，这不是我爸妈，这是张小洒的……

第91章 共同的经历
我仔细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我从来没有来过，旁边的薇薇显得也很拘谨，偶尔才说笑两句。
这，这是张小洒爸妈家？！
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不是从情侣酒店醒过来的，好像是从当中某一天穿越到这里来的。
那在我来之前，张小洒都一直在经历着轮回？
“我们去酒店是哪天来着？”我小声询问了一下旁边的薇薇。
薇薇脸色一红，瞪了我一眼，说话的时候才偷看了一眼张小洒的爸妈：“你瞎说什么，赶紧吃饭。”
我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再饭桌上说这个事情，换位思考一下的确是这样，我就假模假样地吃饭，可心思完全不在这儿。
饭后，趁着薇薇收拾碗筷的功夫，我跟她进了厨房。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你的电视去。”
“回答我啊。”我小声说着。
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外面：“大前天，行了吧，问这个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见她在那里照常洗着碗，我也就出去了。
可刚出去张小洒的母亲就拉着我，然后叫薇薇先不要洗完了，非要带着我们去看小时候获得的奖状和奖励的笔记本。
笔记本？
我完全不知道张小洒这么厉害，还获得过作文的名词，可当她拿出那个笔记本的时候，我第一眼竟然看成了另外一个笔记本。
看错了……
我松了口气，刚才第一眼的笔记本，我还以为是拿出了殷夏的笔记本，在那个本子上，有着跟我一模一样的字迹。
于是我接过笔记本，胡乱翻了一通，在上面只看到了印戳，一个字儿都没看过。
“没用过？”我奇怪地看着薇薇和张小洒的母亲。
他母亲诧异地看着我：“你很爱惜这个本子，平时不会这么乱翻，怎么会舍得用呢。”
听完，薇薇也奇怪地看着我。
糟了，要露馅。
我赶紧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一下脑门：“你看我这记性，刚才给薇薇看我的成绩，我太激动有些得意忘形了。”
可张小洒的母亲还是奇怪地看着我，我赶紧推着她从书房出来，让她带着薇薇看点别的东西。
“对，相册，看看我小时候的相册。”我下意识地说道。
小时候的相册？
薇薇听了之后，我注意到她脸上没什么反应，随后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这才突然笑着说道：“好啊好啊，我要看，我还没看过。”
哼，还装，我知道你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最想要看的是我，我还不知道张小洒以前经历过什么，这次了解一下也好，也不枉我总使用这幅身体。
可就在我和薇薇坐在张小洒老妈两侧翻看相册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才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那就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把这里当成是做梦了，反倒是跟现实世界一样。
但人怎么可能往返两地，又用不同的身份来生活呢？
这点我想不通，但我想到只有一种可能……
其中一个世界是假的。
我自然倾向于我使用别人身份的这个世界，因为我觉得我就是我自己，不可能是别人，别人也不可能是我。
而在我原本生活的世界，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陷入了一次次的轮回中，但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是有的，我是慢慢长大，活生生的一个人。
“看，这是小洒和他的发小袁胖子，两个人在草丛里打滚之后，我拎着他们两个的耳朵照的。”张小洒的老妈翻开相册，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
一开始我还很诧异，这相册怎么不是按照年份来拍的，竟然没有出声时候的照片，后来才知道这是另外一本。
薇薇捂着嘴，憋笑地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心想有什么好笑我的，这又不是我，我对刚才张小洒老妈说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过我仔细一看照片，左边那个瘦瘦的的确跟张小洒很像，而旁边的那个袁胖子……
再仔细一看，我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跟袁胖子极为相似，只不过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了。
难道上次我在泛亚大厦中，其中一件屋子里看到的那个还不认识的男人，就是张小洒的发小，袁胖子？
而我记得在那个屋子里，除了袁胖子，还有一个也是很胖乎乎的女人，两个人很有夫妻相，当时根据我得到结论，就怀疑他们两个是夫妻了。
“结婚了。”我虽然只是猜的，可还是用镇定的语气说道。
没想到我说完，张小洒的老妈就点头：“对，小洒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给人家挡了伴郎了呢。”
薇薇也跟着点头：“嗯，这个事情我知道，当时我也去了，可惜没让我当伴娘。”
什么？！
张小洒参加了袁胖子的婚礼，还当了伴郎？
其实在看到袁胖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要是跟大龙放在一起，两个人似乎是挺像的，可我对袁胖子不了解，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同一种性格，但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个差不多，这或许是因为通过张小洒的身体而带给我的感觉。
但当张小洒的母亲说了刚才那番话之后，我这才发现，我和张小洒竟然有这么差不多的经历。
因为我也参加了我发小大龙的婚礼，给大龙当了伴郎，只不过我只是三个伴郎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当时有几个伴郎？”我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你自己当的伴郎自己都忘了？”
“几个……”我耐着性子问道。
薇薇诧异地说道：“三个伴郎，三个伴娘，还玩游戏来着，涂口红的时候你嫌娘炮，酸脸子没玩这件事儿都忘了？”
轰隆——
我整个人僵在那里，耳边回荡着薇薇刚才说的话，脑子里在不断回忆着我给大龙当伴郎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很讨厌男人涂口红，当时游戏结束之后他们都冷嘲热讽地说我有直男癌。
直男癌就直男癌吧，我也没在意，我本性就是讨厌但不排挤娘炮反串和人妖这类东西，但我自身是接受不了的。
没想到我这么坚持的我原则，却碰到了跟张小洒经历过的事情，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
“你怎么了？”薇薇推了我一下。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没什么啊，继续说啊。”
可薇薇低头看着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手正用力抓着沙发，而且被我抓的那块，已经被手汗给浸湿了。
我赶紧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干笑了两声。
“你怎么在裤子上蹭……”薇薇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啊？
我有些愣住了，只能干笑，心想这下糟了，幸好张小洒的母亲在这里，不然薇薇肯定发作的，估计张小洒从来都没有这个习惯。
不能再冒失下去了，不然薇薇会因为我身上一些陌生的小动作，来判断出来我根本就不是张小洒的。
幸好张小洒的父亲这个时候进来了，叼着烟袋，被他母亲嫌弃地说道：“薇薇来咱家做客，你就别把客厅整的乌烟瘴气的。”
“好好好。”说着张小洒的父亲就吹熄了火柴。
我奇怪地看着张小洒的父亲，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在屋子里也带着帽子，叼个烟袋，整个就一大侦探的即视感。
他坐在旁边：“你继续。”
张小洒的母亲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跟薇薇说着其他照片的事情，我听了之后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之前那件事情着实给我震惊不小，就走到了别的屋子。
看着这个卧室里简单的单人床，我心想应该是张小洒以前的房间。
理科书籍和世界未解之谜的书籍摆在桌子上，我仔细一算，也占了周围这些书绝大多数的比例。
这么来说，张小洒也很喜欢理科和探索？
我也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们有太多的共通之处，而且绝不止我刚刚发现的这些，或许那个叫陆祯的人也是这样。
我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陷入无限轮回当中，肯定是有什么共通的地方。
可共通的地方绝不是参加了发小的婚礼，而且我也没听人说陆祯有什么发小，他好像性格很孤僻，朋友也不多，这到是同我不太一样。
我们的共通点在哪呢？
啪叽——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了窗户上，打断了我。
我奇怪地走过去，心想肯定是哪个小孩子淘气，可低头一看，窗户正对着的那棵树下面，正有一个穿着白衣长裙的女人，拎着脏兮兮的袋子站在那里。
是那个白衣女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张小洒的母亲说话声音还能听到，说明还在跟薇薇说着相册中照片的往事。
没有被薇薇发现，我心里也松了口气，再看下面，那女人从袋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瓶盖，然后朝着窗户扔了过来。
又是啪叽一声，瓶盖准确砸在了窗户上，不大不小的响动给我吓了一跳。
她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的？
我摆手示意她不要砸了，可她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就赶紧穿了鞋冲下楼去，却发现她整个人都不见了。
“找谁呢？”突然树后面传来了一个足以让我全身发麻的声音。

第92章 这不是真的
薇薇！
我惊愕地看着从大树后面走出来的人，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我，有重复了一遍刚才对我说的话：“找谁呢？”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下楼的时候，明明听见张小洒的母亲在那里说话，应该她也在旁边，不然岂不成了自言自语。
没理由比我还快啊，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找谁啊，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被我这么一问，薇薇的脸上明显有些难看：“我再问你，你找谁呢？”
经过前几次我说了白衣女人的事情，都没有好结果，这次我干脆撒谎道：“刚才有个小孩子在这里用石子砸玻璃，我警告了一次还不听，我才下来要去找那小孩的家长谈谈。”
“是吗？”薇薇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该死，我暗自嘀咕了一句，心想说不定在无数次的轮回中，这个薇薇已经知道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那这么说来，她很容易就识破我的谎话。
果然，薇薇咧嘴一笑：“你是看到那个白衣女人了吧。”
她说话的口气几乎是肯定的，我后退了两步，觉得几乎没有什么反驳的必要了，正打算跑，就看见身后站了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
是小满的老公，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就跟保镖一样，总会在恰好好处的时候出现堵住我的路，上次就是，要不是有他，我也有反抗一下的机会。
这次这么快就结束了么？
我有些不甘心，回头刚要质问薇薇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背后，我一回头，跟她的距离只有不到几厘米。
如此近距离看她的脸，给我吓了一跳，有一种那白衣女人的即视感。
可当我后退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小满的老公身上。
我看着薇薇那张死了亲人的脸，这次绝对不能那么容易就被杀掉了，干脆直接一拳打在了那男人身上，然后一个莫名其妙用出来的过肩摔，把他先放倒在说。
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我没停下，直接逃走。
可我跑了两步，回头看后面的情况的时候，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哎？
我纳闷儿地停下来，看着刚才的地方，小满的老公不见了，薇薇也不见了，我周围却还是老样子，不远处还能看见闲逛的行人。
嘀嘀——
一辆车从我旁边驶过，按了按喇叭，似乎是看我奇怪地站在街上，怕我突然移动撞到我。
被这个喇叭声弄得回过神儿来，在看对着窗户的那棵树，没有什么奇怪的，也没有看到薇薇，或者那个白衣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不能是出现了幻觉，我的拳头明明结结实实打在了那男人的身上，还有过肩摔时候的重量也很清晰……
不过怎么使出来过肩摔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对过肩摔这个事情觉得有些模糊。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我发现没穿外套，手机和车钥匙都在外套里面，这点完全不像我本人的作风，我都习惯随身携带，绝不会放在外套里。
没办法，我只好蹑手蹑脚地上楼，发现门还开着。
太好了，我出来的时候为了不发出声音，特意没有关门，这会儿门还开着，看来没人知道我离开了。
在门口我就听见了张小洒老妈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在讲之前的事情，我心里纳闷儿，就探头看了一眼屋里。
我看到薇薇还坐在旁边，捂着嘴笑着，用手指着相册上的照片，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怪了。
我嘀咕了一声，就赶紧从衣架上拿下了外套，溜了出去。
直到我开车出了小区，随便找了一条路的时候，我这才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解过来，长长松了口气。
总算是躲开了薇薇，我心里想着，就赶紧在导航上找到了陆祯那条街的位置。
这次我开车到了街口的时候，发现顺着看过去，几乎看不到人影，心里就咯噔一下，好像跟上次薇薇带我来的时候情况一样。
而且我发现，就连到这个街口前的两边路口，都没有行人和车辆经过，在我来的时候，只有我一辆车占了直行到这里的车道，其余的车子到了这边，全部都是左拐或者右拐，无一例外。
我看着对面的十字路口，不用想了，肯定跟我来时候的路口一样。
反正没人，我直接开车进去，果然整条街道都看不到人。
在陆祯家的店铺前停了车，我下车直接去了小门那边，果然在花盆地下找到了钥匙。
打开小门进去，我这才发现店铺里面是亮着灯的。
看到亮灯，我心里咯噔一下，正担心被人发现，就看到有一个人影正在柜台那边，顿时就站住了脚。
观察了一会儿，我这才发现没有一点声音，那人影也一动不动。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可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我还是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就算再怎么轻，我感觉这里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是那个叫陆祯的人！
我直接从衣着上就能认出来，因为我身为陆祯的时候，也穿着这身衣服，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到这个叫陆祯的人，不过他跟在这里的其他人一样，一直这么趴着，就跟被定格了一样。
我用手摸了摸他的胳膊，有温度，但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我用力把他的头给抬起来，正看到了我使用陆祯这个身份，每次都能看到的脸，一模一样。
可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又有一种看到自己的感觉。
这感觉把我给吓了一跳，赶紧松手，他又回到了之前趴在桌子上的模样。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那种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感觉，简直让人难以形容。
我低头看着他，心想这就是陆祯啊，可能我看他的脸太熟悉了，才会有刚才的错觉吧。
冷静了好一会儿，我才把那种慎人的感觉给压下去，扫了一眼周围，跟我之前从这里醒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醒过来？
一想到这个，我立刻转身去看陆祯，他不正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么！
我想起来有两次我死掉之后，作为陆祯醒过来，就是趴在这个柜台上的，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来……
这个陆祯一直保持着醒来前一秒的姿势！
我吸了一口凉气，从小门出去，却没有看到紧接着就会遇见的那个叫攸宁的女人，也没有看到蹬三轮的李叔。
不对啊，这不合乎常理啊。
我心里一阵嘀咕，在陆祯醒来之后应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攸宁，我记得没几分钟，说明攸宁应该距离这边很近才对。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从街口刚进来看到的一辆车，原本我还以为是停在那里的，可现在仔细一想这里应该处于陆祯醒过来的前一秒。
也就是说处于时间停止的状态，那辆车应该是开动中的！
我跑过去拉开了车门，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着坐在副驾驶的攸宁，又看了看开车的男人似乎也是见过的，这才想起来那次陆祯同学聚会的时候，我就是坐着这辆车回来的，被放在了店铺门口。
我拍了一下脑门，怎么早没想起来这辆车呢。
这就对了，一会儿这辆车肯定要开过去到附近，然后攸宁下车去店铺里面买水，刚好就遇见了陆祯……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李叔在哪，但等攸宁离开之后，李叔才慢吞吞蹬着车子出现。
我来回看着街道，究竟什么时候才会……
等等，我想起来上次薇薇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钟，听到了这里有热闹的声音。
可按照时间算起来的话，上次应该是在昨天的时候死掉的，可这次都过了一天，这里也还是定格的。
错觉了吗？
“张小洒。”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过去，正看到我进来的街口出，有一个白色的人影，看不太清楚，似乎是飘过来的。
大白天的不可能有鬼，而且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妖魔鬼怪，就直接走了过去。
是那个白衣女人！
待我看清楚的时候，我脚步也放缓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一直我周围出现，到底要干什么？”走近了，我盯着她的鼻尖说道，因为我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
可我却能察觉到她在盯着我看，然后她就咧嘴笑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上，似乎也裂开了好几个口子。
“这不是真的。”她说道。
我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跟着晃了一下，猛地想起来上次在公司下班的时候，她突然出现拍着车窗，然后被小刘给拖走的事情。
当时我扭头，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可我看到了她的口型。
一直不知道她那会儿在说什么，现在听起来，说的正是刚才她说的这句话。
这不是真的？
我皱眉：“我知道啊。”
咦？
我的这句话，让她轻咦了一声，然后稍稍抬起下巴，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然后她就抓住了我的肩膀：“你怎么知道的？”

第93章 恍惚之间
白衣女人这话也让我愣了一下，好像我就不应该知道似的。
“嗯？”白衣女人奇怪地看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想起来自己根本不是张小洒，只不过在她眼里，在薇薇眼里，甚至是在张小洒的父母眼里，我才是张小洒。
可我根本就不是他，我也没办法解释这是为什么，至少现在不能。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我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难道张小洒的经历中也是？
就在我心里嘀咕的时候，她动着干巴巴的嘴唇说道：“带你出去。”
出去？！
这个词是我第二次听到了，第一次是从薇薇那里听到的，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都说了相同的词，可那种模糊的概念，让我不知道到底出去是什么意思。
上次我听薇薇说过，出去就意味着离开这里，也有可能以为着死亡，所以她不希望我出去。
这么说来，也就是薇薇不想离开张小洒，不想让他出去。而这个白衣女人跟薇薇一模一样，却希望带着张小洒离开这里？
这两个女人是同一个人？
“出去是什么意思？”我奇怪地看着她。
可我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一直要用头发挡住脸，只露出挡不住的鼻子和下巴，偶尔在说话吐气的时候才能看见一点点嘴巴。
不等她回答，我就伸手撩开了她的头发，看到了那张精致的脸，跟薇薇简直一模一样。
之前我就有心里准备了，可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有些惊讶。
她也很意外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不过她没有再把头发弄回来，反而大方地甩了甩头发，然后将头发整齐地分到了两边。
“你看得到我脸？”她似乎只是稍微有些吃惊。
我点头，可心里疑惑。
紧接着她就用手指着地面：“这里不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要离开这里才行，难道你没发现这里很奇怪吗？”
奇怪？
何止奇怪，简直离谱，我已经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可碍于薇薇在这里，我根本无可奈何。
就拿刚才薇薇突然出现在大树后面的事情来说，我当时感觉到威胁打算要跑，身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小满的老公。
小满的老公突然出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情况下，他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帮着薇薇来对付我，跟我之前见到的小满的老公虽然一样，但感觉却不同。
就像是一个被操纵的扯线木偶！
那种只要主人有指令，就会立刻心动的木偶，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满的老公要那么做，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小满的老公，而是另外一个。
我听了白衣女人的话，点了点头。
她也跟着点头：“那既然你自己发现了，我们这就去找出去的路。”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我甩开了她刚刚抓住我的手。
这让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抿嘴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几乎是薇薇的招牌笑容，让我眼前一亮，立刻就知道她是薇薇，不过也就在这一刻，我发现她的轮廓有些模糊。
模糊到我有些看不清楚她了，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恍惚间，我大脑中突然冒出了殷夏这个名字。
啊？
我试图睁大了眼睛看她，却真的看到了殷夏，看到了她正奇怪看着我的样子，还在用殷夏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了？”
紧接着我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还是那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殷夏的模样。
“没事，我刚才有些眩晕。”我只能这么说了。
不过在她点头之后，我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薇薇吧？”
他惨笑了一下：“对啊。”
然后我什么也没有说，就带着她直接上了车，却发现她似乎松了口气，熟练地系好了安全带。
对啊，她也是薇薇，应该对这辆车很熟悉的。
紧接着她就顺手把放在一旁的饮料瓶给拿了起来，把盖子拧下来，放进了她一直拿着的袋子里。
“这里面都是瓶盖？”我诧异地看着她。
她把袋子递给我，我打开来看，里面果然都是瓶盖，而且都是同一个饮料的，随便拿出来几个看，唯一的区别就是新旧了。
有的盖子上落土了，有的粘了泥巴，我就好奇地看着她：“你弄这些……”
话还没说完，我就想起来这盖子是她刚刚拧下来的，立刻改口说道：“你也在这个无限的轮回当中？！”
她点头。
我的天啊，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瓶盖都是她每次经历之后搜集起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她把袋子拿了回去，系好，小心保管了起来。
“瓶盖上印着的数字，你看了吗？”我咽了一口唾沫，想象不到这个轮回究竟开始了多久，她搜集的瓶盖起码有四十来个了。
白衣薇薇显然也是注意过的，就说道：“LL04啊，都是同一个瓶盖，相同的印记怎么了？”
她不知道……
我收回了视线，心想就算是同一个瓶盖，同一个印记，的确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我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害怕，恐惧，就跟我身处于无底的深海中，那种自己带给自己的恐惧，并不是因为看到了多么可怕的东西。
有时候，无形比有形的东西还要可怕，因为这种恐惧来源未知，也正是未知才让人感到恐惧。
“有什么不妥吗？”她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似乎是见车子没动，她扭头看我：“怎么不开车？”
我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是追着你来的，而且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来这里，头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她看了一眼窗外。
我知道她说的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就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在来这里之前，一切动向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可能是太出乎意料了，她微微张着嘴巴：“是啊，我都搜集了这么多瓶盖，自然经历了很多次重复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在做什么我大概都知道。”
这话她说的轻松，可我已经看出了她眼睛里的疲惫，这种不断重复同一件事情的感觉，可能就跟吃那块牛排一样吧。
“那你是想要先唤醒我？”我试着用张小洒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她点头。
这样我才明白，她就是想让张小洒觉醒，让他相信这里都是假的，再带他从这里出去。
“那进展呢？”我问道。
她干笑了一声：“要是有进展，你也不至于还在这里，不过之前有几次你是相信我了的，但是被那个薇薇给破坏掉了。”
果然没有那么轻松啊，看来麻烦事情还在后面，我心里想着就开动了车子。
“我们去哪？”我随口问道。
她却出乎意料地说道：“不知道。”
我减慢了车速：“不是说带我出去吗？难道你不知道出去的地方在哪？”
她迟疑了一下，才指了泛亚大厦的方向。
那边？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直接调转方向，朝着泛亚大厦开了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才听她说起，原来她就是从另外一个相同的城市过来的，在那个城市找不到张小洒了，她便跑出来，可怎么跑都会回到这个城市里。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以为又重新回来了，可当看到我和薇薇在一起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的确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只不过这个城市是相同的。
听她说完，我诧异地说道：“那也就是说，你原本不应该属于这里？”
她听了惨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但我觉得我更加可怜，好不容易相信她了，可她也只不过是从另外一个城市来到这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穿越了两个不同的城市，还是说在时间上又回到了起始点。
我唯独在意的是，她能不能带我出去，而出去又是哪。
我没有跟她说我的身份，因为她和薇薇都提起了‘出去’这个词，而我感觉我原本就不应该属于这里，我是莫名其妙‘进来’的。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其实我没必要去理会这里发生的事情，随它去就好了，可那么多跟我有牵连的事情，让我好奇。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我才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我本人又有什么联系。
或许在张小洒和陆祯身上，我才能找到我们为什么陷入轮回中，又怎么样才能从轮回中解脱出来。
“小心！”白衣薇薇突然提醒道。
我刚才开车有些走神，下意识还以为是琳坐在副驾驶提醒我，我正要看是不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冲了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十字路口有一辆车横着朝我冲了过来。
吱呀一声，我踩了刹车，车头差点就撞到了横穿马路的那辆宝马车。
我抬头看着灯，是绿色的没错，我没有违规行驶，而刚才的那辆车怎么那么眼熟，还有开车的人似乎……
似乎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白衣薇薇赶紧说道：“快开车，那个薇薇已经发现我们了！”

第94章 薇薇的能力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可我没想到刚冲过去的那辆宝马车里，竟然真的是薇薇。
当时车速太快，我也没看太清楚，不过看着那辆车冲过去之后，一个急转弯就又调头回来，似乎在朝着我这边加速。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赶紧超车开到了前面。
本来我以为靠着不断超车能避开，可后面被我超的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都纷纷减速，还主动让出来了一条道路。
翁的一声，刚才那辆宝马车就从那条路中冲了出来，直接奔着我的车过来了。
怎么这么快？
我还纳闷儿的时候，不知道白衣薇薇按了车上的哪个键，就焦急地说道：“快，加速。”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的油门重了许多，踩下去整个人都贴在靠背上了，速度提升的超乎我想象。
瞬间甩开了薇薇的车，我心里一块，忍不住乐出了声，这就是运动模式吧，简直太给力了。
“去哪？”我瞄了一眼白衣薇薇。
我看到她皱了一下眉：“绕到泛亚大厦那边，我让你看一个东西。”
因为担心被薇薇给追上，我估计绕了几个路口，这才到了泛亚大厦正对着的街道上，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
可白衣薇薇却指着旁边说道：“右侧的街道。”
“不是去泛亚大厦吗？”我奇怪地看着她。
她摇头。
怪了，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乎没有车往这条街道上开，零星几个开过来也都在前面不远处调头回去了，从来没有车子经过整条街道的。
“不管你看到什么，继续开。”白衣薇薇对我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看到什么啊，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跟普通的街道没有什么两样，就连前面也都……
正想着，我突然看到前面的路是断崖，光滑平整的截面，就好像道路在这里被人给生生切开了一样。
我赶紧刹车，险而又险地停了下来。
就在我纳闷儿这里施工怎么不放警示牌的时候，白衣薇薇就不满地看着我：“不是说了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来。”
“可前面路断了啊！”我指着前面说道。
不管她，我说完直接推开车门下去，走过去看着下面，却发现下面光滑平整，而且在峭壁尽头，似乎还有着绿色。
那是树林么？
太远了我看不清楚，就退了回来。
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峭壁，我生活在城市里，以这个峭壁的深度来估算，起码有四五百米，好好的沿海城市，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头说道，可却发现白衣薇薇没有出来，还坐在车里。
不对，她坐在了主驾驶上！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心里暗叫不妙，果然车里打了一个转向就开走了。
追是追不上了，我站在原地，回头去看那个峭壁，不知道她带我来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告诉我，我一直生活的城市中有个峭壁？
荒谬。
我气愤地把外套摔在地上，就看到前面街口又拐进来了一辆车，跟刚才开走的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以为是白衣薇薇又回来了，可近了，我却看到开车的人不是白色衣服。
糟了，是薇薇！
我刚才本来拿起外套要迎过去，可看清楚是薇薇之后，我几乎是逃命地跑着，可后面是悬崖，我根本没有路可以跑了。
于是我横向冲出去，没想到薇薇一下子就看准我冲了过来。
嘿，上当了！
我突然停住，朝着另外一边跑过去，然后用外套护住了头，就听见砰地一声，紧接着有东西散落一地的声音。
吱呀——
我回头的时候，就见到电线杆也倒了下来，砸在路面上，车头都已经严重凹了进去，冒着白烟。
我心里咯噔一下，薇薇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念头怎么就冒出来了，心想她有没有什么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过来要弄死我的，死了倒还……
对了，肯定是张小洒下意识的念头，我毕竟还使用着他的身体。
听说人体的每个细胞都是有记忆的，果真不假。
趁着薇薇没从车子里出来，我打算赶紧离开现场，可紧接着砰地一声，车门就大力飞出去撞在了旁边的墙上。
我愣了一下，以前也就从科幻电影里才看见过这样的镜头。
紧接着我就看到薇薇慢慢悠悠从车里出来，然后直接盯着我这边，身上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那么严重的车祸，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也太离谱了吧。
完了，我根本跑不掉了。
“小洒，你躲着我干什么？”薇薇终于开口了。
可这声音就跟冰锥一样，直接刺进了我的身体里，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看着她一步步朝我走过来，眼睛一直锁定着我，我感觉往哪里走都是死路一条，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她还有几步就到我面前了。
忽然一辆车冲出来，直接把我面前的薇薇给撞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车子就在我面前险而又险地冲过去，稍微偏差一点，就把我也给连带着撞飞了。
“小洒！这边！”一个声音大声冲我喊着，有些沙哑。
我回过神儿来，正看到不远处，白衣薇薇冲我挥着手。
她救了我！
我赶紧跑过去，不等我说话，她就拉着我到了街口，一拐弯上了旁边听着的另外一辆宝马车。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里的装饰，这辆车跟我的车几乎没什么两样啊，那刚才冲出去撞飞了薇薇的车，不也是……
“很奇怪是吧？”白衣薇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点头。
这个时候我看到她惨笑了一声，歪着头看我：“我说过了，这里不是真的，所以有一些离奇的事情也是可以接受的，比如这个车子。”
“类似克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理解。
她摇了摇头：“严格来说，这不是你的车子，只是车牌号还有一些细节上跟你的一模一样，而你的应该早就在最早的前几个轮回中变得破旧不堪了。”
“你是说我的车变旧坏掉了，我开的是另外一部？”我觉得有些不太好理解。
她点了点头。
然后她似乎看出来了我的疑惑，就紧接着说道：“在这里东西是允许被创造的，当然能创造的就只有我和她。”
这话虽然听着吃惊，可很容易理解，也就是说只有薇薇才能创造出来东西，比如现在我坐的这部车子。
“是不是还有人？”我突然想到了小满的老公，每次都恰到好处的出现。
她点头。
我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这样！
“看来你也看到过相同的人了吧。”她干笑了两声，说道。
这让我心里十分复杂，虽然我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可渐渐的就被带入到这个世界中来，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假的，而这里是真的。
在我所生活的世界中，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事情，这么说来我所存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那白衣薇薇所说的出去，就是要带着张小洒，到我所生活的世界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入到这样一个世界中来，可看到白衣薇薇帮助张小洒摆脱这个世界，我觉得很不容易，也打算帮一下他们。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相信自己生活的世界，能大胆的怀疑自己所存在的世界，是需要勇气的，不然就被别人看成是精神病。
是要冒险的。
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有我在这边死掉的时候，或者时间用尽，才会在我所存在的世界重生。
而我所存在的世界中，琳他们不会有这个时间差，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死后又重新开始了循环。
“那些也是制造出来的。”白衣薇薇顿了一下，才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为什么不行？”
“这个……”她没有回答。
我觉得张小洒也是陷入在这个轮回中的，在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地方，陆祯也是这样，可却都没见过他们‘制造’出什么来。
这个问题白衣女人似乎没办法给我答案，于是我就换了一个问法：“那你最多制造多少东西出来。”
“一个，一个人或者一辆车，但绝大多数的时候甚至更少，可能只有一把钥匙这种。”白衣女人想都不想就直接说了。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但这个限制似乎有点……
“我是从另外一个城市来的，到这里就只能制造这么多了，以前我可以制造出这好几倍的东西来，就连在街道上强行出现一个店铺都没问题。”白衣薇薇赶紧补充道，但语气有些无奈。
天呐！
这让我大吃一惊，刚才我还感觉这个制造的能力有点弱，可她这么一说，难不成薇薇就能做到她所说的程度？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白衣薇薇摆了摆手：“我到了这里之后，变相瓜分了她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这里制造东西是有某种上限的，只要达到了这个上限，无论你们谁，就算再多出一个薇薇也不行了是吗？”我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并没有我想想的那么变态。

第95章 被怀疑
“对。”白衣薇薇笃定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薇薇有这种能力，怪不得她总是很冷静，而且有好几次都是用一副上位者的冷漠注视着我。
也就是说总和是10的话，就算有再多的薇薇出现，也只能在这10里面瓜分制造的东西。
如果要削弱薇薇的话，找来更多的薇薇是个好办法，但我根本没办法去找到那么多的薇薇，现在只有一个白衣薇薇。
“还有那个峭壁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问完你就走了。”我不解地看着她。
白衣薇薇接下来的话，把我给震惊了。
“我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峭壁链接着无数个你所生活的这种城市。”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峭壁，光滑平整，她怎么可能……
白衣薇薇似乎总能看透我的想法，笑着说道：“其实那不是峭壁，是路，站上去是可以行走的。”
“而且我辗转了无数个城市，但没有一个城市像我的城市那样残破不堪。”白衣薇薇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失落。
我脑子里还在捉摸无数个城市的事情，那也就是说有无数个张小洒，无数个陆祯，还有无数个……
不对，我在这个城市里，还没真正面对面的见过我自己，只是到过我所住的地方，见过我的邻居，从邻居口中也得知了关于我的动向。
那这个城市的我是我，那我现在算什么？
“躲开！”突然我听到白衣薇薇大声说道。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车子猛地晃动了一下，紧接我就发现整个视角都倾斜了，斜着滑行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咣当——
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我感觉整个人在安全带的拉扯下，来回变换了几个方向才停下来。
我的肩膀……
我低头看肩膀，发现肩膀已经被安全带给勒出血了，可能是刚才的撞击太猛烈了。
翻车了？
我感觉头下脚上，解开安全带就掉了下来。
咳咳——
车头冒的烟顺着破碎的车窗进来，呛得我睁不开眼睛，刚叫了一声救命，我这边一侧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一只手伸进来，纤细修长，我还以为是白衣薇薇的手。
可我抓住了之后，一阵刺骨的冰凉，就感觉不对劲儿，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反而被那只手给拽住了。
我整个人被扯了出来，跪在地上咳嗽，眼睛一直盯着站在我面前的这双脚。
没有白色的裙摆，这肯定是薇薇错不了了。
待我缓过来了，直接转身就跑，没想到背心处传来了一阵冰凉，紧接着整个人的力气瞬间消失，铺在地上。
虽然我看不到身后，可我脑子里却清晰的知道，我被薇薇用刀子给刺了。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我身下的地面开始发生晃动，一条条裂痕开始从我身下出现，然后逐渐想着周围扩散。
这……
我惊讶地看着一道道火红的裂痕，都能看到下面的熔岩似的，甚至还有一股股泛着硫磺味儿的热气喷在我脸上。
同时，我脑中还出现了一副在机舱中的画面。
画面中我也是倒在了机舱中，相反的是，正面的心口被刺了一刀，而且一扭头就能看见薇薇正站在我旁边，冷漠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薇薇的手上有血，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做，而且还是在飞机上。
紧接着我就有一种飞机下坠的感觉，让我从画面中脱离出来，这才注意到我身下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好像马上就要拖不住我了。
“重新开始了。”旁边的薇薇狰狞地笑着。
我没有力气再抬头看她的脸，干脆把脑袋紧贴在地上，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人影，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让我看不清楚那个人影了。
可我知道那就是白衣薇薇，她似乎一点事情没有，站在那边，然后缓缓转身离开了。
那白色的影子残留在我脑海中，我能感受到其中透着一股凄凉和叹息。
对啊，重新开始了。
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掉了下去，穿过了一片火红之后，就到了无尽的黑暗中，让我心里一阵发毛，周围就好像是深海。
突然，我脚下感觉到了重力和地面，让我险些跌倒。
看着更破旧了的海洋公园大门，我叹了口气。
正要进去，我突然感觉整个人有点眩晕，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一时间让我感觉不知道人在哪里，而且眼前出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不清楚，但绝对不是海洋公园这边的情景。
呕——
我跪在地上干呕了一下，没吐出什么东西来，只有一点胃液。
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灵魂像是在好几个地方来回穿梭了几十次，然后突然停下来，整个人适应不了才呕吐的。
好像看到了好多的景象，可太快又根本没看清楚。
我心里嘀咕着往里面走，因为刚吐完，想走快也不行。
可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琳他们几个在那边，看到我以后，琳就主动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我。
“你没事吧？”琳关切地看着我。
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大龙他们也都奇怪地看着我，小田也是，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皱眉：“我怎么了？”
刚说完话，我就注意到在他们当中的地上，多了一条宁静的腿。
我成功了？
这条宁静的腿是在我寻找的范围之内，现在它被放在这里了，也就是说我上次的时候稀里糊涂找到了？
可我怎么记得被暗流给卷走了啊，而且我也被暗流给……
琳奇怪地看着我：“我下水去帮你找这条腿的时候，就看到你在那里一直用手瞎划拉，好不容易抓住这条腿了，你又松手，幸好我把宁静的腿给带上来了。”
“你？”我奇怪地看着琳。
琳理所当然地点头，可再看小田他们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反对琳这个说法的意思，几乎是默认了她的话。
我记得宁静的腿是被暗流卷走了，可琳却说是她给拿走了带上来的。
还有我看到的那些浮尸，琳也没提起过，似乎除了我之外，他们都看不到那些东西。
这么说来，暗流对我来说是暗流，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而我看到的暗流卷走了宁静的腿，只不过是琳把那条腿给拿走了而已。
“对啊，你一个人在那里游泳，瞎划拉，不会游泳你就别下去啊。”琳担心地看着我。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那我上次是……”
琳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我：“等我把宁静的腿送上去之后，再回去找你，你已经……”
说到这里琳就顿住了，我也知道结果。
于是我就说道：“我下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水特别浑浊，看不清楚，小田打着闪光灯帮我照着，帮我指了位置，我这才找到的。”
琳皱眉：“你在说什么啊，我在外面碰到的小田，她说了你下水了，我担心就跟着下去看看的，什么闪光灯啊。”
啊？
我走过去询问小田打闪光灯的事情，小田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什么闪光灯啊，我出去找琳来帮你了啊。”
“我不说让你在玻璃壁那边你帮我指一下具体位置的啊。”我诧异地看着他，如果不是他打着闪光灯帮我指了一下位置的话，那会是谁？
小田一脸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去了，可你也知道那下面太黑了，我转头就从工作室那边上去了，恰好就碰到了琳……”
该死的，我就知道小田不靠谱。
可我明明在玻璃壁那边看到的有人打着闪光灯，虽然看不真切，但我依稀能察觉出来那是小田的轮廓啊。
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只是这样，我还看到当时那个人影周围，还有更多模糊的影子，就像是一对格格不入的鬼魂，在看着自己的尸体从水面上不断往下沉……
“你说的闪光灯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李智走过来问道。
我听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但他根本不相信，让我松了口气的是没有人再询问。
我赶紧岔开话题：“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是啊，都找齐了？”这个时候石昀也走了过来。
大龙叹了口气：“只找到了两条腿，其他的地方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
“还差四个部位呢，一个都没看见？”我诧异地看着他们。
忽然大龙皱了一下眉：“你怎么知道还差四个部位的？”
似乎是我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全部都围了过来，就连李智和琳的脸上，也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糟了，说漏嘴了。
明明只有我在泛亚大厦中看到了宁静，在她身上发现了分割身体的印记，算下来刚好六个部位。
“那个……你们想啊，两条腿已经找到了，肯定还差两条手臂和头，这就五个部分了，剩下的身躯算一个，就应该还剩四个部位没有找齐，对吧？”我说完干笑了两声，自己都感觉这个理由很牵强。
李智冷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琳也狐疑地靠过来：“嗯？你好像很古怪啊……”

第96章 小田的选择
“我？”我干笑了响声。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古怪的我……”看着他们审视的眼神，我感觉自己的反驳苍白无力。
就连大龙都皱着眉：“是啊，你要是有什么知道的事情，你就跟我们说，大家一起想办法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是啊，看你第一次下水的时候我就纳闷儿，好像你很担心水里有东西似的，在那里胡乱划拉着。”小田摸着下巴。
这个小田真多嘴，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立刻就闭嘴了。
石昀是最后一个来的，似乎完全不知道我们之前都说了什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搞什么呢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真不知道怎么掩饰了，特别是跟李智那双冷酷的眼神对视了一下之后，我心里就没底了。
“要是不想说就别逼他了。”李智终于开口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总感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且他这么一说，我也摒了一口气，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
幸好李智的话在我们这些人中还有些力度，可小田这次就不干了，非要我说到底要保密什么。
我见其他人没表态，看样子也想知道，正要说话，李智就冲小田哼了一声：“他要是不想说，你能听到真话？等他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就说了。”
这话把小田给噎住了，好几次想要反驳都没话说，最后只好指着李智说道：“你之前为了一己私利，利用我们，谁知道你现在替他说话，是不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的？”
怎么现在小田逮到人就咬，我立刻就听不下去了：“你放屁，每次我都直接过去海洋馆那边找你。”
“那我怎么记得有几次来的比较晚呢？”小田不买账地看着我。
我把石昀拉了过来：“那几次石昀都看到我了，我就在门口。”
石昀跟着点头。
可小田却不屑地哼了一声：“石昀和李智关系那么好，或许石昀是传话筒也说不定。”
“你放屁，我每次和大龙汇合寻找宁静的线索，什么时候当传话筒了，再说了李智杀死过我，这个事情我可没忘了。”石昀说到后面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这话一出口，我明显感觉李智立刻严肃了下来。
好在李智没有吭声，不然可就乱套了。
琳这个时候突然岔开话题，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齐心合力的情况下，都已经找到了另外一条腿，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再计较，大家还是朋友。”
琳说完这句话，我扫视着他们每一个人，每个人脸上表情都不一样，感觉就像是每次死掉之前的地面，已经开始出现了裂隙。
这当中只有大龙没有吭声，我知道他还需要我们的帮助，不想我们四分五裂，不然他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找全其余的部位。
刚才这一番话，又暴露出了我们之间的嫌隙，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以后麻烦的导火索。
哎，希望别这样吧。
我本来以为小田不会再这样了，可刚才一看，真是本性难移。
突然，琳用胳膊悄悄碰了我一下。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琳说完话之后，没人吭声，显得有些尴尬，就清了清嗓子说道：“等大家找齐了剩余的部位，刚才你们要问的东西，我就告诉你们。”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激励，但我觉得这个筹码还算值钱。
小田嘁了一声，其余人没有吭声，只有琳奇怪地盯着我，似乎没想到我真的有大家不知道的秘密没有告诉给她。
“好了，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继续。不可以的话，我还会帮大龙去找宁静的线索，但希望你们不要干扰，不然我可不客气。”
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用这种威逼利诱加欲擒故纵的办法了。
听我说完这些，小田直接转身就走：“老子不干了。”
琳想要追上去，我拦住她，摇了摇头：“别搭理他，这种人越给脸越上脸，你去求他，他反而会把自己当根葱。”
“可是我们少了一个人……”琳担心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大龙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过幸好其他的人没有走。
石昀不忿地瞄了一眼小田那边：“想想我们累死累活的忙着找线索，然后出去的时候连这种人也一起出去了，心里就不爽啊。”
的确是这样，我们为了摆脱循环，却让小田占了便宜。
“别管他了，出去之后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大龙攥着拳头说道。
他这句话让我出乎意料，这次就连他这种老实人都动怒了，估计大龙这种事情换到了李智或者我的身上，小田也不敢就这么离开。
“时间不多，说说上次的事情吧。”我看着琳。
琳点了点头：“上次的时候我把这条腿带上来以后，就放在了这里。这次一进来的时候，这两条腿就都在这里了，但却不是之前摆放的姿势，应该是我们每找到一个部位，这个部位在下次的时候就会自动出现在这里。”
我拍了下手，这就太好了，直接去找下一个部位便可以了。
可琳紧接着皱眉道：“但我们在其他的区域，没有找到任何的部位。”
这怎么可能？
琳安排的区域，基本上把海洋公园几个大区都涵盖在了里面，如果那些地方没有的话，就肯定在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
不对，我总感觉不会是这样，这样太符合常理了。
而且宁静的这条腿，我在第一次进入到海洋馆的时候就见到了，当时就想要跟大龙说的，可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会不会是给出一个部位，等我们找到之后，再给出下一个部位？”我觉得不可能把所有的部位散落到整个海洋公园。
李智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那可就麻烦了……”大龙叹了口气。
琳赶紧说道：“那我们下次还会到各自的区域去找，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试一试，没有的话再去别的地方找，因为这次时间不够了。”
显然石昀很嫌麻烦，一脸不耐烦地样子：“是不是这样啊，要是分析错了，我们可就要白死一次了。”
还不等我说话，李智就笑着说道：“也许是知道点什么，故意这样把信息透露给我们呢。”
这话让我把刚准备说的话给噎了回去，看着琳他们三个都疑问地看着我，心想李智或许是故意这么说的，也有可能不是……
我没有吭声，如果李智是故意的，确实是帮了我。如果不是，也从侧面帮了我一把，结果都是好的。
哎。
琳突然叹了口气，垂下胳膊，紧紧闭上眼睛之后，睁开，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这才领会了她的意思。
绝望。
此时此刻我在她眼中看到的都是绝望，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连一点希望都没有，却还这么努力支撑着去寻找线索。
是在绝望中百无聊赖，打消下一次绝望到来的时间，还是……
我猜不到她怎么想的，或许也没有这么多的原因，只是为了寻找而寻找。
“我不想死。”琳绝望地看着我。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她这么脆弱无助过，就连之前在变形金刚底下被无数次砸死，也没见她有过这样的神情。
是啊，一次次的死亡看不到尽头，换了谁都会认命了吧。
是不是我们不挣扎，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紧紧攥着拳头，想要把双腿陷入到了地面的琳给拉起来，可我脚下也着不了地了，想要拉她起来力不从心，反而把自己给带下去了。
在下坠的时候我用力把琳给拉了过来，她紧紧抱着我，说：“我不想死，一次都不想了，认命好不好？”
真的要认命了吗？
不，我们刚找到了宁静的另外一条腿，已经有了进展，怎么能轻易就放弃，或许能找齐了所有的部位之后，就能出去了。
真的能出去吗？
这个想法在我们以为所有人觉醒之后，就能出去的时候也冒出来过，后来在我们以为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就能出去了。
可到了现在，我们还是这么以为着，谁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事情会困住我们。
或许关键不在这里，而是……
“就算有一天我放弃了，你也别……”
琳的这句话没说完，我就感觉有一股力量把我们给分开了，而且她的声音越拉越长，就像是被无限延长了似的。
噌的一下，我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啊……
我感觉头疼欲裂，拍了拍脑门，好像刚才有个女人对我说了什么似的。
是做梦吗？
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可又不记得了。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的灯打开了，我这才发现睡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不是张小洒的家，也不是情侣酒店，更不是陆祯睡觉的库房。
谁开的灯？
借着昏暗暧魅的光线，我扭头，正看到一个女人光着上身，无所顾忌地撩着头发，问我：“怎么突然醒了？”
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但我能肯定这个女人不是薇薇！
我猛地从床上下来，扶着墙，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赶紧拽过来被子挡着。
“你怎么了，小洒。”这女人居然叫出了一个名字。
她竟然叫了小洒的名字，也就说明我现在是张小洒，可这个女人是谁？！

第97章 叫南南的女人
“你是谁啊？”我疑惑地看着她。
说完，不等她回应我，我就直接扭头去找镜子，可却发现我周围这个屋子特别小，甚至不能说是屋子，完全就是一个添加出来的隔层。
顺着陡峭的楼梯下去，这才发现是一个咖啡厅，装修挺别致的，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顾这个。
站在旁边墙壁上的镜子前，我看着自己的样子，果然是张小洒，这也让我松了口气。
我摸着张小洒的脸，又捏了一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噔噔噔——
紧接着就有脚步声跟着下来，我扭头，是那个女人。
她光着脚，一丝不挂地走了下来。
我只是瞄了她一眼，身材很好，可我没有继续看她。
“怎么不敢看我了？”这个女人走到我身侧，似乎是在嘲笑我。
我轻咳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让她先把衣服给穿上，可她却把我遮羞的被单给拽走了，扔在地上，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胸前的紧实贴着我，我低头能看到深深的沟壑，然后就是一眼便能看出来垫过的下巴，和打了丰唇针的嘴唇。
她身子一贴过来，我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火热，特别是她的腿勾在了我的腰上，小腹紧贴着我，还不断用脚蹭着我的大腿。
我一下子把她给推开，她气恼地看着我：“我就算不如薇薇诱人，也不至于大半夜你就要走吧？”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也认识薇薇。
这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她，现在我只想知道她是谁，为什么大晚上的会跟她睡在一起。
对了，我听薇薇说起过她有一个闺蜜，该不会就是……
“南南？”我惊讶地看着她，下意识叫出了她的名字。
就在叫出名字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了一段跟她翻云覆雨的香艳画面，地点就在刚才我下来的隔层的床上。
这，这里是她的咖啡厅！
我记起来了一些信息，这让我大为吃惊，没想到一直在薇薇‘保护’下的张小洒，竟然能大晚上出来幽会这个女人。
难道说薇薇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而变相‘保护’着张小洒？
不像啊，我感觉薇薇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南南突然笑着走过来：“你叫我？”
我不理解地看着她，刚才我都那样对她了，可叫了她的名字之后，她竟然还会笑着走过来。
我立刻转过身：“我得走了。”
“张小洒你给我站住！”
才走到门口，身后的南南就冲着我大声喊道。
我凭直觉就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难缠，为了防止惹出什么事情来，就为难地回过头。
她哭了。
看到她哭得满脸是泪，我心里一软，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可我坚持着站住没动。
“刚才我以为完了，你一叫我，我就还是很开心得像狗一样过去，可你却没理我，我一点尊严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南南歇斯底里地冲我吼着。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存在这什么。
南南紧接着说道：“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我是一个女人，我也需要呵护，我不想当你排解欲望的工具。”
从这句话中我听出了很多信息，叹了口气，直视着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停下来，也看着我。
我缓缓说道：“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现在的我不是张小洒就可以了。”
听我这么一说，南南惨笑了一声：“你，你在说什么啊……”
“记住，现在的我不是张小洒，等他来找你吧。”我说着就熟练地打开了锁，这让我愣了一下，没多停留就离开了。
在门口停着张小洒的车，我直接上去，开车走人。
路上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关于南南这个女人的事情，可回忆起来的信息少之又少。
然后我感觉车里面也有一股从来没闻到过的香水味儿，总让我想起南南，或许这是她用的香水。
在加上感觉闷得慌，就打开了窗户，放慢了车速，等香水的味道散干净了再说。
我在哪？
漫无目的地开了好半天，我这才发现我似乎迷路了，好像不在我所熟知的城市里面了，开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我停下来打开了导航，发现我都已经到了城市的最边缘，怪不得我从来没来过这边。
嘀——
一个巨大的喇叭声传来，吓了我一跳，一辆大货车按着喇叭从我旁边开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特别惧怕这种大型的货车，可能是我在网上看到了太多这类车事故现场的视频录像。
又是一个词儿的喇叭声，我正在弄导航，也没来得及注意，只是瞄了一眼后视镜，就发现后面那辆货车比之前的要大很多。
在车头居高临下的位置，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副驾驶的门被拉开了，一个白衣的人影坐了进来，吓了我一跳，可她却赶紧说道：“往旁边开一点，快。”
我也正打算躲避后面的火车，就赶紧松开手刹，往旁边挪了一点，可车子还是被蹭了一下，我这边的门都变形了。
车窗上布满了裂纹，马上就好碎了，摇不下来，我就打开了天窗，冲外面大骂了一声。
“别管了，赶紧开车离开这。”
我这才奇怪地看向了白衣薇薇：“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解地看着我：“我是跟着你下来的啊。”
什么？！
我之前一直在开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到这里来了，刚停下来就遇到了刚才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她所说的跟着我来，是什么意思。
“啊？”我不解地看着她。
白衣薇薇催促我赶紧开车，不然还会遇到刚才的大货车，我心里咯噔一下，就想着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后面有冒出了一对巨大的车灯，打着远光，根本看不清楚车头是什么样子。
我赶紧开车离开了这条路，顺着小路，看着导航往回开。
好不容易甩掉了后面的车，我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你说的一直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担心她知道张小洒去找南南的事情，有些心虚，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当然是从小山上跟着你下来的啊。”白衣薇薇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小山？
她说的是什么地方，我根本就不知道，便把车停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而白衣薇薇不解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不记得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
我摇头。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在我到那里之前，她似乎正跟张小洒经历了什么，然后追着过来的。
果然，白衣薇薇紧接着就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在我到那里之前，她是跟着张小洒的车到了那里的，而张小洒开车来这里是跟着小满的老公。
因为她老公拎了一个特别大的行李箱，这是我之前就见过的，然后把小满的尸体给埋在了小山上，张小洒跟过去就是为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让我吃惊的不仅是行李箱里果真装的是小满的尸体，还有白衣薇薇帮张小洒的时候，薇薇也在现场。
后来白衣女人就让张小洒赶紧走，她随后跟过来，就直接上了我的车。
“真不记得了？”说完，白衣薇薇就奇怪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想起来了。”
其实我是听明白了她的话，是我和张小洒的行动分开来了，而在我稀里糊涂开车到了那边的时候，就跟张小洒的行动又重合在了一个点上。
所以对白衣薇薇来说，她感觉不到有任何衔接不顺畅的地方，自然而然就认为我是她之前见到的那个张小洒。
可那个张小洒哪去了？
我不知道，或许真的跟我合而为一了吧。
也可能白衣薇薇只是经历着必定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那天晚上我看到小满的老公，拖着大行李箱出来一样。
那明显是可以看到的假象，却一次次在那个时候出现，然后持续到一定时候的时候便消失了。
“那我们现在……”
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对面的楼顶上，亮起了一对大灯，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天呐，竟然把大货车开到了楼顶，她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想……
“先躲开她。”白衣薇薇提醒道。
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可紧接着就见到上面的车灯距离我们近了一些，同时有不少沙粒从楼上掉下来，险些砸到我车上。
更多的石子噼里啪啦掉下来，砸在前车盖上，我赶紧把油门踩到底，车轮铬着石子，颠簸着开走了。
砰地一声，我甚至能感觉到地面都颤抖了一下，从后视镜就看到那辆大货车掉在了我刚才停车的地方。
那两大货车歪歪扭扭了一阵子，然后就直接开着仅剩一个大灯的车头碾了过来。
整个街道上出奇的安静，一辆车都没有，只有后面一辆大货车横冲直撞地在后面追赶我。
“小心！”白衣薇薇提醒道。
她开口说话的同时，我这才注意到，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第98章 膈膜之后
我开始降低车速，白衣薇薇就诧异地看着我：“你干什么？”
“前面没路了啊。”我焦急地说着，脑子里在想着其他的办法。
不行，必须要转弯了，应该还来得及。
我正心里嘀咕着，就发现刚刚看见的断路，前面又重新出现了宽敞的道路，而且在那边的道路上，能看到行人和车辆。
就像是有一层膈膜，我能看到那些行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也能看到车子开过来，但却看不到他们到达我面前。
不管怎样，我还是放弃了转弯的念头，继续向前加速。
紧接着我就直接冲到了‘膈膜’中的街道上，车子好像弹起来了一下似的，紧接着就听到了地盘摩擦地面的声音。
同时，我注意到周围的行人也都看了过来。
我看着后视镜，在穿过那层看不见的膈膜之后，那辆大货车就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发现白衣薇薇也不见了。
这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难道是从穿过膈膜以后？
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我车速太快，街道上的车辆普遍速度都很底，而且前面就是泛亚大厦了，周围这些商业步行街有不少行人。
刚开始减速，我就先追尾了前面的一辆汽车，然后接连撞了周围好几辆车。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被白色的气囊给包裹住了，可我还是感觉浑身酸痛，就像是被无数人拉扯过了一样。
松开安全带，我推开车门从里面掉了出来，剧烈撞击让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胸口一阵气闷，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这时候我看到有人围过来，开始用手机拍照，还有打电话报警的。
因为是夜晚，一次次闪光灯照过来，让我感觉自己突然成了人们眼中的焦点。
呲呲冒气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儿来，看着不断冒着白烟的车头，我赶紧爬起来远离了车子，幸好我没有撞到行人。
不过紧接着我就想到，就算撞了人也没事，这些路人下次都还会好好的。
可我放眼看着周围的时候，发现自己弄出了一场连环车祸，几乎十多辆车都停在了这条马路上，除了被我撞得几辆车之外，其他的车为了躲避我们，也都发生了剐蹭。
紧接着就有人打开车门，下来检查自己车的情况。
显然其中有人一下子就认出了我是罪魁祸首，直接指着我走过来：“你怎么开车的，在闹市区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也有满嘴脏话，要直接过来揍我的，却被车上的朋友给拦住了。
甚至还有在车内手上严重，需要马上去医院治疗的，我也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然后我就被这些车主围在了当中，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一个人一个声调，我根本听不清楚，也懒得听下去，反正下次的时候都会好，有什么好墨迹的，弄得跟真事儿似的。
其实我也知道这种想法不好，但现在心烦意乱，还要时刻提防薇薇会不会追上来，就连白衣薇薇都不知道哪去了。
很快警车就来了，把我们这些车主依次排开，开始一个个审问。
可他们一致指认我是罪魁祸首，我也懒得反驳，直接就承认了。
“你小子挺有种啊，没被人打死已经算是走运了。”交警冷哼了一声，回头又瞄了一下车祸现场，眉头一皱，似乎觉得这个事件很棘手。
他说完，我就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可能是觉得这种事情是小场面，下次的时候还会复原，对我来说一点责任都不用付吧。
“还笑，信不信老子揍你？”其中一个车主火气很爆。
交警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疯子，然后就扭头指着脾气火暴的那个车主，让他现在老实一点。
紧接着更多的警车过来了，停在了车祸地点很远的地方，我还看到有穿白大褂的人来到了现场。
太好了，医生来了。
我松了口气，心想受伤的人应该就没事了吧。
可那些医生跑到了刚才的交警旁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交警就朝着我这边指了指。
那些医生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就冲着交警点点头，然后随着交警一起过来了。
“那边，伤者在那边。”毕竟我是肇事者，就算不是真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赶紧给医生指着伤者的位置。
可交警一过来，就指着我说道：“就他。”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两个男医生就把我双手给抓住了，我怎么都挣脱不开，反而被他们给拽到了救护车上。
我被关在了后面的车厢里，紧接着门就锁上了。
我回头对铁栏杆拦住的司机说道：“我没受伤，那些车主有的受伤了，应该先救治他们才对啊，怎么把我给带到这里来了？”
“我没病。”我再次强调道。
司机依旧没有吭声，然后就有一个医生陪着我坐在了对面，副驾驶坐着另外一个刚才拽着我过来的医生。
电棍？！
我注意到我对面的一声腰间露出了一个黑厂的把手，这把手我似乎在哪见过，一下子就想到了电棍。
为什么不是橡胶棍呢？我自己也不清楚，就认定它是电棍。
不止如此，我看到司机和副驾驶的医生，身上也佩戴着同样的东西，似乎是为了防范某种突然袭击。
他们不像是普通的医生啊，而且一个伤者没救，只把我给带走了是什么意思？
突然车子一阵晃动，我没坐稳，后脑撞在了车上，顿时就感觉眼前一黑。
“你怎么样？”
我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对面那个医生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副很熟悉的容貌，可我头太痛，根本想不起在哪见过他了。
我想要回答他，可根本做不到，他的手在眼前晃了晃，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我整个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出现了海洋公园门口。
这次我发现就连海洋公园这四个字都残破不全，海字的三点水少了一点，周围的小LED灯也都破碎了。
可我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小田斜靠着墙壁，正盯着我。
“挺准时啊。”小田低头看了一下手机。
我有些恍惚，这才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想起来上次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种生气的感觉早就不存在了。
本来我想要劝劝他，可我刚走过去，他就立刻示意我停下来，同时说道：“你别过来了，我也没什么想跟你说的。”
“要出去大家一起努力啊。”我耐心地说道。
小田笑着摇头：“要是你们可以出去，我也就跟着出去了，可我才不想跟你们这些人合作。”
我们这些人……
我干笑了一声，他这个口气就好像是针对我一个人，就因为他以为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走了，别理他。”这个时候石昀也进来了，一直看着我这边。
没办法，小田看样子就是要一直在这里呆着了，怎么都不肯帮忙的，我就应了一声，走到了石昀跟前。
石昀似乎是故意大声说道：“跟这种墙头草有什么好说的，废物一个，还……”
“算了算了。”不等他说完，我就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要是再这样下去，惹怒了小田，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地里阴我们一把。如果他不帮忙就算了，要是算计我们，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感觉小田应该会听见这番话，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他似乎早就不在刚才的地方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溜了。
人不见了？
显然石昀也发现了，可他只是笑了笑，完全没理会，还跟我说不要让我理小田，他只不过是派不上用场的一个垃圾。
我没有表态，不过我能感觉到，小田因为离开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立刻差了很多。
等我和石昀过去的时候，就只有琳一个人站在这里等我们。
“大龙和李智呢？”石昀奇怪地看着她。
我也是。
琳指了指游乐场的方向说道：“大龙等不及直接去了，李智我在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应该也去别的地方找了吧。”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我不解地看着她。
可能是因为我的口气有些太不对，琳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她走过来拉了拉我的手，我就像是触电了一样，下意识就把手给缩了回去。
“你……”琳有些失望地看着我。
我赶紧过去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给甩了几下，要不是我紧紧抓着，就给她给甩开了。
石昀看到这个情况，就咳嗽了几声，说他先去那边找找，看有没有线索，顺便找一下李智，不放心他单独行动。
我应了一声，他就离开了。
“我感觉你好像变了。”石昀走了以后，琳盯着我的脸，眼神中充满了陌生。
这话让我背脊发凉，因为只有我知道在我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种来回在三种身份切换的感觉让人很苦恼。
而且每次就算我切换回我自己的时候，我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种情况是最近才开始有的。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琳不解地看着我。

第99章 巧辩
我干笑着说道：“我哪变了。”
“不是，我感觉你越来越陌生，尤其是最近几次的循环，我都没怎么见到你，上次一见到你，就感觉陌生了很多。”琳摇头，似乎有些说不出面对我的那种感觉，一下子语无伦次了起来。
她的话句句扎进了我的心里，体无完肤。
可我还是死撑着，勉强镇定地说道：“不会啊，我没有这种感觉，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很久没有见面，才让你生出这种感觉，我还是我啊。”
尤其是后半句话，我加重了语气，发现琳听了以后也愣住了。
琳皱着眉：“什么叫你还是你？”
“没，没什么啊。”我尴尬地掩饰道。
琳默默点头。
我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抓住了我上句话的弱点，我也是太急于掩饰了，才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
见琳没在追问，我就岔开话题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琳显然还没完全相信我，还是悄悄松开了我的手，表面上没有一点迟疑地说道：“直接跟你说吧，我负责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这是大龙特意嘱咐给我的。”
大龙？
我从来没想过大龙会对我产生这么多的怀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无条件相信大龙，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我的发小，我对他足够的了解。
那家伙还是那么不自信啊，其实他很了解我了，我只是偶尔开玩笑故意说他不了解我，他还真以为不了解我啊。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还能跟你一起行动。”
听我这么一说，琳倒是笑了一下。
“贫嘴。”琳白了我一眼。
终于看到琳久违的笑容了，我感觉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看到过了，也让我心里松了口气。
我跟在琳的身侧，准确的说，是她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着往前面。
“还去这边？”我不解地看着琳。
琳点头：“或许你上次说的对，宁静的部位是一个个出现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每次我们在找到之前，都要在每个地方重复寻找才行。”
好吧，我无言以对。
进了海底隧道以后，那种深海恐惧症的感觉又渐渐冒了出来，琳奇怪地看着我，问我为什么反而抓紧了她的手。
当她知道我有深海恐惧症的时候，也很诧异，这种病罕见，但也如雷贯耳。
“我小时候溺过水，之后以为痊愈了，所以……”我顿住了，没有说下去，因为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回忆起当时溺水的情形了。
琳有些惊讶：“你溺过水，还下水去？”
“没办法啊，那是我发小大龙的媳妇儿，再说了小田也肯定不会下水去的，只能我下去找。当时你看到我在水里瞎划拉，我是因为深海恐惧症的关系，看到了一些可怕的幻觉，才做出那样的行为来的。”我趁机把上次的事情在这里牵强地解释了一下。
可能是我把自己说的太义气了，琳竟然点了点头。
她这次应该是相信了。
“那你上次说等找齐了其他部位的时候，会告诉我们的事情也是假的了？”琳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问道。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啊，不然怎么能让他们去帮大龙找其他的部位。”
“那找齐了以后，你怎么办？”琳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拉着琳尽快往海底隧道最底的位置走，边走边说道：“等找齐了再说吧，大不了随便编一点事情说也成。”
倒是大龙有些防着我了，让我觉得哭笑不得，我又不会把他给怎么样。
“可……”
我知道琳要说什么，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她不要再说了。
我指了指玻璃壁：“能看到什么吗？我可能因为深海恐惧症的关系，紧张就会出现幻觉，你仔细看看。”
琳点头，我也跟着看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啊。”琳皱眉。
在她说话的这个时候，我就留心看了一下周围，很黑，什么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并不像上次我在水里看外面时候的那种景象。
琳也奇怪地看着周围，有些害怕地看着我：“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先出去再说吧。”我也不想在这个多待，就拉着琳往外走。
到了外面，琳还在问我刚才在周围看什么。
于是我就说了上次我在水里看到的幻觉，虽然我说是幻觉，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幻觉，一定是有人打着闪光灯给我指了宁静那条腿的位置，我才找到的。
琳听完脸色一变：“啊？那你刚才……”
“放心吧，没看到。”我的确没看到，也别想吓唬她，说不定一会分开来寻找她会害怕。
琳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就好。
忽然我听到来路上有人大声喊着什么，我和琳对视了一下，琳就说道：“是大龙的声音。”
我也听出来了，点头，跟她一同朝着音源方向走了过去。
按照我们的判断，音源方向果然是我们之前集合的位置，走过去就看到大龙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地，一只胳膊下面还夹着什么东西。
我发现我和琳是目前唯一赶过来的，其他人可能是没听到，也可能是远，还没有赶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大龙是看到了我，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这才看清楚是宁静的身躯，刚好跟两条腿吻合。
“找到了？”琳打着招呼。
可大龙根本没吭声，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琳就小声提醒我，说大龙有点不太对劲。
对于大龙我太了解了，早就看出来他不对劲，而且他刚才那个根本就不是喊声，而是一种在宣泄着愤怒的大吼。
看到大龙过来，我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是琳直接迎上去，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找到了……”
“不关你事。”大龙直接推开了琳。
平时大龙不会这样的，他是真的生气了。
琳从后面还要拽住他，可他已经到了我面前，我就这样直直地站着：“怎么？要找我泄愤啊？你可想清楚了。”
听了我的话，大龙显然愣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可却还是在我脸上在了一拳。
这一拳我看的清清楚楚，根本没有躲。
本来我以为他不会用多大力气，毕竟拳路我还看得清楚，但没想到他这一下子挺够劲，我直接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我眯着眼睛，看见大龙得手了还上前，就卯足了一口气，回敬了他一拳。
这一拳我是直接奔着鼻梁去的，他两个鼻孔瞬间喷血，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我活动了一下被他打的下巴，看着他似乎因为鼻子酸了而泛泪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幕就像是我们小时候打架一样。
琳赶紧过来拉住我：“你怎么下手那么重？”
“平白无故过来打我一拳，我就不能打回去？”我指着大龙，一副有理的样子。
听我这么一说，大龙不顾窜血的鼻子，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还发了疯似的大声说道：“我找到了宁静的身躯，从截面来看，就剩下两只胳膊和脑袋了！”
我避开他：“那不挺好的嘛，你冲我发什么火？！”
“都让你说中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说这个根本就是你做的？”大龙似乎是丧失了理智，冲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放你马屁。”我说着，又抡了一拳在地上。
我低头看着扑街的大龙，失望地说道：“我本来以为你能了解我，没想到你让琳来监视着我，还说宁静的失踪跟我有关，你脑袋坏掉了？”
大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又在他肚子上来了一脚，他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琳赶紧拦住了我：“你别打他了。”
“欠打是不是？敢怀疑我？”我没想到大龙在这个时候，这么不相信我。
大龙干呕了几下，抬头看着我：“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碰见小田了，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有古怪的举动，而且好几次，甚至之前都没打算把宁静的那条腿给打捞上来。”
草，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下次看到小田，我非把他教训一顿不可。
这个时候琳似乎见我和大龙的误会太深了，就把刚才在海底隧道我告诉琳的那些东西，都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大龙。
大龙听完，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惊讶得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想要道歉，可他都结婚了，出发点也没有错，道歉的话面上也挂不住，我干脆就摆了摆手：“算了，反正这件事情我也没吃亏，打回来了。”
“和解就好了，这次找到了宁静的身躯，我们赶紧拼起来吧。”琳拉着我和大龙的手，走到了我们之前集合的地方。
可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身躯和双腿，竟然已经自动衔接在了一起。
由于是裙子，再加上大龙在这儿，我不方便，就对大龙说道：“你看看宁静的腿那边，有没有一道特别细的红色划痕？”
大龙奇怪地看着我，抹了一把还在淌的鼻血：“有。”

第100章 地陷前的停顿
有是吧，那就对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果然，从截面上来看，就剩下三个部位了。”我摸着下巴，看样子下次又要在这个海洋公园里再转一大圈。
我这才想起来，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游乐场里，刚进去就看到了，很明显。”大龙也有些纳闷儿，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这时候琳突然说道：“而且，身躯和腿似乎是自动贴合在一起的。”
我点了点头，心想是啊，这有点太离奇了，而且我在海洋馆区看到宁静那条腿的时候，是碰巧经过那里，才见到那条腿从远处缓缓飘过来的。
如果当时我没有注意到，或者直接就沿着路从海底隧道出去了，根本就没机会看到那条腿。
大龙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你们是说，我这次找到身躯太容易了，有什么古怪？”
我看了琳一眼，琳也点头。
“不管那么多，反正都找到了。”大龙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能理解大龙的心情，他着急找全其他部位才这么说的，但从我和琳的角度来看，找到宁静身躯的过程比之前简单太多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于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琳他们似乎都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他，只有我见到了，会不会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在暗中帮我们。
而找到宁静身躯的时候，也是那个男人找到的，恰好在游乐场就碰见大龙了，以防被发现就将身躯丢下来，让大龙找到带了回来？
我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跟他们说啊。
“想什么呢？”琳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假设了几种可能，但似乎都不太成立。”
琳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大龙被小田教唆的事情，就提醒他们两个，千万不要相信小田的一举一动，那家伙阴险起来，甚至有的时候都不知道他在阴你。
“那个该死的家伙。”大龙说着又抹了一下鼻血。
见大龙把矛头转向了小田，我这也才松了口气，不过琳却说道：“我估计这次之后，小田肯定不会来惹你，但大龙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会用其他的办法来算计我们。”
“用其他的办法是肯定的，但我猜小田肯定不会去招惹李智和石昀，他也惹不起那两位，尤其是李智。我们三个需要小心一些，特别是大龙，他第一个就找你下手是有原因的。”我没有把原因说得太明白，他肯定能听懂。
我话音刚落，大龙就指着那边说道：“是小田，他在偷听我们说话！”
哪呢？
我没看到人，大龙就立刻追了上去。
我在后面喊他，让他先别追了，可他根本不听，甩开我的手大声说道：“为什么不追，把我折腾成这样，我非打断他的腿！”
可我又不能把琳一个人扔在这里，担心小田会从某个地方迂回过来，反而把琳给怎么样了。
“你怎么没去？”琳奇怪地看着我。
她似乎有点担心大龙，可相比之下，我倒是担心她比较多，毕竟大龙在小田面前如果有防范的话，打架应该不会吃亏。
就不知道小田会不会算计他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估计大龙还会吃暗亏。
“我们一起追过去吧。”我拉着琳，还是有些担心大龙。
琳拽了我一下，摇了摇头。
“不用了，没时间了。”琳回过头来抱着我。
我愣了一下，好像很久没有抱过她了，可我对她的拥抱似乎没有那么期待，反而内心有一种抵触的感觉。
在琳抱住我的一瞬间，我想到了殷夏、薇薇、攸宁，甚至还有只见过一次的南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想到她们的时候，脑子里竟然没有琳，而且还有一种抱着琳就会衍生出来的罪恶感。
就像是在偷情，很担心被别人看到，可我心里分明知道薇薇她们是看不到我现在做的事情的。
“我感觉你不喜欢我了。”琳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全身震了一下，她的话好像一根刺，直接扎进了我的心里。
琳似乎感觉到了：“是不是？”
我使劲摇头来掩饰着自己的内心想法，嘴上反复强调着说道：“不，我是喜欢你的，绝对不可能去喜欢别人。”
琳听完，松开了我，然后抬头看着我：“那在遇到我之前，你肯定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吧？”
有吗？
我皱着眉，开始了对自己之前人生的回忆，可我竟然连一个在一起或者喜欢过的女孩子都不曾有过，甚至暗恋的对象都不存在。
我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殷夏、攸宁和薇薇等等几个人。
“我，我想不起来……”我惊愕地看着琳。
同样，她也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在觉得我不可能没有喜欢过别人，随后就扑哧了笑了一声：“你骗我，怎么可能没有？”
要不是琳问起来，我还真不会去想这个事情，可实际上我就是想不起来。
“你说的是想不起来，没说没有。”琳再次强调了一遍。
对啊，我感觉应该有啊，可我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了，记忆好像被打乱了一样，总是想起来初中时候暗恋殷夏的感觉，还有跟攸宁大闹的事情。
而再到了高中的时候，零散的记忆中都是跟小田和李智在一起的了，偶尔还会冒出来跟薇薇在一起的插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感觉记忆中少了一部分，然后又多了一部分。
紧接着地面就发生了晃动，琳不满地看着我：“好好想想，下次的时候告诉我。”
“好……”我有些为难地答应了。
或许这件事情，还要问问了解我的李智和大龙，他们说不定能记住些什么，或者我跟他们提过某个女孩子。
上次的时候，就是我和琳抱着掉下去的，不过这次琳却把我给推开了。
我愣住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琳却俏皮地看着我：“等你打算告诉我了，我再抱你。”
“好啊。”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我就看着琳陷了下去，我也在等待着，可地面剧烈晃动了之后，地面也开始塌陷，却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停住了。
哎？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就好像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我还保持着失去重心要摔倒的姿势，一动都不能动。
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连眼珠子都不能转动一下，也不能扎眼，就只能这样停着，看着眼前这一片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建筑物后面冒了出来，似乎小心翼翼的，然后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那是谁啊？
那人影几乎在我余光的位置，看不太真切。
我已经尽力去转动眼球了，可眼球一丝一毫都动不了，那人又在我余光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晃动的人影，根本看不清楚。
这下把我给急坏了，心里就像是有蚂蚁在爬，特别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
该死的，那家伙走过来了，而且是故意瞄准了我视线的死角慢慢靠过来的，我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没看到。
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这样一动不动被定着，要是有什么事情根本没办法防卫。
庆幸的是，那家伙似乎没什么恶意，一直在我后面，是不是变换一下位置，似乎是在观察着我。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类似金属的声音，让我浑身直冒冷汗，心想该不会是要把我给杀掉了吧，我现在宁愿掉下去死掉，也不想再这一刻被他给杀死啊。
不会是小田吧，他专门跑过来报复我的？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琳已经掉了下去，我也即将要掉下去，要是小田的话，就算还没掉下去，也应该跟我状态一样才对。
也不可能是李智或者石昀，我感觉不可能是我们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堆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像是有很多工具，又好像是在刨着土的动静，总之我听不出来身后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动。
一直到声音停下来，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然后能感觉到有人越走越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呼吸喷在我脖子上，就像是一直凑到了跟前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发起令人意想不到的攻击。
然后我就感觉脖子出来一阵凉风，听着身后那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呼吸也开始平稳了。
然后我就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冰……”
这个字一出来，我就知道这个声音不是小田，也不是我所认识的人，我似乎是听到过这个声音，但想不起来了。
还没听真切，我就感觉自己掉了下去，回头向上开的时候，也只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我陷下去的坑洞边上。
说的是什么啊，冰？
我只听到了一个字，然后眼前就是一片黑暗，紧接着就好像掉在了一个并不是垂直向下的深坑中，连续撞击了坑壁好几次，这才一直向下。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01章 病房
冰，什么冰？
冰雕馆？！
我挣扎着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洁白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床头柜，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掀开被子，奇怪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病服，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怎么在医院？
我想要打开门，发现门被人从外面给锁住了，就用力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医生走了过来，隔着脖子盯着我。
看到有人来了，我便后退了一些，因为直觉告诉我，这扇门是往里面打开的，要是我站在门口的话，很影响开门。
果然，外面的医生看了我一会儿，就用钥匙打开门进来。
我盯着朝里面开的门，愣了一下。
“你是？”我看这个光头的医生，后退了一步。
光头医生笑了一下：“你不认识我了？”
对他，我完全没有印象，可刚要摇头，我就想起来上次车祸的时候，其中一个来把我接上救护车的，就是这个光头医生。
很面熟，可我叫不上他的名字了，而且我也想起来在上次的时候，我在救护车里昏迷之前，就是他在我对面。
我点了点头，皱着眉说道：“我见过你，但我记不太清楚你的名字了。”
这个光头医生似乎不想说自己的名字，然后示意无所谓，却问道：“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本来我是知道的，可我不确定我现在是我自己，还是张小洒，也有可能是陆祯。
于是我就在屋子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镜子，这个光头医生似乎是找到我要找什么，还非要问我在找什么。
最后在独立的卫生间里，我看到了镜子，也看到了我自己。
张小洒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庆幸的是我现在是张小洒，那些制造出来的车祸我完全不用负责任。
失望的是，我没在镜子里看到我自己。
“我叫……张小洒。”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介绍自己，就像是冒充别人一样，有些心虚，特别担心被这个光头医生给识破。
可这个光头医生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怀疑，然后拿出笔在手掌写了‘张小洒’三个字，好像是在做一个临时的记录。
“那来这里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随便想起来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光头医生很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是在问我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还是关于我的。
我没有吭声。
他似乎也看出来我回答不上来，就试探着问道：“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想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没有在他的选择中做选择。
这个回答他似乎很意外，眉毛挑了一下：“哦？那你可以先说一小部分，我听听看。”
我总感觉他很会引导别人，一开始我不想说的话，经他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了。
“好像是在……”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有人敲了敲门，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穿着护士服的护士站在门口。
她怎么戴着面具？
见到这个面具，我感觉马上就能想起来什么东西，但情急之下，还是没能想起来，就一直盯着那个戴面具的护士看。
“杨教授来了，要见你。”护士丝毫不掩饰地说道。
光头医生嗯了一声，然后回头看我，不知道又跟那个护士说了什么，便又走了过来。
“你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等过会儿我再回来看你。”他说完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种感觉就跟老朋友一样。
我跟着他走到门口，他回头要关门的时候这才发觉，看着跟过来的我愣了一下，便笑着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还需要在这里待上一小会儿的时间，不会很长，等我回来。”
他说话的口气很柔和，柔和到我不好意思去拒绝他。
门关上了，我紧贴着玻璃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可也只能看到很短的距离。
从窗口，我只能观察到有限的距离，走廊里除了窗户就是白墙，似乎墙壁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挂件，走廊也没有人。
我坐在床上，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
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我就站在了窗口，发现窗户都是死的，根本没有可以打开的窗户，只有天花板的小通风口，安静的输送着新鲜空气。
我站在窗户前，这才发现这栋楼很高，下面车水马龙，却没有一点声音传过来。
我的天，足足四层的玻璃，而且厚度都有两指宽，声音能进来就怪了。
我不知道一个医院把玻璃弄成这样干什么，就用手轻轻砸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音，似乎坚实程度也超乎我的想象。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眼前忽然晃过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有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同样在一个病房里，不过病房跟我现在的不一样，格局差不太多。
但看不到他的脸，直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户，一只脚横跨在了上面，头都没回就直接跳了下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就在这个时候，思绪跳了回来，我却发现我自己一只手掌按在玻璃上，正在大口喘着粗气。
那好像是我干过的事情……
我脑子里一直很在意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我知道不是我，但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张小洒或者陆祯干的，也变相等于是我干的。
把手掌从玻璃上拿下来的时候，我看到玻璃上印了一个手掌印，这才发现我满手心的汗。
我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可能是出汗的关系，我感觉有些口渴，可我在房间里甚至没有发现可以引用的水。
总不能喝自来水吧，我站在洗手间里，看着水龙头，又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于是我就开始要去敲门，可敲门的声音似乎是反弹回来了，屋子里的声音很大，外面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收到。
应该有一个……
刚想到这里，我就想起来在床头有呼叫铃，可我拿着呼叫铃的时候，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在这里住过？
还是说我一直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了，也记不起来，或许不是我在这里住，而是张小洒或者陆祯他们中的一个。
咔嚓——
这个按钮很清脆，可按下去之后，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也听不到外面有任何铃声的警报。
我就站在门口，通过玻璃看着外面，就在我以为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之前那个戴白色面具的护士就来了。
没有任何脚步声，直接走过来的。
我皱了下眉，感觉这个门也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肯定有特殊的结构材质，怎么感觉就像是被关在监狱里面一样……
也不知道那是在外面按了什么按钮，咔嚓一声，门锁上面的位置开了一个小口，上面好几个小型圆点聚集成的圆，看起来跟老式话筒差不多。
“病人张小洒，有什么事？”外面传来一个失真的电子音。
听着这个声音，我愣了一下，我几乎听不出这个护士原本的声音了，可我能肯定，这就是我面前那个护士在说话。
听着‘病人’两个字，我觉得十分刺耳。
我感觉自己没有病，可却因为张小洒的身份被囚禁在了这里，就反驳道：“我因为什么住进了这个医院？”
“这个是你家人要求的。”护士顿了一下，似乎是仔细思考之后，才说的。
我眉头一皱，这个护士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绕了一个圈，说是张小洒的家人委托后才住进这里的？
“那薇薇呢？”我赶紧问道。
看不到护士的表情，但我感觉她似乎愣了一下。
“不知道。”护士似乎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不解地看着这个带白色面具穿护士服的护士，刚才我问薇薇在哪的时候，她明显是知道有薇薇这个人的，可能张小洒在这里提到过她名字。
可这个护士又不知道，于是我就赶紧说道：“能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吗？”
“这个需要跟杨教授申请。”护士这次回答很快。
杨教授？
我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在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子里似乎有一幅画面，画面中就应该是这个杨教授，可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那我要见杨教授。”我赶忙说道。
护士思索了一下：“那我帮你安排，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喝水。”我压制不住口渴的感觉，再加上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十分口渴。
护士却意外地说道：“不行，等到了可以进食的时间，你才能喝水。”
什么？！
我大声抗议着，可这个护士似乎习惯了这种情况，关上了通话设备之后就离开了。
我用力砸门，踹门，外面就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再理会我，好像屋里的声音完全传递不出去，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
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
我终于感觉到被关着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主，完全看对方的脸色，这种压抑让我变得十分愤怒。
“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张小洒的家人才不会这么做，我要见薇薇，见张小洒的父母！”我大声吼着。
这个时候门外面晃过了一个人影，我愣了一下，停下来开着外面，可却看不到任何人。

第102章 杨教授的出现
人呢？
我把脸贴在玻璃上，也看不到有人，可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人往里面探头了，而且那个探头的动作很明显。
我看着外面洁白的墙壁，好像这里很多地方都是白的，干净得让人觉得这里的卫生有点洁癖。
就在我叹气的时候，忽然从玻璃下面冒出来了一个人，吓了我一跳。
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我就纳闷儿这个人怎么是从下面冒出来的，好像是一直蹲在门外面，恰好就卡主了我的视线。
而且这个人很奇怪，是背对着我的。
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可我却感觉这个人稍稍有那么一些熟悉，并不像是看到张小洒和陆祯那般的感觉。
不一样。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可又担心他转过来，我却完全不认识他。
这家伙是精神有问题吗？怎么一直背对我着我？
我皱眉，用手敲了敲玻璃，又大声喊了一句，我这才确定外面真的听不到我里面的动静，还给我累得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外面这个人稍稍侧了一下肩膀，头没动，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能听到？
我诧异地看着他，似乎他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努力的尝试，而他就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
他是杨教授？
我心里嘀咕着，可感觉上又跟我脑中之前冒出的画面中的人不太符合。
“你是谁啊？！”我大声喊着，感觉他能听到。
只是一个噤声的动作后，他就再没有任何动作了，也没有理会我的话，就一直站在那里，就跟一棵树似的，一动不动。
怪了，难道外面的护士没看到他？
从那护士戴着面具和对我说的那些话来看，似乎这里的规定十分奇怪而且严谨，绝不可能让一个人就这么站在病房门口的。
那这人是我的幻觉？
就在我奇怪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咳嗽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我赶紧看了看下方之前和护士用的通话口，发现通话口没有打开。
而外面那个男人，正在耸着肩膀，似乎是在咳嗽。
是他？
我诧异地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会从外面传进来，而且听起来就像是在我身边一样，没有太多失真的感觉。
“你是谁？”我再次问道，感觉他肯定能听到我的声音，因为他之前还做过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时候这个男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的是，可我没见过这个男人，不可能轻易告诉他我是谁，还有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我是张小洒。”我眯着眼睛说道。
听我说完，就传来一阵笑声，那男人背对着我摆了摆手：“那我们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哎？
这个男人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可在他离开的时候，我也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就连侧脸都没有看到。
怎么才一句话的功夫就走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个男人知道我的事情？
不应该，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也没说漏嘴过，就连李智和琳他们都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没理由会知道啊。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外。
我还以为是那个男人又回来了，可仔细一看并不是之前那个男人，而是一个看起来约摸六七十岁的老者，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
我发现他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站在门口。
紧接着门就被打开了，我后退了一下，门向里被推开。
我趁机刚要冲出去，就被迎面走进来的这个老者给拦住了，然后他瞄了一眼他的身后，我这才注意到外面走廊里有警卫。
怎么会这样？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也暂时压住了要冲出去的念头，同时发现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接过矿泉水，我拧开闻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异味儿，而且瓶盖拧开之前是密封好的。
“水而已。”这个老者说道。
我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这才缓解了口渴的感觉，随手把矿泉水扔到床上，奇怪地看着他：“你是谁啊？外面怎么会有警卫？这里不是医院吗？”
听我说完，这个老者笑呵呵地看着我，擦了擦眼睛说道：“我是杨教授，你应该对我有印象吧。”
“你就是杨教授？”我诧异地看着他，开始把他的样子在我脑子里进行匹配。
最终，我凭借着不知道是张小洒还是陆祯的记忆，想起来他就是杨教授，可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暂时还没想起来。
杨教授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的确是医院，有警卫也只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这点不用慌张。”
“那我为什么被关在这里？这哪里有一点医院的样子？”我不解地看着他。
杨教授平淡地看着我：“那你印象中医院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还用说么？医院就是医院啊，可以有亲人朋友来探望，来照看，也可以在想散布的时候去走廊里走走，要是想要晒晒太阳，还可以去楼下的花园或者住院部门口待一会儿什么的。”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现在，我看着周围，除了房间像之外，我简直就被关在这里了。
一直等我说完，杨教授才点了点头：“对，你印象中的医院是那个样子的，没错，那是普通的医院。”
我看他的样子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焦急地说道：“哪里有医院的护士会带着面具的？”
“的确没有，不过这是特殊情况。”杨教授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看着他的眼神，我感觉他并没有说谎，或者我根本察觉不到他在说谎。
我皱着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把一个没病的病人关在病房里？！”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情绪很激动，可能是因为从杨教授进来之后，他就一副悠然自得样子，就好像我应该被关在这里一样。
杨教授示意我不要激动，我抓起矿泉水又是一阵猛灌，凉水顺着喉咙进入到胃里，这才让我感觉火气被压下了一些。
我把空瓶子重重放在柜子上：“现在没有水了，希望你说的话不要激起我的火气。”
“但愿不会，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住在这里是经过你家人同意的，签署了协议的，不然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明白吗？”杨教授耐心地对我说道。
可我听他的话纵然是这样，可总有一股压迫的味道，好像就是因为我家人签署了某种协议，他们才把我肆无忌惮地关在这里。
这个协议之前我就听说了，就问道：“谁把我送来这里的？又是谁签的协议？”
“你父母。”杨教授直接回答道。
该死的，张小洒的父母怎么会这么草率，况且我是见过他爸妈的，母亲那么和蔼，父亲也好说话，不像是一对傻到能将孩子送到这种医院里来的父母啊。
毕竟只见过一次，对他们并不了解，我就紧接着说道：“那薇薇她人呢？”
一听到薇薇这个名字，杨教授跟那个光头医生的表情差不多，不过杨教授顿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可以帮你联系她本人。”
“好！”我感觉有希望了。
以我对薇薇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让我待在这种地方的，或许我能让她劝一下张小洒的父母，来解除这个协议，把我给弄出去。
紧接着我问道：“那我需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三十天，而且需要观察你的情况。”杨教授回答道。
这么久？
我不解地看着他：“那我是什么病啊？”
这个问题杨教授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遮遮掩掩地说，我有某种程度上的认知障碍，不是什么大问题，让我不要担心。
认知障碍？
这算什么病啊，我一个成年人会有这么病？
我感觉是杨教授不愿意告诉我真实的病况，所以编了一个我完全不理解的东西来哄骗我。可我对自己身体了解，现在没有什么认知障碍啊。
“随便你怎么说吧，帮我联系薇薇。”我不愿意跟他辩解病情上的事情，毕竟他说的不是真话，辩解来辩解去也没有意思。
杨教授点了点头，不过他却笑呵呵地说道：“你问了我这么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我觉得跟杨教授聊天，比跟那个光头医生强多了。
听我这么一说，杨教授似乎有些意外，就一副好奇的样子说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在从这里醒过来之前，你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怎么他也问这个？！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杨教授的样子，他似乎非要弄清楚这个事情不可，而且这个问题光头医生也问过我。
可能是见我愣住了，杨教授就摆了摆手：“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好奇了，心想明明是他比较在意这个，反而又不强迫我说出来，那他不急于知道吗？
“不，我可以告诉你。我在醒过来之前，经历了连环车祸，是那个光头医生和另外一个医生把我给带上了救护车，却没有管其他的伤者，后来因为碰撞我就晕过去了。”我如实地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杨教授诧异地看着我：“真的？！”

第103章 LL04号病房
杨教授的表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就好像是解决了一个难题似的。
我皱眉：“真的啊，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是在为你高兴。”杨教授开心地笑着，终于不再是那么平淡的样子了。
我不解：“什么意思？”
杨教授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赶紧止住了刚才话题不谈，可还是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激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可他就是不说，总是绕开我的话题。
最后我没办法了，大声对他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你反应这大？！”
这一下子杨教授愣住了，我看到他咽了口唾沫，脸色为难地看着我：“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不能说。”
“好，那我也不会再回答你的问题了。”我直接走回去坐在床上，那就比一比谁的耐心更好。
接下来无论杨教授问我什么，我都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几轮问话下来，杨教授叹了口气：“我希望你配合我，这样你才能早点从这里出去。”
我抬头看着他，心想我连怎么进来，又为什么会进来都不知道，我还配合你回答问题，结果却得不到我想要知道的信息，我才懒得说呢，反正这里又不属于我，属于那个叫张小洒的，只要时间结束我就可以回去了。
说白了，这里对我来说，没什么威胁。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他愣了一下，我就收回了视线。
“你配合我，我才能让你出去啊，不然你以为你上次是怎么出去的？”杨教授对我大声说着，这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噌的一下子站起来，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说上次我开车引发的连环车祸，之前是因为配合你才出去的？”
“对！”杨教授笃定地看着我。
我皱眉，可在我的记忆中，那是我开车载着白衣薇薇，为了躲避薇薇的追击，才穿过了一个类似‘膈膜’的东西，来不及刹车才引发的连环车祸啊。
怎么杨教授跟我说的，和我记忆中的，完全不相符？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杨教授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摇头。
不过我却觉得自己好笑，被困在这里还在为张小洒努力着，干脆就直接说了好了，管这个杨教授相信不相信。
憋了这么久了，我实在有一种不吐不快的心情。
本来我就不是一个很会保守秘密的人，就算知道了秘密，一时半会儿忍得住，可三个月五个月下来，在我意识中那就不算什么秘密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说话聊天就吐露了出去。
这种保守秘密的感觉很难受啊……
“你笑什么？”杨教授似乎有些担心地看着我，眼中也出现了恐惧。
我依旧坐在床上没有起来，抬头看着他：“你看我是谁？”
这话似乎让他大为吃惊，一下子后退到了门口，好像随时要叫警卫进来才行。
“你，你不是张小洒嘛？”杨教授慢吞吞地说道。
可能是我前后变化的差距太大，他有些接受不了，我就摇了摇头，站起来刚要走过去，就见到杨教授赶紧示意我停下来。
于是我就停下来，站在床边说道：“你看我是张小洒，可我根本就不是他！”
这话一出口，杨教授就愣了一下，扶了扶眼睛，反而又走了进来：“什么？你说你不是张小洒？那你之前跟护士说名字的时候，怎么……”
“我知道他，但我不是他。”我说道。
杨教授扶了一下眼镜：“那你是谁？”
“我？”我笑着走了过去。
紧接着，我边走边说道：“我不是张小洒，我是……”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直接冲上去一把就拽住了杨教授，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我。
不等他大喊，我就直接一下子把他给推到床上。
他撞在床上，发出很大的动静。
我趁机跑了出去，却突然发现在门口两侧，各有一个穿着警卫制服的人，看到我出来的同时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就听到杨教授的喊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似乎是瞎喊的，我反应过来，直接就一脚揣在了左边那个要掏棍子的警卫肚子上，然后下意识就把右边的那个警卫摔倒在地上。
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感觉自己就像是功夫片里的主角，瞬间放倒了两个对手。
我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右边有警卫听到了动静，手里拎着警棍就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还叫我站住。
就在我朝着左边跑的时候，病房里传来了杨教授的喊声：“你听我的，你别跑，你……”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就听不到了，我已经迅速到了左边的尽头，看着拐角处的楼梯，瞄了一眼最近的病房，上面正写着‘LL01’的字样。
嗯？
我愣住了，这个病房的编号怎么跟那个饮料瓶盖上的编号差不多，而且我回头看过去，从这个病房开始算，我跑出来敞开门的病房正好是第四个。
也就是说，我刚才所在的病房就是‘LL04’？！
怪不得我看到瓶盖里面印着的字样，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就是这里病房的编号，而且每个瓶盖都是一样的，说明每次张小洒在轮回的时候，都会得到相同的信息，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
也许他注意到了，但在下次轮回的时候，他又忘记了，需要白衣薇薇再次提醒，不然他也不会追着小满的老公到了城市北边的小山那边。
可顺着我刚逃出来的病房开过去，杨教授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有那个拎着警棍追过来的警卫。
而且门口被我放倒的警卫，现在已经爬起来，朝着我这边追了过来。
“站住！”
“不要跑！”走廊里一时间充斥着这种吼声。
就算我是个路人，看到有人这个架势的冲过来，为了保证安全，我也会掉头就跑的吧，何况现在就是在抓我。
我看到杨教授出来之后，直接就拦住了其中一个警卫，还大声喊着不要伤害我之类的话，可被我放倒的那两个警卫还是死命追了过来。
下一秒我扭头就要跑，到了楼梯口，就直接下去，不管下面有什么，我都必须要赌一把了。
刚下了楼梯，转角的时候，我就看到楼道尽头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开始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尽头的拐角。
是之前我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过的那个男人！
我很肯定就是他，只有他有那么古怪的行径，可我又看了一眼楼下，在看刚才那个男人消失的拐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追着那个男人过去。
一栋楼不会只有一个楼梯的，拐角那边应该也有楼梯，我心里想着，快速通过了这个楼道，意外的是整个楼道里都十分安静。
踏踏踏——
只有我跑步的声音，还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等我到了走廊尽头的时候，减慢速度追过去，就发现在尽头有一扇门，门似乎是虚掩着的，里面好像还能看到人影。
放慢了脚步，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不过让我诧异的是，在这里竟然没有楼梯。
我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有响动，本来打算敲门的，可想到那个古怪的男人，还是直接来个突袭比较好。
于是我一下子就推开了门，然后便看到三个身穿警卫制服的人在诧异地看着我。
他们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我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还穿着病服。
一下秒，摆在桌子上的对讲机就响了，不太真切声音传出来，说道：“有一位病人逃出去了，身穿病服……”
紧接着是沙沙沙声，似乎信号在这里并不怎么好，可这个信息也足够准确的告诉他们，我就是那个逃出来的病人。
我见他们一直朝着我过来，赶紧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我用力拉着门把手，能感觉到门的另外一边有人不断转动着门把手，门也在剧烈颤抖着，好像随时要把门给拆下来似的。
在我和对面那个人的争夺下，门发出剧烈的抖动，我感觉门把手都快要被我给拽下来了。
“喂喂，发现逃跑的病人，在……”
我听到那边有人用对讲机在联系了，可紧接着门把手断掉，我猛地向后退了几步，门一下子被他们拽的朝里面开了过去，似乎还撞到人了。
听着他们呼痛的声音，我把手里的门把手砸了过去，新鲜该死的，难道那真是我的幻觉，在这边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
现在也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调头就跑，还要穿过整个走廊，幸好上面没有人下来围堵我。
可我才又下了一层，就看到下面有人快速跑了上来，数量还不少。
糟了，就这一个楼梯，我没有地方去了！
于是我停下来，听着楼上快速的脚步声，应该很快就会追到我这里，到时候他们前后堵截，我肯定跑不掉。
我就跑到走廊里，随便找了一个病房门一推，开了。
我躲进去，轻轻关上了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104章 逃不出的房间
进来之后，为了躲避可能追过来的那些警卫，就靠着门蹲在了下来。
可我看着屋子里面的摆设，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屋子里面的摆设几乎跟我住过的病房一模一样，我没有看过其他病房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全都一个样的。
可现在这个病房看起来，就是我住过的那个！
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回想着我从病房跑出来的时候，已经往楼下跑了一层，看到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之后，我追过去，又向下跑了一层。
也就是说，我跟我所住过的楼层，已经向下了两个楼层，而且我随便找的房间，肯定不是同一间才对。
这么想，我心里松了口气，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还在。
等了很长时间，我一直不敢抬头，也没听见外面有任何脚步声，这才想起来这道门的隔音非常好，是听不到外面有动静的。
于是我就壮着胆子，先抬起头，观察着头顶那块玻璃有没有人影晃过。
好一会儿，我发现没什么异样，慢慢站起来，开始偷偷向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迅速退回来，发现没什么事情，这才开始观察外面。
看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我确定没有人在走廊里溜达，因为整个走廊来回来溜达一遍，大概也就五分钟的时间。
太好了，或许他们追到了外面也说不定，应该不会想到我躲在病房里吧。
就在我窃喜的时候，去拉门，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
我用力拽了两下，怎么都打不开，可我不记得进来的时候有上锁啊，而且我来的时候一推门就开了。
糟了！
我被困在这里面了！
我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的心都凉了，没想到本以为逃掉了，却自己钻进了笼子里。
要按铃通知他们我在这儿吗？
我担心要是一直没人知道的话，我会饿死渴死在这里，可这么容易投降的话，也不是我的性格。
先等等再说，我心里想着。
可等下去的话，我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嘿，至少让那些该死的医生和警卫紧张一段时间好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协议才被关在这个所谓的医院里，折腾一下他们好了。
不过杨教授那些话，我始终忘不掉，还有他当时那种难以压制的喜悦，是因为什么呢？
我只不过说了来这里之前的事情，就给他高兴成那样，或者我再多说一些，他岂不是要高兴得跳起来？
难道是因为我能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当时我是问什么答什么，杨教授肯定是因为这个才高兴的。
之前张小洒都记不起来？
对了，张小洒一直处于轮回当中，他肯定每次都不记得上次的事情，因为我说出了来之前的经过，杨教授以为有突破才高兴成那个样子。
可这就一个很严重的矛盾啊……
那就是张小洒在轮回的时候都是跟薇薇在一起，白衣薇薇试图帮助张小洒回想起来之前的经历，从来没听她们说过什么杨教授的事情。
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而且我在开车到了这里之后，白衣薇薇突然就不见了！
我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每一个物体我看着都像是之前房间里的。
就在我坐在床上的时候，脚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发出哗啦一声。
嗯？
我蹲下去看床底，地面也很干净，只是有一个矿泉水的瓶子倒在那里。
我伸手捡起来，奇怪地看着，心脏突然普通一下。
这不是杨教授之前给我拿来的那瓶矿泉水嘛！
这个空瓶子就在床下，刚才被我脚给踢了一下，这才听到了动静，不然它就随便掉在床边，可能也不会被我发现。
我记得当时我喝完水之后，把这个空瓶子扔在了床上，可能在我推杨教授扑倒在床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弄到了地上。
可这不可能是我之前的房间啊，但这个矿泉水瓶子恰好是同一个牌子，也没有瓶盖，因为在拧瓶盖的时候我把瓶盖扔了。
瓶盖应该在垃圾桶……
正想着，我过去，就在垃圾桶里看到了瓶盖。
啪的一声，矿泉水瓶跌落在地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原先的病房里，我明明……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一个人影，我走过去正看到了一个光头的男医生，正低头用钥匙开着门锁，我就用力拍了两下门。
可能是看到我了，那个光头医生就停下了动作，奇怪地看着我。
哎？
“别停下啊，赶紧开门啊！”我大声喊着，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口型，咔嚓一声，对讲的通话口又出现了，我赶紧说道：“开门啊，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现在说吧。”光头医生奇怪的透过玻璃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的态度怎么跟之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难道是因为杨教授已经告诉他了，还是说我出现在了这个病房让他觉得奇怪。
可明明他刚才是要开门的，是我着急的样子改变了他的打算？
我改变了原来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地看着他：“我口渴。”
我说谎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
光头医生为难地看着我：“不行，你不在吃饭的规定时间内，是不可以喝水的，除非……”
“除非杨教授给我拿过来？”我紧接着说道。
他诧异地看着我：“对，你记得？”
光头医生的这句话让我十分惊讶，也在心里窃喜了好一阵，看样子杨教授还没见过这个光头医生，也就是说我的事情他还不知道。
“对啊，我当然记得。”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光头医生一听，脸上难以掩盖住的喜色，就跟当时杨教授的样子差不多，不过比杨教授要收敛很多。
果然我要是说记得之前的事情，他们就会开心。
光头医生问道：“你还记得你来之前的事情吗？”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被你和另外一个医生带上了车，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在车上晕倒了，好像是因为撞击？”我奇怪地看着个光头医生，不知道他为什么重复问我同样的问题，难道我当时没回答他？
这个事情我记不太准确了，可相反的，我想起来了这个光头医生的姓氏。
就在这个光头医生还在高兴的时候，他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吧？”
“记得，我叫张小洒，你是莫医生。”我想起来，而且很肯定他就是莫医生。
莫医生惊愕地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罕见的物种，一直在打量着我的脸，然后惊讶地说道：“你全都记得？”
我皱了下眉：“记得的不多，不过你可以进来跟我聊，这样隔着门似乎不太……”
似乎莫医生这才回过味儿来，赶忙点头：“对对对。”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我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十分激动，计谋终于得逞了。
不过就在莫医生开门的时候，我特意凑近瞄了一眼外面，似乎没有警卫跟着，这点让我心宽了许多，也就不急于逃出去，先稳住莫医生再说。
等莫医生进来，他关上了门，我看着他把要是放在了口袋里，我就退回到了病床上，坐好。
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之前看到的空矿泉水瓶不见了，就连垃圾桶里的瓶盖也没了。
怪了，没人进来，怎么都不见了呢？
“你找什么呢？”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
我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摆手：“没什么，我好像看到一个老鼠。”
莫医生笑了出来：“咱们医院怎么会有老鼠呢，这么干净，而且全密封的，只有小通风口输送空气，怎么会有老鼠。”
“那可能是我看出了吧。”我干笑了一声，心想没想到这里的环境比我想象中还要恐怖。
莫医生似乎没有防备，还笑着点头：“那你记得当时撞车的事情了？”
“对，我开车引起了连环车祸，当时我还帮忙救助伤者来的，然后警察就来了，再后来是你们的救护车到了。”我仔细回忆着当时事情，说道。
莫医生连忙说对，似乎是为了跟我有更好的交流，便靠近了我一些，完全没有防备。
直到莫医生坐在了床上的时候，我这才问道：“为什么当时救护车只把我带走了，那些伤者怎么办？”
“会由其他的医院来处理，你不需要操心。”莫医生流利地答道。
我皱眉：“那我不用负责任吗？”
“目前以你的情况不用，我们医院会承担部分责任。”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考虑到这方面。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医院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点了点头：“那协议是我父母签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帮我联系薇薇了吗？”
听到这里，莫医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指着我就要从床上站起来，却被我一下子给按住了肩膀。
“你，你都记得？”被我按住了肩膀，莫医生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我点头：“这个病房的房间号是多少？”
说完，我就看到莫医生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哆嗦着，吞吞吐吐地说道：“L、L、0、4。”

第105章 绕圈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医生，没想到我竟然能从他嘴里听出来这个门牌号，怪不得我刚进这个屋子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我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打透了，脑子里都是之前经历过的东西，然后看向了这个莫医生，好像刚才他来时候的样子，就跟我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差不多。
“哎呀呀……”莫医生呼痛，吸了一口凉气。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手上太用力了，已经掐住了他的肩膀，回过神儿来，这才松开了手。
刚松开手莫医生就要跑，我立刻喝道：“站住！”
似乎莫医生这个人就胆小怕事，立刻就停下来，害怕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盯着他：“今天你是不是第一次来我的病房？”
“是，是啊，怎么了？”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
咯噔——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刚才所经历的都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门外有一个背对着我的人影，后脑勺一闪而过，我立刻冲过去，可怎么都打不开门。
该死的，我用力拍了一下门，回头盯着莫医生，在他的口袋里，有开门的钥匙。
莫医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下子捂住口袋，摆手制止我道：“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外面……”
“有警卫是吧？”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似乎是没先到我对外面这么清楚，莫医生惊讶地看着我，嘴唇抖了两下：“你，你都记起来了什么？！”
“我记起来的不多，但这种情况我刚经历过！”我说着就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一下子就拿出了那把钥匙。
这要是没什么稀奇的，没想到这么高端设备的医院，还是采用这种钥匙的锁头。
莫医生似乎不在意钥匙，追过来说道：“你说的经历过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他也理解不了，白费口舌而已。
等我拿着钥匙到了门前，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可以插孔的地方，愣了一下，就回头看着莫医生：“你早就……”
莫医生无奈地看着我：“在进来之前我就发现你情绪不对劲，聊了一下之后，发现还是可以跟你近距离交流的，于是我进来就关上了门。”
该死的，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打开！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算计了一把，把钥匙重重砸在地上，就盯着莫医生：“叫人来开门。”
“那你也跑不出去的。”莫医生说道。
我抓这他的衣领：“那我之前是怎么出去的？”
没有任何回答，莫医生只是看着我。
忽然间，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火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起来，就松开了手，可那股无处宣泄的无名火，却压抑得难受。
“你走吧。”我重新坐在床头，开始思考在这里的整个过程。
就莫医生一句LL04门牌号的话，让我一下子怀疑了自己。
他是骗我的吧？
我偷偷瞄了一眼莫医生，发现他还站在原来的地方，面露疑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肯定跟我有关。
这里肯定不是我原先的病房……
我心里嘀咕着，无论从什么角度思考，我都不可能自己再回到之前的病房，我明明往下走了两层，这是毋庸置疑的。
骗我！
就在这个时候，莫医生什么也没说，走到床头按了那个呼叫铃。
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提示和反馈，很快外面的护士就过来了，仍旧带着那个白色的面具，好像生怕我看到她的样子似的。
不过我却发现这个护士的身形，跟之前的不同。
不是同一个人啊，看来我应该真的不在同一个楼层。
“莫医生你在里面啊？”话筒打开，护士失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莫医生嗯了一声，就说开门。
咔嚓——
门打开了，莫医生扶着门，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我。
就在他要闪身出门的时候，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个大步跟上去，直接用脚卡主了门缝，然后双手用力拽开了门。
这一下莫医生没反应过来，推开他，我直接就朝外面冲，可门口那个护士却拦住了我。
我从来不对女人下手，可当我回头看见门牌号真的是‘LL04’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脑袋都快要炸了。
我不敢想象，我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我一下子被护士给抱住，她还在喊人帮忙，我一听立刻就慌了，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她给推开。
可能是力气太大了，这个护士后退撞到墙上，闷哼一声就坐在地上，面具也掉了。
我看到散乱的头发中间，有一张很熟悉的脸。
我用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就跟触电一样弹了回来，然后赶紧朝着楼梯口跑。
等我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刚转完，眼前就有什么东西抡了过来，紧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咝啊——
我捂着脑门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发现站在一个破旧游乐园的门口，抬头就看着上面还写着‘海洋公园’四个字，其中海洋两个字的左半边都已经残缺不全了，但还是勉强能认出来。
海洋公园？
我愣了一下，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来过，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怎么破就成这个样子了。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捂着脑门，回想着上次在医院拐角处被人突然袭击的情形。
该死的，我骂出了声，但我却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我下意识地走进去，看着荒无人烟的海洋公园，好像周围还是我之前来的样子，但也太破旧了，简直就跟废弃的场地一样。
前面那是什么？
我看不太清楚，可越走越近，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因为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半截身子的人。
应该是个女人，还穿着裙子，可就只剩下下半截身子了，腰部以上全都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看这个半截身子的打扮，很眼熟。
我应该认识……
我在心里嘀咕着，忽然间，我觉得我肯定认识，而且越来越熟悉，对周围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直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嗓子。
回头看着跟我差不多高，留着油亮背头的男人，我就感觉眼熟，十分眼熟。
“又找到一个部位？够厉害的，你找到的？”这个男人走过来，惊喜地看着我。
这他的话让我有些发懵，感觉上我应该是能听懂的，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就指着那半截的尸体说道：“你说的是这个？”
“你头是不是让人打了，你不知道？别开玩笑了。”
的确，我头是被打了一下，好像记不起来了很多东西，现在脑瓜仁儿还嗡嗡的疼。
见我点头，他奇怪地看着我：“你被谁打了？”
“不知道。”我如实说道。
但我虽然没看见，可我感觉应该是医院里面的警卫，竟然敢直接对病人动手，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那我跟你一起走吧。”他关切地看着我。
走？
也好，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但我感觉跟他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知道他说的走是去哪，而且整个海洋公园里，似乎就我们两个人，至少我只看到了他，没看到其他人。
让我诧异的是，我看到了倒塌的变形金刚模型，而且在我经过这里的时候，本能的觉得恐惧害怕，不禁就离远了一些。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他笑着说道：“你也还害怕是吧，我也是。”
“对，我被这玩意儿砸死过。”我几乎是笑着说出来。
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这才想起来真的发生过这个事情，而且一次次被这模型砸死，在身上还留下了不少红印，甚至淤青。
我撩开衣服看着自己的身上，一些淤血还没有完全下去，依稀可见。
“石昀……”我看着他说道。
石昀奇怪地看着我：“叫我干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把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就像是一下子恢复了原来的身份，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石昀奇怪地看着我。
我拍了一下脑门：“没事，脑门被撞了一下，刚才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里的事情，不过现在好了。”
“我的天，那你想起来上次的事情了吗？”石昀愣了一下，说道。
于是我就把大龙找到宁静身躯的事情说了，也告诉他小心小田。
石昀听完点了点头，不过说起小田的事情的时候，他不屑地笑了一下：“就他，还不敢跟我怎么地，你放心好了。”
“还是提防着点好。”我劝道。
石昀点头。
可就在我们说话间，我还想起来上次地陷的时候，我整个人被定格住了，后面还有一个人跟我说了一个‘冰’字。
“对了，上次地陷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停下来问道。
石昀奇怪地看着我，摇头。
难道只有我体验到了？
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我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叫石昀赶紧跟上，说道：“走，我们去冰雕馆看看。”
“冰雕馆？在哪啊？”石昀似乎没听说过那个地方，好奇地跟了上来。

第106章 冰雕
“这就是冰雕馆啊？”石昀有些不屑地看着前面。
我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这个冰雕馆我之前来过一次，当时就觉得很不起眼，要不是当时我们买票的时候，售票员给推荐冰雕馆，路过这里的话还真不想进来。
“这是冰雕馆吗？”石昀再次看着我说道。
我点头：“门面是差了点，但我之前来过一次。”
石昀这才相信我的话，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我跟着进去，就看到石昀已经很在翻箱倒柜了，我也打量了一下这里，似乎跟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变得旧了一些。
“你干什么呢？”我奇怪地看着他。
石昀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找棉大衣啊，不然我们怎么进去啊，我们都穿的这么少，里面很冷的。”
我耸了耸肩膀：“没有，上次来的时候要有，我就进去了。”
石昀尴尬地看着我：“那我们……”
我也没有办法，看着石昀和我的衣服都是长袖长裤，就自嘲地说道：“总好比短袖短裤要来得暖和吧。”
“你真要进去？”石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进去是一定的，但我觉得我们两个进去一个人就好，万一外面有什么情况，打开门喊一嗓子就可以了。
我拦住他：“我进去吧，你在门口盯着。”
“这，这样不好吧。”石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入口旁边的门：“那边应该是我出来的出口，你盯住这两个门就可以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打开门大声喊，必要的时候进来找我。”
可不知道什么让石昀打定了主意，他竟然摇了摇头：“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这样有个照应。”
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我笑了一下。
的确，我们两个人同时进去是最有保障的，在里面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单枪匹马肯定会吃亏，两个人要好很多。
“那好，你可别怕冷。”我笑着说。
石昀哼了一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直接拽开了入口的门，我站在他身后都感觉到一股寒气吹了出来。
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直接迈步走了进去，我也紧了紧衣领跟着进去。
嘭——
门关上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可以打开的，这才松了口气。
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看到石昀也很关心这边的状况，似乎是看到门关上了，脸上也轻松了一些，很快就回过头去了，好像是怕被我看见。
我这才有空观察一下我们的周围，光线不是很好，可也五颜六色，几乎走廊都是用冰雕砌而成的，泛着淡淡的白光，更显得这些冰块透亮。
只有一条路，两人宽，我就跟在石昀后面。
可他越走越慢，我就奇怪地绕到他侧面，说道：“怎么越走越慢啊？”
“妈的这地方太冷了。”石昀扭头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他已经快缩成一团了，嘴唇说话的时候直发抖，不过还在我们都经常打球，他脸色还算红润，应该没什么事情。
“那你还硬撑着进来。”说着我就走到了前面。
其实我也怕冷，裹着提供的棉大衣进来还冻得够呛呢，何况我们现在这身单薄的衣服，赶紧往前走才是王道。
我招呼石昀快点走，等到了终点什么都没发现的话，就可以出去了。
可整个走廊七拐八拐，好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可直线也不过二十来米左右，我就被冻得够呛了。
“我们走了多少了？”石昀一边往手上哈热气，一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随口说道：“一半多了。”
突然我感觉前面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很多，全身像是被喷了一层冰霜似的，瞬间就打了一个哆嗦。
阿嚏——
后面的石昀打了个喷嚏，我回头笑着说道：“还好吗？”
“凑合。”石昀已经没一开始那样嘴硬了。
从蛇形走廊出来，我看着宽阔的冰雕广场，在这里能看到大多数认识的动漫人物，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很多游客都在这里合影。
“哇，挺好看。”石昀从蛇形走廊里出来之后，不禁赞叹了一声。
要是平时的话，我们肯定会在这里合个影的那，但现在我一点这个心情都没有，看石昀也笑不太出来，估计他也是一样。
我的视线略过了这些精致的冰雕，开始找路。
这时候就听石昀说道：“这些冰雕也就一般，我才不会在这里合影，跟我在外地看的冰雕差远了，冰雕不咋地，倒是挺冷的。”
越听他的话越心酸，我甚至不敢去看石昀的脸，害怕一看他的样子，我整个人就再也绷不住这个劲儿了。
“这边。”我压低着声音说道。
其实我能听出来他内心的意思，他其实特别想在这里合影，跟大伙一起，但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而且来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游玩的心情。
对，早就没有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
“等等。”石昀突然叫住了我。
我没有回头，他却在后面拉了我一把。
冰凉的手接触到我的胳膊，我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把刚才的负面情绪全都给赶跑了似的，看着他：“怎么了？”
石昀指着一个犄角旮旯说道：“你看那边的冰雕！”
他的口气好像很惊讶，我皱了下眉，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就顺着他指的地方走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形冰雕。
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从脚底板到后脑勺都是凉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石昀那么惊讶。
是宁静的冰雕！
我走过去，看着雕刻细腻的冰雕，好像她本人站在这里一样，跟周围的冰雕完全不一样，就因为放在了角落里，我在经过的第一眼时，才没发现。
而且这个冰雕没有亮灯，黯淡无光，可却栩栩如生，就跟我在泛亚大厦中看到的假人一样。
我凑近了一些，就在这个冰雕上看到了不是很平整的刻痕，但相对其他的冰雕来说，这个已经很用心了。
“简直一模一样……”我禁不住赞道。
石昀点头，看着我：“对，就跟宁静本人似的。”
本来想接着往下说的，可想起来要说跟泛亚大厦里的假人一样，我立刻就把要说出口的话给噎了回去。
我看着石昀把手放在冰雕的肩膀上，立刻就缩了回来，哈着热气。
“太凉了。”石昀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不太起眼的吹风口，为了保证这些冰雕不融化，还会有风吹在上面来保持温度的，当然很凉。
“宁静的冰雕怎么会在这儿？”石昀奇怪地看着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起来上次地陷的时候停顿了，然后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背后，不知道鼓捣了什么，还听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银，并且告诉了我一个‘冰’字，好像他后面还有话，可地陷继续发生，我就掉了下去，什么都没听到了。
难道是那个人雕琢了宁静的冰雕，还特意在那个时候告诉我？
要是这样的话，那个人怎么会这么熟悉宁静的样貌，还能捕捉到宁静的神韵，就跟活人站在这里一样。
想到这里，我立刻就拿出手机，打开了闪光灯，靠近照着宁静的冰雕。
“你……”石昀似乎领会了我的意思，也拿出手机照着。
手机的闪光灯亮度，刚好可以穿透冰雕，我很快就看到了这个冰雕的手臂处，里面并不是透明的。
两只手臂的透明度不一样！
我惊讶地看着石昀，他看着我，似乎也发现了这点。
“搬出去。”石昀莽撞地说道。
说完他就走过去要把冰雕给抱起来，可冰块的密度来算，还有真人般大小，重量绝对不比宁静本人轻。
很快石昀就放弃了，不断在手上哈着热气：“这个冰块太凉了。”
对，不仅沉，还凉。
我盯着那条不透光的手臂看了一会儿，似乎石昀察觉到了我的想法，试探地说道：“你该不会想……”
“对啊，要不咱们两个都抬不出去，再说了也不知道出口还有多远，要是咱们两个抬到一半没劲了，不就冻死在这里了。”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我说完，石昀就敲了两下冰雕的胳膊，梆梆直响。
“有点结实。”石昀尴尬地看着我。
我也不想要太暴力地把这个胳膊弄下来，不然反而把这个胳膊给弄断了，就没办法跟大龙交代了。
“卸不下来啊。”石昀试了很多办法，可这冰块就是太结实了。
于是我招呼他跟我一起，先把这个冰雕给放倒，那条要取下来的胳膊朝上，我就后退了一些。
我摆手让他躲开一点，然后直接冲过去，一脚就把冰雕的脑袋给踹了下来。
石昀诧异地看着我：“不是取胳膊嘛，你把脑袋踢下来干什么？”
“我怕直接取下来，胳膊给弄坏了。”我说着又后退了两步，再次冲了过去。
这次我直接把雕像拦腰踹断了，就剩下无头的上半身，重量相对来说减少了一半多，然后就由我和石昀轮流拎着冰雕往出口方向走。
咔嚓——
我走在前面，忽然听到后面拎着冰雕的石昀那边，传来了一个裂缝声。

第107章 大胆的计划
等我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就看到石昀也诧异地看着手上的冰雕，竟然无缘无故出现了很多裂缝。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尴尬地解释道：“我什么都没做啊，也没磕到哪里啊……”
我肯定石昀不回，也不可能把这么结实的冰雕给弄碎，刚才我踢断这个冰雕的时候，要不是在接缝处，也很难破坏掉的。
可现在这个冰雕布满了裂痕，好像随时……
哗啦——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冰雕整个碎成了不规则的冰块，只有石昀手中还拎着那只被我们取下来的胳膊。
石昀也愣住了，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胳膊给扔在了地上。
“那只手，手……”石昀惊恐地指着地上那只胳膊，然后看着自己的手。
我看着宁静的那只胳膊竟然自己脱离的冰块，这再好不过了，省得我们在去找办法把冰块给弄坏或者敲碎。
于是我就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胳膊，可一入手，就感觉到了一股温热。
我也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怪不得石昀那么害怕，原来在他刚才一直拎着冰块的时候，突然攥住了宁静的胳膊不说，还有了温度，换了是谁都会吓一跳的。
不过这隔壁跟我所见过的两条腿和身躯一模一样，都是红润有着体温的，就像是人没死掉，反而来了一个切割身体的神奇魔术。
我低头看着这条手臂，把上面的冰渣拍下去，就看着石昀说道：“走吧，我们出去，这样省事多了。”
“哦，好……”石昀好像还没回过神儿来。
从冰雕馆里出来，我感觉又回到了人类生活的世界一样，不过石昀这个时候就提醒我，时间所剩不多了。
“还有十几秒吧。”石昀察觉到了我疑惑的目光，说道。
该死的，就剩下十几秒了？
出了冰雕馆，我赶紧朝着集合的地方跑过去，顾不上石昀了，可我还要穿过游乐场区，那才是最近的道路，然后还要绕过变形金刚模型……
不行，根本不够！
我实在没有好的办法了，回头看石昀还没我跑的快，就算我长翅膀也到不了集合的地方啊。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一阵晃动，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地面上拱的力道给掀了起来，然后不得已摔在地上。
该死的，就差一点。
不甘心！
我看着手里宁静的胳膊，要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哪怕在给我一分钟，我都有机会跑到集合的地方。
不过这也就是说，琳他们全都白跑了，只有我和石昀找到了宁静的胳膊，因为一次之后出现一个部位在整个海洋公园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前面远处有一个人影快速穿过。
“李智！”我大声喊道。
听到我的喊声，远处的李智停了下来，望着我这边。
我看他似乎跑了很久，一直在大喘气，可看到我手里的宁静的胳膊，却露出一副古怪的样子。
他这是怎么了？
李智停下来站在那里，古怪之下，我渐渐靠近就能看到满眼的绝望。
扑通，我摔倒在地上，被脚下的地缝给绊倒了，再抬头的时候，李智已经慢慢陷入到了地缝当中，没有任何挣扎，就那么直挺挺地被吞没了，就像是陷入流沙一样。
他……
我不知道李智是怎么了，可我也感觉被吊在了半空中，只能把宁静那只手尽量往远处扔，那边还没有发生地陷。
可我是爬不上去了，就像是趴在悬崖边，低头看着下面，是无尽的黑暗。
忽然在黑暗中，我看到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环，说是圆形，可不太规则，边缘弯弯曲曲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我应该在某个科学杂志上看到过类似图案，但现在有点想不起来叫什么名词，可我知道是什么东西。
应该跟我现在挂不上勾啊，是我看错了吧。
我还低头看着，手上的地面就断掉了，我整个人毫无准备地掉下去，竟然发现距离那个我看到的圆圈越来越近。
滴答——
就像是水滴掉在了水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几道波纹之后，水面又归于平静。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粉红色的房子，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看到旁边背对着我的躺着的薇薇，心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起来了？”薇薇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静，转过身来说道。
哎？
我听着她不太一样的对白，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这是琳每次叫我的时候，都会说的话，只不过声调不同，意思也不一样。
我嗯了一声，假装拍了拍脑袋，她果然就递过来一片药和水，让我赶紧吃了药缓解疼痛，还说我昨天喝得不省人事了都。
同样，我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她的意思，不过我只喝了水。
“不吃药怎么行？”薇薇担心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不吃了，我去洗个澡。”
她也拗不过我，就把药片放下了，在我临进去的时候，还嘱咐我刷牙。
关上了浴室的门，我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镜子里自己是张小洒的模样，心想这次一定要谨慎的面对她，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为了迎合薇薇的‘台词’，我尽量按照之前印象中她的要求做，就赶紧洗了澡，然后匆忙刷了个牙。
重新出来的时候，我尽量显得镇定一些，还询问薇薇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薇薇的话我都听腻了，可还是假装奇怪，说自己音乐好像记得这件事情。
“穿上衣服吧，我让客房部都洗干净了，你换上吧。”薇薇稍稍背对着我，因为我从刚才洗完澡就没穿衣服。
我看她脸颊有些红，就赶紧趁机穿上了衣服，然后从后面偷袭了她的胸部。
好坚挺！
这是我一入手就感觉到的，不过很快薇薇就把我的手给拿了下来，白了我一眼：“都多大了，还闹。”
本来我只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好让薇薇不从心里怀疑我，于是我见好就收，嘿嘿笑了两声，就跟薇薇离开了酒店。
从酒店出来，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那个白衣的薇薇，松了口气，心想她肯定知道我现在的位置，干脆下午加班的时候在找她吧。
开车回家我没有使用导航，面得薇薇起疑，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就坐在沙发上，薇薇照例去厨房炒菜了。
我老老实实看电视，硬着头皮吃了几口薇薇做的菜，总算是熬到了经理的电话过来。
接了经理的电话，我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不慌不忙地又吃了两口菜，这才放下筷子，跟薇薇说了下午值班的事情。
“那你先吃完再去啊。”薇薇似乎很随意地说道。
我直接穿上了外套：“不了，经理那边好像挺着急的。”
在薇薇送我出门的时候，我发现她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阵发毛，该不会哪里露馅了吧。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
薇薇摇了摇头：“没什么，总感觉你似乎知道自己要加班似的。”
咚咚——
我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细节，我赶紧收回了视线，用诧异掩饰着说道：“怎么可能，我还不想去加班呢。”
说着我就作势要给经理打电话，却被薇薇一下子给阻止了：“算了，早去早回。”
“那好，你自己在家别胡思乱想。”我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了一声。
这次薇薇没有送我到门口，我抬头，却看到她在阳台边上看着我，我摆了摆手，这才坐进了车里，松了口气。
一切按照我的设想进行的还算顺利，我开着车，直接到了公司，没有跟小刘打招呼，还把车停在了值班室窗户的楼下。
不过我没有上楼，而是站在旁边的树后面。
很快我就看到一个白衣人影从后面那栋楼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事先就来到了这里，只不过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
我看着这个白衣薇薇走到车前，然后伸手进袋子里拿了一个瓶盖出来，放在了车顶上。
可我发现就在她抬头的时候，她竟然轻咦了一声。
我心里嘿嘿笑了两声，心想她当然会奇怪了，因为她没有在窗口如期地看着我。
紧接着我就看到白衣薇薇有些慌乱，仔细地看着周围，似乎生怕漏掉了什么似的，也在这个时候，我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找我？”我很自然地说道。
白衣薇薇后退了一步，稍稍低着头，也把车顶的瓶盖给拿走了。
我看她的样子似乎有点怕我，我就站在原地，说道：“不用怕，我知道你在找我，我也在找你，而且我不是薇薇制造出来的假人。”
“你知道她能制造别人出来？”白衣薇薇诧异地看着我。
我哼了一声：“不只是她，我还知道你就是薇薇，你也有那个能力，而你现在来这里，就是知道我会在这个时间，站在楼上的窗口。”
说着我就指了指楼上的值班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是经理打过来的。
我只看了一眼手机，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白衣薇薇撩开了头发：“那太好了，我……”
“但你知道你搜集的这些瓶盖，里面都刻着相同的字样是什么意思嘛？”我摆手示意她先不要往我这边走，然后说道。

第108章 别人口中的疯子
听我这么一说，白衣薇薇奇怪地看着我，看着手里的瓶盖：“怎么了？”
“那里面印着的字样！”我见他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急了。
白衣薇薇这才吹掉里面的土，喷了一脸的灰也不介意，瞪大了眼睛盯着里面：“LL04这是出厂时候的批量印刷代号吧。”
“对，是印刷代号不错，但你真的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我奇怪地看着白衣薇薇。
可从她的脸上，我看出了疑惑和不解，似乎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在我说之前，她好像也从来没注意过瓶盖里面的印刷字样。
我奇怪地看着她：“那你给我瓶盖是什么意思？不是看里面的字样？”
“不是啊，是为了让你觉得似曾相识，想起来上次给过你，经历过同样的经历。”白衣薇薇诧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诧异。
我理解错了……
为了确定瓶盖是同一个，我肯定会看里面的字样，但为什么白衣薇薇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呢？
“我是看过里面的字样，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每个瓶盖都是一样的啊。”白衣薇薇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把话头往我之前的方向靠拢了。
我点头，有些大声地说道：“我倒是希望里面的字样不一样。”
白衣薇薇摇头，有些失望地看着我：“不可能，我们在轮回里，你应该早就想到了吧，所以每个瓶盖都是一样的。”
“正因为一样，我才……”我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那种不断压抑着自己，无处宣泄情绪的感觉实在是让我受不了，恨不得在地上来一拳，让心里好受一些。
这么长时间一样，我不断在三个身份中经历着，经历得越多，知道的越多，我整个人就越压抑。
现在，我有那么一点羡慕琳他们了，他们没有我这么多的烦恼。
或许只要我们找齐了宁静的其他部分，就能摆脱了吧。
忽然白衣薇薇拉着了我的手臂：“你都知道什么？是不是那个字样代表着什么？”
“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也不知道那层胳膊之后的城市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求证地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顿了好一会儿，我才问道：“上次我开车带你躲开薇薇的时候，你坐在副驾驶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突然不见了？”白衣薇薇诧异地看着，她那表情，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皱眉：“对啊。”
“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不见了，我们被她给追上了，然后你就……”白衣薇薇没有往下面继续说。
我愣住了，这完全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好像自穿过那道膈膜开始，我和这个白衣薇薇就出现了两条不同的事件线。
在她看来，似乎不存在什么膈膜，很快就被薇薇给追上，然后她顿住不说的话，我心里也清楚，被薇薇给杀掉了。
“那杀掉以后呢？”我诧异地看着她。
白衣薇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我就应该知道似的，耸了耸肩膀：“就是重新开始了。”
“我是说当时，我被杀掉的当时是什么样的。”我耐心地看着她，希望她赶紧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地面产生裂隙，然后整个城市塌陷，支离破碎之后，等你醒过来又重新开始下一次的轮回啊。”白衣薇薇似乎觉得这没什么稀奇的了。
可在我听来，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消息。
我屏住呼吸，心想难道只有在张小洒死掉的时候，才会出现大地崩裂塌陷这种类似世界末日的灾难现象？
以前我以陆祯的身份被薇薇杀掉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而那次作为张小洒被薇薇杀掉，我的确看见了身下出现了裂隙……
而我本身在海洋公园的时候，无数次经历过这种情况，现在更是剩下五分钟的倒计时，也就是说，我在海洋公园每经历过五分钟，张小洒都会准时的死掉？！
爆炸性的消息让我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来气，就像是胸口被人闷了一拳，甚至连周围有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了。
忽然我感觉被人拽了一下，这才把我从那种奇怪的感觉中给扯出来，愣了一下，扭头就看见旁边是白衣薇薇。
哦对，还是她，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白衣薇薇古怪地看着我：“你还没跟我说呢，那个字样怎么了？”
“那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远处有人大喝了一声，我扭头就看见公司大门口处有一个人正快速往这边跑过来。
是小刘？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正纳闷儿的时候，就感觉胳膊上的力道松了，回头就看到白衣薇薇跑掉了。
“哎？你跑什么？”我叫着白衣薇薇，可是没用，她根本不听我的。
小刘在经过我身侧的时候，警告地瞪了我一眼，这让我出乎意料，然后就快速朝着白衣薇薇那边追了过去。
我不知道小刘怎么那么大老远就注意到了我这边，也不知道白衣薇薇为什么见到小刘就要跑，可等我想追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见了。
跑的这么快么？
我心里嘀咕着，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就打算开车去我所住的地方溜达一下，按照时间来算，现在这个时间可比跟薇薇逛商场还要早上一天，也就是说，是在我出发之前的时间。
刚开车到了公司门口，我就注意到门岗里面有一个人影。
咦？
我直接在门岗前面停了车，反正也不会有车辆进出，然后下车立刻就敲门岗的门。
没有人回应我。
我刚才明明看到里面有人影，但我站在这里有些反光，看不太清楚里面，就凑近了玻璃，用手挡住光线盯着里面。
我这才靠近，就看到里面也有一张脸，跟我同样的动作，从里看向外面。
我吓得向后仰了一下，玻璃上的那张脸立刻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看到的是谁的脸，就是一张脸罢了，谁也不是。
这一个小破岗亭还能闹鬼不成？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根本就相信鬼神，一把拉开了门岗的门，就看见小刘站在里面，似乎刚结束了弯腰的动作。
刚才是他在故意吓唬我？
不对啊，他不是去追白衣薇薇了嘛，没见他回来过啊，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出现在岗亭里了？
印象中我看到小刘从我身侧跑过去，就直接开车往这边走，他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应该比我开车速度还快啊。
“你怎么在这儿？”我诧异打量着他，见他丝毫没有喘粗气的样子。
小刘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今天我值班啊，刚才你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么。”
“不是，我是说你刚才……”我指着他之前追出去的方向。
小刘这才恍然大悟，摆手笑着说道：“我这都回来好一会儿了，你可千万不要跟古怪的人说话，那些人都是疯子，总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
不着边际的话？
我不知道小刘听到了什么，就奇怪地看着他。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思，小刘就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女人脑子有问题，说什么这个世界不是真的，我们都是假的之类的，谁信啊，肯定是个疯子，是个疯女人！”
疯女人吗……
我不知道白衣薇薇是不是疯了，但我肯定在这个世界里不应该出现两个薇薇，而且我敢笃定小刘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于是我紧盯着小刘的眼睛，说道：“你去追那个疯女人，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听我这么一说，他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难看过后是一种令人不解的面无表情，然后就这么淡淡地看着我。
一时半会儿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可我却感觉背脊发寒。
人不可能情绪转变这么快的，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被冤枉的一方肯定是需要解释，可他却根本不回答我的话，就好像是默认了一样。
我一直盯着他，慢慢后退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直到我退出了门岗的时候，小刘还是站在那里盯着我。
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撞到了什么人，下意识就要道歉，可却发现身后的竟然是小刘！
那刚才门岗里的是……
我猛地回头，正看到小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近我的脸，跟我鼻尖刚好碰上，吓得我猛地推了他一把。
转身，我立刻上车，油门踩到底直接就逃了。
没有错，我是逃了，害怕的逃走了。
可我忘不了在我开车拐弯的一瞬间，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小刘，他竟然一下下耸着肩膀，嘴角都咧到耳根，就那么笑着。
感觉车里有些闷，我打开了天窗，新鲜空气吹进来，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刚才是幻觉吧，我太紧张了。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因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了一阵子，我就按下了导航，直接去了我所生活的街道，到了那里，我才发现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城市。
我把车子停在了理发店门口，因为我透过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109章 相对的时间
琳！
是她没错！
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日期，日期果然变换成了我们出游前的一天，而且还成早晨。
看来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他们两个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中，可我们的时间并不一样，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
可在我经历陆祯的经历来看，同学机会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就发生了地陷。
而我所在的循环中，是出游的早晨发生地陷。
我没有完整经历过张小洒的经历，不知道张小洒是在那一天发生地陷的，而且地陷的前提是他必须死掉，才会发生地陷。
排除被薇薇在经历过程中杀掉的话，那张小洒也是在他自己轮回中最后一天的早晨，死掉，然后发生地陷。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轮回中的地陷，都是发生在早晨！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下车，可脚才落地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整个街道不一样，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这空气怎么感觉呼吸起来特别费劲？
我有些不能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是在超高压下的环境中呼吸一样，空气很难被吸入到身体里。
不只是吸气，吐气也变得很困难。
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可我看着周围的行人，却发现他们的动作都极其缓慢。
这里的时空流速跟张小洒的不一样！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因为刚才我的推论没错的话，那在我所生活的这部分城市发生地陷是在明天出游的早晨。
而张小洒那边发生地陷也不知道要再过几天甚至十几天，所以当我以张小洒来到这边的时候，为了平衡时间差，所以这边的流速变得异常缓慢。
可陆祯那边……
对了，他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在那次薇薇带我去的时候，才发现那边的街道是完全静止的。
当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我能肯定，一定是在等张小洒那边地陷的时间，与陆祯那边地陷的时间同等了，那边的街道才会从静止变成正常状态。
比如说陆祯那边还有三天地陷，在张小洒那边地陷倒计时还有三天的时候，陆祯那边的街道就开始正常启动了。
一切都是以张小洒那边为基准的！
我行动不受限制，可我呼吸太困难，让我感觉就连走路都特别吃力，心脏也跟着跳个不停，心率一下子上升，让我感觉有些发懵。
好不容易推门进了理发店，可没有人注意到我，愣了一下我才明白，在他们看来我的速度太快了。
可能以我现在的速度，对他们正常状态下，估计跟光速甚至比光速还要快。
我叹了口气，这样我根本没办法跟琳交流，就算我说了什么，在她听来声音快到了极致，就跟被压缩了的咳嗽声差不多吧。
我没办法想象琳现在的感受，因为我现在的行动对他们来说是超光速的，他们甚至根本看不到我。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因为空气流动的原因，我吸取一点点空气也很费劲，因为空气的流动还没我呼吸的速度快。
我尽量走我之前没走过的路线，然后在我走过的路线，呼吸的那些地方空气还没有汇聚，在短时间内是真空的。
到了车上，我这才感觉我到正常，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就看到前面以极缓慢速度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我！
我坐在车里看着我自己，手里还拿着手机，应该是才接到了琳的短信不久，按照琳的要求来理发店找她的。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从我之前的经历来看，我那会儿来这里找琳，根本就没看到在我现在停车的位置有一辆车。
果然跟我的判断差不多，因为速度太快，他们是看不到我的。
对了，我可以在他们身上或者某个地方留下信息，让他们别去小田组织的出游，这样也许就不用陷入到痛苦的轮回当中了。
于是我就在理发店里翻找到了笔，也找到了便利贴，可我无论怎么在上面写字，都写不出来，而且很快这支笔就坏掉了。
我诧异地看着坏掉的鼻尖，油墨从里面以极慢的速度渗出来。
对了，现在我是超光速的，这只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圆珠笔，笔头的珠子根本承受不住超光速的摩擦，两下就坏掉了。
不只是笔，就连便利贴也被笔头划出了一个口子，还能看到烧焦的痕迹。
不行，速度太快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的质量可以承受这种速度下的摩擦。于是我就拿了琳正在玩的手机，想要在上面留下点信息，可按了几下键根本就没有反应。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到了琳的手里。
没办法，手机的触摸屏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光速的触碰，除非速度能降低到跟琳他们生活中的速度相等，才有办法在纸上或者手机上留下信息。
可我人为的控制下，无论怎么慢，相对来说都还是太快了。
我也没办法移动任何人，很可能这样会让琳或者那个我死掉，因为人的脊椎承受不住超光速的移动。
我完全没办法去干扰我所在的世界，怪不得我从到出游，再到轮回当中，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一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天晓得我要在这里呆多少天，才相当于这里的一天。
回到了张小洒所在的区域，我这才发现时间似乎并没过去多久，天还没黑，到了家就看见薇薇已经等在楼底下了。
“出去吃吧。”薇薇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这个对白我早就预料到了，没有迟疑，我就答应她了。
到了上次的牛排店，停好车，薇薇就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牛排？”
糟了，一路上都没跟薇薇说吃什么的事情。
气氛凝重起来，我硬着头皮笑道：“我这不也是想吃牛排了嘛，你也想吃啊，真太巧了，那我们可得好好吃一顿。”
薇薇这才笑了一下：“好呀。”
看着薇薇下车，我这才松了口气，终于知道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滋味儿了，她随时都有可能也有能力杀掉我。
不是说她那几乎变态的力气，还有随时‘制造’出一个帮手来，这才是让我头疼的地方。
这次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薇薇拿着菜单说道：“吃什么？”
“还是老样子就行。”我笑着说道。
薇薇特意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菜单，对服务员说：“还是老样子。”
服务员道了声好，就拿着菜单走了。
“每次都吃一样的不腻么？”薇薇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似乎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值得她这么盯着看。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就摆了摆手：“我们也不经常来啊，怎么会吃腻。”
薇薇点了点头：“也是。”
说完她就不再那么打量我了，我也松了口气，心想她在说话间都能试探我，看来我要小心一些才行了。
吃牛排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因为这个牛排对于张小洒这幅身体来说，简直就跟吃白水面条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
要不是我对牛排比较感兴趣，真没那个心气儿吃光，倒是薇薇剩了大半块没吃完，我就开玩笑，问她怎么这么浪费。
一说到牛排的事情，薇薇脸色就不太好看，笑着说道：“我在减肥，晚上就不吃那么多了。”
“那你还要出来吃。”我故意将她一军。
倒是薇薇很会辩解，还白了我一眼：“谁知道你要出来吃牛排啊，我本来是打算吃披萨的。”
这让我无语，话都让她说了，要是我不提吃牛排的话，不也是来这儿，结果不还是一样，跟披萨半点关系没有。
从牛排店里出来，我这次没有计较她是不是付钱了，因为我知道这里肯定有问题，上次白衣薇薇不是说了么，就算‘制造’出一个店铺来，也是可以的。
所以我感觉这家牛排店，就是薇薇‘制造’出来的，所以她根本不用付钱，而且里面的食客……
刚想到这里，推门出来的时候就感觉背后怪怪的，好像有无数个人在后面看着我，让我背脊直冒凉气。
这种感觉好像之前有过……
我没敢回头，快速跟上了前面的薇薇。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敢回头瞄一眼，可牛排店里的食客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至少我扫着一眼没看出什么来。
我摇了摇头：“没事。”
上车之后，我还往牛排店里看了一眼，发现除了食客之外，所有的服务员都在看着我们这边，不管是在干什么的服务员。
他们一个个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却还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都在盯着我这边。
“回去了。”薇薇催道。
我这才眨了一下眼睛，回过神儿来，在看牛排店里一切正常，便诧异地嗯了一声，驱车回家。
晚上的时候我没睡太踏实，因为我下意识堤防着薇薇，她好几次都亲手杀掉过我。
觉得睡了很久很久，醒过来睁开眼睛，等闹钟响了的时候，我才发现刚早晨七点二十五。
又是这个时间，我嘀咕了一句，把闹钟重新放了回去。
我知道了，这是张小洒……
正想着，薇薇就翻了个身，吓了我一跳，然后睁开眼睛看着我：“今天该买过年给你家的礼品了。”

第110章 特立独行的事情
我看着她，愣了一下：“哦。”
紧接着我就被薇薇给拽了起来，催促我转过去她穿衣服，我就在心里纳闷儿，那么着急拉我起来，还让我转过去干什么。
就在我回头要偷看一下的时候，她竟然已经穿好了。
“我去做早饭，你快点起来。”薇薇说完就出去了。
这穿衣服的速度比消防员还快啊，我还在愣神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锅碗叮当乱响，这才想起来她刚才说的做饭。
穿好了衣服出去，饭已经端上来了。
“这么快？”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薇薇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是啊，微波炉热的。”
哦，怪不得呢，我点了点头，回头瞄了一下床头的闹钟，才过去了十分钟。
饭还是没有什么好吃的，敷衍的吃了点，我才发现我一直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自从陷入轮回以来。
可能每次我都是以吃过饭的状态不断进入轮回，所以对食物没什么需求了吧。
“想什么呢，走吧。”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回过神儿来，发现她已经收拾完了碗筷，就在我还纳闷儿怎么这么快的时候，薇薇就推我出去了，还说碗泡在水池里了，让我不要操心了。
按照薇薇的指挥，我们开车来到了商场。
刚进车位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商场正是我之前以陆祯身份第一次遇到张小洒和薇薇的地方，而且还是这个车位。
“这个车位好巧啊。”我看了看周围，似乎就这一个车位了，就跟给我预留的一样。
薇薇干笑了一声：“有车位就偷笑吧。”
随后我就被薇薇拉着进了商场，可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车位，这种唯独给我预留车位的感觉，似乎我之前就经历过……
对了，就是那次我载着琳，去集合地的时候，集合的地方我印象中停车很难，可唯独那次就刚好有个车位。
到了商场里面，我就前后左右扫视了一通，可却没有看到我心中的那个人影。
咦？
没有吗？
我在心里嘀咕着，同时也注意到薇薇发现了我的小动作，正奇怪地看着我：“你找什么呢？”
“不是买东西嘛，我当然要四处看看买什么了。”我早就想好了这个借口，等薇薇问起来的时候就直接说了。
薇薇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依旧扫着周围，却没有看到陆祯的影子。
或许不会出现吧，因为使用陆祯身份的我，现在是张小洒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薇薇就把我拽到了一个柜台前面，下意识我就觉得熟悉，抬头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之前我看到张小洒和薇薇挑酒的柜台。
“买哪个好？”薇薇低头看着柜台，问道。
“随便。”
我随口回答着，心想那次我以陆祯的身份，就应该在斜后方假装挑东西，然后偷听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心里想着，我就偷偷瞄了后面一眼，果然有一个人影。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敢回头，一方面还在勉强应付着薇薇的问题。
对于买什么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最后薇薇不还是会挑每次都买的东西，其实买什么早就已经注定了，只是带我过来挑东西这个过程，对薇薇来说比较重要罢了。
我又偷瞄了一下后面，那人还在，可我为了应付薇薇，余光根本看不清楚后面那人的长相。
等我故意伸直了腰，活动一下的时候，转身就看见那人突然间背对着我了，完全看不到脸，手里却拿着一瓶酒打量着。
跟陆祯的身高差不多！
因为我从来没从后面见过陆祯本人，对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是作为陆祯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过他的长相而已。
我不确定是不是陆祯，但当我要过去叫住那人的时候，薇薇就拽了一下我：“还买这个好不好，之前给你爸买过。”
“好啊。”我回头笑着说道。
说完我又回头去看那个人，觉得还是有些像，正打算走过去，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两位要买什么酒啊，看你们挑了很久，我可以介绍一下的，是买来送礼吗？”
“是是是。”我随口回答着，就给薇薇让开了一些位置。
薇薇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就拷过去跟这个经理说了起来，我在旁边听着他们讨论每瓶酒的价格和特点，有些无聊，就把视线又转到旁边这个人身上了。
总感觉他在这里有些蹊跷，拿着酒又不询问服务员，而且刚才我注意到服务员都在盯着他，似乎招待过他了，他却没有搭理。
跟我当时的情况差不多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见薇薇跟那个经理聊得很投入，我就直接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没有回头，似乎很烦地说道：“我不说了自己挑嘛。”
“我不是服务员。”我感觉自己有些激动，可还是尽量克制着说道。
然而他竟然转过身去，完全背对着我，似乎根本不想搭理我。
可我就非要看看他是不是那个叫陆祯的人，一下子从后面拽着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都给扭了过来。
“你干什么啊！”他一脸烦闷地看着我。
不是啊……
我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愣了一下。
同时，我的这个行为，也一下子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
当然，也包括薇薇。
薇薇走到我们两个当中，拉着我的胳膊，奇怪地看着我：“怎么回事？”
她话刚说完，这个男人就指着我的鼻尖说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看看酒你找我搭什么讪，我又不是Gay！”
同性恋这个，想多了吧……
“不是，误会误会……”我连忙说着，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而已，没想到已经被对方给察觉到了目的，才说我是gay的吧。
这男人瞪着眼睛说道：“你不是？那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他这一嗓子，又有不少人聚集过来，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就连薇薇也诧异地看着我，似乎猜不到我要干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不是，我从后面看你眼熟，还以为是熟人，所以……”
话还没说完，薇薇就一下子挡在我们两个当中，笑着对那人说了几句好话，还赔礼道歉。
不知道是薇薇的样貌还是态度，那人竟然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就好像一盆凉水浇灭了大火，让人匪夷所思。
一般人不会这么快就消气吧，怎么也要再嘀咕两句，可我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转头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紧接着刚才聚拢过来的人们也都散开了，就跟从来没发生这件事情一样，唯独只有我站在这里，觉得一切发生的都太突兀了。
“你干什么呢。”薇薇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这个情况完全不在我预期之内，从来没想到那个人脾气会那么臭，也没想到薇薇三两句话就把事情给摆平了。
买好了酒出来，我拎着放到后备箱里，然后坐在车上都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薇薇坐进来关上了门，车门仿佛就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她扭头问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认错人都搞的那么乱？”
“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一点都不好说话。”我干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薇薇盯着我：“你把他当成谁了？”
啊？
我没想到薇薇会问我这个，下意识我就说道：“陆祯……”
“陆祯是谁？”薇薇皱着眉，紧盯着我。
糟了，她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看着薇薇的眼睛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杀掉过我好几次，这次我必须要特别小心才能抽出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说漏嘴了。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镇定地说道：“是，是我特别就以前的一个同学了，很久都没见过，刚才看背影有些像。”
“很久都没见，你怎么能看出来背影像？”薇薇半信半疑地盯着我。
这话噎的我说不出来，就只好说是感觉上像，薇薇也没有再问这个事情，反而跟我问我陆祯是谁，怎么从来都没听我提起过。
说到陆祯，我也不是很了解，就支支吾吾地说道：“都是很久以前的同学了，交际也少，没跟你说过很正常。”
“哦。”薇薇淡淡地应了一声。
可听她这一个哦字，我浑身就发冷，感觉她并不相信我，可又挑不出来有什么瑕疵，随后我才想明白，可能让她起疑的唯一一点，就是我今天做出了出乎她意料的举动，发生了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路上没什么话说，我觉得有些尴尬，就问道：“你跟经理说什么了啊，买了那么贵的酒。”
“没怎么说啊，要不是你差点惹祸，我就不买这些酒了，希望你爸能喜欢吧。”薇薇有些赌气地瞪了我一眼。
麻烦了，还是别说话了，我总感觉薇薇能把话题扯到刚才那件事情上，要是再问我关于陆祯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今天没有得到单独外出的时间，一天下来，就像是执行既定的任务一样在薇薇监视下活着，第二天就直接去了张小洒的爸妈家。
饭桌上吃饭，没错，就是上次我突然来到这里的时候，不过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第111章 偶尔会冒出的记忆
我拿出了手机，看看空空如也的信箱，明明昨晚上还有一条短信的。
我不会记错，昨天晚上的确是有一条短信进来，可我担心薇薇发现，并没有查看那条短信，本来打算等着今天单独的时候再看，可早晨洗漱的时候一进洗手间，发现短信已经不见了。
是被薇薇删掉了吗？
我感觉不可能是薇薇删掉的，至少她不会平白无故就把我没看的短信给删了，就算是删掉了，也应该跟我说一声才对。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短信里面是什么内容，就消失了。
难道说是这个手机太久了，有问题？
我不得不怀疑这个手机，这手机现在早就淘汰了，哪还有用诺基亚的，现在满大街的苹果和三星华为小米啊什么的，最次也应该是个智能机才对。
真不知道张小洒为什么还用这么久的手机，就算是薇薇送给他的，不舍得扔就留起来呗，用着都快跟社会脱轨了。
不过那个手机的号码……
我肯定那个号码眼熟，也知道这不属于我的记忆，但那个号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有记下来，等下次看到的时候，我肯定就能知道这个号码。
“干嘛呢？”薇薇碰了一下我，小声说道。
我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张小洒的爸妈都看着我，反应过来已经好长时间没动筷子了，这在饭桌上的确有点反常。
“吃菜啊，都是你爱吃的。”张小洒的老爸笑呵呵地说道。
愣了一下，我才发现是跟我说话的，赶紧点了点头：“是是是，在吃呢，都快吃不下了。”
说着我就开始吃菜，薇薇也没再奇怪地看过我了。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瞄了一眼薇薇，发现她正在跟张小洒的老妈聊天，而且聊得很来，自然的让我毫无危机感。
饭后我仍旧站在卧室的窗前，低头看着下面那棵大树，上次白衣薇薇就是从这里出现，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砸了玻璃，我才下去的。
看了一会儿，我感觉距离白衣薇薇出现的时间还早，索性就穿衣服先下去，却被张小洒的老爸给叫住了。
“刚吃完饭，你出去干什么？”张小洒的老爸叼着烟袋，奇怪地看着我。
我早就想好了，说道：“我下去擦擦车，这不过年嘛，车上落了不少炮灰。”
“炮灰？”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放我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跟张小洒老妈在屋里看相册的薇薇过来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听到我们说话的，就直接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擦？”
“不用了。”
因为心虚，说完我就直接下楼了。
到了楼下，我直接打开后备箱，拿出撤单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后备箱里还放着一个棒球棒。
打棒球？
我不知道张小洒喜欢什么运动，可这个棒球棒放在这里有些突兀，在国内很罕见棒球场地，也不流行玩这个，但更让我意外的是，没有找到棒球手套。
不是应该搭配着买吗，要是喜欢棒球的话？
我拿着球棒掂量了几下，还挺沉的，单手很难轻松挥动起来，于是我就又放回到后备箱里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那是薇薇拎着棒球棒站在面前，画面中我的视角似乎是在她脚面的位置，只能看着她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的样子。
紧接着我竟然回想起来她上手大力挥动球棒，瞬间就朝着我的面部击打了过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我再看车里的棒球棒，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薇薇竟然拿它作为对付我的凶器。
我赶紧把这个该死的东西给扔到了草坪里，这才松了口气，拿着车掸子扫了扫车身，发现车身十分干净，反而车掸子差点把车给弄脏了。
有一阵子没洗车了，怎么还这么干净？
直觉告诉我车很久没洗过了，可为什么这么干净我也不知道，还想起来那次白衣薇薇用力拍打车窗，还留了手印在上面，之后似乎也不见了。
这倒是让我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古怪的闹钟，每次醒来必定是七点二十五，不管我感觉自己睡了多久，只要睡着醒来，就是那个时间。
而且从这个时间开始，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当然这不包括周围的建筑，我猜只是手机和车子这种小的物件。
因为每次我都会留意张小洒家楼道口的那对福字，我看到过完全崭新的福字，也看到过破旧的福字，甚至还看到过其中一张不知道刮到了哪里去，就剩下另外一边在风中摇曳的福字。
新旧程度来看，似乎我完全处于了好几个不同的时间点上。
时间……
或许就是这么回事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这次跟上次似乎相差的时间不太大，但我肯定其中几次，肯定是中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再占用了张小洒的身体。
而并不是我所感觉的那样，从第一次成为张小洒开始，被薇薇发现死掉之后，我第二次占据张小洒身体的时候，对于这个张小洒来说，中间或许经历了五次十次，甚至是更多次我才来到了这里，但对我来说，确确实实是第二次。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也明白那次看到了崭新的福字，也可能是跳到了比较早的时间点，那次薇薇还说楼上的小两口没结婚多长时间。
可那次薇薇竟然的反应，跟上次明显一样啊……
难道说福字的新旧，并不是判断时间点的依旧？
对了，薇薇可以‘制造’。
她喜欢用崭新的福字，她就用，不喜欢或者懒得换掉，就继续沿用上次的，直到旧的不行了，不满意了，再换成新的。
但我这几次占据张小洒的身体，当中肯定隔了几次，不然薇薇肯定会逐渐怀疑我，从而想办法揭穿我的。
只有在十几次中的偶尔一次，我占据了张小洒的身体，薇薇才不会有所察觉！
肯定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乎可以笃定，心情也一下好了很多，收起了车掸子，就直接到了楼的另外一边大树下，刚好看到了一个白衣身影。
是那个白衣薇薇！
我赶紧跑过去，吓了她一条，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敢出生，生怕薇薇在楼上听到，于是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回到了楼道这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白衣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直接撩开了她的头发，露出了跟薇薇一模一样的脸，我松了口气：“上次我看到你的脸，是什么时候？”
“不是在公司楼底下吗？”白衣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连忙摆手：“不是那次，我指的是轮回的次数。”
听我说完，白衣薇薇开始回忆起来，似乎就连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叹了口气：“我也数不过来了，总之有挺长时间没成功过了。”
这就对了，刚好印证了我的猜想！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衣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想知道我有多少次没有认出过你来了。”
“别提了，之前都是因为一些细节没处理好，失败了，要不就是你因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疯掉了，总之就是失败了。”白衣薇薇小声嘀咕着。
我诧异地看着她：“疯掉？”
白衣薇薇点头：“嗯，可能因为一下子信息量太大，你接受不了吧，但像你这么直接认得我，次数还是少之又少的。”
这个我还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我也不在意这个，毕竟那是张小洒本人疯了，又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白衣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就跟你知道我会在某个时间点出现在某个地方一样吧。”
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很复杂，又很奇妙，就像是在一个完全未知的东西，然后竟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白衣薇薇说道：“我觉得好像不认识你了。”
哎？
我没说漏嘴什么啊，怎么她会有这个反应？
“我的意思是，没等我提醒你，你就已经自己回想起来，可到了下一次的时候，你又跟之前似的，需要我从旁提醒，你才会发现周围的事物那么似曾相识。”白衣薇薇纳闷儿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擦，真是观察入微啊，这都被她给发现了，看来我还是要少说关于我的事情才行。
于是我就只好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她的样子，就更不知道了，可她却还是没有抛弃这个话题，拉着我说道：“那你是从一醒来就知道自己陷入轮回当中了吗？”
“对，可能是之前几次的提醒，让我偶然一次能想起来吧。”我支支吾吾地说着，就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了。
也不知道她相信了没有，反正我看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短信，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我拿出了我的手机，打开了空荡荡的短信箱。
白衣薇薇点头：“对啊，难道你不知道嘛？”
“那信箱怎么空了？”我指着手机屏幕问道。

第112章 猜测
话音刚落，我就见到白衣薇薇拿出一个手机。
乍看之下这手机跟张小洒的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是不下心掉在地上被她给捡到了，可一摸口袋，张小洒的那部手机还在我身上。
我也把手机拿出来，放在一起对比，两个手机竟然一模一样，至少白衣薇薇手里的，边边角角有不少磕碰。
她按了一下解锁键，屏幕出来，竟然跟我手里的手机屏幕一样，任何细节都一样。
“这……”我诧异地按着她。
白衣薇薇笑着说道：“这就是你的手机。”
我愣了一下：“怎么会有两部手机？”
说完这个，白衣薇薇的神色就暗淡下来，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张小洒的手机，他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了，手机也没带走，我就拿着了。”
我皱眉：“无缘无故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凭空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眨眼间就不见了。”白衣薇薇似乎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眨眼间就不见了呢。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思，白衣薇薇就紧接着说道：“当时我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开着车，我感觉窗外有一个什么东西，扭头看了一眼，再回头的时候就是一个急刹车，然后车门开着，张小洒不知道哪去了。”
“接着说。”我摸着下巴，觉得有些蹊跷。
白衣薇薇点了点头：“当时我也吓坏了，下车去找他，感觉他这一眨眼的时间跑不了太远，可光秃秃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也看不到张小洒，等我回到车里的时候，就连他爸妈都不见了。”
“然后我就给他打电话，发现电话竟然忘在了车里，我就给拿了出来，一只用到了现在。”白衣薇薇说完之后叹了口气。
我点了点头，可她说了半天也没说短信是怎么消失的，难道她手里那部手机可以……
白衣薇薇看着我：“似乎你已经想到了吧，我们这两部手机可以说是一部，你那边来电话的话，我这边也有显示，同样短信也是。”
“操作同步……”我总结了一下她的说法。
她点头。
怪不得短信不见了，原来是她给删掉了，看样子是想我看见短信之后，防止不被薇薇所看到，才这么做的吧。
“那就等于是我自己给自己发了信息？”我不解地看着她。
白衣薇薇点头：“对啊，可以给自己发信息，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已经收到了白衣薇薇通过那部手机发送的短信，只是没想到那个号码是张小洒本人的，怪不得我看起来有些眼熟，那都是这幅张小洒的身体本能的直觉。
“所以你找到这里来了？”我诧异地看着她，上次她就跟我说过这个事情。
白衣薇薇点头，可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问道：“上次在你公司楼下，你说瓶盖里的字样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还没考虑好这件事情，既然她问了，就把LL04号病房的事情告诉给了她。
白衣薇薇一脸诧异：“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是个病房？”
紧接着她把那个袋子打开，在里面不断翻找着瓶盖，似乎是想看清楚里面每一个字样都是什么，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因为我知道，就像她说的那样，里面每一个瓶盖都印着LL04，肯定不会错的。
“为什么会是个病房？你怎么知道的？”白衣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沉默着，盯着她，本来我也以为她会知道，可她竟然是这幅样子，显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会的，我们会出去的，不会的……”白衣薇薇有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这跟我刚见她的时候状态差不多。
我抓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我不知道她都遭遇了什么，说什么信息量太大张小洒会疯掉，现在看她不也是这个样子，疯疯癫癫的，简直就是一个疯女人。
“出不去了吗？”白衣薇薇嘴唇发抖地看着我，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冷静点行不行？”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听我说完之后，就大口喘着粗气，眼睛不再睁的那么大了，神情也冷静下来，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你怎么回事？”我慢慢松开她。
白衣薇薇尴尬地没有看我，支吾着说道：“有的时候我冷静不下来，可能是经历了太多的轮回吧。”
轮回……
一听她说起这个词，我就想起了LL04病房的事情，难道说张小洒在经历着双重轮回，不单单是这里？
这个想法给我自己吓了一跳，要是双重轮回这个事情可就要麻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薇薇突然推开了我，焦急地说了一堆什么我也没听懂，然后就赶紧离开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没反应过来，好像是听她说什么时间到了必要走了，就焦急地走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见到她，毕竟这之后张小洒的经历我都没经历过了。
紧接着我就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是薇薇下来了。
糟了，现在出去擦车也来不及了，就只好硬着头皮往上走，很快就跟薇薇走了个碰头，假装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下来了？”
“那么冷，你还不上来，我就下来看看你干什么呢。”薇薇古怪地打量着我，好像在重新审视着我一样。
有的时候用另外一种问题去掩饰问题，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我就奇怪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一点都不脏，可明明周围放炮的那么多，怎么跟往年不一样啊，炮灰都不掉在车上，就连炮皮纸屑都看不到。”
这么一说，薇薇脸色就尴尬了一下：“那还不好，省钱洗车了。”
果然说完了以后，薇薇也没继续问我之前的问题，我也松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张小洒的老妈坚持我们两个住下来，说明天都过年了，今天就别回去了，薇薇还一副害羞的样子，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本来对这里就不太熟悉，可张小洒的老妈坚持，我感觉应该顺应这个意思，就答应下来了。
抱着薇薇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会错过什么事情，好像白天白衣薇薇临走时候说的那些话里，似乎还有什么来着，我没听真切，说的太快了。
嗡——
我听到客厅有动静，好像是手机震动，我这才在枕头边摸了摸，手机不在。
对了，肯定是我睡觉之前，把手机放在了客厅衣架的外套口袋里，这会儿夜深人静，刚好就听见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是谁那半夜……
是白衣薇薇吧！
我见薇薇已经睡着了，就小心翼翼起来，走到卧室门口，见她还睡着，我就悄悄打开门溜到了客厅。
找到了手机，里面果然有一条短信，这次却显示着未知号码，上面只有一个字，等。
等？
我看到这个字的时候，眼前瞬间晃动了几下，就好像是眼球神经抽搐了，视线不受控制乱颤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
可我却在这一瞬间，想起来了张小洒在之前也接到过这个短信，但那是在一个漆黑的楼道里面。
漆黑的楼道里，就只有……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次看到小满的老公拖着大行李箱下楼的场景，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是站在漆黑楼道里的。
穿上衣服出门，开车直奔着张小洒的家。
在小区前的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一堆小学生排队过马路，本来我以为看错了，可一看时间已经凌晨，还用大灯晃了一下他们，他们都纷纷回头朝着我这边看过来，还一脸厌恶地盯着我。
该死的，别停下来啊！
我看着十字路口前人行道上的这一小队小学生竟然停了下来，就按了按喇叭，心想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吓唬人？！
可他们就是不走了，灯也变绿了。
我心里着急，就把车往前探了一点，可根本没有吓到他们，他们就是站在那里不动。
这些小孩子脸上慢慢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泛亚大厦里面看到的假人，似乎目的只是为了拦住我的去路。
该死的，我才不在乎……
本来我以为我不会在乎，这面前这些是孩子啊，我怎么可能直开车冲过去。
可恶，是为了利用我此刻的心理吧。
为了不让心理作祟，我还是一脚油门冲了过去，闭着眼睛，瞬间就感觉撞到了什么，可我还是尽量用双手锁死方向盘，不让车子跑偏。
然后车子颠簸了一下，就像是压了一个很高的隔离带，感觉车子都快要飘起来了，然后重重落在地上，直到平稳了我才睁开眼睛。
我看着翘起了的机箱盖，这是撞击后的痕迹，在看后视镜，有一群孩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还能从后面车的灯光中，看到地上淌出来的红色。
我，我怎么会这么做？
我突然有一种心凉的感觉，然后血液也快要凝固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好不容易忍着开到了小区门口，就见到迎面开过来了一辆车。
是，是小满老公的车，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第113章 小树林之后的事情
两辆车走了个对头，我准确看到那辆车里坐着的就是小满的老公。
在他开车出小区的时候，似乎特别小心，过隔离带的时候故意把速度放慢，我这才知道他后备箱没有关严实，还翘起来一个缝隙，在经过隔离带的时候后备箱盖子上下颤悠两下，那大行李箱到是不见晃荡。
这些都是错车时候，我通过后视镜看到的。
本来我就是因为这个来的，见到是小满的老公开车，进了小区之后我就直接拐了个弯，追了出去。
庆幸的是路上没什么车了，比我来的时候要少很多，我就跟在他车的后面，直视着那个微微翘起的后备箱盖。
氙气大灯已经照的足够清楚了，我一会尾随在他车的后面，随着路段的颠簸，能看清楚里面那个大行李箱上不断有血渗出来，甚至还有一些顺着后保险盖淌了下来。
到了城市最北边的工业区，才停下来，我也跟着停下来，下车就大声叫了他一下，可他丝毫没有反应，拖着大行李箱就往小树林里走。
哎？
我忽然发现我是来过这里的，就在那个晚上的时候，我稀里糊涂就把车开到了这里，然后白衣薇薇就上来了，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在那之前，张小洒就是做着我现在做的事情！
我心咯噔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追进去，也不知道张小洒有没有追进去。
可不进去，我心里又好奇，眼看犹豫的时间不多，小满老公已经拖着箱子进了树林有一会儿了，我这才决定追进去。
大行李箱拖沓在地上，再加上这里枯叶铺满了地面，我循着声音就直接追了上去。
还不等我说话，我就看见他打开了那个大行李箱，立刻就有一个尸体从里面轱辘出来，借着光线，我还能看到那句尸体上插着一把刀。
是小满……
真的是她！
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就是她，错不了，也只有她这么矮小的身材，才能被装进行李箱当中，可她看起来似乎已经……
我简直不敢相信小满的老公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本来想要上前的，可见他一下子拔出了插在小满身上的刀子，顿时就没了勇气。
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钥匙不关乎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一下子就变怂了。
躲在树后面看着小满老公拿着刀子，可一直没有站起来，听着他小声嘀咕着什么小满出轨的话，语气虽然带着恨意，可似乎已经后悔了。
然后他用刀子快速在小满身上插了好几下，小满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具人形的猪肉，任由刀子刺在上面。
我没有数他刺了多少下，似乎直到他累了，才松开手，刀子插在尸体上，然后埋头在小满胸前，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哭了？
是后悔了吧。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他比较沉闷，有什么事情压在心里不说的那种，可表面上的无所谓恰恰容易挤压在心里，做出一些心理变态的事情来，可没想到他竟然错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然后我就看着他用带来的铲子挖坑，很快挖好了，然后把小满埋在了里面。
我一直盯着他的动作，深知挖坑不会这么快的，肯定是白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挖好了，然后不想被人发现就填了土，晚上才来这里把小满给埋了的吧。
或许杀掉小满这个打算不是酝酿一两天了吧，我心里嘀咕着，因为前前后后他的动作太流利了，似乎都是考虑好的。
然后我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棵树，跟周围的差不多，又把树连根一起埋了进去，刚好就压在了小满的尸体上。
好家伙，看来真被我猜对了，一切都是早就打算好的！
我心里大吃一惊，就看着他做完这些以后，开始打量周围，我赶紧躲了起来，直到没有声音的时候我才敢探头。
可就在我探头的时候，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
怪了，人哪去了？
这里覆盖了树叶，我踩在上面都有脚步声，没道理他能轻手轻脚地走掉啊。
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人，我这才出来，走到了刚刚他‘种’的那棵树前，打量了一下，推了推，发现竟然很结实，竟然跟其他的树没有什么两样。
我用力拔了一下，以我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这棵树。
怎么会这样，这棵树就好像是结结实实长在这里的一样，跟其他的树没有分别，可明明我才看见他埋的啊，没道理这么解释。
我蹲下去准备挖一下，可想起来小满的尸体就在下面，就犹豫了，万一真把小满的尸体给挖出来了怎么办？
不管那么多了，把这棵树先放倒了再说。
土这么硬！
我挖了两下就觉得不对劲，刚刚填上的土不可能这么硬，至少不会是像现在这么硬。
又挖了几下，单凭我靠手根本就挖不动，我就纳闷儿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看着周围，几乎都是差不多的树，我在周围挖了几下，土壤都是差不多的硬度，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样子。
不单单是土，就连周围的杂草都是长在土里的，没有翻过土的杂乱。
我站起来站着周围，好像所有的树都一个样，我连之前那棵树都找不到了，就看着周围，好像完全陷入到了一个迷宫当中。
一时间，我发现自己分不出来东南西北，就连该从哪里出去都不知道了。
踏——
一个脚步声出现，我猛地扭头看过去，正看到白衣薇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近了我，然后拉着我就朝着一个方向跑。
“快！”白衣薇薇拉着我。
我盲目地跟着她跑，这才发现在迷惑的树林中，终于看到了一条路。
这里是我进来的那条路？
我完全没有印象了，或者说我根本没有认出来，直到看见了我停在路边的车子，才琢磨过味儿来。
小满老公的车子似乎早就已经不见了。
我低头看着来路上还有的血迹，可到了我车子底下的时候，血迹就不见了，就连刚才出来的路上，行李箱拖沓出来的痕迹也没有了。
那辆车不能凭空消失吧。
“快上车！”白衣薇薇催促道。
紧接着车灯闪了几下，她来开车门就坐到了副驾驶里，我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车钥匙，紧跟着坐进去。
“你怎么开锁的？”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晃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然后随意扔在了杂物槽里：“先不说了，赶紧开车。”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钥匙，但肯定跟她所说的‘制造’有关系，就赶紧开车调头回去，还问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一问倒不好了，她责怪地看着我：“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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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我的确只是好奇才跟过来的。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跟过来，就诧异地看着我：“你跟过来会很麻烦，还好我也跟着你过来了，不然你就被那个家伙给发现了。”
“谁？”
“就是那个薇薇啊。”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笑着说道：“她在张小洒的爸妈家……”
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连忙改口说是我爸妈家里，可她却诧异地盯着我，似乎觉得我不应该用旁人的角度去说那句话。
“你不就是张小洒嘛。”她古怪地打量着我。
这个眼神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薇薇，她们都是这么打量我的，就像是在审视着一个犯人，有一点纰漏就会被她们给抓住，然后严刑拷问。
“我当然是。”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白了我一眼：“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糊涂了？”
“太紧张了。”
我不知道我的答案能不能说服她，不过我却想知道为什么她要让我在这个时候小心薇薇，薇薇不是明明在张小洒爸妈家里睡觉呢嘛。
后来问了，她才告诉我说：“你不记得你被她开大货车给你撞死的事情了？”
有么？
我下意识是怀疑，可紧接着我就发现自己想起来了，的确有她说的事情发生，不过那都不是我本人的经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来了。
不光是被大货车撞死，我上次还想起来被薇薇用球棒给打死，甚至还有直接掐死我的画面出现，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在机舱里面，我被薇薇用刀子给捅死了。
不对，那不是我，那是张小洒。
我立刻有意识的把自己从那种超逼真的代入感里抽出来，这才松了口气，疑惑地看着副驾驶的白衣薇薇，看着她身上的白色长裙，我这才松了口气，她不是那个薇薇。
“也就是说我的动向，就算她睡着了，她也是知道的？”我疑惑地看着她。
白衣薇薇没有答话，似乎不知道正确的答案。
于是我就又问道：“看来你也不清楚，那你知道在机舱里我死的那次，是为什么吗？”
似乎没想到我会问道这个问题，白衣薇薇立刻惊讶地看着我：“你能想起来最后一天的事情？”

第114章 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发生什么了？”我特别想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在张小洒这里经历过他的最后一天。
白衣薇薇皱眉，似乎很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就说道：“就是机舱啊，你不是想起来自己被她给杀死了嘛。”
“最后一天是在机舱？坐飞机干什么去？”我把车速放缓，同时瞄了她一眼。
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白衣薇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最后一天你和你爸妈坐飞机回老家探亲，她也跟着去了，然后在飞机上她就把你给杀掉了。”
“为什么？”
“因为要轮回。”
“就因为这个？”
“是。”
我停下车，惊讶地看着白衣薇薇，没想到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天，坐上了飞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薇薇也要亲手杀掉张小洒，来让张小洒死掉，继续进入轮回当中。
如果不被杀死呢？
我不知道会怎样，但看白衣薇薇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如果不死，是不是就出去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这次她没有吭声，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始终也没去拉门把手去开车门。
时间好像一下子凝固了，我看着外面的夜景，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要对张小洒的事情这么操心呢，我自己不也还没摆脱掉循环，被困在了那个该死的海洋公园里面。
哎——
本来我心里叹气的，可听到旁边白衣薇薇也叹了口气，就扭头看着她，等她说话，她一定会说话的。
“如果你能清醒的走到那一天，你可以试试，我不拦着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从个无限轮回中出去，或许……”她说了一半，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可脸色极其暗淡，似乎为之前所做的事情不值。
是放弃了吗？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可我才不想在这个该死的轮回中度日，就紧接着说道：“或许什么？”
她没有理我，拉开车门下去，我也赶紧跟着下去。
可她站在寒风中，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裙，风吹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长发飞起，却又一种凄美的感觉，就像是秋天无数金黄中的红枫叶那么惹眼。
“或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衣薇薇冲我浅浅地笑了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可眼睛里都是失望。
然后她就转身走了，好像是没有方向的走着。
我没有追过去，只是冲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还帮我吗？”
没有回应。
直到看着那一抹白色遁入黑暗之中，我才眨了眨眼睛，把思绪从她身上牵回来，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回到张小洒家的楼道，一进去声控灯就亮了，我愣了一下，从来不知道这个楼道是声控灯的。
那晚上我听到小满家里有动静的时候，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开，也不见灯亮啊。
我赶紧跑到三楼，发现经过的楼梯上半点血迹都没有，有力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有动静，还有说话的声音。
怎么回事，难不成小满的老公已经回来了？
我赶紧往楼下跑，打开门，虚掩着门听上面的动静。
“谁呀？”楼上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问道，却是一个女声。
是小满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说的话是小满，我看到被小满老公用行李箱拖着到了小树林埋掉的是谁？
真的见鬼了？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任何迷信在我这里都不成立，我只相信科学和眼睛看到的。
但现在我感觉我看到的东西出了问题，以我浅薄的科学知识也没办法解释这一现象，就只好归结于张小洒这幅身体了。
然后我关上门，就听到楼上有趿拉着拖鞋的声音，似乎还有说话声，可很快就不见了。
“讨厌！”突然楼上传来了这么一声惊呼。
我听得很清楚，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竟然传来了女人的喘息声，时快时慢，忽大忽小。
该不会是……
铃——
突然电话铃响了，我循声看去，那里正摆着一部座机电话，我就好奇地拿起来接了：“喂？”
“小洒啊，你到家了啊，我还担心你呢。”
是薇薇的声音，可关切的话语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从脑门直接凉到了脚跟。
糟了，被她发现我出来了。
都睡在一张床上，怎么可能不发现，我当时出来真是太糊涂了，应该提前编好了谎话再走的。
“我去加班了，刚弄完回家，怕吵到你就没会那边去。”我赶紧找了个加班的借口，这时候也不管她相不相信了。
薇薇倒是没有很在意，淡淡的哦了一声，让我明天早晨给她开门，她买早饭回去。
我说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长长松了口气，这时候房间里安静得出奇，抬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楼上那两位什么时候完事儿的，这才一个电话的工夫啊，何况也没说几句。
一晚上我也没怎么睡踏实，闭上眼睛就想到张小洒的事情，然后脑子里就乱成一团浆糊，这才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我翻了个身，就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心想肯定是薇薇回来了。
“这么早啊，刚买菜回来？”这果然是薇薇的声音。
“嗯，你也挺早啊。”听不太真切是谁的声音。
紧接着我又听薇薇客气地说了几句，这才关上了门，然后就听见她换鞋，我也懒得起来，关了闹钟就继续睡。
可能是发现闹钟被我关了，我就听见脚步声走到了卧室门口，隔着门说道：“都醒了就起来吧，多大了还懒床。”
我没有理会，这会儿眼皮沉的根本睁不开。
困，但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听着外面的动静，我索性就掀开被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薇薇就坐在床位看着我。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薇薇却笑着说道：“刚才偷偷摸摸进来的啊，你没睡着都没发现啊。”
怪了，刚才我一直听着外面有动静，还以为她在外面忙活，本来想起来看看手机有没有白衣薇薇的短信，下点被她给发现了。
我松了口气：“没听到呗，不然能给你吓一跳么。”
听我说完，薇薇就拽我起来，让我去洗漱精神一下，然后好吃她买回来的早饭。
“还好我带钥匙了，不然等你开门就麻烦了。”
我刷牙的时候，听薇薇在外面嘀咕。
嘴里都是泡沫，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看着镜子里面不太熟的面容，有些憔悴，就连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不过我猛然发现，我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了，要不是之前都是被薇薇给杀掉，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
出去也没发现桌子上薇薇有准备早饭，只是看到了一个牛皮纸袋，拿起来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煎饼果子。
好久没吃过这个东西了，我咬了一口，久违的口感出现了，顿时就来了食欲。
看来张小洒并不是经常吃到煎饼果子，至少这东西嚼起来有味道，不像是昂贵的牛排那样，只有腊味。
“好吃吗？”薇薇随口问道。
我嗯了一声，这是我这几天吃的最好的了，可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不能说出来，生怕她察觉到什么。
又吃了一大口，我正下咽的时候，就感觉喉咙干涩，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就感觉眼前一黑。
等我再有知觉的时候，是感觉被风吹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副萧瑟破败的景象。
铁门已经不复存在，周围只有掉漆生锈的栏杆，海洋公园四个大字有一半都不见了，要不是对这里印象深刻，我根本认不出来这是哪里。
怎么破烂成这样了……
我心里嘀咕着，这才想起来我已经不是张小洒了，然后胃里突然翻腾了一阵，感觉头晕目眩，哇的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胃里平复下来，我看着吐在地上的东西，竟然有一块没有完全嚼烂的食物还在胃里。
这是……
刚才我吃的那口煎饼果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污秽，好像不是我刚才的呕吐物，而是一个奇珍异宝，令人不得不多看上两眼。
我用脚拨弄了一下，的确是煎饼果子，甚至上面还有我不小心咬下来的一块牛皮纸！
“你吐了？”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扭头看了走过来的人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他叫石昀，好像跟他有很长很长时间没见了，觉得有些生份，就尴尬地点了点头。
石昀皱眉看了一眼呕吐物，又看了看我：“怎么搞的？”
“可能是总在循环的副作用。”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就说了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放心上，我们进去吧。”
可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呕吐物中的煎饼果子，我想起来之前就是吃了这么一大口，然后就被噎死了？
噎死有点太夸张了吧。
我总感觉不会是被噎死，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又回到这里来的，我还不清楚，可能下次就知道了。
“胳膊呢？”石昀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跑了过去。

第115章 谁找到的胳膊
要不是石昀说了，我还真没注意。
我紧跟着跑过去，就看见石昀惊愕地盯着那截身躯，还是少了两条胳膊和脑袋，我们之前找到的那条手臂不在。
“失败了？”石昀诧异地看着我。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因为对我来说过去太久了，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可我分明已经把胳膊朝着这边扔过来了。
扔过去还是不行啊……
“我们再去找。”我叹了口气，现在时间不算多了，而且还要把返回来的时间算进去，应该还来得及。
可我说完，石昀跟着我走了两步，就慢了下来。
我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唇。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上次他在冰窖里的样子了，就无奈地说道：“反正一个人去也行，我去吧，你去别的地方找，我感觉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次。”
“那好，到时候见。”石昀很痛快地答应了。
我看着他朝这里另外一边找了过去，就赶紧跑到了冰雕馆。
该死的，没有棉大衣进去简直就是活受罪。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硬着头皮推开了门，跟上次不一样，里面没有凉气冒出来，反而跟外面的温度差不太多。
哎？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一进门口的蛇形走廊就剩下几个冰块散乱地堆积在地上，就好像是被人给破坏了，一眼就能看到上次我找到宁静胳膊的大空地，地上乱七八糟堆积着东西，就像是废旧的仓库一样。
我直接跨过了蛇形走廊，径直走了过去，啪叽一声，竟然踩到了泥水。
化了！
我惊讶地看着周围这些水，寒气都已经不在了，看样子已经化了挺长时间，周围也就脚脖子能感觉到一点点类似干冰的凉气。
宁静的冰雕也化了……
我看着角落里的那滩水，上次就是这里错不了，可那只胳膊已经不见了。
这里我找了两圈，见没有就立刻出来，这才发现我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也不知道琳他们在哪里寻找。
时间不多，我干脆就往回走。
才走了没两步，我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前面晃了一下，我喊了一声，没有回答我，我就觉得不妙，怕是小田又捣乱，就赶紧追了过去。
一直跑到我们集合的地方，我气喘吁吁，这才停下来，发现宁静的一条胳膊已经找到，并且接回来了。
难道是刚才那个人？
刚才是谁我没看清楚，但感觉肯定不是小田，他才不会帮我们找宁静的其他部位，巴不得看着我们忙活，好找机会算计我们一下呢。
那就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就看见大龙和琳走了过来，一看到我在这里，就赶紧跑了过来。
“你找到胳膊了！”大龙惊喜地看着我。
我没有吭声。
琳也很高兴，拉着我的胳膊，可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转成了奇怪的样子看着我：“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没有啊。”我回过神儿来，干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大龙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开心地看着我：“在哪找到的？”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李智和石昀都去哪了，肯定不是他俩找到放在这里的，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的存在，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发现那个男人吧。
“就在冰窖，上次的时候也是。”我含含糊糊地指了一下冰雕馆的位置。
大龙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从来没去过那边，怪不得一直都找不到。
可琳却没有吭声，奇怪地伸出手来，在我脸上摸了摸，然后眼神不断在我的脸上游移，就好像是在重新打量着我。
被她这么看很不自在，我皱了下眉：“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啊。”
这么一说，琳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儿来，似乎愣了一下，才说道：“不是啊，我认识你啊，可怎么感觉你……”
被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都凉了，该不会我现在是张小洒或者陆祯吧。
应该不可能啊，我还是我啊，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在心里说着。
“我怎么了？”我摸着自己脸，感觉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琳犹疑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她还是没有说话，可这让我心里更没底，之前她就说有点不太认识我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感觉是因为在张小洒和陆祯身体中切换的关系，现在又来了，这就让我有些害怕了，该不会连我的样子都有变化了吧。
我皱着眉，看了琳一眼，就拿出手机，可却发现这部原本就属于我的手机，不太会用了，还是指纹解锁才打开了。
我松了口气，之前设置的密码是什么来着，我有点不记得了。
调出了自拍镜头，看着屏幕中的自己，样子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原先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了掩饰我拿出手机看自己的尴尬，就奇怪地看了一眼琳。
琳还是只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大龙就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脸有什么好看的，商量一下帮我继续找另外一个手臂和脑袋啊。”
“下次我去沙雕区那边看看，这次时间连走到那里都不够了。”我赶紧接着大龙的话说，岔开了琳刚才的话题。
我有点担心琳继续说刚才的问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心虚。
这次琳嗯了一声，似乎是表示赞同我的看法。
“你们有看到李智嘛？”大龙奇怪地看着我。
我皱眉：“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最开始进来的，可宁静这些部位都是咱们找齐的，他似乎最早进来，可什么都没干过啊。”可能是大龙一直都比较老实，这么长时间一直纳闷儿，到现在才说了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样，上次在地陷前我看到他了，古古怪怪的，还一脸绝望的神情，就好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你看到了吗？”琳也问我。
她这么说就说明她没看见李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摇了摇头。
然后地面就是一阵晃动，我愣了一下，琳焦急地说道：“下次我去沙滩区。”
“我……”
大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掉了下去，我本能抓住了他的胳膊，可琳这个时候也跟着掉了下去。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琳在我身边坠下去，我没能接住她，可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特别不好，虽然下次的时候还有机会见面。
我心里是知道琳不会死掉的，因为我们还在轮回中，可救人就是我的本能意愿。
大龙实在太沉了我，我站不住，只好趴在地上，可我身前的地面也渐渐剥落，就像是秋风中的树叶，一片片凋零。
“撒手吧。”大龙抬头看着我。
我看着他身下的那一片黑暗，我要是撒手了，他就掉进无底深渊当中了，然后被黑暗吞噬，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对于大龙的请求，我摇了摇头。
可大龙见状，却松开了我的手腕，只剩下我抓着他的力气，瞬间他就往下滑了一截，要不是他大拇指的部位勾着，我就抓不住了。
“一眨眼还会活的，又死不了，你担心什么。”大龙抬头看着我，说话的时候竟然干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在自嘲还是什么，可这一刻我就是不打算松口，除非连我也一起掉下去。
我憋得脸发胀，要是能看到自己的脸，我猜肯定是通红通红的。
“你该减肥了。”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要是不憋气，恐怕我就没力气抓住他了。
大龙扑哧笑了出来，然后看了看下面。
突然我身下的地面开始崩塌，我整个人也掉了下去，慌张中我松开了大龙的手，看着他加速度般的先掉进了黑暗。
而我，就好像滞留在了黑暗中，一直没有下降。
我仰面朝着上面，崩塌的地面就跟井口一样，还能看到一小块天空，可这一小块天空没有缩小，也没有放大，就说明我停留在原地了。
我停滞下落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尝试动了动四肢，发现根本就动不了，就像是冰窖中的冰雕，整个人硬邦邦地停滞在这里。
跟那次一样！
我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做夸张的表情，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不断用眼睛看着‘井口’的方向，余光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次余光中没有任何东西，我能肯定，可我又害怕在什么地方钻出来一条怪物来，比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漆黑巨蟒，或者是触手之类的东西。
越想越害怕，要是能动的话，我肯定发抖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井口’有一个人影，这人似乎还朝着下面看了两眼，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他是背对着光的。
是个男人！
我几乎敢肯定我的直觉，从轮廓上看就是个男的，绝对错不了。
这个人影看了我这边两眼就离开了，我就在纳闷儿，上次应该也是这个人，这人怎么能让时空停止，可自己却移动的呢？
不等我多想，我就坠了下去，然后就感觉被什么人给推了一下。

第116章 该死之人
我还没站稳，就被推了一下，踉跄了一下发现膝盖一疼，睁开眼睛就已经跪在地上了。
哎？
我发现自己双手撑着地面，光滑的地板几乎可以照出我的影子来，可样子却不是我，而是张小洒。
“我就是你！”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抬起头，正看到一个九旬的老头站在我面前，腰板挺直着盯着我，双眼炯炯有神。
我皱了下眉，刚才就是被他给推了一下吧，我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被他给轻易推到了呢。
我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来才发现薇薇也在我旁边，扫视了一圈，发现身后张小洒的爸妈也在，而我在一个人群很密集的地方，听着播报，应该是在机场里。
“别在我面前装死，我就是你！”面前这个老头又用苍老的声音大声吼着，面不改色。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而且他的样子的确很老了，脸上有太多的褶皱，可身体却跟年轻人没什么两样，说话中气十足，估计他这一嗓子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果然，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人就是喜欢看别人的热闹，我瞄了周围一眼，在心里说道。
“等等，你说什么啊……”我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在他旁边还有两个老太太，其中一个看起来已经年过百旬，手里还杵着拐杖，可眼神同那老头一样，根本不是一个老年人的眼神，其中哥哥透着青春活力。
这时候薇薇过来拉了我一下：“别理他们，神经病吧，我们还要赶飞机呢。”
飞机？
真的坐飞机？
我惊讶地看着薇薇：“坐飞机干什么？”
“你傻了？当然是陪你爸妈回老家探亲啊。”薇薇奇怪地看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罕见的物种。
我这才想起来白衣薇薇上次对我说过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我竟然一下子来到了最后一天！
于是我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问道：“前几天我吃煎饼果子……”
“你还说呢，下次不给你买了，你吃太大口呛到了，要不是我听到声音帮你拍背吐了出来，你估计就送医院了。”薇薇没好气地看着我。
原来还是同一次，只不过这当中因为我噎到了，失去了意识，张小洒本身又回来了，而我则去海洋公园转了一圈，又返回来了。
怪不得之前都没见薇薇买过煎饼果子，很可能之前就出过类似的事情，或者有别的隐情。
我挠了挠头：“我是听爱吃的。”
“算了，现在别说这个了，我们赶紧去换登机牌吧。”薇薇说着拽了拽我，然后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张小洒的爸妈还在那里等着，一脸焦急，似乎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过头来，我重新打量这个九旬的老头，看起来完全不认识，那两个老太太也是，不知道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
可突然我跟他的眼神对上，我发现我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眼神，心里有一些触动，便开口说道：“你……”
“那边的是我爸妈！”老头指着我身后说道。
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小洒的爸妈，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可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应该不会管比自己小几十岁的人叫爸妈才对啊。
难道……
我惊讶地盯着他，可他没有再看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
“疯子。”薇薇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然后我就有执勤人员过来拦在了我们两拨人当中，开始询问情况，薇薇也耐心地回答着执勤人员的问题。
期间那老头还要冲上来，却被赶来的更多执勤人员给拦住了。
隔着那么多人，我盯着他，看他焦急的眼神，我猛地想起来这个眼神我在照镜子看自己的时候看到过。
他是张小洒！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副苍老的样子，可看身体机能和语气，甚至眼神都还是年轻的状态。
那旁边的两个老太太该不会是……
之前我站在空调外机上，就看到过在张小洒的客厅里，薇薇和白衣薇薇同时在场。也就是说有两个女人跟着他，而现在也是。
这么说，这两个老太太有一个就是薇薇，而另外一个则是白衣薇薇？
为什么她们两个的年龄，看起来差距这么大？
我感觉拄着拐杖的就是白衣薇薇，因为她手里总是拿着那个脏兮兮的袋子，现在被拐杖给代替了。
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候执勤人员示意我们可以走了，薇薇就要拉着我走，可那老头不干了，大声吵吵起来，旁边的两个老太太也很激动，似乎想要冲过来。
“赶紧走。”薇薇拽着我。
我愣了一下，看薇薇处理事情的样子，似乎这种事情在之前就发生过，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至少这幅身体没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争吵声瞬间大了起来，我被薇薇拽着，偶尔回头，就看见那个自称是我的人，还有那两个老太都被赶了出去。
之后换了登机牌上飞机，我还在想着这件事情，可在飞机上坐下来，我就想到白衣薇薇说的事情。
薇薇要杀我。
无论如何，不管我是对是错，薇薇都要在这个时候杀掉我的，她只为了把张小洒控制在她可控的轮回当中。
我警惕地盯着薇薇的每一个动作，发现她上飞机以来，就只是跟张小洒的爸妈说话，而后就挽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上假寐起来。
看她不像是要对我动手的样子，我也没掉以轻心，时刻提防着。
然后空姐就出来讲解有关救生逃生的注意事项，我听得有些烦了，就自动过滤掉了这些话，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对空姐这些话几乎都可以背下来了。
我经历过，不对，张小洒是经历过的。
紧接着空姐就开始检查我的安全带，确保无误了，才微笑着离开，去后面检查了。
随着飞机缓缓开始移动，我盯着窗外，很快就看到了机场入口，可那边聚集了不少人，仔细一看，那个老头站在当中，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他说什么了，竟然动员了那么多的人聚集过去，而且还时不时指着我这边。
在飞机里，再加上引擎的声音太大了，也只是擦身而过的短暂，我感觉飞机抬头就直接扎进了天空里。
呼——
我长出了口气，飞机终于起飞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些不妙，可薇薇就在旁边假寐，没有半点动作，只是刚才抱着我的手松开了。
噗的一下，我惊讶地盯着刺进胸口的刀子，就剩下刀柄留在外面。
刀刃上的凉意顺着血液流动，传遍我的全身，我感觉呼吸的空气都带着凉气，不可置信地抬头，发现还有一个薇薇站在我的身后。
这个薇薇是冰的，眼神是，脸色是，就连整个人的气质都是。
面对她，就像是掉进了寒潭中，不知道是因为被刺了一刀，还是别的什么，我全身打起了冷颤，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你……”我想要说些什么，可全身肌肉太紧绷了，根本说不出来。
这时候我留意到旁边一直假寐的薇薇也睁开了眼睛，解开了安全带，坐直了盯着我，那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要把我给剐了。
我一直都在提防着旁边的薇薇，却忽略了她能‘制造’的厉害。
我回头盯着刺了我一刀的薇薇，她才是真的吧，一直跟我在一起上飞机的这个薇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掉包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眼神的意思了，她诧异地看着我，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想吧。
可这一刀还不至于让我死掉，我握住了刀柄，没有把刀子抽出来，我怕抽出来我真的撑不住，就咬紧牙关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嗯？”薇薇红着眼睛，一脸不甘心地看着我，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哭出来似的。
我皱眉，不知道这段‘我不在’的时间里，张小洒都做过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啊。”我觉得这样死掉有些冤枉，至少要问清楚吧。
可薇薇却换上了一副狠辣的样子，伸手过来握住了我握住刀柄的手，不停在那里摇晃着，我就感觉有一个坚冰，不停在我身体心脏里搅和着。
咳咳——
这种痛苦让人没办法承受，感觉心脏就像是糖心鸡蛋的蛋黄，已经被搅和得不成样子了。
突然飞机剧烈抖了一下，似乎是下沉了好几米，然后又稳住了。
晃荡中让我摆脱了薇薇，尽力躲进了座位当中的空隙里，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乘客都已经不见了。
飞机上就我们两个人，而薇薇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不论飞机怎么倾斜，她都能结结实实地站住。
“你该死。”薇薇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刚才晃动中，刀子不知道怎么就被她给抽出去了，我只好捂着血洞，可根本止不住血往外淌。
我感觉喉咙有些腥甜，还是给压下去了：“为什么说我该死……”

第117章 打开的窗户
“你不记得南南了？”薇薇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说话时候的眼神，就想要把我杀掉一万遍也不够似的。
南南？
我愣了一下，可我身体状况给我剩不下多少时间了，只是没想到薇薇竟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的确，那次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张小洒）是跟南南睡在了一起，可事情的起因我也不知道，现在根本没办法回答她。
“就因为这个？”我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了，飞机也在急速下坠，我不得不扶住椅子才能勉强稳定住自己的身体。
薇薇嘲笑地瞪着我：“还不够吗？”
足够了，我点了点头。
似乎不理解我的反应，薇薇冲过来又在我身上来了一刀，可这一刀，我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痛感了，我的身体已经麻木了。
“我要让你一次次在痛苦中挣扎。”薇薇凑过来，跟我的脸也就不到一厘米，压低了的话语喷出来，喷在了我的脸上。
我感受着一个字一个字重击在我早已经破碎不堪的心脏上，忍不住吐了口血，视线中的美丽身影就开始消散了。
人影变成了一个个药囊中的颗粒，溃散，然后消失不见。
“陆祯。”
我听到有人在叫这个名字，就想要看看是谁提起了这个名字，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些头晕，扫了周围一圈，都没有找到说话的人。
“谁在叫陆祯？”我含糊地说着，发现舌头都有些麻木了，就跟我的心脏一样。
旁边的攸宁扑哧笑了出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是张小洒。”我愣了一下。
说完我就怔住了，看着一桌子人哄闹着，似乎没有人听到我的说话，只有旁边的攸宁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看着她，这才想起来她的名字，然后心里暗叫糟糕，我怎么就稀里糊涂说自己是张小洒呢，明显这是陆祯的同学聚会啊，我之前来过的。
“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我干笑了两声。
攸宁这才松了口气，劝住了过来要敬酒的庞严：“他喝多了，刚才说自己不是陆祯，你可别再灌他了，我替他喝。”
说着我就看见攸宁用酒杯跟庞严碰了一下，然后站起来一饮而尽。
庞严愣了，似乎觉得这个状况有些太快，我就起哄这说道：“攸宁都喝了，你还端着酒傻站着干什么啊。”
咕咚咕咚喝了之后，庞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好，你注意点身体，少喝一点酒。”
我点了点头。
“你真的没事？”攸宁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知道攸宁一直都暗中喜欢着陆祯，这会儿说出这些关心的话来，我一点也不意外了，就摇了摇头：“喝点酒能有多大事，不喝了呗。”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喝得忘了自己是谁了呢，你说的张小洒是谁啊？”攸宁压低了声音，不想别人听见。
被她这么一问，我就愣住了，干笑了两声：“谁也不是，我可能当时瞎说的吧，我都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
攸宁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
可我坐在酒桌上，偶尔应付一下说话的那些在我眼里所谓的‘同学’们，心里却一直在想着上次飞机上的事情。
看样子张小洒不是无缘无故陷入轮回中的，而更像是因为出轨了薇薇的闺蜜，遭到的一种诅咒式的报复。
而这个诅咒，就来自于薇薇。
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要是诅咒都灵验的话，这世界上陷入轮回中的人多了，况且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
我更倾向于有另外一种原因，这个原因或许不是因为张小洒背叛了爱情，而是正因为在轮回中，薇薇才这么说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我还不确切的知道，但从目前来看，薇薇是因为张小洒因为背叛了爱情在陷入到轮回中的。
如果有一次不背叛的话，在最后一天不死掉，或许就出去了，这正是薇薇所担心的，所以她必须在最后一天把张小洒给杀掉？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张小洒处于轮回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我刚才被杀掉了以后，怎么就到陆祯这边来了呢，那现在时间还没到，说明那边的张小洒还没有死？
可能是因为我来之前陆祯就喝了不少酒，脑子有些不太清楚，这些假设也稀里糊涂的，只能尽量保持清醒，喝了不少白开水。
“你怎么一直喝水啊？”攸宁不解地看着我。
我瞄了她一眼：“一会儿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
“哪啊？”
“回头告诉你。”
……
聚会散了之后，我从攸宁的车上下来，因为要送我，她就没让她老公过来接她。
“这里就行了？”攸宁摇下车窗，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着张小洒家的小区门口，回过头冲攸宁点了点头，在她车窗快摇上去的时候，我赶紧说道：“你也喝酒了，回去慢点开。”
车窗停住了，攸宁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朦胧。
“好。”
说完她也没开动车子，我就径直走进了小区，盯着里面那户唯一亮着灯的窗户，那就是张小洒的家了。
我心里盘算着，按照陆祯这边的时间来算，明天早晨就是最后一天了，也是张小洒上飞机死掉的那天，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张小洒摆脱掉轮回，我身为张小洒的时候都没能摆脱掉，从旁帮他我感觉更不可能。
但不做就不可能，做了就有机会，我总要做点什么才行，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这次我没有犹豫，直接去敲了张小洒家的门。
门后有脚步声传来，我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他在家就听到我敲门了？
我看到猫眼中有人影晃了一下，似乎是通过猫眼看了一下外面，然后门就打开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探了出来，抬头诧异地看着我：“你找谁？”
“小满？”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快速抬头看着楼道里的楼层提示牌，鲜红的数字3挂在那里，崭新的就像是生怕我看不到似的。
我怎么会上错楼层呢？！
“你认识我？我还以为敲门的是楼下……”小满有些害羞地看着我，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摆弄了一下已经下滑了的肩带。
她一身轻薄的睡衣，看了让人喉咙发干，我知道她是一个香艳蚀骨的小妖精，当即不敢再看她，就干咳了两声：“对不起，我敲错门了。”
“你既然认识我，就进来坐坐吧。”说着，她就把门开的更大了。
进去？
我犹豫了，我来的目的并不是找她，而是来找张小洒的。
可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这一种媚态，让男人看了就想沾一下她的荤腥，可就在我打算先进去的时候，就想起来她应该早就死了的。
对，她在那天晚上明明被她老公给杀掉了，我亲眼看见她被埋在一棵树下面的，而且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好端端站在我的面前。
我在门前又停住了，再看小满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角的唇红看起来就像是淋下来的鲜血，俨然一副凄惨的样子。
“不了。”我淡淡地说着，就慢慢走下楼去了。
转身的时候，我感觉有一阵凉风吹过来，好像还夹杂着几片枯叶，不禁用手挡了一下，再回头看的时候，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那扇门好像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这是我的直觉，但就我一个无神论者来说，我不相信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能是自己没听到关门的声音吧。
往楼下走了一层，看着楼层是二楼，这才深深吸了口气，用客气地力道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跟上次一样啊。
出来坐在台阶上，我正对面就是张小洒客厅的窗户，从这里能看到他家客厅是亮着的，却看不到人影。
好像从一开始，我们三个就没有真正见过面啊。
我回想着之前的事情，要不是陷入到了不断循环的怪圈中，我也不会在开始的时候以陆祯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当时我还以为是在做梦，但当我用陆祯的身份去找李智的时候，就从李智那里证实，有些东西是共通的。
可我在之前从来没见过张小洒和陆祯啊，怎么就莫名其妙把我们三个绑在了一起。
好像我们三个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可片区不同，我们三个从来没遇到过，就算偶然间擦肩而过，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过彼此。
就像是路人，你永远不会记得一个没有什么特征的路人。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窗口有个人影，这个人影我能确定就是张小洒，他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就扭头了。
是去卧室了！
我很清楚他家里的格局，那个转身的方向就是卧室，我立刻站起来绕到了楼的后面，他卧室的窗户就在那边。
果然，我在卧室的窗户前看到了他，可他似乎看不到我。
刷的一声，窗户被他给打开了……

第118章 人不见了
窗户打开，我看着他站在阳台等了一会儿，没有站在打开的窗口，还是站在打开的那扇窗户后面，似乎是看着远处，并没有注意到我这里。
虽然隔着玻璃和窗框，我还是可以看到他的神态，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看到我。
窗户都打开了，难道从他那边还看不到我？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窗户正对那边有什么，只是看着他看着远处，很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只手就抓住了窗框，另一只脚踩了上去。
难道他要……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做是为什么，可他的动作太快，根本就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思考。
本来隔着玻璃，我看到他站在阳台上，还做了一个横移的动作，可到了窗口，没有玻璃挡着了，我反而看不到他了。
他人呢？
我猜想他那连贯的动作是要跳下来的，可怎么动作到了后半程的时候，人就看不到了？
我就这么站在下面，一直没有看到张小洒，好像整个黑夜都变得漫长起来，没有张小洒的睡觉，这里就到不了第二天。
突然我想起来之前看张小洒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慌张，好像是为了躲避什么，才要跳下去的。
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
我低头捉摸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窗户已经关上了，我甚至没听到声音。
那窗户就跟没打开过一样，我在心里轻咦了一声，绕到了前面，看着客厅里还亮着灯，好像刚才我看到的就是幻觉。
不可能，我肯定不会看错的。
我心里有些发慌，是那种冒出来的慌张，甚至让我有些全身发冷，不得不坐下来，才能缓解一下。
敲门，再在客厅的窗口看见张小洒的人影，然后绕道卧室的窗口看着他……
这一系列的事情重复了好几次，每次都差不多，最后我实在是看腻了，干脆在他打开窗户的时候，顺着一楼的防护栏爬了上去。
可防护栏的高度不够，我也只能站在上面看着他，再想往上爬却做不到了，除非他能伸手拉我一把。
现在拉我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近距离抬头盯着他，隔着玻璃，就能看见他横跨在了窗台上，可我却看不见他迈出来的腿，除非隔着看玻璃才行。
隔着玻璃，里外就好像自成了两个空间，他在里面看不到外面不说，就连空间都是不互通的。
忽然我有一个感觉，也可能有其他人在看着我，可我身为‘里面’的空间，却看不到其他人。
不过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就好像是受到了我所看到的情况的启发。
这次我明显看到张小洒往下跳了，可我再看外面的时候，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的确是跳下去了……
我心里嘀咕着，从上面下来，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真的跳下去，再说二楼高度也不算很高，要是自杀的话谁也不会选择这种楼层。
可我没办法爬上去，至少比借助工具是不太可能的。
于是我就打算会到陆祯家的库房，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具，可从张小洒住的小区出来，就听到了一个喇叭声。
那辆车……
是攸宁？
我好奇地走过去，车窗很快就摇了下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有事情吗？”
“很快吗？”我不知道攸宁的话是什么意思。
攸宁尴尬地看着我：“我看你刚进去就出来了啊。”
啊？
是时间相对！
我敢肯定一定是这样的，我差不多进去了有两个小时，可对攸宁来说，好像就是进去转个身就又走出来了这么快。
“事情突然取消了，你怎么没走啊。”我也懒得解释这个事情，就岔开了话题。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
说完我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看着她慢吞吞发动车子的动作，就随口问道：“我还以为你送我到这里就直接走了呢。”
听我说完，她脸色有些尴尬：“没有，我在摆弄手机，看这附近哪里能加一点油，还没来得及找，你就又出来了。”
她在说谎，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我没有揭穿她，任由她开着车，可前面路越来越窄，很快就到了基本上没什么住宅的地方了，我就奇怪地看着她：“这不是回家的地方吧。”
刚说完，她就把车给停了下来，然后翻身横跨到了我这边，坐着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脑袋，开始疯狂的吻我。
这么突如其来的事情我一时间招架不住，也没经历过，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心情好不容易得到了放松，这种感觉就像是紧张筹备的考试终于结束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特别享受现在的感觉。
我们疯狂的吻着，我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慢慢上移，感觉满足不了之后，就再下移，移到了她的裙子里。
顺着她的大腿，我摸到了她的内裤边缘，她很配合地向上抬起了一下，似乎是想我脱掉它。
我的手指刚勾住了她的内裤边缘，要往下拉的时候，我停住了，可她却抬起了很多，等不及要把它脱下来了。
“怎么了？”似乎是见我没有动作，她也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地看着我。
我睁开眼睛，也穿着粗气，看着她的口红都蹭没了，可自然鲜艳的唇色，和越发红润的脸蛋看起来更娇艳欲滴。
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满眼的春意，似乎只吐露着一个信息，要了我。
移开跟她相对的视线，我别过头不再看她，还稍稍用力推了她一下，就听她诧异地说道：“陆祯你什么意思？！”
提到了八度的声音在我听起来有些冰冷，至少没有刚才那么温情了。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我说着就要推开车门，可她先一步察觉了，直接就在中控那边把门给锁死了。
我为难地看着她：“你就让我下去吧。”
攸宁死活不干：“那不行，刚才我们一直都很好，怎么你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呢，是因为我在你心中就比不上殷夏？”
“不是不是，我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合适。”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合适来，可我心里有琳了，虽然琳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有一种背着她偷腥的感觉。
攸宁看了我一会儿，终于揭开了门锁，我费劲地从她身下出来，到外面长长透了口气。
紧跟着她也整理好了衣服，下车走过来看着我，却丝毫没有做错事情的样子，撩拨了一下头发问我：“是不是因为我有老公了，所以你……”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我点了点头：“可能是吧。”
“我跟我老公结婚只是因为两家的生意，最多也只能叫做联姻，我并不爱他，也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不知道他外面有没有女人，我也懒得去在乎这些。”攸宁说着叹了口气，然后点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抽了起来。
看着她吞吐着眼圈，这有点不像是我印象中的攸宁了，其实她到底什么样子我现在也摸不清楚，可能也懒得去在意这些。
“不想说点什么吗？”攸宁见我没有说话，扔掉了还有半截的烟。
我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有些堕落的神态，看着她愿意在这漆黑无人的街道上放纵的神情，我想如果我愿意的话，就算在这里把她按在马路上，她也不会反抗。
多么诱人的事情啊，多少男人在午夜YY的事情，在我面前的攸宁都能满足我，可我却没有任何行动。
“我不想当你的情人，继续做同学吧。”我淡定地看着她，刚才想起来那些事情冒出的火苗，都被我给压了下去。
这话似乎让她有些震惊，诧异地看着我，指着车子说道：“刚才我们都已经那样了，我们还算是同学吗？”
“至少在我心里你是，至于我，你随便怎么想吧。”我冷静地看着她，心想如果此时换一个女人，不是她，或者我也不会这么淡定。
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烟还没熄灭，她低头看了一眼，直接就上车了，摇下窗户说道：“陆祯，你临阵脱逃，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还算是个男人嘛？”
说完她一脚油门，跑车发出难听的烧胎声，直接就窜了出去，不到几秒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
我叹了口气，我不仅是男人，我还是一个人，能控制自己情欲的人，才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我自嘲地笑了自己一下，反过来想，人生这么短暂，没有那么多对自己约束，像是攸宁这种才会真正的快乐吧。
我用脚捻灭了那根香烟，扪心自问，不会觉得空虚吗？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攸宁发过来的短信：“我就那么不如殷夏？”
我没有回复，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夜晚出乎意料的漫长，时间好像过了一天一夜，我还在走着，知道疲惫不堪了，才找到了陆祯家的街口。
咣当——
刚进街口，我就看到路灯的灯罩掉下来，砸在地上，又弹起来两下，停在我脚边了。
怎么看起来破旧了很多，我在心里嘀咕着。

第119章 自成一脉的空间
我一脚用力踢开了灯罩，撞击的我脚趾有些疼，看着他飞出去落地后沿着弧线滚出去，最后撞在了不远处的墙上，这才停下来。
被灯罩撞到的墙，磕出了一个痕迹，想必也沙沙地掉着尘土。
我仔细一瞅，这才发现周围的建筑上都蒙了一层灰似的。
怎么会这样？
我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升起一层淡淡的雾气，走进去，才算是进了街道里，正看见周围房屋都是破砖烂瓦，残垣断壁，一副破败的景象。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我好像走在一个无人的街道中，可那些阴暗得视线所达不到的地方，我总担心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不是无神论者嘛，怎么就担心有可怖的东西蹦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的笑声飘出来，好像回荡在了整个街道里，然后荡着荡着就声音就变调了，好像一种鬼怪的叫声，最后才慢慢消失掉。
笑过之后，我就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多余的声音，可脚步声回荡着，我走过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可回头又看不到人。
就这么忐忑地走到了陆祯家的店铺门前，我用手抹了一下卷帘门，上面沾满了灰尘，好像很久没有开启过了。
钥匙不知道放在哪了，我就绕到小门，搬开了花盆，从下面找到了钥匙。
可这要是才插进锁孔，一拧就断了。
我诧异地看着如同硬泥的钥匙截面，索性就把要是给扔了，如果要是都成这样了，那锁头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门我拽了几下就开了，只是震下来不少尘土，好像整面墙都差点被我给拽下来。
屋子里到是还挺干净的，只是有一点点霉味儿，跟外面完全是两种感觉。
随手按了点灯开关，点灯闪烁两下，似乎灯丝也支撑不住了，噼啪闪烁一阵火花之后，就熄灭了。
没有灯就算了，我直接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当手电，去库房里找合适的工具了。
就跟我进来时候想的一样，里面的东西也都生锈腐蚀了，有绳子也都糟了，根本没办法用。
回头的时候，闪光灯刚好扫过床头的柜子，上面有一个瓶子我之前没有注意到过，可现在注意到它，是因为它看起来是崭新的，跟周围覆盖了尘土的东西格格不入。
这个药瓶里面是什么药啊？治疗哮喘的？
我听说陆祯是有哮喘的，上面纯英文字幕的商标，看起来又不像是英文字母，好像是随意拼凑起来的，或者是某种简写。
拧开药瓶，我凑近闻了闻，没有什么古怪的味道，就把药片倒出来看了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药可不能乱吃，我还是把药瓶放回去了，可放回去的时候，就感觉这个药瓶跟周围不太一样，好像是个特别关键的东西。
当然这个关键不是对我，而是对‘陆祯’而言。
现在我就是陆祯，吃一片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我重新倒了一片药出来，看着躺在手掌心的药片，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就把药重新放了回去。
我平时身体就不错，偶尔还玩玩健身什么的，很少头疼脑热，这类药物对我来说，从心里就抵触。
我才不吃这破玩意，我嘀咕了一句，就扭头出去了。
这药是用来治疗哮喘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有片剂来治疗这种慢性病的。
不管那么多了，我估计这里都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干脆就直接从店铺里面出来，想要进别的屋子根本做不到，门都是上锁了的。
整条街道走到头，包括街道门口的三角形花园周边几个小区，都是这幅破败的样子，要是进来的时候是这样，估计我都不会进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大路上，雾气也散了一点，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该不会是因为雾气的关系，我就回头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雾气。
雾气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打算往回走，可走了没两步，又被雾气给包围了。
从雾气里面出来，我又看不到雾气了。
反复几次，我就在心里嘀咕着，真是怪了。
就好像是禁区一样，被雾气给笼罩住了，好像特别不欢迎有人进来似的。
我感觉陆祯这里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可眼下似乎找不到什么，干脆我就在大路上找了辆车，回到了张小洒的小区里。
这夜似乎很漫长，我重新回到张小洒的家门口，伸手摸着冰冷的门，就这一扇破门把我给挡在外面了。
想办法进去才行。
我现在不是张小洒，没有钥匙，如果钥匙就可以开门进去了，而且从楼上爬下去也不现实，万一掉下去弄不好我就离开这里了。
对了，找白衣薇薇，她现在应该……
不行，她好像也在屋子里面，根本看不到我。
砰地一声，我一拳用力打在了门上，如果现在有钥匙的话就好了，如果有钥匙……
叮——
一个清脆的金属音从周围响了起来，我愣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不是很大，听起来似乎是个轻的东西。
我四下找着，这才在脚底下发现了一把钥匙。
这是……
张小洒家的钥匙？！
我捡起来，根据我几次用钥匙开门的经验来看，这应该就是那把钥匙了，只不过比我用过的都要新很多，就像是新配的钥匙。
我抬头看着楼道顶，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一把钥匙的，不可能是有人掉的，听声音也不像是有人故意扔给我的，难道是……
制造！
应该就是白衣薇薇之前跟我提起来过的‘制造’了，没想到陆祯这幅身体也可以，只不过这个‘制造’的东西太渺小了。
我努力想了其他的东西，都没能‘制造’出来，看来钥匙般大小的东西，就是陆祯的极限了，或者说是现在这个世界的承载极限。
有钥匙就不错了。
我赶紧开门进去，发现这把钥匙真的好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可就在锁头被解开的时候，我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担心里面的人会发现我，到时候我怎么解释钥匙的事情？
在锁头解开了之后，我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似乎没有动静，这才悄悄打开了一个门缝，发现里面有亮光冒出来，就赶紧把门给推回去了。
想起来了，客厅是开着灯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打开门缝看着里面，没有看到人影经过，我就慢慢拉开门，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以前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心里知道这个世界有问题，我还是陆祯的身份，可我还是本能的觉得这样做是违法的。
如果换了另外一个环境，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探头进去，在客厅里没看到人影，我这才松了口气，想起来之前在外面看到张小洒总是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估计有人的话也应该在他卧室里。
可白衣薇薇和薇薇她们两个哪去了？
我进来以后关上了门，看着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灯亮着以外。
于是我又走到卧室，也没有看到张小洒，整个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跟我从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我推开了客厅的窗户，然后推门出去，我重新到了楼下，抬头盯着张小洒的家，客厅的窗户根本没有打开。
怪了，我明明打开了啊。
我心里嘀咕着，就爬上了空调外机，站在上面一看里面，张小洒正在客厅里踱步，白衣薇薇和薇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紧接着张小洒就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刚好面对着我，看了一眼外面，似乎没有看到我，然后就走到卧室那边去了。
从客厅这边也能直接看到张小洒的动作，他拉开窗户，犹豫了一下就跳了下去。
真的跳下去了。
我从上面下来，重新用钥匙打开了门，看着客厅敞开的窗户，看来我们一直都不处于同一个空间当中。
于是我走到他的卧室里，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不知道他当时在看什么。
下面没什么好看的，也没有什么怪异的景象，想起来当时他好像是看着远处，我一抬头，远处不断闪烁的红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的眼球。
那是什么啊……
我心里嘀咕着，似乎在夜空中有一个红色的光点，不停闪烁着，难道张小洒当时看着远处就是因为那个？
那红光点一直处于同一个位置，我猜想应该不是飞机或者无人遥控机反射的光，而是一个十分高耸的建筑物顶端放置的灯光。
从这么远还能有这么高的高度，在整个城市中，也就只有……
泛亚大厦！
我想起来，我曾经站在这个卧室里看到过外面，真个卧室正对着的就是泛亚大厦，难道说这个光点是泛亚大厦楼顶的灯？
楼顶……
一想到楼顶，我脑子里瞬间就出现了几个画面，可闪烁的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想清楚，但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探照灯，还有凌乱的天线。
怎么回事，难道说陆祯也去过哪里？！
我分不清楚这是陆祯的记忆还是张小洒的，亦或者根本就是我的空想，但我还是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于是我拉开了窗子，横跨在了窗户上，低头看着下面，心里嘀咕着，就是这样跳下去的吧。

第120章 作为陆祯死掉之后
噗通——
我还是头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虽然双腿问问站住了，可冲击力震得我双腿发麻脚发疼，脚跟到大腿根的筋都跟着发抖。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破败的景象，这里好像是一个灾难片的拍摄现场，比我之前到陆祯家的街道还要破旧不知道几百倍，几乎看不到完整像样的建筑了，也就只有从结构上能看出来之前是一栋楼房。
回头，我看着跳下来的张小洒的卧室窗口，那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洞，窗台都不见了。
不可能啊，我刚从那边跳下来的，怎么可能连窗台都没有了。
过度的吃惊已经让我忘了双腿还在发痛，往前走了两步，辨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的确是张小洒家的小区，错不了。
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抬头看着泛亚大厦的方向，红光依旧在闪，跟我跳下来之前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从这里到泛亚大厦不算太远，可走路的话，也要不少时间，如果整个城市跟我所认知的城市一模一样的话。
这么想着，我就绕到了楼前，朝着小区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刚出了小区，看着街道上的车辆乱七八糟停在旁边，轮胎全都憋了，也破旧掉漆，甚至还有外观坑坑洼洼，好像经历了一场激战，再往前走，还能看到不小的深坑，还是连续的，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这哪还是城市，简直就是一片废墟啊。
我惊讶地看着周围，拿出电话，信号时有时无，不怎么稳定，我尝试拨了攸宁他们几个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我又拨了我自己的电话，同样，也打不通。
该死的，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一会儿我就听见有脚步声，我第一反应是终于有人了，正想着要跟脚步声的主人见面，又想到这里都这么破旧了，也看不到有警察军队什么的，万一是坏人可就麻烦了，便赶紧躲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就从我旁边走了过去，幸亏我藏得快，没被发现，不过现在的我全身是发抖的。
就算现在是黑夜，天色暗了，我却看清楚刚才经过我身边的那两个人同等身高，穿着怪异的服装，特别是带着的黑色面具，跟我在LL04病房所经历中看到护士戴的白色面具极为相似！
该不会是医院的人吧！
我不清楚，但看这两个人应该是男的，我看到戴面具的都是女护士，警卫之类的也没带着面具啊。
这两个人好像去了我来的方向，难道他们要去张小洒的小区？
‘上来。’
突然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声音，就好像是我的心声，而且有一个很强烈的冲动想要顺着我躲避的一楼继续往上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可我就是想这么做，便顺着楼梯，一直走到了六楼的顶层，然后盯着通向天台的墙梯。
我爬了上去，站在楼顶，用手扶着边缘的墙垛看着下面，好像在远处还有移动的影子，不过看起来很迟钝。
应该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两个人，那是什么呢？
太暗了，我看不太清楚远处，那影子就像是一个怪物，又不像是人，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倒是没有太害怕的感觉，可能距离我比较远吧。
‘上来。’
又是这个声音冒了出来，这次我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寒，我看着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呼呼的风声，可你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张小洒，还是陆祯？
我不知道谁在对我说话，可说到‘上来’，我都已经在楼顶了，还怎么……
突然，我的视线锁定住了我一直扶着的墙垛。
这墙垛齐腰高，我想上去的话，轻轻一撑身子就能爬上去，太容易不过了，可现在我却感觉很危险，我已经在楼顶了。
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撑了一下，然后爬上去，站在墙垛上，好像站在了整个城市的顶端，除了泛亚大厦，所有的建筑物都好像在我的视线之下。
那种突如其来的畅快，别提多爽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舒服过，自由过，不被一切事情所束缚，什么轮回，什么张小洒陆祯都去死吧。
是的，没有了烦恼。
忽然我感觉整个人晃动了一下，惊慌让我赶紧压低重心蹲下来，双手扶着墙垛，慢慢从上面下来。
不是我晃了，是刚才地面震动，带着整个破旧的楼梯跟着晃动，幸好没有塌下来。
是地震了吗？
咚——
又是咚的一声，我感觉好像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可我却联想到了有怪兽入侵地球的画面，可能是周围灾难般的景象给我下意识的感觉吧。
我不知道什么东西造成的动静，但我刚才那种想要摆脱烦恼，活在舒适中的感觉荡然无存，也为此感到后怕。
我从来都没有恐高症，但现在看着下面我却害怕起来，刚才我差一点就跳下去了。
心理作祟……
我一个无神论者，才不相信在这个破败的城市中死了太多人，刚才是被鬼上身了这种封建迷信的想法。
可我也没办法解释刚才那种感觉。
又是咚的一声，我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旁边的几栋楼定上，都有一根根钢丝互相连通着，不知道是为了固定楼梯，还是别的什么。
我心里纳闷儿，那么细的钢丝，根本没办法从上面通过，除非冒险从上面爬过去。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从泛亚大厦那边传过来的。
我已经从房顶上下来了，摸索着朝着那边走了过去，还没走多远，就哗啦一声，有无数的石块和沙子飞了过来。
我赶紧躲了起来，可沙子还是落了我全身都是，好不容易捂住嘴没发出咳嗽声，紧接着地面有是一阵剧烈的颤动。
距离太近了！
我顺手拿出手机，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可……
我刚意识到跟这个动静发出来的声音太近了的时候，头顶的楼层就开始垮塌，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埋在了里面。
等我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剧烈咳嗽了两声，却感觉有更多的尘土喷在了脸上，反而更呛得慌。
我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撑着从一堆废砖烂瓦中爬出来，才发现我还在那个废墟般的城市中，不过身下……
我压到了一个人？
我都是自己在行动，从来没注意到身边还有别的什么人，而且在刚才我被砸的时候，也没发现啊。
周围的动静似乎停止了，我也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就用手拉了一下被砸在我身上的那个人：“你还好吗？”
说着，我拍了拍他，见他没有了反应，就把他给拽了出来。
把他翻过来想要检查一下他的情况，却发现这个人竟然是陆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陆祯，如果他是陆祯的话，那我是谁？！
我这才注意到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跟张小洒的一模一样，只是被砸在下面有些脏了，落了不少尘土。
死了！
我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又听了听他的心跳，全都没有了动静。
难道说刚才我作为陆祯的时候被砸死了，然后整个人又变成了张小洒出现在了这里？
如果是，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陆祯，手里还拿着电话，那是我被砸之前的最后一个动作，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推理的应该没错，但我心里凉到了极点。
毕竟是我之前使用的身体，陆祯跟我也算是有缘，不过这个‘缘分’他本人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把他用掉下来的破砖给埋了之后，我这才重新摸索着出去，从刚才的时候我就没再听到有什么动静，也没再有震感传来。
不过我走在街道上，看着这个破的不能再破的城市，好像比我之前‘死掉’还要破旧了很多，才到了现在的程度。
可我更纳闷儿的是，之前跳下来的张小洒哪去了？
现在我是张小洒了，那之前跳下来的张小洒也算在内，在这个城市里就有两个张小洒存在？
要是碰面了，那……
我不敢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到时候该说什么？
又是大坑，我这一路走过来，看到过无数个这样的大坑，就像是我一拳砸在了沙滩上留下的沙坑，只不过这个大坑比沙坑要大几百上千倍。
该不会真的是什么怪物给砸的吧，我心里有些忐忑了。
到了开阔一点的地方，我总算是找到了泛亚大厦这个目标建筑，可它顶层的那个红光却消失不见了。
咦？
我能跳下来，有一半是因为楼顶的红光所吸引，怎么走近了，那红光就不见了？
在我‘死掉’之前还看见过的……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死掉’了多长时间，如果也只是一阵子，那还好说，可我再次起来看见这个废墟般的城市更破旧了，我猜想可能过去了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我就赶紧朝着泛亚大厦那边跑了过去，好不容易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儿，把我又给推回来了。
这是什么味道……

第121章 跳下来吧
我捂着口鼻，看着地板上有一大片已经干涸和快要干的黄色污渍，其中还没干的那一大片看起来黏黏糊糊的，就像是掉在地板上的糖稀。
腥臭刺鼻的味道让我根本进不去，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在呕吐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冒出了好几幅画面，这些画面特别清晰，竟然是成堆的尸体堆积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就连门口都堆满了，如果打开门的话，那些尸体会一下子涌出来。
这种画面不止一个，更让我惊讶的是，每个房间里只有一种尸体，要么全部都是薇薇，要么全部都是张小洒！
直到我停止了呕吐，脑海中这些画面才彻底消失。
我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张小洒经历过的，可能是他亲眼看见过的。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没有找到所谓‘出去’的办法吗？
此时此刻，如果他找不到的话，那我再次来到这里，就能找到了吗？
还是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废弃城市，解决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这里，之前张小洒的做法都是错的？
那这个废弃的城市是怎么形成的？
突然我想起来听白衣薇薇提起过，说在她所在的城市，张小洒无缘无故失踪了，她是寻找着张小洒才穿过好几个相同的城市，来到我现在所在的城市的。
在白衣薇薇的张小洒失踪之后，她说过，整个城市就开始陷入了颓废和破败，后来巧合下才发现了那个峭壁似的东西，然后来到了现在张小洒所在的城市，也是我所在的城市。
对，也许解决的关键，跟那个最初就消失了的张小洒有关。
他为什么会消失，是自己离开，还是别的很么？
死在轮回里是没有意义的，别说是张小洒了，就连我都‘死’过无数次了，每次都还是好好站在这里，只是当死亡来临时候的疼痛让人忍受不了，倒是面临的恐惧越来越轻，也许以后就渐渐习惯了。
其实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就对活着抱有的希望少了，渐渐也就可能活不活着都无所谓了。
人一旦愿意抛弃生命，那没什么是这个人不能干的。这种人在极少数的时候没什么影响，一旦这种人变成大多数了，那整个世界……
我扫视了一眼周围，或许别说这个城市变成废墟了，整个世界也就不会存在了。
只不过消失了一个张小洒，就让城市变成了这样，可陆祯的死对城市就没有任何影响，好像我也是这样。
那最主要的还是放在张小洒身上，白衣薇薇的张小洒到哪去了呢……
我嘀咕着，看了一眼泛亚大厦里面，决定还是从地下城库那边进去，我好像记得那边有直达的电梯。
我转到了地下车库，却发现里面也是一阵恶臭，但比刚才的能让人接受，捂着鼻子按了电梯，电梯也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的，好像没有了电力系统。
我踹了一下电梯，索性就走旁边的安全通道上去好了，刚走到门口，余光就瞄见不远处的墙角倒着一个人。
那人身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恐怕恶臭就是这具尸体散发出来的。
我皱了下眉，看着那个苍老干瘪的尸体，轮廓模样有些熟悉，可我不想近距离看，从我这边已经看得够清楚了。
安全通道的门是上锁的，一脚就被我给踹开了，腐朽的锁头飞出去掉在地上，已经没有太明显的金属声音了。
还有下层？
我惊讶地看着通向楼下的楼梯，走下去，发现下面也是一层车库，而且还有第三层。
可才往下走了半截楼梯，到拐弯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堵墙，很结实的墙壁，而且看起来就像是开凿了一般突然停工了。
不只是这样，就连这半截楼梯好像都是后来砌成的，跟原先的高度和坡度都不太一样，尽管已经很刻意模仿了。
就在我看到这堵墙壁的时候，忽然间，我好像透过这个墙壁，看到了里面有一个很空旷的车库，在尽头是泛着白光的东西，等看清楚了，竟然是一个街道，崭新的街道，能看到行人车辆从门口经过，他们每个人都好像是有各自的目的，并不是呆板如楼顶那些门里面的假人。
眨眼功夫，我眼前还是那面开凿了一般的墙壁，哪里还有我看到的那些东西。
这个也是张小洒之前看到的吧，但如果之前是通向某个地方的通道，现在怎么才开凿了一半？
我用手摸了摸墙壁，不像是后来填充堵死的啊。
忽然我感觉应该去顶楼，并不是楼顶，而是最高的那个楼层，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是我应该去看看的。
等我爬到了顶层的时候，从安全通道里出来，看着天花板，心想这上面应该还有一层，我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可我就是知道。
我看着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我记得那里有墙梯，是通向楼顶的，而在楼顶与我所在的这层之间，还有一层。
好像只能通过电梯到达，可现在没有电力系统……
我找来了消防斧，撬开了电梯的门，发现电梯刚好停在了这一层，进去之后就直接开了顶部的天窗，爬上去就看到了维修电梯用的墙梯。
这墙体上面都是锈，很滑，我小心翼翼爬上去，用斧子撬开了电梯的门。
到了这一层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的格局跟楼下都不一样，刚进来就是一个狭长的通道，有地摊，没有太多的灰尘，可能这里一直都不通风的关系吧。
可在往里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周围不太对劲，隐约又有那种刺鼻的尸臭传来，抬起头，吓了我一跳。
天花板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尸体！
而且这些尸体都是张小洒，无一例外。
看起来这些尸体才死掉没多长时间，只是他们各个头发有些斑白，好像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造成的，因为脸看起来跟平常的张小洒没太大区别。
不只是这里的天花板，就连里面宽阔的空间里，都堆满了张小洒，每一个都死掉了，淡淡的尸臭也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可我走到后面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窗户都被木板给封死了，只有一块破开了一个口子，可以容纳一人进出。
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我探出头去，发现是上面耷拉下来的电线。
我把头缩回来，用手摸着被破开的木板，这里原先肯定跟周围一样是封死的，不知道为什么破开了一个口子。
看起来是从里到外破开的，我摸着破损的边缘，其中绝大部分是向外爆开的，虽然看起来隔了很长时间，可这种迹象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的。
像是砸开的，我心里嘀咕着。
那砸开这个木板有什么用，这么高的楼层，不可能跳下去吧……
‘跳下来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内心冒了出来，我正站在窗口，吓得我浑身冷汗，赶紧远离了一些，差点撞到了站在这里的那些尸体。
咦？
就在我惊吓之余，才注意到这些尸体好像跟外面那些腐烂的尸体不同，这些尸体看起来干干巴巴的。
我用手摸了摸，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推了一下，感觉异常轻盈。
怪了，就算是尸体也不可能这么轻。
我试着举了一下，竟然很轻松地举了起来，而且手接触的地方，明显感觉是空心的，好像一抓就能直接抓到骨头。
这些尸体都没有肉的？
我惊讶地看着这些尸体，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扯断了其中一个张小洒尸体的胳膊，这哪是胳膊啊，分明就是一个躯壳。
中空的躯壳！
就像是蜕壳前的知了，剩下一层外衣，里面空荡荡的，能直接看到里面的结构，就连骨头都没有了。
怪不得只有淡淡的尸臭味儿，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腐烂的了，只不过是一层站立着的人皮。
这一层的每具尸体都是这样，内脏和骨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吞噬过了，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有点不合乎常理，要是一具尸体这种情况就算了，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
而且奇怪的是，除了泛亚大厦里面，我没在外面看到过任何一个人的尸体，之前我看见的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好像一下子都不见了。
‘跳下来吧。’
又是这个声音，我全身打了一个寒颤，我都已经远离了破开的窗口的位置，怎么还会有这个声音？
这次跟更糟糕的是，我特别想要从窗口跳下去。
难道我随着感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听从下一个感觉的召唤，从这个窗口跳下去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如果我不跳下去的，那就会错过什么，可万一我的直觉错误了，我跳下去……
除了死掉，我好像没什么损失啊。
我这么想着，就很轻松地站在破开的窗口上，然后看着那根来回荡着的电线，好像就快要想起来了什么。
‘跳下来吧。’
又是这个声音，这次我再也控制不住，腿上用力就跳了起来，可我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伸出了手……

第122章 女人的手印
就在我跳出去的一瞬间，另外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与垂下来的电线擦身而过，整个人就像是伽利略实验里的铅球，加速度的向下坠了下去。
虽然之前也有过不少下坠的经历，可这次我是从如此高的地方掉下来，下面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地面，而且不断在我视线中放大。
在我的意识中，就算泛亚大厦这种高度，我掉下去也应该不到四秒钟，可在这段时间我却感觉四秒钟是如此漫长。
在这个时候，我甚至能看清楚地面上有一个巨大探照灯砸出的大坑，这是我在正门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的。
那就是楼顶上不断闪烁的大灯吧，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弄下来了。
而且我感觉速度好像越来越慢，但那种加速度的力道还在，抻得我整个人快要被拉长了，特别是一直冲下的头，脖子感觉都要断掉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而且相对时间流速变慢，让人煎熬。
我盯着地面，闭上眼睛之后苦笑了一声，这就是老天爷对自杀者的惩罚吧，在相对变慢的时间里让人后悔，后悔一时冲动跳下来，想要活命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还没有落地？
我诧异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一个异常熟悉的面孔，就这么抬着头，鼻尖对鼻尖的差点贴在一起。
张小洒！
我惊讶地看着他，可我还处于缓缓下坠中的状态，而且速度比刚才还要慢了很多，就跟静止状态差不多。
就跟凑近了镜子一样，张小洒也在抬头看着我，距离还在缓缓拉近，眼看着鼻尖就要跟他碰上了。
我瞪大了眼睛，他也是同样地看着我。
可就在我以为鼻尖要碰上了的时候，他突然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旁边，然后皱了皱眉，我跟他的碰撞也就这么错过去了。
我扭头看着他，发现他似乎也才刚到这里，一脸疲惫的样子，竟然上前去拉了拉正门。
正门是打开着的，我看着张小洒竟然还跑到门口，做了一个拉门却拉不开的动作，很真实，最后无奈放弃才回来摸着后脑勺，似乎是在想办法。
可那门是被我拉开的，里面的尸臭他好像也没闻到，反而就像是仍旧被门给挡在了外面一样，正在想办法进到里面去。
我们两个在不同的空间！
我可以看到他，但我想他肯定没有看到我，而他所处的空间跟我不同，似乎泛亚大厦的正门还是上锁的，而且很结实，他根本进不去。
我想要说话，可发现自己除了能看看周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声音跟本发不出来。
这时候张小洒往地下车库那边走了过去，不知道他是本能的过去，还是发现了什么，可我在那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许是我来的时候不对，我心里嘀咕着。
没想到张小洒真的来到过这里，可那些存放了无数个张小洒尸体的房间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已经来了那么多的张小洒都死掉了？
时间不给我太多的时间去想，我眼看着还有半截身子的距离就接触地面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一群人从正门里面出来，这些人都带着面具，其中有黑有白，样式跟我在LL04病房的时候，见到过的一模一样。
这些人似乎是有组织的，二话不说全部都从大门的同一个位置出去，出去的时候每个都稍稍猫了个腰，好像是从很狭小的地方钻出去的。
又是不同的时空吧，我心里嘀咕着。
我想起来了，在泛亚大厦的绿色大铁门上，有一个可供单独出入的小门，我不记得来的时候上没上锁了，平时都是大门敞开，很少注意到小门的存在。
那这些人应该就是从小门的出去的了。
我心里正嘀咕着，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大门外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似乎跟之前那队戴着面具的人没有碰面。
陆祯！
我吃惊地看着陆祯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好像是时刻防备着什么，蹑手蹑脚地摸索着进来，之后就紧贴着墙壁往里面移动。
他来干什么？
正想着，我就感觉脸上一阵冰凉，这才发现我的视线已经极低了，冰凉正是来自于凹凸不平的地面。
我脸已经贴近了地面，没办法转动脑袋，只能移动眼球看着周围，就见到那个陆祯也朝着地下车库那边摸索着走了过去。
都是从地下车库进入的啊，我心里嘀咕着，就感觉脖子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紧接着就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疼痛紧接着传过来，让我感觉整个脊椎都连带着变形了。
该死的，这个过程太漫长了，能不能让我早点解脱啊，我疼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可又动不了，只能干挺着。
好像没过多久，也好像过了很久，我感觉突然之间眼睛就黑了，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感觉全身就像是西瓜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汤汁飞溅。
睁开眼睛，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发胀的脖子和后背，不断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
最后应该是在加速度的情况下摔死了吧，我小声嘀咕着。
我抬头看着已经不复存在的海洋公园大门，怎么随着宁静的各个部位找齐，这个公园也越来越破旧啊，现在看起来简直就跟盖了一半的样子差不多。
松了口气，我用手捂着还有些发酸的脖子往里走，可我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上次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我看到宁静的身躯就剩下一条胳膊和头部没有找到之后，我盯着那条胳膊，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只记得我潜下水去找那条腿，还有和石昀在冰雕馆里找到的这条胳膊，可那次我印象中是失败了，那这条胳膊是谁找到的？
不记得了，就连上次我进来之后干了什么，遇到了琳他们几个中的谁，说了些什么话，我都没什么印象了。
瞄了一眼宁静残缺不全的身体，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去沙雕区。
为什么要去沙雕区，好像我上次的时候就决定了的，可为什么会决定去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暗示，我就不知道了。
人总是被好奇心驱使着，我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好奇，我才不会理会什么张小洒什么陆祯这种破事。
可我感觉解开这个无限轮回，就必须要先从他们两个人身上着手。
经过游乐场区，我看着已经垮塌的娱乐设施，随处可见的灰尘，突然感觉有些凄凉，好像昨天我们才刚刚来的这里，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是琳喜欢坐的海盗船，我看着已经倾覆的船身，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记得理发店商量去哪玩的时候，琳跟我提起过她最喜欢这个。
‘如果人少的话，我要坐三次！’
现在我还记得琳当时说这话开心的表情，可我却不相信她敢坐那么多次，至少偏中间的位置不敢。
可她却倔强地看着我，以为我不信，非要做一次中间给我看看。
她就是这么个性格，随和中带着一点点的倔强不屈，也正是骨子里带着不服输的劲儿，跟我的性格很相投。
我就是个不轻易认输的性格，不然我也不会去写作，老老实实找一份工作，拿着固定的收入，累点倒也自在不是。
现在看着这个海盗船，想起来琳说的那些话，我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上面有手印！
这些设备上都落了一层土，唯独这个海盗船上，有人摸了一个手印在上面。
是故意留下来的？
我看着印着的掌印，如果是不小心，绝对只是蹭一下，根本不可能留下这么整齐清晰的手印。
这个手印有一段时间了，在这个手印之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了。
我凑近了用手指蹭了一下，那层薄薄的尘土就被我蹭了下来，我用手指捻了两下，就不见了。
并不是太厚啊……
我伸手比划了一下，这绝对不是男人的手掌印，而是女人的！
怎么可能，难道是琳？
这是海盗船，琳只是说说，并没有真正的坐过，可能她也在这里驻足了一阵子，无意中伸手按在了这个海盗船的船身上？
看起来手印的大小的确像是琳的，可手指的纤细程度，却没办法作为参照，但大小程度绝对不可能是男人的。
这里只有琳一个女人，也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我跟他碰过面，他的手比我还要厚重粗糙一些。
是她么？
难道是昕宸？
不可能，昕宸之前都是被人变出来迷惑李智的，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她去了南方，根本不可能陷入到这个轮回中。
如果昕宸真的来了，那李智之前也没有必要利用我们，一次次不断陷入到几年前的轮回外时间中跟昕宸在一起。
忽然间我想起来，在上次的时候，我和大龙还有琳围着宁静残缺不全的身体周围，听琳说了要去某个区域，大龙也表态了。
大龙似乎是去的沙滩区，可琳说没有去哪个区域，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第123章 我就是我
沙滩区还是老样子，除了沙子之外，就剩下一望无际的海洋了。
哦对了，还有栈道。
我看着沙滩上杂乱的脚印，好像之前这里不止一个人，看脚印的方向，虽然我也分析不出来什么，总感觉这里的人有过争执。
大龙一般不会跟什么人起冲突啊，除非是因为宁静，难道说有人在这里找到了宁静的某个部位，跟大龙引起了争抢？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是小田找到了，不给大龙，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可我们这么多人，还偏偏让小田给找到了，那也只能说小田的运气太好了，可如果是小田抢了大龙的那就……
小田那家伙真的麻烦，自己不帮忙也就算了，要是还来添乱导致我们出不去可就糟糕了。
他有可能真的会那么做。
一开始我以为小田只是跟我们赌气，毕竟大家也是多年的同学和朋友了，帮倒忙我感觉不可能，可眼下都快集齐了，再因为他出什么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帮忙，就算出去了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他捣乱的话，等我们真的摆脱这个轮回了，他自己也麻烦。
小田从来都是个头脑精明的人，这点他应该能意识到吧。
可如果一个人丧失了对目标的追求，放弃了人生目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谁都说不准。
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我沿着这些脚印追了过去，可这些脚印却转而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我辨别了一下，那边刚好是我们之前集合的蜡像馆。
怎么去那边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沙雕区，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奔着沙雕区走了过去。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那绝对不能错过给我好奇心的沙雕区。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吧，我在心里祷告着。
沙雕区也被破坏的很严重，之前破损的雕像都没有修复，甚至还有很多被继续破坏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是不是以为这些沙雕中，会有宁静的某个部位？
我感觉一般人都会常识性的想到这点上，所以这些沙雕才被人给破坏了，可似乎没听说过谁从沙雕区找到了。
对了，上次是我主动说要来沙雕区的，我到这里来没多长时间，就想起来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要来这里，要知道在找到某个部位之后，下一个是随机刷新在整个海洋公园里的，也许还会在冰雕馆里，或者已经找过的海底世界。
可我就认准了沙雕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没怎么仔细地找过这里，但整个海洋公园我没找过的地方多了。
蜡像馆也有可能，那边不也是有很多仿真人的蜡像嘛。
我眼下也不打算放过这些沙雕，猛地踹了一脚上去，这些沙雕竟然还很结实，只是晃了晃，掉了一点渣而已。
还挺结实，我干脆直接用力撞在了上面。
这个不知道是鸟还是什么东西的沙雕，整个倾倒下来，摔在沙子上四分五裂了。
我看着破碎的沙雕，忽然想起来上次我死掉的时候，最后也是砰地一声，我感觉全身都碎了，胳膊腿儿就不说了，内脏感觉都溅了出来。
打了个哆嗦，我才回过神儿来，赶紧蹲下去用双手把这些沙子给挖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于是我又瞄准了另外一个沙雕……
几次下来，我感觉指甲都要坏掉了，可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再看剩下的沙雕模型，都是比较高大的了。
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啊，看来有人在我之前就放弃了。
我伸手摸着其中一个大型的杀掉，似乎是某个罗汉的造型，怒目圆瞪地盯着我，在它肚皮的位置已经有一块砸痕，龟裂是有，但不明显，明摆着是没有撼动这尊罗汉的沙雕。
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我助跑了也没用，飞起一脚踹在上面，就跟踹在了一堵墙上似的。
不行，这个杀掉体积太大了，堆在这里，就跟一个大型的硬泥一样，起码要两个人才有希望搬到它。
要是大龙在就好了。
我心里嘀咕着，看样子要去搬救兵才行了，接下来不能再自己行动了，也许宁静的某个部位，就在这些沙雕当中。
我视线扫过了剩下的三个沙雕，一个比一个大，我一个人是不行了，除非有工具才行。
我感觉这些杀掉一个比一个结实，比这里的那些破砖烂瓦强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栈道上有个人影，白色的连衣长裙，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她。
我抛开了所有的念想，直接冲了过去。
可我才跑到了一半，就看见那个白色人影动了，紧接着就直接飘到了海面上，然后随着海浪一次次的冲刷，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了白色人影出现的地方，一直盯着海面，那里似乎就从来都没有什么白色的人影。
是白衣薇薇，不会看错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间我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好像是我站在一个沙滩的远处，我能确定那个沙滩并不是现在的。
似乎是坐在车里，视线中远处也还是有一个栈道，跟现在这个差不太多，也许所有的栈道都差不多吧。
在栈道上，还是站着一个白色长裙的女人，头发随意被海风吹着，却看不清楚她的脸，手里似乎还攥着什么，也看不太清楚。
虽然只是看见了大概的轮廓，可我还是能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个就是白衣薇薇，不过在这个时候，我心里却冒出了‘疯女人’这个名字。
那是……
张小洒对她的称呼！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因为现在我并不是在使用张小洒的身体，我现在是我。
我感到害怕，一下子就从刚才的画面中跳了出来，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还属于我的手，摸着还属于我的脸。
低头看着海面，尽管海浪一次次冲刷着，可我还是能看到我自己的倒影。
就在我奇怪为什么会有倒影的时候，在我倒影的背后，突然冒出来了另外一个脑袋……

第124章 快速切换
谁？！
我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再回头看海面，哪里还有什么我的倒影，在不断起伏冲刷的海浪经过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人的倒影。
这是常识啊，我当时怎么没注意到……
我拍了一下脑袋，不过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因为从我身后冒出来的那个脑袋，好像是陆祯的，而且在另外一侧，似乎还有一个隐约躲在后面在偷窥着我的另外一个脑袋。
我知道肯定是我看错了，可这也太吓人了，毕竟我脑子里有一部分张小洒和陆祯的记忆。
一开始我以为是做梦，可现在我能肯定，张小洒和陆祯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在我所处的轮回里还没见过他们。
但李智是见过陆祯的，我从他口中证实了，刚好是我作为陆祯急急忙忙赶到这里的那次。
作为陆祯是可以在那天早晨赶上的，我这才发现我竟然忽略了这点。
张小洒也应该有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沙滩上有一个人在跑，好像是在逃命一样，定睛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小田。
看他慌张的样子，往我这边看了好几眼，似乎早就看到我了，可却没有向我呼救。
有意思，是被什么人追呢吧。
是李智还是石昀？
我看小田害怕成这个样子，多半不是琳和大龙，我们这些人里面他最害怕的就只有李智和石昀了。
可我没见到有什么人追他，他还在疲于奔命，我就在心里纳闷儿了。
平时小田跑的速度就很快，这会儿似乎是为了逃命，跑的速度更快了，在沙滩上也丝毫么有减慢的趋势，没十几秒就从我眼前消失，好像是往蜡像馆那边去了。
咦？
之前大龙不是跟小田争斗，才去的蜡像馆，难道还另有其人？
我好奇地追过去，看小田刚才逃命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已经有人去了那边。
等我过去的时候，地面已经发生了震动，可地陷发生还有十秒左右，至少还有一点点的时间，可我却看到了琳他们几个都在这里。
人齐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小田是意外逃命到这里的，我是跟着他过来的，而琳他们几个似乎早就已经在这里了。
“你们……”我发现他们都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
轰的一下，我们周围震动起来，地陷让我们一同掉了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李智疑惑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是人！
我看到了一个人在他们中间掉了下去，可那个人下落的速度非常快，远比我们快多了，我根本就没看清楚是谁。
该不会是他们发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人吧！
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我自己正靠在床上，腹部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弄得我很痒痒，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裸着背的女人，正伏在我身下。
是这个女人的头发不断划拉着我的小腹，埋头在那里……
突然一阵舒爽，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灵魂都要被她的嘴给吸走了一样。
“舒服吗？”那女人抬头，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了姣好的面容。
是……南南！
她在干什么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我，笑了一眼，然后继续张开嘴，一副比我还要享受的样子。
“嗯？”她又抬眼看了我一下。
我感觉灵魂都在她嘴里含着，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下意识地就嗯了一声。
似乎是受到了我的鼓励，她更加卖力气了，头不断上下动着，而我则靠在那里，犹如黄帝一般体验着人生极乐。
越来越快的节奏，让我感觉灵魂快要属于她了，就要跟她融为一体，让我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
我在哪？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这扇大门，刚才我不是在床上嘛，怎么突然又跑到这里来了？
“进去吧，鲁医师就在里面。”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我回头，刚好看到了挂着职业笑容的穆清。
果然是她啊，我在心里嘀咕，因为她那句话，下意识就把手放在了门上，轻推，门就缓缓打开了。
我看着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坐在办公桌后面，从容地看着我，这才想起来他就是许久未见的鲁医师。
他抬头示意我可以关上门，我愣了一下，回头把门给关上了。
“我怎么来这里了？”我小声说道。
这话一开口，鲁医师从容的神色就凝固了，扶了一下眼镜：“不是你让穆清打电话，非要进来找我的嘛。”
啊对，是因为那个魔方的事情，可我现在不在乎那个了。
我用手指着天花板，其实我是不知道指哪里好了，尴尬地说道：“我前一秒不是在这里，我是在床上和一个女人……”
我没办法详细描述，不知道这样说他能不能听得懂。
“你是说你来之前？”鲁医师似乎在试图理解我的描述。
就知道他听不明白，我耐心地描述了一番，鲁医师这才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你说你进来之前的一秒，还在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对。”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反问道。
鲁医师笑着摆了摆手：“你从进来到穆清跟我打电话，你都在她的面前，怎么可能进来的前一秒还干别的事情？”
“这只是在你们看来，而对我来说不是！”我没什么耐心了，打算要走。
刚走到门口，鲁医师就用猜测地语气说道：“你有没有总是幻想跟那个女人，或者某个女人在床上的时候？”
“是个人都幻象过吧。”我感觉跟他说话没什么意思了，就要出去。
鲁医师这个时候快步走过来，我都不知道他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还能走的这么快，拦住我说道：“你要是有的话，你可能对这个方面有特别的妄想。”
“你说我有妄想症？”我诧异地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
我感觉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就拉开门出去，没想到鲁医师竟然跟了出来，似乎是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穆清也诧异地走了过来。
“陆祯，怎么回事？”穆清跟在我旁边问道。
我没有理会她，她却诧异地看着我和鲁医师。
就在我要推开大门出去的时候，鲁医师一下子拉住了门，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你这样下去很危险的，虽然我这边可能治疗不了，但我劝你还是去精神科……”
后面的话我还没听清楚，就听见哗啦一声。
我猛地扭过头，却发现我还在床上，扭头看着的这边已经不是说话的鲁医师，而是空荡荡的枕边。
想起来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立刻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赶紧拽了一条内裤过来床上。
“刚才牙刷不小心掉了，你起来干什么？”南南全身光溜溜的，拿着牙刷，奇怪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你刷牙干什么？”
我刚说完，见她垂下来的头发刚好掩住胸口，稍稍侧对着我，似乎还没害羞，可是光洁的后背和蜜桃形状的美臀却一下子被我给看遍了。
说完我就赶紧转了过去，就听见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还害羞啊？”
“不是，那个，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问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南南却把我给推了出去：“要不是你刚才结束的时候一直抓着我的头发，我也不至于都咽下去啊，我刷个牙你就别进来凑热闹了。”
啊？
听着她这么露骨的话，我一个大男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仔细一想要不是她这么放纵，张小洒也不会有机会得逞。
回到床上坐着，我就在想刚才的事情，我怎么突然之间就在张小洒和陆祯两个人当中来回切换了？
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我感觉来回在两个人当中有些迷糊，甚至有些反胃想吐的感觉。
“你怎么了？”
我听到声音，下意识以为是琳，抬头就看见南南走过来坐在了我旁边，把我一只手抬起来让我抱着她。
我摇了摇头：“没事，有些头晕。”
“是不是刚才太刺激了，我头一次见你使那么大的力气。”南南似乎还有些回味。
刚才跟她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最后怎么了，有些尴尬地看着她，这才想起来上次在飞机上薇薇对我说的话。
“你不怕薇薇知道？”我奇怪地看着她。
南南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反而一副很淡然地样子看着我：“我感觉她似乎有些察觉了，你总这样以加班为借口出来，可她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我不跟她联系了，谁让你总是变着法的诱惑我。”
对于张小洒怎么把南南弄上手的，我完全不知道，但刚才能看出来，南南现在是自愿的。
“咱们这是第几次了？”我疑惑地看着她。
南南皱了下眉，然后摇了摇头。
完了，就连南南都不记得了，看来最近没少找她来啊……
不行，就算我现在赶回去也没用了，这么多次的轮回，薇薇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她应该很清楚张小洒会在哪个晚上假加班出来跟南南幽会。
那她怎么不直接找上门来呢？

第125章 交叠的事情
站在楼道门口，我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忘了刚从南南那里回来。
调整好了，我见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就想要尽量轻手轻脚的上楼，可刚往里走了一步，没发出什么动静，声控灯就亮了。
什么时候这么灵敏了？
我奇怪地看着头顶不是很亮堂的灯泡，光线刚好，不太刺眼，眨了一下眼睛，就发现周围又变成了白天，还是在街道上。
我的一只胳膊被人拉着，扭头，就看见鲁医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嗯？”鲁医师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可他之前说什么了，包括我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就皱着眉头看着他：“干什么？”
鲁医师诧异地看着我，指着马路上匆匆驶过的车辆：“干什么？你刚才发疯了似的往外跑，要不是我拼了老命拦住你，现在你就被车撞飞躺在医院里面了。”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我记得我来回在张小洒和陆祯两个角色中切换，可我不记得我做出过这种白痴的事情了。
对了，我开车回来这一路上，都没有再切换成陆祯，我还以为……
没想到陆祯竟然那么做，该不会他本人就是个疯子吧。
我诧异地看向穆清，她也一脸焦急，赶紧冲我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证明着鲁医师说的都是真的。
“我？”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可鲁医师紧接着说道：“刚才说话还好好的，你就突然见捂着脑袋，发了疯似的二话不说就直接往马路上冲，好像还有意找汽车去让人撞，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刺激？
我最近受过的刺激多了，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换了别人要是无数次的经历死亡的恐惧和痛苦，肯定没什么人能算是‘完好无损’的吧。
“没有啊……”我含糊地说道。
可鲁医师却凝视着我，扶了一下眼镜：“但我感觉你刚才跟我说的事情，是有一部分妄想的成分，我看你需要注意一下。”
“怎么注意？”我几乎是在他说完就开口说道。
鲁医师指了指他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过度的妄想，会让你精神受到刺激，严重了就会像是自我催眠一样。”
“不可能。”
我话音刚落，再眨眼睛，就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楼道中，自己对着空荡荡的楼道说了一句不可能。
这种毫无征兆的快速切换，让我有些适应不了，整个人有些眩晕，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没耽误什么时间，声控灯似乎一直都没灭，就赶紧往楼上走。
走到张小洒家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摸索着钥匙，刚好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踢了一下，这才发现时一截从握柄断掉的钥匙。
这个钥匙只剩下拧的握柄了……
我皱眉看着这半个钥匙，一下子就想起来上次在陆祯家小门的时候，那把钥匙刚插进锁孔，还没怎么用力，钥匙就被我给掰断了。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8 ○. Ｃ c 
当时是因为太过于破旧了，钥匙也腐朽了，可现在这把不知道是谁掉的，好像就是之前开陆祯家店铺的那把钥匙。
越看越觉得像，我都感觉浑身发毛了。
呲呲——
一阵清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有人故意发出这个声音来的，可楼上就只有……
楼道的灯还亮着，我奇怪地探头看上去，就发现小满家的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她正从里面朝外面观望着。
似乎是看到了我，她才把门开大了一点，冲我招了招手：“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还不赶紧上来，磨蹭什么呢？”
啊？！
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看她穿着轻薄的睡衣，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款式了，这套也更加性感成熟，却保不住她惹祸的身材。
“不是约好了么，怎么来这么晚？”她见我慢吞吞走上来，赶紧拉着我往屋子拽，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说道：“约好了？”
“是啊，今天我老公夜班。”小满理所当然地看着我。
说完我就看着她淫荡地笑了出来，还要蹲下来，我立刻阻止了她，心想她该不会是想要在楼道里面……
似乎是看到我如此慌张的动作，小满抬头冲着我笑了笑：“快进来吧，我都等到后半夜了。”
可我是从南南那边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张小洒有没有打算半夜回来，回来完全是凭着我自己的意愿，难道说张小洒之前一下子约了两个女人？
张小洒跟小满也……
“咱们约好了？”我开口问道。
可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发现我面前站着的是穆清了，不再是什么小满，旁边还有一脸疑惑的鲁医师。
鲁医师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似乎不理解我在说着什么。
穆清也是一脸纳闷儿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约好不约好的？下次来的时间吗？咱们还没谈这个事情啊。”
“啊，没事……”我尴尬地看着她。
这个时候鲁医师皱着眉说道：“你是不是又出现你之前说的，妄想了另外一个场景的事情？”
对啊，我跟鲁医师说过前一秒在做什么什么的事情，看样子他有些理解我的意思了，就赶紧点头说道：“对啊，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你这种感觉我们正常人也会有，就比如你在上课的时候走神，想着与课堂上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还有我们偶尔会想起来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些有趣的事情很可能是还没有发生的，只是自己的一个假设，你就会自己笑出声了，还会引起路人诧异的目光，不得不收敛笑声。”鲁医师认真地盯着我。
我赶紧点头，从内心里认同他的说法：“不过你这都是比喻，我也能听明白，可我的情况要比这个严重的多。”
“我知道，我只是设法把你的感觉说明白一点。”鲁医师摸着下巴，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为难的样子。
突然，鲁医师拉着我说道：“要不要试试催眠，或许我能让你在你妄想的场景中多留一点时间，或许这样我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也可能只是你的一个心结没有打开，或者是别的某种事情让你深陷其中，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催眠？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种只有在小说和电视上才看得到的东西，竟然从他口中说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直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索性就试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
我答应下来，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切换’回去，便着急拉着路意识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你留下来。”鲁医师对穆清说道。
穆清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我能帮些什么忙？”
“你站在旁边，必要的时候你要拦住他，谁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事情。”鲁医师说到后边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也跟着尴尬地笑了两声，看来刚才突然冲向马路的事情，把鲁医师给吓坏了。
我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只是照着吩咐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你做着就好了，慢慢闭上眼睛，均匀呼吸。”鲁医师说的很随意。
我皱了下眉，这样就能被催眠了？电视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要盯着一块摆动的钟表不停的看才行不是吗？
其实我还没做好准备，就听见了一个响指的声音。
紧接着这个声音好像开始转变，变成了类似纽扣掉在地上声音，又像是某个开关被按了下去发出的声音。
啪——
一抹朱红色从我眼前飘了过去，然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是鲁医师刚才打的响指。
我扭头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睡衣，上面有一颗镶嵌的珍珠装饰掉在了地板上，才发出这个声音。
“来啊。”酥软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这才发现旁边的双人床上，正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这女人媚眼如丝，能把人的魂魄都给勾走，还做着舔嘴唇的动作，可视线却盯着我的下面。
我这才发现我只穿了一条内裤，全身的衣服散乱地扔在地上，难道刚才在我‘切换’回鲁医师那边的时候，都已经到这一步了？
这就是鲁医师的催眠？
我觉得有些可笑，我可不是想让他把我催眠回这里来，而是找到为什么会出现来回‘切换’的原因，其实我内心是更希望找到我为什么会成为陆祯站在他们面前的原因的。
可这一切看来都没有用，我还是回到了这里……
正想着，我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往前踉跄了两步，就感觉腿碰到了床，紧接着就倒在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面。
“你还真是猴急啊。”小满抱怨地看着我，然后长长吐了口气。
我回过神儿来，看她紧皱着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就赶紧从她身上起来，却被她双腿缠住了腰。
“你还想跑不成？”小满得逞地看着我，然后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胳膊。
这让我一下子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就发现我还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对面是鲁医师，旁边站着可脸却很红的穆清。
我下意识捂着刚才被小满咬的胳膊，撸起袖子，正看到上面有一排整齐的牙印儿。

第126章 画面中的我
“醒了？”穆清诧异地看着我。
我见她脸上还是有些害羞，不知道刚才在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就奇怪地看向了鲁医师，发现他也是一脸尴尬。
我皱眉地看着他们两个：“我怎么了？”
被我这么一问，穆清干咳了两声，似乎是不打算由她来回答这个问题，就看向了旁边的鲁医师。
鲁医师可能觉得我这么问有些唐突，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冷静下来，缓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刚才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点了点头。
我当然记得发生了什么，可那画面根本没办法描述，就问道：“我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但这边你催眠了我？”
“是的。”鲁医师笃定地看着我，然后冲穆清招了招手。
穆清点头，直接出去，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笔记本，放在了我面前面的办公桌上。
我奇怪地看着她，看她熟练地打开电脑，然后我注意到文件夹里似乎有无数个影像文件，然后她点开了最后一个。
画面还没开始播放，穆清就按了一下空格，画面就定格住了。
我看到画面上正好是我，不过我刚刚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后面跟着的是穆清和鲁医师。
“这是我们从外面回来时候的画面。”穆清讲解道。
我注意到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害羞的神色，反而一副职业女性的样子，很干练专业地在给我说这画面上的这个时间点。
听她说了，我这才点了点头，对这个画面似乎是有一点印象的。
“好像是的。”我疑惑地点了点头。
不过让我别扭的是，画面中出现的并不是我，而是陆祯，可在他们眼里那个陆祯就是我，我也强迫自己接受画面中的那个陆祯就是自己。
鲁医师指着电脑：“继续。”
如此穆清就按了一下空格，画面继续播放，我就看着‘我’自己先推门走了进去，然后鲁医师快步走上来，在耳边说了些什么，‘我’似乎就照做着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我心里正纳闷儿，穆清就过来按了一下空格，画面再次停止了。
穆清耐心地看着我说道：“其实在进门的一瞬间，你就已经被鲁医师给催眠了，这是鲁医师所使用的最高级的催眠术。”
怎么可能！
我惊讶地看着鲁医师，我只是听他说要去催眠，可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在半路上被他给催眠了？
“是的。”鲁医师露出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什么时候对我催眠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疑惑，鲁医师就得意地看着我，说道：“其实普通的催眠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着你要进入睡眠状态了，你心里有准备了，这种是浅层次的催眠。但你不同，在征求了你接受催眠的同意之后，我就对你用了无形的催眠。这种深层次的催眠，让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进入的催眠状态，也许下一秒你所经历的事情，都是在催眠当中的，并不是现实。”
“那我怎么区分催眠与现实？”我不解地看着他。
鲁医师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便摊开手说道：“现在就是现实啊，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在我的催眠中醒过来了。”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解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失败了？”
“不不不，其实是成功了的，从你第一眼看到录像的时候我就确定了，只是你突然从催眠中醒过来这种情况，并不多见。”鲁医师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心，显得有些尴尬。
“算是半成品吧。”鲁医师最后补充道。
在鲁医师的示意下，穆清又按了空格键。
画面中的‘我’坐在椅子上之后，就像是睡着了的人，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反应。
看着画面中拍摄的角度，我瞄了一眼穆清的身后方，在那边应该有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记录下了刚才的画面。
紧接着坐在椅子上的‘我’就开始脱衣服，当然不是真脱，而是做着脱衣服的样子，双手在还时不时伸出来在前面摸着。
我坐在这里，从录像中都能看出来‘我’是在抚摸着女人的身体部位，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地方落下过，甚至手来回游走的时候，都能大概看出来被抚摸对象的身形。
我在脑子里假想着画面中的‘我’抚摸的对象，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满，那个身材圆润一些的女人中，也只有小满是这样的身段，而且在画面中这个时候，我已经‘切换’到了张小洒那边跟小满厮混在一起。
然后画面中就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太雅观的动作，我看到画面中的穆清已经稍稍转过去了，只有鲁医师皱着眉盯着我，还时不时说些什么，但画面中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你说什么了？”我奇怪地看着鲁医师。
鲁医师轻轻咳嗽了两声，似乎很在意穆清在这里，也可能是有些后悔让穆清留在这里了，可也就直白地说道：“我问你在干什么。”
“那我……”
“你告诉我，你在跟你的情人小满……咳咳，你应该明白的，所以你能告诉我小满是谁吗？”鲁医师疑惑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回过神儿来才发现全身冷汗，没想到我竟然说出了小满这个名字。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真说了？”
“说了。”穆清抢先一步说道。
小满这个名字本就不应该被陆祯所知道，也不应该由陆祯的口中说出来，如果真的从陆祯口中说出小满这两个字。
我摇了摇头：“不能说。”
很显然我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会这么说，于是穆清就皱着眉问道：“小满是你什么人？咱们同学和学校里，我可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不能说。”我还是那么回答道。
然后我就看着画面中的‘我’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最后又摊在了椅子上，鲁医师和穆清慌张地过来检查我的情况，不知道他们两个又交谈了什么，似乎是穆清被询问了什么，两个人才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画面中的‘我’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闭着眼的笑容！

第127章 难以分辨
那个笑容是怎么回事？！
我震惊地看着‘我’脸上的笑容，也只是浮现了一瞬间，然后就快速消失不见了，假寐似的瘫在椅子上，随后就自己醒过来了。
紧接着画面中的事情，就是我刚才看录像开始的时候了，也停止了。
“最后我没为什么笑了？”我不解地看着鲁医师。
鲁医师摇了摇头：“我当时也注意到了，可那好像是你突然冒出来的笑容，我们在那个时候甚至之前都没有任何交流，你就那么突然的笑了一下。”
对啊，那个笑容明显不合时宜。
我还在捉摸那个笑容的时候，鲁医师就问道：“那你感觉画面中你的反应，跟你刚才的经历有联系吗？”
“有。”我很肯定地点头，那些看似下流的动作，都是我切换成张小洒时候做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被催眠以后，竟然表现出来了。
而在催眠之前，我‘切换’到张小洒那边，这边的陆祯似乎就会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冲向马路中间什么的。
但这次不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催眠，我才被迫‘切换’到了张小洒那边。
不过当我来到这边的时候，张小洒那边似乎就会回归了本性，背着薇薇去约会其他女人，而且薇薇还是知道的。
但张小洒不知道……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轮回里，一直都不知道，难道白衣薇薇也没有提醒过他一下关于这件事情吗？
其实一开始接受催眠，我也是有侥幸心理的，还以为会回到LL04病房的那个轮回当中，如果那是一个轮回的话。
可我的想法落空了，我还是‘切换’了回去，事情没有进展让我有些失落。
我请求地看着鲁医师：“在催眠我一次。”
鲁医师奇怪地看着我，扶了一下眼镜，脸色转变成惊讶：“还催眠你？为什么？”
“我还想看看后续会有什么发展。”我其实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LL04病房那次之后，我就再没到过那里了。
鲁医师沉默了。
这个时候穆清却调侃地走了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看你是想回去享受一下跟女人在一起的感觉吧。”
“不是……”我尴尬地笑了两声，如果这次还是失败了的话，可能就真的回到小满的床上了。
当我正请求地看向鲁医师，他也抬起头看着我了，我却发现他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怎么？”我试探地问道。
鲁医师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就再催眠你一次。”
这个时候穆清赶紧拍了一下桌子，质疑地看着鲁医师说道：“陆祯是我的同学，你不是跟我说过，这种催眠不能短时间对同一个人使用两次以上的吗？”
还有这事儿？！我吃惊地看着鲁医师。
似乎是没想到穆清会这么说，鲁医师还是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地点了点头：“对，我没打算告诉你的，我忘了穆清跟你是同学。这个催眠办法的确是不能短时间催眠两次，因为对你来说毫无征兆的催眠，会让你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短时间多次使用的话，这种副作用会特别明显，甚至你自己在现实中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被催眠着。”
我惊讶地看着鲁医师，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就看向了穆清，见她点了点头，我这才接受了刚才鲁医师的话。
“那就再试一次。”我笃定地说道。
穆清没想到我这么说，推了我的肩膀一下：“你疯了？！”
“没有。”我淡定地看着她。
我又不是没死过，怎么会担心这种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副作用，这对我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鲁医师摸了摸下巴，欣赏地看着我：“有这种勇气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我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是不怕死。”
“你……”穆清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就在鲁医师的眼色下，走到了原先的位置站好，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比我还担心我自己。
就在我看穆清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有什么动静，还没扭过头来，就感觉有人在我胸口推了一下，椅子连同我一起向后倒了下去。
在要摔倒的时候，我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倒吸一口凉气，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软绵绵的创垫子上。
紧接着有人压在了我身上，触感火热，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小满，用力把她给推开了。
“你怎么了？”小满不解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正光着身子，就赶紧在地上找我的衣服穿好，可她却一直在拦着我，问我这么突然是到底怎么了。
我站在房间门口，掰开了她一直拽着我胳膊的手：“稍后我再跟你解释，我突然有别的事情要办。”
我不想去惹恼了小满，万一她去找薇薇泄密就麻烦了，现在还是先安抚她一下再说吧。
倒是小满也挺懂事的，乖巧地点了点头，一直送我出门。
在楼道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留下什么头发气味儿之类的东西后，这才慢慢下楼。
用钥匙开了张小洒家的门，进去就一阵漆黑，顺势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子，才找到客厅灯的开关。
在摸到开关的时候，我觉得还是不要开灯的好，就抹黑脱掉了鞋子，把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但整个过程的顺畅超乎我想象，好像我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很久，可算下来我来这里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做完这些，我推开了卧室的门，摸索过去，借着外面的一点点光亮这才看清楚薇薇正在熟睡中。
我刚钻进被窝里，薇薇就翻了个身，吓得我立刻僵在那里不敢动弹了。
薇薇侧躺过来抱着我，才没多一会儿，就轻咦了一声，然后快速打开了床头灯，诧异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把你给吵醒了吧。”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薇薇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捂住胸口，快速重新躺下来说道：“你吓死我了，我说睡着睡着怎么床上多了个人，我还以为进来别人了呢。”
我看着她微怒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甚至比那些南南小满一流的要漂亮不知多少倍，怎么张小洒会去找那些庸脂俗粉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鲁医师的催眠对我来说又成功了，而我也没会到LL04病房，算是失败了吧。
“想什么呢，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薇薇关切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那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弄点宵夜吧，以前你加班都不会这个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赶紧拦住她：“不用弄了，我也不想吃，这不是今晚时间还早，我就回来睡了，不愿意在单位将就。”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那好吧，累了就早点睡吧。”
说完薇薇就关了灯，我整个人也隐藏在了黑暗中，偷偷松了口气，这关算是蒙混过来了。
不过薇薇好几次都奇怪地看着我，甚至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不知道这种改变能不能让薇薇这次不再想办法杀掉我。
可这是催眠，不知道会不会长久……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还躺在床上，天已经亮了，薇薇也不见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看着闹钟还是那个时间，就把手放在闹钟上，闹铃刚响我就按了下去，然后掀开被子起来。
好像没怎么睡啊，我一点睡过觉的感觉都没有。
刚站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走到卧室门口，看着薇薇站在对面对我说这话，可我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她在对我说着什么。
我用力甩了甩头，这是怎么了？
啪啪——
我听到了打响指的声音，可我面前的却是薇薇，她根本没有做这个动作。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鲁医师对我打过响指，这会儿还听到了穆清关切地声音，在我耳边隐隐约约传了过来：“陆祯，你醒一醒……”
“怎么会这样……”
后面那句是鲁医师的声音，我眼前看着薇薇，越来越模糊了，而我耳边穆清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最后声音大到快把我的耳膜给震穿了，就用力推开了在我耳边说话的穆清，捂着耳朵，感觉脑子里进了一根针似的，不断在我脑袋里乱窜着。
好半天我才缓了过来，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穆清站在旁边：“刚才推到你了吧，不好意思。”
“没事，你醒过来就好了，吓坏我了。”穆清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鲁医师走了过来，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发现天都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屋顶的灯也亮着，不过光线太柔和了，并没有太亮堂的光照下来。
“你被催眠了一个下午。”鲁医师突然开口说道。
这话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要不是我先看到了天色暗了下来，我可能会十分惊讶，可我还是很吃惊地看着他：“那怎么不叫醒我？”
鲁医师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穆清走过来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叫不醒。”

第128章 第三次
“叫不醒？什么叫叫不醒？”我质疑地看着穆清，然后转而看向了鲁医师。
这似乎让穆清很为难，还是鲁医师开口告诉我，说道：“在催眠的时候，人对外界的感官出入闭塞状态，对外界的事物感受力极差，就比如说用刀子在你身上划一个伤口，你对疼痛的感觉也仅仅是被拔掉了一根头发，但当你醒过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回到原先的程度。”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也是我对催眠这个东西不怎么了解。
似乎以为我还不明白，穆清紧接着说道：“所以说我们无论怎么叫你，对你来说，都只是一个极小的声音，在完全安静的环境下或许才能听见，对你来说。”
这点我当然清楚，点了点头。
不过这次他们没给我看录像，说是因为时间太久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基本上我就是瘫在那里，也没怎么动。
对啊，我在见到薇薇之后就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刚醒过来就迷迷糊糊‘切换’了回来。
但让我诧异的是，我在张小洒那边经历的时间，竟然和这边的时间相等，几乎是差不多的，让我有些奇怪。
“能再进行一次催眠吗？”我认真地看着鲁医师。
穆清一下子拦住我：“你疯了？”
我摇头。
鲁医师扶了一下眼镜，似乎在做着很为难的决定，然后看向我：“这次你要告诉我理由才可以，不然我不会给你催眠的。”
“为什么？”我不解。
鲁医师咳嗽了一下：“因为上次你被催眠就很难被叫醒了，我担心你一直陷入到催眠中，这也是我给病人催眠的历程中从来没见过的，而且你还要求第三次，我担心你会陷入到里面永远也出不来。”
“那好吧。”我说完就沉默了。
我在大脑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都筛选了出来，这才大致把在那边经历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不过我没说我切换到了张小洒的身份。
鲁医师听我说完之后，很奇怪地看着我：“你是说你睡着了？”
“对，所以就算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我等于什么都没做，但我有一个办法肯定能从催眠里出来，你就放心对我催眠吧。”我盯着鲁医师，笃定地说道。
寻思了半天，穆清也在劝他，可鲁医师还是答应了我：“好，你这个病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姑且就试试吧。”
我笑了一声，心想这个鲁医师真是年纪大了，连‘姑且’这个词都说出来了，我们这代人基本上没人用这个词儿了。
于是我就坐好了，看着面前的鲁医师：“开始吧。”
话音刚落，我就发现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鲁医师，而是薇薇了。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什么开始吧？”
糟了，对鲁医师说的话竟然说给她听了，也不知道鲁医师是什么时候把我催眠的，我一下子就‘切换’回了张小洒的身份。
我看着已经差不多空盘了的碗碟，原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张小洒已经把早饭都吃完了啊。
“一早晨竟说莫名其妙的话。”薇薇白了我一眼。
看着薇薇开始收拾桌子，我心里一直纳闷儿到底张小洒跟她说了什么，就干笑了两声，问道：“我哪句话奇怪了？”
“你都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了，不奇怪？”薇薇停下来奇怪地看着我，把抹布扔到了桌子上。
这……
我干笑了一声：“我这不是昨晚加班太累了嘛，睡的时间又少，这会儿脑袋还有些发胀呢。”
薇薇却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看着我：“那不行，你答应我今天要去逛商场的。”
“又逛？”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就不能有点有进展的事情嘛，逛商场有什么意思。
薇薇这下子不乐意了：“什么叫又，你一年能陪我逛几次商场啊，平时都是我和闺蜜去的，你就知道上班。”
闺蜜？
我愣了一下：“你说你和南南？”
似乎说出了南南这个名字，薇薇有些诧异：“呀呵，没见过几次，你竟然能记住她的名字，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没没没，只不过因为是你的闺蜜，所以我才刻意记了一下她的名字。”
被她这么一问，我感觉心里咯噔一下，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在刻意掩饰着，不让薇薇发现我和南南的事情。
同时我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张小洒，勾搭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勾搭薇薇的闺蜜还有楼上的小满，这两个女人对于他的生活来说，简直太靠近了。
不知道我这些话薇薇信了没有，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
薇薇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收拾桌子，脸上保持着那个笑容。
我不知道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忐忑，担心她突然用盘子什么的砸过来把我给顺手杀掉，然后重新开始下一个轮回。
“你笑什么？”我是直接问的，可话出口就感觉有些唐突。
薇薇摇头：“没有笑什么啊，就是开心，不行啊。”
说完薇薇就擦了一遍桌子，然后端着碗碟转身进了厨房。
我看着薇薇在那里洗着盘子，很难想想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持家也这么厉害，在我的印象中这样的女人都是千金小姐，巴不得被人捧在手心里呢。
张小洒真有福气啊，怎么还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
“说好的逛街，你可不能耍赖。”薇薇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我无奈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我就听见薇薇嘴里哼着小曲儿，配合着水流的声音，还有碗碟叮当的动静，别有一番格调。
等薇薇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了，坐在沙发上就等着出发了。
“穿好了？”薇薇惊喜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快去换衣服。”
话音刚落，薇薇就冲进卧室，挑了几套衣服拿出来让我选。
我看着其中有运动装，还有休闲装，最后一件竟然是一件白色的连衣长裙，本来我想说她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的，可我还是替她选了最后那件白色长裙。
“这个？”薇薇再次问道。
我摸了摸下巴，假装犹豫，又看了看其他的衣服，说道：“这个白色长裙很配我这身衣服，你就穿裙子吧。”
“好。”薇薇笑了一下，进屋换衣服去了。
我也跟着松了口气，我可不想薇薇察觉到我让她穿那件白色长裙的真正目的，心想刚才说的话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吧。
果然等薇薇出来以后，她笑着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神色。
可我的视线也很快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那件白色长裙上，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子简直就跟那个白衣薇薇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件裙子还没有那么脏和破旧，薇薇也没有她那么狼狈的样子。
“好看吗？”薇薇说着，特意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好看好看，刚才我都看走神了。”
薇薇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今天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嘴上抹蜜了啊。”
我干笑了两声，没有在说话。
不得不说，薇薇穿上这套白色长裙后，更衬托了她的气质，现在看起来有些仙仙儿的感觉，整个人也端庄气来，有点像是李若彤扮演的小龙女。
“还看我，专心开车。”薇薇在旁提醒道。
我这才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等红灯的时候，偷瞄了她两眼就被她给发现了，说道：“现在不是等灯呢嘛，我看你几眼怎么了。”
好像从刚才薇薇总是笑的时候开始，我说话也有些放得开了，可这话一出口，我就担心会不会激怒她。
“转弯去家具市场吧，我想买个镜子。”薇薇没有接我的话，突然说道。
我直接右转，然后奇怪地说道：“怎么想起来买镜子了？”
薇薇皱着眉，一脸撒娇地看着我：“刚才我在换这个裙子的时候，才发现咱家一直都没有合适的穿衣镜，我以前就打算买来着，但一直都因为事情给耽误了，这会儿想起来了就赶紧买了，反正今天就是逛街。”
这番话让我听得有些堵得慌，好像今天的事情已经被她给规定死了，无论如何都要陪她逛街。
还有一个就是镜子的事情，听到买镜子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我清楚这个感觉是张小洒本身带给我的，并不是我对这件事情反感。
“就那边。”薇薇指着前面路口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哦，好。”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有啊，我挺好的，咱家确实缺一个镜子，不用买太大的。”我赶紧顺着她的话说，不敢有半点闪失。
可到了家具商场，我心里那种堵着的感觉又强烈了，而且感觉好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我们进去吧。”薇薇挽着我的手臂，笑着说道。
我几乎是被薇薇拽着进去的，可这种被挽着胳膊的感觉，和一进来周围熟悉的环境，我就感觉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不断告诉自己，我不是张小洒，可还是无济于事。
“好多镜子啊。”薇薇诧异地看着周围。

第129章 被掩盖的一面
看到这些镜子，我就打心里发毛，以前遇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没有这么严重。
这些镜子到底怎么了？
我硬着头皮跟着薇薇在商场里面转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商场里面几乎所有的店铺，我大老远看过去都在卖着镜子，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买镜子似的，把自己家的存货都摆在了门口。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反过去奇怪地看着薇薇：“有吗？”
“好像有。”似乎薇薇被我弄得有些不清不楚了。
我笑了一声：“哪有啊，你想多了。”
于是就变成我拽着薇薇去到处挑镜子，可这样一来，那种抵触的情绪就更严重了，我皱着眉，尽量不表现得太明显，好在薇薇也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问我什么。
薇薇拉着我，随便逛着，看了好多镜子都没有她满意的。
就在我要松口气的时候，薇薇就拽着我：“这个镜子看起来好蛮不错的。”
嗯？
我不经意地扭头看过去，心脏顿时就重重跳了一下，这面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镜子，在我看起来却异常熟悉，甚至脑海中能想象到这面镜子就摆放在张小洒家的客厅角落。
在他家的角落里没有这面镜子吗？
我有些质疑了，不记得是不是在角落里看到过这面镜子了，但张小洒这幅身体给我的印象就是，这面镜子就在家里。
“买这个吧，怎么样，你又怎么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我手心都冒出了一层冷汗，不知道薇薇察觉到了没有，我赶紧抽回来握着她的手，偷偷在衣服上蹭了一下。
“你是不是不舒服？”薇薇皱眉。
我立刻回答道：“没有啊，这面镜子挺好的，但不是特别适合咱们家的风格吧。”
薇薇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摸着下巴开始端详起这面镜子来，若有所思地说道：“不会啊，我感觉不错啊，就买这面镜子吧。”
轰隆——
我感觉整个人被雷击中了一样，没想到真的是这面镜子，而且薇薇这么快就决定下来，说明张小洒家里根本就没有这面镜子，可在我印象中却存在。
这也是张小洒每次轮回必经的事件？
我感觉没有这么简单，这面镜子或许会有什么蹊跷，不然在张小洒的印象中，也不会对一面镜子这么记忆尤甚。
“好。”我赞同地说着，倒也想看看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薇薇眉毛一挑：“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怎么你前后说话的语气这么不一致啊，之前还反对来着呢。”
“你喜欢就好了呗。”我故意讨好地说道。
薇薇一下子搂住了我的，几乎跟我平视，却带着笑容说道：“你对我真好。”
“那肯定的。”我也笑着说道。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薇薇还没怀疑我，我就更加在她面前表现起来，跟老板商量镜子的价钱，还有送货事宜。
“最快也要后天送过去。”这是老板给我的答复。
我其实想早点弄清楚这面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一下子就到了后天，现在再仔细观察镜子我感觉都没什么出奇的，除非搬到张小洒的家里。
可后天……
也不知道鲁医师的催眠术能不能支撑到后天，也许时间长一点，鲁医师和穆清就会着急，然后想尽办法叫醒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我现在不愿意醒过来才行。
“别想了，后天就后天吧，就买这个了。”薇薇拉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儿来：“啊？那好吧，就买这个，后面记得早点送过来。”
老板很热情地点头，然后薇薇就付了钱，我则站在旁边看着薇薇跟那老板熟络的说话，好像以前就认识似的。
本来这些事情都应该是我做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薇薇已经付完钱出来了。
“都谈好了？”我试探地问道。
薇薇只是点头。
然后就是逛街，我也没怎么说话，时间一长，薇薇就奇怪地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那个镜子不太满意啊。”
“没有啊。”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说道。
薇薇却狐疑地看着我：“我总感觉你一开始并不喜欢那个镜子，可后来因为我的关系，你才假装出来很喜欢的样子，还主动说让老板早点送过来，可付钱的时候你又不积极，把我丢在那里跟老板商量送货的事情。”
这……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想到薇薇都察觉到了，我只好干笑了两声：“一开始是不太喜欢，可你喜欢的话，我也没有意见，后来付钱的时候是因为我在想放在家里的哪个位置比较好。多少钱，我把钱给你，镜子算我送给你的。”
“这倒不用了，镜子我喜欢我自己买就好了，放在哪里我也还没想到，等镜子到了再说吧。”薇薇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些不快。
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特别害怕她生气，好像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好的时候特别好，坏的时候也贼坏。
我跟在她后面，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跟班的，要不是想弄清楚镜子的事情，我才懒得对一个女人卑躬屈膝。
她好一会儿没有跟我说话了，我咳嗽了两声，试探地问道：“你在生我的气呀？”
“一点。”薇薇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讨好地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别生气了，我请你喝饮料。”
正巧面前不远处有个鲜榨果汁店，我搂着她走过去，问她爱喝什么，随便点。
这一下就把她给逗笑了，掐了我一下，然后指着旁边的各种果汁说道：“你看看这个价位，你想要花十几二十块钱讨女孩子欢心，简直是做白日梦。”
这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就连服务员都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要杯橙汁。”薇薇随口说道。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薇薇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了橙汁就代表她不生气了吧，我赶紧去拿钱包付钱。
“付钱。”薇薇接过橙汁，还是白了我一眼。
我已经在付钱了，被她这么一说，又被服务员笑了一通，接过找的零钱，扭头才发现薇薇已经开始往前面溜达了。
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知道薇薇肯定不生气了，就走过去搂住她的腰：“给我喝一口。”
“美得你。”薇薇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把吸管递了过来。
新鲜的橙汁很酸，也让人精神一振，看样子张小洒和薇薇很少喝这家店的橙汁，刚才搞不好是我突发奇想，就连薇薇也没经历过这个小插曲吧。
虽然薇薇这么说，可人却依偎在我怀里，头靠着我：“感觉好像重新认识了你一样，你好久都没有对我这么热情了。”
“有吗？不觉得啊。”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心想概不会是我的表现太过了，让她心里在怀疑我了？
薇薇拉着我坐在商场的长凳上，捧着橙汁，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真的有，就好像咱们刚在一起恋爱的那会，虽然没什么钱，但你总是把你身上钱用来给我买好吃的，就算是三四块钱的奶茶，那时候我也觉得是个宝贝。就好像现在的橙汁，虽然不怎么贵，但我觉得是个宝贝，这些日子以来最珍贵的东西。”
我没想到薇薇会说的这么伤感，印象中她不是这样的女孩啊，可能太多次的轮回，已经把她原本的模样给掩盖了吧。
其实她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她和张小洒的过去，我不是很清楚，要是说的不对了，很容易穿帮。
“可能在一起时间太长了，这种新鲜感慢慢被平淡取代了吧，我也反思过，如果你肯给我机会，我会对你好的。”我轻声轻语地说着，可我不擅长说这些肉麻的话，这种程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没想到薇薇却很受用，期待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薇薇伸了一个懒腰，白色长裙勾勒出的线条完美地展示了出来，本就会引来很多目光，这下子更多人注意到我们这边了。
“走光了？”薇薇一下子收回了动作，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走光，是你身材太好了。”
薇薇脸上一红：“瞎说。”
看着薇薇站起来想要快速逃离这些人的视线，我赶紧追了上去，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偷偷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薇薇白了我一眼：“宣示主权呢？”
“差不多吧。”我笑着说道。
“没个正经样。”薇薇这次倒不是特别在意，只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抿嘴笑着，这种搂着超级漂亮的女朋友逛街的感觉，总是被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实在是一种享受。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叫我的名字，准确来说不是在叫我，好像是……
突然有一个人从我身边快速跑了过去，我愣了一下，很少见到有人在商场里跑的，难道是小偷？！
“陆祯，你等等！”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咦？
我诧异地回头，下意识以为是在我叫我。

第130章 路边的人
陆祯？！
我看着快速跑过去，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人，背影看起来的确像是陆祯，而后面喊着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没有人！
对，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声音，没有人喊，也没有人追着刚才跑过去的那个陆祯。
“怎么不走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刚才跑过去一个人，你没看到？”
薇薇皱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什么时候跑过去人了，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她看不到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刚才那么明显有人跑过去，脚步声那么大，动作也那么大，整个商场要是有一个这么跑的人，应该是人都会注意到的吧，薇薇怎么可能看不到。
可薇薇的表情告诉我，她就是没有看到。
“你说的谁啊？”薇薇还在奇怪地看着我，看着我看的方向，来来回回好几次，她也问了我好几次。
我抿着嘴，不知道怎么该跟薇薇解释好了，也许我看到的是幻觉，可这一下就容易在她面前露馅。
“你真是太大大咧咧了，刚跑过去一个人差点撞到我们，你都没看到？”我强行这么说着，就算是没有，也要说成有。
薇薇摇头。
我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继续搂着她的腰：“还是我注意点周围吧，你这么马马虎虎的可不行，我都害怕你被偷东西了都不知道。”
“那不可能。”薇薇笃定地看着我。
突然我觉得她这么肯定的样子，让我有些发毛，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她能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也不会发生。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说的话，就是目前认知程度无法打破的定理。
我干笑了两声：“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或许吧。”薇薇似乎不想反驳我了，就退让了一步，说道。
如此一来我也松了口气，刚才的事情终于化解了，可不知道那个跑过去的人究竟是不是陆祯，如果是的话，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还是说是某个时候的我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然后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才这么做的。
如果是，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我根本连人都没有看到啊，就看到一个人影极快速地从我面前跑了过去，就连薇薇都没有发现。
这让我不得不联想起来那次我在理发店门口看到的琳，在相对的时间里，我所做的动作都是极快的，他们肉眼根本看不到。
会不会刚才跑过去的那个陆祯也是这样，尽量在我面前放慢动作，可在我看来他的速度还是很快？
应该不会吧，我又在心里推翻了我的想法。
好在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我也就跟着薇薇在商场里面随便转悠，专心帮她参考一下东西，可都是小心翼翼的。
对于薇薇，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能从她的话语中试探的说着一些建议。
“这个链子陪你的长裙很好看啊。”我这是真心话，看着如此漂亮的薇薇佩戴着这个链子，赞赏地说道。
薇薇笑着，似乎也很喜欢，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真的吗？”
“是啊。”
“你很少夸我啊。”薇薇还是笑着说道。
我停滞了一下，不知道表情有没有尴尬，索性就当尴尬好了，便干笑了两声：“你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我，我很没面子啊。”
薇薇似乎也察觉到了，冲我吐了吐舌头，就把这条链子给买了。
“买了？”我有些诧异，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名贵的链子，也不值钱，可薇薇就是给买下来了，这似乎有些不称她的身份。
在我印象中，她应该是个富家千金才对，家里不缺钱，就连那辆宝马七系都是她家里给她买的，然后才她给张小洒开的。
薇薇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因为你说好看。”
“可这不是纯金，顶多是个镀金吧。”我看着这个链子。
薇薇倒是一副教育我的口吻说道：“跟材质没有关系，我买下来带着是因为你夸我带这条帘子漂亮了，我什么时候那么喜欢纯金的了，只有在家里聚会的时候不得不戴的时候我才戴，我有那么物质？”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发现我对薇薇还是太不了解了，差点因为一个链子说错了话。
她倒是也不计较这个，美滋滋地付了钱，戴着链子直接跟我逛街了。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薇薇还在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家境太好，所以就会很物质了的。
“嗯，有这个感觉。”我嘟囔着说，也不敢太大声。
薇薇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一直不跟我提订婚的原因？”
订婚？
对了，我记得张小洒和薇薇是上学时候就认识的，这会儿已经出来工作了，还没有提订婚的事情的确是有点拖沓了。
可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张小洒，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又不能替他做决定，就只能笑着说道：“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薇薇一直盯着我。
我也不知道张小洒因为什么不说啊，这让我很为难，难道是因为张小洒的心还没定下来，还喜欢在外面找女人？
“还是说我一直没让你碰？”薇薇紧接着说道。
‘你说过不碰我的。’
听薇薇说完，这句话突然在我脑海里冒出来，这也是我第一次作为张小洒的时候，最让我诧异的一句，也是让我觉得最奇葩的一句话。
两个人都同居在一起了，居然还不让碰，这简直有些说不过去。
我觉得两个人要不就别同居，要同居就过应该同居才有的生活，可张小洒和薇薇正好反过来了，同居却不没有碰过薇薇，最多只是亲热一下，伸手摸两下罢了。
“不是……”我拉长了声音，或许这样能让薇薇觉得我并不是这样想的吧。
薇薇却执着地看着我：“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这可难倒我了，我怎么知道张小洒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一个超级漂亮身材又好，家庭背景又富足的女友不提订婚的事情，天知道他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对了，难倒是因为不门当户对？
“你条件太好了，我觉得有点配不上你。”我小声说着，生怕说的不对了就被薇薇给察觉到了什么。
可薇薇却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我从上学的时候就跟你在一起，要是我在乎家庭条件这些因素的话，我早就跟你分手了，还会等到今天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订婚？我都着急了，难道你不着急？”
不是因为个人条件因素啊，那就麻烦了，我也不知道张小洒是怎么想的啊。
就在我脑子里琢磨这个事情的时候，我看到路边站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影，可车速太快，一下子就晃过去了。
我立刻减速，打右转灯想要把车靠边，可右侧一直有车，我好不容才把车停下来，却从后视镜里看不到那个人了。
可我虽然没看清楚，但我知道那个格格不入的人不是白衣薇薇，而是陆祯！
我没看错，就是陆祯，这点错不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陆祯站在街边，难道说他目前的活动范围已经到了张小洒这边，我们三个不是应该互相有自己的活动‘地盘’，从来都互不干涉，直到我来回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中穿插，才发生了交集的事情，但他们两个应该是察觉不到的才对啊。
我摇下车窗看着后面，没看到人，好像人一瞬间就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陆祯。’
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传过来的，紧接着就听见旁边薇薇的声音传了出来：“张小洒。”
“啊？”我扭过头看着薇薇，发现她一脸严肃。
看到她脸色沉了下来，我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怎么了？”
“既然你把车停下来了，就是想要跟我说清楚这件事情吧，现在我就好好问你一遍，你也认真回答我，为什么不你从来都不提订婚的事情！”薇薇似乎有些急了，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愣住了，原来她把我停下车来，当做了是想要跟她好好聊一下这个话题，可我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也不想跟她聊这个事情。
“不是，你别着急，我……”
正说着，我又听见有人叫了一下陆祯这个名字，但这次我听出来这个声音是个女生，隐约像是穆清的声音。
是我在这里太久，鲁医师他们着急要叫醒我了？
不行，我还不能醒，必须要想办法提醒他们在行。
紧接着我就想起来上次我在被催眠以后，看到的录像，录像中‘陆祯’的身体对张小洒这边的事情有着某种投射动作，也会含糊其辞地说着一些当时我身为张小洒说的时候所说的一些话语。
于是我就大声地冲着薇薇说道：“我不想醒过来，别叫醒我！”
薇薇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眼神不断在我脸上游走着：“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醒不醒的。”
“我是说我还想跟你谈恋爱，没想过那么快就结婚，但我有我的打算。”
我这么说完，薇薇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刚才她那副样子，简直就跟埋藏已久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
薇薇没看我，说着什么，可我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在动。

第131章 不为人知的原由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也不吭声，既然你有你的打算，那我就不勉强你什么了。”薇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叹了口气。
我这才甩了甩脑袋，刚才光看着薇薇在那里动着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而且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可怕，就好像我一个人在一个空荡荡的封闭空间中。
声音一瞬间全部回来，给我吓了一跳，听薇薇说完，我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这样可以不？”薇薇看着我，似乎在心中暗喜。
我愣了一下，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刚才那种状态我经历过几次，都是因为鲁医师的催眠，马上就要‘切换’回陆祯的身份才会那样的。
难道说刚才我差一点就回去了，然后因为某种原因没有成功？
是不是鲁医师他们听到了我刚才大声的喊话，在那边陆祯的身体也做出了相同的反应，他们知道我没事，才没继续把我叫醒。
我感觉应该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两边的时间比例是多少，毕竟张小洒的轮回时间足足有十多天的样子，而陆祯就只有三天。
而我，每次都是从出事的早晨开始，就只有一个上午那么短。
“还愣着干什么，开车回去吧。”薇薇似乎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语气反而变得温柔了一些，看来刚才我那些话奏效了。
我应了一声，开车往回返。
同时我心里就在捉摸张小洒可能还没有打算跟薇薇订婚，可薇薇却早就已经在想这件事情了，才被我刚才的话给骗到。
能糊弄一阵子就糊弄一阵子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换做我是张小洒，我根本不会去外面拈花惹草，老老实实娶了薇薇过日子也许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
晚上吃过饭了之后，我头一次看到薇薇直接去洗澡了，碗筷都没有收拾。
我正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就听见她在里面叫我。
我心里纳闷儿，匆忙把碗放到水池里，就跑过去，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被她一把给拽进去了。
我看着在水蒸气中一丝不挂的薇薇，有些看得痴了。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脱我的衣服了，可我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琳的影子，心想就算现在我是张小洒，琳绝对不会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那我也不能对不起琳。
我一下子拽住了薇薇的手：“你不是说……”
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用嘴唇给堵住了。
冰凉的感觉顺着她的嘴唇，传递到我的嘴唇上，就跟吻在了一块薄冰上，这块薄冰很快就融化了，紧接着火热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我感觉舌头的交缠，是仅次于肉体的结合，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可体验过了一下之后，我怕控制不住，甚至有危险的感觉，就赶紧推开了她。
薇薇惊讶地看着我：“你……不想吗？”
“不是，你不是说过不能碰你嘛。”我眼睛从来没离开过她的身体，甚至说已经被她完美的身材给吸引住了，根本挪不开。
我发现薇薇正在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做很艰难的决定，最后还是抬起头来直视着我，松了口气，身体就这么自然地展现在我面前。
“现在我可以了。”薇薇似乎是下了重大的决定。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下子就想起来回来路上我们的对话，可能她不让张小洒碰的原因就是因为订婚这件事情。
但我的回答似乎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或者解开了她的心结，这才愿意接受我。
可我不是张小洒，不能替他做这么重要的决定，他究竟如何想的，我根本不知道，所以我还是摇了摇头。
薇薇迟疑地看着我：“难道我不够好吗？”
“不，你很好了，等我们正是订婚以后的吧。”我说着，就把浴巾给她披上了，可遮掩之下就显得更诱人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顺势用她身上的浴巾，帮她擦了擦稍稍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当晚薇薇抱着我很用力，我甚至隔着张小洒的身份，都能感觉到她此时此刻是真正开始爱上了他了。
要说以前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因为习惯，但在这个时候真的是爱了。
爱上了。
这一觉我也睡得安稳，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被薇薇抱着，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在盯着我看。
视线对上，她先挪开了目光，有些害羞地说道：“你要是什么时候想了，我随时可以。”
“好。”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这么说了。
听我这么一说，薇薇就赶紧用力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这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琳，她也总是这样跟我腻着。
可我跟琳有那么腻着过吗？
似乎没有啊，可我为什么会想起来琳跟我这样，还有我们莫名其妙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似乎早就在我们认识前……
轮回之外的时间，也就只能这么解释了，之前我就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可似乎有一些不记得了。
应该是在我觉醒之前的轮回之外时间中，我和琳在一起，做过哪些我现在觉得有印象但是却觉得没做过的事情吧。
“想什么呢？”薇薇抱着我，轻声轻语地说道。
我回过神儿来，扭头去看她，恍惚间感觉抱着我的不是薇薇，而是琳。
我脑子一热，直接就吻了上去，对方也很配合我，可我要分开对方双腿的时候，才发现我一直亲的不是琳。
我大口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已经放在了薇薇的双腿当中，只要我想，我就能……
可这个人不是琳，我不会那么做。
“怎么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双腿夹着我的腿，似乎有些抗拒我这么强迫她。
我笑了一下：“没事，逗逗你。”
“你……”薇薇似乎有些弄不明白我了，视线来回在我脸上游移。
我又笑了一下：“我就想看看你动情的样子。”
一听我这么说，薇薇立刻就用力把我从她身上推开了，然后起来用被子掩着自己的身体，脸红地白了我一眼：“你咋这么坏了！”
我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就在薇薇要用枕头砸我的时候，外面突然有敲门的声音，她的动作就停下来了，奇怪地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是谁来了，我去开门。”我无奈地下床穿鞋，刚出卧室门，闹铃就响了。
我回头看着闹铃，这才想起来这么早，到底是谁会过来敲门啊。
闹铃响了几声就不响了，应该是被薇薇给关掉了，同时我也打开了屋里的木门，从猫眼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影，就问了一声：“谁呀？”
“是我，南南。”
果然是南南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张小洒搞出来的，这会儿南南找上门来，我担心薇薇会发现什么，还是说南南要把那件事儿撕破了说？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薇薇已经穿好了衣服出来，正用编绳绑着头发：“谁？”
“你闺蜜，那个叫南南的。”我嘟囔着说道。
我说完之后，明显察觉到薇薇皱了一下眉，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我：“那你还不赶紧开门。”
“哦。”
我虽然嘴上这样答应着，可动作却很慢，直到外面的南南又敲了敲门，我这才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我，南南最先看到的也是我。
我察觉到南南的眼神中有一丝异样，我就挡住她，没让她先进来，就说道：“你来找薇薇的？”
“对啊，难不成找你。”南南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反而松了口气，同时薇薇就拽开了我，让南南进来。
我关上门，看着她们两个没事儿人一样熟络地坐在沙发上聊天，反而我成了多余的，还被薇薇指派着去端茶递水。
“我的咖啡店要开业了，你们到时候要来给我捧场啊，都装修好了，地址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一定要来啊。”南南说着就站了起来，似乎要走。
我感激说道：“你是不是还有急事儿，要走啊？”
南南偷偷白了我一眼，转过头笑着对薇薇说道：“对，我还有急事儿，还需要去拜访几个朋友过来帮我捧场。”
“打个电话不就好了，你还专程跑一趟干什么。”薇薇皱着眉，一副不希望她太辛苦的样子说道。
可南南却摇头：“不行，亲自上门比较有诚意，看你们的样子刚起来吧，是不是……”
后半句话南南压低了声音，偷偷在薇薇耳边说了，可还是被我给听见了，似乎并不是有意要避开我，而是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有些不大好。
似乎她俩知道我能听见，薇薇脸红着推了南南一下：“你说什么呢。”
“那我先走了。”南南的小玩笑得逞，笑着拍了薇薇一下，就打开门出去了。
关上门，薇薇的脸还是很红。
我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你们两个刚才说什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什么。”薇薇背靠着门，长长出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被人给敲响了，薇薇立刻打开门，我还以为是南南忘了什么事情没有交代，心提到了嗓子眼。
“送镜子。”门外的工作人员说道。

第132章 张小洒
我一直盯着放在客厅的镜子，这的确是昨天我和薇薇看的那款，可我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昨天就没有这种感觉。
“你怎么还一直盯着看啊，从刚才工作人员搬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看个不停。”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摸着下巴：“我总感觉不是昨天看的那面镜子啊。”
薇薇白了我一眼：“刚才你不也问了嘛，送镜子的说是从仓库拿的，昨天咱们看的是摆在店铺里的样品。”
“最快明天到，今天就给送来了？”我还是有些疑问，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刚才还想办法怎么通知鲁医师，让他继续不要叫醒我呢。
可薇薇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摸了摸镜子的边缘：“早送来还不好。”
说完她就没在搭理我了，我主意到她开是四处找地方摆设这个镜子，可我就盯着客厅一进门的角落，稍稍侧对着门口的位置。
最后薇薇却惊讶地站在我一直盯着的位置，指着脚下说道：“搬过来，放在这里吧，就这里宽敞一些，采光也好。”
“不，不再找找别的地方了吗？卧室其实也是可以的啊，你不是总在卧室换衣服嘛，照镜子也方便。”我尝试着不让她把镜子放在那里，就找了一堆有的没的的借口。
薇薇倔强地说道：“我说了这里采光好，而且换完衣服出来照就可以了啊。”
没办法，我只好把镜子搬了过去，然后退了两步，盯着这面镜子在整个屋子里的格局，这才觉得这个房间开始熟悉起来。
对了，那天晚上我站在空调外机上偷看里面，当时只注意看张小洒了，忽略了放在那里的镜子，我记得我是看到过这面镜子的！
真的就是放在这里……
可能是发现我愣神了，薇薇走过来拽了我一下：“放在这里是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我没有再反驳，反正以前都是放在这里的。
薇薇满意地笑了笑，我们就再没聊关于这面镜子的事情，薇薇也只是在前面照了两下，就好像没了新鲜感。
下午抽空我跑到楼下的楼道里，大声喊了几次让鲁医师别叫醒我，不知道奏效没有，一直到晚上睡觉了，都没有再出现要被叫醒的征兆。
不知道薇薇有没有听到我在楼道里的喊声，没问过我，这反而让我有些做贼心虚。
好在睡觉的时候躺下了，她也没提这件事情。
我也已经很困了，一闭眼睛就能睡着那种，关上灯谁也看不见谁，今晚天黑的几乎没有什么月光，我就这么睁着眼睛，不知道一直盯着的是不是天花板。
知道薇薇的呼吸均匀传进我的耳朵，我这才慢慢把胳膊从她脖子下面抽出来，她总是喜欢枕着我的胳膊。
我假装翻了个身，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是睡熟了，这才慢慢掀开被子出了卧室。
小心翼翼关上了卧室的门，我这才抹黑站在那面镜子面前。
本来外面是没有什么光线的，可站在镜子面前，却能看到镜子里面的我，也就是张小洒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太暗的关系，我总感觉镜子里面的张小洒不是我，而真的是张小洒，好像在细微动作上也跟我不太一样。
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还是看不清楚，可我凑近了镜子，镜子里面的张小洒也跟着凑近，这还是比较符合我对镜子的认知。
突然，我看到镜子里面的‘我’裂开嘴笑了一下，吓得我立刻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凉气。
这简直就跟见了鬼一样，我用手挡着，不敢去看。
可当我回过神儿来，重新拾起我无神论者的身份的时候，再去看，就发现镜子里面的我还是我，跟我同一个动作，脸上也是一副害怕的样子，那里还有什么笑容。
刚才我不会看错的，怎么回事？
我感觉外面似乎有些光线了，整个客厅里也被笼罩了一层昏暗的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光线，看起来有些神秘。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我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镜面，就在手指触碰到镜面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玻璃的硬度，可紧接着这个硬度消失了，就像是穿透到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跟镜子里那个我的手从相碰，到重合，再到整个手臂都伸进去了，我却跟镜子里的我近在咫尺。
我从来没想过我能穿过镜子，怪不得我一直觉得这个镜子有问题，可当我把头探进去的时候，镜子里的我也整个跟我重合了吧。
咦？
我还是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客厅，只不过这客厅的摆设和格局，都是相反的，跟镜子里投射出来的一模一样。
但当我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那面镜子里却没有玻璃！
我伸手摸着光秃秃的镜子，只有一个框架在那里，没有镜面，我怎么回去？！
我回不去了！
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推开紧紧关闭的卧室的门，发现薇薇根本就不在里面，等我回过神儿来，才发现整个屋子都是破破烂烂的。
该死的，这屋子就像是一个常年没人住过的屋子，破旧的不成样子，紧接着霉味儿就涌了过来，房子看起来更破旧了。
就像是障眼法被识破了一样，这里除了一些摆设能让我感觉像是张小洒家之外，根本一点人生活过的气息都没有。
这还是张小洒的家么，我有点怀疑。
屋子里霉味儿确实太浓了，是越发浓起来的，让我有些受不了，干脆就直接推门出去了，这才发现就连楼道的前后都是相反的。
下楼跟平时不一样，让我觉得有些别扭。
本来镜子里就是前后相反，左右正常的，我所在的环境也是，要往相反的方向走才找的到原先的街道。
出了小区，站在街道上，我长长出了口气，这里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就连一点生机都没有。
一座死城。
我无奈地坐在马路边，除了我，周围没有任何东西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连风都没有。
让我奇怪的是，我在这里看到了许多废弃的汽车，这些汽车一个个虽然报废掉了，可倒车镜和后视镜，凡是有镜子的地方，都是空的。
所有的镜子都不见了！
没有镜子我怎么回去？
果然薇薇买来的那面镜子有古怪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让我陷入到了一个完全回不去的境地，而且这个地方竟然连个人都没有。
难不成我只有用那个办法才能回去？
可这样一来镜子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没弄明白啊。
我又在街上待了一会儿，果真连一个人都看不见，而且时间似乎一直都是晚上，难道说就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是晚上？
没办法，我只好紧了紧衣服，再加上刚才偷偷摸摸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就困了，我竟然靠着路边的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也亮了，可我还在这个破旧的街道上。
“好像……”我不禁脱口而出。
对，就是跟从张小洒卧室窗户跳下去的时候，到达的那个废城很像，可远没有废城那么破旧，也没有坑坑洼洼像是经历过战争的地面，更没有破坏严重的房子，整个街道就像是时间长久慢慢颓败下来的。
睡了一觉还是没什么进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里只要我睡觉的话，时间还是可以流动的。
没办法，我只好爬到了楼顶上，跳下去摔死掉，我就可以以我自己的身份，在海洋公园重新来过了。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办法，是我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用的。
真要自杀么……
我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水泥地，一会儿就要有一具张小洒的尸体躺在那里了。
之前都是被薇薇给杀掉然后结束，现在换成自杀，我反而有点胆怯了。
我从来没有自杀过。
死亡经历了这么多，可我还从来没有自杀过，就连那次在废城中不断听见心里冒出来的那个声音，我也抵抗着没有跳下去。
可现在站在这里，我看着下面，开始犹豫了。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吧，我试图说服自己，可我内心知道这没用，除非我真的能想出一个不用死掉就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跳下去就几秒的事儿吧，有什么害怕的。
我心里嘀咕着，刚把重心前倾，余光就看到远处街道上有一个人影，赶紧收回了重心，蹲下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我从墙垛上下来，定睛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影，忽然觉得异常熟悉。
那个人影太远了，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我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可晃晃悠悠的样子，似乎身体已经快要透支了。
我记住了那人的位置，跑下楼直接朝着那边赶了过去，幸亏那人可能因为筋疲力尽停下来休息，我这才追了上去。
似乎是早就听见了我的脚步声，那人抬头看着我的方向，直到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一副惊呆的神情，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也惊讶地看着我，看着他胡子拉碴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像在这里转悠了很久很久。
“张小洒……”我吃惊地说道。

第133章 第一个
张小洒也惊讶地看着我，用看似十分疲惫的双腿，发抖着慢慢撑着站起来，估计要不是看到跟他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这里，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同样，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那个好像在这里迷失了很就很久的张小洒。
“你是……谁？”张小洒一脸疲态，可还是能看出来他眼神中的吃惊。
我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最后裂开嘴笑了一下，他终于可以看到我了，我们两个再也不是被一块玻璃一扇门阻隔着的两个人了。
从他的脸上，我能看出来他明摆着知道我是谁，可还开口问了我。
“现在的我跟你一模一样。”我含糊着说道，并不像一开始就说明自己的身份，还是暂用张小洒这个身份比较好。
张小洒似乎想到我会这么说了，然后看着周围：“怎么可能会出现另外一个我，你只是跟我长得像罢了。”
“对，长得像罢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主观，这也变相猜到了我并不是他，只是跟他一模一样。
不等他说话，我就问道：“你是穿过那个镜子来到这里，然后发现这里连一片镜子都没有，所以回不去了吗？”
张小洒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该死的，真的是这样啊，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我重新打量着他，看他一身破破烂烂的了，显然是在这里晃荡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我这刚进来的估计也找不到。
或许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办法吧。
“出不去。”张小洒摇了摇头，正好迎合了我刚才的想法。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明白我也是从那面镜子穿过来的，到了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可看张小洒的状态，只不过是疲劳了很多，一点因为身体透支死掉的迹象都没有。
“多长时间了？”我问道。
张小洒似乎支撑不住了，索性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歇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有的时候一眨眼天就亮了，倒是白天的时间很正常。”
“我真的不记得了。”张小洒最后苦笑了一声。
看来真的出不去啊，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扭头看着他无精打采的脸：“那你知道你一直处于轮回当中吗？”
“轮回？”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那表情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我被他的反应也弄得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张小洒更纳闷儿了，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精神病。
而后张小洒就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我，打量了我一下：“你虽然跟我一个样子，可你肯定不是我，你是从哪来的，说的轮回又是什么意思？”
这让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干巴巴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别管我什么样子，你说的对，我不是你，但是你一直处于轮回中，你一点都没发现？”
“什么轮回？”张小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把知道的关于他的轮回经历都说了一遍给他听，张小洒这才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愣在那里，似乎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就坐在旁边等着，过了好半天他才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儿来看着我：“是的，你说的事情我想起来了，的确是你说的那样，我那天喝多了薇薇把我带到了情侣酒店……”
“那天醒过来之后，你说的那些细节我也有印象，可我根本没在酒店门口碰见过什么白色衣服的女人，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后来就是你说的那样陪薇薇置办年货，好像给我爸买的是酒，还在我爸妈家住了一晚，然后就是陪她去商场挑选镜子……”
我看着张小洒若有所思地回忆着，一边听他的描述，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他的经历，可在他的经历中，就没有出现过白衣薇薇这个角色。
“那买完镜子之后呢？”我见他顿住不说话了，就焦急地问道。
说完，我就注意到他放空的眼神渐渐出现了神采，转过来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出去喝水，正巧看到那面镜子就在客厅斜对面的位置，然后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奇怪，就走过去，鬼使神差的就穿过了镜子，到了这里。”
我看他笃定地说完，然后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说些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没了？”
“没了。”他失落地低下了头。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他抬头诧异地看着我，我低头看他：“那你没跟南南和楼上的小满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在轮回的最后一天里，会在飞机上被杀死？！”
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我怎么会跟除了薇薇之外的女人暧魅，更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还跟薇薇的闺蜜有些什么联系，我跟她都不联系的。至于你说的飞机，的确我爸妈说要回老家，他们说过要坐火车，我还劝他们坐飞机来着。”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在买完镜子之后的几天中，经历了什么事情这个张小洒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一直都没处于轮回当中，怪不得对我所说的轮回一无所知，他只是在最最开始的经历中，才经历了一半就已经到这边来了。
他的经历根本谈不上轮回，可我身为的这个张小洒却一直在轮回中，这有点解释不通啊。
我感觉肯定是哪里理解错了，或者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还没有找到能跟我知道的事情所联系起来。
“那你肯定不知道LL04代表什么了？”我想起来什么就随口一问，或许就有新的发现呢。
张小洒迷茫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果然，他没见过白衣薇薇，肯定不知道这个事情了。
我盯着他，看他不像是装的，可他竟然是一个没有经历过轮回的张小洒，但白衣薇薇不是说她经历了很多个城市才来到我身为的张小洒所在的城市嘛。
也就是说就像是平行宇宙一样，有好多个张小洒经历着轮回，唯独我面前这一个没有。
难道说……
我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没经历过轮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因为他就是白衣薇薇一直在找的那个张小洒。
我之前听白衣薇薇提起过，她所在城市的张小洒无缘无故失踪了，就那么平白无故不见可，很可能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白衣薇薇睡着之后，这个张小洒出来喝水的时候，误入到了镜子当中，来到这里。
所以在白衣薇薇看来，张小洒是凭空消失了，而且她所在的城市也瞬间就破败下来，成了废墟，才辗转来到了现在我所在的城市，见到了我身为的这个张小洒，跟这个张小洒的薇薇对抗起来，试图唤醒一直处于轮回中的张小洒，带他出去，来找到凭空消失不见的张小洒。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你想起了什么，好像很开心，是想到出去的办法了吗？”张小洒抬头盯着我，问道。
我没想到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审视着我，真不愧是张小洒，竟然这么细察入微，刚喜上眉梢就被他给发现了。
于是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白衣薇薇的事情，当说到那是他的薇薇的时候，他眼神里也冒出了光芒，就好像人生终于有了奋斗的目标一样，不再像是平常人那么‘行尸走肉’的感觉了。
“你说你遇到她了，还一直在找我？”张小洒似乎感动的要哭出来，可眼睛里干的一点泪水都挤不出来了。
我看着他感动的样子，似乎这也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吧，可我刚看到他的时候，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已经放弃了内心那根‘支柱’。
重新拾起希望，张小洒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笃定地看着我：“我一定要出去。”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叹了口气，因为我心里知道，似乎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出去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奇怪地看着我：“你说帮我想办法，难道你有自己出去的办法？”
我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他给猜中了，尴尬地笑了两声：“我的确有，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只是精神上存在于这具肉体中，借用这幅身体给你对话罢了。”
“那你说的这幅身体该不会是……”张小洒愣住了。
估计他也猜到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了，都是聪明人，我直接说道：“没错，你看到我这幅身体是轮回中的某个张小洒，而且我离开这里之后，肯定会尽快来这里找你，可是从相对时间的角度上讲，我也不知道这当中要隔多久。对你来说，也许是一两分钟，也许是三五十年也说不定。”
张小洒听完就点了点头：“这个我明白，我不会单靠你的，我会自己想办法。”
这样最好，我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我站在一扇门外面，才推开了一个缝隙，就从缝隙中看到了一个长方形桌子，两侧分别坐着张小洒和另一个我……

第134章 被打断的自杀
“那你是怎么离开这里？”张小洒疑问地看着我。
我干笑了一声：“自杀。”
这让张小洒愣了一下，似乎他也没想到过这种办法会出去，可我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犹疑，赶紧说道：“你可别用这种办法，你要是死，就真的死了。”
张小洒无奈地看着我：“那你这叫什么办法？”
“只有我能用，你不行。”我很肯定地告诉他。
不过我说完了却看到他一脸犹豫，似乎也想要尝试一下这种办法，可我死掉回去了之后，也没办法阻止他，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命是他自己的。
“那你现在就要……”张小洒叫住了我。
我本来是打算找个避开他的地方，没想到他竟然叫住了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他抬起手臂抓住了我的衣服，可一点力气都没有，很快就放下来了。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他。
张小洒指了指自己：“我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无数个昼夜过来，你看我还勉强活着呢……”
一开始我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仔细一想，后背冒出来一层冷汗，再看周围破败的景象，我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吃惊地说道：“你是说，你在这里死不了？”
“对，我从来到这里就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虽然没从楼上跳下去过，可我目前这个状态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张小洒自嘲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种还债的苦笑，就好像是罪有应得一样。
死不了……
我复杂地看着张小洒，这种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在他身上出现了，可他却一脸疲惫，还在这种情况下，估计还是死掉要比较舒服一些吧。
“我知道了。”
我只能说这四个字，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了。而且我说完，明显就在他脸上看到了失望，好像他在期待我给他一个希望，可能是一个死掉的办法的希望，也可能是从这里出去的希望。
其实在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他真的从这里出去了，是不是所有的张小洒都不用再经历轮回了。
而且从白衣薇薇的话中能知道，在这个第一个张小洒消失之后，就有了废墟般的城市，也就是说，第一个废墟般的城市的出现，就是因为这个张小洒的消失。
我和陆祯都做不到这点，让整个城市变成废墟，就因为没了一个人……
那陆祯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我心里这么嘀咕着，已经越走越远，也没有回头去看张小洒，我知道他不会跟着我，以我对他的了解。
了解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他的行为，就好像在肯定自己的行为一样。
还有那次我在栈道上看海面，从不应该有的倒影中，看到我身后还有两个脑袋，虽然模模糊糊，但我肯定那就是张小洒和陆祯。
对，现在我能肯定了。
我也不知道当什么为什么我没看清楚，现在却又肯定了，好像是在遵循着我内心的某种想法。
是对还是错呢？
我站在楼顶看着下面，这边看不到张小洒，因为我故意走了很远才找了一个楼顶爬上去。
我深吸了口气，这次没有再听见内心的那个声音，可我真的决定要跳下去了。
身体前倾，我一下子就感觉到在急速下降，紧接着就感觉周围突然变得恍惚起来，整个人就好像定格住了。
我猛地感觉到要摔倒了，赶紧伸手抓住了周围能抓住的东西，却不料整个人剧烈晃悠了一下，还坐在椅子上。
哎？
我松了口气，看样子我还没自杀成功，就被叫醒了？
“陆祯？”穆清在旁边凑过来，试图叫了一下我的名字。
我站起来看着她，刚要说话，就觉得有些晕眩，赶紧扶着椅子，然后就感觉被人扶住，听到穆清的声音说道：“你别着急，你被催眠了太长时间，需要适应一下环境。”
在眩晕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周围还有别的人在场，可等我缓解了之后，就发现旁边只剩下穆清和鲁医师了。
“刚才那些人呢？”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
穆清皱眉，看向了鲁医师。
鲁医师咳嗽了一声：“从催眠你开始到现在，整个屋子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今天其他病人的安排我都推掉了。”
我疑惑地看向穆清，她冲我点了点头。
不应该啊，刚才我醒过来正要跟穆清说话，虽然没注意到周围，可眩晕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周围应该还有其他人，怎么可能……
难道我又看见他们两个了？
我甩了甩脑袋，鲁医师就在旁边说道：“可能你催眠太长时间，醒来有点不适应，出现一些幻觉也在正常范围之内，不要有什么顾虑。”
虽然知道鲁医师是好心，可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是点了点头。
“多长时间了？”我站起来长长出了口气，问道。
穆清没有说话，倒是鲁医师回答道：“已经一晚上了，现在是早晨七点二十五。”
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果然是七点二十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这个时间跟张小洒每次起床的时间一模一样！
“有什么好惊讶的？”穆清不解地看着我。
他们当然不觉得惊讶，因为他们没有我的经历，我也只是干笑了两声：“不是，我只是觉得催眠了一整天，时间过的有点快。”
“对了，我在催眠的时候试图告诉你们不要叫醒我，你们接到我的讯息了吗？”我岔开了话题，说起了上次差点被叫醒时候，大声喊着不要让他们叫醒我的事情。
鲁医师脸色变了一下，点了点头：“收到了，当时给我吓了一跳，你发疯似的突然大声喊叫起来，而且声音拉的特别长，我都担心你因为缺氧休克。”
特别长？
对了，陆祯和张小洒两边的相对时间不一样，所以在张小洒那边的喊声，到了这边就会变得很长很长。
倒是大声喊叫让我有点意外，之前看录像都是隐隐约约的传递着张小洒那边的信息，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可能当时我的反应太突然了，就连旁边的薇薇都给吓了一跳。
“好在你没事。”穆清松了口气似地说道。
我干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
说完我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证明我现在的状态很好，他们看了也很奇怪，就连鲁医师都一脸纳闷儿。
我似乎有些猜到鲁医师在想什么了，他似乎觉得正常人接受这么长时间的催眠不应该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你真的……”鲁医师试探着问道。
他话才说了一半，我就摆了摆手：“我真的没事。”
说完我就走屋子里走了一下，真的没有不适的感觉，也许鲁医师的催眠对我来说，只不过来回在两个身份中切换的一个办法。
如果没有他的催眠，我也可以来回切换，但不会这么自如吧。
忽然我整个人怔住了，我突然想起来好像陆祯也在之前被他催眠过，似乎也是在这个时间，但我和陆祯怎么可能在同一个时间……
对了，之前我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个时间，这也是一个轮回，一次次的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
要说副作用，我感觉对陆祯的经历又冒出来了一些，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还是巧合了。
“你真的没事？”鲁医师一直追到了门口。
穆清似乎还试图拦下我，可我没有理会她，看着街道上尘土飞扬，平时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尘土，还有塑料袋被风刮起来乱飞。
怎么这个样子了……
我在心里嘀咕着，回头去看穆清和鲁医师，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没有再阻拦我，我便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刚开了没多远，出租车司机就开始抱怨今天天气不好。
我也跟着附和了两声，但司机只是抱怨，我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这个天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我知道的某件事情有关系。
“司机师傅，你天天满城市的跑吗？”我随口问道。
司机奇怪地看了我一下：“其实也不算是吧，我都是在附近转转，至于去哪还要看客人去哪，其实也不一定。”
我刚笑着点了点头，司机就紧接着说道：“像你去城市的另外一边，还是很少见的，我也不愿意跑太远，那边不太熟悉。”
本来我以为出租车司机会四处转吗，没想到每个司机也有自己大致喜好的范围，也许经常转的地方有安全感，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感觉在陆祯这片区域出现的人，大多数只会在这个区域行动，就像是提前设定好了一样，而张小洒那个区域的人也是。
至于我，就连我都没去过另外两个区域，想必其他路人和我的那些朋友也是。
恐怕唯一交集的地方就是泛亚大厦了。
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张小洒喝陆祯有没有起过另外两个区域。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车子剧烈前后摆动了一下，紧接前机箱盖就冒烟了，车子立刻就停下来了。

第135章 最初的白衣薇薇
“他奶奶个腿儿的，车怎么坏了。”司机师傅推开车门下来，直接打开了前机箱盖。
我就站在打算再叫一辆出租车，可这个司机师傅打开前机箱盖的时候，顿时一阵白眼就冒了出来，呛得他咳嗽几声就赶紧远离了。
这么大的烟！
我也有点纳闷儿，怎么车子突然就还了，看司机师傅的表情也很不解，看样子刚才也没找到坏了的原因。
“这破车。”司机重新回来，踢了一脚。
呲的一声，被他踢的轮胎也瘪了。
我看着快速坏掉的车子，还有骂骂咧咧的司机，他正拿手机出来打电话，我就注意到路上还有其他的车子也相继坏掉了。
这些坏掉车子的车主下来，都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车子，全都是前机箱盖冒烟，我听到他们大声说话，似乎是在怀疑发动机损坏了。
怎么可能大家的车子发动机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坏掉，而且整个车子看起来很破旧了，就连刚才被踹一脚都直接坏掉了。
我看这些车子都在快速的老化，无一例外，而且整条街道比刚才还要萧条，一阵大风吹过，沙子也卷了起来，就好像是以为某种疾病，已经没人愿意留在这里，全部都迁走了一样。
等我回头的时候，刚才打电话的司机也不在了，就剩下四个轮子全都瘪了的车子，车漆上面已经能看出斑斑锈迹了。
咦？人呢？
我奇怪地看着周围，好像一下子周围打电话的声音都没了，刚才那些人全都不见了，整个街道上就剩下几辆破车。
咣当一声，又有一辆车的车门掉下来了，这已经是我在这条街道上走着的时候，看到的不知道第几个了。
这些车都被车主遗弃在了这里，可能是因为坏了，也可能车主根本没来得及发现他们坏了。
更让我奇怪的是，车在这里坏掉了，街边这些店铺的招牌也都离了歪斜，这都算了，竟然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人全都不见了！
我不知道去张小洒家的具体路线，但我只记得张小洒家的区域范围，我走了好几个街道，一个人没见到，也没有能用的交通工具。
整个城市在顷刻间就变成了废墟，我心里暗叹着，看着周围。
不用说了，鲁医师和穆清他们两个肯定也不见了，我收起了电话，穆清的电话已经拨不通了，好在还有信号。
我收起了手机，也没什么用，我根本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我开始快速跑了起来，想要赶紧摆脱陆祯的区域，可才跑了没两步，就被陆祯的身体给限制住了。
呼吸不畅，让我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而且头晕的厉害，特别有一种溺水了的感觉。
这个该死的哮喘病……
一想到这个病，我就猛地想起来了那次在陆祯家的店铺里，床头柜上摆着的那瓶全是英文的药片。
下意识我就认为那是缓解哮喘的药，而且还是我自己放在那里，给我自己食用的。
不对，不是我，是陆祯本人放在那里，来给陆祯用的！
怎么可能这样？
我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缓和下来，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刚才那种能记起来陆祯的记忆的感觉一下子就不见了。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有刚才猛然间想起来的东西。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正犹豫是去陆祯家的店铺，还是去找张小洒的时候，就看到前面多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是白衣薇薇！
大老远我没看清楚，都能一下子分辨出来，就赶紧往前面走过去。
可距离越来越近，我也看得越来越清楚，就感觉虽然是白衣薇薇，可却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白衣薇薇。
在这个白衣薇薇的手里，没有脏兮兮的袋子，而且虽然穿着白色长裙，可裙子也没有很脏很破到我第一次见到白衣薇薇的程度。
莫非……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愣住了，停在那里，正打算要离开的时候，就发现她的目光扫了过来，然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一脸惊讶。
白衣薇薇赶紧走了过来，先是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不解地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周围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
我没有逃走，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似乎是见我顿住了，白衣薇薇就撩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紧接着问道：“整个城市都这样了，我就看到了你，其他什么人都看不到，也找不到我男朋友了。”
我依旧没有吭声，也不敢跟她的视线对上，生怕她在我的眼神中察觉出了什么。
“你也不知道嘛？”薇薇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问道。
“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张小洒，是陆祯，我没办法回答她太多的问题，如果我现在是张小洒就好了。
似乎是在我身上失去了兴趣，薇薇的眼神有些暗淡，可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里我总共就看到过你和我，难道你就不惊讶，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薇薇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我被她的视线吓了一跳，她前后的反差有点太大了，就好像刑讯逼供一样，目光咄咄逼人，好像非要从我嘴里撬出点什么似的。
“我也是……”我只能这么说了。
我担心要是再不说话的话，这个白衣薇薇就要把我给解决掉了，就想平时她杀掉张小洒的那样，何况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而且我知道她还不是什么白衣薇薇，只是穿着这套裙子出来找张小洒的薇薇，也就是我见到的白衣薇薇刚找不到张小洒的时候的状态。
“你也是？”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干咳了一下：“我也是走了好几条街，才看到了你，之前还看到过好多停在马路边被遗弃的车子。”
“遗弃？你怎么知道是遗弃的？”薇薇盯着我问道。
糟了，说漏了。
我心里那叫不妙，就装傻充愣地说道：“那些车子都破旧成那样了，肯定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难道不是？”
“哪有把车遗弃在路边的，就算有，也因为时间长了被交警队以妨碍道路的理由给拖走。”薇薇一下子就发现了我话中的毛病。
“说，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薇薇精明地看着我，又凑近了一步。

第136章 小动作
“我，我能知道什么呀……”我为难地看着她，摊开手，尽量让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薇薇却咄咄逼人地看着我：“你不知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知道谁知道？”
“那你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问我，我就一定知道？”我假装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再说话，绕过她就打算走。
可她一下子就把我给拦住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
“不一定，也许会碰见其他人。”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发现她狡黠地转了一下眼珠子，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警惕起来，之前我身为张小洒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薇薇会有这个小动作。
果然，薇薇就不再问我知道些什么了，改问起了我的名字。
名字？
听她这么一问，我心里捉摸了一下，还是说了‘陆祯’两个字。
“什么？你叫陆祯？”薇薇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但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推开她的手：“是啊，怎么了？”
话音刚落，我就想起来了，我上次被催眠的时候身为张小洒，说起过陆祯这个名字，薇薇是知道的，当时也只是解释是一个同学而已，后来薇薇也没再问，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她的记忆力这么好，竟然记住了这个名字。
薇薇惊讶地看着我：“我听张小洒提起过你的名字，你们是同学？”
后半句话我看她的样子明显是不相信，可当时为什么没有追问，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这句话都是我说的，当下就只能点头承认。
“是啊，我们是同学，只不过我们小学的时候同班了一年，后来我就调走了。”我立刻回答她。
薇薇疑惑地看着我：“你转校过去就学习了一年，而且是小学的事情，你也能记得这么清楚？”
“是啊，我记忆力比较好，这也让我很困惑。”我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薇薇半信半疑地打量了我一下：“记忆力好？”
“是啊，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说完我就走了。
走了好几步我才松了口气，这次好在薇薇没有拦住我，可我总感觉……
我回头一看，发现薇薇正跟在我后面不远的地方，就无奈地停下来：“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你不是从这边来的嘛？”
“我想看看你要去哪。”薇薇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她想要跟着就跟着好了，我就直接往陆祯家的店铺方向走，印象中不是很远，可走路还是慢极了。
不行，陆祯的这个身体太拖累人了。
快走一会儿这个身体就喘不上来气，不得不放慢速度，跟饭后遛弯的速度差不多，可这样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店铺。
“喂，你好像不太舒服啊，走这么慢。”薇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听着后面一刻没停的脚步声，我也没停下来，也没回头，就直接说道：“我有哮喘病，走不快，你要是着急就别跟着我了。”
我只听到后面的薇薇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等我一直走到了陆祯家的那条街道的时候，薇薇才从后面赶上来：“你住这里？”
“怎么了？”我平淡地看着她。
薇薇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来过这里，而且还带张小洒来过。”
咯噔——
我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那次我身为张小洒的时候，被薇薇带到了这条街道里，还在这里被她给杀掉了。
当时这条街道上所有人都不能动，但薇薇似乎不知道陆祯住在这里，也没进陆祯家的店铺，只是推开了店铺对面的一家店的门，展示性的给张小洒看了这里不会动的人。
那时候我看了这里不会动的人也很诧异，才模棱两可的知道了三个区域的时间相对性，但我却忘了这件事。
“你来过就来过呗。”我假装不以为意地说道。
可薇薇却一直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表情上找到一些什么，但我就是假装冷漠地往里面走。
其间薇薇没有再说话，但却跟着我，到了店铺门口。
我抬头看着跟上次见到过差不多破旧的店铺，心想里面肯定也是霉味儿十足，就扭头看了一眼薇薇：“你也进去？”
“那怎么了？”薇薇眉毛挑了一下，似乎是在跟我对着干。
我笑了一下，直接用钥匙打开了小门的门，然后推门进去，果然一阵尘土就落了下来，看样子在我走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城市又破旧了很多。
给我的感觉，这一路好像经历了成百上千年，城市都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了，可渐渐在我的眼中变旧，我却有些习以为常。
“这么多土。”薇薇咳嗽了一下，嫌弃地看了一下我。
我只是回头瞄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反正她进不进来都没有什么关系。
在库房里，我没有在床头柜上找到那瓶药，也没在陆祯身上找到，不知道那瓶药到哪去了，还是说我印象中的东西是错的。
哪去了？
“你找什么呢？”薇薇进来了，捂着嘴，皱着眉。
我回头看着捂着口鼻的薇薇也进来了，就出了口气：“以前放在这里的东西不见了，找不到就算了。”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点了点头，似乎是受不了这里的坏境，直接选择出去了。
我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也跟着出去了。
我发现薇薇还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也没理她，直接从她后面走过去，她又跟上来了。
这次弄的我有点不耐烦了，停下来转身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薇薇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可怜，似乎张小洒对她的那种爱惜一下子涌了上来，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不狠心说重话了。
“摆脱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只是认识张小洒而已，我连你是他的什么人都不知道，也很久没联系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已经用苦苦哀求的语气了，因为我想要甩开他，去张小洒的住处。
说完我后退了两步，见她没有再追上来，我就转身往街口走。
当我走到街口的时候，回头再看她，发现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这次看她，却发现她跟周围的环境好像融入到了一起，也成为了周围环境的一部分。
这跟我第一次看到白衣薇薇的感觉完全不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那种跟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是把现在的她，直接拽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环境中了吧。
我心里嘀咕着，担心她再追上来，就加快了脚步，然后三步两回头的往前走着。
直到我看不见她了，我才转弯到了别的路口，一个人走在街上，松了口气。
一直到天黑了，我才找到张小洒家的小区，刚到门口，就发现整个小区破旧的已经不行了，要不是我知道是因为张小洒不在这个城市的原因，还真以为到了穿过镜子所来到的废墟般的城市呢。
刚进小区，我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张小洒！”
我下意识回头，在看到薇薇的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气温骤降，整个人跟泡在寒潭中一样，从脑门凉到后脚跟。
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我完全没知道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我，一直到了这里，她才叫了我的名字。
不对，不是我的，我现在是陆祯。
我不是张小洒！
我愣了好半天，才干笑了一声，随后有些不快地说道：“你怎么又跟着来了？”
似乎是听到了我说话，薇薇也从愣神中回过神儿来，这才看清楚是我，走过来疑惑地说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不能来吗？”我反问道。
可薇薇从刚才愣神中缓过神儿来，就一直在盯着我，又到背后看了看我，这才说道：“刚才我叫张小洒，你回什么头？”
坏了，被她发现了？！
我愣了一下：“因为我认识张小洒啊，再说真个街道上一直都没有人，我听到了有人说话肯定要回头啊。”
说完我就盯着薇薇，她似乎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了，我就紧接着问道：“倒是你，看到张小洒了还是……”
“我看错了，把你当成张小洒了。”薇薇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心脏一突，好在只是认错了，也相对松了口气。
我笑了两声：“我要是张小洒就好了，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每天晚上还不快活死。话说回来，到底我哪像张小洒啊？”
这一番话把薇薇说的有些脸红，可似乎碍于我说了跟张小洒认识，她也不好发作，就只好说道：“刚才乍一看上去背影有些像，而且你走路的小动作，也让我误以为是张小洒呢。”
背影像就算了，小动作还像？
我感觉要是背影像还挺正常的，要是小动作像，就算样子不像，在细节上也会出现相像的地方，很容易让别人误以为是某个人。
我没想到现在我竟然就是这种情况，只好苦笑了一声，看着薇薇说道：“是吗？还好吧。”
可薇薇却摸着下巴，一直打量着我：“从刚才那个小动作开始，我还真觉得你们两个优点像了。”

第137章 薇薇的后悔
“怎么可能，估计你是太想他了吧。”我干笑了两声，转身要从小区出去。
可薇薇一下子就挡在了我的面前，盯着我的眼睛，好像她一直都在盯着我的眼睛在看，然后说道：“你们是不像，可我只深入接触过他一个男人，对他还是很了解的，可从你身上却能看到他的影子，而且你为什么来这个小区？”
“我就是随便路过的。”我说完指了指外面，示意她现在我是打算出去的。
我发现她的眉毛一挑，没有再阻拦我的意思，却在我擦身而过的时候，说道：“真的？”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看似随意的问题，可我却停住了，因为我有点没办法违背自己内心的意志。
在某种意识的驱使下，我停了下来，这是最让我感到不解和害怕的。
我连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都不知道，可我就只这么停下来了，还回头看着薇薇，就好像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她一样。
我看到薇薇笑了，不知道是她对我做了什么，还是我本身就想要做些什么。
“怎么？”薇薇反而露出了一幅不解的样子。
我压制住那强烈想要告诉他，我就是张小洒的冲动，因为我明白我就是我，不是张小洒，也不是陆祯，更不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没什么……”我是勉强才说出来这句话的，这并不是我现在内心想要说的话。
该死的张小洒，好像要控制我的大脑做些什么似的，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就算现在我不是我，用陆祯的身体说也不行。
可这句话之后，薇薇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指着我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就在那次商场门口！”
什么？！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曾经用陆祯的身份在商场外面见到过张小洒和薇薇，但那都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对于薇薇来说，也许是更早的事情，没想到她现在还能回想起来。
糟了！
我心里暗叫不妙，脸上却尽量不表现出来，尴尬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那次我跟张小洒想要去商场买东西，在逛商场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在后面跟着我们，我当时没在意，后来我们要上车，你就冲过来拦住了我们，还说了话。可当时看你和张小洒的交流，似乎……”
“他并不认识你吧，可我却听他说起过你的名字，这似乎有点怪啊。”薇薇连珠炮似的话语咄咄逼人，一下子就被他堵到了语言的死角。
现在我感觉后背是一堵墙，而薇薇就盛气凌人地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这几句话让她在我面前变得无比庞大，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的利剑来搬到它。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我没有吭声，可薇薇却又走了过来，盯着我轻笑了一声：“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有点不明白她说话的重点在什么地方。
薇薇似乎也不知道，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开手说道：“随便说吧，你想说什么说什么，不过最好让我找到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过他认识我，我也认识他，我们真的是同学，这点你应该是听我们两个同时提起过的吧，这个错不了的。”因为这个事情都是我作为两个身份说出来的，薇薇也听到过，所以这点虽然是我编的，可这也是对我有利的事情。
薇薇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我找他，是因为他不在这个城市里，突然消失了似的，所以城市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有所察觉吧？”
“好像真是这样。”薇薇皱了皱眉。
然后薇薇见我半天都没说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然后呢？”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耸了耸肩膀。
薇薇有些惊恐地看着我：“你这知道的已经不少了，所以说没有了张小洒的城市变成这样，这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合理的，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生活在一个真实的城市当中，对，对吧？”
我看着薇薇的样子变得有些神经质，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好像接受不了这种打击，快要发疯了一样。
我也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她：“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你和张小洒一直处于轮回当中，你们一遍遍经历着相同的事情，你却还觉得理所当然。”
这话似乎一下子就让薇薇醒悟了过来，惊讶地看着我：“对啊，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以为一直处于那十六天的循环中是应该的。你说的对，我们的生活应该一直向前的，没有人的生活是一直循环着的。”
“你一直没发现？”我诧异地看着她，感觉她是一直知道轮回这件事情，故意不想要张小洒走出轮回的，可现在看来完全相反。
薇薇愣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和张小洒陷入轮回中，可我却认为那是正常的，就像是某种设定一样，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事情是正确的，要不是你说，我都没有怀疑过。”
薇薇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观念，我一直生活在那十六天的循环当中，到底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我一点都不知道，甚至有点恐惧。”
我看她难过，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可也只是坚持了几秒钟，就立刻被薇薇给推开了，她还一副惊讶的表情。
我这才回想起来，我根本不是张小洒，刚才看她太难过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就想要安慰一下她，谁想到……
“你不是张小洒，可我刚才怎么感觉你抱我的时候，那种感觉……”薇薇惊恐地看着我，似乎想要靠近我，可又害怕过来。
我也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尴尬地笑了笑：“那种感觉似曾相识是吧。”
“对，我差点把你当成小洒了。”薇薇点头。
我点了点头：“没事的。”
虽然我说的很平淡，但我内心也是波澜壮阔的，如果我再出现这种细微小动作像某个人的话，恐怕就算样子不变，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因为我根本不会有张小洒或者陆祯的小动作，经历的记忆都不应该有，很可能就是记忆这种东西惨杂在里面，慢慢才导致我细节上像某个人的。
我记得琳说过不止两次，说我有点陌生了，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才让我原本有的某种形态或者神态中的东西不见了，才说对我有些陌生的。
这就给我敲了一个警钟，我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我刚回过神儿来，就发现薇薇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抽噎起来，我不解地看着她：“你哭什么？”
听到我说话，薇薇把头抬起来，满脸泪痕地看着我：“我做了很多错事，我竟然亲手杀死过小洒无数次，而且还一度觉得那是对的，可我是爱他的，我不想杀他，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说着薇薇就看着我愣住了，然后缓缓看起来抱住了我，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没想到她竟然我差不多身高。
我就这么垂着手臂，没有去抱她，也没有安慰她，什么都不做。
我担心再有什么小动作让她以为我是张小洒就麻烦了，索性就这么站着，等她哭够了，自然就会好了。
可我感觉肩膀都湿透了，她还没有哭够。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切换回去了，而且我在这里待得时间已经足够长了，比每次都长，这也让我有些担心。
因为这边的时间曾增加，相对那边的时间就会减少，已经减少到了五分钟，再短的话就没办法行动了。
我推开了薇薇，发现她正哽咽着，就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去哪？”薇薇拽住了我。
我径直朝着小区里面走去，没有理会她，只是任由她这么用力拽着，我知道我要甩开很费劲，索性就不甩了。
一直到了张小洒家的门口，站定，薇薇都没有吭声。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帮我开门。”
“你不是说你只是碰巧路过吗？”薇薇这个时候脸上没有了诧异的表情，反而淡定地看着我，似乎早就猜到我不是平白无故来这里的。
“开门。”我重复道。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可我就是很着急，甚至有些心慌，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好像我能感觉到时间在流逝，而且不多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的。
“回答我。”薇薇平淡的语气中透漏着强硬。
我把手按在门上，不管外面的城市有多破旧，这道门似乎都还是很结实，不用钥匙看起来是打不开了。
没办法，我只好回头看着薇薇：“我去找一样东西，你帮我开门。”
似乎看出了我焦急的样子，薇薇开门的动作停住了。
我看着她就差拧动钥匙就可以开门了，便焦急地说道：“钥匙我现在时间不够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因为什么来这里。”
薇薇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几秒钟之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咔嚓——

第138章 瞬息
门打开了，薇薇也想要跟我进去，却被我拦在了外面：“我进去就行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这是我家。”薇薇执意地看着我。
我点头：“我知道，但我希望你还是在外面等我一下。”
听我说完，她就一直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眼神没有一点退让或者协商的余地，终于她还是叹了口气。
“好吧，五分钟以后我进去。”薇薇无奈地看着我。
我心想五分钟足够了，我就点了点头。
是薇薇替我把门关上的，然后我就听见钥匙从锁孔里被抽出去的声音，还有两下脚步声，似乎她是靠在了门上。
我也不管她在外面干什么，径直走向了客厅角落里的那面镜子，看着上面被尘土覆盖的玻璃，松了口气。
我用手擦掉了一部分尘土，露出了光亮的镜面，镜子中投射着陆祯的模样。
恍惚间，我感觉镜子里的影像跟我的动作不一样，这才意识到，上次我以张小洒的身份来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于是我就伸手过去，果然手臂很容易就穿透了镜面，到达了对面我完全看不到的空间。
随着我穿过镜面，我主意到镜子上的尘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我刚才进来时候的样子。
不管那么多了，我直接从镜子穿了过去，没有丝毫阻碍。
长出一口气，我又回到了这个破旧的城市当中，回头再看镜子，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是没有镜面的，而且跟镜子中看到的东西一样，左右相同，前后相反。
这样一来我也就摆脱了薇薇，而且回想起了上次遇见第一个张小洒的地方，直接就找了过去。
不过前后相反的城市，让我一时间还有点逻辑不清，费了好大劲才理顺过来。
可让我奇怪的是，我在上次见到张小洒的地方没有找到他，心里就纳闷儿了，他肯定在我上次离开之后也去了某个地方。
我很肯定这就是上次我来的城市，不是另外一个，因为我上次走过的地方跟这次一模一样，就连被遗弃的车辆都是一样的。
人哪去了？
我心里嘀咕着，就慢慢在周围找，可还是没有找到，但我却在无意间走到了我上次跳楼的地方。
那是……
我看到一个正在下坠的人影，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走近了才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小洒，而且脸就快要贴近地面了，可却平白无故定格在了那里！
我来回看着落下的人影，和他跳下来的这栋楼的楼顶，我记得这个位置和下落的姿势，分明就是上次的我。
忽然间，我脑袋晕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地面了，脑子里也瞬间就回想起来前一秒我是从楼上跳下来的。
我，我又是张小洒了？！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地面，发现我自己是定格住的，而且余光能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这是我之前跳下来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的。
那该不会是……
正这么想着，我的意识好像突然从张小洒的身体中抽离出来了，猛然间又回到了陆祯的身体中，还是盯着那个下坠的张小洒。
这……
我惊讶地盯着那个张小洒，心里清楚，我虽然看到的是张小洒，可我看到的却是我自己，那正是我上次跳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刚才突然间意识回到了那副身体中的我。
瞬间我又成为了下坠的张小洒，虽然不能动，可我能用余光看到站在那里的人，似乎摆着一副吃惊的姿势，甚至能想象到他脸上的惊讶。
我的意识快速在两个身体中切换着，一会是张小洒，一会儿是陆祯，而且这种切换越来越快，最后不到一秒钟就要切换一次，而且我的意识还在快速切换，每一次切换都能特别清晰地知道自己切换到了谁的身上。
可到后面这种超快速的切换，让我几乎崩溃。
最后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前面完全不一样的场景，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我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呕——
我弯下腰来干呕了几下，发现一点东西都吐不出来，可还是想要吐点什么，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让我头重脚轻，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拍了我一下，我没有力气起来，只是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你怎么了？”这个男人问我。
我看着他关切的神情，就好像认识我似的，感觉自己比刚才好了很多，就摆了摆手：“我没事，谢谢。”
“那么客气干什么，我都看见你吐了好几次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拉着我的胳膊，要把我拉起来。
好几次？
他谁？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被他拉着起来，诧异地看着他，这个人跟我差不过高，似乎好比我高一点点，平整的额头和好看的眉眼，都透露着一股自信的感觉。
“你好像……”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脑袋一阵刺痛，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可我却特别后怕刚才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楼道口，看着门铃按钮，知道自己想回家却不知道应该按那个按钮来呼叫开门一样。
石昀奇怪地看着我：“你好几次都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我摇了摇头，刚才那种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了，消失的太快，甚至我都感觉是不是真的。
我叫石昀快点进去，之前在张小洒和陆祯那边就待了太长时间，都快把这边的事情给忘干净了，也担心这边的时间缩短。
可我刚进来，就看到大龙在暴揍小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赶紧跑过去，因为之前小田做的事情没给我太好的印象，我也没有要去拉开大龙的意思，就只是大声问道：“大龙，发生什么事了？”
“这家伙把宁静的手臂藏起来了。”大龙一只手拎着小田的领口，一边回头对我说道。
啊？
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知道小田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可一直都是在为了摆脱这个循环在努力，没想到小田不帮忙就算了，还真要妨碍我们。
那么说来，那次我找到的手臂，就是被小田给拿走的？
我看着小田已经被打的满脸是血，两个鼻孔都在窜血，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说话，还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下，然后裂开嘴笑了笑，牙上也沾满了血。
“快说，藏哪了！”大龙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可小田就是在笑，嘴角吐了一口血沫子，就是不说话，也不说把那条手臂给藏在哪了。
见他这样，大龙抡起拳头就要打，被我一下子给拦住了。
我不解地看着大龙：“你看到他把那条手臂藏起来了？”
“我看到他拿着手臂的，我追了上去，再见到他的时候就两手空空了，我逮住他他也不说，在周围找也没找到。”大龙一生气，索性就松开手把小田给扔到地上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小田躺在地上，都已经被大龙打成猪头了，可他竟然还不说，这有点不像他的性格啊。
小田从来都是怕挨打，估计大龙也是知道的，这才在生气的时候使用暴力，本以为小田会就范带他找到那条手臂，没想到打成这样都没用。
“在哪发现的，我们去找找。”我说完看了一下宁静还残缺的胳膊和头，叹了口气。
大龙点头，先走在前面，回头说道：“就在游乐场区这边。”
游乐场？
我印象中那边地方不大，而且没有太多遮掩，不算是很难找的地方，加上外围一些大型的娱乐设施，也没多少可以找的地方。
我跟石昀对视了一下，全都跟着大龙走了过去。
“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不好吧。”大龙回头看我。
我就知道大龙那个人心软，就算生气过后还是会为别人考虑，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就担心起小田会不会对还没拼好的宁静的身体做些什么，就点头说道：“你们去找，我回去看着小田，免得他再搞什么小动作。”
“行。”石昀没有反对。
如此一来我就往回走，可我们刚才明明没走多远，我折返回来还没用两分钟，小田就已经不见了。
我奇怪地看着周围，还有刚才打斗留下的血迹，甚至小田被扔在地上，嘴角吐出来的血沫子还没干。
人不见了！
我走过去检查还没拼好的宁静，见她似乎没有被动过手脚，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刚才小田是诈伤啊，似乎挨了两下流鼻血了，但似乎并不很严重，也没有伤到要害部位，看来大龙还是太心软，下手太轻，见到我们都走了，小田干脆就爬起来溜了。
我在周围转悠了一下，没找到小田逃走时候留下的血迹，看来那家伙也很机警，没有下一点线索。
等我重新折回来的时候，发现刚才宁静的姿势和位置移动过了，似乎是被人拖拽过。
糟了，小田就在附近！
我看着周围，他肯定在某个地方暗中盯着我，想等我走了对宁静下手。
突然间我脑袋剧烈疼痛，脑海里闪过好多个画面，看完这些画面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宁静从来都不是以单一一个姿势摆在这里的。
是我记错了，还是……

第139章 她的手印
我低头看着宁静不完整的身体，眼前还闪烁着好几种不同的姿势躺在这里，变换的太多，我都数不过来有几种了。
最后这种感觉消失了以后，我才大口喘着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甚至现在低头看着宁静那副还不完整的身体，有点发怵，还有小田那种被打了还能笑得出来的样子，总是让我挥之不去。
那是小田吗？我有的时候就在脑子里琢磨着，我担心又冒出来一个能假扮我们的人出现，来混淆我们的视听。
但我感觉小田从来都不曾有过那种不屈和倔强，换做平时，还不等我和石昀赶过去，大龙就应该能逼问出了。
可这次不同，小田真的有问题。
我扫了一下周围，如果宁静的身体没人动，那就是我记错了她的姿势，跟脑子里平白无故冒出来的那几幅画面不同。
但小田人哪去了？
正这般想着，我就感觉脚下隐约有一阵晃动的感觉，很轻微，就像是地陷的预兆，一瞬间就感受不到了。
不会是我脑袋突然晕了一下没站稳吧，我心里嘀咕着。
平常人也会有这种情况，就是没站稳，可现在以我的处境，我更愿意相信是地面晃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大龙和石昀已经出了好一会儿，游乐场并不大，加上周围的大型娱乐设施也不用找这么长时间，就算没找到也应该有一个人回来通知我一声，我不能白白在这里等着啊。
“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听到了琳的声音，扭头看向她，她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很疲惫的样子走了过来。
我眉头一皱：“你怎么累成这样？”
“我几乎是跑着在沙滩那边找的，你也知道在沙子上跑起来很费力，转了一圈没有收获，就想来这边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进展。”琳一边大喘气一边说道。
看着琳询问的目光，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琳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我：“要真是那样就糟糕了，难道你忘了宁静的某个部位一次只会出一个，如果被小田找到给藏起来了，那我们永远都没办法搜集齐，因为我们一旦找不到小田藏起来的那个部位，下一个部位就不会出现！”
糟了，我怎么早没想到这点。
我从来没感觉事情这么棘手过，怪不得小田一直保持着那种古怪的笑容，原来是打算这么干啊……
可这样一来，对他也没有好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而且他的性格似乎有某种变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你要是遇到了，尽量小心一些比较好。”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提醒一下琳。
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估计时间还有一点点，就让琳在这里先休息，我打算去游乐场先找大龙和石昀，看看他们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见琳点头，我这才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我还不忘嘱咐了一下琳，让她看好了宁静的身体，防止小田过来做手脚，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大喊。
这样我才放心朝着游乐场区那边跑过去，在经过变形金刚模型的时候，看着那些掉下来的金属块，还是心有余悸。
到了游乐场里，这些简单的设备一眼就看遍了，我就开始朝着海盗船那边走过去。
可这次在海盗船的船体上，我还是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手印，上次就让我一下子想起了白衣薇薇，但我知道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应该也不是琳，琳是去了沙滩区，跟这里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而且琳回来的方向也不是这边。
也就是说琳这次没经过游乐场区，不然刚才聊天中，我提起大龙来了这边，她肯定会提起这边的事情。
琳没说这边的事情，就代表他这次肯定没来过，但这个清晰的手印却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人故意印在上面的。
该死的，上次就看到了，是谁呢？
我看了看周围，就剩下过山车和摩天轮了，其中空中飞人那边的空旷场地一眼就看遍了，这也是我们从来都没去那里检查过的原因。
过山车就只有不是很大的跑到和一个停在上面的车体而已，只有等候区还没去过，不知道大龙他们去了没有。
我担心时间不多了，就大声喊着大龙和石昀的名字，听到了我的声音，大龙先从过山车那边探出头来，朝着我跑了过来。
“什么也没找到？”我看着大龙两手空空，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大龙摇头。
紧接着石昀也过来了，他奇怪地看着我：“你不是看着小田嘛，怎么跑过来了？”
“小田在我回去的时候就不见了，我怀疑他是装晕，骗过了咱们，见咱们都走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跑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话让大龙和石昀顿时哑然，都说不出话来，还是石昀干笑了两声：“真有他的，想不到他竟然这么阴险，还是被他给骗了。”
我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严肃地说道：“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下，小田的性格我感觉不对劲，以前他不会这样的，恐怕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下次看到他的时候不管什么情况，还是小心点的好。”
大龙点头。
不过石昀却皱眉，敲了一下脑袋说道：“啊对，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见到李智的时候，他似乎也有点不对劲，问他什么都不说，整个人就木讷地站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好像在怀疑人生。”
李智？！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是在我们当中身体素质最好的，要是打起架来也是最有杀伤力的，上次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了。
要是李智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可就麻烦了。
“那我们最好也堤防一下李智，最好先确认一下他现在的状态，有人看见他在什么地方出现了吗？”我觉得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栈道。”石昀果断地说道。
又是栈道，他怎么总去那里？
我有好几次都是在栈道见到李智的，好像他很留恋那个地方，或许跟昕宸有什么关系吧，但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摩天轮你们找了吗？”我瞬间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大龙和石昀都摇了摇头。
大龙为难地说道：“这个摩天轮不转了，虽然这上面有不少个舱室，可我们最多也只能找最接近地面的两三个。”
这倒是，我摸了摸下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正好大龙和石昀也跟了上来，我就先看了看最接近站台的舱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可周围最近的两个舱室都够不到。
“咱们推一下试试。”我提议道。
大龙和石昀惊讶地看着我，大龙就过来帮手，可石昀却嘀咕道：“咱们几个怎么可能……”
石昀话还没说完，我和大龙就把庞大的摩天轮给推动了一下，发出吱呀一声。
动了！
我惊讶地看着大龙，他也惊讶地看着我，因为我们两个推的人才知道，这并没有耗费特别大的力气，摩天轮就动了。
“动了？！”石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又卯足了力气配合大龙推了一下，摩天轮转动的幅度稍稍大了一些，可移动了不远的位置就再次停下来了，但已经可以检查到下一个舱室了。
虽然这个舱室空的，但我却拍了拍手：“这个摩天轮似乎是有助力系统的，这不依靠电力，应该是设计上面的某种装置被动启动。”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推动它，来检查每一个舱室了？”石昀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这是个好消息，但还有一个坏消息。”
“什么？”他俩俱都不解地看着我。
我一个人用尽全身力气，还是能让摩天轮移动一点点的，换上比我力气大的人，肯定是单靠一个人就推动的。
停下来，我大口喘了几下，才说道：“我一个人推得动，你们也可以，别人也可以，要是有人知道，在其中一个舱室中藏点什么东西，易如反掌。”
听我说完，大龙紧接着说道：“而且这个摩天轮虽然立在这里，可我都很少注意它，在这之前完全把它排除了，根本没注意过它转没转过。”
我点了点头，看向石昀。
“我也是……”石昀尴尬地看着我们。
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把眼前容易注意到的事情给忽略掉，去注意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我在心里嘀咕着。
“那我们……”
石昀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脚下晃动了一下，旁边的摩天轮也发出难听的声音，能感觉出来似乎是轴承之间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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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不用多说什么，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就知道了彼此间的意思，紧接着石昀就先掉了下去。
“对了，海盗船上有个手掌印，你们注意到没有？”我勉强站稳，大声喊了出来，因为周围的轰隆声太嘈杂了。
大龙听了以后，诧异地看着我：“你也看到了吧，我们也看到了，我能认出来那就是宁静的手印！”
怎么可能是宁静的？！

第140章 一块蛋糕
那怎么可能是宁静的手？！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是宁静的手印，而且大龙还那么肯定，他不可能亲眼看到宁静按了一个手印在上面才对啊。
我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着，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睡不着啊？”旁边躺着的殷夏动了动。
我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其实就在刚才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没想到旁边睡着的竟然会是她。
借着外面昏暗的光线，我能看清楚还是在陆祯家店铺里的库房，说是库房，可陆祯似乎从小就在这里生活的，印象中除了翻新过店铺一次外，就没什么改变。
我不知道为什么殷夏会躺在这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陆祯生活在什么时间，只是从他经历的时间来判断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说，在张小洒和陆祯的经历中，我从来没注意看过他们生活的日期，只是根据某个经历才知道是第几天。
对我来说，我从来没经历过现在的这种情况，让我一下子有些发懵，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一天了。
是同学聚会之前，还是之后？
如果是之后的话，不是应该进入到了时间停滞的那个晚上嘛，怎么还……
“想什么呢？”因为在旁边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又夹杂着一点不甘，我就扭过头直接看向她，发现她正盯着乌漆墨黑的天花板，偶尔才眨一下眼睛，好像思绪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感觉她并不是想跟我说话，只是我今晚突然醒过来又不睡觉，她下意识地问一句罢了。
“我不明白，我们怎么在一起的？”我想了好半天，觉得这么问感觉最贴近陆祯的角度一些。
“忘了。”殷夏只是淡淡地回应着。
我翻过身来面对着她，她似乎有点不想这样，稍稍有闪躲的意思，可我不明白她跟陆祯都睡一个被窝了，怎么还这么拘束。
殷夏突然用手压住了被子，似乎不想让我把手伸过去，其实我也没这么想，可她的动作似乎是在拒绝着我。
“明天还要去医院呢，今天就算了吧。”殷夏冷冰冰地说完，就翻过身背对着我了。
她这个语气听起来有点像薇薇，让我后背一阵发凉，可回过神儿来，就感觉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医院？”我问道，因为我从来没用陆祯的身体去过医院。
是陆祯需要检查？
听我这么一说，殷夏立刻就翻身面对我，感觉像是生气了一样。
殷夏的声音提高了很多：“你不是答应陪我去医院的吗？”
“是，是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陆祯去医院检查，是殷夏要去医院检查，可这跟她拒绝陆祯抱她有什么必要的联……
妇科！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殷夏肯定是以为我想要跟她亲热，可正因为看的是妇科，才不能在前一天晚上亲热，必须要保持清洁干净才行。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干笑了一声。
殷夏白了我一眼，又翻过去背对着我：“我以为你反悔了，不早了，睡吧。”
之后殷夏就没有再吭声，我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反正我是没有什么睡意，陆祯和她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点都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这次要在这边待多长时间，才能够返回到我那五分钟里去。
一想到我在这边经历好几天，而我的世界只有五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就好像这边才是真实的，而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经历的东西就好像是做梦。
哪边是真实的，恐怕最后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我最害怕的是这种。
一晚上没合眼，我几乎是看着天慢慢亮起来的，更让我诧异的是，时间似乎过的均匀缓慢，就跟正常情况下没什么两样。
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张小洒睡着了之后，时间流速就会加快，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肯定是七点二十五吗？
很快殷夏就醒过来了，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诧异地看着我：“你一夜没睡？”
“不是啊，我也刚醒。”我说着，假装打了一个哈欠。
可殷夏还是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可也没再说什么，起来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我总觉得她的样子越来越像薇薇了，也不知道哪里像，总之就是像。
感觉吧，可能。
关了店铺的门，我就跟殷夏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是殷夏挑的，我只是陪同，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陆祯心目中的女神，会真的跟他在一起。
从之前我经历的陆祯的同学聚会上看，殷夏似乎对他不理不睬，但在同学起哄下，明显是知道陆祯暗恋着她的。
就是这样，我也没见殷夏表态过什么，就连感谢陆祯这么多年的默默喜欢类似的话也没说过。
昨天晚上，也就是我从地陷掉下去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突兀地看到跟殷夏睡在一个床上了。
而且从殷夏的态度上看，似乎并不情愿跟陆祯在一起，但又不得不跟他在一起，从我理解的层面上看，似乎陆祯没有什么能胁迫殷夏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
殷夏在利用陆祯？
我只想到这一种可能，而且这次来医院明显我就像是一个跟班，走路的时候跟在后面，挂号排队都是我冲在前面，稍有怠慢的地方，殷夏就会露出不满意的神情来。
就像是此后一个祖宗，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排队去呀？不需要排队吗？”殷夏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把排到的号码塞到她手里，殷夏诧异地看了我一下，也不管她什么脸色，刚才跑的已经够多了，陆祯这幅身体真的吃不消。
“你这是什么意思？”殷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她这副嘴脸，对陆祯来说她是女神，可在我眼里不是。
可我还是指了指旁边的空座：“你坐下来歇一会儿吧，一会儿快到了的时候，护士会叫你进去的。”
殷夏看着我愣了一下，还是一屁股坐在旁边，把右腿搭在坐腿上翘着，扭过头去不看我。
很显然殷夏不满意我的语气和态度，我也不在乎她是什么态度，这又跟我没什么关系，今天来医院完全是就陪衬。
不一会儿护士就叫到了殷夏的名字，殷夏听了，把挎包甩给我，径直走了过去。
我刚站起来，殷夏就回头冷冰冰地说道：“你别跟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反正我也没想去，干脆就优哉游哉坐在这里，岂不是自在。
正当我想到琢磨着先去我家那边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才走了没两步，就被迎面走过来的一个护士给差点撞到。
刚才我在想事情，也没注意看这个护士，就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侧过身要离开，却不想被这个护士给叫住了。
“陆祯？”
我愣了一下，叫第二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是在叫我，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穆清。
我奇怪地看着她，一身粉色的护士服：“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啊，这是妇科。”穆清捂着嘴，似乎是在偷笑。
不对不对，印象中我第一次看到她应该是在鲁医师的诊所里，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就好奇地问道：“你不在鲁医师那里做前台吗？”
“鲁医师？你记错了吧。”穆清不解地看着我。
我记错了？
我不可能记错啊，在鲁医师那里我见过她好几次了，怎么可能记错。
“我毕业就分配到这里来实习了，马上就要过实习期了。”穆清苦笑着说道，一脸疲惫的样子，似乎在这里工作很累很累。
怎么会这样？
我见穆清不像是在说笑，可她明明在鲁医师那里工作，有次聚会还说起鲁医师的事情，当时她还特别震惊，就说明我没说错。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从这次我睁开眼睛看到殷夏跟我睡在一起，我就有这种预感。
对于穆清的话，我含糊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来这里是……”
我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她，就听到殷夏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叫我的名字了。
“我还没出来你就打算走？”殷夏大步走过来质问道。
我尴尬地笑了两下，看着殷夏也注意到了穆清，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可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在这里上班呀？”
穆清也很尴尬：“是啊，不过我会替你保密的，这是医院里不成文的规定。”
她这么说似乎是看出了殷夏的难处，我就赶紧拉着还要寒暄两句的殷夏往外走。
“你怎么碰见她了？”出了医院大门，殷夏就不满意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
我这可是大实话，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本该在鲁医师那里的穆清跑到了这里，不该跟陆祯在一起殷夏，现在也跟陆祯在一起了。
好像一切都乱了。
“那我去医院看妇科的事情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了……”殷夏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不能，穆清不是大嘴巴的那种人。”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殷夏还是不满意，从今天开始似乎就不满意。
我看她脸色难看，安慰了几句也不好使，这才想起来刚才她去看病的事情，就问她到底是什么病，我到现在都不太清楚。
被我这么一问，殷夏的脸色更难看了，好半天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过两天我来做全方面检查，到时候……你也做个检查吧。”殷夏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
我不解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殷夏很可能得的不是简单的妇科病，有可能是……
“你怎么会……”我不忍心问出口。
似乎殷夏明白我的意思，看都不敢看我：“我也不想的啊，可那个时候跟谢天霖在一起，偶尔需要应酬的时候都是我帮他，那些大老板人前个个好脸色，到了背后玩的一个比一个脏，有的时候还很几个人一起，我……”
“我没想过我会得病，跟你在一起也不是故意传染给你的。”殷夏说着就要哭了出来。
我见出租车司机一直回头看我们两个，尤其是殷夏，那可惜的眼神儿似乎是在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就这么被糟蹋了。
到了店铺门口下车，我是扶着殷夏回来的，把她放在店铺里，让她先待在这里。
“你干什么去？”殷夏抓着我的手，似乎不想让我走。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来，这是我家店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今天就不开业了，你也休息一天。”
听我说完，似乎是真的害怕了，殷夏才乖巧地点了点头。
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刚坐上去，司机就问我去哪。
我说了我家的地址之后，出租车司机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我：“那是什么地方？”
“你就开吧，我给你指路。”
说完司机就一脸无奈地开动了车子，我也没理会他，反反复复来陆祯家店铺好几次了，大致的路线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还往那边走？”司机奇怪地看着我。
我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不是不是，都到城市的另外一边了，路程有点远，提醒你一下。”司机干笑了两声，似乎对我有一点戒心。
我看着前面的路段，大概再过三个十字路口就进入到我所在区域了。
就在这个时候，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
“干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司机一脸慌乱地看着我，指着仪表盘上的数字说道：“先把钱付了吧，我就只能载你到这儿了，这里太偏僻了。”
原来是怕我故意带他到偏远的地方打劫他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我耐心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去那边有事情，还有三个路口就到了，到了我再给你钱行不行？”
“不行，现在给钱，我不拉你了。”司机师傅直接拒绝道。
我指着主驾驶和副驾驶之间的钢筋隔断，说道：“有这玩意儿我根本就够不到你，能把你咋地了，你害怕什么。”
我有些无奈，干笑了两声。
司机师傅还是不愿意，摆手说道：“付钱吧，就到这儿吧，等到了你说的地方，说不定埋伏了几个人就把我给抢劫了。”
我无奈地从车上下来，刚关上门，门就被司机给反锁上了，生怕我现在就动手似的。
“我中途下车可不会给你钱。”我打算威胁一下，因为这里实在是很少有车辆经过，想要打车根本不容易，天知道我能在这里待多长时间，说不定一会儿就切换到张小洒那边，或者干脆就回去了。
我都下车了，司机师傅拿我也没办法，就只好骂骂咧咧调头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司机，我嘀咕了一句，就直接朝着我家那边走。
妈的，给我放在这里，还有三个路口才到我所在的区域，然后还要走上一段时间才能到我家，看来还是要再找一辆出租车比较好。
说来也奇怪，这边我记得远没有现在这么荒凉，怎么连一部车子都看不见，就连想要搭个顺风车都不行。
三个路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个小时也就走过来了。
可这一路上虽然建筑完好无损，可很难看见有人，就跟上次在张小洒消失的城市中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建筑都是完好的。
怪了。
就在我心里嘀咕着的时候，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前……
什么都没有？！
我惊讶地看着看钱，从这个十字路口开始，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整个城市就像是被切开了一样，从这里就开始没有了。
我惊讶地盯着面前的白色，没有海天分界，在远处我根本分不清楚那里是天空，哪里是陆地。
除了空白，什么都没有。
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出租车司机没有听说过我家的地址，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再加上他不愿意来这边，说有些荒凉，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有被迫害妄想症呢。
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我所在的区域！
那我在这个城市是不存在的？
我几乎能想象到不存在我的情况，肯定也不会存在张小洒，那就可以推断张小洒所在的区域也是不存在的。
而现在整个城市就像是一块蛋糕，陆祯这部分被切开拿出来单独放在了白色的盘子里，出了这个范围，就什么都没有。
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陆祯究竟做了什么，才把城市弄成了这个样子？
不对，我现在就是陆祯，我一睁开眼睛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好像也没做其他的事情啊。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第141章 三分之一
踏——
我一脚踩在了空白色上面，就跟水泥地的触感一样，很结实，可这里似乎光线照不进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就好像悬浮在空中一样。
没有影子，在这个白色的环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
我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再看那块‘蛋糕’城市，就像是模具一样摆在那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虚假。
我不禁笑了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当我身处在其中的时候，感觉什么都是真的，可现在走出来一看，那里的一切是那么虚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在醒来的时候都会知道那不过是个梦，就算当时以为是真的，可醒过来却能够立刻明白过来。
现在的我，就是这样感觉。
我又重新朝着城市那边走了过去，在空白的世界里没有距离感，或者说让我丧失了距离感，因为没有固定的参照物，感觉城市就像是慢慢在我眼前放大一样。
我低头看着城市的边缘和空白世界的交界处，迈开腿踏了上去，不回头的话，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城市当中。
可我知道，我身后的是什么。
重新回到城市里，我发现我对这个城市的看法都改观了，到了人多的地方，我甚至对周围这些看似真实的人感觉有些害怕。
这是陆祯的轮回当中。
这些不过都是假的。
可陆祯为什么会陷入到轮回当中，我一直不明白，但我已经找到了张小洒的陷入轮回的原因，陆祯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那我呢？
我为什么会陷入到轮回当中？
我对自己的生活和经历那么了解，我都没找到自己陷入其中的原因，可我却知道了张小洒，现在还有闲心去管陆祯的事情。
怪不得我一直都打不通我自己的电话，原来这里根本不存在我所在的区域。
我摸着陆祯的电话，一下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个举动一下子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他们都奇怪地看着我，我冷哼一声，指着他们大声骂道：“看什么看，一群虚构出来的东西，想把我困在这里？！”
这些路人一个个都跟看精神病似的看我，那眼神和脸色真实的让我愣了一下，好像我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精神病。
不对，都是骗人的。
我小声嘀咕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纯白色世界的方向，在那里，我才刚刚从那里回来，真实的世界不会这样的。
这是什么？
我从陆祯上衣的内兜里，摸出了一个药瓶，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稀里哗啦的，好像还有不少药片。
这不是那天我在床头柜上看到的药瓶嘛！
果然是治疗哮喘用的，所以陆祯才待在身上？
那次我还特意去找了这瓶药，可当时薇薇也在，这瓶药没找到，现在却意外在陆祯的身上发现了。
药片还是上次我看到的样子，可现在没有哮喘发作，听说发作起来很痛苦，我就拿着这片药在那看。
咕噜——
我吞了一片下去，心想是治疗哮喘的，吃一片应该没什么大碍。
可我眼前瞬间变得奇幻起来，周围的一切好像被打碎成了颗粒，然后瞬间重组，我就发现我站在了店铺外面。
我感觉整个人头昏脑涨的，不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就发现自己站在小门外面的树后面。
“我怎么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不过正当我要从树后面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攸宁从旁边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哎？
我看着她直接进了店铺，刚跟过去，就听见攸宁惊喜了说了一声：“陆祯？”
刚要应声，里面的就有人应了一声：“是你？攸宁？”
还有一个陆祯？
我惊讶地听着里面的对白，跟我成为陆祯的时候与攸宁说的话大致相似，我就跑到了街道对面，偷偷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卧槽，真是陆祯！
那我是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看到他，就跟看到了我自己一样，可我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装扮，完全就是陆祯啊。
两个陆祯……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片药的关系，我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就跟时光穿梭一样，我出现在了有陆祯的城市当中。
“陆祯啊，你不看店，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旁边一个大妈不解地看着我。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大妈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是见过他的，就是那次薇薇带我来这里，随意打开了陆祯家店铺对面的一个店面，里面那个静止不动的大妈就是她了。
看起来她是对陆祯很熟悉的，我就尴尬地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我这就回去了。”
刚从这家店铺溜出来藏好，就看见攸宁拎着矿泉水出来了，看起来是已经跟陆祯说完话了，紧接着陆祯还出来送了一下。
然后我竟然看见店铺里面还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年纪大概快五十岁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似乎在跟陆祯说着什么。
我看着陆祯抿着嘴没有说话，就进了店铺，然后那个男人站在店铺门口开始抽起烟来。
对了，是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是我见过的，只不过是在陆祯家店铺角落里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他的黑白照片。
他应该是陆祯的父亲，不然相片也不会挂在店铺里。
可陆祯的父亲不是死了吗，怎么又……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药片的关系，根本就不是治疗哮喘的特效药，而是一种暂时麻醉意识，让人暂时达成某种愿望的东西。
是因为这个药片吧，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
从我对陆祯的了解，他从小就暗恋着殷夏，所以上次我醒过来的时候陆祯是吃了药的，我才会出现在陆祯的假想中，现实中殷夏是一万个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这次也是，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面前，肯定也是陆祯内心的某个希冀。
我坐出租车到了上次的地方，不过跟上次一样，再远司机就不愿意送了，问他也不说原因，反而很害怕我似的。
看着前面的空白，我叹了口气，就扭头看向旁边最高的那栋楼。
那栋楼也只有三分之一。

第142章 大雨
我站在空白的地面上，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三分之一的泛亚大厦。
我是站在泛亚大厦被切开的面前，切开的角度刚好对着我，从我这里能看到被切开的截面，还有一层层建筑之间的格局的样子。
在泛亚大厦的前几层里，我看到有的房间里有尸体堆积在那里，大部分都是张小洒和薇薇的尸体。
很不幸，有些尸体处于截面上，也被切开了，甚至有的还因为被切开了，空间一下子富裕出来，似乎原本就满当当的尸体一下子掉了出来。
这些尸体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掉在了其他的楼层。
我捂着口鼻，不让那些腐烂的臭味儿通过鼻子进入到我的肺里再循环出去，我讨厌恶臭的东西，可也没办法。
我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泛亚大厦的楼底下，也站在了那些掉下来的尸体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一模一样的尸体，我才可能很多轮回中的张小洒都来过这里，然后被人给杀掉放在屋子里的。
白衣薇薇不是说有很多个类似的城市嘛，我心里嘀咕着。
再往上看，似乎就没有太值得让人注意的房间了，大概超过了十五层以后，距离对我来说就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有什么。
不过没个楼层我大致都去过了，没什么稀奇的，只有最上面的几层，隐约还能从截面看到那些一排排的房间。
我知道这些房间里面是什么，然而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些房间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我们三个生活中所熟识的亲戚朋友。
一开始见到那些人的时候我还都不认识，现在我经历了张小洒和陆祯的事情之后，那里面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了。
之前去的时候我内心就有一个疑惑，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当时的疑惑是什么。
在我们三个生活中出现的人我都在那里面见过了，唯独有一个人没有见到。
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对，没有他。
他为什么没出现在泛亚大厦的房间之内，例如大龙李智他们几个都是有的，就连张小洒和薇薇都在里面。
那个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一直都不明白，好像总是突然冒出来……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话说回来，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那个人了，而且琳他们似乎从来都没在海洋公园里见过那个人。
奇怪的是，那个人似乎出现在我们每个人面前过，听琳也说起过，就连大龙都含糊提起过，时间点似乎就是在我们觉醒之前的几次，还是连续出现。
对了，我听石昀说过，那是在我觉醒之后了，石昀也见过那个人，而且李智还明确的说过那个人觉醒的时候也见过。
我收回视线，这才发现我因为在这边的时间太多，似乎早就已经忽略掉了我自己的事情，对于我自己摆脱循环也已经不那么上心了，至少没有以前用心。
甚至有的时候，我完全把自己当成张小洒或者陆祯，被叫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回头。
我知道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潜意识中的东西太难改变了。
我就是我。
我坚定信念，径直迈过了掉在地上的那些腐臭的尸体，然后顺着楼梯走上去，可因为只有三分之一的大楼，楼梯也变得断断续续，没办法我只好折返回来，爬上了旁边的一个十层楼高的建筑上。
在这里，看着面前的泛亚大厦，才体现出来它的高大。
我低头看着下面，深吸了口气，这个高度足够了吧。
这次没有多想，我直接就跳了下去。
在下坠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内心是这么畅快，好像我很久之前就想要这么做了，得偿所愿的感觉真好。
没有多少痛苦，我直接就出现在了海洋公园门口。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想起来刚才的事情，我都感觉有点后怕，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跳下去了。
咦？
我这才注意到天空那一层层的卷云不见了，可还是乌云密布，就像是搅和在了一起似的，分不清楚云的层次。
云太低了，就好像是蓄满水了的海绵，如通漏洞一样压下来，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大风吹过，有一种废墟的萧条，还有一种骤雨前的沉闷。
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径直朝着海洋公园里面走了进去，才没走两步，雨水就冲了下来，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雨点很大很重，打在后背上都感觉有些疼，跟平时的雨水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高压水枪。
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这次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天气变化啊。
我在心里这么一嘀咕，发现不只是我这边，就连张小洒和陆祯的区域，也没发生过任何天气变化。
在轮回中每次都是一样的天气，谈何变化。
我弄懂了这些，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现在我已经摆脱了轮回？
我不知道，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我有点开心，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宁静还没拼凑好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
再往前看，虽然变形金刚的模型还堆在那里，可我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在大雨里，我反复喊着琳他们的名字，一个个的喊，没有人回答我。
除了我的声音，耳边就只剩下雨声。
雨声太大了，我也累了，索性我就直接往回走，最后变成了跑。
我是跑着回到车上的，根本不管浑身湿透，直接坐到车上，用钥匙启动了车子，脚下猛踩油门，车子打滑了一下就被我牵引回来，径直朝着家的方向开了过去。
太好了，我拍拖那个该死的轮回了，我看着不断摆动的雨刷，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我抹掉了脸上的雨水，用纸巾草草擦了一下头发，就把音乐开到最大声，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爽快过。
马路很宽敞，我几乎可以放开方向盘的开。
可等我兴奋的神经稍稍冷却了一点，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怎么路上一辆车都看不见？

第143章 从大雨中冲出来
雨太大了，我把雨刷器开到最快的挡，也还是很难看清楚前面的看似无尽的道路。
无奈，我只能减低车速，可路上一辆车都没有，至少在这大雨天里可见度这么低的情况下，对面来车应该开个车灯吧。
还是没有，一辆车都没有。
而且这条路五分钟应该足够开到头了的，可现在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四分钟，这条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刚才我的车速比平时太快上很多了，就算三公里的长度，都应该开到头了，很明显这条路远没有那么长。
怎么还不到转弯的地方，我心里嘀咕着，同时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
周围似乎还跟我刚上马路的时候一样，要不是能感觉到发动机在转动着，仪表盘的迈速在我控制下变化着，真以为我是在原地空档轰油门。
可每当我加速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推背感，这正是轮子抓着地面拖拽着身体的感觉。
可就是没有尽头。
怎么会这样？
我开始慢慢压低油门，发动机也随着开始轰鸣起来，我低头看着前面迈速表开始慢慢上扬，听着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慢慢变重。
速度一直到了逼近两百迈，我感觉方向盘开始变得异常沉重，再加上路面湿滑，稍有不慎就可能翻车。
我屏住了呼吸，一直盯着方向盘和仪表，看着车速再慢慢降低。
嗖——
忽然我余光看到一对光线，心里立刻反应过来，是车灯！
而对面驶来的车很快速跟我擦肩而过，可就在我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虽然车窗上挂满了雨水，还有新的雨水不断冲刷在上面，可我还是看清楚擦身而过的车跟我的车一模一样，就连开车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这一瞬间我看清楚了开车的那个人是我自己，他也用同样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可让我奇怪的是，他是摇下车窗的，而且衣服和头发上都没有任何雨水的痕迹，车上也没有，就好像在对向车道上，根本就不存在这场大雨。
刷的一下，在我扎眼的瞬间，我们两个就擦身而过了。
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心里明白得很。
我想要追过去看看，就开始踩刹车减速，可我在踩下去的一瞬间，就想起来这边还下着大雨，路面湿滑，很可能……
不是可能，我感觉车不受控制，开始倾斜，慌乱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就只好点踩刹车，车身也开始顿挫起来，可方向还是不受控制。
没办法，我只好让车身摩擦着护栏来减速，同时尽量让车紧贴着护栏，这样至少能保持平衡，管它车的损害程度，先保住命最重要。
一阵刺耳的剐蹭和摩擦地面的声音停下来之后，我也感觉终于是捡回了一条命。
抬头看着前机箱盖不知道什么时候撞飞了，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不断冒出的白烟笼罩住了我，我赶紧把对流风关上，防止烟钻进来。
我还是剧烈咳嗽了几下，外面的烟太大了，推开车门下来差点没把我呛死。
刚下来，我就感觉被什么人给拽了一下，紧接着我就从白烟里面出来了，发现周围竟然围了不少人。
“你怎么开的车？”李智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还有大龙他们的车也停在不远处，都一脸焦急地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当然还有一脸狼狈的琳。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我自己撞得车嘛。
琳？
我奇怪地看着琳，她捂着胳膊，似乎受伤了，一脸哀怨地看着我，幸好有宁静在旁边安抚他。
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李智就拿出手机报警了，大龙就过来拽了我一下：“你的车是哪家保险，赶紧打电话给保险公司。”
我一下子甩开了他的胳膊，诧异地看着周围，好像就因为我这一台车坏在了路边，造成了不小的拥堵。
这个位置……
我扭头看着我车停的位置，再看周围，猛地想起来了那辆坏在路边的宝马车，还有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怎么跟他的位置一模一样，都坏在了这里？
“你怎么搞的，全身都湿透了？”大龙奇怪地看着我。
我这才低头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都湿透了，还有头发，衣角一拧都能拧出水来那种。
对啊，我是从大雨中开车出来的，在上车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淋湿了，可周围的地面上除了从我衣服上滴下来的水之外，全部都是干的。
“是不是刚才撞车时候汽车的水箱漏了，洒了你一身水，可也不太可能啊……”这个时候小田走过来，摸着下巴分析道。
我看他认真的样子，觉得有那么一丝嘲笑的味道，想起来他之前办的事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直接拽住了小田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把宁静的胳膊给藏起来了？”
“你，你说什么啊？”小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其他的地方。
我见他目光闪躲，心想肯定是在说假话，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被李智和石昀他们给拉开了。
我不解地看着石昀：“你不也是知道的吗，你拉开我干什……”
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了旁边同样惊讶地看着我的宁静，我看她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再看琳他们几个，感觉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小田咳嗽了几声，一脸不满地冲过来，似乎是要跟我打架，可我一点要还手的反应都没有，好在石昀把他给拽住了。
“撞车撞傻了你？说什么呢？”小田还是大声喊道。
我扭头看着我的车已经被路过停下来的好心人用灭火器给扑灭了烟，车头和侧面磨损严重，而且雨刷器还在那里快速摆动着。
对，我是从大雨里冲出来的，那雨刷就是证明。
“发生什么了？”
这话是我问出来的，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看李智他们几个的样子，好像我所经历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是没有发生过，还是还没有发生，我分不清楚。
李智他们都面面相觑，然后看着我没有吭声，最后我只好把视线落在了琳的身上，看她捂着胳膊狼狈的样子，当时她肯定在车上。
“告诉我。”我走过去说道。

第144章 回到过去
琳虽然有些狼狈，可我这么问了，她还是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我。
琳回头跟李智他们几个对视了一下，我看到他们脸上也很吃惊，而且全都不解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可我就是要知道，肯定地看着琳。
似乎是没办法了，琳才稍微张了张受创的嘴角，牵扯到了疼痛，吸了口凉气仍坚持地说道：“当时我坐在副驾驶，你开车突然加速超过了李智他们，然后速度也不减，还是开的飞快，期间我劝你减速，你说前面没测速没必要。”
“后来马路上的车逐渐少了，你就说对面有一辆车跟你的车一模一样，在交错之后，你说那辆车还挂着你的牌子，肯定是套牌，就开始减速掉头，在追逐的过程中我看到地面上都是水，叫你开慢点你也不听，最后打滑撞车了。”
说完这些，我有些震惊，这似乎跟我开车时候看到对象来车的情形一样。
还有琳说的路上都是水，很有可能是我开车的时候被大雨冲刷过，滴水洒在这边的路面上了。
“当时车窗是开着的？”我想要核实一下。
琳点头：“你那边是开着的，我这边是关起来的，我嫌车速太快风太大。”
果然，跟我看到对面另一个我开过来的车当时一模一样。
那另外一个我哪去了？
“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小田还是那副气愤的样子，似乎对我刚才的行为还在生气。
我看着他，现在对他一点好的印象都没有，即便是知道了现在的他还没做出来那些事情，不代表以后他不会。
于是我把视线落在了李智身上，李智稍稍皱眉，似乎是愣了一下。
很可能我意外的闯进了类似‘轮回之外’的时间中，我就把李智给到了较远的地方，确定这边他们听不到我们两个说话了，这才停下来。
“你干什么？”李智不解地看着我。
我刚才就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对李智说道：“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咱们就别去那个海洋公园了。”
“为什么？”李智脸色很平淡地看着我。
他这个样子让我有些意外，可我却不管，直接说道：“进去就出不来了，还是别进去的好，你知道不断的轮回那种感觉吗？”
听我说完这句话，李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看到他的脸色变成这样，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提高了一些声音问道：“难道现在已经……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啊？！”
似乎是回避不了了，李智这才缓缓点头：“是的，但你也别这么看着我，好像从刚才之前，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们都不知道，而且我也没办法去告诉你们，现在终于你也知道了，我们两个就可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了。”
我李智摆手让他停下来，双手叉腰地看着他，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轮回了，而且第一个觉醒的李智也已经觉醒了。
李智根本不听我的阻拦，继续说道：“我发现我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如果他们能一个个像你这样明白过来，那……”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摆手让李智别再说下去了，这让我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智奇怪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开始有些不太适应，可很快你就会跟我一样，等从这个该死的地面掉下去，死掉之后，你就会经历一些神奇的事情，然后我们再在这里相见，到时候在商量怎么让他们……”
我受不了了，大声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一嗓子之后，李智整个人都愣住了。
同时，我注意到了琳他们几个也朝着这边看过来，然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交警也赶过来了，把我们带过去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就带着我和琳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结果琳和我都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琳身上都是外伤。
因为护栏是靠副驾驶那边的，车的右侧破损也比较严重，所以琳受伤要比我严重得多，需要留在医院观察两天。
我站在床边看着已经换好药的琳，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琳也别过头不愿意看我，只是盯着窗外。
“你别这样。”我试着安慰琳，抓住了她的手。
可她一下子把手给抽开了，有些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好像不是特别熟，你拉我手做什么？”
一下子我就觉得她对我有些冰冷，这才反应过来，在这个时候琳和我相处的时间还没那么多，而且她还没觉醒，就更不会记得之前几次轮回中的事情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干笑了两声：“对对对。”
“那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说完我就出去了，警察那边还叫我有一大堆事情处理。
刚出了病房的门，关门以后我回头看着屋里的琳，她连看我这边一眼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坐在那里不愿意吭声。
估计吓到了吧，我心里嘀咕着，可看到警察还在不远的地方跟护士交谈着，我就感觉还有一堆麻烦事情。
这边病房靠近走廊尽头，尽头有一个楼梯，我干脆直接从楼梯上下去了。
到了医院外面，我这才知道就是我家门口的一所医院，虽然没车，步行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家了。
可一想到十分钟就能走回去，这才想起来我这次从海洋公园那边出来，都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了。
平时五分钟就结束的时间，这次一个多小时了我还是在这里？
我给李智打了一个电话，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觉醒的人，就问了这件事情，可李智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
“之前都是我们全部死掉才算结束，根本没有固定的时间啊。”李智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我回想起来我刚觉醒的时候，就是李智让我们不断重复同一件事情，在即将倒塌的变形金刚模型下面死掉，每次都是。
我挂断了电话，心想原来在最初的时候，‘时间’是很充裕的啊，可李智却用来一次次让我们死掉，快速重新开启下一次，就为了满足他的……

第145章 那时候栈道上的李智
我站在家门口，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用钥匙开了门。
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在开门听见凉皮儿叫声的一瞬间，我内心差点崩溃，好在凉皮儿走过来不断围着我的裤腿蹭。
我蹲下来摸了摸凉皮儿，感觉它还没之前我觉醒的时候看着大。
对了，这个时候凉皮儿还没长大，我们周围的这些事物还没有产生细微的变化，我在心里嘀咕着。
原来总是不喜欢在家里带着，现在在外面待得时间太久了，感觉还是家里自在。
可我没有休息的时间，也不能在这里多停留，等警察发现我不在医院的时候，肯定会来家里找我的。
我没有地方能去，就只好打车摆脱我所在的区域。
当我看见前面一片空白的时间，我就知道了，现在的我是存在于我自己的轮回中的，根本去不了张小洒和陆祯的区域。
可我之前明明以张小洒的身份到过陆祯和我自己所在的区域，怎么……
张小洒是整个城市轮回的？！
我这才想起来白衣薇薇的由来，她说过她是从另外一个城市来的，当时我这注意了她的来历，没想到还给我带来了这样一个信息。
现在也就是说，只有我不在轮回中的时候，或者我以张小洒的身份出现，才能看到整个全部的城市。
嗡——
我手机震动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琳打过来的，就接了电话。
“你在哪呢，都在找你。”琳没好气地说着，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我不知道她受伤了肯定心里不舒服，而且还是坐我车手上的，对于语气我也没在乎，就说道：“我在家啊。”
琳长长出了口气：“现在警察找你，你赶紧回医院来吧。”
“我回去有什么用，你不知道现在我们都处于……”
后边‘轮回’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我喉咙里面就跟吸进去一团棉花似的，怎么都说不出来话，不断咳嗽，快要窒息了一样。
“喂？怎么了？说话呀？”
我听着琳还在电话里面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可我只能用咳嗽声来回答她，最后那边电话挂断了，我才勉强缓过来。
我坐在地上，咳嗽让我流了不少眼泪，抽了一下子鼻子，这才站起来。
该死的，果然是不能说，不过李智对我却可以说，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候的我，是处于轮回中的。
警察果然在找我，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琳肯定会告诉他们我在家里的。
我松了口气，幸好刚才我没有说真话，就让那些警察找去吧。
我站在空地上，我知道现在我所站的空地的位置，就已经属于其他区域了，只是我不记得这块区域是属于张小洒还是陆祯的了。
在空地上绕了一圈，一直到我看到前面景象有些奇怪的时候，这才好奇地绕过去，不过这距离我很远很远。
当我跑到一半的时候，我感觉就已经快要累虚脱了。
不过这个距离也足够我看清楚前面了，也是我一直好奇的东西，竟然是被切割开的海水！
我慢慢往前走这缓和体力，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被切割的海水。
这海水就跟在鱼缸里看到的水一样，像是被透明的玻璃给圈在当中，而海水一点被影响的样子都没有，还不断往一个方向翻腾着海浪。
一直到我走到比较近的位置，我这才看清楚远处还有船只，甚至在靠近沙滩的方向，在海平线的位置还有一个突出来……
是栈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从我这边看起来很远，栈道也很短，但我认识那个栈道，因为延伸到海里尽头的灯塔我是去过的。
是海洋公园的栈道！
我不知道我距离那边有多远，但实现所及之处，应该也就五公里左右，再加上我绕过来所走的路程，好像差不多。
我咽了口唾沫，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栈道看，因为距离太远在加上海水不断反射着太阳光，刺眼不说，我也看不太清楚。
我感觉上面好像占了一个人，可又不是很确定，因为人对我这个距离来说实在是太远了，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因为太远太模糊看错了。
但我在看到这个人影的时候，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李智。
我心里明白为什么一下子就会想起他，而不是别人，不只是从石昀他们口中提起过，我也从栈道上见过他好几次。
而且我见到他的时候，好几次他都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吭声，看着的方向好像就是这边。
难道说李智早就已经……
突然我看到前面的海水翻腾起了巨浪，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余光就看到旁边的建筑塌了下去。
我惊讶地看着我所在的区域，一座座大楼快速坍塌，整个地面就跟黑洞似的，把地面上所有的东西都吸了下去一样。
瞬间城市变成废墟，烟尘意外地弥漫过来，我不得不捂住口鼻，抬头警惕地看着面前不远的‘鱼缸’，里面的海水还在翻腾。
糟了！
我心里暗叫不妙，想要跑，可哪里跑得过决堤的海水，还没跑两步整个人就被海水给冲走了。
咕噜咕噜——
我呛了几口水，好不容易憋住气，水里的乱流让我睁不开眼睛，好像水里也掺杂了不少沙子，进眼睛里很难受，根本睁不开。
我感觉整个人在海水里不断摇晃着，不由自主，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触手给胡乱甩着。
咳咳——
我发现能呼吸了，就赶紧咳嗽几下，贪婪地吸着空气。
“你没事吧？”薇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
啊？
听到她的声音，我很诧异，扭头看见她正关心地看着我，而且还有一股向下来的压力在压迫着我。
我，我在飞机上？！
最后一天！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惊讶地看着薇薇，又看了看周围，慌乱地对她说道：“别，别杀我啊，别……”
“你在说什么啊？”薇薇先是皱眉，然后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很快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我感觉周围刚才一切真实的感觉都不见了，飞机也好像定格在了半空中。
薇薇拉着我的衣领说道：“说，你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第146章 真正意义上的人
听薇薇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不冷静了，看到自己以张小洒在机舱里面，得知是最后一天就以为她要杀我了。
我见薇薇一直盯着我，就赶紧摆手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噩梦？你睡着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挠了挠头：“是啊，昨晚没睡好，我刚才坐在这里挺舒服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可能薇薇刚才是没顾及到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就奇怪地看着我：“你梦见什么了？”
这……
我犹豫了一下，就直接说道：“我梦见你要杀我，也是在这个机舱里面，太真实了，所以我刚才醒过来看见你，还以为是真的。”
“我怎么会杀你。”薇薇辩解着，可脸色却没有任何辩解的意思，就好像心事被说中了一样。
我当然知道这是她心里想的事情，现在被我直接说出来，立刻就有些掩饰不下去了。
对于薇薇，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好了，之前用过安抚的办法，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在最后一天我还是被她给杀掉了。
这次我就打算换一个办法，也是我临时起意。
我盯着她叹了口气，自责地说道：“其实有些事情我是应该跟你坦白的。”
一听我这么说，薇薇整个人都愣住了，似乎怎么样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怔怔地看着我：“你要坦白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薇薇的肩膀都在颤抖，可却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已经感觉到我要说什么了。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我不知道张小洒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也知道自己在轮回中，可还在逃避，那这次就让我替他面对吧。
我咽了口唾沫，这个决定很难，起码对我来说很难，就像是站在楼顶上往下跳一样，明知道会死，可还是那么做了。
我感觉如鲠在喉，张小洒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说不出来，何况是他啊。
可我还是清了清嗓子，组织好了语言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也许你已经有所察觉了，我的确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我这次说出来也不求你的原谅，这件事情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一直自责，无法面对摸。今天才有勇气站在你面前说起这件事情。”
说完我发现她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胳膊都在抖，抿着的嘴已经没了血色，可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却一点怒意都没有。
最后薇薇闭上了眼睛，深深吐了口气。
我发现她随着这口气，胸口起伏一下，肩膀也不发抖了，双臂也自然垂了下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种直射而来的寒芒，就像是在我喉咙里塞了一个冰疙瘩，瞬间凉遍全身，内外通透。
这个眼神让我说不出话来。
薇薇这才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跟我坦白？为什么？”
“我，我不想再这么活着了，与其说出来会跟你分手，甚至你打我或者真的像梦里一样杀掉我都无所谓，我内心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了。”我开始打出了感情牌，希望以张小洒的身份主动请求原谅，薇薇这次能手下留情。
薇薇的嘴唇抖动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至于为什么，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她，张小洒怎么想的，我真的是不知道……
“是我一时没经受住诱惑。”这话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这，这不是我说的话！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是看客一样，好像置身于全息投影当中，身体什么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我却有着自己的意识。
不对，这是张小洒本人说的话！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对张小洒身体的掌控权，刚才那句话完全是张小洒自己说出来的。
我不知道张小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我们两个之间这种无缝衔接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奇妙。
也很奇怪。
我觉得奇怪是因为张小洒似乎不觉得有我的存在，好像我所做的一些事情和说的话，完全就是他在那个时候也想做而且还做了的。
换个绝对思考一下，我就觉得有些可怕，会不会我现在也有一个人在我的身体里，以那个人的思维在行动，而我完全不知道，还以为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自己想要做的，却是那个人做出来的？
啪——
我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视线就歪到一边去了，不过很快就扭了回来。
该死的，我竟然还能感觉到疼痛。
我对这个身体没办法控制，但我能感觉到痛楚，而且还能感觉出来张小洒都做了什么动作，现在他正用手捂着被打了脸。
好在只是被打了一下，我在心里嘀咕道。
“你还有脸当着我的面承认？”薇薇气急败坏的大声吼着，完全不顾机舱里其他‘人’的目光。
那些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我不知道张小洒知不知道。
可张小洒却直接说道：“其实在我那次还在情侣酒店醒过来，我就知道我跟本没有出去，还是活在轮回里。”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张小洒口中说出来的，难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轮回里，却还跟完全不知道似的陪着薇薇生活？
“你，你知道？”薇薇诧异地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点头，然后说道：“自从那次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知道的，但我一直活在愧疚当中，打算顺着你的心意陪着你生活。后来我才知道你也知道了我出轨的事情，我实在受不了我们互相都隐瞒着对方来过这种生活，于是我在最后一天也就是今天打算开口对你坦白，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哪次？”薇薇皱眉。
可张小洒却摇了摇头：“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以前的那个薇薇，但你们两个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一模一样的，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这话我听得也有点懵了，难道说张小洒以前就尝试过摆脱轮回，而且还经历了很多事情，这当中还有薇薇参与？
好像从他的话里，他似乎觉得自己摆脱了轮回，没想到却还被困在这里。
薇薇诧异地看着我这边：“这么说来，这么多次，其实你都是知道自己在轮回里，可你为什么都不吭声？”
“赎罪。”张小洒用无奈地口气说道。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得劲，不管怎么样张小洒都已经做得够多了，就算不被原谅，薇薇也杀了他不少次，而且是在张小洒知情的情况下。
总的来说，应该算是互不相欠了吧。
“你知道我要杀你？”薇薇还是开口问道。
张小洒轻轻地嗯了一声。
薇薇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大声吼道：“那你就愿意让我杀吗？”
“愿意。”
干脆的回答让我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薇薇。
薇薇用力捶在了张小洒的胸口，我都能感觉到一阵疼痛，但我更能体会到她此时此刻的那股哀怨。
“那你就那么傻，让我杀啊……”薇薇哽咽起来了。
张小洒却干笑了一声：“没事的，只要你心里能痛快一些，我死一次又算得了什么，下次不还是会在一张床上醒过来嘛。”
若是在平时，这话听起来有些渗人，可现在听起来，我却觉得有些凄凉。
两个互相爱着对方的人，却在感情上纠缠不清，一方想尽办法却求不得原谅，另一方在不原谅与不舍中挣扎。
我不知道哪一方更痛苦，但我要是张小洒，估计我也会像他这么做，来求一个心安吧。
真的会心安吗？
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知道，毕竟我不是他。
“好，我可以看你表现。”薇薇终于还是抿着嘴，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话我着实让我有点意外，就连张小洒都没想到，诧异地说道：“你原谅我了？”
“我可以原谅你，但要看你的表现。”薇薇一脸纠结地看着我这边说道。
紧接着张小洒就把薇薇抱在了怀里，我却明显感觉薇薇在用一只手挡在两个人当中，虽然被抱着，可那只手却隐隐在拒绝着这个拥抱。
她还在犹豫，我心里清楚得很。
他们两个人抱了一会儿，就重新坐下来，还是薇薇先开口说道：“那我们怎么才能从轮回里面出去？”
“之前我以为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需要自我救赎才能出去，但现在……”张小洒说到一半顿住了。
薇薇也不解，就好像替我问了似的，说道：“现在怎么了？”
“现在我觉得不是这样，因为你和我就显示机舱里的这些人一样。”张小洒说着就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这些人。
在扫视过程中，我随着视线看到这些人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好像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刚才张小洒他们的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最多也就是看上一眼罢了。
在我看来，这些人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你在说什么呢，他们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薇薇脸色难看又别扭地笑了一下。
张小洒笃定地看着薇薇说道：“那我们就算吗？”

第147章 部分设定
张小洒这话一出口，给我吓了一跳。
同时，我看到薇薇脸上也是一阵吃惊，不解地蹙着眉，似乎很不理解张小洒的话。
薇薇指着前排那些乘客，说道：“你看他们坐在那里无所事事，不过是我们的陪衬，想要把他们怎么样都可以，可我们不同，我们有自己的思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们怎么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听他说完，我整个人的视线左右晃了晃，应该是张小洒在摇头，然后就听张小洒说道：“你看看他们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我们影响不了他们，也对他们造不成影响。”
“可我想杀掉他们就杀掉他们。”薇薇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话平起来很冰冷，我甚至担心她一言不合就把张小洒给杀掉了。
可张小洒却笑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杀掉咱们呢，只是他们没动这个念头罢了，就跟咱们还没动念头要杀掉他们一样。”
“你说什么？！”薇薇吃惊呀地看着我这边。
张小洒这次没有说话，但薇薇却一下子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我这边说道：“不可能，我们都是真的，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见到那个疯女人了吧？”张小洒语气失落地说着，随后叹了口气。
疯女人？说的是白衣薇薇吧，原来他们是这么称呼她的呀，也挺形象的，我在心里想着。
似乎薇薇这才想起来张小洒口中的‘疯女人’，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都没吭出半个字来。
“她是谁，我想你比我还清楚吧。”张小洒徐徐说道。
一下子薇薇就坐不住了，似乎是想要站起来，才想起来这是在飞机上，解开安全带又不安全，只好坐下来拽着张小洒的胳膊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张小洒笃定地说道。
一字一句就好像砸在了我心里一样，虽然我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可我还是在内心某处逃避着这个问题。
那个白衣薇薇是从‘平行世界’来的，而且正常的世界当中，似乎那面能够传过去的镜子也很不合理，唯一的解释就是……
“她跟我不一样。”薇薇还在试图狡辩。
可张小洒还是摇了摇头：“她就是你。”
听张小洒这么一说，薇薇开始像是疯了一样地摇头，头发被她甩得乱晃，几乎遮盖住了她的整个脸部，发疯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口中的‘疯女人’。
“不，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薇薇疯颠颠地摇着头。
张小洒伸出手去按住她的肩膀，好一会儿薇薇才冷静下来，张小洒就用手撩开了挡住她脸的头发，就这么看着她。
薇薇也在跟我对视着，好一会儿，才眨了一下眼睛：“那我们算什么？”
这个时候张小洒才干笑了一声，在这一刻我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无奈，也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无能为力。
“说不清楚。”张小洒叹了口气。
说不清楚？
我总感觉张小洒似乎知道一些什么，最起码他在之前就已经尝试摆脱过一次轮回了，而我还在尝试脱离，远没有他经历的多。
难得薇薇问起这个话题，我也很好奇，可我根本没办法与张小洒对话。
“那你怎么确定我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薇薇追问道。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也松了口气，话题还在这个问题上面，就听张小洒要怎么回答了。
张小洒沉默了，低着头。
等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明显感觉他的心情有些波动，吞吞吐吐地说道：“你有成为过另外一个人过吗？”
“你在说什么啊？”薇薇不解地看着我这边。
不只是她，我也感觉不解，但我却有一种冒冷汗的感觉。
随后张小洒就说道：“刚才我突然之间冒了一身冷汗出来，这很莫名其妙，可我完全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惊讶或者吓得冒出冷汗，你有过突然就不知所以冒冷汗的情况吗？”
“好像有，跟这个有什么关系？”薇薇想了一下才说道。
张小洒摇头：“没有太大的关系，冷汗这个算是另外一件事吧。”
“那你说的成为另外一个人是什么意思？”薇薇似乎还是好奇这件事情比较多一些。
张小洒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动作很像我紧张的时候，所以我断定他现在肯定很紧张，然后开口说道：“陆祯。”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同时张小洒就说道：“刚才我心脏又不自觉剧烈跳动了一下。”
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薇薇却不解地看着我这边，说道：“你不是说陆祯是你的同学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我同学，是我瞎编的。”张小洒立刻回答道。
他瞎编的？
陆祯是张小洒的同学这个理由不过是我那次说漏嘴了之后，我瞎编出来的事情，还在陆祯和张小洒两个身份切换的时候哄骗过薇薇一阵子，让她信以为真，怎么就成张小洒编出来的事情了？
难道说在那个时候，张小洒也是知道的，而且根本没察觉到我的存在，那个理由在他看来就是他想要说的？
这一下子就把我给弄迷糊了。
薇薇皱眉：“那他是……”
看薇薇的样子似乎也已经猜到了，张小洒就点了点头：“对，陆祯就是我成为的另外一个人，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是陆祯，我是张小洒，那次我说漏嘴了就是因为我在陆祯那边呆的时间太长了，下意识就以为我自己是陆祯了。”
“可我见过他啊，我记得。”薇薇捂着太阳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事情。
张小洒又摇头：“不，你没见过他。”
“不不不，我有一个大致关于他的样子在印象中，可不是那么清晰了，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这次张小洒很笃定地说道：“不，你没见到过他，那个不是你。”
薇薇惊讶地看着我这边：“那我怎么会对陆祯这个人有印象？”
“我说的是真的，见到过陆祯的人不是你，是另外一个薇薇，可能你们两个之间因为平行世界的关系有这某种精神上的联系，所以你才会觉得对陆祯有印象，但我确实跟说过他是我的同学。”张小洒很笃定地说道。
似曾相识？
我突然发觉我也经常有这种感觉，难道我所生活的世界也不是真的，而且这种感觉的来源就是因为平行世界中的另外一个我到达过这里，对这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会把这种印象传递给我，但我却默默接受了这个信息，等我以后到达这里的时候，才会触发这个感觉，觉得似曾相识？
这是我从张小洒话中理解到的，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你是说……这怎么可能？！”薇薇完全不相信张小洒说的话，至少是不愿意相信吧，以我的理解来看。
张小洒干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那么爱你，什么都让着你，只是我做的一些错事我自己也改变不了了……”
紧接着飞机剧烈晃动了一下，感觉像是被什么气流撞击了一样，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这个情况一出现，薇薇就赶紧劝道：“你别乱想，不然……”
“不然又要重新开始了是吧？”张小洒惨笑了一声。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如果我对整个世界产生动摇的话，这个由我来虚构出来的世界就会崩塌，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张小洒的视线一时半刻都没有离开过薇薇的脸。
薇薇愣了一下，随后脸色惨白，在那里不断小声嘀咕着对啊对啊的，似乎就好像是突然发觉张小洒这句话是对的一样。
突然薇薇抬起头，好像想要辩解，可又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说道：“从你刚才提醒我之前，我都觉得那是正常的，就跟做梦一样，在梦里一切都会被当真，只有梦醒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一个梦。”
从她口中听到了我之前的感受，我却没有任何赞同的心情，只有毛骨悚然。
“往常这个时候我已经死掉了。”张小洒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看到薇薇一脸不解，可眼神里却还带着一股杀意。
张小洒就挪开视线不再看她：“你要是非得杀我不可，你现在就动手。”
什么？好不容易转移了半天注意力，怎么他又把话题撤回到这个事情上来了？
幸好薇薇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我这边，这我也只是在余光中感觉到了，因为张小洒一直都在看着前面。
过了一会儿，张小洒把视线移过去：“是放弃了吧，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今天过后，第十七天会是什么样子么？”
“我，我没想过。”薇薇艰难地说着，似乎是在抵抗着某种意志。
这让我皱了下眉，突然发现身体又受我自己的控制了，就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摸了摸脸，真的能感觉到触感。
这个动作似乎让薇薇很奇怪，我就干笑了一声，心想这个时候让我才让我接受这个身体干什么……
“在设定上你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杀掉我，你正在抵抗那种冲动吧？”我盯着薇薇说道。

第148章 第十六天的晚上
“也许最后一天就当如此吧。”我叹了口气，淡然地看着薇薇。
可能是我知道自己在这里死掉了，也不算真正的死去，看着她跟张小洒聊了这么多，对于她我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最终薇薇还是长长出了口气，重新看向我：“我不杀你。”
“但是我还不确定能不能原谅你。”薇薇紧接着说道。
这话让我有些意外，不知道张小洒听了会有什么感想，倒是我还好，只是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心想这又不关我的事情。
这样一来我们就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尽量转移注意力去看看其他别的人干什么。
直到飞机落地的以后，平稳了，我还坐在那里等候着空姐来发话，说可以离开舱位了，再解开安全带。
可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人来，我就回头看薇薇，发现她也一脸奇怪地看着周围。
最后我俩对视了一眼，解开完全带，我站起来才发现原本周围这些乘客全然不理会现在这种状况，该说话的说话，该看书的看书，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
“喂。”我拍了一下旁边那个男人的肩膀。
可他就跟没有知觉似的，还在那里跟旁边的人说笑。
我和薇薇连续叫了好几个人，这些人都完全不理会我们，我和薇薇对视一眼，我就先走到了机舱门前。
门已经是打开着的，楼梯也放好了，这个时候薇薇突然说道：“你爸妈还在飞机上呢。”
说完薇薇就跑回去了，可很快她就自己回来的。
察觉到我看着她了，她就摇了摇头。
不用问，我也知道她的意思，张小洒的爸妈肯定也是不理会薇薇的，跟那些乘客一样。
从飞机上刚下来，我就感觉这个机场很熟悉。
“我们飞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在原先的城市？”薇薇大吃一惊地看着周围，好像这完全不在她的设想内。
我皱了下眉，的确还在之前的机场没错，而且从张小洒的话里能听出来，这个薇薇已经不是以前的薇薇了，只张小洒尝试摆脱了一次轮回之后又遇到的。
所以她不知道整个‘世界’上就只有这一个城市的事情。
“我没出不了这个城市。”我有些遗憾地告诉了她事实。
薇薇诧异地看着我，然后拿出手机，在她手机上有导航地图，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看着我：“我手机上的导航，你看……”
说到后边她就顿住了，因为在她缩放地图的同时，本来应该显示周边城市的信息，可周边城市全部都是空白的。
我盯着手机上的留白处，感觉就跟我所见到的那一片空白一模一样。
“地图怎么会这样？”薇薇诧异地看着手机，可能以为是网速太慢没有刷出来。
可我却早就预料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要是按照张小洒所说的，就连我们这些自认为有自主意识的人，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那我们是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目前还没有人在心里有答案吧。
似乎是见我没有回答她，薇薇就看了我一眼，最后放弃了，小声说道：“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吧，那我们算什么？”
她总是问这个问题，我根本没办法回答。
从机场出来，我感觉周围还是我上次来过一次的时候的样子，好像时间也没怎么变化，虽然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的。
车还停在停车场，我和薇薇开车回到家，家里还是原先的样子，而且我还看到了薇薇买的那面镜子。
这镜子……
走到跟前，我猛地想起来几次穿过这个镜子的事情，难怪在回来的路上薇薇说我走反了，原来我是习惯了之前镜子中的方向。
“现在怎么办？”薇薇摊开手看着我。
毕竟说服了薇薇的是张小洒，他怎么想的，是不是另有打算我也不清楚，就只好说道：“等。”
可这一等就到了晚上了，天都黑了，我也有点坐不住了。
先坐不住的是薇薇，她似乎实在是不耐烦了，就站在我面前说道：“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坐得住？”
“等到明天也许就知道了。”我抬头淡定地看着她。
薇薇叹了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突然出现了一阵晃动，她就诧异地看着我。
我也很纳闷儿，摊开手表示这并不关我的事。
我站起来看着窗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可自从刚才的震动之后，我就感觉脚下好像总隐约传来晃动。
“外面没发生什么事情啊。”薇薇在小声嘀咕，不知不觉又把视线落在我身上了。
我皱眉：“我也什么都没干啊。”
地面还是隐约传来震动，这次的感觉比刚才明显了很多，我能清楚的判断出，这并不是错觉，是真真实实的地震。
突然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的城市被某种力量瞬间击溃成了废墟，而且城市正中心高耸入云的大楼，正是整个城市最显眼的象征。
泛亚大厦……
我心里清楚，脑中所出现的那个城市，正是我们所在的地方，但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废墟，而且还是在外力的作用下，我就不知道了。
“赶紧走，房子要塌了。”薇薇使劲儿拽着我的胳膊。
我不知道我愣神了多久，还是震动突然加强了，我看着天花板上不断掉下来的灰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跟着薇薇离开了。
刚才站在窗户前，外面还没什么动静，现在下来一看，整个一世界末日的样子。
路人们纷纷逃窜，只有我和薇薇站在马路上，看着人们慌乱地从我们面前跑过去，车辆也开的特别快，事故频发，可人们也已经顾不上这个了。
“你说他们现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吗？”我看着面前这个为了保命而逃亡的人们，小声嘀咕着。
说完，我能察觉到薇薇正扭头看着我，那种眼神很奇怪，我不得不看过去，发现她似乎是在质疑我。
半晌，薇薇才开口说道：“那我们也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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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张小洒突然代替了我说道。

第149章 要见的人
张小洒的突然出现把我给吓了一跳，他说话的声音一传过来，我这边立刻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好像他没察觉到我一样，很自然就跟我切换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感觉有些意外，在这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可薇薇却完全没有察觉，一直都把‘我们’当做一个人，可能在她看来，从来就只有一个张小洒吧。
“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不做点什么吗？”薇薇不解地看着我这边，准确的说，是在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半天都没有说话，我下意识想说话，却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一直到脚下的震动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张小洒才看向薇薇说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被这里给束缚住了，能做的不是我们，是出于这个世界之外的那个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似乎这些话对于薇薇来说，就像是胡言乱语。
我感觉张小洒也是疯了，这种话只有精神病才能说出来吧，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让他有这种看法的，但在我看来，我自己的命运应该被自己掌握才行，没有什么被束缚不束缚的。
张小洒干笑了一声：“就是你曾经想带我去的‘外面’啊。”
一听到‘外面’这个词，我立刻就想起了白衣薇薇，还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起过这个东西，而张小洒刚才所说的你，应该指的就是白衣薇薇吧，也就是他口中的疯女人。
这话薇薇听不懂，但我却听的很明白。
突然我有一个感觉，这话不像是对薇薇说的，反倒是像在自言自语，或者是在……
跟我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同时张小洒又在小声嘀咕道：“心跳又莫名其妙重了一下。”
怪了，之前我激动的时候，也听张小洒说过，而且还说过什么每个人都有莫名其妙心跳加速，或者心跳过重的时候。
原来我还感觉他说的很玄妙，但现在一看，似乎是他能感觉到我在心跳加速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是我的感觉传递到了他的身上，还是说本来我们就都控制这张小洒的身体，所以我心里咯噔一下的时候，他也能感受到？
我比较倾向于这一点，这样解释也比较合理，但总感觉还不是很准确，而且张小洒这么说了，他应该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原由的。
“你很奇怪啊。”薇薇疑惑地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自己笑了一下，视线却没有放在薇薇身上，而是看着前面不断塌陷的一层层楼房，就像是地平线涌过来的潮汐，又像是核弹爆破之后的冲击波，慢慢朝着我这边席卷过来。
这个时候薇薇拽住了张小洒的手，张小洒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就没再看她。
“不走？”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走。”
张小洒很笃定地回答着，而视线却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前面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的烟尘，如同余波一样辐射过来。
我不知道薇薇有没有独自离开，只是在滚滚烟尘到了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能感觉到有人在拽着我的胳膊，那种力量很坚定。
我扭头看了一眼，是薇薇，她显然很担心，闭着眼睛，紧紧搂着我的胳膊，准确的说是张小洒的胳膊才对。
她没走，跟我想的一样，我心里竟然松了口气，估计是在替张小洒开心吧，有这样一个生死不离的女人跟着，很幸运也很幸福。
可下一秒烟尘就扑面而来，那股劲风的冲击力让我后退了一步才站稳，差点被推摔了。
不知道是薇薇抵抗者劲风的冲击力，还是我耳边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我总能听到一个闷哼的声音，似乎在为了抵抗这种冲击力在暗中发力。
几十秒钟过去了，这种劲风还是没有减弱的趋势，我只好捂住口鼻，才能让自己稍稍呼吸一下，可沙尘打在脸上生疼。
薇薇几乎把脸都埋在了我怀里，我也只好低着头，两个人就像是在暴风雪中取暖一样，互相抱着站在那里。
啊！
突然薇薇不知道怎么回事，抬头看着我，我正纳闷儿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发现身体又不归我控制了。
“你要干什么去？”薇薇在风里大声喊道。
“我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张小洒的声音刚传出来，就被带进了风里，被无限拉长，也不知道薇薇听到了没有。
随后张小洒的视线就离开了薇薇，在离开的时候，也越来越远，好像朝着烟尘滚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张小洒！”
我能听到薇薇撕心裂肺的声音，不知道张小洒为什么能这么决绝的抛弃她，是因为被她杀了那么多次，也已经没感情了吗？
“那我怎么办？”薇薇的身影从烟尘中冲出来，一脸狼狈地挡在了张小洒面前。
张小洒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根本就不存在我们两个，我们两个的一系列感情还有生活，都是被设定好了的，就连我陷入到了轮回中的事情也是，那些我出轨的事情也是设定好了的，我徘徊在里面多少次我都记不清楚了。”
薇薇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小洒，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最后薇薇笑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啊，跟我走吧。”
说着薇薇就亮出了她的刀子，一步步朝着张小洒逼近过来，可张小洒却没有丝毫躲的意思，反而镇定地大声说道：“你就算这次杀了我，重新回到第一天，我也知道你这次对我做了什么，既然是设定好的，我不会怪你，但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改变不了我。”
听他这么一说，薇薇的动作就顿住了，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子，握着刀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就肩膀也颤抖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要去见我要见的人了。”张小洒走到薇薇身侧，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薇薇却幽怨地说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第150章 那个房间
“就这里吧。”
我也不清楚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总之这时间对我来说很长很长，我才眼看着张小洒听着劲风从烟尘里面走出来。
当然，那也是他的自言自语，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之前他没有回答薇薇的那个问话，我感觉他是不会回去的了，然后在那个时候他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的时候，就只能隔着烟尘看到薇薇的身影轮廓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张小洒又回了次头，这次我却在烟尘中看不见薇薇了。
她没有追上来，我心里，或者说张小洒的心里，多少有一点失落。
可他自言自语的时候，已经走出了烟尘的范围，从这里开始已经没有烟尘，只是身后还有着滚滚浓烟，好像我们已经走到了龙卷风的最中心，也是最平静的地方。
“这里可以吗？”张小洒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可他在跟谁说话啊？
难不成他真的疯了？
我记得我听白衣薇薇说起过，她之所以慢慢引导张小洒，就是怕张小洒一下子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而接受不了，最后整个人都疯掉了。
但现在的这个张小洒明显知道的事情比我还多，会不会也……
“我在跟你说啊。”张小洒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跟我？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脚下只有破坏狼藉的地面，周围被烟尘给包围住了，就像是一个沙尘旋风的风眼。
真的是在跟我说话？我在心里嘀咕着，因为我没办法开口。
“对，我是在跟你说话。”就像是能听见我的想法一样，张小洒开口说道。
我心里大吃一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张小洒却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却能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他的动作。
紧接着张小洒轻轻笑了一声，长出了口气：“刚才你很惊讶吧，因为我突然莫名其妙有一种吃惊的感觉。”
他怎么知道我的存在？这完全不可能啊！
“我一直纳闷儿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会心脏会突然跳一下，甚至有的时候心脏会早搏那样刺痛一下，这回我知道了，全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这个感受虽然是我身体上的，却来源于另外一个人。”张小洒不急不缓地说着，还带着笑容。
笑容是我感觉到的，可他心情淡定的感觉，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因为我？
他究竟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的？
张小洒突然笑了几声，然后竟然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就这么闲聊着跟我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很奇怪，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当然，我也知道了有陆祯这么个人了，我经历了他的全部经历。”
全部？！
“对，全部。”张小洒叹了口气。
对于陆祯的事情，我一直是一知半解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陷入到轮回中，我的第一直觉就是他身上的那瓶药。
张小洒肯定地说道：“对，你想的已经很接近了，不过那瓶药只是引子，诱因还是因为他的内心。”
内心？
“对，就是内心，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没了，很渴望得到母爱，后来父亲出车祸死了，一只暗恋的女人跟别人在一起，再加上他遗传了母亲的家族哮喘病，光是维持药物就已经很困难了，还要靠打理店铺勉强度日。这些多重的压力下，他就总希望能改变一下自己的现状，哪怕是一点点，于是就出现了那瓶药。”张小洒说到这里，竟然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可那瓶药是哪里来的？
“那瓶药是他自己给自己放在那里的，还记得第十五天晚上的时间停滞吧？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吃下药片，通过药片来回到从前，当然是达成了他内心某种渴望的从前，从那个时间点开始生活下去。但他达成一个目的之后，还想要在这个基础上再达成一个目的，于是就一直这么吃药吃药吃药，一次次的改变着过去，也越来越远离最开始的时间线，最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张小洒最后的语气很无奈，似乎是在替陆祯不值。
发生什么了？
张小洒像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又自言自语地说道：“随着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偏离轨道，竟然多出来了一个双胞胎的兄弟，叫陆崇。这个陆崇的出现，打击到了陆祯，因为陆崇的身世完全就跟陆祯相反，身体素质极好，在陆崇生活的时间点父母都健在，生活富足，而且还跟殷夏在一起。”
多了一个双胞胎的兄弟？这怎么可能，当时陆祯出生的时候不是就他一个人吗？
“我也是后来才弄明白的，原来在怀的时候是双胞胎，但在胚胎最初发育的时候另外一个养分不足，就被陆祯给吸收掉了，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只有陆祯一个人出生。而后来越来越离谱了之后，本来应该是两个人都出生的，但陆崇竟然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用脐带类似了陆祯，所以只有陆崇生了下来。”张小洒说的很慢，似乎在迁就我的理解能力。
的确，他说的这些很晦涩，并不是乍一听之下就能立刻明白过来的。
我听了以后也很吃惊，怎么会发生在娘胎里一个人就能勒死另外一个的情况呢？这完全不可能啊。
张小洒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但陆崇也拿到了药片，是更早知道这件事的陆崇，来回到娘胎里，用脐带勒死了还是婴儿的陆祯，所以才会出现只生下来陆崇一个人的时间点。”
原来是这样，但这样一来，很难说清楚‘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就进入了一个没头没尾的循环中。
难道……
“说白了还是因为贪心。别看陆祯什么都没有，但越是没有的人，不断索取的渴望就越大。”张小洒最后叹了口气。
我一直不知道的事情，却从张小洒口中听到了，现在这种滋味儿有点不太好形容，就像是口渴的人呛了一口水。
那张小洒究竟因为什么陷入到轮回里？是我发现的那样吗？
对于这个问题，张小洒并没有回答我，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他跟薇薇说的话，似乎明显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出去了。
“就说到这儿吧。”张小洒突然开口说道。
哎？
我有些意外，他怎么说不说就不说了呢，刚才不是聊的很好，还告诉了我很多有用的信息，感觉他的话应该没说完才对啊。
“我们需要真正见面聊一下。”张小洒说道。
怎么见面？我的确是见过他，但在他的世界里，没‘觉醒’的时候完全忽略我，可觉醒了以后，在那天晚上又无论如何都看不见我，我敲门怎么都听不见声音。
张小洒轻轻笑了一声：“在你跳楼的那栋楼房当中，有一个屋子，我们在那里见。”
我跳楼的那栋楼房？！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我的确是自杀过一次，就在前不久，可我好像完全不记得是那栋楼了，只记得跟泛亚大厦挨得比较近。
哪间屋子也没说，怎么找啊？
他说完这句话，我就感觉整个人的灵魂好像要从躯壳里面被拽出来一样，可又粘连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处，就像是在活生生扒皮。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海洋公园的门口，全身还火辣辣的疼。
嘶——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径直走进了公园里面，啪叽一声，这才看见地上还有一摊没有完全干掉的水，刚好踩在了上面。
对了，上次下雨了。
我猛地想起来上次的事情，大老远就看见宁静残缺不全的身体摆在那里，就立刻往回走，上次的时候我距离这里越远，延长的瞬间就越长，甚至还跑到了完全轮回之外的时间当中，或许……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回头就看见石昀也已经出现在大门口，看到我往外走，就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你怎么出来了？”石昀不解地看着我。
我就把上次的事情跟他说了，给石昀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我说完，石昀就拽着我说道：“那我们赶紧开车往回走啊！”
“等等。”
我开口的同时，旁边还有一个声音也说了同样的话。
我扭头看过去，不知道李智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奇怪地看着里面，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特别像是我印象中第一次高中军训的时候见到的他，给人一种冷库不好接近的感觉。
他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我心里正嘀咕着，李智就开口说道：“你们不用去了，没用的，走不出去。”
“你怎么知道？”石昀想都不想就开口问道。
李智只是淡淡地看了石昀一眼，就把视线放在了我的身上，似乎是在向我求证。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那样，我感觉不是出去的法子。你怎么知道的？”

第151章 不存在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转而看向了李智。
李智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眉毛稍稍皱了一下，很浅，但却被我给看见了，很显然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李智顿了一下才看着我说道：“跟你一样。”
啊？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我，那也就是说他也是驾车想要从这里离开，然后稀里糊涂越来越远，反而回到了轮回之外的时间当中？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石昀来回看着我们，一副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李智没有说话，我也没说。
石昀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我们两个，在我们旁边走来走去。
我盯着李智：“你都知道什么，还不愿意告诉我们吗？”
“你没资格说这话。”李智好像又回到了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说话看起来客气，可眼神里一点情感都没有。
我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回应我的，只有李智的冷笑。
他那副眼神，似乎已经看穿了我，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我不知道他都知道些什么，但总感觉是在审视地看着我。
我讨厌这种高人一等的目光，但猛然间想起来了一个事情，要向李智去求证，就说道：“在你刚觉醒，还没有第二个人觉醒的时候，我是不是有一次开车出了车祸，导致我们出游的计划完全泡汤了？”
“有这事儿？”石昀诧异地看着李智，因为那是在他觉醒之前，很早的事情了，他应该也不记得了。
李智眉毛一挑，眼神中终于有了一点惊讶：“你记起来了？”
这话让我也颇为惊讶，照他这么说，上次的事情的确是存在的！
“真有？”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李智点头，不过紧接着却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注意你的原因，因为我以为你是第二个觉醒的，可后来我再试着跟你交流事情该如何办的时候，在你的面前又说不出来了，也就证明你变成没有觉醒了，而你这次觉醒却是倒数第二个。”
我愣住了，看来真的是有这个事情，而且在那次之后，李智还试图跟我交流过，可那次之后的我，是没有觉醒的，根本交流不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李智一直在偷偷观察我？
“那你之前一直在栈道上，是因为……”后面的话我没说，要是李智知道的话，他肯定能听懂。
碍于石昀在这里，我没明说，可李智的眼睛却亮了起来：“看来你知道了啊。”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惊讶地看着李智，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我大声冲着李智喊道：“那你一直都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们，非要等到我们一个个去发现了你才说嘛？”
“你以为第一个觉醒的就很好？如果可以的话，我才不希望自己是第一个觉醒的，我也希望我觉醒以后，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都是由你们来告诉我，可实际上不是！”李智同样用喊的来反驳我。
我刚要说话，李智就立刻指着我说道：“我觉醒之后，就开始探索整个海洋公园，一开始的时间还算充裕，没用多久就探索完了整个海洋公园，可对我来说却经历了二十八年，因为我每次死掉之后，都要回到将近四年前，在度过四年的时间才能重新回到这里来，继续探索，你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听他说完，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跟我一开始想的一样。
“这也只是探索完整个海洋公园用的时间，跟轮回之外的时间相比，我在这里留下的时间太短暂了。无数个四年当中，无数次见到昕宸，无数次从热恋到被迫分开，你知道对我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吗？”李智还是大声喊着，最后声音还提高了不少。
我和石昀站在旁边听着，无言以对。
最后李智松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着我们两个说道：“没话说了吧？你们就以为我是在一味索取，贪恋跟昕宸在一起的日子是吧，所以我不愿意把我花费那么多精力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你们，也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等你们真正发现了，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石昀突然开口问道。
我诧异地看着石昀，很明显这话不是冲我，而且从刚才李智的话中，石昀应该猜到我知道一点点了，他说的应该是除了我俩以外的人。
李智哼了一声：“谁不正常，谁就知道。”
不正常？
我和石昀对视了一眼，我看出他似乎心里有一个人选，不知道跟我想的是不是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小田从大门口快速跑了过去，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没看太清楚。
正好！
我心里嘀咕着，刚要追上去，就见石昀速度比我还快，已经快我两步追上去了。
可我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李智就把我给拽住了。
“嗯？”这让我有些意外。
似乎是见我停下来看着他了，李智就松开了手：“聊聊。”
我看着石昀追出去的方向，估计他跟我想到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小田。不过看李智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不能让石昀听见的。
“你说。”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免得被李智给牵着走。
李智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摊开手说道：“之前我说的那些东西其实不算什么有用的信息，当然我指的是跟我后面说的这些话来比较的。”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随后李智就很爽快地说道：“算下来前前后后有几十次了吧，按年头算下来也有两百多年了，可我还是被困在这里，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是属于这里的，并不是被困在这里。”
“属于这里？”我不解地看着他。
李智点头，不可否认地说道：“对，我们都属于这里，想要摆脱这个循环的环境只是我们的想法而已。”
“正常情况可不是这样，我们一直以来都是随着时间推动而生活着的。”我反驳道。
可李智的嘴角却扬了一下：“我们是不存在的。”

第152章 小田手里的东西
李智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
不是因为他这句话，而是他这幅口气，简直就跟张小洒站在我面前，说着那句‘我们根本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一样。
“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句话。
李智的脸上原本没有太多表情，可我说完之后，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紧接着呵呵直笑，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止住了笑，才一脸苦相地看着我：“既然我们不存在，那我们的那些经历和情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最后他是吼出来的，我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他的情感，对家人或者对恋人，估计正是因为昕宸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李智用手指重重戳着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我经历了一共两百多年，反反复复跟昕宸从认识到分开，每次我都当成是真的一样，可每次到最后才突然醒悟过来是假的。那么多次，我经历了那么多次，到头来这种牵肠挂肚的感情是假的，你让我怎么接受？！”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不存在的，我们明明从小长大，有亲人和朋友的陪伴，然后我们在高中的时候才认识，又一起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可能都是假的？”我反问道。
李智没有说明具体原因，只是在那里嘀咕着‘假的假的’。
我不知道他究竟发现了什么，才让一直以来花费那么多时间成本探索的李智，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处于轮回中，陷入轮回就处于自己的区域里，除了张小洒，我和那个叫陆祯的人都是这样。
可也不至于像李智所说的那样，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怎么感觉他说的，好像我们这一生都是假的一样。
我突然反应过来，假装丝毫不在意李智的话，冷笑了一声问他：“你是不是傻了，至少要说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
“你也开车去过外面吧，越是远离这里，就越是能回到循环之外的时间中是吧？”李智反而问了我这么一句。
“是。”我点头。
李智就紧盯着我，说道：“然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摆脱，只是回到了你之前所不记得的那次循环中。”
我再次点头。
然后李智就叹了口气：“虽然我是第一个觉醒的，但我却回到了更早之前的那次循环。”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也没有给我更多的解释，但我内心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而我的这种感觉一向很准。
“早晚你会知道的。”李智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再说这个事情。
我皱了下眉，我太了解他了，要是他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的。
紧接着李智就说道：“我留下你说话的原因，就是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别像小田一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下次的时候还会跟正常人一样……”
下次……
我知道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且现在地面开始震动起来，我看到入口处琳着急地跑了过来，已经看到我们了。
“琳！”我大声喊了一下。
同时，李智似乎不想要见到别人，转身大步走开了。
我没办法拦住他，琳跑过来就奇怪地看了看李智走开的方向，然后对我说道：“他怎么走了？”
“嗯……不太清楚。”我实在没办法跟琳去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琳古怪地看着我：“你们好像没进去啊，这么长时间聊什么了？”
我知道琳肯定很纳闷儿我们为什么放弃了搜寻的机会，而在这里聊天，肯定说的不是闲话，应该是交换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我只能告诉琳，李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而且他发现了让他十分惊讶的东西，跟我说了一些胡话，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说什么胡话了？”琳担心地看着我，似乎怕我也像他一样。
我抿着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问道：“你相信我们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经历嘛？”
“相信啊，怎么了？”琳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我沉默了一下：“李智不是很相信。”
这些话我只能说到这儿了，看着琳疑惑的眼神，我也没办法跟她多解释，而且我一下子体会到了李智刚才的心情。
有些事情真的没办法直白地告诉别人，真的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有时候让当事人自己去体会反而更容易使人相信。
现在我就是这个心情，而且这次的时间没有了。
在地陷的时候，我和琳先后坠下去，我都能察觉到琳看着我的眼神，是疑惑和不解，却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样子。
这让我有些失望，哪怕有一点点怀疑自己的生活，我也能有点成就感啊。
没有，一点都没有。
下坠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有魂魄附体的感觉，脚底一下子落了地，突如其来的身体的重量压上来，差点让我一个不稳坐在地上。
哎？
我诧异地看着海洋公园门口，同样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大门，可我站在这里，没想到竟然直接出现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身上的手机，的确都是我自己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我，不是张小洒，也不是陆祯。
可我之前都会莫名其妙的代替张小洒或者陆祯，怎么这次一下子就回到了这里，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是张小洒或者陆祯那边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
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知道，因为我在我自己的轮回中，就只能在自己所在的区域里活动，其他的区域全部都是空白的。
琳？
我走进去才看见琳就在门口不远的位置，靠着墙，看到我就走了过来，似乎一直在等我。
琳走过来说道：“你上次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我没办法跟她解释，就把包袱扔给了李智，说是李智跟我是说的，我也很莫名其妙。
琳听了以后就皱眉，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反正我现在也不想解释这个事情，她信不信也无所谓，干脆就让她去找李智好了。
“那李智呢？”琳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刚要说话，就见到小田从门口跑了进来，一脸慌张，看到了我，反而更惊讶，赶紧找了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他手上拿着的该不会是……”琳看着小田离开的方向说道。

第153章 当我不是我的时候
我也看到小田手上拿着东西了，可没看太清楚，刚才他跑的太快了。
“你看清楚了？”我好奇地看着琳。
琳木讷地点了点头，嘴唇颤抖着似乎要说什么，可最后视线看向我的时候，却是一副吃惊万分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才让有这幅样子，就质疑地看向着她。
“我，我看到小田手里，拿着一个胳膊……”琳最后声线颤抖地说了出来。
在她说的时候，我也在脑补着刚才我看到的画面，似乎是琳所说的那样，那个我没看清楚的东西应该就是一条胳膊。
小田怎么会拿着一个胳膊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想起来大龙上次暴揍小田的事情，一下子就想到了宁静还残缺的一条胳膊。
小田真的拿了！
我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小田刚才跑掉的方向追过去，可前面就是海洋馆周围的空地，几乎一眼就看遍了，根本没看到小田的影子。
该死的，人哪去了？
他拿着宁静的胳膊干什么，为什么不跟身体拼在一起，难道真的像大龙所说的那样，不想我们凑齐了全部的部分来救宁静？
这一刻我脑子里好乱，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对啊，我没经历过现在这些，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恍惚间我有一个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知道小田在哪藏着，我就试着朝着海底隧道那边走了过去。
我个人是有深海恐惧症的，这种幽深的隧道对我来说，无论之前走过几次，都还是心悸。
在控制室的门口，我站住了，这种感觉告诉我，小田就躲在里面。
要是躲在这里，估计就算是我之前来过，也不会想到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
我心里嘀咕着，伸手握住了门把手，这一刻甚至能想象到我拉开门的时候，小田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眼神看过来。
于是我犹豫了，我不敢打开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管那么多，还是猛地拽开了门，正好看见了刚才我脑子里闪过的那幅画面。
画面中的小田是蜷缩在斜对面的角落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身湿漉漉的，一条红润的胳膊就摆在面前，地上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水给弄湿了一片。
跟我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慢慢走进去，小田似乎这才发现门被打开了，一脸木讷地看着我，没有什么表情。
“那胳膊是……”
我才刚开口，小田就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把那条胳膊当成宝贝一样紧紧攥在手里，警惕地看着我。
“是宁静的吧？”我试探着问道，因为我感觉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说完之后，小田似乎没有要理会我的样子，也不再看我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似乎在一直盯着我的脚面，生怕我过去一样。
于是我往前迈了一步，小田就跟看到了魔鬼一样，受惊地往后缩。
我蹲下来伸出手，他一副害怕的样子，早就没有了之前我看到他的那副精明样。
“给我吧。”我语气缓和地说道。
小田听完愣了一下，紧紧攥着的手好像松开了一点，可这个距离我想要抢夺过来失败率太高，我才保持着姿势没有下手去抢。
见小田没有任何动作，我耐心地说道：“你把胳膊给我，我会替你跟大龙说好话的，大龙的性格我了解，他肯定不会记仇的，嗯？”
可我都这么说了，小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我就试着伸过手去拿，权当他是默认了。
就在我要拿到的时候，小田突然把手往后缩了一下，到手的肥肉又飞了。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本来我耐心就不是特别的好。
“大龙？他算什么。”小田终于有点反映了，可这一开口的语气却十分冷漠，像极了上次说话的李智。
这让我有点意外，这完全不是小田说话的方式和风格，好像我现在面对的不是他，而是李智。
似乎是见我愣了一下，小田就干笑了一声，说道：“很意外是不是，我会用这种口气跟你说话对不对？以为我是李智对不对？”
一连串的问题，就好像完全透析了我的想法，我就好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站在街上的人，被无数路过的人看着，全都看遍了。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从那次大龙暴揍他开始，也可以说是他拿了宁静的胳膊开始。
小田冷笑了一声，反而抬起眼睛看着我了，然后站起来，把手里的胳膊在我面前晃了一下：“你要这个有什么用？”
说完，他就把那条胳膊扔了过来。
我诧异地接住，没想到这么简单就从小田那里把这条胳膊要了过来，只不过看他的口气……
“救了宁静，我们或许就可以出去了。”我也不确定我说的是不是就是对的。
可小田却冷哼了一声：“从一开始那么多事情到现在，救了宁静又能怎么样，你就能保证不会有一下个难题来困住我们？”
这……
他这个话的确在理，看来也是谨慎思考过之后才说出来的，于是我点了点头：“我的确不能保证，但不努力的话，怎么都出不去。”
出去，是我一直以来信念。
可这两个字，让我无意中又想起来了白衣薇薇，好像我成为张小洒的时候，她也跟我说话，要带我‘出去’。
陆祯好像在时间线上越走越远，也是想要‘出去’。
两个不同区域，陷入轮回中的不同的人，都碰见了同样了事情，也有着同样的想法，这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至少换个词语也能接受啊，偏偏都是‘出去’。
“你肯定保证不了，我已经知道我们肯定是出不去的，你们攒齐这些也没有用。”小田冷笑地看着我。
他这种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并不是这个笑容有多邪恶多让人害怕，而是这种笃定的笑容，好像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他。
小田耸了一下肩膀：“当你觉得我不是我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第154章 看到宁静了
我皱眉盯着小田，不知道他怎么说胡古里古怪的，就连口气都跟李智一样。
“你拿了就走吧。”小田没有看到我，而是盯着我手里的这条宁静的手臂。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而且五分钟的时间前面都被我给浪费了，要不是小田提醒，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可小田身上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我又有点犹豫。
先把这条胳膊接上再说，不然下次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条胳膊会在什么地方，万一再让小田找到可就麻烦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就往回跑，可才没跑出海底隧道，地面就发生了晃动。
我眼看着两侧的玻璃壁出现裂痕，细小的水冒出来，紧接着裂隙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砰的一声，两侧同时崩溃。
我被两侧灌入的水给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人都被水里的乱流给拽着走，像是卷进了漩涡一样。
然后我感觉是撞在了墙上，震得我内脏都快要移位了，疼痛也让我呛了不少水，最后下坠的海水一起掉进了地缝中。
咳咳——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海洋公园门口了，可还是下意识抹了一下脸上，连半点水都没有。
呼，我松了口气，刚才意识还在上次被卷进水里的时候呢。
等我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我又没有代替张小洒或者陆祯，直接作为自己出现在了海洋公园的门口。
虽然这对于琳他们来说是正常情况，可对我来说不是，或者说又回到了正常状态，跟他们一样了。
怎么回事？
我不禁在想是不是张小洒或者陆祯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亦或者说他们都已经‘出去’了，我没有人可以代替，所以我才回到正常状态的。
咦？
我才发现我手里拿着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宁静的那条胳膊。
原来在上次的时候只要拿着这条手臂，在下次的时候就直接会在手里啊，那次我找到的时候还扔出去了，真是……
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如果不是那次，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这条手臂估计早就已经拼接好了吧。
那这么说来，之前我扔掉这个胳膊的时候，是被小田捡到，或者又被小田给寻得了？
如此一来也解释通了为什么大龙看到海盗船上的手印，一下子就确定是宁静的，很可能就是小田用这个胳膊，在海盗船上印了一个宁静的手印上去。
可恶，小田就是为了制造混乱。
那目的是……
给我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让我们拼凑起？可他又把胳膊直接给我了，这也说不通啊。
我感觉小田的逻辑似乎出现了某种异常，就好像是之前是想要捣乱，可受到了某种冲击之后，捣乱这个念头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上次对我说的那些什么我不是我的时候这类话。
前后跨度太大，我也弄不清楚小田到底在想什么。
可等我走进海洋公园，正看到一脸愁容的大龙，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朝着我这边看过来，立刻换上了一脸的惊讶。
大龙跑过来，直接把我手里的宁静的胳膊给拿了过去：“你在哪找到的？”
“小田直接给我的。”我慢吞吞地说道。
可说出来，我看着大龙诧异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这个理由似乎很难让人相信，换作是我的话，也会这么看别人吧。
我干笑了一声：“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大龙先是把宁静的胳膊拼接上去，看着缝隙慢慢愈合，这才回头奇怪地看着我：“上次我把他揍成那样，他都不肯给我，怎么就直接给你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前后的反差太大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也很纳闷儿这件事情。
大龙从来不会质疑我，也跟着皱眉，似乎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于是我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就差一个头部了，我们分头找，肯定很快就能救了宁静的。”
“嗯。”大龙重重点头。
我这才想起来大龙刚才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问道：“我刚才看见你愁眉苦脸地站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不是因为小田拿走了这个胳膊，幸好你给找回来了。”大龙说着也松了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看来那次大龙去找小田也是没什么结果。
我拍了他一下：“快去找吧。”
“好，那我去沙滩那边，我觉得那边可能性大一点。”大龙说着就快速跑开了。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越到后面大龙就越担心，在之前还没开始寻找宁静的时候，大龙也没这么着急。
估计是被时间给磨的吧，耐心都磨没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到了石昀从门口走了进来，仔细一算，早就应该是石昀出现的时间了，他怎么才来？
大老远我就看见了他，叫了他一声，也没回应我。
我心里暗叫奇怪，这才发现他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走起路来好像很不稳当，我就赶紧走了过去，近了才发现他神情恍惚的。
“你怎么回事？”以前都是他问我，这次终于轮到我问他了。
拍了他一下，石昀这才回过神儿来，好像才发现我站在他面前，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有那么吓人么？如果有，大龙胆子也小，怎么没吓到他。
“我，我看到她了……”石昀声线颤抖地说着，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皱眉：“谁啊？”
石昀六神无主地看着周围，最后才把视线定格在我脸上：“她啊，就是她啊，我们不是一直在找她嘛，我看到她了！”
他？她？
我完全不知道石昀在说些什么，可紧接着石昀大叫了一声，指着旁边大声说道：“她怎么在这儿？这不可能，我看到她了！”
“什么？你看到宁静了？”我没想到石昀竟然指着躺在地上的宁静。
石昀愕然地看着我，然后重重的拼命点头：“对对对，就是宁静，我看到她了，她好端端地在这里，还问我怎么出去呢！”
出去，又是这个词！
我一听到这个词，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咯噔一下。
“你在哪看见她的？”我不解地看着石昀。
石昀好像嘴巴很干，咽了口唾沫才说道：“我上次不是追小田去了嘛，后来跑到海洋馆那边就找不到了，我就顺着海底隧道上来，回到了这里，刚好就看到了宁静也走了过来，她……”
“她怎么了？”我紧接着问道。
石昀有些心悸地看着我：“一开始看到她，我还以为是你们把所有部位都凑齐了，就直接过去跟她说话，可她却说她一直都在这里游荡，完全没看到我们。”
“而且她似乎对于拼接身体这个事情完全不知情，我试探着问了，后来我以为我是见到鬼了。”石昀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那语气就跟真的一样。
我打了个哆嗦：“哪有鬼啊。”
对于我这个无神论者来说，鬼神都是不存在的，可我却偏偏有海底恐惧症，着实有点打脸。
“人都被分成那么多块了，还不死，你们还在寻找其他的部位，有什么用啊，我连宁静的鬼魂都碰见了！”石昀大声冲我喊着。
说完石昀呼哧呼哧在那里喘气，好像才把内心已久的话给说出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终于一口气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不，没有死，还有心跳，但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宁静的，能具体说说吗？”我语速很慢，尽量让他能在接受范围之内。
可石昀却强调着说道：“现在脑袋都没了，之前还四分五裂的，我们之前在变形金刚模型下被砸的四分五裂，也没见有谁活下来啊。”
“不一样。”我实在没办法反驳他。
最后我只能说道：“等找到宁静的头部，一切不就都解开了嘛，现在就差一个部位了，很快我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先说说你是怎么遇到宁静的吧，该不会是地陷之后，你到了轮回外的时间吧？”
这种可能性很大，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石昀却意外地说道：“是在地陷之前，所以我才以为你们拼凑齐了救了宁静，可我们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她一直都是自己在这里，没有看见过我们，从一开始不断的死亡之后，也就是我觉醒之后。”
“后来发生了地陷，她似乎难得看到一个人，拉着我不想让我走，我们约定了下次还在这里见面，可……”石昀说着，最后视线落在了地上的宁静的身体上。
我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也能猜到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
估计他现在弄不明白地上的宁静和他所看到的宁静，到底是什么关系吧。
别说是他，我也有点迷糊。
“看到大龙了吗？”石昀突然问道。
我指了指沙滩区的方向，刚告诉石昀，他就朝着那边追了过去，估计是想要把这个事情先告诉给他。
“不行，这样太莽撞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就在我刚追上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石昀的身影开始淡化，然后慢慢地不见了！

第155章 宁静
人呢？
我在看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往前追了两步，叫了名字也不理我，等我追到消失的地方的时候，人已经完全不见了。
我就站在石昀刚才不见的地方，看着周围，也不见有浓雾这种能掩盖遮挡视线的东西，周围还是……
不对，这淡淡薄雾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周围，好像在刚才周围就开始出现薄雾，可这么薄的雾气根本挡不住我的视线，只有远处的能见度降低了一些。
可石昀就这么莫名其妙，在我眼前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就发现一只躺在地上的宁静稍稍侧过了身，然后一只手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感觉头皮发麻，就跟看见了一个刚死不久的人变成丧尸爬起来一样。
头……
我看着宁静站起来，完好无损的正在那里拍着身上的尘土，而且一直没有找到的头部也在，并不是只有一个身体站了起来。
“宁静！”我喊了一声。
可这一声之后，我立刻想起来石昀所说的事情，而且我现在才相信，现在我所看到的正是他之前看到的。
听到了我的声音，宁静有些诧异地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脸上立刻由诧异转变成了笑容。
然后我就看着她，眼睛红通通地看着我：“你，你看到大龙了吗？我找了你们好久，你们都去哪了？”
找了我们好久……
我心里嘀咕着，果然跟石昀所说的一样。
我看着周围，淡淡雾气感觉上就不是我之前所在的海洋公园，这肯定是某个用来困住宁静的空间。
“你一直都在这里？”我诧异地看着她。
宁静点头：“是啊，我在这里好长时间了，可我怎么都走不出去，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你们都去哪了？”
我看着宁静的神色越来越崩溃，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疯了似的，就赶紧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一直都在找你，这不石昀说在这里看到你了，我就过来找你，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的。”
可宁静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着急地说道：“石昀来了有什么用，他还是走了，之前我还见到了李智，也没管我！”
“你可不能走，你可不能走……”宁静说着说着，就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李智也已经来过了？
我万万没想到李智竟然知道这件事情，可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怪不得他在寻找宁静的事情上都不怎么上心。
而且从宁静刚才的话里来看，似乎李智比石昀还早到一些，但他们似乎都没找到怎么解救宁静的办法。
“除了我们三个，你还见过谁？”我赶紧追问道，因为有可能我也在这里待不了太长的时间。
宁静听了我的话，怔怔地看着我，然后摇头。
我皱眉，不知道她这是一种什么反应，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像是会有事情瞒着的人，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
撒谎了？
我开始不确定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吃不准刚才宁静到底是不是说的真话。
“你可别骗我，这很关键，如果你想出去的话。”
可我这话刚说完，全身就打了一个哆嗦，眼球也乱晃了一秒，在这一秒中我虽然睁着眼，可我的大脑却放空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
宁静不见了。
我看着周围，刚才的宁静不见了，可抓着我胳膊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晰。
然后我低下头，就看见宁静还是缺少了一个头部，似乎纹丝未动地躺在那里，从来都是这样。
刚才那个环境下，看到了宁静，真的好像石昀所说的一样，见鬼了。
可我从来都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相信什么鬼神，我感觉肯定是莫名其妙到了困着宁静的空间里，才看到了她。
只是不知道，宁静还看到了什么人。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也就只有那个衣衫破烂的人了，如果宁静看到了，为什么要隐瞒，是那人叫她不要说的？
我不知道，这都是我的猜想，可我感觉会是这样，因为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很讨厌，就像是剧透了我以后的人生。
不过相比之下，我比石昀见到宁静的时间要短，他说还没来得及说呢，就地陷了，可我这当中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琳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我这才扭头，发现琳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宁静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琳，可能给她的感觉好像我突然出现在她旁边一样。
“刚来，看你在想事情，就没叫你。”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琳似乎没有怀疑，就拉着我的手，有些害怕地靠着我：“刚才我看到石昀了，他跟我说，他看到了宁静，是活的宁静，你相信吗？”
现在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我也跟石昀一样，看到了。
“相信。”我笃定地说道。
可琳却诧异地看着我：“怎么可能，明显宁静就躺在这里，我们还没找全她的身体，怎么可能……”
琳最后有些语无伦次了，重复的话说了好几遍，我紧紧抱着她，感觉她全身都在发抖。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缓解了一些。
“我见过石昀了，而且他从来都不说谎，我感觉应该是真的。”我还是瞒着琳，没有说起我见过宁静的事情。
既然石昀碰到一个人就会说，我就先看看会引起什么反应，而且除了我以后，或许还会有人见到宁静的。
听我说完，琳抖了一下：“是见鬼了吗？”
“不是。”我同样肯定地回答道。
可这次我说完，琳就惊讶地抬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听石昀说的很有道理啊，宁静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们也不应该一直在无限的循环中啊，可我们不也还是在这里，这也不合情理是不是，而且你去听听宁静的心跳。”我说着就指着躺在地上的宁静。
这下琳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可她又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相信的人，诧异地看着我：“你说她还有心跳？”
“你去听听就知道了。”我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
琳慢慢松开我，走到宁静的身体面前，蹲下来附耳上去。
很快琳的表情就不一样了，再也没有恐惧，反而一脸的吃惊。
“她还活着！”琳站起来冲我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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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这点我早就已经发现了，可我没有真的去听，而是在观察各个部位都还保持着原先的红润。
红润的跟正常人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见哪个部位出现问题，而且之前我拿着宁静的手臂，完完全全跟真人的手臂一样。
听到琳这么说了，我也松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琳诧异地看着我。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琳，可还是耐心地问道：“一开始我们不就认为她没死，然后拼命找齐其他的部位，现在你怎么反而这么问了？”
琳皱眉：“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怎么回事，没想那么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就跟闯关游戏一样，经历过了之前的两关后，到开始寻找宁静的身体，也没想那么多，可听石昀那么一说，我这才琢磨过来，有一种跟之前‘觉醒’差不多的感觉。”
这就奇怪了，琳有，可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我从上次‘觉醒’之后，就一直很明白周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这些事情有的是完全不合理，也不科学的。
“我没有。”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琳还皱着眉：“可我有啊，我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只有你跟我们不一样？”
“你们？”我不解地看着她。
琳就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个事情我跟大龙也说起过，他也是这种感觉，而且石昀在看到宁静的鬼魂吓成那个样子，可你却相信他，还这么镇定，好像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似的。就是不知道李智是怎么觉得的，一直没看到他。”
“对了，小田呢？”琳又紧接着说道。
刚才我还在想李智的事情，没想到琳又问起了小田，这两个人现在都很奇怪，好像知道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这个胳膊不是之前……”琳质疑地看着我，似乎这才想起来胳膊的事情。
我就把怎么得到胳膊的事情跟琳说了，琳就一副笃定的样子说道：“小田肯定还在上次你看到他的地方。”
这种笃定的样子一下子让我起了薇薇，在我替身张小洒的时候，薇薇就曾经有过很笃定的样子，而原因就是一些东西全都在她的所控范围内。
可琳现在也是这个表情，恍惚间，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薇薇的影子。
不只是薇薇，还有殷夏……
“你怎么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想起刚才的事情，问她为什么那么肯定小田还在上次我见到他的地方。
对于我这个问题，琳回答不上来。
“是因为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试探着问道。
可这话我还没说完，就看到大龙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似乎看到我们就大声喊道：“我刚才看到宁静了！她又不见了！你们看到了吗？”

第156章 倒城
大龙跑过来呼哧呼哧在那喘气，我和琳对视了一眼，看来大龙也刚刚看到了宁静，就跟我一样。
“宁静……”大龙有些失望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宁静的身体。
我正好说点什么解释给他听，地面就发出了一阵晃动，紧接着我就看到琳掉了下去。
因为就在我旁边，看到她掉下去，我本能的伸手去抓她，可就在我要抓到她手腕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让我愣了一下，跪在断崖边上，刚才那一下绝对不会抓空的，要不是琳突然消失。
我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下，难道说……
哎，琳太不走运了。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大龙的时候，就发现他完全没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却珍惜地抱着宁静的身体。
我正要跟大龙说话，就见他抱着宁静的身体掉了下去。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之后，也跟着掉了下去。
这是……
我发现我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不是海洋公园的大门，而是一片空白的世界，周围什么都没有，就连我脚下的影子都不存在了。
要不是我能感觉到我踩在地面上，还真以为自己是漂浮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
整个白色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能判定标准的东西，就连一丝黑线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参照我，给人一种很怪的感觉。
平时要是想去哪里，人会下意识以目标为参照物，来判定自己走了多远，如果是连续拐弯的情况下，潜意识里也会不断变更路上的参照物。
而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连颜色都没有。
这里应该是区域外的世界吧，怎么看不到属于我的或者他们两个的区域，而就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呢？
在周围看了好一会儿，几乎都看遍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突然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抬头，就看见头顶的正上方，有一个城市，就像是三维投影一样，可这个成太过于逼真了，而且距离我很远，我能一下看到城市的全貌。
可我感觉很别扭，因为这个城市与我是头对头的，我抬头去看，就像是倒立在城市的正上方。
把这个城市当做参照我，我就感觉我是悬浮在城市上空的，思维的转换让我一下子感觉头晕目眩，可我却明显能感觉到我的叫还站在地上。
那是泛亚大厦！
虽然很远，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座城市最中心的建筑，还有将整个城市隐隐分割成三大部分的黑线。
我对我所在的区域太熟悉了，一下子就认出来我所生活的区域，甚至还能在上面看到有停顿的车辆。
不对，不是停顿的是，整个区域是以极慢的速度在缓缓运转着，相比其他两个区域，的确是要慢上很多。
而另外两大块区域，只有一块是正常运转的，其中一块运转的速度也很慢，但比我所在的区域要快多了。
那是……
陆祯家的店铺，我连整个街道都认识，虽然远，可我也有很深刻的印象。
那正常速度运转的区域，就是张小洒的区域了吧。
我摸着下巴，不明白我为什么能一下子就看到整个城市，还看到了三个区域以不同的速度运转。
很快我就明白过来，这个运转的速度是根据轮回的天数来决定的，而且是以张小洒的轮回为基准。
就目前我所得知的，张小洒轮回的16天中，陆祯的轮回只有3天，而我的轮回更短，只有在一个上午时间内。
相对来说的话，如果张小洒的轮回正常运转，那我们只有相对放慢速度，才能在同一时间开始，然后在同一时间结束，也就是经历地陷。
对，就是这样。
我发现了这个城市的规律，跟我之前想象的差不多，心里不禁有些暗喜，可这没有给我带来进一步的发现。
就在我觉得一直仰头脖子有些发酸的时候，低下头缓解了一下，再抬头，就发现眼前的城市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而且还是倒着的。
要不是我反应快，我还真以为我正要从空中掉下去，却还是定格在半空中。
太近了！
我就在一个建筑的旁边，高不了多少，甚至感觉我尝试伸手，就有可能碰到下面的建筑楼顶。
这是那个情侣酒店的上空！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情侣就点就是张小洒第一天醒过来的地方，然后……
不用我进一步去想，就看到从情侣酒店走出来一对男女，我都认识，正是张小洒和薇薇，而且薇薇还一副害羞的姿态挽着他的手臂。
“喂！”我大声喊了一下，可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该死的，是听不到吧，我这个声音已经很大了，从楼下肯定是能听见的，可他们两个似乎完全没有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位置在跟张小洒重合之后，就一直在跟着他移动，对他来说，我是头冲下对着他的，所以我们两个一直是头对着头。
后来随着他开车的速度加快，我移动的速度也加快了。
可这些建筑的高度不同，我眼看着就要撞在电线上，却有莫名其妙的从当中穿了过去。
原来是碰不到的啊，我心里松了口气。
总这么带着我的脖子就有些酸，再次低头缓解了一下，抬头就看见我竟然就在张小洒车的车顶上了。
这么近！
我倒吸一口凉气，再加上车速的关系，我特别担心撞到什么东西上，可事实证明我好像鬼魂一样，可以在任何物体中穿透过去。
怎么回事，我好像每次低头再抬头的话，都会距离越来越近。
我这才也想起来，在刚才我出现在白色空间中的时候，似乎在我头顶并没有发现这个城市，而是在低头看了脚底下之后，再抬头才看见的。
也就是说，我每次低头再抬头都会距离这个城市越来越近？
于是我试了一下，低头，等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我整个上半身都出现在了车里，而我的头已经和张小洒的头重合了。
同时，我还能听见张小洒和薇薇聊天的声音！
“一会儿我回去给你炒两个菜吧。”薇薇又是一模一样的台词！

第157章 很早就知道了
“好，好的。”我扭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薇薇。
说完，我就及时调整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稳当了才松了口气，她也不再那么奇怪地看着我了。
刚才我已经跟张小洒的头部重合了，可我下意识活动了一下脖子，再抬头的时候，我就发现已经坐在车里了，耳边却才听着薇薇刚才说的话。
我立刻反应过来我是变成了张小洒，就尴尬地回应了一句，同时调整了一下差点失控的车子。
肯定是因为我又低头，再抬头，就完全跟张小洒融合了。
而且，我在某种程度上代替了张小洒，可从之前的张小洒话中，他似乎并没有察觉，也可以说是我现在想做的，就是他要做的。
“你怎么……”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皱眉：“怎么了？”
薇薇摇头，叫我把车停在路边，我奇怪地看着她，就先把车停下来了。
然后薇薇解开了安全带，很严肃地转过身来看着我：“我怎么感觉你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呢？”
这话一出口，给我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次她一下子就发现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整个人被弹了出来，回到了同张小洒头与头相对的状态，身体自然也不归我控制了。
不过张小洒却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哪里不一样了啊？”
虽然张小洒这么说着，薇薇还半信半疑的样子，可我却发现张小洒并没有太吃惊，至少吃惊程度完全跟我不相同。
我的确被薇薇的话给吓了一跳，可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接受了一个稍有意外的信号，这个信号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的。
“不是，就是感觉刚才你有点不对劲，有点陌生。”薇薇奇怪地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却一下子严肃起来了，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就算上次你没杀掉我，我们也还是会从新回到第一天的。”
这话一出口，薇薇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了：“你还说呢，上次在那种情况下，你竟然把我给抛弃了。”
薇薇的声音有些阴冷，不过也帮助我想起了上次的时候，那之后张小洒就独自走到了一个空地，竟然对我说起了话。
张小洒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薇薇却继续阴冷地说道：“上次你在跟谁说话？”
“你跟踪我？”张小洒有些意外地回头，诧异地看着薇薇。
薇薇冷哼了一声：“我当然要跟踪你，我要看看你抛开我要去干什么，你别忘了不少掉你是我的选择，我也有权利知道，但我清楚要是我不同意的话，你肯定不会跟那个人说话，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强硬的语气在我听起来都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我不知道张小洒会怎么回答。
张小洒无奈地笑了一声：“连我都不知道跟我说话的是谁，我怎么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假的。”
“我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你别想用其他的问题岔开我，快回答我。”薇薇还是坚持着问道。
可能张小洒也忍耐够了，就大声对着薇薇说道：“我都不知道名字，我怎么告诉你，再说了，你自己问问他不就得了，他现在肯定也能听得见我们说话，而且你感觉我不一样了的时候，就不是我，是他！”
这话不只是薇薇，我听了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小洒对我现在这个状态如此了解，难道说他也……
对了，上次他说起过陆祯的事情，知道比我还多，肯定是代替陆祯经历了不少事情。
可薇薇惊讶之余，却疑惑地看着张小洒，说道：“你在说什么啊，他？他能听见？”
说完薇薇就四处看了一下，似乎并没有看到人，当然也没有看到，这才害怕地说道：“你别吓唬我，难道我看不到？”
“我也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有一种莫名其妙就害怕的感觉。”张小洒说着用手蹭了蹭手臂，开始四处看了起来。
我看着张小洒的举动，心想，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我具体在什么地方。
同时，我这才又感觉都脖子一阵酸麻，可我知道如果我低头活动脖子的话，再抬头就……
但我还是忍不住，并不是酸麻忍不住，而是想要主动代替一下张小洒。
果然，我低头再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坐在车里了，而旁边的薇薇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并没有看到我。
“那……”
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扭头看我的时候，那句话突然止住了，而是一副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被发现了？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你，你就是张小洒说的那个人吧？！”
虽然是问我，可薇薇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直觉这么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我就像是完全曝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下，被看光了一样的感觉，干笑了两声：“你在说什么啊？”
“不可能，你不是小洒，我认识他太久我，虽然你的小动作跟他很像，可我还是能认出来！”薇薇严肃地盯着我，一点都不退让地说道。
这让我有些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也就不掩饰了。
我点了点头。
薇薇诧异地看着我：“你果然不是……”
可这句话刚完，我就又被弹了出来，好像我没办法在张小洒的身体里停留太久。
“哎？”薇薇纳闷儿地盯着张小洒。
张小洒眨了眨眼睛，干笑了一声：“刚才好像……”
“对，你说的那个人，我看到了，他刚才很短暂的时间内，变成了你，我一下子就发现，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敏感。”薇薇奇怪地打量着张小洒，好像要在他身上找出什么疑点来，可却毫无头绪。
张小洒点了点头：“我有感觉。”
我这才知道张小洒似乎不想对薇薇说太多这方面的信息，我想可能就是因为上次他所说的那样，面前这个薇薇，已经不是最初他在轮回中见到的那个了。这个虽然也是薇薇，但却在张小洒上次试图出去之后，又进入到轮回中的第二个，也就是另外一个薇薇。
要是不知道还好，可张小洒现在心知肚明，自然就会对这个薇薇有所隐瞒，这也是人之常情。
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莫名其妙就开始上升，一直到完全从这个城市中抽离出来，又回到了看整个城市全息图像的距离，才停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到我周围出现了无数个这样的城市，几乎占满了整个空白色的空间。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我觉得有些眼花缭乱，我不知道该看哪个，而且这些城市都距离我很远似的，我能同事看到无数个，它们还都在缓慢移动中。
我把视线从最开始的那个移开，再想要去找那个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城市全都无规则的运动者，甚至连轨迹都没有方寸，唯一一点就是它们之间不会发生互相碰撞，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
眼花让我的眼睛感觉很难受，用力眨了一下，再睁开就回到了海洋公园门口。
这次我感觉脑袋有些发胀，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还没来得及捋顺了刚才的信息，就听见前面琳在喊我了。
咦？
她好像在我等我？
我奇怪地走过，这才发现不只是琳，就连李智他们也在，唯独少了小田和石昀。
石昀应该还没来，小田就……
琳见过走过来，就主动拉着我的手，说道：“我们都见过宁静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我这才想起来上次大龙也说起过这个事情，而且我听宁静说起的时候，李智似乎早就已经见过她了。
“等石昀来了在一起说。”大龙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可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我可不相等，而且也不在乎石昀来不来，就直接看向李智：“你早就已经见过宁静了吧，比我们任何人都早。”
李智有些诧异：“你知道了？”
“我见过宁静了，意外的从她口中得知，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现在人这么多，也该给他一点压力了，不然他不会告诉我们他所知道的事情，于是我就这么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口，琳和大龙都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件事情。
李智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竟然从宁静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她也是无意间说起来的吧。”
“是。”我点头。
这次李智连续点了点头：“对，我是很早就已经见过她了，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为寻找水里的那条腿发愁吧。”
那么早？！
虽然我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可还是没想到，在那个时候李智就已经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说？”大龙急眼了，推了李智一把。
琳赶紧把大龙拦下来：“有话好好说。”
李智却不解地看着我们：“那个时候我说了有什么用？你们会相信我？恐怕现在你们也还在因为我的自私杀掉了石昀而提防着我吧，我要等有其他人也看到了同样的事情，才能跟你们说，让你们相信我啊。”
我们的谈话也被后赶过来的石昀听见了，他们听了以后没表态，我就直接扭头走了。
“你去哪？”琳喊道。

第158章 右手上的伤痕
我刚走没两步，就听见次赶过来的石昀说道：“我看到宁静，你们看到没有？”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了一下，没有理会琳，反而更加坚定地朝着海洋馆那边走了过去，而且琳也没有再追上来。
走远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他们几个围在那里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不行，先要找到小田，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们几个都看见了宁静，那就大有问题，而且似乎只有李智比我们早了很长时间。而除了他，我们似乎都是相继看见的，相隔时间很短。
该死的，这么一想，李智似乎总是超前我们很多。
想着就进入到了海底隧道，那种深海的压抑感，让我瞬间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抗恐惧上了。
“门，门……”
我心里一直在念叨着，因为光线太暗的关系，在加上那道工作室的门也跟墙壁一个颜色，很难找。
咦？
我来来回回在这道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儿，可怎么都没找到那扇门，以前虽然也不容易找，可也没费这么大劲。
我看着前面就快到出口了，应该不会是在前面，我印象中就是在大概现在我所在的位置。
怎么回事？
我用力捶了一下墙壁，门没有道理就这么不见了啊，而且琳还说过，小田很有可能就在我发现他的位置。
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告诉她的，我也有过，所以我来也是为了证明一下琳的这种感觉到底准不准。
可门……
吱呀——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动静，扭头就看见右手边不远处有一个门打开的缝隙，就赶紧走了过去。
是在这里？
我怎么感觉跟我所记得的位置不太一样了，算了，反正这增面墙壁的都暗，可能我因为压抑的关系记错了也说不定。
拉开门走进去，我就看见小田在里面，而且里面还是上次我看到的样子。
“你给我开的门？”我一进来就诧异地看着他，这次他不是蜷缩在角落里，而是站在门口。
小田点了点头，有些古怪地看着我：“是，我看你来来回回在门口经过，好像在找什么，我就把门给打开了。”
“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我在这个时候就应该打开门似的。”小田紧接着盯着自己的手说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门，之前还没注意，没想到这道门上有一个长方形小窗口，能看到外面，可外面看不到里面，应该是单透镜，我心里想道。
我皱眉：“似曾相识？”
小田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之前我一直没找到适合形容的词。”
怎么他和琳都有这种感觉，我也有，那说明大龙他们也肯定有过，只是没跟我提起过。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小田真的在这里，那也就是说琳的这种感觉不是无端冒出来的，而且我也特别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
想起似曾相识，我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说不上来。
有可能我们做的这一切，真的是白费功夫，我突然冒出来了这个念头，给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这都是根据李智所说的那些话而来的。
不行，我不能被他的话给影响到了。
我在心里暗示自己，深呼吸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小田正在奇怪地盯着我。
“怎么了？”我随口问道。
小田皱眉：“你好像有些陌生，不知道你见过别人没有，有没有这么说过你。”
我愣了一下，不只是小田，之前琳也提起过很多次这个事情，但都被我打岔给岔开了，再加上上次薇薇一下子就认出我不是张小洒，没想到在这边就连小田都发现我有些陌生了。
两边的情况似乎在同步……
恶化！
我突然反应过来，小田似乎跟上次我见到的也不一样了，至少不是那种蜷缩在墙角特别怕我的样子了，反而直接站在我对面，给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
我可不能被小田的话题给带跑了，直接问道：“上次你拿着胳膊跑什么？”
“那胳膊对我来说又没有用，所以我给你了啊。”小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嘚瑟地看着我说道。
我再次强调了一下：“我是问你跑什么。”
“我拿着胳膊没拼回去，你们肯定追我，我当然跑了，还有大龙暴揍我那几下，我肯定要还回去的。”小田说着语气就阴沉了下来，一副要报复的样子。
好，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上了，我就紧接着问道：“为什么不拼回去，你说拼回去也没有用是什么意思？”
“你感觉我还是我吗？”没有回答我，小田反而问了我一个这么奇怪的问题。
上次我就听他说过这么拗口的话，没想到又说了一次。
我皱眉：“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田只是笑，没有回答我。
恍惚间我突然发现面前的小田只是有小田的样子，从大龙暴揍他的那次开始，我就觉得那不符合小田的性格，现在又是这个样子，简直跟我认识的小田完全不一样。
我就想起了我代替张小洒或者陆祯的时候，现在的小田，会不会也是被某个人给代替着？
“你是小田吗？”我严肃地问道。
没想到这句话让小田愣了一下，最后他笑着说道：“我不是小田还能是谁，我只是跟原来的我不一样了。”
“你……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大的变化。
小田冷哼了一声：“我是知道了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有变化，不是我变了，是我胆子大了，以前总被你们牵着走，现在不会了。”
“那你也没有必要捣乱啊。”我有些诧异，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小田毫不客气地说道：“我那是不想让你们浪费时间，拼起来救了宁静能怎么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皱眉。
小田点头：“对，所以我把胳膊还给你了，让你去拼，我还可以把头部在什么地方告诉你，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句话小田反反复复说了好多次，可他就是不想说结果会怎样。
不过从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某些类似末日之类的结果，他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把阴暗一面表现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末日又代表着什么呢？
一时间的走神，当我再看小田的时候，发现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而且那眼神似乎是在……
“你是见过宁静了吧。”小田突然开口说道。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这次来找他的其次的目的就是这个，就问道：“你见过了？”
“还没有，估计快了。”小田轻轻扬了一下嘴角。
他这个样子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没见过，可他却知道我已经见过宁静了，简直就跟看电视剧，提早知道了后面的剧情，然后透露给我。
可就在小田话音刚落之后，我就看见他一下子在我面前突然消失了。
消失的很突兀，让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确是瞬间消失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连他本人似乎都不知道。
可很快我就看见小田又出现在原来的地方，差点跟正在往前走的我撞在一起，还给他吓了一跳。
“我看到宁静了。”小田直接就跟我说道。
看到了？
怪不得小田一下子就消失了，原来是跟我一样，去了宁静的那个空间，可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待了多长时间？”我奇怪地问道。
小田挑了一下眉毛：“两三分钟吧。”
奇怪，怎么他的表情并不是很轻松，就好像什么事情被突然给制止了一样，再加上他刚才瞬间克制下的情绪……
不对劲啊，我总在心里这么想着。
以前小田都是唯诺是从的样子，可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本性暴露出来，反而成了最棘手的人物。
该死的，早知道应该什么事都迁就着他好了。
“你们都说什么了？”我严肃地看着他。
可小田忽然换上了一脸轻松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啊，只不过没想到，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看见她的，我还以为会是石昀。”
我皱了下眉，看来小田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他肯定把觉醒的顺序当成了看见宁静的顺序，谁想到这让他出乎意料了。
“对，所以我过来找你，琳说你会在这里。”我没有表露出来，不过心里却明白。
小田一脸意外地说道：“她怎么知道？”
“我不清楚。”我摇了摇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发现小田的右手破了皮，胳膊上似乎还有抓痕，拳头上面的骨节处也有血迹。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小田稍稍把那只手背到了后面。
“你的手……”我指着他背到后面的右手说道。
小田嘿嘿笑了两声，摆手表示没什么事情。
可就在他摆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右手有明显的伤痕，这个伤痕可不是被伤害造成的，明显就是打架之后留下来的。
他，该不会……
“胳膊你已经接回去了吧，我可以告诉你头部在什么地方。”小田突然开口说道。

第159章 小田口中的结局
刚才我还在想小田的手是怎么弄的，刚要问，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着实把我给震惊到了，可他这次为什么又要直接告诉我了？
“在哪？”我好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小田直截了当地说道：“就在那个头里面。”
因为我和小田平时走的也比较近，在没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们是比较好的朋友，说话自然也用我们能听懂的方式。
可他这话说的，我有些发懵，不过很快就明白在他的意思了，诧异地看着他：“你是说，在我们无数次被砸死的那个……”
“对。”小田干脆利落地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但这次的时间我估算是不够用了，所以我没有立刻就动身，而且在那种地方的话，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去找。
小田挑了一下眉毛：“你怎么不走？”
“如果你前面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之后做什么，还有现在对你说的这句话，你都应该全部知晓的吧。”我紧紧盯着他，想看他的脸上在我说完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可小田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只不过是看到了我们的下场，而你们正在朝着我所看到的下场努力着。”
他脸上讥讽的笑容越来越严重，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大声呵斥道：“话别说一半，到底我们会是什么下场，难道不是救了宁静吗？”
“我告诉你宁静头部的位置，也只是加速你们下场的到来，我影响不了，你也不行，我们完蛋了。”小田一脸失落地说着。
我分明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肆无忌惮’这四个字，就好像明天就世界末日了一样，人们不用再去遵守什么道德法律，做一些能真正‘释放’自己情绪的事情才是大多数人所想的。
我刚往前走一步，小田就警惕地抬头盯着我：“你也想要揍我？我可会还手的。”
“揍你？”我笑了一下。
小田不解地看着我。
其实我跟小田是打过一次架的，就是因为嘴上吵了几句，还是我先动的手，那次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应该算是平手。
可现在，小田却有点主动挑衅的意味，这让我有点意外，不禁笑出了声：“好啊，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真敢动手不成？”
“别逼我。”小田压低了声音。
这句话之后，我就发现小田的气势完全变了，大有我再往前他就要动手的架势。
可恶，来真的啊，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我没有往前，可也有没有害怕：“没心情跟你贫嘴，要是你肯帮我们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改变你所看到的那些东西呢？”
“不可能，李智没告诉你吗？”小田笃定地说道。
我最抬眼这种肯定的语气了，好像他说的就一定是这样，怎么都改变不了似的，而我就偏不信，这又不是什么自然定理。
可话说到李智这里，我才想起来，李智的话中意思似乎是想让我去问小田，可小田却让我去问李智。
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的话都差不多，就连感觉都很相似。
“跟李智有什么关系？”我奇怪地看着他。
小田叹了口气：“他是不是让你来找我啊，所以你才来的？”
“找你是因为琳，琳说你在这里。”
“她知道？”
“她也说不清楚，说你应该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
“怪了……”
最后小田就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我看他神色犹豫不决，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都知道一些什么，但就目前来看，好像我、琳、小田和李智都知道一些事情，可这些事情在我们四个人当中好像都不被互相知道，最多也就是提及了只言片语。
也就是说，我们都知道对方不知道的事情，要是能把这些事情拼凑在一起，或许……
“你把你都知道的告诉我，我们拼起来或许就有可能找到出去的办法。”我想到了这个可能，立刻来了精神。
小田摇头。
我愣了一下，看来小田是不想配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用，我们完蛋了，我也不想跟以前似的，你们说什么我都要迎合你们，讨好你们，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小田冷漠地拒绝了我。
小田说完这话就大笑了起来，然后大声喊着：“来了！”
我还没琢磨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地面就开始了一阵晃动，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对地陷的来临有这种准确的判断。
紧接着我就听到外面海底隧道有破裂的声音，地缝也开始出现，竟然无巧不巧的把我和小田给分割开了。
小田惊讶地盯着我们之间的裂缝，然后诧异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这个表情代表这什么，但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可还不等我问，他就主动跳下了裂缝。
这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小田就这么从我面前的地缝中掉了下去。
当我朝下看的时候，我脚下的地面也不稳当，整个人掉了下去。
……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是站在了海洋公园门口。
之前每次都代替张小洒或者陆祯，最近几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跟他们失联了一样，不免的让我们有些失落。
等我进去之后，看到琳他们还是聚集在那里，唯独没有小田和还没有到的石昀。
“找到了？”我过来李智就最先问道。
我看了一眼琳，点了点头，把我见到小田的事情整个说了一遍。
说完，大龙就惊讶地看着我：“小田真的告诉你了？”
“对，他说的应该就是变形金刚的头部，宁静的最后一部分，应该在那周围，或者……里面。”我其实也不太确定具体位置，但我想小田说的应该是那里，错不了的。
我才说完，大龙就直接朝着变形金刚模型那边跑了过去。
该死的，他一个人肯定不行，我就赶紧跟了过去。
琳和后来的石昀也跟了上来，我注意到只有李智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盯着躺在地上的宁静的身体……

第160章 云雾拨开
变形金刚的模型散落在地上，已经落了不少灰尘，我用手擦了一下，上面都已经出现了斑斑锈迹。
“都生锈了……”琳指着我刚刚擦过的地方。
对我在这里的时间来说，并没有过去太多的时间，可随着事件的进展，就会发生细微的变化，在这些变化的叠加下，整个海洋公园都由盛转衰，何况是金属生锈呢。
石昀无奈地摇了摇头：“生锈了又能怎么样，还是那么沉，我们根本没办法挪动分毫。”
“费什么话，赶紧过来帮忙啊。”大龙已经开始把细小的金属碎块往外抬了。
琳听了就走了过去，我赶紧嘱咐她小心一点。
琳冲我笑了笑。
毕竟在这下面砸死过无数次，我对这里还是有点阴影的，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什么感觉，我感觉掰开这些金属，就好像是在挖掘自己的坟墓。
“找到了！”大龙喊了一声。
我松了口气，幸好变形金刚模型的头部在最上面，掉下来的时候也是后掉下来的，在这些金属块的最上面，省得我们去费力挪开大块的金属了。
不过我凑过去的时候，大龙已经用袖子把上面的尘土都擦干净了，就像是爱惜特别珍贵的东西一样。
“是在这个里面？”大龙奇怪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尴尬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小田是不是在忽悠我，如果是，那小田肯定有什么阴谋，幸好李智没有跟着来，他应该会看管宁静的身体，免得小田做什么小动作。
大龙已经在设法打开它了，而我则摸着下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盯着模型的头看。
这个头部的模型应该是掉下来时候砸瘪的，上面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坑，应该是又有金属掉在上面所致。
至于打开它，我还没想到好的办法。
最后大龙叹了口气，朝着我这边看过来：“怎么打开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在心里嘀咕，果然是打不开啊……
琳和石昀也在那边检查着，似乎是想要找一个突破口，被大龙这么一说，我才过去敲了敲，的确是空心的。
“没有工具，没办法啊。”石昀说道。
这里根本找不到工具，可从小田的话中能感觉出来，似乎在他所看到的结果中，我们是拼凑齐了救了宁静的。
那也就是说，这个头部是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可以打开的，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办法。
我仔细检查一下，然后踹了一脚：“该死的。”
我看着大龙他们的眼神，似乎他们也发现了，整个头部都是由尽数焊接成的，虽然做工不是很精细，但想要徒手打开也是不可能的。
这哪是什么模型的头部，简直就是一个一米见方的铁匣子。
“我们被耍了吧。”大龙质疑地看着我。
我皱眉，按照上次小田说话的口气，应该不像是骗我。
于是我就用脚在上面踹了一脚，一个很明显的裂缝出现在眼睛的位置，我又多踹了几脚，裂缝越来越明显。
好啊，原来是硬塑料的，喷上油漆差点被它给骗了，我心里暗喜。
大龙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就一起踹在上面，很快就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石昀冷笑着说道：“幸亏当时在制作的时候偷工减料了，不然四面都是金属的，我们根本没办法打开。”
好吧，我听了也很无奈，这还是我头一次庆幸制作工厂的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我来。”大龙打断了我们。
眼看着就要破坏掉了，我想大龙可能想要亲自把宁静的头部给取出来，于是我就点了点头，退开了一些。
琳和石昀也是。
然后大龙就后退了两步，助跑一脚过去，猛地一声那些硬塑料就支离破碎，大龙的一只脚也直接伸了进去。
似乎是有所准备，大龙一下子就稳住了冲力，我想应该是怕弄坏了宁静的头部吧。
紧接着大龙把脚抽出来，用手掰开了边角的硬塑料，惊喜地说道：“找到了！”
我看着大龙弯腰探进去，在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宁静的脑袋，就好像是蜡人像或者理发店的模特模型。
可我知道那是真的宁静的脑袋，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了，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也许是我不常见到头部分离的情况吧，我在心里安抚着自己。
倒是我发现琳和石昀没有我这么害怕，他们两个都比较淡定，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有点心理压力。
“你没事吧？”我凑过去搂着琳的肩膀。
没想到琳打了个哆嗦，奇怪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会吓到，大龙就走过来，开心地说道：“我们赶紧回去吧，宁静终于有救了！”
“啊，好……”我干笑了一声。
可我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琳和石昀站在原地没有动。
咦？
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回头看大龙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琳对石昀说道：“你也感觉到了？”
“对，你也？”石昀诧异地看着琳。
琳点头。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从刚才大龙把宁静的脑袋取出来，他们两个就一副怪怪的样子。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琳。
似乎琳这才发现我还在旁边，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刚才那一幕，我经历过！”
我的胳膊被她指甲嵌入，有些生疼，好不容易才掰开她的手，胳膊上就已经出现了指甲印，不解地看着她：“你确定？”
这个时候石昀过来，也说了跟琳一样的话。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虽然我偶尔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很模糊，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
“我很确定我经历过这件事情！”琳抓着我的肩膀说道。
果然是这样……
我听着琳这么说，又见石昀也跟着点了点头，感觉事情一时间很难解释的通。
“这个我也有过，可没有像你们这么，这么，这么清晰过。”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有太好的词儿来形容了，说话就开始结巴起来。
可琳却有些失望地看着我，似乎在责怪我根本不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受，可我也无能为力啊。
就在琳还要跟我说什么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头顶的亮了很多。
琳似乎也注意到了，奇怪地抬头。
我抬头的时候，发现一只积压下来形同漏斗的阴云，正在一层层的旋转，变薄变淡，然后从缝隙中透射出刺眼的光芒。
是阳光！
我不记得已经有多长时间没在这里看到过阳光了，甚至琳和石昀都已经惊讶，还用手遮挡着光线，忍不住抬头看。
那些积压了很久的后云终于散开，露出了原本明朗的天空。
同时，我就发现随着阴云的散开，周围也出现了很多说话的声音，一个个之前看不到的游客也接连出现。
等晕全部散开的时候，整个海洋公园又恢复到了最初我所见到的样子。
回头在看变形金刚的模型，哪里还是散落一地的样子，正挺拔地站在那里，供路过的游客拍照留念。
“琳，我们出来了吧？”我现在也不确定，但周围的环境和气氛，让我觉得应该是出来了。
可琳和石昀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转，甚至跟家阴郁了，就像是之前积压在我们头顶的阴云，看了就让人感觉大事不妙。
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我也……”石昀没说完，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了我一声，我扭头就看到大龙他们已经走了过来，而李智的身高很显眼，可我却没有看他们两个。
宁静！
我看到宁静好端端地站在大龙旁边，似乎是哭过了，就高兴地走过去：“终于把你给……”
说到一半，我就察觉到了大龙的眼神，急忙改口说道：“把你给找到了。”
“是啊，上次你说着话，我一回头就不见了，你们都是这样，给我吓坏了，幸好大龙找到我了。”宁静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估计现在高兴也懒得责怪我们了。
我点头：“是啊，找了你很长时间。”
“我一直站在原地，谁知道你们去哪找了，幸好才几分钟就把我给找到了。”宁静小声嘀咕着，还暗暗用手肘怼了大龙一下。
大龙干笑了两声，我明显也注意到大龙的不对，似乎也在宁静以为的时间上觉得奇怪。
我们前前后后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对她来说就只有几分钟？！
我这才想起来小田在我面前消失那次，在我面前说过，他去了宁静那里几分钟，可在我看来就只有几秒钟而已。
“小田呢？”宁静突然换了一个语气，质问道。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似乎没有人知道小田在哪，我也跟着摇了摇头。
大龙奇怪地看着宁静：“怎么了？”
“他要杀我！”宁静担心地看着我们。
什么？！
我没想到宁静会说出来这种话，该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正要开口，就发现除了我和大龙，琳他们都是一脸严肃。
“你们……”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第161章 在不存在中存在着
“他为什么要杀你？！”大龙气氛地问道。
说完，我就见他咬牙切齿的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找小田的身影，果然看向我说道：“你在哪找到的他，我要去打死他。”
琳和石昀一脸严肃的事情还没问清楚，大龙和宁静这边又闹起来了，我权衡了一下，赶紧拦住就要去找小田的大龙。
“你那么鲁莽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我转而看向了宁静。
宁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们说了个清楚，原来在我们每个人都出现过一次之后，小田是最后见到宁静的，从宁静那边来看，是最后一个见到小田的。
可当宁静问他，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只来过一次，人就不见了的时候，小田二话不说就开始逼近。
当时宁静也觉得不对劲，可没有太堤防，就被靠近的小田一下子打到了脸颊。
据宁静说，当时一下子倒在地上，紧接着身上就挨了几脚，便开始用手抵挡，其间还看到小田肆无忌惮的笑着，笑声很大。
然后小田就扬言要杀了他，拳脚更重的落在宁静身上，宁静只能一边挡着一边大声呼救，小田却毫不在意，还说什么没有人回来救你之类的话。
很快拳脚就感觉不到了，宁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缓过来之后，发现小田已经不见了。
再然后宁静就看到了大龙，被打倒在地，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被他给拽起来了，可奇怪的是之前伤势不见了。
听宁静说完，我就暗叫了一声该死。
我早就发现小田的拳头上有破皮，还稍稍有一点血迹，可我没太在意，以为是他之前被追逐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
没想到，小田在我面前消失的那段时间，看到宁静就想要杀了她。
估计是见没杀掉宁静，才把头部所藏的位置告诉给了我吧。
不过大龙就没我这么冷静了，自己老婆被打，是男人肯定要报复回来的，现在大龙就跟一个快要发疯了的野兽一样，怒视着周围，在人群中搜索着猎物。
我拍了大龙的肩膀一下：“我帮你找。”
“好。”大龙重重点头。
可眼下周围的游客很多，就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本来是应该开心的，可李智、石昀和琳他们三个都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似乎对宁静被打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
大龙让宁静跟我们在一起，他自己在周围开始寻找，我则奇怪地看着琳，走过去小声对她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琳抬头把我给吓了一跳，竟然是一脸惊恐的模样，手臂也在瑟瑟发抖。
我看他们三个人中，就只有琳状态最不好，还没等我再开口，琳就颤抖着嘴唇说道：“我，我们，我们经历过这些。”
“你说什么？！”我诧异地看着她。
可琳没有再回答我，嘴唇发抖，可能是害怕而说不出话来，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突然琳抱住我，开始在我怀里哽咽。
我不知道到底她经历了什么事情，就只好抱着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低声安抚她。
我看着石昀和李智，他们两个就在旁边，肯定听到了琳的话，可却没有一个表态的，都闷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就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石昀还有些躲避我的视线，倒是李智很坦然。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给我听好不好？”我见石昀他们都不愿意吭声，就在琳的耳边小声说道。
没想到琳打了个哆嗦，我奇怪地看着她，发现她正在惊恐地看着我。
琳抖了下嘴唇：“你刚才这句话我也听过，我们之前所经历的这些，上次的时候都经历过了，我们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
这下我总算明白琳的意思了，没想到她所感受到的似曾相识，就是因为这个。
可我看石昀的样子，刚才琳跟我说的时候，他也看了过来，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肯定也是因为这个脸色才那么难看的吧。
还有李智……
怪不得我小田说他看到了最后的结果，难道他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们其实是在重复整个大的循环，所以才知道宁静最后的头部藏在变形金刚模型里。
虽然我现在觉得小田当时也是模棱两可的，可很明显他已经有所预兆了。
为什么和大龙完全没有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宁静突然不解地看着我们说道：“琳，你刚才说的什么呀，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怎么都听不懂？而且你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有时候宁静看起来大大咧咧，可心细的很，我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发现我们不对劲了。
我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分成了好几块，那还了得，还是让大龙找时间跟她说吧。
“你是说，我们之前经历过这些，然后又经历了一遍？”我试着问道。
琳笃定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之前琳说的东西有的很笃定，当时我就觉得这种感觉不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那小田所说肯定也是这个了。
“没找到，周围我都找了一圈。”这个时候大龙回来了。
他说完，似乎就发现了宁静脸色奇怪，不知道他们小声说了什么，期间一直在用余光瞄我们这里。
果然，大龙诧异地走了过来，不解地看着我：“你已经跟她说了？”
“没有。”我知道大龙指的是被切成好几块的事情。
大龙就不解的小声说道：“那我听宁静说，说你们刚才讨论什么这些都经历过，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瞒不住了，就简单明了地说了一遍刚才我从琳那里听来的事情。
大龙一脸诧异，似乎也早就有所察觉了，在听完之后他询问了一遍琳，琳同样还是只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倒是大龙是个直性子，直接找石昀和李智去问了。
而他们两个的回答，都在我的意料之内，俱都是肯定地回答了大龙，也证实了琳所说的是对的。
怎么会这样？！
大龙听完了之后，跟我的反应差不多，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我，一脸阴沉地说道：“我就觉得不对劲，好像什么事情都经历了一样……”
我跟他的感觉差不多，可这么说来，我们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在重复上一次的事情。
那我们之前的‘觉醒’完全是在轮回中必须要经历的事情，甚至李智所说的经历的那两百多年的时间也……
“哈哈……”
李智突然笑了出来，是那种用低到高尽数透露着绝望的笑声，听了让人心寒。
这一下子，我们都沉默了，只有不知所以的宁静拽着大龙，一个劲儿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快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结婚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互相之间没有秘密的嘛。”宁静已经开始着急了。
大龙一脸为难，看了看我，就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我见宁静的脸色一开始就愣住了，然后越来越难看，就知道大龙肯定在给她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于是我就直接找了李智，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你看看周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说过了我们都是不存在的。”李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现在他还有心情打哑谜。
我指着周围的游客说道：“你看看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从那该死的循环中出来了，我们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
“只不过是从一个小循环，掉入到了大循环当中，有什么好高兴的，最后不还是回到最开始，回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慢慢摸索的时候，然后再去‘觉醒’吗？”李智的声音有些低落，神情也好像跌倒了谷底，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可我却一下子拽过来一个游客，那游客奇怪地看着我，我什么也没说，他就跟遇到了坏人一样，赶紧挣脱我的手走掉了。
然后我看着李智说道：“看到没，我可以影响到他们，而且现在做出什么事情来，也是要承担后果的，我们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
“所有的东西都在不存在中存在着，我们就好像是电影，在影片中我们是收到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可那只是电影你明白吗？随手就可以被人给删掉！”李智按着太阳穴，似乎这对于他来说，说起来实在有些头疼。
他这么一说，我就愣住了，一下子就想起来张小洒和陆祯，如果不是李智所说的那样，我也没有可能经历他们的生活。
那这么来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我正要追上去，就被一群人给定住了。
该死的，快让开啊，我试图推开这些人，可人数太多了，只好踮起脚张望了几下，却找不到了。
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我没看错，终于又看到他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外面进来了一群人，这些人一共有四男两女，开开心心地走进来，然后其中一个人走在前面，指着对面的变形金刚模型说道：“我们去那里合个影吧！”

第162章 没被察觉的轮回
这些人一进来我就知道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跟李智的身高差不多，长得还很帅气，特别吸引眼球。
在他们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这么看着他们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我盯着他们，默数了一下人数，刚好也是六个人，其中有两对应该是情侣，就剩下高个和旁边看起来很阔绰的男人是单身。
这不跟我们六个人的模式一模一样嘛！
“你好，帮我们拍个照片吧。”前面那六人中，突然有一个回头跑过来对我说道。
我一直在盯着他们，没想到我面前这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人，刚才突然从旁边女友的怀里抽出手臂，朝我走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好，好啊。”
接过相机，我就抬头盯着他，同样他也在看着我，只不过抱着一个很感激的笑容，而我此时的脸上，应该什么都没有。
跟我一样的身高，差不多的穿衣搭配，都戴着眼镜，就连他女友和琳的风格都很相似。
“那是你女朋友？”我指了指之前搂着他胳膊的那个女孩问道。
这话似乎让他有些意外，还是客气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很漂亮，我给你们拍照吧。”
听我说完，他似乎没有在意什么，回头就招呼他的朋友们去变形金刚的模型底下站好。
从照相机的镜头中，我突然感觉他们排列战力的姿势有些似曾相识，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我们几个人站在那里。
咔嚓——
我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快门，瞬间成像的数码相机反馈给我的照片中，他们几个人的脸色略有僵硬，似乎还带着一些漫不经心。
“再来一张。”我大声说道。
在倒计时之后，这张照片拍的比较成功，可我一直在留意他们头顶的变形金刚模型，似乎没有松动的痕迹。
“给。”我把相机还了回去。
他接过相机查看了一下照片，当我注意到他看到第一张照片的时候，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客气的道了声谢。
我看着他跟他的朋友离开变形金刚模型下面，这才松了口气，刚才我一度以为我按快门的时候，模型会塌下来把他们给埋在下面。
等我做完这些事情，回头就发现李智、石昀和琳他们三个在怔怔地看着我这边，似乎一直在注意我刚才的举动。
倒是大龙和宁静在小声说着什么，似乎完全没有挂心我这边的事情。
我走过去奇怪地看着他们三个：“怎么了？”
“他们就是我们……”李智这次主动开口了，可语气听起来还是那么绝望。
虽然我早就有了这种预感，可被李智说出来，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管他们跟我们的样子想不想，那种模式是不会改变的。
我不解地看着李智：“也就是我说我们从里面出来了，就会有另外一群跟我一样的人补充进去？”
可李智却摇了摇头。
然后李智才说道：“这个世界上很难成为第一个做某件事情的人，至少我们不可能，而在我们之前，肯定也有，我们只不过是重复了某些人的事情。”
这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他总是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我们每个人都见过他，会不会他是之前某次当中遗留下来，想要给我们提示的人？
可自从刚才我看到他之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他了。
那个男人很奇怪，我记得我堵住过他，后来被他给溜走了，但我相信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是跟我们在同一个地方的。
“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希望他们三个给我一些提醒。
可他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俱都摇头。
我皱眉：“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次琳突然拉住我，开口说道：“我的确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只是知道这样而是循环，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轮回。”
我诧异地看着她，还是头一次在她口中听到‘轮回’两个字，最开始是在白衣薇薇那里才听到过的，我觉得比循环要恰当多了。
我又看向了李智，他也摇头。
石昀突然开口跟我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这不是我们经历的第一次，你要相信我。”
一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了，就问他能不能说点别的出来。
石昀不说话了。
等我回头去看大龙的时候，他已经拉着宁静走了过来，看宁静的样子还有些惊魂未定，勉强镇定地看着我说道：“都是真的？”
我看了看大龙，估计他都已经说了，我就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我？”宁静不解地看着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个问题我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就像是在某种设定中，觉得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问题把我给问的愣了一下，好像我脑子里有答案，可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在我想起来之前，根本没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宁静的脸上有些失落，可琳却开口说道：“上次是大龙。”
什么？！
琳这句话一出口，我们全部都诧异地看着他，我注意到就连李智都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琳会这么说。
我不解地看着她：“你确定？”
“是。”琳点头。
一直没有吭声的石昀也跟着点了点头，可当我看向大龙的时候，发现他咬着嘴唇，似乎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跟我们说道：“对，上次是我。”
“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我生气地推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也有事情瞒着我，亏我还这么信任他。
大龙却突然想我喊道：“你不也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嘛！”
被他这么一说，就跟利剑戳进了我的心脏一样。
的确，我是有事情瞒着他们，可我所知道的事情，估计跟他们完全不同，我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去代替张小洒和陆祯来经历他们的经历。
被大龙这么一吼，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情……”
可我这句话，显得辩解是那么苍白无力，最后我也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是，是有事情瞒着你们，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
“在咱们逐一‘觉醒’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开始在去集合地的路上就拦着我的车，琳肯定也是见过的……”
我慢慢把遇到那个男人的事情说了出来，李智他们都表示见到过这个男人，看他们没当一回事，直到我现在说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来我们每个人在‘觉醒’之前都遇到过。
紧接着我见他们都接受了，就说道：“后来在这里，我们一次次被那个破模型砸死的时候，我也见到过他，甚至到之后寻找同伴的时候，也见到过。”
这话就让他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了好一会儿，李智才纳闷儿地说道：“我没在这里见到过他啊。”
“我也没有。”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没想到他们都没在这里见到过那个男人，只有我，看来也只有我知道那个男人也在我们寻找同伴的时候，夹杂在我们当中。
然后我看了看宁静，继续说道：“后来在寻找宁静身体的时候，就没再见到了，但我感觉我们一开始看到的那条腿，应该就是那个男人最先找到放在那里的。”
有关于最开始宁静的那条腿，我记忆犹新，现在还记得上面带着水，像是随手扔在那里的一样。
我说完之后，他们没有人承认那条腿是他们找到的，这才默认了我的猜测。
“不过小田不在这里，会不会是他……”大龙突然说道。
我注意到没有的表情是赞同他的，大龙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琳奇怪地看着我：“你说的那个男人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情？”
对于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我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多，把所有关于他的事情我都说出来给他们听了，也让他们帮着分析一下。
可他们对于那个男人知之甚少，基本听完了之后都哑口无言。
倒是石昀古怪地看着我说道：“为什么我们都没在这里见过，只有你见过，这很奇怪，该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
“应该不是，我的确见过两次那个男人，一次是在我‘觉醒’的那次，还有一次是你‘觉醒’之前那次，也是拦在了我的车子前面。”李智笃定地说道。
石昀点头：“这我知道，我是说到这里之后。”
“我相信你。”大龙第一个支持我。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没有人再表态支持我了。
倒是宁静听得有些迷糊，一脸害怕地看着我们，说道：“好像我错过了很多事情似的，你们说的东西我大多都听不太懂。”
就在这个时候，琳轻咦了一声，指着我身后说道：“他怎么……”
我发现不只是琳，对面的石昀也把视线投放到了我身后，我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身影晃晃悠悠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第163章 说出来的秘密
是小田！
我看过去的时候，小田已经从人群里面晃晃悠悠走出来了，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看到我们还露出了一个惨兮兮的笑。
“你们都在这儿啊……”小田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只有大龙哼了一声，冲过去就抓住他的领子：“你还有脸过来找我们？”
“算了算了。”宁静赶紧把大龙给拦了下来。
大龙气急败坏地拽着小田，就是不松手，对宁静说道：“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了？”
宁静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劝阻的动作也收了回来，似乎也才刚想起来上次小田要杀她的事情。
小田嘿嘿一笑：“她的脑袋还是我告诉你们的，不然你们要找上很长时间才能把注意力放在变形金刚上面。”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很长时间？”大龙奇怪地看着小田。
这个时候小田却把目光投向了我，看到他的视线，我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琳他们也都在看着我，好像小田一下子把问题都抛给了我。
琳皱着眉问道：“你是不是知道？”
“你没告诉他们？”小田咧嘴笑了一下。
我看着他的笑容，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情一样，就只好尴尬地说道：“当时他告诉我在变形金刚头部里的时候，我就有点不太肯定，所以他说的一系列话我也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他都说什么了？”李智突然开口，似乎很着急。
我如实说道：“他说他看到了结局。”
听完，李智惊讶地看着小田，这还是从刚才以来，李智头一次有这么大的反应。
李智赶紧走过去，跟大龙一样，抓着小田的衣服。
可还没能李智开口，小田就说道：“别问我看到的结局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李智惊讶地看着他。
小田裂开嘴笑了一声：“结局我都看到了，这点事情，有印象的我还是记得的。其实我看到了什么，你比我还清楚。”
看到李智愣住了，我心里就暗自嘀咕，果然李智也知道什么事情，看来他们几个所知道的事情，能够拼在一起，应该才是完整的。
于是我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让我诧异的是，除了大龙和宁静，没有人有意外的表情。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我试探着问道。
琳他们都点头，却没有人开口。
看到这个情况，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先提出这个想法，反而是我发现以后才说出来的。
小田大笑了两声：“看吧，就没有人愿意先说，都当个宝贝似的。”
我跟小田想的一样，可小田却大胆的说了出来，这跟他平时的性格完全不符，似乎其他人也没想到小田会这么说，都愣了一下。
“那不如你先说啊。”我激将了一句，看着小田。
小田哼了一声：“没人先说，我是不会说的，我也当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好了，反正要是出不去的话，咱们都出不去。”
其实我最怕听到小田这种破罐破摔的理论，就求助地看向琳，希望她能先说。
似乎是权衡了一下，琳这才说道：“我先说吧。”
“好。”总算有点希望了，我立刻应道。
琳咳嗽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感觉我知道的不多，但我所知道的都跟你有关。”
“我？”我有些诧异地看着琳。
琳点头：“对，我就说个人名，你应该会非常熟悉。”
“谁？”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琳顿了一下：“张小洒。”
这个人名一说出来，我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个名字，要知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完全是以张小洒的身份来代替他经历他所应该经历的事情，也是薇薇第一个开口这么叫的。
一时间，这个名字从琳嘴里说出来，我感觉面前的琳变成了薇薇，好一会儿我才完全把她们两个分清楚。
是啊，站在我面前的是琳，不是别的什么人。
我这才分心去看大龙他们，他们俱都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答案，可却从我的脸上已经知晓了答案的样子。
我点头：“我知道。”
“不只是知道这么简单吧，你在某个时候，应该就是张小洒吧。”琳似乎是猜测的口吻，并不是太确定。
而我一直以来刻意隐瞒的秘密，一下子被她给挖掘出来，就如同百年干尸曝露在阳光之下，很快就被腐烂的只剩下枯骨。
我万万没想到，会是琳这么亲近的人，最先知道了我的秘密，而我却在时刻防范着。
“会有这种事？”就连李智都觉得奇怪了。
我看着他们都质疑地看着我，我只好点了点头。
而我这个点头，就像是给琳了一个完全失望的答案，她看了之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次看向我的时候，已经没有原先对我的那种情感在里面了。
我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冰窟，心里奇怪，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个问题，琳还有些恨意地瞪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在你抱着别的女人睡觉的时候，我就在看着你啊，可你却看不到我，我做什么都没办法阻拦你！”
在我旁边？
怪不得我有的时候，不管是走在街上还是在家里，总感觉有人在旁边盯着我，可当我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
有的时候即便是我心里知道那里不可能有人，我还是会回头看一眼，来确定以摆脱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怎么可能？！”我惊诧地看着她。
琳却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一开始也不确定，可每次我掉下地缝的时候，我都会经历那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旅程。起初我也纳闷儿我为什么会看见那个叫张小洒的人，直到最近一次我才在张小洒开车的时候，听到他跟薇薇的对话……”
这就让我想起来那次我身在空白世界当中，头顶出现的那个倒影城市的时候。也正是在那次，我听着张小洒在车里跟薇薇说，有的时候并不是他在跟薇薇对话，而是我。
而且那次我也切换了过去，虽然时间很短，但这件事情在薇薇面前是暴露了，没想到恰好那次也暴露在了琳的面前。
想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叹了口气：“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我都明白，但我心里难受，不知道你在抱着那个薇薇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琳委屈地看着我，紧紧攥着拳头，大有要给我一巴掌的架势。
哎。
我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她都听不进去。
等我反应过来，看着大龙他们看我的样子，这才尴尬地笑了两声，扭头看向小田说道：“现在你肯说了吧？”
“石昀说完我说。”小田似乎早就已经打算好了，问完之后立刻就回答我了。
似乎石昀不在意这个，倒是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陆祯，陆崇，这里两个人你知道吧？”
我没想到石昀也说出了另外一个我代替的人的名字，而且还知道陆崇，就连我都没见过，只是有所耳闻。
“我不是琳，我对你抱着哪个女人也不感兴趣，但我刚才听琳说了，没想到你除了陆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经历。”石昀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就跟一阵缓慢而至的寒气，一层层冲刷着我。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会说什么，估计他跟琳一样，都作为‘旁观者’看到了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原本我以为只要我不说，就天衣无缝的事情，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被捅破了。
对于石昀的问题，我依旧点头。
可琳刚才还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见我点头，整个人都崩溃地哭了起来。
我想要走过去抱她，可却被她给推开了。
“我没事，我只是难过，一会儿就好了。”琳倔强地看着我。
我有些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好像她那一股子倔强是有理由的，可这完全不合情理。
“所以，你觉得哪边是假的？”石昀最后问道。
我知道这可能是一种困扰他的问题，但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他。
于是我就看向了小田：“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小田点头：“综合来看，现在有人看见你既是张小洒，又是叫陆祯的那个人，再加上你现在的身份。
你一下子有三种不同的经历。当然，我不是因为这个说你陌生的，而是因为你经历了那些之后，你稍稍被他们两个‘同化’了，在那些经历中你沾染了一些原本你没有的小动作或者毛病，才让你看起来跟之前不同，在极短时间内有太多的变化，才让人觉得你很陌生，你就不是你了。”
“当然，我也不是我了，但我跟你不同，因为我们出不去的，我早就经历了我们马上要经历的事情。”小田句句惊人。
我感觉小田好像对琳和石昀的事情，稍微有所了解，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看到了的结局导致的？
“快说你看到了什么？！”我早就忍耐不住了，大声冲他喊道。

第164章 小田所看到的结局
前面琳和石昀说的秘密，都是针对我的，对我来说并不算太有用处，估计让他们着实惊讶了一番。
可小田不同，我为的就是听他和李智会说出些什么。
我看小田尴尬的样子，似乎也没想到琳和石昀会说那么没有什么用处的秘密出来，好像还在犹豫。
“你们不会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吧。”小田看着琳和石昀，干笑了两声。
石昀哼了一声，没有吭声，倒是琳很讲道理地说道：“我要是说就都说出来，别人怎么想的我管不着，我们都是为了出去才把秘密拼凑起来，要是有人可以隐瞒导致我们出不去，那就都别出去了呗。”
琳说的很有道理，小田也跟着点头，无奈地看着我们：“最好是这样。”
“你说吧。”石昀也开口了。
小田点头：“好，那我说出来可能会吓你们一跳，可得有点心里准备，因为我跟你们不同，我看到的是我们的结局。”
说到这里他就顿住了，扫视着我们，我也有心里准备，不过其他人脸色就没我这么好了。
似乎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小田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换上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反而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很多。
小田依靠着墙壁，看似随意地说道：“我看到我们一直在这里，从来就没出来过，而且我们上次的时候也想这样聚在一起想着某种办法。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刻意隐瞒，那我就替你们说了，我们只不过是从一个小的轮回里面出来，现在进入到了一个大的轮回里。在这个大的轮回中，我们也轮回过了无数次。”
这个说法我已经听说过了，琳他们脸色倒是还好，大龙和宁静就不同了，整个人都愣住了，脸色很难看。
紧接着小田又说道：“跟这次不同，上次我们是找了大龙的身体，宁静也跟大龙一样着急，可这些你都应该不记得了吧。”
说着，小田就看向了宁静，我也把视线移了过去，发现宁静正在摇头，显然不知道小田所说的这个事情。
“相信现在我们中真正‘觉醒’了的人不多，估计也就三个吧，之前我们从第一阶段不断死亡中‘觉醒’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觉醒，等你们自己意识到了整个大的轮回，才算是真正的。”小田压低了声音。
紧接着小田又突然提高了嗓门，说道：“不只是宁静和大龙，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被寻找过，不知道我这么说，你们会不会有点印象，而且我们每个人被寻找过不止一次，至于多少次我也不太清楚。但你们要知道，每一次的轮回中，只会有一个人成为被寻找的对象，可想而知我们已经在这个轮回中多长时间了。”
听完我就愣住了，要是小田说的是真的，那……
对了，张小洒的轮回也已经有无数次了，多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连白衣薇薇的到来，她所搜集的那些瓶盖都是三十多个吧。
单纯按照白衣薇薇所搜集的瓶盖来算，三十多次，也够我们六个人每个人轮流五次的了。当然，这是建立在张小洒和我的轮回同步的状态下。
不过按照我对张小洒的轮回的了解，每次他的轮回都会夹杂着我和陆祯，肯定是出于某种同步状态的。
要是这么推算的话，小田所说的就不应该是假的，毕竟他不知道张小洒和陆祯的事情，不会无端编造出来这么一段话的。
“你在想什么？”小田突然对我说道。
刚才的思考让我走神了，听到小田的声音我打了一个哆嗦，这才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在盯着我了。
我摇了摇头，感觉跟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小田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在轮回的最后，我们一个个开始消失。”
“消失？！”我们几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可小田只是看着我们，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消失？
我不明白小田为什么用了消失这个词，是说看不见我们了，还是我们在他所看到的情形中一个个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是看不见了还好理解，一个个都消失的话，这未免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是死了吗？”石昀不解地问道。
小田摇头：“就是消失了。”
“怎么可能消失呢？”琳也不很不理解。
可小田却也跟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到的最后，我们一个个都消失掉了，其中我是先后看见我自己和你们都不见了的，但也只是刚看到一个开始，我没看到所有人全都消失不见，只看到了李智和大龙，还有正在消失的宁静……”
说到这里小田就顿住了，我注意到李智已经开始皱眉，也许是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吧。
“是按照觉醒的顺序。”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琳也紧跟着说道：“对对，就是觉醒的顺序，一开始是李智，最后才到石昀。”
不过小田却说道：“这件事情我愿意分享出来，虽然是轮回最后的结果，但我没有看到最后面，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人看到比我还后面的事情。”
比他还后面的，有吗？
我把注意力移到了李智身上，目前来看就只有他们四个才算是真正的‘觉醒’了，而还没说话的就只有李智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现在就只有李智被我们这么盯着。
李智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看不出来他在想着什么，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这个样子。
“我看到的跟你们大同小异，最后究竟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轮到我说了，我就说一些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吧。”李智说着叹了口气，反而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就这一眼，我感觉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好在琳他们的目光也只是在我身上扫了一下，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紧接着李智就说道：“也许你们注意到了，我总是站在栈道上看，我就发现海边的尽头有些奇怪，可能有几次你们也找不到我，完全不知道我去了哪里，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在这里，而是去了尽头。”
“尽头？！”琳他们都诧异地看着李智，也就只有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李智点头：“对，我们一直生活的地方，在轮回里似乎被切割了，就剩下城市的一部分，而其余部分都是空白的。”
嘶——
我听到了大龙倒抽凉气的声音，其他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想不到除了李智，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
“空白的是什么？”宁静好奇地问道。
李智摇头：“什么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肯定是因为我们处于轮回中才这个样子的，之前没在轮回中的时候，我们也去过其他的地方不是嘛。”
“所以判定在不在轮回中的标准，就是看有没有空白？”宁静又紧接着说道，脸上出现了一点希望的神色。
李智没有回答，我倒是看到琳和石昀摇了摇头。
宁静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琳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地说道：“很可惜，我在之前‘旁观’张小洒的时候，在他的轮回中看到过几乎整个城市的全貌，没有一点空白的地方，你说对不对？”
没想到琳最后还是看向了我，我尴尬地点了点头：“对，在张小洒的轮回中，不存在空白。”
石昀也跟着点头：“我跟琳一样。”
至于石昀的话，我不知道陆祯是不是，我对于陆祯的事情了解并不多，但有一次我在泛亚大厦上，的确看到了张小洒和陆祯相继到达了那里，可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并不知道。
“等等，难道你们所说的那个张小洒，还有陆祯，跟我们是在同一个城市中？”小田这才发现不对劲。
也可能是刚才琳和石昀没说明白，琳又重新说了一次，他们这才了解张小洒是跟我们在同一个城市的，只不过生活在另外一边。
对于刚才琳所说的城市的另外一边，大龙他们都面面相觑。
“你们没人去过那边嘛？”我一开始以为只有我没有去过另外一边的城市，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大龙他们互换了一下眼神，俱都摇了摇头。
琳解释道：“我们之前在这里生活就已经足够了，城市那么大，去另外一边也要很长时间，逛商场什么的这边就可以满足了，没必要去另外一边，也不认识那边的朋友。”
“对啊，走高速什么的，咱们这边也有，干嘛要绕远去另一边。”李智也紧跟着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那次在轮回之外的时间中，我跟李智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可走的却是我们这边的高速。
我总结性地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去过另外一边的城市呗？”
“对啊，怎么了？”大龙奇怪地看着我。
我皱眉：“我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面，虽然城市很大，但我们只是窝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一角里面，根本没去过城市的其他地方，这合理吗？”

第165章 每个人都不一样了
“我去过啊，之前也在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李智突然打断我，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是，但你是因为昕宸的关系，而我有一次跟你去了北京，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昕宸。也就是说，我们能去别的城市，都是有一种因素的，排除掉这种因素，我们根本就没有去过别的城市。”
“你跟我去的？”李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在我轮回之外的时间里。”我解释道。
李智似乎这才明白地点了点头。
就我所知道的，我们之前都有属于轮回之外的时间，这个时间跟我们现实所经历的完全不冲突，就像是一个独立的时间，对现在的我们造不成任何干扰，也不会有记忆上的重叠。
但在这个时间段里，让我一直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属于自己的轮回之外的时间，其他人还会按照之前的行为轨迹在行动，甚至稍加干扰，就会参与到其中。
“我感觉要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你的话，我是会带你去的。”李智顿了一下，又说道。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有着某种信息，可他这是无意识的，只有我能感觉到。
“还记得我‘觉醒’前后，我们一直用一卡通购票吗？”我扭头看向琳。
琳点了点头，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要说什么。
我奇怪地说道：“就是那个一卡通，在我轮回之外的时间里，我跟你说过我主动去寻找过你，后来我轮回之外的时间突然延长了，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很长时间，偶然一次就办了那张一卡通。”
“可那是轮回之外的时间啊！”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我看其他人也很奇怪，似乎也发觉了当中的不对，可我却尴尬地点了点头：“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来这里之后就有了那张一卡通，还用它购票，而且之前我们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时候小田突然开口说道：“可你们在来这里之前，才认识不到三天！”
“但那一卡通是在一个月前办的……”琳回忆着说道。
石昀诧异地看着我：“那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我无奈地摊开手。
然后我从钱包里拿出了那张一卡通，我一直都带在身上，虽然上面只有卡号，没有能证明任何我所说的话的东西，但它就一直放在我钱包里，甚至在之前我都没有注意过，只是走到门口才能想起来用它购票。
“是真的。”琳帮着我说道。
李智摸着下巴，紧紧盯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这个动作有好一会儿了，期间都是我在跟小田和石昀说话，可我一直都在注意着李智，毕竟我感觉他对这里的事情掌握得更多。
我刚要说话，李智就突然开口说道：“也就是说你参与了我去北京的行程，那肯定对我在北京的经历了如指掌了，而且这张一卡通也是因为你……”
我感觉李智的话有些不太对劲，暗含着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就警惕地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还不确定。”李智冷哼了一声，可看我的眼神已经变得冷酷起来了。
有好久没看到他这么盯着我了，顿时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在怀疑我一样。
“不确定什么？”我硬着头皮说着，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李智咧嘴一笑：“没什么。”
他这么说我就不好继续问下去了，一个人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逼他都不会说的，倒是我注意到琳看李智的表情，似乎好像懂了一些什么。
“你继续说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我说了，而不是李智。
李智点了点头：“好，那我继续就刚才空白的地方再说一下。这个空白的地方看似一望无际，我曾经有一次走出去过很远，回头的时候我们所在的城市已经变成一个黑点了，但我用的时间远比我们每次的五分钟要多得多。”
“于是我就试着在城市里走远一些，发现竟然出去了。”李智说到这里就看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李智干笑了一声：“你们也别激动，那不是真正的出去，而是回到了某次去海洋公园之前，那次我试着劝阻你们，可你们不听。”
跟我所经历的差不多啊，我在心里暗笑。
“我也有过。”小田低沉地说道。
这让我有些意外，不过看小田的样子，语气虽然低沉，可却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这个样子也太明显了，相信不只是我，他们也肯定能看得见。
大龙有些皱眉地说道：“你没干什么好事吧？”
“当然。”小田点头的时候，终于露出了一副猖狂的样子。
该死的，就算做了什么，也要在这个时候克制一下吧，我心里暗叫不妙。
可小田明显就是一副已经压抑了很久，终于得到了释放的状态，兴奋地大声说道：“我把你们每个人都杀了，而且宁静和琳还被我……”
说到后面，小田就嘿嘿笑了起来，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盯着她们两个，吓得琳赶紧往我后面躲了一下。
我皱眉，心想该死的东西，做了也不要说出来啊。
倒是大龙克制不住，直接上去就是一拳，把小田撂倒在地上，然后骑上去就是两拳，幸好被李智及时从后面给拦住了。
“龌龊。”宁静冷冷地看着小田，啐了一口在地上。
我有些诧异于宁静的行为，之前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就连大龙都变得这么暴力了，又不是真的对宁静做了什么，只是在他所在的轮回之外的时间中而已。
换做是平时，估计琳也会大声骂一句臭不要脸吧，可她现在只是躲在我身后，不敢吭声。
好像他们每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就像是我在他们眼中，也变得不一样了似的吧。
我看着李智费力地扯开了大龙，大龙还在那里气急败坏地咒骂，好像多骂一句才能解恨一样，随后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跟我的视线对上，立刻就愣住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大龙尴尬地笑了笑，好像又回到了他原来的样子。

第166章 堤防大龙
大龙瞬间变了两个人，让我头皮有些发麻，而且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个情况。
“我，我们赶紧走吧。”这个时候宁静突然开口说道。
说完，她就拽了拽大龙。
刚尴尬地看着我的大龙，被宁静这么一拽，好像是要赶紧摆脱这种尴尬，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宁静说了什么，就赶紧答应了。
“你们上哪去？”琳赶紧问道。
宁静看了看周围，对我们说道：“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没事了嘛，看你们说的那么恐怖，我已经很害怕了，不想再呆在这里，我要回去了。”
“啊？”大龙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宁静拽了大龙一下，大龙只好无奈地看着我们，然后就跟宁静往出口走了过去。
这样一下子就走了两个人，我们眼瞅着就剩下五个人了，而且我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要不我们也跟着他们回去吧，不然这样我们几个不在一起，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建议道。
“也好。”琳立刻就答应了。
石昀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没想到琳会同意。
我松了口气，幸亏琳答应了，要是我们也走了就剩下小田他们三个人，他们就不得不跟着我们，反正我估计他们也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
可就在做决定的时候，我发现李智似乎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同意。
我不知道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但好像能感觉以前也被这种目光盯着过。
跟在大龙后面没多久，就被他给发现了。
“你们也要回去？”大龙和宁静停下来，奇怪地问我们。
我嗯了一声：“这里也呆够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正常，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又要重新轮回一次，还是先远离这里再说吧。”
听我这么说完，宁静就赶紧拽了拽大龙，似乎一秒都不想在这里耽搁了。
“你们要走了？这才刚开门不久。”在出口的时候，一个保安拦住了我们，奇怪地打量着我们每个一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大龙回头看了看我们，然后肯定地说道：“对，麻烦你开门吧。”
这保安一脸奇怪地打开了门，我们一个个在他面前走过去，当我走过的时候，正好跟他打量我的视线对上，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被当成了精神病。
坐在车上，开到海洋公园门口调头的时候，我还往里面看了一眼，看着刚才在出口劝阻我们的保安，这才收回视线。
回去的车速很快，但让我心情舒畅的是，能看到来路上的车辆，并不只是有我们一辆车。
呼——
一切都跟正常情况下的一样，我松了口气。
可我从后视镜看后排座的小田，他脸上就没有我这么轻松了，虽然一直在看着车外，可还是一脸凝重。
因为跟李智和石昀闹得很僵，他就只好搭我的车了，虽然当时琳有些反感，可还是没说出来，但我能察觉到。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琳突然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琳的时候，发现她正回头盯着后面的小田。
小田收回了视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小田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东西瞒着我们，而且还点了点头。
“说吧。”琳一副淡定的样子。
小田干笑了一声：“对，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而且我也会说的。”
“你知道？”琳一脸诧异。
小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甚至还瞄了我一眼，才说道：“对啊，在上次我说的事情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到过了，自然也包括这个。”
“那也就是说，宁静提出来要走的事情，你也提前知道了？”我快速插了一句话。
小田点头。
“那他们说的那些秘密呢？”我觉得小田这会儿有点让人搞不懂了。
但这次他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段好像是跳过去了，而且有很多事情我也没有看到过，比如你刚才会突然插一句话进来。”
“也就是说，你看到的事情是断断续续的？”琳问道。
小田点头：“对，而且你这句话我是看到过的，当时我就纳闷儿，为什么你会突然问我这句话，之前一点铺垫都没有，现在我才知道，我看到的并不是特别完整，当中有些事情是并不知情的。”
我倒是听到琳轻轻松了口气，瞄了她一眼，发现她嘴角带着笑容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小田干笑了一声，眼中又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倒是我知道你不少事情。”
“我？”琳诧异地看着他。
我立刻打断了小田的话，严肃地说道：“你别把你在轮回之外的那些时间做的事情，放在现在来说。”
听我说完，小田也就只是笑笑。
倒是琳，我看到她坐在那里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也不知道小田知道了她的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坐立不安。
“要不是我，现在你就打车往回走呢。”我瞪了一眼小田。
小田嘿嘿笑了两声：“不能，我知道你会载我回去的，这是我在之前就已经看到了的事情。”
“那你知道我现在会把你扔下去吗？”说着我就开始降低了车速。
小田愣住了：“你……”
我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别以为你看到的事情就不会被改变。要是我现在选择撞车，你能预料到？”
这句话把小田给说的噎住了，就连旁边的琳，也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可我看到的那些明明有很多事情都已经……”小田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似乎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反而看着琳，小声对她说道：“你怎么看？”
琳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惊讶之余，只是摇了摇头。
哎，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可能很多人都像琳一样被小田说的话给唬住了。虽然他说的事情有一部分是真的，但怎么做还是取决于我，我不会对他所说的东西认命！
这个时候小田突然说道：“一会儿到了之后，你们千万要小心一下大龙。”
大龙？
我奇怪地看着小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好心提醒我们，而且我从后视镜里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怎么了？”琳也很不能理解。
对啊，为什么要小心他，大龙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大龙完全两个人的状态，他暴揍小田的时候，完全就跟一个野兽似的，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李智’。
就是那个身体素质远超我们，想要杀掉我们的另外一个‘李智’！
“你们没发现吗？他最近动手的频率越来越多了，之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是为了宁静，也不可能对我动手。”小田裂开嘴嘿嘿笑了两下，然后用手指了指还红肿的颧骨，那应该是刚才被大龙打到的地方。
小田说完，就把目光投向了我。
从后视镜里，我跟小田对视了一下，我赶紧移开了视线。因为我知道，大龙从小就不喜好暴力，从来都是我欺负他的，就算吃亏了也不还手，最多也就是会倔强地骂我两句，倒是从不屈服。
“是吗？”琳看着我。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我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小田大笑了起来，完了才说道：“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了，以前我也不会去强暴宁静和你，现在我不都已经做了么！”
强暴……
虽然我早就料到了，可琳却十分生气地瞪着他：“你说你在轮回外的时间对我……”
“算了，又不是真的发生在你身上。”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拦住她。
同时，我扭头对后面的小田说道：“不是让你别说之前的事情了嘛，你再乱说我就把你给扔下去。”
小田只是嘿嘿笑着，可琳却气恼地坐在那里，不断大声骂着。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脏话，在我轮回之外的时间里，相处的三个月里，她的脾气秉性还是很讨喜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琳这才闭上嘴，然后一脸吃惊，似乎没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住，说了这么多的脏话。
“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琳小声地说着，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又像是在给我们解释。
小田大笑起来：“我就说我们没个人都不一样了吧？！”
“那我有不一样的地方吗？”我反驳道。
这话让小田一下子愣住了，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可我还要看着路，不能总一直盯着他看，可偶尔我瞄上两眼，都发现他在看着我。
一直到下车，小田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倒是琳有些奇怪，我发现她从那次之后，就闷闷不乐的了，不知道是在责怪自己骂了那些脏话，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我刚要过去安慰琳几句，就被小田给拽住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小田却小声对我说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什么？！
他说完之后，我就把视线落在了从前面车上下来的大龙。

第167章 没有变化的那个人
我注意到周围已经停满了车，根本没有我们停车的位置，现在我们都把车扔在了路边。
“怎么停在这儿了？”我见他们都下来了，就走过去问道。
是呢，旁边的琳跟在我旁边，也小声嘀咕着。
这个时候刚好前面的大龙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着我这边，不过视线一下子就略过了我，看到了我的身后。
在看小田，我心里十分清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怒意，好像还在因为小田之前说出来的事情而想要把他怎么样。
‘要小心大龙’。
这句话突然从我的脑袋里钻了出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小田，小田倒是很不在意的，正在跟大龙对视着，甚至还有些挑衅的意味。
我皱了下眉，不知道小田为什么要这样，而且之前他在车上的时候，我不让他说，他还偏要把对琳做的事情说出来，让琳发火。
难道……
“喂，停下来干什么？”小田大声嚷嚷着。
我回过神儿来，发现最前面的李智和石昀也走了过来，似乎听到小田这么说话，脸上挂着不满就走了过来。
宁静也纳闷儿：“是啊，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发现就大龙和琳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李智解释，毕竟在最前面的是他。
李智看了我们一眼：“这里是我们最初集合的地方。”
“是啊，我知道啊。”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个时候大龙就有些不耐烦了：“不是说好了各回各家的吗？怎么你们突然改变主意了？我可不想跟某个恶心的家伙待在一起。”
他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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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田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直接搭腔就说道：“我做的事情更恶心，要不要详细的说给你听听？”
我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而且他那副嘴脸，一直盯着宁静，明显就是一副在视奸的猥琐样子。
大龙一下子挡在了宁静前面，阻隔了小田的视线，瞪着眼睛就嚷嚷：“再他妈看，我开车撞死你！”
大龙一边用手指着，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样。
可小田就在旁边嘿嘿直笑，就跟看热闹似的。
“还他妈笑……”大龙说着就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要干架。
幸好我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一下子就拦住了他，可他却执意要推开我，都有点拉不住的架势。
我给李智他们眼神，让他们过来帮把手，可他们却无动于衷。
“你给我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大龙扭头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才皱着眉说道：“你在跟我说话？”
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跟我说过话，一下子我有点不适应，想要用以往的气势来压迫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把我给推开了。
糟了！
就在我暗叫不妙的时候，宁静一下子把大龙给叫住了。
“别打他了，反正他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宁静大声地劝道。
就在整个时候，我赶紧再次拦住大龙，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扭曲，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嗯？
旁边的李智他们走过来，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大龙捂着脑袋，好几次都要伸出手去抓小田，可我挡在前面，再加上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很容易就阻止了。
“来啊。”小田挑衅地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大龙似乎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痛感，大声哀嚎着朝着小田那边走了两步，一下子就到了我的面前。
我赶紧回头推了小田一把：“你还没完了？”
小田被我推得后退了几步，站定了才说道：“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跟之前完全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听他这么一说，我愣住了。
的确，之前在海底世界工作间里的时候，就听小田说起过类似我们不是我们的话，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
我懂了。
我看着大龙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一点从前的影子都没有了，怒气冲冲过来，一下子把小田给拎了起来。
“你放手！”我大声呵斥道。
可大龙根本不管这些，斜了我一眼，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这一下太突然了，我对他根本没有防备，天晓得他会来这一下，顿时我就跪在地上，疼痛让我连喘气都有些费劲。
琳大叫了一声，赶紧扶着我：“你没事吧？”
我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想必我现在的脸肯定涨红了，好不容易才吐了口气，疼痛缓解了一些。
可小田这个时候已经挨了好几下，大龙似乎越打越兴奋。
琳似乎见我没事，就要上去劝架，却被我给拉住了。
“你别去。”我摇了摇头。
说完，我就站起来，看着旁边宁静还在那里担心地拉着大龙，可这次大龙一点都没感觉似的，还在不断轮着拳头。
嘭——
一下，大龙就捂着后脑停了下来，踉跄了几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但我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感激。
我扔掉了手里的砖头，小时候街头打架的经验告诉我，这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如果还阻拦不了就再来一下得了。
幸亏大龙双手撑着地面倒了下去，我这才捂着肚子对宁静说道：“扶他上车回去。”
“好。”宁静似乎也吓傻了，只顾着点头。
然后我就走过去把小田给拽了起来，看着他脸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就不理解地说道：“那么打你，你怎么不跑啊？”
“跑？用不着。”小田干笑了两声，那语气似乎知道我会救他。
我冷哼了一声：“可没下次了。”
拉小田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宁静那边已经拽着大龙先上车了，这次当然是宁静开车，可在车门要关上的时候，石昀却突然走过去说了些什么，车并没有开走。
我皱了下眉，因为我注意到同时李智也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动手？”李智不解地看着我。
我有些奇怪：“不这样的话，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停下来？”
“但现在大龙和宁静要走了，我们之前为的不就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嘛，我停下车来也只是想问问大家有什么发觉不对劲的地方，然后共通商讨一下，再把大龙和宁静重新拉回我们这个圈子里来。”李智却一副强词夺理的语气，强辩着。
这下子我就来气了，声音提高了一些：“那我刚才给你们眼色的时候，你们不过来劝架，我一个人拦不住你也看到了，我只好用砖头敲晕他了。”
“我没看到你给的眼神。”李智很快速地说道。
该死的，明明就看到了没有过来，也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怎么现在每一个都有些搞不懂了呢。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屁。”
这样一来李智就不乐意了，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幸亏石昀及时走了过来说道：“我把他们给劝住了，大龙已经好了，宁静正在帮她揉太阳穴。”
说到后面的时候，石昀也看了我一眼。
好像每个人都在责怪我给了大龙一砖头，可在那个时候，大龙就跟耍酒疯一样，跟之前完全不是一个人，而对付撒酒疯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一下。
虽然我的行为有些欠妥，看我认为我没做错，怎么他们看我就跟看一个杀人犯似的。
我回头警告小田：“你别再吭声了。”
“我吭不吭声你都看见了，他们跟之前都不一样，这也证明了我的说法，接下来就要到我所看到的那个结局了。”小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个音量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我发现他们脸上都凝重了起来，没有说话，我就干脆走过去查看大龙的情况。
“你怎么样了？”我见大龙头还有些涨红，说道。
大龙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了，只是被你砸的那一下，脑瓜仁还有点嗡嗡的跳着疼。”
“抱歉，我下手是重了点。”
“没事，要不是你及时来这一下，我还真冷静不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特别容易发火，两句话不对付脾气就上来了。再说我不也踹了你一脚嘛，就当扯平了。”大龙尴尬地看着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我知道这才是原本的大龙。
“都是你。”倒是宁静，责怪地白了我一眼。
大龙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扯平了都。”
然后大龙从车上下来，我们几个重新聚在一起，我特意站在小田旁边，防止他这次再乱说话。
“刚才你怎么回事？”琳奇怪地看着大龙。
大龙干笑了两声：“可能是之前的事情太压抑了，我心情一直很沉重，再加上小田他说的那些话……”
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些话，我发现大龙的脸上又开始别扭起来，就连忙打岔说道：“好了，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你有什么要说的？”
说完，我看向了李智。
李智摸着下巴说道，扫视了一圈，最后却把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这个举动把我给吓了一跳，幸好他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然后就听李智缓慢地说道：“我发现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些变化，跟之前不一样了，但有一个从头到尾我除了有点让我陌生之外，几乎是没有变化的。”

第168章 重要的一个人
“谁啊？”宁静奇怪地看着李智，又扫了扫我们这几个人。
之前我就被李智的目光停留过，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过回想起来琳说起过我有些变化，想必应该……
我才想到这里，就见李智的目光一下子移了过来：“就是你。”
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然后笑了一下：“你开什么玩笑，我跟你们一样啊。”
可我这么说了，几乎没有人赞同我的看法，全都在盯着我。
他们全部都用一模一样的眼神，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都一模一样，全部木讷地看着我，不带有一丝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跟自己不相识的死尸。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发毛了。
这么一说，他们才收回了视线，好像就连他们都没有感觉到刚才在用什么眼神看我，全都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因为你跟我们不一样。”琳的口气突然冷了下来。
我尴尬地笑着：“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个时候李智压低了声音，走到我面前说道：“你就是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都会变得跟之前不同，只有你，还是原先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不，不是，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不是不好嘛，我没变岂不是很正……”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我就感觉他们隐隐把我给围了起来。
气氛不对劲，我立刻就想要后退，没想到站在后面的小田却把我往前推了一把。
“你干什么？”我回头看着小田。
可他只是在那里怪笑。
该死的，之前不是一直针对小田嘛，怎么突然之间我变成了被排挤的对象了？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好像在看一个奇珍异宝，可那眼神实在是……
看不出半点人类应该有的情感，就连动物都算不上，就好像是站在泛亚大厦顶楼的那些人像！
一想到那些人像，我心里咯噔一下，现在的他们跟那些人像真的没什么两样。
突然间，石昀指着我大声说道：“你一点变化都没有，就只有我们偶尔会变成另外一个性格，但我看到你代替了陆祯在做他所做的事情，这个你怎么解释？！”
“我，我也解释不清楚……”我实在说不上来，我为什么会代替陆祯。
然后琳就也用同样的语气说道：“代替张小洒的事情也解释不了吗？”
我摇了摇头。
我见琳和石昀的情绪都很不稳定，担心他们变得跟大龙之前似的，就赶紧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代替他们，我也不想，但我每次在海洋公园经历了地陷之后，就会随机变成他们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随机？”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点头：“对，应该是随机的，至少我没发现规律。”
“当时我就怀疑你越来越陌生了，一开始以为是很长时间没见到的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不应该瞒着我们的！”琳开始扯着嗓子嘶吼了，就跟野兽一样。
声音太刺耳了，我不得不闪躲了一下，可又被后面的小田给推了回来。
不过琳说的对，我当时是不应该瞒着，可我没办法解释我所经历的那些东西，导致后来经历越多就越难解释。
到后来，我甚至都不想去解释了。
现在仔细想想，我的确是自己承受的太多了，没有倾诉的对象，甚至就连我这些好朋友们，我都没有告诉。
“是……”对于琳的话，我无力反驳。
可琳还是针对地说道：“就只有你跟我们不一样，我感觉，好像我们都在以你为中心……”
以我为中心？
这话让我着实有些愣住了，一瞬间，我心脏重重跳了几下，好像有一股新鲜血液流遍了我的全身。
而这股血液带来的东西，也一下子传递到了我的脑袋中。
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才是觉醒吧！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认识到了自己，好多之前没有的记忆，又回来了，而且不像是第一次‘觉醒’那么突兀，我感觉一切都是很自然的接受的。
而且，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们所说的轮回了，我也想起来了。
第三十七次……
一想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就冒出一身冷汗来，因为我们折腾了这么半天，整个轮回还没经历完一次。
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三十六次之多了！
这是第三十七次了，算算前面，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甚至其中有好几次都是我在扮演着被‘分尸’的人，由他们来寻找我。
那个时候，我就跟宁静一样，徘徊在充满了淡淡雾气的坏境中，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每当这个时候才会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就跟张小洒一样吗？
在每次轮回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会被抹掉之前的所有记忆？
也不对啊，后来张小洒明显是带着记忆轮回下去的，试图寻找着突破口，有一次真实到以为自己真的出去了。
这时候我背后传来了小声，回头就看到小田在那里低低地笑着。
我皱眉，他就看出来我有疑问了，便说道：“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地看着他。
我这么一说，琳他们也都凑过来，诧异地看着我，可还是用那种眼神盯着我，让我很不舒服，想躲又躲不了。
小田没有回答我，倒是李智开口说道：“你想起来之前我们经历的事情了？”
我点头。
但大龙和宁静面面相觑，也看不出来脸上有任何神色，可却用一种稍微惊讶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硬刻板，说道：“我们，我们怎么没想起来呢？”
“你们并不重要！”琳突然开口说道。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看大龙和宁静突然住嘴的样子，似乎他们也愣了一下，但却没有一点愣的神情表现出来，只有身上的肢体动作告诉我，他们应该大概或许是愣了一下吧。
“我们不重要？”大龙和宁静同步地说着，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见他们俩越来越古怪，可琳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盯着我说道：“不只是你们，就连我们都不重要，重要的就只有你一个……”

第169章 在我的轮回里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她。
可琳没有再吭声，反而开始抽噎起来。
我看着她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还时不时抬头看着天，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就滚落下来，整个人好像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之后，整个人崩溃地大哭起来。
嚎啕大哭，这么形容我觉得有点都不过分，甚至还有点形容不上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过，感觉琳现在整个人都放空，没有什么在体内了，能看到的情绪就剩下……
绝望。
对，就是绝望的感觉，我从来没看到一个人有这么庞大的负面能量。
“你怎么了？”我不知道琳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被琳带的，李智他们也一脸沮丧。
我看着周围，琳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行人也没有人朝我们这边看上一眼，好像我们就像是空气，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死了，对他们都造不成任何影响。
等琳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才抬起头，抽噎着说道：“你知道……做了最大努力，可在你面前……仍旧是无动于衷……的那种感觉吗？”
断断续续的话，让我听起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她明显是真情实感流露出来的。
我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琳就扑过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大声在我面前说道：“你脑子给我清醒一些！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是一直在围着你转的，我们的出现都是为了你的生活能够真实一些，换句话说，你之所以觉得生活这么真实，是因为有我们这些人在你身边！”
“你在说什么啊，我爸妈都是从小把我带大的，还有我的爷爷奶奶们，那些邻居都……”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琳冷哼一声给打断了：“很不幸的是，你所谓的那些爷爷奶奶，邻居什么的都，都是为了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真实而存在的！”
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发现就连李智都没有了任何反对的意思。
“好像真的是这样……”这个时候宁静也开口了。
我看着宁静和大龙，他们两个互换了一下眼神，看向我的时候，我发现宁静的眼睛里明显带着恐惧的意味。
我不能理解这种眼神，为什么会出现在之前完全什么都不知道的宁静身上。
“我们怎么可能是为了他存在的？”宁静自言自语，声音却很大。
大龙也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很不理解地说道：“我们从小玩到大，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竟然就只是陪伴你的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可我和宁静又那么相爱，这……”
“这怎么可能？！”石昀也完全不理解，发疯了似的瞪着我。
我看着他们，心想宁静和大龙相爱，自然不愿意相信他们自己是不存在的，而石昀的家境比我们好太多，有了这么优越的生活，却突然告诉他一切都是虚无的，一般人也肯定接受不了的。
这些我都理解，但我不理解为什么琳能说出来这些话，而且说完之后，他们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完全小心她所说的话。
“等到下次的时候，这些我们就会忘了吧？”李智突然抬头，看向我这边。
他这话让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跟昕宸的那些感情一下子变成了虚无的，他是怎么想的。可我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看着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
身后只有……
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小田果然站在那里，正冲着李智点了点头：“对，这就是我看到的结局，下次我们还会跟之前一样的。”
小田这话有些无力，可他还是很流畅地说了出来，我估计这都是他的猜测吧。
我惊讶地看着小田，没想到这次他直接把看到的结局给说了出来。
“哎。”
我只听到李智叹了口气，并没有像琳他们那样，有多么惊讶，好像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突然，李智冲我笑了一下：“不用问我什么，我也是不存在的。”
没想到我的想法一下子被他给发现了，刚到嘴边的话就噎下回去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琳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很难看，而且一直抓着我胳膊的手，也在用力，甚至用力过度都在轻轻发抖。
我感觉胳膊被掐的有点疼了，想要甩开，却发现她用力实在太大，把她整个人都带动的朝着旁边迈了一步。
“你能不能……”
我话还没说完，琳就抬起头，样子吓了我一跳，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罗刹，凶狠到了极致。
“不可能，我不可能是不存在的……”
她的声音很低沉，可我距离那么近，还是一下子就听清楚了。
她要干什么？
我感觉琳变得很陌生了，要不是她的发型和这身衣服，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都是因为你！”琳冲我大喊道。
这一嗓子不仅把我给吓了一跳，我看到就连周围大龙他们，也跟着吓了一跳，似乎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一下。
同时，小田就在后面提醒道：“下次见了。”
这话是什么……
我脑子里还在想是什么意思，可念头刚冒出来，我就感觉脖子被勒得死死的，回过头来才发现琳伸出双手，正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这力气有点太大了吧！
我有点喘不上气了，干咳了一下，就感觉她的手指也在慢慢这个皮肉，嵌入到我的气管中来。
该死的……
突然，我看着琳，就好像看到了薇薇。
周围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情侣酒店门口，而我就跟当时的张小洒情况一样，被面前的薇薇死死掐着脖子。
可我眼前的是琳，恍惚之后，我看得清清楚楚，可周围却变成了情侣酒店门口，周围也没有了大龙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幻觉吗？
我感觉气管就要被捏爆了，无暇他顾，只好用双手去抵抗琳，但我的力气此时此刻在她面前太小了。
要死了吧，怪不得小田会说‘下次见’。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命完全掌握在了琳的手中。
可我却看见琳慢慢动了动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说道：“我们都是在你的轮回里，只要你死了……”

第170章 全是假的
在我的轮回里？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看着琳，没想到能从她嘴里面听到这么令人震惊的事情。
怎么她之前没提起过相关的事情呢？
就在我满脑子疑问的时候，我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拽了一下，胳膊一疼，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我倒抽一口凉气，看着胳膊上的血道子，没想到被小田这么一拽，从琳手里抽出胳膊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估计当时她的指甲都嵌入到我的肉里了吧，没想到直接掉了层皮。
我捂着胳膊，就听小田大声冲着琳喊道：“他死了也没什么用，况且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下次的时候我们还是会跟这次一样，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到慢慢才发现事情的真相。”
琳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真相，这是真相吗？
“可他死了，就不存在轮回不轮回的了，那我们就不用依附着他而存在了，我们就是我们自己了啊。”琳不解地看着小田。
小田却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假设你说的前面都对，但要是他都死了的话，那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我们还存在吗？”
这话着实给了琳不小的震惊，我发现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开始迟疑起来，看着我，似乎是在做着很艰难的决定。
“不信你可以试试。”小田说着就让开了。
啥？！
好不容易有人帮我说话，没想到最后小田竟然让琳试着杀掉我，那我岂不是死掉了，天知道会不会还有下次轮回。
琳往前一步，我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鸡皮疙瘩，立刻就要往后推，却没想到小田在后面推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往后多走一步。
我看着大龙他们，就像是泛亚大厦顶楼那些假人一样，木讷地站在那里，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跟他们一起来的这里，我还真以为有人把它们从泛亚大厦里面给搬出来了。
“我是说，你可以试试回想一下之前几次，你应该可以想起来的。”小田在这个时候才补充说道。
这话说的也太大喘气了吧，我回头看着小田戏谑地笑着，明显就是故意的。
琳还是那副愣着的表情，只是眼珠子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看着我身后的小田。
不知道她在想写什么，可我却发现她的动作，已经慢慢趋向于大龙她们了。
“琳！”
我大声喊了一下，琳就像是从某个状态中惊醒了一样，瞬间就回过神儿来，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大声喊她的名字。
“干什么？”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指着她的身后：“你看大龙他们，我刚才发现你好像也……”
听我说完，琳回头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他们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泛亚大厦吧？我在顶楼看见了你们，全都是那种看起来有血有肉的假人，可现在他们的样子，跟那些假人一模一样。”我不知道琳知不知道泛亚大厦的事情，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全都说了出来。
不只是琳，就连小田也一下子跑到我面前，惊讶地看着我：“看到了我们？！”
我发现琳也一脸质疑，就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都不知道？”
“谁没事儿会去泛亚大厦楼顶啊。”小田奇怪地看着我。
是啊，是没人闲着会往上跑，也就只有我了吧。
回想那次上去的时候，也是巧了，误打误撞就走到了上面几层，当然也是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的事情了。
“不是顶楼，是最上面的几层……”具体是多少层来着，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时间隔得太长了。
我敲了敲脑袋，自诩记忆力很好，怎么连具体是哪层楼都记不住了呢？
“我们全部都在那？”琳再次问道。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
似乎看我这样，琳愣着后退了两步，然后看向了小田。
我看着他们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琳就像是接受了命运一样，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疯似的大笑着，嘴里还在不断嘀咕着：“我竟然是假的，我是不存在的，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家人朋友……这怎么可能……”
似乎是看到琳这样，小田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就是在你的轮回里轮回着啊。”小田说完叹了口气。
在我的轮回里轮回……
这话听起来有点拗口，可我却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我能在泛亚大厦里面看到大龙小田他们，也能看见张小洒和陆祯的亲戚朋友，却怎么也看不到张小洒和陆祯，也没有我。
因为我们三个是……
这个时候小田突然笑了起来，我诧异地看着他，再看着我们集合地周围的环境，和刚刚走过去的那个路人，猛地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刚才那个路人是那次突然间被杀死的那个吧，我似乎有些印象的。
“之前我们都看不到对方的时候，那个突然间死掉的路人，是你干的吧？”这件事情当时没人承认，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也没人再提起过。
现在这个事情我想起来了，感觉很有可能是小田干的，就问了一句。
小田笑着点头：“对，当时我就发现有些事情好像已经经历过了，那种感觉让我很不爽，再加上当时互相看不见对方，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所以你就杀人了？”我紧紧盯着小田。
小田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对。”
紧接着小田又说道：“后来我发现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也不会受到惩罚，而且那些比我们还不重要的人知道反抗，就跟真的人没什么两样……”
“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我发现小田远比现在我看到的样子要疯狂得多。
小田摇了摇头：“在轮回之外的时间里，我也腻了，后来的事情就是去找宁静和琳，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我做了些什么，再然后就是挨着个报复那些欺压过我的人，不巧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了结局的事情。”
“你……”我简直没办法形容现在的感受，想不到一个平时墙头草被欺负的人，有了某种‘特权’之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小田摊开手，尴尬地笑着，解释道：“那些都是些比我们还要无足轻重的人，我们这些不存在的人自相残杀，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那些都是假的。”
“就算你这么说了，可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假的，你见过真的吗，在没有真假对比的情况下，你怎么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实在理解不了小田的这种思维逻辑。
我继续说道：“照你这么说，你活在一个假的世界里面，你的世界里只存在假的东西，你没见过真的。对你来说，假的也是真的。”
刚说完，小田就愣住了。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
小田没有理我。
几乎在同时，我这才发现一直在嘀咕的琳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声音，再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直直地站在那里，模样跟大龙他们一样了。
“琳！”我大声喊着。
可这次，她没有一点反应。
我惊讶地看着她，发现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帮她擦掉，她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像是个人偶杵在我面前。
怎么会这样？！
我不解地看着琳，再看李智他们，早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等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小田也正在慢慢站起来，双手自然下垂着……
我突然意识到小田很快就要跟他们一样，就赶紧大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这才猛地惊醒过来，诧异地看着我：“我刚才怎么了？”
“你看看他们，你刚才就要跟他们一样了。”我急忙提醒他。
之前我没有提醒琳，现在觉得有些后悔。
小田不解地看着琳：“他们怎么了？”
“他们现在的样子，就跟我在泛亚大厦楼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你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吗？”我急切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小田摇头：“没有，我说过了，在我看到的结局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现在我才明白小田说话的重点，他所说的重点根本就不是结局，而是在他所看到的结局后面，会发生什么。
究竟会发生什么？
“现在已经这样了，还会发生什么？”我指着琳对小田说道。
小田依旧在摇头，想要跟我说什么，可嘴巴却开始结巴起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而且我看他害怕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样。
“救……”小田只清楚地吐出了一个字。
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可我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就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慢慢站直，手臂下垂。
我想要按住他继续站起来，可我做不到，这股力量太大了。
当小田站直的时候，我还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到他眼神里面渴望我帮助他的意思，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小田求助的眼神也渐渐散了，慢慢变成了木讷……

第171章 他的出现
就连小田也……
我晃悠着他的肩膀，可任凭我把他晃悠的快摔倒了，他也无动于衷，始终是那个木讷的样子，好像是在看着我，又好像没在看我。
该死的！
我看着琳他们几个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想到这就是小田所看到的结局之后，竟然会是这样。
他们几个人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着周围的街道，没有行人注意到我们这边，就好像我们是空气一样。
我拉过来一个刚刚走过来的路人，指着琳他们问道：“你不觉得他们一动不动站在这里很奇怪吗？”
“会吗？”那路人反而觉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愣住了，在问的时候我就设想过了好多个回答，没想到这个回答太让我意外了。
设定！
对，就跟设定一样。
就好像我们这里一旦有什么变化，这个变化就会立刻设定到了周围这些路人当中去，让他们觉得我们不管做出了什么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
那路人甩开我，就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了我一眼，然后大步走掉了。
紧接着我又问了几个路人，结果还是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很沙哑地说道：“我这是在哪，我怎么在这儿，我……”
听到这个沙哑又独特的声音，我全身细胞就像是被激活了一样，充满了活力，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站在我后面。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我，可还是伸出手想要拍一下我的肩膀，最后却无力地垂下去了。
“你好像有点面熟，你知道这是哪吗？”他用沙哑的声线说道。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不认识我了？”
“好像认识，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连我自己都……”说着，他就蹲下来用双手抱着头。
还没等我靠近，他就一脸痛苦地呲牙咧嘴，一直说自己的头很痛，整个半边脑袋都要被切开了一样，很痛。
这个痛苦我看不像是装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可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似乎已经跟之前不是一个人了。
他也……
我下意识瞄了一下小田，没想到小田所说的‘我们不是我们’那句话，竟然也把这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也给包括在了里面。
他确实跟我之前见到不太一样了。
之前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似的，还给我提供了线索，而且我才在我们当中没人知道最开始宁静的第一条腿放在那里是谁找来的，我后来才想明白，应该就是他帮我们先找到了。
我觉得他知道的也不少，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之前的记忆全部被掏空了一样。
“回答我啊。”他催促道。
我回过神儿来，看着他一脸痛苦还要死撑着问我，我就有些不忍心，把关于他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他迷茫地看着我。
我点头。
可他似乎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努力想一下都会引发更深的头疼，可他却很执着地捂着脑袋，最后忍痛都变成了低吼。
我看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安抚道：“你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这种事情不能强迫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我，是撞车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清楚，可我身上没有受伤，只是这半边脑袋就像是被切开了一眼的疼。”说着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紧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似乎在肯疼痛对抗着。
我想他说的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有可能就是在我们救了宁静之后。
可他是怎么从海洋公园回来到这边的，我就不知道了，而且现在让他回忆点事情，跟杀了他一样。
不知道他脑袋是不是受到过撞击，我看他一直在强调着半边的脑袋痛。
不过他倒是跟琳他们不一样，没有变成木讷的植物人，可能就是因为我在泛亚大厦的楼顶里面没看到过他的原因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从我旁边走了过去，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我奇怪地看着那个男人，看起来很面熟，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等我追上去的时候，就听见他一直在念叨‘世界末日’这个四个字，一直在重复着，这才猛地想起来了什么事情。
他叫……
叫什么来这，猛的一下我想起来了，可瞬间就不记得了，但我脑海里却出现了一副差不多的情景。
在这个情景里，也是这个男的念叨着同样的话，只不过环境变了，而且‘我’还跟在他旁边，想要试图拦住他。
刘傻子！
我想起来了，他是刘傻子，是陆祯的同班同学。
可我明明没在代替陆祯的时候经历过这样的情形，怎么会突然在我脑子里冒出来了呢，我也想不通。
可我叫他名字的时候，就跟没看到我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我跑到前面拦住他以后，他在停下来，把涣散的视线慢慢集中在我的脸上，可却开口说道：“你是谁？”
“我……我是陆祯啊！”我假装自己是陆祯。
听到这个名字，刘傻子一脸惊喜，可这种惊喜很快就淡下去了，摇着头说道：“你不是陆祯。”
没想到他竟然认出了我不是，还要绕过我走掉。
我再次挡住他，说道：“那你知道陆祯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我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他了。”刘傻子很直截了当地说道。
好久？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用这个词，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认定他应该没有说谎。
可这是在我的轮回当中，怎么在陆祯所在区域的刘傻子，会走到我这边来了呢？
难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的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又看了看刘傻子，问道：“你怎么来的？”
“我也不知道。”刘傻子摇头。
一看就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我直接上车，朝着陆祯所在区域开了过去。
路上还是跟平常一模一样，要不是我的经历，我还真以为自己回到了原先正常的生活中。
突然间车子剧烈抖动了一下，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我觉得视线也跟着抖了一下之后，周围就变成了一片白色……

第172章 车祸
前面，左右两边，再加上倒车镜里面全部都是白色，我的周围一下子就变成了白色的世界。
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我试图回忆着来这里前一秒发生的事情，好像唯一能记起来的就是车子颠簸了一下，然后我的视线也跟着晃悠了一下。
后来，等我视线稳定下来，就到了这里。
我把车子停下来，没有下去，只是坐在车上看着周围，没有任何的参照物。
我开始大方向往回走，看能不能再回到我的城市当中，可没有参照物，我也不知道我的方向找对了没有。
开着开着，我就发现要不是迈速表一直在动，还有发动机的声音，简直就跟原地踏步似的。
突然见我才发现车速已经到了一百七十多，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开始减速的同时，就看到车的侧面快速掠过一个黑影。
担心撞到人，我赶紧扭了一下方向盘，同时踩了刹车。
车子就跟失去了重心一样，我整个人斜着坐在驾驶座上，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噼里啪啦的金属音震耳欲聋。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被安全气囊给包裹住了。
我挣扎着从车里出来，这才发现车已经侧翻了，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不知道划出去了多远。
该死的，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里嘀咕着，就开始张望，可除了白色，什么都看不到。
不会吧，在这个纯白色的世界里，黑色对比那么明显，应该一下子就能看到，而且我刚才翻车也不会翻出去太远才对。
没有，就是找不到。
怪了……
突然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不得不蹲下来，可能是因为翻车造成的，头晕恶心，一下子让我感觉脚沾不到地面，还晃晃悠悠的。
“你没事吧？”突然见琳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嗯？
这怎么可能？
我想要抬头去看她，却只看到了琳一脸惊慌，还不等我来得及说些什么，她就站起来拿出手机在那里拨电话。
可我想要说点什么，胸口就跟堵了一块棉花似的，怎么都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
我想要说话，却做不到，就恍惚听见琳在对着电话说了一个地址，还叫救护车赶紧过来。
她，她打120了？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变成了街道，不少路人围观着我这边，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来，似乎是在对着我拍照录像。
“他们很快就来了，你撑住啊。”琳蹲下来抱着我。
我全身都用不出来力气，只有这么被她抱着，也解释不了，只好缓缓点了点头，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在低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身下，有几道明显的车辙印，应该是我刚才刹车的时候留下来的。
回头，车子还是跟之前我看到的一样侧翻在那里，刚好撞在了一个电线杆上，似乎没有造成其他的伤亡。
而在车辙刚出现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垃圾桶。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我所看到的黑影可能就是这个垃圾桶，并不是这个垃圾桶特殊，而是在那一瞬间，我从空白的世界中看到了缓缓浮现出的这个街道中的其中一样东西！
“你怎么开那么快，吓死我了你。”琳带着哭腔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现在说不出来话，也解释不了。
但对于这个街道来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琳会在我旁边，可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紧接着救护车来了，我被医护人员三两下就抬上了担架，在车上我被扣上了氧气罩，感觉呼吸舒服了很多，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胳膊手脚都打了石膏。
我看着自己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心想要下床的话估计是做不到了，这个样子连厕所都没办法去吧。
“你醒了啊。”琳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我，一脸喜色。
我嗯了一声，就把视线落在了我的左臂和被吊起来的右腿，上面均打了石膏，而且有些痒痒的。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问，琳就安慰着说道：“你的问题不大，只是骨裂，保险起见我让医生给你打了石膏固定。”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疑惑地问道。
琳皱了下眉，可能以为我不记得了，就说道：“你开车翻车以后，撞在了电线杆上，相关的事宜石昀那边已经帮你办妥了，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们昨天过来看过你了，可你还在昏迷。”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之前，我为什么要开那么快，你在车上吗？”我想要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对我来说，发生事情的时候我是在纯白色的世界里，这点我记得很清楚，但对于琳来说，应该不同。
琳一脸自责地说道：“我不应该跟你吵架，害得你开车都不专心……”
“我们因为什么吵架来着？”我假装不记得了。
这会儿琳叹了口气，嘟囔着说道：“都是因为我的小情绪呗，从海洋公园回来就跟你闹，都怪我……”
这个时候已经从海洋公园回来了？！
我看琳的样子，似乎对海洋公园没有什么阴影，也没有提及在里面一直轮回的事情，好像记住这件事情的只有我。
而且她之前就提到了李智他们过来看过我了，也就是说，他们也没有任何事情。
从那该死的轮回中出来了？
我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你还笑话我……”琳白了我一眼，赌气地捶了我一下我打着石膏的右腿。
咚的一声，我感觉到骨头深处传来了一丝疼痛，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恼怒的琳，急忙解释到：“不是，我不是笑你。”
琳得理不饶人，抬着下巴刁蛮地说道：“那我说完你就笑，这屋子里也就我一个，不是笑我还能笑谁？”
“真不是。”我赶紧道歉。
我看琳似乎不想跟我说话，我就挪了挪，尽量离她近一点，却被她白了一眼。
“我想喝水。”我早就已经渴了。
琳没办法，只好给我倒了杯水过来。
咕咚咕咚几口下肚，我能感觉到凉意从我的喉咙直接进入到胃里，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一样。
“再来一杯。”我发现喝完了之后，自己还是很渴。
连续喝了三杯，我这才缓解了口渴的状态，满足地哈了口气。
我道了声谢，正好接着这个劲儿说道：“在海洋公园的时候，我们玩的怎么样，我有点不记得了。”
“玩的很开心啊，我们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转了个遍。”琳说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我却皱眉地看着她，没想到对此时此刻的她来说，竟然是一次几乎完美的出游。
“你皱眉干什么？”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笑了一下：“就没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啊，我觉得都很好，而且时间充裕，每个地方都玩了一遍。就是我们拍照太少了，大多都散开玩了。”
说完，琳就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我看了之后就愣住了，这张照片刚好是我们几个全部站在变形金刚模型下面，应该是由路人替我们拍摄的。
李智也在当中，我心里嘀咕着，这到是有点跟我之前经历的稍微有些出入，不过想必正常情况下的。
“就是我找的那个给我们拍照的人，被你们笑话好了一阵子。”琳小声嘀咕着，似乎很介意这件事情。
我皱了下眉：“怎么了？”
“当时因为模型底下都是人嘛，好不容易别人都让开给我们时间拍照，这样照出来的效果也好对不对。我就赶紧拉了一个人，等我说完话的时候，才发现他一身破破烂烂的，可再找人又很尴尬，幸好他答应了。”琳嘟囔着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她：“一身破破烂烂的？”
“对啊，跟你差不多高，好像是个专门在景点里乞讨的，后来在好几个地方都遇到过那个人。”琳随口说着。
一身破破烂烂，还在海洋公园里游荡，难道……
是我见过的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肯定是他了，海洋公园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没想到在琳所经历的当中，竟然也有这个人，而且还屡次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似乎并没有像轮回中那样躲避着我们。
怪不得他也会出现在我们的轮回中，原来他也是有份的。
不同于琳他们，我感觉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在轮回中也占着很大的份额，只不过他的出现少之又少，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
“那我们离开之后，你又见过他吗？”我焦急地问道。
琳奇怪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怎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琳什么都不知道，就尴尬地摇了摇头。
哎？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能是我趟的时间太长了，腰很不舒服，十分酸胀。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琳给发现了，感激你把我给按住，说道：“不行，你还不能动，等莫医生来了看他怎么说吧。”

第173章 破绽
莫医生？
没想到琳会提起这个人，我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那个光头医生，态度很好，却一脸死板，倒是对杨教授毕恭毕敬。
脑仁突然抽搐着疼了一下，我吸了一口凉气。
琳关切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你说的那个莫医生，是一个光头的男医生吗？！”
琳奇怪地看着我：“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
我能不激动嘛，琳口中所说的莫医生，分明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医生，在LL04号病房里，曾经他是我的主治医生。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可这分明是两个不同的……
对了，LL04！
我着急忙慌地指着门口，对琳说：“你去门口看看门牌号是多少！”
“干什么呀你？”琳匪夷所思地看着我，并没有动。
这一下子我就着急了，想要用手推她一下，可身子根本就挪动不了，手也碰不到她，见状她就赶紧按住我的胸口说道：“好好好，我去看看，你老实躺在这里别动。”
“快。”我催促道。
我眼看着琳推开了门出去，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上面，然后关上门回来，不解地看着我：“LL06啊，怎么了？”
“不是04？！”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琳很肯定地点头，又古怪地看着我：“不是啊，确定是06。”
我这才松了口气，躺在床上，一下子脑袋觉得有些放空。
不知道琳在我耳边说了什么，等她摇晃我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走神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她。
琳担心地看着我：“怎么我叫你都没有反应的？”
我这才尴尬地啊了一声：“那什么，我刚才想别的事情太入神了，没听到你说什么，你叫我是什么事儿？”
“病房啊，你问我的那个病房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病房是LL开头的？”琳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
我被问的有些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个细节，就假装说道：“我被送进这里来的时候，隐约看到了门牌号，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琳立刻严肃地说道：“骗人，送你进来的时候，你根本就还在昏迷当中，怎么可能迷迷糊糊看到门牌号，而且……”
“什么？”我感觉谎话一下子就要被戳穿了。
琳紧接着条理清晰地说道：“我和医生把你推回来的时候，你的头是冲着门的，你怎么可能看到门牌号？！”
这让我愣了一下，完全疏忽了这个事情。
我能明白琳说的话，因为我的头顶是冲着门的，我被推的再近，就算睁开眼睛向上翻，也不可能看到头顶方向的东西，更何况在我经过门的时候，我的眼睛跟门框平齐的时候，门牌号早就已经在外面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门牌号的机会。
“嗯？说啊。”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同样看着她，可她似乎对我们之前所有的经历都不记得了，就跟换了一个琳似的。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琳，她只是去海洋公园玩了一圈而已，那些经历根本就没在她身上出现过一样，根本谈不上不记得。
“我真的没办法解释，可能是我昏迷的时候记下来的，也可能是猛地，你知道脑袋受到撞击这个事情很难解释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不跟她说好了。
琳看了我一会儿，似乎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问下去了，就笑了一下，狡黠地笑了一下，说道：“那你说的LL04号病房，就在隔壁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06和04中间就隔着一个05而已，距离这么近，我怎么早没发现，看来我的反应变得太过于迟钝了。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肯定有什么猫腻，我一说到04号病房，你一下子就来精神了。”琳看着我的样子，指着我说道。
我这才发现表现得太明显，就尴尬地掩饰道：“哪有啊。”
“你就说吧，04号病房到底怎么回事？”琳也一脸不解，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从这里醒过来，就对旁边病房产生好奇了。
似乎是见我不愿意说，琳就靠近了我一些：“你说你刚来这个医院，刚醒过来，就突然问我这种事情，换了谁，谁不好奇。你还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咱俩在一起也有三个月了吧，你想什么我还算摸得透的。”
三个月？！
“不是，你说我们认识三个月了？我们不是出游前三天才认识的吗？”我奇怪地看着她，这怎么跟我所知道的不太一样了，反而……
跟我那次轮回之外的时间中的经历重合了！
琳气恼地看着我：“你脑袋撞坏了是不是，在一起三个月，跟你同居了快一个月，你现在是不是想要找借口甩了我啊，才故意说出那么吓人的话想要排挤走我。”
“不是啊……”
正当我要解释的时候，琳就打断我，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昨天迷迷糊糊听到了我们说话的声音，知道了病房的房间号，你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吓唬我的，对吧？”
“哎呀，不是啊，你听我说，我真的是记错了。”我看琳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逗我。
于是我赶紧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还用旅游一卡通买的情侣票，在去海洋公园的时候。”
琳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
其实我那么说只是为了试验，没想到她这个样子，看来真的跟我原本所经历的轮回中的世界不一样了。
那也就是说，这里才是他们口中‘外面’世界？
那些在轮回中的人，我听过他们一次次说过要‘出去’，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出去，那我……
对，这里肯定会有什么破绽。
我心里这么想着，我就开始看着周围，总觉那里有些怪怪的，却有些说不上来。
我看着琳：“你一直在这里陪我？”
“是啊，不然还有谁来照顾你，你拿些朋友们就聚一起玩的时候嘻嘻哈哈的，来看你了一次就没来过了。”琳有些替我打抱不平。
我心想他们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总在这里陪着我，倒是琳……
不对啊，我的父母怎么都不来的？！

第174章 梦中梦
“那我的……”
咚咚咚——
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敲门，紧接着门就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光头的男医生，穿着白大褂。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个莫医生。
我见莫医生是自己来的，杨教授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在这里存不存在杨教授，可莫医生的样子跟我之前见到的没什么两样。
“刚醒？”莫医生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琳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尴尬地看着莫医生说道：“莫医生你来了啊，他刚醒过来，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莫医生愣了一下：“哦？那我来的有点巧了啊。”
说完，我就看着莫医生走过来，让我躺好，开始用小手电照我的瞳孔，又用听诊器在我身上听了几个部位。
结束之后，莫医生似乎刚要说话，就皱眉看着我：“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见过你。”我直接说道。
这好像让他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琳，琳也跟着摇头，似乎在表示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医生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你才醒过来……”
就连莫医生都不相信，可琳却帮着我说道：“莫医生，是真的，刚才我提到你的名字，他就把你的长相给说了出来，还能说出来门牌号前面的字母开头，只是后面的数字相差了一些，可也很接近了。”
莫医生奇怪地看着琳：“有这种事？”
说完，他就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说你见过我，可我对你没什么印象，是不是你以前来医院的时候，在楼下优秀医生的轮换栏里面见过我的照片，恰好就记住了我的名字，才会在别人提起来的时候，突然对我有印象？”
“不是，我就是见过你，还像这样面对面的说过话。”我笃定地看着他，视线没有闪避。
莫医生这下子严肃起来了，现实凑近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
看他忽然严肃起来的样子，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好，如果我全都没说对也就算了，全部都说上来了，肯定会被当成‘样本’给研究了吧。
我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来不少被活体实验的景象，吓得自己都冒出一身冷汗来，干脆就咽了一下唾沫，尴尬地说道：“我记得你是脑科的医生吧，怎么我骨折都成了你的病人？”
“这里就是脑科。”琳赶紧在旁边解释道。
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不明白为什么我手脚骨折，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来。
莫医生似乎没想到我能说上来他的专科，一脸奇怪地看着我，可还是解释道：“你大脑受到了冲击，被送过来的时候一直在说胡话，所以在你打完石膏之后，就直接送到这里来看管了。”
冲击？
哦，对了，是那次的车祸。
我这才想起来，就尴尬地笑道：“可我没觉得我脑袋有什么不妥啊。”
“还是在这里观察吧，你的石膏可以由你的女朋友推你坐着轮椅去拿掉，当然要到时候才行，住在这边观察比较方便，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能及时赶到。”莫医生耐心地劝说着，同时看了看旁边的琳。
琳也劝道：“是啊，所以我才让他们把你送到脑科来的，我担心你会有什么意外。”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耳鸣的厉害，那种刺耳的疼痛说不上来，就像是一根针在脑袋里似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莫医生立刻就按住了我不断向上挺的胸口，同时叫来的护士。
耳鸣让我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只能在嗡嗡声中，看着莫医生和护士少有惊慌的神色，和有条不紊的检查。
后来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一切感官都消失了。
滴答——
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平静的水面，我突然能感觉到心跳。
从心脏的位置，这个跳动瞬间扩散到了全身，在震荡回到心脏，最后冲向大脑，这才感觉自己从长眠中醒了过来。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我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旁边的琳就趴在我床边，接着微弱的光线也能看出来她一脸疲惫。
感觉不到手脚的沉重，我下意识就坐了起来，似乎没引起太大的动静，琳还趴在那边睡着。
就别打扰她了吧，我心想。
从床上下来，我径直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时候，金属的冰凉让我打了一个哆嗦，可还是旋转了手腕。
出去，我就先回头看了门牌号，的确是LL06。
琳没有骗我，这是我第一个念头，然后我就看向了旁边，这才发现整条走廊我都很熟悉，好像之前来过。
我病房的斜对面就是护士站，很近，那旁边不就是04号病房了！
我看着隔着一个病房之后的下一个病房，心情突然有些激动，能感觉到心脏在突突地跳着，就好像要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
见护士站刚好没有人在值班，应该忙活去了，我就蹑手蹑脚朝着04号病房走了过去。
05……
我经过隔壁的时候，心里默念着上面的数字。
等我站在LL04号病房前面的时候，呼吸都感觉有些加速了。不过我没有太靠近，因为我知道自己只要往前迈一步，通过窗子，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了。
里面的是……
我往前走了一步，刚好能看见里面有一张跟我病房里一模一样的床，好像大多医院都是这个样子的。
床上的那个男人，接着光线我虽然看不清楚，可那轮廓我太熟悉了！
“喂。”
突然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可在这之前我根本没听见任何动静，吓得我打了一个哆嗦，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我还躺在病床上，旁边的琳还趴在那里，接着微弱的光线，我能看到她脸上的疲惫……
怎么跟我刚才看到的一样？！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却发现我手脚都有石膏，根本动弹不了，那我刚才是怎么起来的？
做梦？
可我看着旁边一脸疲惫的琳还在睡着，跟我刚才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姿势一模一样，那这又怎么解释？
是我在之前就迷迷糊糊看到过她这个样子，才在梦里出现的，还是说巧合？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这个词，世界上虽然有巧合的事情，但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甚至是我周围的人的身上。
可能是我的动作吵醒了她，琳皱了下眉，就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琳揉着眼睛，愣了一下。
在微光中我和琳对视了一下，我能看出来她明显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这才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灯。
开灯之后，屋子里瞬间就亮堂了起来，不过刺眼的光线却让我猝不及防，只好赶紧迷上眼睛。
恍惚之间我，我看到门口有一个人，等我眼睛稍微适应了之后，就看不到了。
“刚才门口有人，你去看看是谁。”我立刻说道。
琳愣了一下，走过去打开门，张望了一下就关上门，回来有些后怕地看着我：“哪有什么人啊，你看错了吧，别吓唬我啊。”
应该没看错啊，我心里嘀咕着。
“可能是太刺眼，我看错了吧。”我小声说着。
可我内心却十分震惊，因为我刚才眼睛虽然没有适应强光，可我却看清楚了在门口的那个人的脸。
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
对，就跟照镜子一样，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没办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可假设我没看错的话，外面那个‘我’的动作，就好像跟我刚才在梦里的动作一样。
“你是不是做恶梦了？”琳奇怪地看着我，就说起了她做恶梦的时候，每次吓醒都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我摇了摇头：“没有，但我的确做了一个梦，我在梦里也梦见自己躺在这里，旁边的你在趴着。”
“没事，你的石膏过两天就可以拆掉了，没什么事就出院了。”琳笑着安慰道。
但愿是这样吧，我心里叹了口气。
可我还是说道：“但你在梦里趴在床边的姿势，和我刚才醒过来看见的姿势一模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听我这么一说，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不解地看着我：“你是说，你现在梦里梦见了我睡觉的姿势，然后才醒过来看到我的姿势？！”
“对。”
我点头。
琳有些惊讶：“这就跟你之前说莫医生的事情一样啊。”
在琳看来可能是这样，但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莫医生这个人了，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确弄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然后琳就在旁边安慰我，给我剥橘子吃。
可能是很久没有吃到东西了，我一下子吃了很多橘子，然后想上厕所的时候才为难地看着琳。
“怎么啦？”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挣扎着要下床：“上厕所啊。”
这让琳有些惊慌失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就让她扶我下床，然后我单腿跳着去了厕所。
刚进厕所，我就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吓了一跳……

第175章 细微的出入
我不长这个样子啊！
我看着镜子里面的人，陌生的样子让我发毛，可动作跟我全部都同步，就连表情都还是我平时惯有的。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了，但我肯定镜子里的不是我。
这看上去好像是……
张小洒、陆祯和我的综合体，看起来有些像张小洒，又有些像陆祯，但又不是特别的像，还能从中找到我样子的痕迹。
琳一点都没察觉吗？
我见琳从我醒过来的时候，无论说话还是什么，都没有对我的样子产生歧义。
也就是说，在她的印象中，我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可在之前琳是见过我的样子的，我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镜子里的我，我看着都陌生，就像是一开始代替张小洒和陆祯的感觉。
可现在的我就是我，我没代替谁。
怎么会这样？
“你好了没有？”琳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我这才想起来上厕所的事情，草草了事之后，我仍旧回头看了一眼镜子，这才推门出来，就看见琳焦急地看着我。
琳上下打量着我：“你在里面那么久，没事吧？”
“上个厕所能有什么事，就是有点别扭。”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一说起这个事情来，琳脸上就微微发红，害羞的不敢看我，还捶了一下我的胳膊：“你就不能有个正经样子么。”
“这不是你问的嘛。”我干笑了一声，这会儿可没心情跟她开什么玩笑。
一想起来镜子里面的我，我就忍不住问琳：“你看我的样子有什么变化吗？就是在出事前和现在对比的话。”
琳盯着我的脸，皱了下眉，似乎这才想起来了什么，就赶紧从包里拿出了刮胡刀：“我忘了给你刮胡子了。”
我推开刮胡刀：“不是，我说我的样子，跟之前一样吗？”
“样子？”琳看着我，似乎有些疑惑。
我点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严肃的样子，琳也开始重视起来，神色凝重地盯了我好一会儿，几乎是每个地方都看了个遍。
琳这才重新看向我的眼睛，摇了摇头。
这下我就控制不住了，盯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转身看着卫生间里面，镜子刚好对着门，看着里面的自己，样子很古怪，却依稀能看到自己以前样貌的影子。
可这已经不是我的样子了，我很肯定。
“你怎么了啊？”琳追问着。
我重新躺回床上，没有说话。
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吃东西，没什么说话，期间没有人过来探望我，就连那个光头莫医生也没再来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比我代替了张小洒和陆祯的时候，心情还要低落，因为我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幸好这几天石膏被拆掉了，我可以勉强扶着墙在屋子里走走了，可护士还是叮嘱我不要出去，以免走太长时间受伤的腿受不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每次我要出去，琳都拦着我。
“你去找个轮椅来。”我实在没办法了，想去外面透透气，总关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似乎是见我主动说话了，琳开心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就推了一辆轮椅回来。
我还是头一次座这个玩意，被人伺候着的感觉很不舒服，总之就是想要去哪里都不随心所欲，还要指着一个地方告诉琳，才能朝着那边去。
“先去04号病房。”我出门就说道。
这似乎让琳有些意外，顿了一下，她才把我朝着那边推了过去。
越往这边走，我就感觉周围这一切还有现在这个事件的发生越来越熟悉，就好像之前经历过了一样。
对了，我在那个梦里来过。
我想起来了，就看着走廊，似乎跟我在梦里见到的也不太一样，偶尔能看到其他人走过，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人。
可刚出门的时候，斜对面就是护士站，这倒是跟梦里十分吻合。
“到了。”琳说道。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面前的这扇门，好像每一扇门都一模一样，只不过上面的门牌号上写着‘LL04’。
我双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先是透过玻璃，看到的情形跟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样。
然后我往前挪了一步，看向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我觉得奇怪，怎么人不见了，可我在梦里明明……
我看着床上褶皱的被单，还有没叠好的被褥，应该是临时出去了，可不知道里面的病人去了哪里。
压制住了好奇的心情，我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里面的病人只是暂时出去了而已，并没有离开，是存在的。
重新回到轮椅上，我淡淡地说道：“走吧，我们去楼下的花园。”
“楼下有花园？”琳奇怪地反问道。
我这才发现我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好像我对这个医院很了解，就连楼下有个花园的事情我都知道。
不过琳没有再问，我也没有回答她，她只是推着我朝电梯那边过去。
我低着头，脑子里都是刚才04号病房的情形。
叮——
电梯门开了，我感觉还没往里面走，就先被琳给向后挪了一下，似乎是在避让着什么。
然后有一辆轮椅跟我擦身而过，我也没在意，只是余光看到的那只手还有袖子的一角，让我感觉十分熟悉。
可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琳推着往电梯里面走了，回头也是被琳给挡住了视线，只看到一辆轮椅的后背。
我发现被推进了电梯之后，我是一直面对着电梯壁坐着的，而琳就站在我身后，扭头就看见电梯里挤了不少人。
“不是，刚才……”我忍不住问道。
琳这才弯下腰，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刚才人就很多，我们能进来已经不错了，一会儿到了楼下就出去了，耐心一点。”
不是，我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也不在乎我现在是不是面对着电梯壁。
就在我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琳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揉捏着，我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反正都下来了，也晚了。
不过刚才那个人，我应该是见过的才对，那只手看起来很熟悉。
“呼，刚才电梯里人好多啊。”
琳的这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发现阳光有些刺眼，已经被她从电梯里给推出来了。
询问了一下花园的位置，琳就把我往那边推。
一路上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刚进入到花园中，我就能肯定自己之前肯定来过这里，但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来的了。
花园里晒太阳的病人很多，大多都穿着跟我一样的病服。
“这里好多人啊。”琳慢慢推着我往前走。
的确有不少人，可我一个熟悉的都没看见，或许在我内心里，也有些担心看到熟悉的人吧。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没人的长椅，琳把我推到旁边，自己则坐下来休息。
“这里人这么多，以前我都没来过呢。”琳用手扇着风。
挑了一下眉毛，看着她：“你之前来过这家医院？”
这个时候琳的脸上有些尴尬，点了点头：“是啊……”
“干什么来了？”我觉得有些奇怪。
被我这么一问，琳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深埋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而且这个秘密似乎并不能对所有人说。
琳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回答我。
我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也不打算问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琳却哀怨地在我旁边说道：“我去年来这家医院的时候，小产过……”
小产？！
我诧异地看着她，这个事情让我完全对她改观了，没想到她之前竟然有这种经历，也就是说她……
“你打过胎？”我不解地看着她，想不出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以我之前对琳的了解，她不应该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琳却笃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没办法抹掉的事情，我一开始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以为我是个不好的女人，所以我一直没跟你坦白。其实我也想找个机会跟你说的，看你在海洋公园里玩的那么开心，就没忍心打扰你的心情，谁知道后来你又出了这个事情，我有陪你回到了这个医院，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我不解地看着她。
琳咬着嘴唇：“开不了口。”
我长长出了口气，看着琳的样子，恍惚间就好像看到了那个叫殷夏的女人，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想起过殷夏了，要不是琳说了小产的事情，要不是琳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我记得殷夏也堕过胎！
我不知道现在的琳看起来有殷夏的影子，是不是也跟堕过胎有关系，还是说她们两个本来就有关系。
“你认识殷夏吗？！”我脱口而出。
琳奇怪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似乎是我太跳跃性的问题，把琳给弄得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就一直追问我殷夏是谁，是怎么回事。
我也只是提起过一次，后面就没再跟她说过殷夏的事情了。
直到我被追问的有些烦了，我才发现琳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个性，恐怕之前只是没表现出来吧。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说话，旁边有个人走过来说道：“你们认识殷夏？”

第176章 从未提及过的父母
一听到我有旁人提起殷夏的名字，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心脏更是重重跳了几下。
攸宁！
我诧异地看着走过来的攸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而且还没她听到了殷夏这个名字。
“不……”
我刚要说不认识的时候，琳就奇怪地看着攸宁：“对啊，你认识？”
这个时候攸宁突然笑了起来，很陌生地看着我，说道：“我刚才在那边就听到你们在说殷夏了，你们是她的朋友？”
“有可能是重名吧。”我干笑了一声。
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攸宁疑惑地看向我：“不能吧，这个姓氏本来就少，而且殷夏这个名字也挺特别的，并不是那么普通，我想重名的概率太小了吧。”
糟了，在我印象里攸宁可是个聪明人，记得她好像是在国外，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难道……
我怔怔地看着攸宁，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
“嗯？”攸宁奇怪地看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儿来：“也许我们说的真不是同一个人。”
似乎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拒绝，攸宁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看着我们说道：“我真的有个朋友也叫殷夏，是个女的，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要是一个人就好了，我有个叫陆祯的朋友也在这里住院，想必他肯定会想要见见殷夏的……我刚才在那边听到你们说这个名字，还以为殷夏来探望过你们，顺便也去看看我的朋友。”
“陆祯？”琳诧异地看着攸宁。
我没想到琳会有这个反应，就小声对她说道：“你怎么了？”
琳也小声对我说道：“我听这个名字特别耳熟，好像以前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该死的，不会是琳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吧。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可是跟琳大概说过陆祯这个事情的。
“你认识？”攸宁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琳的话。
我干笑了一声：“应该不认识吧。”
说完，攸宁只是看了看我，那眼神似乎在说我没有发言权。
琳却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捉摸什么，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攸宁轻笑了一声：“你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我听这个名字耳熟，不知道在那里听到过。”琳不解地看着攸宁，似乎想要她在给一点提示。
就在我要打断她们两个的时候，攸宁就抢先说道：“我这个朋友是开店的，也许你到过他店里买东西，碰巧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然后你碰巧就记住了呢。”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气，可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因为在我们的区域里，是不可能达到陆祯的区域的。相反，陆祯也不可能来我们这里。
“好，好像是……”琳点了点头。
我感觉再说下去，琳就有可能想起来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但就目前来看，她还是保持这样对我来说比较好。
我就赶紧打断道：“别再说了，她真的不认识。”
这就让攸宁很奇怪地看着我，不解地说道：“我们两个人说话，你打什么岔。再说了，她认不认识一个人，你怎么知道？”
这话说的我没脾气了。
的确，我是不应该打岔，可这样下去……
“对了，不是你提起来殷夏这个人的吗？你跟她说一下，也许你们说的就是同一个人呢。”琳突然看向我说道。
我立刻就决绝道：“不，不能吧，哪有那么巧合……”
“嗯？”攸宁奇怪地看向我。
我感觉琳这么一说，完全出乎攸宁的意料，她这才奇怪地看过来，弄得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也不知道她那副跟陌生人交流自如的气场是怎么来的。
攸宁打量了我一下：“你说的那个殷夏是不是黑长直的头发，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我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就这样，我还是被攸宁仔细打量了一遍，似乎不肯放过我身上任何一个能辨别是否撒谎的细节。
等她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之后，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真是做贼心虚，为什么要在乎别人以为自己说没说谎呢。
“那没事了，我先走了。”攸宁说完就走了。
她走了之后，琳就拉着我：“我怎么感觉你们明明说的是一个人，而你却逃避跟她对峙呢？”
“哪有啊，你想多了。”我干笑了两声。
等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之后，我才让琳推我回去。
到了病房门口，我看着隔壁的门，正打算让琳推我过去看看，就见莫医生大步走了过来，高兴地看着我：“石膏都拆了啊，要是没什么事儿过几天就能回家了吧。”
他大声说话的样子很少见，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跟琳说，让琳去找骨科的大夫去看看，如果我这边骨头没有什么事情，休养几天之后，脑袋也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好，我们明天去，今天刚回来。”琳笑了笑。
说完，莫医生冲我也点了点头，感觉今天他心情很不错，就看着他推门进了隔壁的病房，那间我刚才一直盯着的房间。
感觉轮椅往前挪动了一下，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就已经被琳推着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隔天，很早的时候，琳就推着我去了骨科。
经过医生翻来覆去的检查，说我的骨头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简单进行活动，可下楼梯这种受力的时候，最好还是扶着点。
我自己的骨头怎么样，我最清楚，在听了医生一大堆车轱辘话之后，总算是出来了。
经过花园的时候，我本来打算透口气的，却大老远就看到了攸宁坐在长椅上，旁边还有一个轮椅。
只不过，轮椅上坐着的人，是背对着我们这边的。
“我有些累了。”在琳还没推我进花园的时候，我就抢先一步说道。
琳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在花园门口停下来：“那我们不晒太阳了，回病房？”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可我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的人，但我们回去的路线又刚好不会绕道那个人的前面或者侧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琳就停下来问道：“你是在看昨天过来说话的那个女人？”
我立刻收回视线：“没，没有啊。”
“你骗不了我的。”琳轻轻哼了一声。
可她丝毫没有吃醋的意思，似乎知道我在因为什么看着攸宁，就紧接着俯下身来对我耳语道：“要不要把你推过去，跟她说两句话？”
我皱了下眉：“是你想去吧。”
这话似乎是说中了，琳一脸尴尬，却被我发现她急于掩饰，顿时一副窘态。
“我爸妈怎么一直都没来？”我突然开口问道，这些天一直都在关注于其他的事情，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琳反而奇怪地看着我：“你没给他们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想要瞒着他们，不让他们担心呢。”
是我没打电话？
被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还真的是这样。
我为什么一直都没联系过我爸妈呢，好像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没见过他们了，甚至他们在我脑子里是什么样子……
都不记得了！
我竟然不会记得我爸妈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推我回去。”我四下看了一圈，就焦急地说道。
琳奇怪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也没吭声。一直到了病房里的时候，关上门，在密闭的环境中，我这才多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我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翻着通话记录，在手机里保存的记录中，竟然没有一条是拨给我爸妈的。
没给他们打过电话，也没接到过他们打来的电话……
可在通讯录里，我找到了他们的电话，却意外的存在了同一个名片下面，附属了两个号码，署名就是‘爸妈’两个字。
会有人把爸妈的电话，储存在同一个名片下面？
我觉得我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个名片为什么会是这样，可我还是选择了其中一个号码，因为我不知道这是我父亲的还是母亲的。
电话通了的时候，琳就奇怪地看向我：“你给谁打电话呢？”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就不再说话了，可却有些在监视着我的意思，一直在盯着我，这让我感觉很尴尬。
于是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不去看琳，这让我心里能舒服一些。
“喂？”一个妇女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听起来这么陌生，我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过，就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对话。
“那个……”我实在对这个陌生的声音，叫不出来老妈两个字。
倒是那边的语气变得亲切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好久没打电话回来了，在外面玩疯了是不是，还是交女朋友就不愿意回家了？”
这……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说中了，而且是两条全中，我回头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琳，却发现她正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这个眼神的意思。
嘟嘟——
才刚说两句话，通话就结束了，我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居然没电了。
好好的，怎么在这个时候没电了？！

第177章 从04到06
琳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低头看了一下没有电了的手机，琳就无奈地笑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我的遭遇，就把我的手机给拿了过去，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回过头来，琳笑着说道：“你手机从出事那天就没充过电，这会儿没电了吧。”
“怎么不给我手机充电？”我有些责怪地看着她。
这好像倒是让琳愣了一下：“这也不能怪我啊，你昏迷的时候光想着你的事儿了，顾不上别的啊。”
听她的口气似乎有些生气了，我也没狠下心来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
不过回想起来，我竟然对我家人的声音感觉陌生，并不是那种很久都没有听见过的感觉，而是从来都没有听见过那个声音。
陌生人的声音。
我在听到我妈说话的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打错了，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没错，而且对方说的话也是一个母亲关心孩子的语气。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你到底怎么了啊？”琳关心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晚上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要不是琳打断我，我还在满脑子胡思乱想。
“充满电了，你还打电话吗？”琳把手机递了过来。
我拿着手机，翻找着通讯录，在上面找到了写着‘老爸’的名片，可我却看着这个电话号码有些陌生。
拨过去之后，是漫长的嘟嘟声，最后都没有接我的电话。
怎么回事……
一个打到中途电话没点挂掉了，也没有再给我打过来，另一个干脆就不接我的电话了。
不只是这样，就连我对父母的印象都没有了，在想起他们的时候，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样子出来。
一直对我来说，有没有父母，好像都无关紧要。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全身打了一个哆嗦。
琳似乎是察觉到了，就奇怪地看着我：“你到底怎么回事，从回来打了那个电话开始，整个人就不对劲，一下午都没见你说话。”
“我去叫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琳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一下子拉住她的手：“不用，我没事。”
“可你的手这么凉……”琳担心地看着我。
我拉着琳坐在我旁边，她奇怪地看我，我这才说道：“我真的没事，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忘了很多东西，我甚至不记得我爸妈的样子，中午打电话的时候，也不记得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就跟陌生人似的。”
“你失忆了？”琳惊讶地看着我。
我摇头：“可我记得你，记得咱们去海洋公园的事情，还记得很多以我为中心所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一下午我坐在那里，满脑子胡思乱想总结出来的。”
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似乎不太能理解我所说的话。
可事实就是这样，我记得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参与在内，那些我没参与过的事情，比如电视新闻什么的，还有之前发生过的重大事件，我一样都不记得。
琳拍了拍我的手背，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就诧异地跟我说道：“原来上次我们在公园碰见的那个女人，她就在隔壁的病房，跟我一样，好像也是在给病人陪床。”
上次碰见的那个女人？
她说的是攸宁？！
那隔壁就是……
05！
我惊讶地看着琳：“你说的是05号病房吗？”
“对啊，你又怎么了？”琳奇怪地看着我。
对琳来说这不算什么事情，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毁天灭地的消息。这也就意味着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三个人的病房是紧挨着的。
从04到06，我们三个一直都紧紧挨着，可我却从来不知道。
我坐起来想要下床，可我动作太剧烈了，牵扯到了腿上的骨头，钻心的疼痛瞬间就让我全身冒汗。
琳担心地看着我：“这是干什么呀，你还没痊愈，是不是很疼啊？”
我咬着牙，感觉眼前都绿了。
呼呼——
我有意识地大口呼吸，来缓解疼痛，很快眼前的绿色就不见了，可腿骨还是很疼，应该真的跟琳说的那样，扯到骨头了。
汗不断淌下来，琳就给我擦汗，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种忍不住的疼真的让人想死的心都有。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天从回来就很奇怪。”琳嘟囔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没有指望我能回答她。
我叹了口气：“要是告诉你，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你会怎么想？”
“不存在？怎么可能？”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任何人都是。
如果现在有人在街上叫住了你，告诉你，你所生活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你肯定会以为这个人是个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但如果你是最后一个还不知道的，旁观的那些人可能会以为你是个弱智，是个智障，可你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遭受着别人的谩骂。
在我这个从旁观角度来看的人，琳的反应很正常，可也让人觉得很无语，明明都这么明显了的线索，她竟然还以为这里是真实的，简直就是一个白痴。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琳再怎么追问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回答她，毕竟自己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很难说动一个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
不只是琳，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莫医生的什么的，在他们自己看来都已经存在了很多年，这也许有关于某个‘设定’。
这个设定让他们以为周围是真实的，从而做出来的一系列反应，让他们这些周围的人也以为是真实的。
这种串联起来的真实效应，就跟网络一样，散布开来，导致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真实的。
直到有一天，这个网络破开了一个洞，才会有人发现真相。
而我们三个，应该就是这个破开的洞。
所以我才这么急于想要见到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行，我想能来到这里，肯定已经摆脱了之前的轮回了。
但现在我这条腿……
我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能行动自如。
“扶我上轮椅，我要去隔壁串门。”我感觉疼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琳诧异地看着我：“你还要出去？”
“快点。”我强硬地说道。
似乎实在没有办法了，琳这才勉强扶着我坐到轮椅上。
我看着她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心想刚才的确是有些过分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刚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
莫医生进来诧异地看着我：“都晚上了，还要出去溜达？”
“莫医生，你来了就好了，刚才他碰到腿了，可还是坚持要去隔壁的病房。”琳直接就跟莫医生告状了。
我满头黑线地看着琳，没想到她全都说了出来。
糟了，我在心里暗叫了一声。
本来我以为莫医生会立刻阻止我出去，就跟那次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看到小刘突然变了一个样子似的。
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莫医生反而很讲道理地说道：“你去隔壁的病房干什么，你认识那的病人吗？”
“应该认识。”我也不知道认识不认识，并我还没有见过。
不过攸宁能陪着的，再加上背影我看起来很熟悉的人，如果不是陆祯就奇怪了。
莫医生摸了一下鼻子：“你认识……陆祯？”
“认识？”琳也诧异地看着我。
我皱了一下眉，果然是他，就肯定地点了点头。
倒是莫医生很平淡地笑了一下：“巧了，他也是我的病人，所以把你们安排在了隔壁，因为这一层基本上都是我的病人。当然，也不排除其他楼层安排满了，来借病房的。”
“他是什么病？”我追问道。
莫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这个我们院方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病人的信息，相对于的，你的信息我们也不会跟其他人透露，比如你的朋友陆祯问起来，我也是不会说的。”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原则，可看起来莫医生是知道陆祯的病情，而且在04号病房的是张小洒，也就是说……
张小洒也是莫医生的病人！
对啊，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是见过莫医生的，还有那个姓杨的教授。
“那他是因为脑袋的病情吗？”我问道。
莫医生点了点头：“肯定的，因为我是脑科专家。”
就在我还要问下去的时候，莫医生就明显摆手拒绝道：“你可别在问了，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当然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对啊，我可以去问陆祯啊。
说着，我就给了琳一个眼神。
琳却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莫医生，可莫医生没有表态，她就无奈地推着我出了门。
在门口的时候，我见琳顿住了，就指着隔壁的病房说道：“快点推我过去。”
我看着隔壁病房里照射出来的灯光，就已经按耐不住急躁的心情了，随着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激动。
停在了门前，我看着面前这扇门，琳要伸出手去敲门，却被我给拦下来了。
终于要正式见面了……
我亲自伸出手，用手指在上面叩了两下。

第178章 失败
咚咚咚——
清脆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体腔内好像充满了回声，在不断撼动着我的心脏。
期待了好久，终于要见面了。
原本我以为会很紧张，来之前也脑补了这一刻我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可真到了这个时候的时候，我却很镇定。
就像是一摊水，外界不断有风吹草动，我也还是很安静。
呼——
我吐了口气，发现自己突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一切都很泰然。
门开了，开门的是攸宁。
攸宁开门的时候还一脸奇怪，看到我之后，就皱了下眉：“是你们？”
这个时候琳就笑着开口说道：“对，我们是住在隔壁的，刚才跟莫医生聊天，听说你们也是他的病人，所以就过来串个门。”
攸宁倒是很开朗地说道：“嗯，进来吧。”
说完她就给我们让开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就进去，以为她会千方百计阻止我呢，果然女人和女人是最好沟通的。
进去的时候，琳推着我，我就跟攸宁对视了一下，似乎她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会来。
对于攸宁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她很喜欢聊天，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照顾陆祯。
“你们是？”陆祯可能也听到了门口的说话，从床上坐起来说道。
从进来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他，看到他满脸疑惑的先看了我身后的琳，然后才把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他就跟我一样，从来没把视线移开过。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对方。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我还是头一次正面见到陆祯，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就像是个虚拟的梦境。
“你们两个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攸宁坐在陆祯旁边，开口说道。
她出现在我视线里，一下子就打断了我。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陆祯看，他也同样。
“你们……”攸宁奇怪地说道。
不能说完全知道对方的想法吧，但我突然有一种很了解陆祯的感觉，似乎能猜到一些他正在想着什么。
虽然他看我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跟现在我的感觉差不多。
好像琳和攸宁说了很多话，我只听到了声音，脑子里根本没去接受她们都说了什么的信息，直到被琳推了一下肩膀。
我眨了一下眼睛，回过神儿来，就听见琳说道：“你别不说话啊，这样多不礼貌。”
“你也是。”攸宁对陆祯说道。
这个时候我就看向了陆祯，刚要说话，他就抢先一步，开口对旁边的攸宁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要单独跟他说。”
“你们认识？”攸宁奇怪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我。
陆祯没有吭声，反而看向了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抬头看着琳：“你也出去吧，我们单独聊一下。”
说完，琳就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也会这么说。同时，攸宁也惊讶地站起来，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看见攸宁拉着琳的胳膊，小声说道：“走吧，我们去门外等。”
“可是……”琳还是有些担心。
我看着琳，对她摇了摇头。
琳这才三步一回头的跟着攸宁出去，只是没想到攸宁会这么痛快，我还以为她要刨根问底的追问我为什么呢。
她不就是喜欢八卦嘛，我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咯噔——
我心脏突然跳得很快，这才发现攸宁爱八卦这个事情，我以前似乎是不知道的，怎么突然间就……
我抬头看向陆祯的时候，发现他似乎带笑地看着我。
难道，刚才那个对攸宁了解的讯息，是在来陆祯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要问的？”
“你没有么？”陆祯反问道。
这让我有些意外，可我就坐在这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似乎也很了解我似的。
总这么干瞪眼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琳什么时候就不愿意等了要进来。
可就在我刚开口的时候，陆祯就抢先一步说道：“你找我来，恐怕不是因为你在隔壁住，也不是因为你是莫医生的病人吧？”
他怎么总是抢先我一步？
“当然不是，是我要来找你的，刚才进门的时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发现一点什么，可似乎是我想多了。
陆祯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说吧。”
这个笑容我看起来很熟悉，好像我在某个时刻，也在代替陆祯的时候，做出过这样的动作，总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直接从头开始说道：“我知道你小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后来父亲也在车祸中去世了，然后你就一个人支撑着店铺，后来攸宁回国之后，你在同学聚会上看到了暗恋很久的殷夏……”
我把对于陆祯的事情，所知道的，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最后，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吃惊的样子，这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我觉得你很熟悉，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你却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的事情。”陆祯惊愕地看着我，似乎在重新审视起我了。
我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没有任何需要纠正的地方，事实也就是如此。
陆祯诧异地看着我：“那你找我来的目的是？”
“我是来告诉你，你经路过了那么多的挣扎，最后也还是没有出去，你还是被困在这里。”我压低了声音说着，担心门外的琳和攸宁听见。
这话似乎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然后他就惊恐地看着周围，最后才把视线投向我：“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我的药呢，我的药呢？”
“别找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药。”我看着周围，不知道他说的药是什么东西，可很明显这里没有。
突然，陆祯就像是呼吸困难一样，张着嘴喘不上起来，很快嘴唇就开始发紫，整个人倒在床上开始抽搐起来。
哮喘发作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门就被人推开了，攸宁冲过来直接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喷剂，嗤嗤两下，就听见陆祯长长地下了口气，真个人的脸色才开始缓和下来。
“你跟他说什么事情了，把他激动成这个样子？”攸宁责怪地看着我。
琳也走过来，扶着我的轮椅，小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陆祯慢慢从哮喘中恢复过来。
陆祯咳嗽着，还硬撑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
被他这么一问，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人，好像我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有，可也就只有我参与过的事情才有印象，而且就连我至亲的父母，都感觉到陌生。
人？
在这里我还算是一个真正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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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问题不禁又回到了海洋公园当中，那时候小田对我所说的，还有李智他们，综合起来看，这里简直就是不存在的。
这里不存在，那我，还有这里的张小洒和陆祯，也都存在着吗？
“我，我们先走了，等下次再来看你们，或者你们也可以来我们那边玩，我们就在隔壁。”琳说着指了指06号病房的方向。
我回过神儿来，叹了口气，看陆祯的样子，是不能更好的交谈下去了，而且琳和攸宁都进来了，也没有环境了。
“魔方。”
在临出门的时候，陆祯从里面冲我大声喊了一句。
我被琳推着出来了，根本控制不了轮椅，就算我用感受把住了轮子，可琳的力气出奇的大，轮子一动，差点把我的手给卷进去。
“我叫你停下啊，你没听见么，我还有事情问他。”我回头冲琳大声喊着。
一直回到了病房，琳才停下来。
“你没听见我说话啊？”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砰地一声，琳关门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她前后态度差距为什么那么大，但很明显似乎有什么事情激怒了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琳同样生气地看着我：“哮喘病是要人命的，你没看见那个叫陆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么，要是他有什么事情，我们也摆脱不了干系。”
“但他服药了，缓解下来了。”我反驳着，感觉琳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这不过就是一个说辞罢了。
琳走进我，盯着我说道：“在外面的时候，虽然攸宁一直在跟我聊天，可我却很注意听你们的谈话。”
“你都听到什么了？”我没想到琳会可以偷听。
琳严肃地看着我：“你怎么会说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还被困在了这里……我感觉你的脑袋肯定受到刺激了，我要去找莫医生。”
去找莫医生？
不行，要是让他以为我脑袋有什么问题，那还不跟陆祯似的被‘软禁’在这里，想要出院可就难了。
之前代替张小洒的时候，我就已经经历过了。
“不行！”我大声呵斥道。
琳背对着我，停了下来，可就在她转身过来看我的那一瞬间，再加上她强硬退我回来，我感觉看到了薇薇。

第179章 三人
入夜，医院楼道的灯也关了，整个空间都黑了下来。
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可能是这些天我睡得时间太长了。
我下意识扭头，总以为琳还趴在床边睡觉，可哪里根本没有人，刚才在我大吼了她一声之后，我们吵了几句，她拎着包扭头就出去了。
后来我接到了她的短信，说是这些天一直在给我陪床也睡不好，可能心情低落才跟我吵架的，她需要回去补觉，明天再来看我。
短信我没有回，不过我吼她那一声之后，的确感觉她特别像是薇薇，尤其那手臂的力气……
这段时间我总是在想着这个事情，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介意。
我实在是睡不着，就坐了起来。
骨头隐隐作痛，时刻提醒我什么动作都不能做的太大太剧烈，我这才小心翼翼下床，走到门口。
门很轻松就被我打开了，没有像之前的医院那样是从外面反锁的。
走廊里很黑，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斜对面的护士站稍微有一点亮光，似乎还有一些动静，可我并不想要过去。
每个病房的门都是有玻璃的，能看到里面，我走到陆祯的病房前，朝里面看着。
陆祯的病房里很黑，几乎看不出什么，可我却能看到一个人影靠坐在床上，就跟我刚才的姿势一样。
攸宁不见了，应该是回家去了吧。
就在我要伸手的时候，突然发现病房里面那个靠在床头的人，把视线突然移了过来。
我是看不见他的眼睛的，可我就是能感觉到跟他对视的那个目光。
正是这个眼神，让我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了。
很诡异的感觉。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会用这种目光，而且他似乎也没有睡意，是在等我吗？
因为之前的聊天，几乎是失败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再跟他聊几句才行。
就在我再次抬头去看陆祯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已经站在了门前，对，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过来了，感觉像是瞬息而至。
咔嚓——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推门之前。
可就在我伸手推门的时候，我发现门竟然推不动。
从里面锁上了！
我惊讶地看着屋子里的那个人影，确定是陆祯不错，可他为什么要把门给锁上呢？
隔着玻璃，我跟身高相同的陆祯对看着，直到他稍稍凑近了一些，我这才稍稍看清楚一些他的五官。
就这一眼，给我吓了一跳。
陆祯的脸上竟然没有太多的表情，木讷地就像是泛亚大厦楼顶上的那些假人，可却一下下眨着眼睛。
“你开门啊。”我小声说着，生怕引来了护士站的护士。
一边说着，我还一边指着门把手的位置，让他明白我在说着什么。
可陆祯就是无动于衷，一直站在这里盯着我。
在我说话的同时，又是咔嚓一声，却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我扭头看着那边，正是04号病房传出来的声音，而且那间屋子里的灯已经打开了，还有一个人影在门口晃悠了两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张小洒！
正看着，我就见到一个人影在门口晃悠了两下，走出来直接盯着我这边，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
真的是他，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可他怎么出来了？
咔嚓——
又是一个开锁的声音，我扭头，这才发现陆祯病房的门，也打开了，而且他就站在我面前，还往前走了几步。
这一瞬间，我感觉脑袋一懵，周围好像什么都变成了黑色的，而且我原本跟陆祯只有一步的距离，也瞬间拉扯开了距离。
周围全部都是黑的，可我却能看见张小洒和陆祯，分别站在我斜对面，几乎成等边三角形的位置。
对于他们来说，另外两个人也是如此吧。
我们三个人站在这里，都没有说话。
正当我要说什么时候，却发现根本就说不出来，整个人的喉咙就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是哮喘！
我艰难地抬头盯着陆祯，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嘿嘿地笑着。
该死的，这明显是陆祯的遗传病，怎么到我身上了？
呼吸还是很困难，可我却不由自主地看了起来，而且在站直了之后，脚尖还点了起来，就像是整个人被人拎了起来。
脖子……
我感觉有一只手在掐着我的脖子，气管都要被捏瘪了，再加上喘不过来气，整个脑袋充血发胀，整个人都要死掉了。
呼——
我挣扎着吸了口气，然后就感觉到大量的新鲜空气灌了进来，我拼命的吸着，知道足够了才慢慢停下来。
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竟然在病房里躺着。
枕头已经湿了一大块，我这才发现满头是汗，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好像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躺在这里做了一个噩梦。
做梦不应该这么真实啊……
我甚至不知道从干什么时候开始睡着的，好像我睡觉之前和梦境是无缝衔接上了，才让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紧接着就做梦，以为是真实的一样。
而且这个经历我不是第一次体验了，很像是鲁医师的催眠术的经历。
门被推开了，琳走进来就说道：“已经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能多睡会儿呢。”
我诧异地看着琳，她似乎已经没有昨天生气的样子。
“你还生气不？”琳反而笑着问我。
我摇了摇头。
琳这才把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拿过来，竟然是给我带的早饭，递到我面前，说道：“吃吧，知道你最喜欢吃煎饼果子了。”
煎饼果子？
我看着她递过来正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从来没跟她说过我爱吃这个东西。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我爱吃的，而是……
“怎么了，你不是很爱吃嘛，接着呀。”琳奇怪地看着我。
我用手接过，放到了床头柜上，并没有去吃，可在琳说完之后，那种喜欢吃煎饼果子的感觉就冒出来了。
我，我真的很爱吃？
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吃这个东西了，也不知道现在我想要吃掉它，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食欲。
“楼下刚买的，趁热吃吧。”琳说道。
我特别不喜欢别人催着我做些什么事情，这可能跟我小时候写作业的经历有关。每次都正当我要写的时候，父母就过来催促，顿时就连写的心情都没有了。
可一想到父母，我大脑里对他们的样子却是一片空白。
我抬头盯着琳：“我告诉过你，我喜欢吃这个？”
琳愣了一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我是不是有很明确地跟你说过。”我可没有跟她生气，也知道这样问她肯定要误会。
琳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道：“你没说过，可我见你总吃啊，我以为你喜欢吃，在来的时候楼下正好有卖的，我就给你买了一个。”
看着琳有些委屈的样子，我也有点不忍心，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可我却不知道她说的我总吃，是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印象的。
我总吃？
我没有总吃啊，吃这个的不是我啊。
倒是我有一次在代替张小洒的时候，那个叫南南的女人好像给他买过……

第180章 脸
“你不吃就算了。”琳似乎也不想跟我在这个上面较真。
我的确是对煎饼果子没什么感觉，但身体上却特别想要吃掉它，好像我真的像琳所说的那样，那么喜欢吃这个东西。
还是抵抗不住这种感觉，我拿起来尝了一口，没想到嚼起来特别好吃，而且有一种特别爱吃的感觉。
我愣住了，我真的很喜欢吃这个？
印象中我不是这样的，但随之而来的是后怕，是一身冷汗，我感觉我好像跟张小洒的某个特点或者喜好，重合在了一起。
这就让我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分别站在三个地方，看起来距离差不多相同。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还没开始说话，就有一种哮喘的感觉。
当然，我没得过哮喘，自然也没发病过，可我却在之前见到了陆祯哮喘发病时候的样子，在昨晚我也是那样，喘不上气来的时候，脑海里都是他发病时候的样子，好像我现在也跟他一模一样。
陆祯的哮喘，张小洒的喜好，难道说我已经开始越来越像他们两个了？
我一下子掀开被子直奔卫生间，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对面墙上挂着的镜子，里面的我样子又变化了。
我诧异地摸着自己的脸，跟上次照镜子的时候也不一样了。
之前我就感觉现在的相貌特别像是我们三个人的综合，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眉眼之间已经隐约能看出来像他们俩了。
我，我的样子……
这根本就不是我了！
要说之前还有一点我的样子，现在看起来也就剩下三分之一了，而另外像的就是他们两个。
“你怎么了，别伤到骨头。”琳担心地在后面说道。
我惊讶地看着她，似乎她对我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察觉，就回过头来说道：“你看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有点苍白，你需要补补了，回头我给你炖……”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大吼着打断道：“我原来就长这个样子吗？！”
“样子？”琳似乎被我吼的有点懵了。
我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大声说道：“我问你，在你的印象中，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琳皱眉，用力推开我的手，捂着肩膀：“你要发疯啦，大早晨不吃饭，对我吼什么吼，你一直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说着琳就把她的手机拿出来，快速递给我看。
我看着她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中一个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很亲密的将头靠在一起合照，背景是那个砸死过我无数次的变形金刚模型。
“这是我们在海洋公园照的，我拍的。”琳揉着肩膀说道。
她的话我基本上是过滤掉了，一直盯着照片，搂着她的那个男人，就跟我现在镜子里照的自己一模一样。
是我……
从琳的话中，我也不得不相信那就是我。还有我的手机，虽然有些照片都是以前的了，可也是这个模样。
我摸着自己的脸，回头看着镜子里，镜子里那个完全陌生的样子的人，也跟着我做着同样的动作……
“轮椅呢？”我回头，发现屋子里的轮椅不见了。
琳诧异地看着我：“你要出去？”
“是啊。”我怎么记得轮椅就在屋子里来着。
可琳却说轮椅在昨晚的时候她见我不用了，就还到护士站了，但我却对这个事情没有印象了，她还说走的时候就是推着轮椅出去的。
真的不记得了，我敲了一下脑袋。
“你要用我就去给你借。”琳无奈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大早晨就要出去。
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琳就借来了轮椅，可到了陆祯病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里面了，被子也叠得整齐，摆放在那里。
出院了？！
我惊讶地看着里面，推了推门，就连门都已经上锁了。
恰好过来一个护士，奇怪地看着我：“这位先生，你找里面的病人吗？”
“是啊，他……”
不等我说完，这护士似乎对陆祯很熟悉似的，就笑着告诉我，说陆祯大早晨就已经去楼下的花园了。
“那我们也去花园？”琳问道。
我没想到今天琳好像很迎合我，完全不像是昨天因为吵嘴而走掉的她了，就摇了摇头，指着旁边的病房，让她推我过去。
“这个病房该不会是……”琳推我过去的时候，脸色都有点变得难看了。
我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琳却盯着我：“你刚醒过来问我房间号的时候，说的不就是这个病房嘛，难道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事情，可我也没回答这个问题。
刚到门口，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一下子撞到了我的膝盖上。
莫医生从里面出来，似乎没想到外面会有人，先道歉然后才看见我：“是你啊，你怎么在门口啊？”
“里面的……”
我刚要问，莫医生似乎很着急，就赶紧一脸慌张地走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屋子里面，这才发现护士都已经聚集在这里，还传出来阵阵低吼的声音。
刚才路过跟我们说话的那个护士也在里面，看样子是专门进去的。
这个多护士压着的是……
张小洒？！
从人缝中，我勉强能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挺着腰，还是使劲儿向上挺着，都已经到了人类骨骼的极限，要不是护士压着，好像还能往上挺。
他怎么回事？
我正要进去，里面有两个护士就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另外一个就走过来，看了看我们，什么都没说就要关上门。
可门还没关上，就被我用手给拦住了。
那护士似乎是察觉到了，就拉开门，刚要对我说些什么，另外一只手立刻就推开了门。
“里面正在……是莫医生啊，快进来。”那护士急忙改口说道。
我这才看见莫医生正喘着粗气，着急忙慌地进去，根本没有搭理我的功夫，直接把门给锁上了。
我不知道莫医生和那些护士在干什么，也不知道里面的张小洒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站起来隔着玻璃，隔着那些人，却看不到张小洒，只能看见他们不断下压用力。
“我不是陆……”张小洒的吼声传了出来，后半句似乎被人用手给捂住了。

第181章 心脏被重击的感觉
呜呜声不断从病房里传出来，即便是关上门，我也能在门口听见，可见张小洒挣扎的声音有多么大。
但很快声音就没有了，隔着玻璃，我也看不见那些人有多么用力了。
不一会儿莫医生就从病房里面出来，看起来筋疲力尽，注意到了我，这才一脸歉意地说道：“找我？”
我摇了摇头。
莫医生似乎也不想跟我多说什么，他好像很累了，就点了点头，用毛巾擦着光头上的汗，大步走开了。
紧接着里面的护士也都出来，还有劝我不要在走廊逗留的，可也没有人让我必须走。
就在我要进去的时候，最后出来的一个护士把我给拦住了：“你不能进去，里面的病人正在休息。”
“可刚才我听到他喊得很大声，是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这个护士，见她手里还有一把钥匙。
这护士用钥匙锁了门，这才回头对我说道：“精神类疾病发作，具体不能跟你多说，我们医院是有保密工作的。”
精神类疾病……
可刚才陆祯大喊出来的那一声，明明就是要说‘我不是陆祯’的吧。虽然后半句话被人给捂住了嘴，但我能听出来。
我经历过张小洒的经历，他应该没见过陆祯才对，怎么可能会叫出陆祯这个名字呢？
是我会意错了？
现在病房的门被锁上了，我进不去，只能看见他安静地躺在那里。
就在我扭头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张小洒很轻松地转过来了头，淡定地看着我这边，似乎早就知道我在门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他平静的眼神中，我却能感觉到一股不平静的感觉。
就跟心灵相通似的！
我也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但我就是能稍稍体会到一点他的感觉，连陆祯的也是。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我感觉肯定跟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关系。
不只是样子，就连喜好，现在连内心似乎都要重合在了一起。
‘当我们不是我们的时候。’
小田这句话一直都徘徊在我脑子里，最近更是这样，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之前我以为只有他们跟之前不一样了，现在就连我自己都有点不像是我自己了。
我还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合并了陆祯和张小洒的喜好和内心之后，那我就不是我了吧。
那到时候的那个我……是谁？
除了名字这个代号之外，我为什么是我，我又是谁，我从哪里来……等等这些涉及到终极哲学的问题，实在是让人头疼，也没有人能给予正确答案。
我也懒得去想这些事情，也知道自己根本弄不清楚。
“回去吗？”
琳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扎了一下眼睛，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回头看着琳：“我们去楼下的花园吧，我想见一下陆祯。”
“好。”
就在琳答应我之后，要推着我离开，我就注意到一直躺在床上的陆祯坐了起来。
我赶紧用手攥住了轮子，轮椅一下子停顿下来，似乎不知道怎么回事，琳就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琳惊讶地说道：“他怎么坐起来了？刚才不是打了镇静剂，这会儿应该睡着了才对啊。”
琳似乎是没看到张小洒刚才扭过头来看着这边，可我就纳闷儿了，我不知道莫医生给他用了什么药，怎么就从琳嘴里冒出来镇静剂了？
我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我看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给发狂的病人注射镇静剂，让他安静下来睡一会儿什么的。”琳支支吾吾地说道。
哼，我知道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不过我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张小洒招手，看看他能不能走过来把门给打开。
可张小洒只是目光散漫地看着我这边，似乎并没有把视线聚集在我身上，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就又躺下了。
“算了，我们去花园吧。”我叹了口气。
琳就推着我去花园了，还告诫我不要接近这个人，看起来好像跟疯子似的。
对于她的话，我只是听听，我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从刚才琳的那句话开始，我就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而就像是之前的那些‘设定’一样，琳也会潜移默化地告诫我一些东西。
她故意把某个东西说成危险的，就跟我们小的时候大人怕我们出事，故意编造一些鬼怪来吓唬我们，让我们在夜晚不要出去玩，生怕走丢了，让我们好好在家里睡觉的感觉一样。
现在她能推我去我想要去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可以了。
不过在花园里，我并没有看到陆祯。
怪了，没来花园？
我在花园草草转了一圈，就让琳推着我上来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儿，倒是琳神秘兮兮地看着我笑，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送你的。”琳笑着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送我东西，可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项链，坠子是一个很精致的小魔方。
是这个魔方！
天啊，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它，而且还是琳送给我的。
只不过这个魔方完好无损，并不像是我在鲁医师那里见到的，缺了一角。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个人，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陆祯，他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项链看。
“能接我看看吗？”陆祯说道。
我把项链递给他，心想我刚才还在找他，这会儿竟然自己过来了。
不等我说话，陆祯就开始用手指扣着魔方的坠子，我正纳闷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其中一个角就被他给扣了下来。
“你干什么呀！”琳着急地大声说道。
旁边的攸宁也过来劝陆祯，还说要赔给我们钱，可琳根本不干。倒是我，一直想要看看陆祯究竟要做什么。
琳回头着急地看着我：“帮忙啊。”
我反应过来，还不等我站起来，陆祯就停下来了之前的动作，看着我说道：“这个链子能不能给我？或者卖给我？”
听他说完，我们都愣住了。
而我的心脏，就像是被重击了一下。

第182章 忘了的地方
“你说什么？”我诧异地看着陆祯。
陆祯又重复了一下，却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所说的这句话，从我耳朵进来，传递到大脑中，却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反而形成了一种从他角度形成的一种经历过的画面，又反馈给了我。
就好像是，我曾经作为陆祯，也这么干过。
这也是我为什么有心脏被重拳击中了一下的感觉。
这个时候攸宁已经把钱包拿出来了，也把钱递给了我们，或许是因为之前就见过，也聊过天，琳也不太好意思，干脆就要了钱没再说什么。
倒是我看着陆祯的样子，简直就跟收获了一件宝贝似的。
然后攸宁就小声在劝着陆祯，跟我们道了一个歉，就带着陆祯慢慢离开了病房。
关上门之后，琳把钱扔在床头柜上：“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没有说话，琳依旧抱怨地说道：“就算是之前认识，也不能随便弄坏别人的东西吧，还用钱买下来，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可以随便占有别人的东西？”
我瞄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钱，没想到攸宁的确赔给了不少，但这的确不是钱的事儿，而且这玩意儿对我来说，完全没有用。
糟了，我忘记跟陆祯说昨晚的事情了。
“推我去陆祯的病房，我找他有事。”我急忙说道。
琳也点头：“是应该找他理论一下。”
“不是理论刚才的事情，我是真的找他有事。”我强调了一遍，可后面的琳竟然没有推我的意思，反而一副赌气的样子。
我皱眉，一下子就知道她为什么在生气，肯定是埋怨我不为她送给我的项链去追究，我也就没多给她解释，干脆自己滑动着轮椅出去了。
到了陆祯的病房，攸宁开门看见我，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让我进来了。
“你女朋友怎么没来？”攸宁似乎是在明知故问。
我笑了一下：“还在赌气。”
攸宁抱歉地笑了笑：“这个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对，不过你是来找陆祯的吧，你们聊吧，我去开导一下你的女朋友。”
就在攸宁要走的时候，我叫住她，问道：“哎，对了，你不是在国外生活了吗，怎么有空天天陪着他？”
这话似乎让她很诧异，估计没想到我会知道她的事情。
好一会儿，攸宁才从我身上收回打量的视线，说道：“是在国外生活，最近回来了，有空就多来陪陪他。”
“那你老公呢？”我继而问道。
攸宁脸色一下暗了下来，尴尬地说道：“他比较忙，成天成宿的不在家。”
我点了点头，看来她过的并不好。
等攸宁出去了以后，我这才注意到陆祯还在把玩着魔方项链，等我靠近了才注意到我过来，把它藏到了枕头底下，生怕我要回去一样。
“攸宁已经把钱给你了。”陆祯看着我，强调道。
我点了点头：“我不是为这个来的，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昨晚？昨晚怎么了？”陆祯皱眉。
啊？
他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我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他，毕竟他也是轮回中的一个。
可陆祯却诧异地看着我：“昨晚我什么都没做啊，但我确实看见你在门口了。”
“然后呢？”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陆祯毫不犹豫地说道：“然后你就突然间不见了，我本来想要起来的，可我的电话响了，是莫医生打过来嘱咐我多休息，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突然间消失？
我想可能就在他看到我消失的时候，我们两个就被隔绝了，是不同的空间，我的经历和他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你说的那些，怎么可能……”陆祯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于是我就问道：“那你知道张小洒嘛？”
一提起这个名字，陆祯的瞳孔瞬间放大，似乎比看见魔方项链的时候还要激动，嘴巴都结巴起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指了指隔壁的病房：“他就在你隔壁住着，似乎比我们来的都早，我今天早晨的时候还看见他了。”
“他在隔壁？”陆祯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
我点了点头。
陆祯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这一层基本上都是莫医生的病人，也就是说，我们三个同是他的病人？”
“是的。”这个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陆祯就怀疑说是因为莫医生，但我可不这么想，因为我在泛亚大厦的楼顶上，看到过莫医生的假人。
当我把这个事情说了的时候，陆祯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去过泛亚大厦，也就是说我们三个都去过，可在里面我没见到过张小洒和你，也没见到我自己的假人。”
“我们三个都是在轮回里的。”我笃定地说道。
陆祯有些吃惊：“你也是啊……”
我点头。
陆祯叹了口气：“我改变了那么多过去的事情，可最后还是不如意，不如回到最初的原点去生活，可我发现怎么都回不去了。但当我以为我出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没想到还是碰见了你们，还是在轮回中。”
“这里也许就是一个中转站，后面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我也跟着叹了口气，心里没了主意。
可陆祯却拽着我说道：“那个白色房子，你去过没有？！”
“白色的房子？”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祯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地看着我：“你应该去那个白色的房子，我想起来了，我在里面碰见了张小洒！”
什么白色的房子啊，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过想起来那次在空白的世界里，张小洒自言自语地说起过一个地方，虽然没有形容的太明显，我感觉就应该是陆祯说的这个白色的房子。
我对那个地方已经记忆模糊了，也没想到当时我认为比较重要的事情，竟然给忘了。
陆祯推搡着我：“你快去找那个地方，我和张小洒在那里地方等你呢。”
“在哪啊？”
“你肯定能找到的，因为我看见有人推开了门……”陆祯催促道。

第183章 嵌合
琳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我只是瞄了一眼，没有去动它。
“你们都聊什么了，回来就看你闷闷不乐的，好了，我已经不生气了。”琳说着就坐到了床边。
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似乎是知道我不会说，琳也没再追问，倒是拎起来挎包说道：“那你晚上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句。
等琳关上门走了，我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掀开被子下来，偷偷打开门，看着琳在走廊尽头转了个弯就下楼梯了。
终于走了，我心里想着，活动了一下不算疼的腿，估计不剧烈运动的话，骨头应该没事。
至少现在正常走路，应该是没问题了。
脱掉了病服，我换上了之前的衣服，琳早就帮我洗干净放在厨子里了，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场了。
倒是在走廊里的时候多少有点提心吊胆，不少护士认识我，运气好没碰到任何一个护士，走到偏僻的楼梯，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楼梯跟琳离开时候走的方向相反，因为在角落里，也很少有人走。
不过这个楼梯，对我来说正好。
来这个楼梯，就必须要经过05和04号病房，可里面都关着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我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没敢停留。
能走到这里已经算运气不错了，但陆祯和张小洒的病房都没开灯，似乎都不在里面。
不在的话，能去哪呢？
我是没看太清楚的，但经过门口时候的直觉告诉我，里面没有人，至少他们两个都没在。
对，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心有灵犀。
从医院出来我直接打车去了张小洒的小区，因为在我模糊的印象中，要去找张小洒那次自言自语跟我说的地方，就必须要从他家卧室的窗户跳下去，进入到废墟般的城市中才行。
这一步我印象还是很清晰的，但那地方具体在哪，我着实记不清楚了。
到了小区门口，我刚下车，司机就对我大声说道：“喂，你去哪啊，没给钱呢。”
我看了司机一眼，心想还挺真实，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进到小区里面，我还能听到司机在后面喊我的声音，也有不少人因为这个声音朝着我看过来，就像是看一个怪人，但没有人上来拦住我。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心里竟然有些得意。
顺利找到张小洒的家，看着门口停着他的车，就直接走到了二楼，敲门。
门开了，本以为开门的是张小洒，却没想到是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看到她，我就本能地想起来被她杀掉的数个瞬间，心里咯噔一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薇薇就皱着眉，奇怪地打量着我：“你找谁？”
“张小洒在家吗？”我问道。
听我这么一说，她似乎有些诧异：“他不在家……他……你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帮你转告一下，估计今天他是不回来了。”
看着她这么遮遮掩掩，我就知道张小洒可能还在医院，就在心里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会掩饰。
“不用了，我去他的卧室，拿一样东西。”说着我就往里走。
可让我头疼的是，薇薇果然挡住了我，没有要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皱眉：“怎么？”
“我没让你进来，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薇薇警惕地看着我。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就只好严肃地对她说道：“我不知道张小洒在医院，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地待在家里，我以为你会去医院陪他。还有，你肯定是见过我，或许你看到我的第一眼觉得我很熟悉对吧，跟张小洒有点像是吧？”
“你到底是谁？”薇薇压低了声音。
我见她大有动手的意思，就不得不小心一些地说道：“我知道你可以‘制造’某些东西出来，你也知道张小洒要‘出去’的事情吧？”
薇薇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在轮回里，但不是他的轮回，是我自己的。”我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希望借此她能够让我进去。
没想到她还是拦着我：“你也想要出去？”
“对。”我点了点头。
可薇薇丝毫没有让我过去的意思，还要把门给关上，说道：“我不会让他出去的，更不会让你进来找些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薇薇就不想让张小洒想起什么东西，在有疯女人的帮助下，还千方百计阻止张小洒。
该死的，这个女人真是犟啊。
“是我想出去，他出不出去跟我没关系，但我一定要进去。”我打算解释一下，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薇薇诧异地看着我：“你是说出去的办法，在这里？”
“大概是，我也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我成功了，你就可以防止张小洒离开，对不对？”我把问题换了一个思路，这样也许她能接受。
这次她稍稍让开了一些，我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就迈步进去，走到了卧室。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啊。”薇薇紧跟在我后面。
我没有理她，感觉多解释一句都可能会惹麻烦，索性就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果然一副破败的景象，就跟世界末日似的。
“外面怎么……”
薇薇的话我才听了一半，就跳了下去，后半句话就听不见了。
落地之后，我再抬头看楼上，卧室的整面墙壁都不见了，被弄出了一个大坑来，也不见薇薇，看来我已经进入到了废墟般的城市里了。
从小区里出来，没有任何人影，我按照印象中的位置，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地上的大坑。
这个大坑上次我就见过，走过去，扭头就是一堆破砖烂瓦堆，那次我忘记了是代替谁，就被砸在这个下面死掉了，然后以另外一个身份又出现在这里的。
那旁边这栋楼，就应该是了。
我抬头瞄了一眼这栋跟烂尾楼似的楼房，看起来随时都有塌掉的可能，也不知道陆祯所说的白色房间是不是在这里。
还有他上次提到的马上要被推开的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面我问陆祯了，可他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看他那意思，似乎那个白色的房间他也没真的去过，只是有印象而已。
还有他提到的要被推开的门，应该是有人要进来，但进来的是谁，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就不记得了。
后面的事情，似乎也不记得了。
要不是因为陆祯的话，和张小洒自言自语的话嵌合了，我才不会意识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也不会硬着头皮哄骗薇薇，才来到这里。
我刚往上走了几个台阶，就想起来那次我是在这栋楼上跳下去的。
可就在我下坠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房间里是纯白色的，我记得有长方形的桌子，在屋子里有人，可当时速度太快，我没来得及看清楚。
在下坠经过了这个楼层之后，当时时间才慢慢停滞……
对对，就是这栋楼。
我回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这才愈加肯定我的想法，而且那个楼层应该是靠上的，在我最初下坠的时候就看见了的。
顶楼不太可能，应该是顶楼下面的第二层或者第三层，我心里估算着。
可凭借着那种一直很神秘的感觉，我才走到三楼就停下来了，而我印象中的走廊并不是这个样子。
这楼太奇怪了。
明明我从下面上来的，这是一个住宅楼，可到了三楼，整个楼层瞬间就宽敞起来，就像是医院的长廊，足足有六七个屋子。
倒是环境跟之前差不多，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可这也掩盖不了这层楼突然加宽的突兀，那这栋楼从外观上就肯定很奇怪。
可我在外面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上下笔直，绝对没有突然宽出来的地方。
那这一层就有古怪了，直觉告诉我就应该是这一层。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怎么什么古怪的东西都能跟我联系到一起来。这般想着，我就开始打量着每一扇门。
一共八扇门，从我正面左右依次排开，各有四扇门，相隔的距离相同，奇怪的是无论墙壁破裂成什么样子，门都是完好无损的。
究竟是那一扇门呢？
我闭上眼睛试图抓住脑子里的那道光，可一闪而逝的瞬间，让我有一种就快要想起来的感觉。
嘭——
忽然一个重重的关门的声音，打断了我，可我睁开眼睛，却不知道刚才被关上的是哪一扇门。
是哪个方向啊……
我心里嘀咕着，左右看着两边的门，这个走廊都是回声，根本分辨不出来是哪边的声音，不然也能排除一下。
反正就八扇门，干脆挨着个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么半天我在纠结什么啊。
就在我要往左走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让我顿时就停下来了，扭头看着右手边的第一扇门。
当我看着那扇门的门把手，我脑子里又出现了刚才的画面，好像之前有握上去过，还有好几只手同时握在了我手上……

第184章 不同的格调和人
我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手，被好几只相同的手攥住，很紧。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去摆脱脑海里这个画面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踢出来了一样，瞬间从那幅画面中抽离出来。
我长长出了口气，盯着门把手，又看了看我的手，都没有变化，可我手背的感觉却迟迟没有消退。
我好像真的被人攥住了手，我这么想着，下意识甩了甩手。
应该是这扇门。
我伸手过去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最后索性就直接握了上去，反正不对的话，还可以再换一扇门。
可就在我刚攥上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轻轻转动了门把手之后，门才打开了一个缝隙，我就醒过来了。
我怎么醒过来了？！
我不解地坐起来，感觉脑袋有些放空，伸了一个懒腰，才发现周围很干净，是一个套间，可消毒水的味道还是让我感觉在医院里，却没有一丝医院的样子。
从粉色系的卧室出来，到客厅里，我才发现客厅也收拾的很干净，只不过家具什么的有些老旧了，但似乎精心保管过。
在回头看粉丝系的卧室，跟客厅的主题很不搭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到了两个世界里一样。
头疼……
莫名其妙的头痛，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时候一直放在茶几上的分离式电话响了。
似乎是注意力被分散了，我也没觉得头很痛了，就直接拿起电话：“喂？”
“醒了啊，我一会儿过去。”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可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我听着熟悉，可却记不起来是谁了。
我在这里干什么呢，我在等谁？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时间过的好像很快，眨眼之间就有人来敲门了。
我打开门，正看到一个衣装笔挺的男人站在我面前，笑着说道：“对不起，路上车太堵了，到你这里又不近，迟到了一个小时，我们赶紧开始吧。”
一个小时？
我怎么没什么感觉就过了一个小时？
“怎么了？”他诧异地看着我，似乎在纳闷儿我为什么没邀请他进去。
我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他就是打电话的那个声音，可这个样子我要很陌生，甚至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他来干什么呢？
我感觉他没什么危险，就让他先进来了。
这个人熟练地坐在沙发上，放下公文包就也要求我坐在他旁边。
我看着他很亲近的笑容，感觉这个事情已经经历过无数遍了，也一直在重复着这个事情，就疑惑地说道：“干什么？”
“问你几个问题。”他想都不想地说道。
我皱着眉坐在了他旁边，但没有他要求的那么近，反而他主动靠过来了一些，似乎想要跟我距离近一些。
两个男人坐的这么近，我看他的脸又很陌生，这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下意识还是往后挪了挪，好在他没再靠过来。
“问吧。”我假装镇定地说道。
他点了点头：“说出我的名字。”
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这么简单，但我真的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很为难地想要摇头，可又觉得有些不礼貌。
“没关系，你想到什么名字就说什么名字。”他倒是很好说话。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似乎有点不太妥当吧。
我心里纠结着，他一直在提醒我随便说一个，而且很有耐心，我就试着说道：“何山？”
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说了一下，可他却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我说不对，你非要让我说，我听你的声音很熟悉，但我对你的样子很陌生，看到你的时候脑子里也没有对应的名字出来。”我试图解释着。
可他似乎在听，但又在他的笔记本上，我清楚看到他写了一个何山的名字。
他没有对我的话有任何回应，反而用鼻尖点着‘何山’这两个字：“对于这个名字，你能回想起来什么吗？”
何山……
我反复小声嘀咕着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这个名字来，但我似乎是有一点点印象的。
“好像我有一个同学叫何什么来的，他的哥哥叫何山。”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索性就开始瞎编了。
他赞同地点了点头：“关于这个人的职业什么的，你能想起来吗？”
“是……是电脑房的老板……不对，是个警察，他总去电脑房找他的弟弟，他弟弟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我见过。”我想起来了一些，立刻笃定地说道。
似乎是看着我的样子，他愣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却没有在本子上再留下什么笔记。
送算想起来这个何山是什么身份了，就在我松了口气的同时，我却有些疑惑，我记不起来怎么认识何山这个人的。
越是想起来，疑惑就越多。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他问道：“刚才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正在沙发上，不对，我刚醒过来。”我仔细想了一下，似乎这么说比较真实一些。
他点了点头：“那在你醒过来之前呢？”
醒过来之前？
“醒过来之前当然是在睡……”就在我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好笑的时候，话说道一半我就停下来了。
对啊，在从这里醒过来之前，我不是在睡觉，而是在做着别的事情，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能想起来吗？”他催促道。
我皱着眉，感觉就快要想起来什么似的。
他在旁边轻声地说道：“那我提醒你一下，你面前有一扇门……”
门？
对了，是门，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不少东西，惊喜地看着他：“对了，我想起来，我要打开一扇门，都已经攥住了门把手，把门给拉开了一点，然后我就从这里醒过来了。”
他点了点头，就在本子上又写了两个字，开门。
哎？不对啊。
回想到这里，我才发觉不对劲，我不应该在这里醒过来的啊，我是要打开门去找那个白色的房间，而不是……
我惊恐地看着他，这才发现除了声音意外，他的一切信息我都不知道，而我还等了他一个小时，听他在这里帮我回忆着我本该就记住的事情。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要对我做什么？
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稍稍距离我远了一些，说道：“你别这么紧张，你只是暂时想不起来我是谁而已，一会儿我会慢慢帮你想起来的。而且你听我的声音不也是很熟悉吗，我们经常见面这样聊天的。”
“真的？”我疑惑地看着他，不过他的声音我是很熟悉，如果不经常见面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他点了点头。
我就纳闷儿了：“可我怎么对你的样子，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这个问题我稍后会给你解释的，这算是例行公务吧。”他尴尬地笑着说道。
例行公务？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儿出来，有些无奈的意思，但看起来他好像总是跟我解释这个问题似的。
“你问吧。”我还是打算警惕一些比较好。
而且在他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必须要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来到这里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醒过来。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过一会儿也可以问我问题，能告诉你我肯定会告诉你。”
“说吧。”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他点了点头：“刚才你说的开门，你为什么要去开门，你还记得吗？”
为什么要去开门……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当然是因为我要去找张小洒和陆祯，但我没有这么说，担心他以为我的精神病，这个顾虑很早就有了。
于是，我打算思考一下，他却催促道：“别想，直接告诉我，你内心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他似乎很在意这个，我也奇怪，索性就直接说道：“我要去找一个纯白色的房间。”
“是什么样的房间？”他追问道。
我摇了摇头：“就是纯白色，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
“里面有什么？”
“里面应该有一个长方形的桌子，还有人……”我只说了人，没有说具体的名字。
他皱了一下眉：“你在找屋子里的人？在找谁？”
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顿住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下子有些迷茫了。
“你怎么了？”他奇怪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这才发现他似乎对我的一些细节很敏感，似乎对我很熟悉，任何一点的异样或者心理波动他都能察觉到，之前也是。
我不确定自己是谁，但看着他，我又摇了摇头。
“我要找两个人。”我还是没有说名字。
他却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事情，然后画了两个横线出来，就像是填空题一样，然后用鼻尖点着，问道：“是谁？”
我没有回答。
“那我替你说吧，你要去那个白色的房间里找张小洒，另外一个叫陆祯。”他笃定地看着我。

第185章 碰撞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连张小洒和陆祯的事情都知道。
他开始往前翻了翻本子，这次也没有要避讳我的意思，快速看了一眼，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本子就被他给合上了。
他坐正了看着我：“是昨天你告诉我的啊。”
昨天？
“什么时候？”我不解地看着他，可我想要问他告诉了什么给他，却有些无语轮次，说成了这个。
他又强调了一遍是昨天，可昨天对于我来说，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记得你说的昨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这种感觉。
他倒是很好说话，摆了摆手：“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刻意去勉强自己。”
他说的‘昨天’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也不知道昨天我都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似乎张小洒和陆祯的事情，早就跟他说过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疑惑，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昨天你跟我说，你要去找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面可能会有张小洒和陆祯在等着你。不知道你打开门了没有？”
我看着他试探的样子，就皱着眉，然后摇了摇头。
我见他似乎还在等着我回答，就尴尬地说道：“我是有打开门，可是我又醒过来了，在这里醒过来，但我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这边不是我的家啊。”
“这就是你的家。”他肯定地说道。
然后他就站起来，指着茶几上的分离电话说道：“这是你比较喜欢的分离式电话，你说这样卧室也可以接到电话，你不用跑出来。可我说现在人都用手机，没有人用座机了，你还说很喜欢它们。”
分离式电话，现在很少家里有啊，不过我却在代替张小洒的时候，在他爸妈家里看见过一次。
紧接着他就指着电视旁边的那一摞书：“这些也都是你喜欢的，你不记得了？”
书？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那一摞书了，有些眼熟，他不提起来我也准备过去看看的，这下刚好就配合着站起来，走了过去。
我随便翻了一下，几乎都是旧课本，只有一个笔记本吸引了我。
我拿起来翻了一下，普普通通的笔记本而已，不过上面的字迹娟秀，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女孩的。
“这是女孩的笔记本啊。”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只是笑了，没有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陆祯！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代替陆祯的时候，翻看过这个笔记本，当时是在库房里，这应该是殷夏的笔记本才对！
“对了，这是殷夏的笔记本！”我盯着他，想起来的事情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
可是，这个笔记本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着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个笔记本会在这里，都不是陆祯家店铺的库房里？”
“对啊，怎么在这儿？”我接着说道。
我几乎是顺着他的话说的，而且我说完才反应过来，他怎么总能猜到我的想法，而且也太准确了一些，就跟会读心术似的。
我该不会被催眠了吧，我可是体会过鲁医师的催眠，不着边际就被催眠的感觉，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直就放在这里的啊，当然对陆祯来说，是在他家店铺里，我听你说起过这件事情。”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皱眉，拿着笔记本晃了两下：“这根本就在陆祯家的店铺里，不可能在这里，而且这上面的笔迹是殷夏的。还有，你告诉我，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摆手示意我冷静一些，可现在我根本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笔记本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客厅的格调，就跟陆祯家店铺差不多，甚至可以说跟破旧的库房差不多。
沙发是旧的，茶几也是旧的，就连电视和柜子也看起来有些年头，都开始发黄废旧了似的。
如果这里是陆祯家店铺的话，那卧室……
我走到卧室里，看着里面粉色系的墙壁，干净整洁的床单，简单的格局就跟在酒店里一样，同外面破旧的格调完全不同。
“怎么了？”他只是淡淡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太奇怪的表情。
刚要说话，我就感觉头特别疼，那种忍受不住的疼痛，瞬间让我什么念想都没有了，只有拼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去抵抗疼痛，好减免痛苦，哪怕只有一丝。
在疼痛之时，我感觉有人扶着我。
还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但我肯定有人说话了。
当我疼痛渐渐消退的时候，才来得及长出口气，没想到这个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
这时我发现有人在不断扒着我的头发，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就膈应地甩开了脑袋，他这才看着我说道：“不疼了吧？”
“你帮我按摩来着？”我奇怪地看着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摇了摇头：“没有，是你自己不疼了，我根本帮不到你。”
“我这头疼是怎么回事？”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诧异地看着我：“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
我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在他眼里，似乎我什么都应该记得才对呢，可我偏偏就是记不起来。
不过我却想起来，这卧室和客厅格调完全不同的原因了，就是因为粉红色系的卧室，是张小洒最初醒过来的那个酒店，而客厅就更明显了，是陆祯家店铺破旧的风格。
不巧的是，这两个风格在同一间屋子里出现了，也就代表着张小洒和陆祯？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这样猜，就把这些都跟那个男人说了。
他倒是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直接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不过我更准确的告诉你吧。那个卧室，是张小洒要那么弄得，才变成那个样子。至于客厅……我想你应该清楚了吧。”
该死的，客厅是陆祯要故意做旧成这个样子的？！
“这怎么可能？”我诧异地看着他。
我觉得张小洒和陆祯，不可能来这里，而且他刚才说过，这里是我的家，是我的地方，怎么他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
他笑着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第186章 除了他们之外的那个人
“这有什么可能的，你说这是我的屋子，他们俩却把我的屋子弄成这样？”我诧异地看着这个男人，开始觉得他说的话有些不太可信了。
至少逻辑上是说不通的，我心里很清楚。
他只是淡淡地笑着，可我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犹豫，这还是第一次。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了吧？”我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好让我信任的，导致我跟他聊了这么长时间。
他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当然记得。”
“那你看看窗外吧。”
说完，我就照着他说的，走到了客厅的窗前，看着外面熟悉的环境，没想到竟然跟我印象中家外面的环境一模一样。
我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也就是说，这里真的是我家，可格调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再回过头来打量我周围的，才发现客厅似乎有一点我原先家里的样子，沙发也是，只不过外层的针织布已经破坏的太严重了，里面的填充物都露出来，一时间没认出来这就是我的沙发，亏我还在上面睡过。
我不可思议地用手摸了摸我的沙发，回头看着茶几，可分离式电话我原先并没有啊，我个人也不太喜欢这个东西，联系我都是用手机的。
“那凉皮儿呢？”我看了看周围，不知道它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他皱眉：“你说那只猫？”
“对啊。”
“已经……死掉了，你不记得了？”他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对于我不记得这个事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我仔细回想着，在我印象中自从我去了海洋公园之后，一直到出来，都没见过凉皮儿了，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死掉了？
不对，好像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你仔细回想一下。”他引导着说道。
在他说话之前，我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被引导之后，记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当时的情形。
那天好像是我因为什么事情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开门，没有凉皮儿一如既往的来门口迎接，而且我也记不住是从海洋公园回来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总之，在我的印象中，就是有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进屋了之后，我叫着凉皮儿的名字，却没有喵喵的叫声回应我，平时它都会来门口迎接的，可等我换完了衣服，都还没出现。
我就开始着急了，满屋子的找，我记得几乎每一个角落我都看遍了，甚至是床底下。
没有，哪都没有。
等我到了阳台的时候，才发现阳台的窗户没关，我想起来我临走的时候打开窗户晾衣服，然后……
在阳台下面的一棵树底下，我看到了蜷缩在那里的凉皮儿。
我把它抱起来的时候，它口鼻上都是血，瞳孔放大地盯着我，不知道它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明显是恐惧的。
擦干净了口鼻上的血，我发现凉皮儿总是耷拉着下巴，舌头吐出来一个尖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这一个姿势。
我第一反应就是它下巴掉了，其余不爱动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是因为疼痛。
至少他还能喝水，睡前的时候我看到它在那里吧唧吧唧的喝水。
可我记得隔天带它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它下巴没有问题，一直这样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它倒是也能忍，竟然一声不叫。
盆骨碎裂，这是拍片子显示出来的结果，但目前却无法治疗，因为它的体温太低了。
现在我才回想起来，从宠物医院回到家之后，我给琳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通了很长时间才接通，却传来了琳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我把凉皮儿的事情说了一下，可琳现在抽不开身，还说都是我的责任，这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的确是我没关好窗户。
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怎么了，当时我就记得我也很生气，还说了一些重话，可其中还说了养了凉皮儿一年半的人是我，这期间琳都没怎么管过，甚至猫粮都没给买过，却在这里指责我，让我极度不爽。
然后就不爽快地挂了电话，因为医生说要给它保持体温，等体温恢复到了正常情况，才能做手术复原盆骨。
我记得那天阳光充足，我就把凉皮儿放在了阳台上，下面铺了毛巾。
中午是琳的电话把我给吵醒了，说她已经到了我家门口。
打开门，琳就直接进屋去找了凉皮儿，我跟在她后面，可她一看到凉皮儿就哭了，说凉皮儿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把它从医院带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我才睡着了一小会儿就……
可事实琳说的是对的，凉皮儿已经死掉了，而且眼睛都没闭上，我想可能是拍片子牵扯到了他的骨头，实在无法忍受那种疼痛了吧。
我和琳抱在一起哭了，头一次。
埋了凉皮儿以后，琳走的时候跟我说，现在连凉皮儿都死掉了，她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起初我还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起来，她是要打算彻底离开我了。
一年半，就这么结束了。
……
从回忆里抽出来，我看着他还在一声不吭地盯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回过神儿来。
“想起来了？”他淡淡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当中还有这么一件事儿，可一年半的时间也不短了，凉皮儿的死竟然发生在我从海洋回来一年多之后？
那这一年多，我都干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个念头我直接跟他说了，他只是摆手示意我，说道：“先不要急，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你需要慢慢去回想，如果想不起来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
这话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觉得很熟悉，好像在之前也有人这么开解过我。
虽然只是片面的劝解，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就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从海洋公园回来，真的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对。”他笃定地说道。
天啊，真的不敢想象啊，那我之前的经历都是什么啊。
我站起来看着周围：“那你告诉我，我的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张小洒和陆祯……”
嗡——
我感觉一阵耳鸣，刺激的我头痛欲裂。
同时，我眼前也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我还是在原先样子的家里，但沙发茶几什么的都竖起来靠着墙，地上有零散的几堆粪便。
这是猫屎？
我还看到凉皮儿躺在地上蜷缩着，就跟在树下蜷缩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几声哀嚎，呲着牙，盯着我。
在冲我叫？
我能听出来这是威慑的叫声，可它看起来已经受伤了，然后还有一只脚重重的踹了过去，凉皮儿整个被踢飞起来，撞到墙上，又落回地上。
这次凉皮儿没再怎么挣扎在，只是蜷着，也没有声音再发出来。
然后耳鸣就好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可刚才看到的东西全都刻在了我的脑子里，着实对我心脏来了重重一击。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对我的各种反应这么了解，看来在我不记得的那些时间里，他也经常跟我沟通，而且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
我点了点头，问道：“我跟你说过凉皮儿是怎么死掉的吗？”
“意外坠落。”他回答道。
这只是我之前回忆起来的，可在我耳鸣的时候，我看见的那些东西，似乎跟意外坠落一点边儿都不挨。
而且重重踹上去的那只脚，拖鞋的颜色跟我现在脚上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那些家具是我竖起来的，可能是因为不让凉皮儿躲到下面，还有那重重的一脚，也是我踢上去的……
怪不得凉皮儿已经蜷缩在那里了，还冲我发出威慑的叫声，就是因为我在那之前就已经把它给打了。
我为什么要打它？
这个我却想不起来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没了？”我看着他说道。
他愣了一下，尴尬地说道：“什么意思？”
“是不是有人对它进行了殴打，然后把它从窗户上扔下去的？”我还是头一次靠近他，之前被他问了那么多，也该我问了。
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在我问完之后，我回想起来刚才的情形，那些被竖起来的沙发和墙壁，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已经有人进我家把我的家里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他似乎有些为难。
我就知道这当中有猫腻，追问道：“是张小洒还是陆祯？”
我第一直觉就肯定不是我，但那人是穿着我的拖鞋。
“都不是。”他严肃地看着我。
我皱眉：“那是谁？”
“你还记得……陆崇这个人吗？”他压低了声音，还退后了一些说道。
陆崇？！
我的天，我想起来了，竟然把这个人给忘掉了，就是在陆祯某不断改写历史中，最后冒出来的那个本应该就不存在的人！
“怎么可能是他，这里不存在他啊！”我冲着那人大声地吼道。

第187章 周期
“存在。”他笃定地看着我。
这怎么可能……
我惊讶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这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从我头上浇下来，整个人后背发凉。
似乎是以为我还不相信，他就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见过的所有人都存在，只是现在你还没想起来，每次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都是这样不愿意相信我。”
我看着他无奈地摇头笑着，心里咯噔一下。
的确，他这个笑容在我看来很熟悉，应该是看过好些遍了。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我是失忆了？”
“周期性的，按照规律昨天是最后一天，所以我今天才会特意来开导你，免得你什么都想不起来而苦恼。”他终于露出了一个职业般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暖，也很生硬。
可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简直是毁灭性的。
我抓住他的胳膊：“我怎么会失忆的？还有，周期性的是什么意思，我之前已经失忆过很多次了？这次我能保留多久的记忆？”
他很为难地看着我：“至于你怎么会失忆的，你会慢慢想起来的，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说了你可能也不会相信。至于之前失忆了多少次，我也不记得了，但你记忆能保存的时间，就只有十六天。”
十六天！
为什么是十六天，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因为在张小洒的轮回中，最多也就只有十六天的时间。
而在陆祯的轮回中，也只不过三天左右。
包括我之前的经历，也全部都在十六天之内，我们三个谁都没有超过十六天的限制。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把张小洒和陆祯囊括在内呢？
“这个周期准确吗？”我还是希望确认一下。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目前来说还算准确，但有可能还会缩短。”
“因为我的失忆吗？”
“算是吧，你要有心里准备，但失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件好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沉默了。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肯定在之前这个周期时间不止十六天，也许更长，只不过这个周期随着时间推移也在慢慢缩短。
而他的意思就是，我根本记不住每次周期的时间，除非他告诉我。要不然，我不会知道以前周期的时间，所以我没有问。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似乎让他有些意外：“那……那就好，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明天琳会来看你的，今天她本来打算来的，可因为是你周期的第一天，我必须出面解释一些东西给你听。”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我盯着他。
他笑着点头：“我叫赵天，简单来说，是一名警察。”
赵天……
我感觉对这个名字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了，可他说出来，我又觉得熟悉。
赵天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我有一个……”
“南南，你是南南的男朋友！”我一下子想起来了，直接打断他说道。
似乎被我这一下子给说的愣住了，赵天一脸尴尬地说道：“我是认识南南，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哦对，我想起来了，南南把他给甩了，然后跟张小洒厮混到一起去了。
我点了点头，急忙解释道：“刚才我是突然间想起来的，所以一下子说了出来，你别在意，你俩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赵天似乎很在意这个事情，又不好跟我生气，只好强忍着尴尬地说道：“没事，以后你也会有很多这种突然想起来某些事情的时候，你别太激动就行了，特别是一些重大的事件，这都是之前周期中遇到过的。”
明显就感觉他的语气生硬了起来，已经不合适再聊下去了，可我在察觉到他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拉着他问道：“为什么是你过来通知我，你并不是医生，像你说的只是个警察才对啊。”
“嗯，这也是我的工作，我先走了。”说着赵天就穿鞋离开了。
关上门，我自己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客厅的格局，又朝着粉红色系的卧室看了看，心想我的天，这哪还有我原来家的样子啊。
恍惚间，我看到了厨房，印象中还有一个女人曾经在那里给我做饭。
是薇薇还是琳……
亦或者是殷夏，要不就是攸宁？
我记不清楚了，准确点说，我脑子里是有这个印象的，但我不确定是她们当中的谁了。
一时间，我发现我的记忆很混乱，弄得我整个生活，甚至整个人生都乱七八糟的。
当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时，我看着自己的样子，松了口气，至少我还是我的样子，这也是唯一让我能够开心一点的。
我不再是三个人混合的样子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幼稚。
隔天的时候琳一大早就过来看我了，还拎了不少我爱吃的东西，但我要过去抱她的时候，却被她婉拒了。
这让我觉得有些尴尬，至少在我印象中，我们两个并没有分开。
琳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就打开了一包零食递给我：“吃吧，这都是你爱吃的。”
我接过来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塑料袋里面，的确都是我爱吃的东西。
随便吃了几口，其实我没有什么胃口，就奇怪地看着琳，发现她坐在沙发上的距离，跟我有一定距离，还没有赵天离我近。
“你好像在跟我保持距离啊。”我奇怪地看着她。
琳没有理会我这句话，而是用玩笑把这句话给岔过去了。
玩笑过后，我就严肃地看着她：“咱们两个是不是感情出什么问题了，你才故意疏远我，是因为我失忆的关系吗？”
没办法回避，琳才为难地看着我：“跟你失忆不失忆没什么关系，有的事情我不能对你说，你还是别乱想了吧。”
我却还皱眉看着她，觉得她跟我印象中的琳并不一样，虽然长相是一模一样的，但感觉不同。
可能是因为我问了这个问题，琳就开始有些回避我的眼神，甚至还不如刚来的时候自然了，还打了好几个电话，都避开了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得先走了。”她说完，不等我应声就开门走了。
在阳台，我看到琳走到楼下，上了一辆车，而开车的正是赵天，还递给了她一个信封，她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就又从车上下来走掉了。

第188章 事实的事情
我看着琳刚下车，就赶紧拨通了她的电话。
原本琳似乎是打算直接走掉的，可下了车，就直接拿出来电话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我看着她对着电话说道：“什么事？”
“你是收了赵天的……钱？”我猜测地说着，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信封里面是什么，都是我瞎猜的。
没想到琳听完之后，直接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但似乎从她那边根本看不真切这边，也许是光线的原因。
我见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我这边，视线始终都没有落在我身上，我这才知道她根本看不到我，至少从那个角度不行。
同时，赵天的车也往前移动了一些，副驾驶的玻璃下降，我通过电话就听见了他的声音，说道：“挂了电话。”
嗯？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电话竟然直接被琳给挂掉了，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听赵天的话，真不知道赵天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但绝对不只是警察这么简单。
该死的，赵天对我也没说实话。
我心想他就算说了实话，也是对我有所保留的。
紧接着我就看见琳站在副驾驶车门旁边，似乎是在听着赵天说些什么，然后点了点头，她就直接走掉了。
赵天的车停了一会儿，也走掉了。
我站在阳台上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手机从手心里掉落，这才回过神儿来，捡起手机就给琳拨了电话过去。
可这次琳没有接，我一直听着嘟嘟的声音，三次之后我放弃了。
怎么会这样……
回想这次见到琳的感觉，跟之前完全不同，她就好像不是我女朋友一样，虽然也会关心我，但那种关心并不是出自本心，这是我能清楚感觉到的。
我感觉琳不是我认识的琳了，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就像是看望一个陌生人，可她又偏偏知道我的喜好……
我在屋子里转悠了一下，发现了好几个让我很纳闷儿的东西。
在粉色系的卧室中，我在床头柜看到了闹钟，奇怪的是这个闹钟竟然跟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他所用的一模一样，而且闹铃时间也定在了七点三十。
而我记得代替张小洒的时候，每次醒过来的时间都是七点二十五，闹钟会准时在五分钟之后叫响。
不只是殷夏的笔记本和张小洒的闹钟，还找到了一台很老旧的游戏机，一套卡通睡衣，甚至还有一个脏的塑料袋。
脏的塑料袋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正是白衣薇薇，也就是张小洒口中的疯女人一直拿着的。
我打开来看，里面就装了一个瓶盖，上面刻着‘LL04’的字样。
这就是疯女人的！
我几乎可以断定，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家里。
然后我就看着那套卡通睡衣和老旧的游戏机，这明显不是我的东西，却出现在了我的家里面，而按照脏的塑料袋逻辑来看的话，肯定也是跟某些人有关的东西。
这套卡通睡衣明显不是我的体型能穿的，应该是女孩子的睡衣。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有一个黑长直头发的女孩背对着我这边，正穿着这套睡衣，不断扭动着腰肢，睡衣下摆的尾巴一直晃动，略显俏皮。
可等这个女孩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才看到竟然是薇薇，她正可爱地冲我笑着。
我的天，这是薇薇的睡衣！
那这个游戏机……
似乎是顺其自然的，我就想起来了是攸宁曾经借给陆祯的，那时候还是上学时期，可我却想不起来借给了陆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张小洒的闹钟，攸宁的游戏机，殷夏的笔记本和薇薇的睡衣，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一时间我有些想不明白，头疼的厉害。
怪不得赵天在之前就提醒过我，说我还会猛然间想起来一些事情，让我别太意外，可这叫我怎么能不意外。
就这样翻找了一遍之后，我才发现整个屋子乱的不成样子，而且很多不是我的东西都在衣橱柜子里堆放着，似乎是随手就扔在里面的。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眼熟，而且在角落里，我还看到了张小洒父亲的烟斗，和那本他母亲跟薇薇都翻看过的相册。
相册里一张照片都没有，可我明明记得，张小洒的母亲还指着上面的照片，给薇薇讲述着他小时候的事情来着。
这是……
我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这个盒子几天前我还见过呢。
打开一看，里面正有一条项链，坠子是魔方的样式，看起来并没有之前见到的那么精致，甚至有些粗糙，还掉了一角。
盒子也很久了，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到的一样，项链看起来也就是铁的，并不值钱。
虽然跟之前见到的有差别，但还是让我想起来了是琳在医院送给我，却被陆祯视作珍宝，还用钱给买了过去。
更牵扯到了鲁医师，还有那个很不容易才被挖掘出来的事实。
下午的时候赵天又来了，这次我直接让他进来。
他似乎看到了我塑料袋里的东西少了很多，就问道：“吃了不少啊。”
“都是我爱吃的，当然吃了不少，但你似乎知道琳都给我买了什么啊？”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嫌疑犯。
果然赵天的脸上尴尬了一下，就支支吾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直接坐在沙发上，盯着我说道：“我知道你早晨给琳打电话了，你应该在阳台都看见了吧。”
我点了点头：“那你就直说吧。”
赵天咳嗽了一下，似乎是有备而来，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电话里的内容我都听她说了，我的确是给了她钱，但那是我们两个私人的事情，你别误会。”
“私人的事情啊……你这么说的话，我就不方便再问下去了。”我已经看穿了赵天在打的算盘。
赵天点头：“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想没必要给你解释什么吧。”
“的确没必要，那你出去吧，我也不想跟你聊什么了，这是我私人的住所，现在我不欢迎你进来。”我说着就走过去打开了门，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这话让赵天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但他也没动。
见他没动，我就有些皱眉了，心想他要是赖在这里不走，我似乎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动手吧，那样就算警察来了我也没有理，何况他本身就是警察。
“不走？”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赵天反而冲我笑了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现在住的这间屋子，是我老板租给你用的，并不是印象中的你的家了。”
“你说什么？你老板？这里不是我家？！”我完全被他这句话给弄懵了。
赵天点了点头：“对，这个事情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那是因为我觉得告诉你的话，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现在你反而想要赶我走。”
我看着似笑非笑的样子出现在他脸上，就跟刚才的我一样，可现在我一点嚣张的资本都没有了，竟然寄居在别人家里。
我看着周围，不解地说道：“可这就是我的家啊，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别借着我想不起来一些事情，就骗我。”
赵天点头：“以前，这里的确是你的家，可房子已经被变卖掉了，考虑到你失忆的关系，所以我老板就将这里继续留给你住，给你用来养病。”
“变卖？怎么可能？”我怎么都没办法相信你他的话。
赵天继续点头说道：“对，以为你治疗费用的关系，我老板帮你承担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你支付不起，就卖掉了房子。当然，这个房子也是我老板好心买下来了，然后留给你用，相当于我老板支付了你全部的治疗费用。”
“你老板是谁？！”我不解地看着他。
不对，我心里暗叫了一声。
我抓着他的手臂：“我到底是什么病，绝对不只是周期性失忆这么简单吧？！”
这次赵天看着我，好久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一直盯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了一股审视的意味。
被这么看很不舒服，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说道：“你还能回想起来你去海洋公园的事情吗？”
“我跟你说过？”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你是跟我说过，但你知道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吗？”
“我跟你怎么说的？”我心想该不会我曾经跟他说过，我在里面被困住了，一直在轮回中，还经历了哪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吧。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跟我说，你们几个人去的海洋公园，还被困在轮回里面了。”
“那实际上呢？”我顺着他之前的话说，只是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跟他和盘托出了在里面的所有事情。
他摸着下巴：“实际上，去海洋公园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听完之后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我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去的，那李智他们都干什么去了，是小田邀请我去的啊。”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第189章 给我照相的那个路人
“什么？你说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天，从头到尾，我身边那些朋友都是跟着我的，一直都没有变过。
甚至在我感觉上，还多了一个人，就是衣衫破烂的那个男人。
赵天却一直盯着，丝毫没有动容：“实际上，你就是一个人去的，你还记得那个变形金刚的模型吗？”
一提起这个，我全身都打了个机灵。
我，不对，是我们，都已经在那个变形金刚模型下面被砸死过无数次了，本来以为淡忘掉了那种恐惧，可现在被提起来，还是会后背发凉。
“怎么了？”我感觉我的脸色可能不是很好看，他明显皱了一下眉。
赵天似乎没有在意我的脸色，紧接着说道：“你被砸在下面了。”
嗯？
可能之前我就对他说过这个事情了，他才这么反过来说给我的，可我感觉他说的方式似乎不太对劲。
对了，他说的是我被砸在下面了，并没说我被砸死在下面。
被砸中和砸死，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皱着眉：“你的意思是我没被砸死？”
“你这不好好地站在这里嘛，当然没有死，你跟我说过你们被砸死的事情，我也记录在本上的。”赵天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
我没感觉自己的身体哪里有什么不对劲，要是被砸中了，断胳膊断腿是很正常的，可我一点伤甚至后遗症都没留下来啊。
我活动着身体，摊开手诧异地看着他：“你是在说我？”
“是的。”
我看着他笃定的样子，我突然感觉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每次一有这种感觉都会让我对某些事情改观。
“那我什么地方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周期性失忆，就是跟被砸中有关系，我被砸中的是头？”我一点点说着，这才慢慢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对啊，人不可能从一出生就周期性失忆的，我肯定是头部受到了重创，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而且头部受伤不是小事，所以赵天之前才说我已经把房子给卖掉用来治病，要不是有人资助，可能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也治不了病。
赵天神色暗淡地点了点头：“对，你头部受伤了。”
听了以后，我就摸着自己的头，没感觉出来有什么异样，甚至连伤口都没有，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没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等你下个周期，我还要再骗你一次吗？”赵天似乎是在说笑，想要把僵掉的气氛弄得活络一些。
他说的也在理，不过我感觉我脑子没什么异常，跟我‘醒’过来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是什么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问题。
我说完了，他就一直在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相信他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再看向我的时候，就指了指我脑袋：“你的大脑受损比较严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奇迹了，现在你还恢复了基本的语言和活动能力，表面上看起来跟正常人差不多，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奇迹，然后拼凑起来显现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大脑？”我简直不能想象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在我身上。
赵天点了点头：“你也知道大脑对于人的重要性，平常基本上稍有受损，就会引起很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是没命。但你的生命力很顽强，活下来了不说，还在手术的时候也挺了过来。”
“那我的大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感觉全身发冷。
被我这么一问，赵天顿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
我不解地看着他：“我有权利知道我的病情，还有，我有周期性失忆，你就算告诉我，下一个周琦我也不会记得了。”
被我这么一说，赵天才点头答应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先冷静一下。”
“好。你说吧。”
“其实现在你的大脑基本功能都健全，行为上配合的很好，比如走路什么的。但相对来说记忆上就有些缺失，也能够记住东西，但没办法去深刻记忆。”赵天缓缓说着。
我听了以后，就有些不耐烦了：“你直接说吧。”
赵天点头：“好，其实你现在的大脑就是普通人的缩小版本，一些受创的部位都被切除了，包括部分海马体和边缘系统这些掌控记忆的重要位置，现在也就只有以前不到一半的容量了。”
什么？！
我后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就跟灵魂出窍了一样，放空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回过神儿来。
可我晃了晃脑袋，并没有感觉脑容量减小，或者像他所说那样是缩小后有很多富裕空间，跟正常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用了不少尖端的填充液，你感觉不出来的，重量也跟你之前的差不多。”赵天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惑，解释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之前你就跟我解释过大脑的事情吧，所以才知道我在这个时候会疑惑，然后解释给我听。”
我一直觉得纳闷儿他为什么总是能察觉到我的变化，原来就是因为周期在作怪，他可能遇到太多次这样的情况，所以干脆就在我问之前，便给我解答了。
也就是说，赵天这个人并不是看起来这么有耐心的。相反，重复的事情太多了，他就越来越没耐心了。
这么说来，他也跟在轮回里面差不多，每次都要面对相同的我，做相同的事情。
可被我这么一说，赵天就愣了一下：“我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
赵天笑着，可我却越来越纳闷儿，似乎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松。
我严肃地看着他：“那你明确的告诉我，现在我的大脑还剩下多少？”
“我之前说了，还剩下一半左右。”赵天一脸诚恳地说道。
可能是因为海马体受损了，刚才他才说过的事情，我竟然又问了一遍，这次听他说才想起来。
就剩下一半了啊，我背脊发凉。
我皱眉：“可我感觉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在周期刚开始的阶段是这样的，慢慢你也会想起来一些事情，但到了周期后半段的时候，那些逐渐被你想起来的东西，也会慢慢淡忘掉的，甚至你来不及反应是不是曾经想起来过某件事情，也会出现在不断反复想起又忘掉同一件事情。”
听他说完，我感觉如坠冰窟，而且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句句属实。
“我知道了。”
说完我就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生都没了什么目标，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种遭遇。
好像一瞬间，我又回想起了站在变形金刚模型下面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就只有我一个，琳他们都不见了。
对面站着给我拍照的，是我刚刚请求他帮忙的，可我再回想起来那个人，竟然是衣衫破烂的那个男人。
只不过现在的他，西装革履，很精神，很气派，也很随和地答应了替我拍照的请求。
“三，二……”
倒计时之后，是‘咔嚓’一声，然后我就见到他一脸惊恐地招呼我赶紧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咚的一声，这声音在我脑子里徘徊了好一会儿，后来还有些耳鸣。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赵天还在我对面站着，似乎就没移动过，然后我就感觉很疲劳地说道：“你还在这儿啊。”
“你说什么呢……”赵天奇怪地看着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精神了，本来我以为已经发呆很长时间了，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这样。
就在我要说些什么掩饰的时候，赵天就抢先一步说道：“你是不是回想起来什么东西了？”
我点头。
“那就对了，在那种情况下，你感觉回想起来的那些东西占据了很长时间，但相对来说，也就过去了几秒钟而已。”赵天的语气有些严肃，似乎是在警告我。
原来是这样，不过看来赵天对我身上产生的一些东西，还是很有研究的啊。
于是我就皱眉问道：“我应该跟你说过我被砸晕倒时候的事情吧？”
“说过。”
“那给我照相的那个男人，是……是谁？！”直觉告诉我，赵天一定知道这个男人，我这才问了。
赵天想都没想地说道：“路人。”
我皱眉，这似乎不太符合他平时说话的方式和态度，这个回答太快了，太直截了当了，就好像是条件反射下给出的回答。
“骗我。”我也直接地说道。
这下赵天整个人就跟噎住了似的，咳嗽了一下，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我干净利落地说道：“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描述那个人的样子，但这次肯定没有，也没想要描述，我想之前我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回答这么快，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
“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啊……”赵天摊开了手臂，无奈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所以你是知道那个人了？”

第190章 布景
赵天没有说话，我却一直盯着他，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些什么。
随后他就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说要走，一下子被我给拦在门口了。
我皱眉：“怎么一提到那个人你就要走？”
“我没办法回答你，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路人是什么样的。”赵天看着我，可却没有了以前说话的那种笃定。
不愿意说，我是问不出来的。
我看着他走掉，心里有些失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那个人瞒着。
站在阳台上，我看着赵天开车离开。
之后好几天都是这个样子，赵天几乎每天都会来跟我聊一小会儿天，然后再开车离开。而且这几天我也没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突然间想起来某件事情。
有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在的确是记起了什么事情，可我自己却没有发觉呢？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去问赵天，总感觉他好像是在等着我先开口，开口说起某件事情，然后在给予我回应。
可我一直都没开口，我也不知道问他一些什么，关于那个衣衫破烂的人，我知道他是不会告诉我的。
直到有一天，我发觉我突然想不起来第一天的事情了，也数不清楚我在这里究竟挨了多少天了，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前面发觉的问题都不算什么，为什么我一直站在阳台看着赵天来，又看着赵天离开，又没有其他的人再来看我，我还能一个人在这里待下去。
我为什么不出门去走走？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开始找鞋子，可我却没有在这间屋子里找到任意一双鞋，就好像是设定好了我不会出去，所以就没有准备一样。
我这才发现我在之前，都没有过这个念头，要不是突然间冒出来，我可能还会一直在这个屋子里面待下去吧。
顾不了那么多了，穿不穿鞋都没什么区别，我直接赤脚就推开门出去。
之前还没注意到，刚站在楼道里，就感觉整个人一阵眩晕，然后是扑面而来的霉味儿，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楼梯里倒是干净，也没有发霉的地方，只是这霉味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站在小区门口，我发现果然还是我所住的小区，没有什么变化。
沙拉——
我被这个声音给打断了思绪，扭头一看，一张不完整的福字挂在墙上，被风吹着不断发出声响。
破旧的福字么……
我收回视线，顺着楼梯走下来，就看到了一辆车，后备箱上有血迹，我就觉得可能在哪里见过这辆车。
到了小区门口，终于看到了警卫，我也纳闷儿为什么好像小区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似的。
这不是那个叫小刘的保安嘛！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要扭头避开的时候，就被他给看见了，大声冲我喊道：“喂！”
我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想要低着头走掉。
可这个跟小刘一模一样的人大步冲我走了过来，我也加快了步伐，可能是察觉到我有意要避开，干脆直接冲我跑了过来。
我刚要跑，就感觉全身提不起劲儿来，刚才那股劲头儿一下子就没了，力气瞬间被抽走了一样，而且还喘不上气。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保安给拦住了。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保安质疑地看着我。
我鬼鬼祟祟？
我奇怪地看着他，正要解释，他就不耐烦地把我给往小区外面推：“这里你以后不许随便进来，还好监控刚坏了。”
后半句是他小声嘀咕的，我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小区嘛，怎么就不能进了？”
“你瞎了？”保安没好气地瞪着我。
我左看右看，这里都是小区啊，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完全是两个样子了呢。
看着保安站在门口的样子，想必我是很难再进去了，就挠了挠头，保安还一副要驱赶我的样子，就识相的走远了一些。
“快滚。”保安冲我喊道。
我无奈地大声说道：“里面是我家啊。”
“放屁。”保安说着就抽出了橡胶棍，不善意地冲我走了过来。
眼看要被揍，我索性就赶紧走了，保安也只是吓唬一下没有追上来，等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回去站在门口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周围的那些房屋和树有些奇怪，竟然是成片成片的，而且距离越远，就越显得虚假。
是布景！
我绕道了后面，看着由成片木板竖起来形成的布景，后面完全没有任何遮掩，光秃秃的木头由三脚架支撑着。
这简直一副剧组布景的样子，周围都被这样的布景给包围着。
这些布景或高或低，有楼房也有树木，距离近了才看清楚都是打印的巨幅照片，怪不得我在屋子里看远处，都没有发现异样。
为了真实，这些布景竟然有六层之多，一圈套一圈，可能是为了增加真实性。
我的天……
我看到才不仅暗赞一声，要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出来的话，要是那个保安没有阴差阳错把我当成偷摸混进去的人，我可能根本不会看到这些东西吧。
对于这些东西，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看什么都跟看新的一样。
这也就是说，在之前所有周期当中，我都没有出来过！
那边有个门？
我看着布景上有一个不太显然的轮廓，走过去上面有一个闲人免进的字样，门没有锁，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全都是桌子和成堆的资料样式的东西。
有人在这里做研究？
我怎么感觉这里就像是一个实验室，有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
我随便拿起来一张纸，但太暗了，可还是勉强能看清楚一些上面的字样，上面竟然都只有一句话。
‘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疯女人说话的那个口型嘛！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整张纸上都是这句话，还没来得及想是怎么回事，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嘎吱一声，我赶紧蹲在了桌子底下，紧接着灯就打开了。
一前一后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白色大褂，另外一个穿着深绿色的裤子，皮鞋，下意识我就想起来了……
是赵天！

第191章 圈养
“你找我来干什么，我们的协议里，是禁止私下谈话的，要是……”
我听出来了这个是赵天的声音，似乎他很反感来这里，可又碍于这个白大褂的男人，不得不进来。
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咳嗽了一下，似乎还低沉地笑了一声，说道：“也没别的什么事儿，但我想要离开这里。”
“离开？你做梦的呢？那么多钱的合同不是白签的，要在这里十年！”赵天有些急眼了，用低沉的语气在警告着。
合同？钱？
我皱了下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下子就聊到了这些，再加上这个都是布景，也更让我怀疑他们签了什么合同，要一直在这里十年。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个白大褂的声音这么熟悉？
“十年，这太残忍了。”白大褂的人暗叹了一声。
赵天倒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就当哄一个病人好了，反正据说他也活不了多久，合同上不是说了嘛，他要是死了，合同时间自动取消，我们也就可以拿着钱走人了，根本不用等十年这么久。”
“可是，这个事情简直太残忍了，竟然拿活人……”
同时，我就看到赵天的叫往前迈了一步。
话没说完，这个白大褂的人的话就说不出来，呜呜两声，似乎是被赵天给捂住了嘴，然后赵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最好别在讨论我们的工作，要是让被人听见了，你知道合同里面的条约吧？”
“知，知道……”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猛地想起来，这就是莫医生的声音，是那个光头！
我不敢动，可我特别想看看是不是莫医生。
我就在桌子底下，距离他们太近了，呼吸重一点可能都要被他们给听到，我根本就不带动弹分毫。
紧接着莫医生就说道：“可是……”
“别可是了，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我们是有合同的，当初你签合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等拿了钱出去逍遥自在，你也就放了你良心上的不安了。”赵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紧接着赵天说道：“我不能跟你待着了，要是被别人看见举报了，你和我都要麻烦，你也知道有的人就是看咱们不爽。”
说完，我就看见赵天的脚转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警报的声音传了过来，穿透力特别强，给我吓了一跳。
怎么跟防空警报似的？
我听着嗡嗡的长音，一下子有些发懵，他们俩肯定也懵了，好半天才听到赵天叫道：“糟了，实验室那边出事了！”
“赶紧过去看看！”赵天说完就推开门出去了。
实验室？
我不知道赵天说的实验室是什么地方，但总感觉他这么担心，就跟担心我的时候一样，难不成我所住的被那些布景墙围起来的小区，就是实验室？！
我心里咯噔一下，可莫医生还没有走，似乎他并不能直接去到那里，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最后莫医生也只是叹了口气，就走掉了。
而我躲在他后面，在警报声的掩护下，探出头看见了他的背影，当然也有莫医生的光头。
真的是他……
我心里正想着，忽然想起来了废墟般的城市中，街道上的那道红色警戒线，那次跨过去之后，就是这警报声，和我在医院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里怎么也有这个警报声，究竟哪个才是……
我有些分不清楚，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推开门，看到一层层布景墙前面，好像有几个人已经聚集了过去。
这个时候就有大喇叭广播道：“目标已经丢失，提示，主三号，主三号……”
主三号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就看着那个跟小刘一模一样的保安，被赵天和另外两个警察拽着往外走，那保安还试图解释着什么，可赵天一点想要去听的心思都没有，还恶狠狠地凶了两句。
“我是新来的，我不知道刚才溜出去的就是……”
“少废话，再多说一句就打死你。”赵天恶狠狠地吓唬道。
刚才溜出去的？
难道是在说我？
我一下子又缩回了屋子里，这回我才算明白过来，怪不得我在整个小区里都没见到别人，原来是因为整个小区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而现在警报要寻找的人，就是我，还有什么主三号，难道也是在说我？
这是我的代号吗？
我明明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
想不起来了！
我突然间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把我自己吓了一身冷汗，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肯定是太紧张了，才一时间给忘记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该死的警报声还在响，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也有些烦躁了。
对了，我记得赵天说过，我不但会突然记起来某件事情，也会突然忘掉某件事情，只是没想到我忘记的事情，竟然是我的名字。
十六天的周期才过了几天，我应该还处于在不断想起来某些事情的时间点上，怎么会像赵天所说的后期，开始忘记本就应该记住的事情呢？
肯定是周期也在不断变化着，我似乎听赵天说起过这件事情。
对，他说的是大概十六天，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
该死的，我怎么就被人用来做实验了，赵天不是我说我在海洋公园遇难了，然后卖掉了房子才能治疗自己的嘛。
那我现在所住的这个小区，还有我的家，都不是我以前所住的了？
还是说这里被改造成了实验室？
不可能，不应该是改造成了实验室，我所住的小区虽然不高档，但也在住宅区域，那么大的区域圈起来做研究室，是不可能实现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处于实验基地里，我所住的小区和房子，甚至每一个物件，都是属于实验室范畴的？
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是被圈养在了这里！
“主三号，主三号，威胁系数低……”
喇叭里还在说着主三号的事情，我感觉那就可能是在说我了，但既然有代号，那小区里就应该还有别的跟我同样被‘圈养’起来的人才对！

第192章 回忆杀
危险系数低？
我自嘲了一下，看来我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这样啊，不过我的确是不怎么具备威胁。
隔着门板，听起来外面乱哄哄的，我也不敢开门，直到外面的声音都消停了，大喇叭的广播也停止了，这才慢慢推开了一个门缝。
刚打开一个门缝，就有一个人影从前面快速走了过去，吓得我都不敢动了。
踩着草地的脚步声过去，我这才松了口气，怎么我之前就没发现有脚步声接近，还是我太大意了？
不管那么多，打开门见外面没人，我就直接往回走。
看门的保安已经不在了，我很轻松就进入回到了小区里面，这才发现只有我住的那栋楼是真实存在的，其他的都是布景墙，这只是我刚出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
单元门口的福字还是那样子，被风吹的直响，我看着风吹过来的方向，走过去，这才发现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出风口。
人造风！
我的天，看来除了昼夜不是人造的之外，周围这些东西都是虚假的了。
正是张小洒家楼上那个叫吕子皓的男人和小满结婚时候，就贴的喜字吧，怎么会在我家的单元门口，而且整个小区看起来……
跟张小洒家的小区差不多，但这肯定是我所住的小区，要不是因为这个喜字的关系，我还真没发现过。
从一楼开始，挨家挨户我都敲了门，却从来没有给我开门的。
都没人么？
我从六楼下来，站在三楼的门口，扶着门喘气。
低头的时候，我刚好看见地上有黑色的好像水印的污迹，一直延续到二楼，在二楼就看不到了。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的吕子皓家门前，听着了里面呼救的动静，然后门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紧接着门打开了，一个瘦高的身影拖着大行李箱出来，行李箱被笨重地放在地上，然后拖着往楼下去了……
呼呼——
我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陷入到了回忆当中，可让我害怕的不是看到了这些，而是因为这是张小洒的记忆啊，不是我的，怎么会在我脑中出现？！
吕子皓的家，我看着面前的门，心里嘀咕了一句。
那楼下不就是张小洒的家嘛。
我赶紧跑到楼下，打开了本就没关着的门，一进屋子，客厅还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卧室依旧是粉红色系如同情侣酒店，一点张小洒家的样子都没有。
对，我知道张小洒家不是这样的。
但那卧室和客厅，明显就是经过了张小洒和陆祯的改造，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他们在哪？！
我四处看着，四处翻找着，心想他们可能就躲藏在沙发底下，床底下，甚至我的衣橱里面，可都没有。
不可能，他们肯定在某个地方躲着，暗中看着我，我有这个直觉，而且他们还在嘲笑我，笑我找不到他们。
究竟在哪啊！！！
啊——
我大吼了一声，然后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最后直接说道：“我看到你们了，张小洒，陆祯，你们就出来吧，别躲了。”
没有人回应我，甚至连回声都没有，这句话就好像沉进了大海里。
没有人，也没有一点声音。
我攥紧了拳头，猛地回头，在我刚才的感觉中，虽然没有动静，可我感觉到后面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还是没有，后面只有楼道和楼梯口。
错觉吗？
我这才发现，虽然我没找到张小洒和陆祯的人，但屋子里面大多都是他们的东西，当然也有我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屋子里会有他们俩的东西，而且看起来都跟我印象中的一样，只不过新旧程度有点……
比我印象中的新！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比如陆祯收藏的殷夏的笔记本，上面字迹虽然是殷夏的，也跟我在代替陆祯的时候内容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明显字迹要新一些。
我记得这是殷夏初中时候的笔记本吧，怎么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可纸张一点发黄的迹象都没有，明显就是前不久才有的这个笔记本。
但殷夏的字迹又怎么解释？
我很清楚人的字迹是会随着年龄而改变的，上学时候是一种，工作以后又是另外一种，这都是人们在不断写字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写字造成的改变。
可就算是伪造了一本笔记本，那殷夏初中时候的字迹，也只有殷夏初中的时候才写得出来，现在的殷夏就算找来，也绝对写不出来了。
有人故意模仿了殷夏的笔体？
这种人不是没有，但至少也要有殷夏原来的笔记本吧，可我还是觉得这个概率蛮低的，但不是这样，又会是怎么样呢？
闹钟也是，比我印象中的要新很多，就跟刚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似的。
张小洒有摔闹钟的习惯，我拿着闹钟，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了这个事情，似乎在他十六天的轮回中，某一天就有可能因为什么事情发脾气，然后摔坏闹钟。
之前摔坏了又重新买了一个？
我心里嘀咕着，把闹钟放回了床头柜上，有下意识地摆了一下闹钟的角度，似乎担心被人发现它挪动过，可我却在下一秒觉得这个角度如果在入睡之后醒来，伸手就可以关了那不断叫唤的闹钟。
该死的，我甩了甩脑袋，刚才那一瞬间我想的东西，好像是张小洒才会想的。
我是我，我不是他。
我反复告诉自己，可出了屋子到客厅里，我就立刻留意到了殷夏的笔记本，而且有一种回忆杀的感觉，就立刻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楼道里大口呼吸着该死的霉味儿，但却让我好了很多。
进了卧室我就感觉自己是张小洒，到客厅就感觉自己是陆祯，站在楼道里……
我脑子里都是吕子皓拖着大行李箱下楼的即视感！
我感觉我快要疯掉了，直接冲出了单元门口，站在小区里，仓促地看了一下周围，可原本我以为是路的地方，却都被逼真的布景墙给骗了。
该死的，除了小区门口……
就在我觉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一个脚步声接近，回头我才看见，竟然是他！

第193章 他的再次出现
他怎么会来这里的？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似乎他也因为看到了我，所以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回过神儿来，我这才想起来，只不过他现在西装革履的样子，要不是我对他的样子有很深刻的印象，还真不好认出来。
看他的样子，肯定也是认识我的。
可下一秒，他就错开了跟我的对视，看了看周围，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完全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你来干什么的？”我问道。
他闪躲着我的眼神，甚至不敢跟我对视，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我可能来错地方了……”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我立刻喊了一声：“站住。”
“什么事？”他奇怪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同样奇怪地看着他，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我好像总在某个地方看见过，而且他身上细微的动作，感觉更像是某个人。
“你是不是认识我？”我拦住他说道。
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认识你啊，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你看我的眼神，明显就是认识我的！”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似乎说中了他的心事，他表情变得异样起来，可还是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们不认识的，难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而且看到他，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名字，是空白的，没有办法去选择的。
“你在海洋公园给我照过相！”我想起来了，那天第一次见赵天的时候，赵天让我回忆过的事情。
他一脸吃惊的样子，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就左顾右盼，似乎很希望现在有其他人出现来解围。
可周围没有人，他只好说道：“我的确是去过海洋公园，但我不记得帮你照过相了，可能也就是随手一帮的事情，你记性还真好。”
我看着他尴尬的笑，总感觉这个笑容在掩饰着什么，而且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谎言，就是真假掺半，用真话的那部分来掩饰谎话的成分。
“变形金刚模型塌下来的事情，你会忘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因为这是赵天告诉我的。
倒是他的表情很诧异，似乎从来没有这件事情，如果他不是演员，我相信他不可能表现得这么真实。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他惊讶地看着我。
怪了，他怎么好像不记得那个事情了，这属于重大事故，肯定让人印象深刻，没道理记不住的啊。
于是我耐心地指着我自己说道：“你给我拍照，我站在海洋公园的变形金刚模型下面，你刚给我拍完，模型就塌了，我因此脑部受了重伤。”
他还是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不记得？”我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失忆的究竟是我，还是他了。
他摇头：“没有这回事啊……”
怎么可能没有？！
我明明回忆起来了那件事情，就是他给我拍的照片，而且我问赵天的时候，他还跟我隐瞒这个男人的身份。
一个故意隐瞒，一个真的不知道，那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这就矛盾了啊……
“那你去海洋公园，都干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他笑了一下：“我的确帮人拍了照片，但我记不太清帮没帮过你了。我去海洋公园跟别的游客一样，就是去玩玩而已，没别的。”
“那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我有问道。
这次他脸色沉了下来，可还是为难地说道：“我感觉这里有些熟悉，这个小区虽然看起来是布景，但我总有一种来过这里的感觉。”
“是不是……似曾相识？”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他就像是被提醒了一样，点头：“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可我明明没有来过这里。”
又是似曾相识，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看他一副迷茫的样子，简直跟我那个时候太像了，这个应该是没有撒谎，于是我就盯着他说道：“你之前一直盯着我看，是觉得我面熟？”
“有点似曾相识感觉，但记不起来了。”他这次很老实的回答道。
难道他也失忆了？
那些人要找的不是我，难道是他？！
他也跟我同样在这个实验室里？难道说出了这个小区一处，还有另外一处，专门提供给他的实验室？！
对了，肯定是这样，周围大费周章的弄了这么多布景墙，肯定不止这一个小区。
而且喇叭里说过‘主三号’，这个代号看起来应该还有‘主二号’或者‘主四号’之类的人，也许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一个。
“你从哪来的？”我就纳闷地看着他。
被我这么一问，他愣住了，似乎想了好半天，这才有些害怕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这里来的，总之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儿了。”
可恶，他肯定也是跟我一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在这个该死的实验室里了。
因为刚才拉过警报了，我担心在这里很不安全，要是被人看见就麻烦了，便赶紧拉着他回到了之前布景墙边的小房间里。
“这里应该还算安全。”我松了口气。
他进来反而没有太奇怪地看着周围，而是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而我看他的状态，立刻就想起来那次我头疼时候的样子。
我们两个是有相同点的……
“你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
他却抬起头来说道：“这里……这里我来过……”
来过？！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显然是不记得来这里是做过什么事情了，想不起来的难受我很清楚，就没催他。
“我们要逃出去才行。”
说着，我就打开了一个门缝，正巧看见赵天带着一队人回来，似乎是要彻底搜查周围。
同时，我还听赵天说，只有这里没有搜查过了，务必要把那一个人给找出来。
一个人？
只找一个人，哪会是我们两个中的哪个呢？
我不确定，但无论如何我们两个谁都不能被抓到，可能赵天他们还没发现另外一个也已经不见了。
“喂，看来他们不知道我们两个……”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突然站起来，猛地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反应过来，赶紧拉住他，可他却大声喊道：“他在这里！”
啊？！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一来他不也被发现了嘛，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紧接着我就被他给拽了出去，等我推开他的时候，赵天已经带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我发现赵天一看到我，眼睛就放了光似的，看样子抓的人是我了，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任何意外，我才跑了两步就被按在地上了。
我的脸贴着地面，大口喘气吹起了不少土，呛得我剧烈咳嗽了几下，连眼睛里都进了沙子，可我还是勉强睁开眼睛，不忿地看着那个出卖了我的人。
此时此刻，他正得意地笑着，拍了拍手上的土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你为什……”我被按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却能感觉手双手被反绑在了后面。
嗞的一声，我就感觉手腕被一个细长的软胶给困住了，赵天这才从我身上下来，松了口气。
赵天看着那人说道：“多亏你发现了，要不然我们还要找好半天，竟然被他发现了这个地方，真是运气够好的。”
“这次他跑出来，你们会有不少麻烦事儿吧，而且我这个脑袋现在有些问题，总是一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我印象之外的地方，刚才就是，正巧就在他后面，我这才把他推出来喊你的。”那人奇怪地敲了敲脑袋。
赵天瞄了我一眼，就拉着那人往远处走：“这事儿你仔细跟我说说……”
至于他们两个又说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被赵天手下这些人重新带回了我的房间里，牢牢绑在了沙发上。
不一会儿那个跟小刘一模一样的保安就进来了，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上来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脚。
“害得我被打了一顿，我要打回来。”这个保安大声喊道。
可他却被旁边两个保安给拦了下来，说打坏了赵天一会儿过来要处分他们的，我也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疼痛缓解下来，我这才注意到，跟小刘一模一样的这个保安，他脸上多了不少淤青，正不满地看着我。
我咧嘴笑了一声，他就指着我：“你还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看样子你要是打了我，你还会挨打。”我仍旧笑着说，盯着他。
被我这么一说，他就怔住了，咬牙切齿的样子，看来是不敢对我动手了。
我冷哼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没一会儿赵天就进来了，可手里却拎了一个棒球棒，摆手示意让他们都出去，这才关上了门，屋子里面就剩下我们两个。
我看着他举起了球棒，不等我说话，忽的一阵风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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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反转
我感觉头部被重击了一下，整个人都要失去了中心，可也就只往旁边踉跄了一步后，就稳住了身体。
咦？
我不是被绑在沙发上嘛，怎么现在是站着的了？
我看着面前的门，还有左右宽敞的走廊，而现在我的手正握在面前这扇门的门把手上，门已经被我推开了一个缝隙。
这是怎么回事？我回来了？
当的一声，我关上门，因为我想起来在那边的时候，赵天跟我说过，我是‘醒’过来的，那也就是说，现在这边是……
我不确定了，因为我一直就在这边，而且面前这扇门后面，可能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白色房间，里面我要见的两个人。
咕噜——
我咽了一下口水，心想既然都已经回到这里了，索性就进去看看吧，不然就白来了。
我直接拧开门把手，推开门，可一股发霉的味道儿瞬间扑面而来，屋子里面的墙皮都绽开了，不少掉在地上。
只是唯一让我纳闷儿的是，屋子里面最中间，真的有一面长方形的桌子，两边椅子随意摆放着，好像还保持着有人掀开椅子走到时候的情形。
要不是没霉斑腐蚀了墙壁，这倒真的是一间纯白色的房间，就连家具都是纯白色系的。
这就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纯白色房间啊，怎么……
我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在我印象中，绝对不是这样的，而且那次张小洒自言自语中，也跟我说了来这里找到这样一个房间。
难道是我找错房间了？
我一直没有进去，扭头看了看左右两边其他的房间，可都没有那种找到了的感觉，唯独这间有。
那怎么会这样？
我进都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心想好几次都挺张小洒说过这个事情，而且在找来之前，陆祯也说过，他见到门被打开了，可后面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
按照这个说法，也就是说我能找到准确的房间，也打开了门才对啊。
于是我一狠心就直接关上了门，在猛地打开，眼前还是那片破败的景象。
该死，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我没找错地方，就是这个房间，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嘀咕了多少遍，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有些失望，可从这栋看似危楼的楼里出来，我就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就快要能够见到他们了。
我被骗了？
还是说，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行，我得回去，最起码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看一遍，我才能死心。
可我刚回到原来的走廊里，心里最想要打开的，还是那扇门，可我知道那扇门后面不是我要看到的景象。
于是，除了那扇门，所有的门我都给打开了。
也不能说是打开，可能有的门腐朽太厉害了，我大多数都是‘破门而入’的，只有最开始那一扇门，是可能用门把手拧开进入的。
不是，都不是，我还是回到了那扇门面前。
咚咚——
这次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知道里面不是，却还会这么紧张。
我把手重新握住了门把手，就在拧开的一瞬间，我听到了锁芯被打开的声音，同时还有哗啦一声。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脸上和身上被浇了水，我整个人瞬间灵魂附体，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有水滴从我额头不断滴答下来。
面前一个穿警服的人正把盆随意扔在地上，盆发出咣当的声音，在整个昏暗的小房间里显得异常响。
从头顶滴答下来的水，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想要抹掉，才发现双手被绑在了椅子后面。
“赵天？”我看不太清楚，试着说道。
干涩的嗓子让我说话都有些生疼，也有些走音，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出来我说了什么，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
听我这么一说，这人就立刻凑了过来，双手撑着扶手，把脸贴向我，我这才看出来大概是赵天的样子。
很快他就重新站直在我面前，冷漠地说道：“亏你还能认出我来，你怎么就从家里面跑出去了呢，给我惹这么大一个麻烦。”
“我不能出去？”我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反问他。
赵天似乎有些诧异，语调也提高了一些：“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你好端端的，突然就想要出去了呢？”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在之前的周期中，我从来都没有冒出过想要离开那个屋子的念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这个念头了。
怪不得长得像小刘的那个保安，会把我给撵走，很有可能就是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站岗，而他只知道上面交代下来的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并不知道在里面还有一个我，见到我第一面就以为我是偷跑进去的，所以就赶紧把我给撵走了。
而且在被抓到之前，我还在小黑屋子里见到了赵天和莫医生在谈话，似乎并不允许他们有过多的交流，尤其是私下的。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都是为同一个公司或者老板做事，但彼此之前并不知道对方的工作内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指责就够了。
这就太可怕了，是什么样的地方，才会有这么严谨的规矩。
“我就是突然发现我好像没出去过，想要下楼去转转，而且门也没锁，那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出去？”我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想要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赵天拖着下巴在我面前来回来去的走，是不是摸一下耳朵，我就知道他身上肯定装了耳机，有人能给他出谋划策。
我看了看周围，虽然周围看起来是个很密闭的小屋子，但我面前，或者侧面，甚至是后面都有可能是单透玻璃，有人正坐在后面看着我，听着我们的对话，还有来教赵天如何跟我对话。
会是莫医生吗？
“那你都看见了什么？”赵天站定，平静地问道。
我捉摸了一下，不能把所有东西一下子都说出去，要有所保留才行，这样才不至于一下子就让他们做出判断，甚至是对我的处罚，毕竟现在我是被绑在凳子上了，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我冷哼了一声：“整个小区里好像就我一个人啊，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被你绑在凳子上，一点自由都没有，我要去告你非法监禁！”
“告我？哈哈哈！”赵天大笑了起来。
我皱眉，看来真的是我所想的样子，他在这里做的任何事情，似乎是不为人所知的。
也就是说，在这里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帮我。
“小区里不可能就你一个人，也许是你没看到呢，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赵天似乎对我说的并没有很生气。
还在骗我……
我很明白赵天这话是在骗我，为的就是要知道我还知道些什么吧，于是我就直接把看到了那个男人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一听我这么说，赵天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我注意到他余光看了看旁边，我就知道，在我右侧那面墙的背后，肯定是一个单透镜，现在有人监视着，在没有某种指令之前，赵天也不好贸然说些什么。
果然，赵天顿了一下，似乎是听完了指令，这才对我说道：“那个人也跟你一样，是患者……”
我察觉到他还想骗我，就笑着没有说话。
似乎是看到我这样，赵天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
“你过来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我小声说着，也不知道监视我们的那些人，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赵天皱眉，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见我没什么危险，这才慢慢靠了过来。
赵天小声说道：“你要说什么？”
“现在我们说话，他们能听见吗？”我直截了当的对他耳语道。
我明显感觉到他眼中一瞬间就消失的惊愕，看来我真的猜对了，不等他狡辩，我就紧接着说道：“就在我右面的墙壁里，有人在监视着我们，我都知道，你骗我不了我的。”
赵天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你只要告诉我，他们能不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就可以了。”我再次强调道。
可他还没说话，我就听见有一个很细微的电流声，似乎是耳机里正说着什么，应该是在指使赵天做些什么吧。
赵天皱眉：“这种音量是听不到的。”
我点了点头，看来赵天还不知道我能听见他耳机里的声音，就说道：“那好，无论他们现在让你做什么，你都要保持这个姿势，不然我就把你跟莫医生见面的事情，大声的喊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后果，但后果肯定很严重，而且不会波及到我吧。”
“你！”赵天惊愕地看着我。
我嘘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还是别太声张了，你想想你的处境，要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的话，你我的日子都不好过。”
犹豫了一下之后，我听着从他耳机里不断传出来的声音，似乎很着急赵天为什么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
赵天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怎么样？”
我假装面目表情地对他耳语道：“从现在开始，别听他们的，你要听我的。”

第195章 要见的人
我看着赵天一脸诧异，慢慢退回去站直了，我心里就在打鼓，不知道这能不能威胁到他。
“你真的记不起来了？”赵天突然说道。
我在心里笑了一声，这前不搭村后不搭店的话突然说出来，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我假装肯定地说道：“对，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赵天接到了什么指示，二话不说就走到角落里，然后打开了一扇我之前根本没注意到的门。
门外的强光晃得我眼睛生疼，可能是一直处于黑暗中的缘故吧，竟然弄得我脑袋有些发晕。
天旋地转之后，我发现我又站在了那扇门面前，手上还保持着握住门把手的姿势。
我怎么回来了？
回想起来被赵天审问之前，那盆凉水泼在我身上，现在我下巴上还在滴水，脸也是潮乎乎的，就连手心都冒汗了。
不对，在这里我没有被泼水，这是我自己的汗！
紧张吗？
我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我正要拧开门把手的时候，就有两只手从我腋下伸了过来，吓了我一跳。
然后我就被人架着往前走，回过神儿来才，才发现我被后绑着的双手已经松开了，左右两边都是保安制服的人，他们全都一脸严肃，似乎并不打算跟我多说一句话。
到了门口，门还没打开，我的眼睛就被蒙上了，紧接着就感觉上了一辆车，在上车的时候他们还故意用手压了一下我的头，让我低头钻进去。
紧接着好像是一段很长的路程，我感觉一直在开车，是不是转个弯什么的，过了十多分钟车才停下来。
怪了，没有十字路口什么的吗？
正在我纳闷儿的时候，就有打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我就被带下了车。
过程似乎并不繁琐，然后我就听见了赵天的声音：“上楼梯。”
听到他的声音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一直就在我旁边，可能是碍于担心穿帮，所以一直都没跟我有什么交流。
哗啦啦——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就知道，我现在是在我家的单元门口，而这声音就是那对破旧的福字被风刮时候发出的！
送我回来了，看来一点惩罚都没有啊，我心里窃喜。
果然不出我所料，紧接着我数着楼层，就停在了二楼，然后是打开门的声音，并没有用钥匙，好像还保持着我之前出来没关门的状态。
我被放在了沙发上坐着，紧接着赵天就说道：“你们走吧，我还有点事情要交代。”
关门的声音传出来以后，我的眼罩就被摘下来了。
“是你帮我的？”我窃喜地看着他。
赵天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可没帮你，是他们让我送你回来的，有什么事情你大可在这里直接说，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装置。”
我皱眉：“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莫医生，而且你跟莫医生说的话，我就知道这里是一个试验场，难道我是被用来做实验的？”
“你看到我跟莫医生谈话了？”赵天追问道。
我点了点头：“当时我就在你们谈话的那间小屋里躲着。”
赵天脸色变了变，似乎这才相信我的话，无奈地说道：“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在诈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果然，这个赵天也不好骗啊，幸好我的确是看见他跟莫医生见面了。
紧接着赵天就叹了口气：“我和莫医生都是为了钱才来这里工作的，我们上面的人究竟是谁，连我们都不知道，就连彼此之前的工作也不太清楚，只能从对方出现的时间和衣着来猜测个大概，这些想必你都偷听到了吧。”
“我是试验品吗？”我再次加重了语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恼怒，赵天连忙摆手：“不是，这点我很清楚，把你放在这里，是为了让你能够活下去。”
“我离开这里就活不下去？”我有点不太相信赵天的话。
赵天似乎也有些迟疑，可还是语气缓和地说道：“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动什么出去的念头，你脑袋的事情我跟你说过了，那都是大实话，而且以你现在失忆的周期来看，就算从这里出去了，到了外面你也没办法生存。”
对，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该死的失忆周期，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看向赵天：“你不会是想要等到我的失忆周期，然后忘记这次的事情，下个周期开始，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和莫医生见面的事情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可能是心思被我说到了，赵天尴尬地笑了一下：“你要是活下去，肯定会经历这个周期，到时候我自然是没有事情了，除非你现在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我为什么不说？”我现在才发现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想点办法才行。
赵天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做什么我都照做。”
我冷哼了一声，看着他：“有没有办法延长这个周期？”
“没有。”赵天似乎想都没想，说道。
我斜眼看着他：“真的？该不会是你担心我会一直牵制着你，所以你不肯跟我说吧，要是你不说的话，现在我就跑出去，把你和莫医生见面的事情说出去。”
“你说出去了，顶多是违反了合同，我又不会死，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做对你也没好处，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的好。”赵天一脸苦相的劝道。
我一直盯着他，他一直在跟我解释，如果有办法的话，想必他也不会这么做了，而且还跟我说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这份工作能缓解他的经济压力。
听太多我也听不下去了，就打断他说道：“你们说的十年，是指我只能活十年吗？”
“合同签约的时候就是十年，至于你能不能活十年，我也不知道。”赵天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该死的，这个问题我问他干什么，没有准确回答不说，我听了以后心里面还很堵得慌。
于是我就看了看客厅，还有粉红色系的卧室，说道：“那我想要见一下张小洒和陆祯，你把他们给我找过来。”
赵天脸色立刻就变了，支支吾吾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皱了下眉。
赵天这才赶紧解释道：“我都没见过他们，我怎么去帮你找过来啊。”
“可你不是知道他们两个的名字吗？”
“那些都是你在之前几个周期中对我说起来的，我哪里可能见过他们。”
“这房子不是他们弄成这样的吗？”
被我这么一问，赵天就滞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是你说张小洒有一间屋子是粉红色的，就改成了这样，客厅也是……”
“也就是说，这个屋子弄成这样，是之前几个周期中，我自己给造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天。
赵天尴尬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无奈地看着他：“你怎么不拦着我点，现在屋子变成这样了，以后我每个周期醒过来的时候，都要问你屋子为什么变成这样。”
“拦不住啊，再说了，这里是实验性质的医疗机构，严格上不算是你的房子了，之前说是你的房子，是为了让你不起疑心。”赵天尴尬地笑着说道。
我看着他：“那我的房子呢，不能回去了？”
“卖了啊，这个没骗你，为了给你治疗。”赵天说着，就指了指我的脑袋。
看样子他在之前的谈话中，也说了不少实话。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要不是我卖掉了房子，可能我现在都活不下来，可我对那段时间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我可以见见谁？”我觉得有个以前认识的人说说话比较好。
赵天叹了口气，似乎很同情地坐在我旁边，就跟朋友一样的语气说道：“你相见谁，如果我能帮你联系到的，我肯定会帮你。”
我看着他，这一刻才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可我真的想不到还想要见见谁了。
“琳。”我说道。
赵天点头：“这个好办，明天我就安排她过来。”
看来之前就是赵天安排的，并不是琳主动要过来看我的，而且琳对我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很生硬的，还有一种刻意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分手之后再见到的两个人，以前很相爱，可见面又不得不打个招呼，毕竟曾经也互相参与过对方的生活。
对，琳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跟琳是怎么回事？好像她对我很陌生。”我奇怪地看着赵天。
赵天有些为难，摸了摸鼻子：“这个你等她明天来的时候，你自己问她吧，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你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
我简直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是要参与我未来生活的人，硬生生从我的人生规划中被抽走了一样。
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被抽茧剥丝的疼痛，就好像是皮肉与骨头被活剥掉一样。
呼呼——
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我才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再次看着赵天说道：“我还要见薇薇和攸宁。”

第196章 分开之后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赵天从楼底下走出来，站在车旁边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这边。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可我却看到了他脸上的纠结。
最后赵天还是用力拽开了车门，摔上车门就开车离开了。
我就这么站着，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最后赵天跟我说的话，他只是说帮我安排，但我要见的这三个人中，估计只有琳是肯定能来的。
只有琳能来么？呵。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了一声，总感觉只是想要见见琳而已，但要解决我心里的疑惑，必须要见到薇薇和攸宁才行。
果然在隔天的时候，琳就过来敲门了。
打开门看到琳的时候，我没有一点意外，就连她脸上的冷若冰霜，我都没有任何意外，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意外过了。
“坐吧。”我指着破旧的沙发，尴尬地说道。
这次琳没有拿东西过来，就像是被指派过来一样，用生硬的语气对我说道：“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我。”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她对面。
琳不解地看着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我这才笑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了，可你还是愿意过来看望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琳理性地看着我。
她这个样子，我是完全没想到的，就算我们分手了，再见到一个人也不应该这么冷静才对，除非这当中相隔的时间很长了。
究竟有多长，我没有问，但我知道应该很长了，因为这次见到琳，我才发现她的头发都已经快及腰了。
我笑了笑：“我就知道我们当中肯定出了问题，可我们之间最后的那些事情我不记得了，我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有一部分因为我们结不了婚，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伤吧，我想是这样的。”琳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更加冰冷了，似乎把所有的罪责都退到了我的身上。
不能结婚……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琳就冷哼了一声：“能忘掉也真是见好事啊，对你没什么痛苦而言。”
“你告诉我吧。”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感觉她对这个事情很介意。
琳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好像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可还是怄气地说道：“要不是赵天的原因，我才懒得跟你再提起这件事情。”
原来赵天早就给她做过思想工作了，于是我就示意她继续。
紧接着琳就没好气地说道：“当时我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自然两家就开始商量彩礼上的事情，可怎么都商量不了，我们还总因为这个事情一次次吵架，你答应我的事情一次次变卦，我受不了你这样，原先的你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我看她越说情绪越激动，这不是谎话能带来的效果，可我也听着很纳闷儿，她说的这些事情我竟然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我摇了摇头。
琳有些失望地看着我，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这个样子，就无奈地说道：“不记得就算了，反正我们也已经分手了。”
“就这样分手了？”我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琳点头。
本来我以为我们感情很好，很坚固，没想到竟然最后还是败在了婚姻殿堂的大门前。可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能够分手，也证明在某种地方肯定是不合适。
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可我还是觉得可惜。
琳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觉得可惜？”
这次轮我点了点头。
“我倒是觉得离开你之后挺好的，我们家这边的风俗跟你家的确不同，本来就不是一样的家庭，没必要往一起融。”琳冷冷地看着我，说道。
我能体会到她一个女孩，陪伴了我的这么长时间，付出了感情却得不到结果的那种哀怨。
我重新看她的时候，说道：“那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吧。”
“有了。”琳说着摸了摸已经留长了的头发。
一说起她的新男朋友，琳的脸上就出现了高兴的神采，这种样子我之前也曾经在她脸上见到过，只不过那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紧接着琳就像是炫耀一样地对我说道：“你知道吗？我这个新的男朋友，好像特别了解我似的，很细心，能猜到我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大部分喜好他都清楚。”
会有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琳被骗了还不知道，可她紧接着说道：“你也不相信是不是，起初我也不相信，可他就是能说上来我喜欢什么，就连电视剧都跟我追的一样，离开你之后我才明白，这可能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吧。”
看着她一副憧憬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番苦涩。
也许她不记得了，但我印象却很清楚，她曾经也在聊天软件上跟我说过，说我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同样的话，说给了不同的人，我不知道这是庆幸还是悲哀。庆幸于她又找到了一个可心的人，还是悲哀于同样的过程又要重新来过。
琳肆无忌惮地跟我谈论着她的这种感觉，我只是倾听着，等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发现说的已经太多了。
“你知道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又回来了，我的爱情死而复生了一样。”琳欢喜地看着我，似乎早就忘掉了我们分开的痛苦。
我点了点头：“挺好的。”
琳也跟着点头，安慰地说道：“没事，等下次的时候，这些东西你就会忘记了，也许过几天你就会慢慢淡忘掉的，没有痛苦比记住痛苦要好得多。”
她的语气也慢慢平淡下来，我内心的波澜也跟着平静了。
“有空我真要见见你的男朋友，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适合一个人的人。”我知道自己这是在强颜欢笑。
琳也笑着说道：“我现在想起来也有点纳闷呢，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合适的一个人。”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问题了，我可就走了。”琳突然看着我说道。
对我来说有点突然，我还没从分手的情绪中出来，这才发现我已经沉默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尴尬地看着她：“啊对了，我还想问你，关于我受的伤……”
“你的伤已经花光了你所有的积蓄，包括一套房子，这样你才得意保留下性命，不过你是痊愈不了的，这也是我跟你分手的一个原因，不过在你昏迷的时候，我照顾过你，也算对你弥补了，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以为我说出来骗你的。”琳坦然地看着我。
我点头：“我相信你。”
琳似乎有些诧异，眼神中冒出了一些闪烁，可随后还是消失不见了，只是在那里无奈地摇着头。
琳小声说道：“分开了我就不想跟你联系，谁知道你后来就自己去了海洋公园，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后来为什么自己去，还有你每次不也是来看我吗？”我奇怪地看着她，似乎她知道这当中的原委。
琳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你去的前一天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你就告诉我，说很想我，还要自己重游一下海洋公园。可当时我们都分手有一段时间了，你还没走出阴影，我也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让你死心。”
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琳知道我自己去海洋公园的事情，这还是赵天告诉给我的。
紧接着琳又说道：“至于每次来看你，上次你不也打电话给我了嘛，你看到的信封里就是钱，每次我都受到赵天的邀请来看你，其实不是我本心想要来的，而且每次来他都答应给我丰厚的酬劳，并不是白来的，你懂了么？”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自己说成那么坏的女人，就算这是事实，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我是为了钱才来看你的，你不懂吗？”琳又直白地重复了一次。
我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么坐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她的电话响了。
电话响了以后，琳看着手机明显有些惊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到了一个电话就这样了，然后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出声。
不知道是谁来了电话，但看她惊慌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
“是是是，我很快就回去了，你等我一会儿……嗯嗯，好的，我知道了。”琳有意避开我，用手捂着话筒说道。
可我还是能听见她说话，而且很快就挂了电话，拎起包来说道：“不行，我有急事要走了，下次再聊吧。”
我没有动，只是抬头看她：“是你男朋友？”
似乎她很不愿意承认，可还是为难地点了点头。
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这样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如此宝贝的一个人，在别人那里就低声下气成这个样子了。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看着她离开，然后替我带上了门。

第197章 备忘录
同样在阳台上，这次我看到琳从单元门里出来，走得很快，其间还在接着电话，虽然听不到说些什么，但样子看起来像是在道歉。
哎。
我叹了口气，这才终于接受了跟她分开的事实，没想到她男朋友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很明显是不知道她来找我的。
对她不好么？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我不知道琳跟她男友的关系程度，可从一个电话上就能看出来，琳尽可能的说好话来不让其生气，就已经很让我纳闷儿了。
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我迁就着她。
现在我看着琳的感觉，就像是我很宝贝的一本书，被人拿来垫桌脚了……
同样是赵天的车停在门口，琳在副驾驶前只逗留了一下，拿了个信封就匆匆离开了，想必那里面就是琳所说到的酬劳吧，上次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感觉了。
终于还是分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长长出了口气，以往一来迁就着琳的那种感觉终于彻底消失了，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跟她在一起，我的压力的确有点大了。
可仔细一想，对现在的我来说，在我印象中，我跟里你就只有在海洋公园相处的那些时间，还有认识去海洋公园的前三天。
但这种压力得意释放的感觉却很真实，好像我们真的相处了很长时间，我也迁就了她很长时间似的。
也许这就是在其中浑然不觉，跳脱出来以后，才真正感受到的吧。
铃——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以后，看到是赵天打过来的。
原来我存了他的手机号啊，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或许是他用我手机存起来的吧，在某个周期当中。
“琳走了。”赵天一上来就说道。
我见赵天的车还在下面没有开走，就说道：“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赵天紧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什么想问的话，那她走了以后，这个周期就不会来了。”
“没有了。”我想要说没事，可还是没有说出口，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没事。
赵天嗯了一声，然后似乎是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行，我挂了。”
“薇薇和攸宁的事情……”我急忙说道。
“我已经在帮你联系了，薇薇可能有点不太好找，不过攸宁我联系上了，她人在国外，现在不方便回来，也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你。”
听赵天这么一说，我愣住了，在他说话的某个时间点上，我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陆祯，在他说起攸宁不认识我的时候，我特别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心想攸宁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但实际上，就是赵天所说的那样，攸宁是不认识我的。
我深吸了口气：“那殷夏呢？”
“可你帮你试试。”赵天说完就没在说了。
我说了谢谢之后，就挂断了电话。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说出的这些人名，赵天竟然一点意外都没有，很显然在之前的周期中，就已经跟他说过这些人了吧。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还是没等到赵天的消息。
无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点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演了什么完全不知道，只记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来着？
我怎么突然就想不起来了？
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赵天说过我会慢慢淡忘掉某些事情，但这才过了几天……
对啊，过了几天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总是过了好几天了，就心想是不是已经到了周期的中期，我的记忆力已经开始下滑了？
不行，我得想起来。
就在我为想这件事情而发愁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手机，上面有跟赵天的通话记录，这才想起来是赵天答应帮我联系薇薇和殷夏。
至于攸宁，我也想起来了，身在国外不可能过来看望我。
该死的，我记性真的变差了，我要把这个事情记下来才可以。
就在我打开手机备忘录的时候，发现上面已经有几条内容了。
这是我之前就写在手机里，怕忘掉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看，就先把这件事情写在了备忘录上，然后才回看之前的内容。
在之前的备忘录上，大部分都是有些琐事，只是看下来之后，让我好奇的，就有去见莫医生这个事情。
上哪去见莫医生？
我有些不解，要不是那次我逃出去了，巧合之下才碰见莫医生，还真不知道他也在这里。
干嘛要去见他？
我回想起来莫医生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工作，似乎是因为良心上的谴责，可碍于合同在身，赵天也劝他最好忍下来。
难道说莫医生能帮到我？
可我要去哪找莫医生……
我仔细把备忘录看了一整遍，都没有关于去哪去找莫医生的信息，而且明显这个备忘录不是一次写下来的，写到莫医生这里，就好像戛然而止了。
估计是在写到这里的时候，脑子就忘记了要去哪里见莫医生吧，我心里嘀咕着。
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不然在记性那么不好的前提下，记录下来去找莫医生，不可能不记下来时间和地点。
难道是……
我想起一种可能，就直接去打开门出去，却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给反锁了。
该死的，是琳！
在琳来之前门还可以打开的，肯定是琳在来之前赵天就嘱咐过了，生怕我再跑出去，就让她在离开的时候顺便用钥匙锁了门。
我怎么不记得她有这个动作了呢，而且她匆匆忙忙离开也不忘这件事？
不对，这当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我忘记了！
不是琳干的，是有人在琳离开以后，到我想要出去这段时间内，来门口反锁了门，而且我肯定也是听到了声音的，但我在听完这个声音之后就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所以我才会感觉门是无缘无故被人给锁上了，甚至还怀疑到了琳。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甚至是一个极其可怖的消息，因为我不会知道我以前经历了什么，可还是像现在一样，好像什么都记得的情况下活着。
我连什么时候忘了什么都不记得，就跟从来没经历过一样！
没有门，还有窗户……

第198章 一年前的那次
顺着窗户跳下来，现在我的腿还有些发麻。
二楼不是很高，可跳下来落地的时候，双脚结结实实接触到了地面，那种冲击力顿时就让我的腿麻了，连脚掌都感觉不到，就好像是小腿直接接触到了地面。
还好这种感觉很快开始消退，我也能慢慢往前走，可出小区门口也是个问题。
果然还有人在把守着，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还是他，跟小刘一模一样的那个保安，这次我肯定没办法出去的，因为他已经认识我了，知道只有我在这里面。
我四处看了看，似乎就只有小区门口能出去了。
不行，不能走小区门口，一定会被抓回去的。
于是我开始朝着后面绕，可周围这些布景又高又大，我根本没有办法翻过去，可到了楼房后面，我才知道整个小区就我这一栋楼。
其余全是假的啊，我心里就呵呵了。
看来除了院墙之外，远处这些布景都是假的了，真是让他们煞费苦心，把我圈养在这个独门独栋的楼房中啊。
可就在我已经打算要硬闯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院墙上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被矮树挡住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走近了绕过矮树，这才发现这部分院墙被粗糙的修补过，里面填充的一些碎石破布，一下子就被我给拽了出来。
狗洞！
这个洞口有点大了，我探进去试了一下，成年人都可以钻过去的。
探进去的时候我就向外面望了一眼，这样就可以顺着院墙，直接绕到小区门口的外侧，也就不会被保安给发现了。
可我才进去爬了一办，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疯女人钻狗洞的情形，张小洒还在后面抓住了她的脚踝。
疯女人挣扎了一下，还是从狗洞里面钻出去跑掉了，然后还有人喊着张小洒的名字……
我回过神儿来，想起来最后是薇薇追过来喊了张小洒的名字，可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来这些事情，难道说这个狗洞是当时白衣薇薇钻的那个？
应该不可能，这里是实验室，而我回想起来的，明显是在张小洒的小区里。
那这个洞也跟我住的屋子一样，是被张小洒给弄出来，还是被那个疯女人给弄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我觉得真实？
我有点不能理解，但这个洞明显就是早就准备好了，就跟预见了我会有需要这个洞的时候。
不管那么多了，我快速从这个洞口爬了出去，大小刚好合适，然后回头用刚才那些东西，粗糙的把洞口给堵住了。
就在我扭头要走的时候，这才发现我现在堵住洞口的方式，跟我之前刚看见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些破布和石块的排列，跟刚才一样，难道说之前这个洞口就是我给堵上的？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事情就比较麻烦了。再加上我在手机备忘录中看见去见莫医生的信息，两者结合来看，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那这个洞口也是我挖的，还是另有其人？
我现在暂时弄不清楚，就赶紧猫着腰顺墙边往前溜，尽量不发出声音，免得被保安给发现了。
好不容易绕道了小区门口的位置，我主意看了看，周围没有摄像头，一些我认为隐蔽的地方也仔细看过了，应该是没有。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猛地窜进了最靠近我的布景墙，躲在后面大口喘气，听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探出头看了一眼。
幸好没有人发现我，看来保安也不注意我这边。
顺着这么多的布景墙，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了迷阵里面，眼花缭乱的，也真亏摆这些布景墙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弄这么仔细的。
有了！
就在我以为迷路的时候，才看见了之前碰见莫医生的小黑屋，可这边斜对着小区门口，而且我这里距离门，还有十几步的距离。
要是里面有人怎么办？
我贸然闯进去，有人的话，是莫医生还好，要是其他人，我肯定就要被发现了。
可我出来时间太长，要是赵天或者是谁过去我家里找不见我，我不也还是被发现了嘛。
赌一把。
我心里一横，瞄了一眼小区门口，就快速冲着门跑了过去，才跑到一半，就见到那扇门被人给打开了。
糟了，真的有人！
都跑到一半了，我停下来肯定会被小区门口的保安发现，干脆咬牙就冲了过去，管他是什么人呢。
我直接撞进了门，然后回头就顺手带上门。
哎呦——
我身后传来一个呼痛的声音，回头一看，一身白大褂的莫医生正倒在地上，捂着后脑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我见屋子里的灯都亮着，就赶紧扫视了一下，幸好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
不过刚才我撞进来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动静，不知道外面的保安注意到这边没有，如果有可就麻烦了。
“你……你是谁？”莫医生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伸出手把他给拽了起来。
莫医生起来拍了拍白大褂，捂着脑袋，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突然就闯进来了，你是干什么的？”
“名字顾问。”我低沉地说道。
然后莫医生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反而无所谓地说道：“看来你是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才过来找我的吧。”
“并不是，我来是想要问你之前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交流。”我直接说道。
莫医生皱眉：“那你怎么知道在这里找我？”
“因为我上次就在这里碰见了你和赵天在谈话，从你们的谈话中，我还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以单独见面，更不可以有过多交流的。”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让莫医生的脸色难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好。
咚咚咚——
有人过来敲门，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就知道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注意到，看来我是真把保安当成傻子了。
倒是莫医生很冷静，指了指桌子下面，然后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点头，直接躲在了桌子下面。
他去开门，也只是站在门口，外面的人似乎没有要进来查看的意思。
“有什么事情吗？”是莫医生的声音，我也只能靠耳朵去听了。
“刚才我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
这个声音我分不出来是谁的，那么多保安，我想肯定是因为这边的动静，跑过来查看的。
然后莫医生的声音说道：“不小心滑倒了，磕到了脑袋。”
“要不要帮你叫医生过来？”
“不用不用，小事，再说我就是医生。”莫医生讪讪地笑了两下，感觉气氛上似乎很尴尬。
“好，那你忙吧。”
等关门的声音传出来，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莫医生就直接走过来，拉开了我面前的椅子，摆手示意我可以出来了。
我从桌子底下出来：“是保安？”
“嗯，听到动静过来的，但这些保安都不敢轻易进来的，你也知道我们之前不同职责，是禁止过多交流的。”莫医生尴尬看着我。
奇怪了，我怎么总感觉莫医生在用一种歉意的眼光看着我，就好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
我点了点头。
莫医生紧接着就说道：“我和赵天见面的事情，你可要替我们保密，不然我们就要等于违反了合同，没有了酬劳不说，还会被起诉，有很多罚款。”
“我可以替你保密，但你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说着，我就拿出了手机，调出了手机上的备忘录。
莫医生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还给了我。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猜测地看着他。
果然，莫医生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你当时把这个事情写到了备忘录上，恰好还被你给看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大概是在最初几个周期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现这里不对劲，从屋子里面逃了出来，巧合下见到了我，一直扯着我的衣服说见过我，但你很快就被那些保安给发现了。”莫医生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说一件慢慢回忆才能想起来的事情。
我皱眉：“过去多久了？”
“大概一年多了吧。”
这么长时间？
我惊讶地看着莫医生，没想到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在这期间就我就没有在某个周期发现不对劲？
紧接着莫医生就说道：“一开始来到这里，我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工作的，可后来我的良心告诉我，这有违我的初中，我只是想把我的技术带到这里，没想到……所以在那次我就告诉你，你来这里找我，我会尽可能帮你。”
“但后来我一直都没有来？”我紧接着问道。
莫医生点头。
“那为什么一开始我会发现不对劲，可后来到现在之间那段时间，一次都没有发现？”我奇怪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反而诧异地看着我：“药啊，是药，在给你的配餐中，给你加了抑制记忆里的药，那次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了！”
我迟疑地看着他：“我，我不记得了啊……”

第199章 想再见到你
听我这么一说，莫医生拍了一下大腿，指着我的手机说道：“我担心你给忘了，往你记下来的，你没记在手机里？”
“没，没有……手机里没有啊……”备忘录我都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似乎很懊恼，莫医生一直在摸着他的光头，好一会儿才对我说道：“你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这个事情给记下来，不然你每餐都吃下去药物的话，对你的记忆里影响太大了，像你现在这样能清醒过来完全是靠运气，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我听着莫医生的话，这才感觉到了事情的危机。
可我还是迟疑地说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吃过饭了呢？”
“因为这种药物会立刻对你有影响，让你很快就忘掉你吃饭那段时间的过程，然后残留的药效会继续影响你的记忆力。”莫医生耐心地看着我，他那个表情，好像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跟我说过了似的。
怪不得我这些天在家里面，都不记得有吃过东西了，也没感觉饿，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备忘录你说来找你，是什么事？”我突然意识到时间可能不多了。
莫医生摸了摸下巴，有些为难地看着我：“第一次见到你的事情，那时候我刚来这里不久，偶然碰见你跑出来，才知道自己的工作都做了一些什么，良知让我决定帮你逃出这里，从这里出去。”
“出去？”我有些诧异于这个词。
莫医生点头。
这个字眼儿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好多人都对我说过，可我现在连自己出没出去都不敢肯定，感觉周围总是乱七八糟的。
“所以你以后有事儿的时候，就直接来这里找我，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莫医生难得露出了一些自信的笑容。
我眉头一皱：“你是做什么的？”
“对你的病情做研究分析。”莫医生一下子就给概括了。
我感觉事情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在这里也绝对不是做什么研究分析，至少不止是做这个，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在良知上过不去而选择帮我。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你这句话倒是简单，恐怕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吧。”
这次莫医生倒是很爽快地点了点头：“的确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你看我桌子上这么多资料文件，上面内容大多是你在每个周期中的一些行为表现和语音，我们转化成了文字方便记录。”
我随便拿起来一张，上面果然是我所说过的话，而且我印象很深刻。
这么说来，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的那张纸上，也是我所说的话？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单单是这些的话，还不至于让一般人的良心收到打击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全都告诉我吧。”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针对你个人的……实验……”莫医生说到后面顿了一下，似乎这才是触碰到他底线的关键点。
活体实验？
我早就该想到这个了，可我内心一直是逃避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带到这里来做这个实验，而且琳还是知道的，她竟然一点阻拦都没有？
“为什么？！”我诧异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对你做实验，但我们确实是从治疗你的病情开始出发的。”
“你怎么帮我出去？”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个莫医生，感觉他在这里的处境都有点自身难保。
莫医生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能随意来到我这里？”
我点头：“后面的院墙有个狗洞，我从那里爬出来的，不容易被人发现。”
“果然你还是挖了个狗洞啊……”莫医生无奈地看着我笑。
我愣了一下：“我之前说过？”
“对啊，你那次见到我，我们商量了不少逃出来的办法，最后你说大不了都不行的话，就在墙上挖个洞爬出来总可以了吧，没想到你真的挖了啊。”
他说的这个事情我的确不太记得了，怪不得我在看到那个狗洞的时候就感觉有些熟悉，原来是我自己挖出来的。
还有我堵狗洞的时候，封堵的方式跟之前一模一样，看样子我在之前有一段时间是按照莫医生嘱咐没有去吃药，在那段时间挖了一个狗洞出来。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没有记录下来不吃药的事情，到了下一个周期就彻底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迷茫的样子，莫医生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以前的事情我估计你也想不起来了，毕竟这都过去一年多了，这些时间里你服用了那么多的药物，对你的记忆力有很大的影响，这在我们观察中也发现了，想不起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我点了点头：“你还没说怎么帮我出去呢？”
“你别着急，这里是封闭的，我们这些工作的人都要按照特定的时间去特定的地方，就跟监狱没什么两样，比如现在我就必须在这里工作，到了下一个时间点，我就必须要回去，根本没有加班的可能。”莫医生耐心解释道。
我有些疑惑：“那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要把你在这里的消息散播出去，让外界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勾当，你自然就可以被解救出去了。”莫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那我的病情，是不是像赵天所说的那样，大脑被切除了一部分，所以记忆力也有所下降，脑袋里还有不少填充物？”
“你的大脑的确被切除了一半，但只是在原先体积上的，并不是直接把你左右半脑整个都摘除了。而且被切除的部分都是坏死的，留着对你有危险，至于填充物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那部分工作我没有参与，我只参与观察的部分。”莫医生说到后面，也是一脸无奈。
原来是这样，至少赵天在这个事情上没骗我，他知道的也就那么多，应该是全都告诉我了，毕竟连莫医生都不太清楚。
我皱着眉点了点头：“那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找你。”
“好。”
说着我就离开了，顺着原路溜了回去，见狗洞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才放心。
可我站在楼下，顺着下水管爬上去的确是有点坑人，但之前的我能爬回去，现在肯定也能。
回去到屋子里，检查了一下门，还是锁着的，这才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猛地想起来去找莫医生这个事情，赶紧记录在了手机里，还有药物的事情。
接下来我几乎是看着表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错过，因为我还没见过给我送饭来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饭的。
当时间走到了六点的时候，我听到门口开始有脚步声，可脚步声瞬间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
我拿着手机站在了门口，通过猫眼看向了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刚才我明明是听到了声音，难不成是幻听？
可我低头再一看手机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变成了六点三十。
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三十分钟！
不对，这三十分钟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我时间不会突然见就变成这个样子的，这也不符合时间定理。
哈——
我哈了口气，用鼻子闻了闻，没有太多的异味儿。
怪了，吃过了东西怎么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我走到洗手间，发现牙刷是刚刚才用过的，牙杯里还有水，肯定是在吃过饭之后就已经刷牙了。
怪不得我之前都没有感觉自己吃过东西，原来是这样。
趴在马桶边，我用手指抠嗓子眼，果然吐出来了不少东西，看样子还真没少吃，可这些东西却没有给我多少的饱腹感。
该死的，我骂了一声，按了冲水键。
还好晚上这顿被我给发现了，不然又要吃进去一些药物，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竟然在刚吃进去的时候就有效果。
隔天早晨的时候，我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赵天打来的？
我迷迷糊糊看着手机屏幕，接了电话，懒散地说道：“这么早啊？”
“快点起来收拾一下，我给你找到了殷夏，现在我正送她过去，马上就到你楼下了。”赵天的声音似乎很着急，语速很快地说道。
我噌的一下子就坐起来，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好消息，没想到一大早就能接到这么惊喜的电话。
刚穿好衣服洗脸刷牙，门铃就被按响了。
门不是被反锁了么？
我奇怪地走过去，没有听见开锁的声音啊，可门就这么被我给打开了。
估计是晚上的时候，有人过来专门开了锁，我在心里嘀咕着。
见到殷夏，我还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这一瞬间就好像自己变成了陆祯一样，见到女神在站在自己面前，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殷夏很自然地看着我，反而被我窘态弄得有些诧异。
我回过神儿来，想起来自己根本不是陆祯，这才自然了一些，指着破旧的沙发说道：“进来坐吧，破是破了点，别介意。”
殷夏倒是不在意，很随意地坐下来：“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第200章 一年多以前的事情
我坐在殷夏旁边，尴尬地看着她，对于刚才的问题，我点了点头。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殷夏是第一次来这里见我，在我在这里一年多的时间当中，我竟然没有提出过见她的要求？
看殷夏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这应该是一般人第一个就会问的问题。
殷夏就立刻疑惑地看着我：“那你请我来这里做什么？”
“先让我猜测一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想要先说一下我对她的印象。
这似乎一下子就引起了殷夏的好奇，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那你说，我听听。”
于是我再次确认道：“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
“是。”殷夏再次打量了我一下，确认地说道。
我笑了一下，这倒是有点变魔术的感觉，但这比变魔术要神奇多了，我深深吸了口气，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殷夏，对于她，在我眼中，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如果说有，可能就是眉眼间有了一些沉淀，没有原先那么清澈了。
“说呀。”殷夏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从上学的时候被人暗恋，这你是知道的，你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你却跟你们学校一个比较有钱的男生在一起了，因为你这个人比较拜金。后来进入社会，你没有工作，一直都被你男朋友养着，陪她一起出入高端场所。可你没想到在一次车祸中，你卖掉了房子帮他，最后还是被他给甩掉了。”
随着我越说越多，殷夏脸上惊讶的神色越来越重，最后干脆直接低着头，摆手示意我停了下来。
殷夏重新抬头看我的时候，顺便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才不得不疑惑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情？”
“不是这么多，是所有。”我说完嘴角翘了起来。
想必她肯定能体会我这个话中的意思，其实她这么说，我感觉只是要掩饰一些我还不知道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我没说出来，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所有……所有？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见过你！”殷夏站起来，有些畏惧地看着我，后退了两步站在门口。
我则往后坐了坐，给殷夏预留出了会让她觉得安全的空间来，才继续说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找你来没有恶意，只是说一些你过去的事情。”
“车祸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殷夏警惕地看着我，站在门口并没有动。
我笑了一下：“你别紧张，我再提起来，并不是说要你怎样怎样，也从来没这么打算过，只是说起来一些秘密的事情，来让你相信。”
“现在我相信了，毕竟车祸那件事情封锁得很严密，警方都没有追究起来。”殷夏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我说道。
我则有些反感她这个样子，冷哼了一声：“是很严密，但那是一条人命啊，你们花点钱就掩盖了事实，还找了人顶替罪名……”
殷夏惊讶地看着我：“连这个你也……”
“对，我还清楚的知道，那个被你撞死的男人，就是你分手之后，又回头找到的暗恋你的那个男人的父亲。”我越说越来气，噌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像是在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似的。
看着殷夏警惕的样子，我这才回过神儿来。
现在的我并不是代替陆祯，但说起这个事情来，我还真是有一腔愤慨要发泄出来，幸好发现及时，在我要喷射满腔怒火的时候收住了。
殷夏惊讶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就连陆祯都不是很清楚的。”
“他不清楚？他只是假装不清楚罢了，毕竟开车撞人的不是你，是谢天霖。”我大声冲她喊道。
不知道是被我的喊声，还是被又挖掘出来的事情真相所震惊到了，殷夏好半天都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殷夏才眨了眨眼睛，好像回过神儿来了一样，盯着我说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陆祯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接受我？”
“还不是因为他一直都那么喜欢你，可你却把他当成了备胎，就连跟他在一起之后，你还去找过谢天霖，就因为你那么拜金，谢天霖可以给你钱。”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殷夏似乎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在那里缓缓摇头，好像就连听到我这么说出来，她还是很不相信。
“你，你……你太恐怖了，我要……”殷夏有些手足无措，好几次拽门都没拽开。
我不知道门是不是被人给锁上了，我就冲过去，一下子把殷夏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听着她大叫了一声，胡乱蹬踹着。
可我只是站在那里，冷静地看着我，并没有打算对她做些什么。
好像她也反应过来了，停下动作，奇怪地看着我。
我平静地说道：“我说这些只是让你相信我特别了解你，包括你的过去，和你很多自以为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你究竟叫我来这里，想要干什么？说这些事情来讽刺我，挖苦我？”殷夏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
我咧开嘴角笑了一下，到现在为止，我才确定殷夏是已经服软了，早就没有了刚进来审视地看着我的样子了。
“我是想问你陆祯的事情。”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殷夏眉头一皱：“那我一进来的时候，你就问啊。”
很显然殷夏很不满意我前面的铺垫，就好像在威胁她一样，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问出来真实的答案，并没想要把她如何如何。
但我觉得这样，更有效一点，就算是她对我不满，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那我问了。”
“说吧。”殷夏有点不耐烦地白了我一眼。
我笑着说道：“跟我说说陆祯的近况，为什么我让人找他，却都联系不上他？”
“他……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不过我听说他已经住院了，情况很不好，前阵子听说还进了ICU重症监护室。”殷夏的语气看起来很老实。
住院了？
这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不过汗殷夏的样子老老实实的，不像是在撒谎，这种事情也不会拿来撒谎的吧。
我就纳闷儿地看着她：“是因为哮喘？”
“不是，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好像是精神错乱之类的，精神类疾病吧，我听说是这样的。”殷夏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看她的样子，给我感觉也是很不确定，就奇怪地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了嘛，怎么他的事情你一点都不了解，好像都是听说来的一样？”
“我俩在一起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我也纳闷儿你为什么总说一年前的事情，而且说得最近的也就是我跟陆祯在一起。”殷夏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她这个眼神看得我有些发毛，只是我没想到这对她来说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可我对陆祯和殷夏的了解仅限于此。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没多久我就来到了这里……
来到了这里之后，我才对陆祯以后的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就对殷夏最近一年的事情完全不知晓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当中出现了时间差，不过也正如你所想的，我的确不知道你最近一年来的近况，最多知道的事情就到一年前为止。”
“我看也是这样。”殷夏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消息，我感觉我有些拿捏不住殷夏了，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她好的时候，殷夏就开口了。
殷夏抬着下巴，神秘兮兮地笑着说道：“你就问好了，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因为我拿了送我来的那个人很多钱，就算现在你让我在这里脱掉衣服陪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什么？！
看来赵天是给了殷夏不少钱啊，至于数量达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可能让拜金的殷夏这么做，想必这笔钱的数目不小。
天啊，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实验机构啊，随随便便都这么大手笔，而且还是赵天一个人就能够随意控制的金额，可想这个机构的后台有多硬。
似乎是看我愣住了，殷夏就坐过来了一些，摸着我的大腿说道：“怎么？是不是想要享受一下我的温柔？”
啊？
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不过被殷夏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是咯噔一下。
看着殷夏开始宽衣解带，我立刻就制止了她的动作：“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你还是告诉我一些关于陆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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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好，省得老娘我费力气了。”殷夏哼了一声，又把领口给遮上了。
我没想到殷夏现在变得这么风尘，无奈地说道：“说说你跟陆祯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吧。”
“不怎么记得了，好像是他送我去医院，然后我出来的时候就找不见他了。”殷夏皱着眉，似乎回忆起来这个事情，也觉得奇怪。
我也跟着皱眉：“那你没去找他？”
“找了，他不在店铺，连着好几天都是，后来谢天霖又来找我，我就把这个事情搁置下来了，再后来就是听说他住院的事情了。”殷夏说完叹了口气。
这不像是我所了解到的殷夏，就试探地问道：“你是去医院探望过他的吧？”

第201章 这时候的陆祯
殷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眼睛盯着我闪烁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么一问，就给问出来了，看来之前那番话对她的影响还真是挺大的。
殷夏叹了口气，随后又点了点头。
我也没想到差一点就被她给蒙混过关了，就说道：“说吧，你见到陆祯的时候的情形。”
好几想要开口，我感觉殷夏都硬生生噎回去了，就奇怪地看着她：“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殷夏似乎很不想回忆当时的情形。
我就觉得纳闷儿，劝道：“你就直接说吧。”
殷夏这才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当时我去看望他的时候，就只站在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透过窗户能看见他满身插满了管子，甚至一些比较粗的管子里面，还能看到流动的液体，好像整个人就靠那些东西在维持着生命。”
听了以后，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对于陆祯来说，那一定是一个完全没有知觉，但又很痛苦的过程吧。
我心里猜测着，全身抖了一下，好像已经体会到了陆祯百分之一的痛楚。
紧接着殷夏就抱着胳膊，怯生生地说道：“看到他那个样子，给我吓坏了，整个人就像是靠着机器在维持生命。而且医生告诉我，只要拔掉任何一个管子，不出十分钟，陆祯就会死掉，那时候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那现在呢？”我追问道。
殷夏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也没听到陆祯死掉的消息，至于你联系不上他，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眉头皱了一下，怪不得我之前在说联系不上陆祯的时候，殷夏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一年前的事情了。”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要问什么，殷夏直接看着我说道。
都一年了？
这么长时间让我有些意外，我感觉陆祯不可能靠那个机器维持太长时间的生命，毕竟越是高端的机器花销就越高，以我对陆祯的了解，他不可能有那个经济能力。
“现在呢？”我迫切地问道。
殷夏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虽然后来我也见过几次同学，但对他的谈论几乎都没有，我也没上赶子去问过。”殷夏咬着嘴唇，说话的时候并不敢直视我。
该死的，这个女人真是太薄情了。
我忍不住大声说道：“陆祯可是在你最需要照顾的时候，照顾了你的那个男人，他比任何人都爱你，最后你离开他就算了，就连他的消息都不过问？！”
殷夏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是不想反驳什么。
对于殷夏，我有些失望，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会钟情于这样一个女人，但我代替陆祯的时候，又能体会到殷夏在他眼中发光的感觉，总是想要去看，但却因为光亮而不敢直视。
“你还好吗？”殷夏突然开口说道。
我从杂乱的思绪中猛地回过神儿来，几乎能猜到殷夏为什么会这么说，就赶紧问道：“我是一个人愣神太长时间了吗？”
“是……你不说话，这让我有点害怕。”殷夏担心地看着我。
我长长吐了口气，刚才并没有什么感觉，看来从‘时间’上我又跳跃了一次，在殷夏口中‘愣神’的那段时间，我完全不记得了，就跟没有经历过一样，还好只是愣神而已。
我尴尬地看着她：“没事，我没事，只是有些触景生情。”
“你怎么那么了解陆祯……还有我？”殷夏好奇地看着我，似乎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已经酝酿很久很久了。
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总感觉这个问题像是我自己在问自己。
我摇了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你先告诉我，你从医生那里听来关于陆祯的病情，医生一定跟你说了什么相关的吧。”
殷夏点头：“医生说……陆祯人格分裂，因为一些暴力的事件被送到了警局，然后又因为头部受到重创，所以住进了医院，后来了解到是人格分裂，再加上情况很糟糕，才到了我探望的重症监护室，由看护人员彻夜照看着。”
“陆祯他人格分裂？”这让我有些意外。
殷夏咬了咬嘴唇，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会这样，但医生说根据观察，他在昏迷时候叫最多的名字就是我，而且他又没有亲人了，所以愿意跟我说这些事情。还有，我在陆祯邻居李叔那里了解到，之前陆祯人格分裂发狂的时候，说自己叫陆崇。”
陆崇？！
本来以为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因为这个名字是陆祯在不断的改变过去之后，才出现的，竟然在最近几天里连续听到两个不同的人说起过。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可根据李叔所说，陆祯管自己叫陆崇，而这个‘人格’还说陆祯只不过是他的弟弟，早就应该死在娘胎里的。”殷夏似乎越说越害怕，不由自主就开始用手摩擦着手臂了。
天呐，这个事情我知道，只是没想到陆祯会人格分裂成这个样子，简直就跟‘陆崇’真的来到了这里一样。
殷夏继续说道：“听李叔说，陆崇的时候整个人性格都跟陆祯完全相反，就连力气和行为都不一样了，脸上坏笑的样子，要不仔细辨别，还真看不出来是陆祯呢。”
“那你见过那个‘陆崇’吗？”
“没见过，不过听李叔说，似乎那个‘陆崇’也提起过我，还说了很多不堪的言语，似乎那个人格也认识我，还认识很多其他的人，包括李叔。”殷夏有些害怕地看着我。
怎么会冒出一个‘陆崇’来呢，怪了……
我正在纳闷儿的时候，殷夏就很小声地问道：“你，你知道陆崇的事情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在意这个事情，就如实地点了点头：“知道，但我所知道的，不像是你所说的另外一个人格，而是一个真真实实应该存在的人，只是在我们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存在。”
“疯子……”殷夏害怕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很可怖的怪物。
我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给她而已。
随后我就笑了一声，就知道没有人能理解我所说的话，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被她这么看着，我浑身不自在，只是动了一下，殷夏就很警觉地往后挪了一点：“你别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她，就算我这么说了，应该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可殷夏就是一副很害怕地样子，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听李叔说过，在陆祯偶尔正常的时候，他也像你这么说过，而且你刚才说话的口气，让我看你就像是在看着陆祯一样的即视感。”
我？
我摊开手，随意地笑了笑：“我怎么可能是陆祯呢，我就是我啊。”
“这我知道，只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即视感，让我把你当成陆祯了。”殷夏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双手放在身前，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我看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只是没想到陆祯会人格分裂，还冒出了一个陆崇来……
之前就听赵天说起过陆崇这个名字，凉皮儿的死似乎也跟他有关系，但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存在陆崇这个人，那我脑子里所浮现出的那个画面中，穿着我家拖鞋的人，踹打着凉皮儿的人，应该就是陆崇啊。
可赵天所说，与殷夏所说的，时间上似乎不太吻合，在医院的陆祯又不可能直接跑到我这边来啊。
这一瞬间我的头有些疼，好像很多忘了的东西都出现在脑子里，但这些东西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感觉我的脑袋像是出现了一个真空孔洞，无数的记忆顺着这个洞冒出来，就像是一个龙卷风，不断在那里呼呼吹着，我耳朵里也都是风声。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殷夏担心地看着我，口型在动，可我就像是站在大风里，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殷夏的样子越来越着急，似乎也越来越害怕我，后退了很多。
铃铃铃——
在无数个杂乱画面与声音当中，我清楚听到了电话铃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就像是瞬间被人一拳打得支离破碎，那个冒出无数个画面的孔洞也消失不见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鼻尖上痒痒的，这才发现鼻尖上都是汗，已经在往下淌了。
殷夏呢？
我拿着一直在响的手机，这才发现殷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喂？”我接了电话。
赵天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怎么回事？做什么了？”
“我，我不知道啊……”被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咯噔一下。
赵天在电话那边长长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儿，估计下次殷夏是不会来了，就先这样吧。”
“等等，我到底做什么了？”我担心他挂了电话，赶紧说道。

第202章 名单
“其实也没什么。”赵天随手说道。
我察觉到他肯定是想敷衍我一下就挂断电话，着急抢在前面说道：“你别挂断，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天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你对殷夏有攻击行为。”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赵天会这么说。
赵天再次肯定地说道：“我听殷夏说，你过来撕扯她的衣服，强迫她跟你发生关系，可明明之前她就有这个意愿，你没有同意，过后你又强来……”
我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失神的时候会做出这种行为，但就在我能控制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是不是跟我大脑受创有关系？”我追问道。
赵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好半天，才为难地说道：“你既然听到了我和莫医生的谈话，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的病情并不是很了解，我所了解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但我能肯定的是，你做出这样异常的行为，一定是跟你头部受创有关系的。”
大脑……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被切除掉的大脑，现在除了填充部分让我感觉重量跟之前没什么差别外，还有那些填充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看样子有必要询问一下莫医生了。
我心里这样嘀咕着，赵天在电话里就说道：“你也别太在意，在治疗期间，你的病情有突发情况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了，替我向殷夏道歉。”
我心情有些低落，说完就挂了电话。
靠坐在沙发上，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我对殷夏的粗鲁行为了。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我还把她给吓到了。
哎——
我叹了口气，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赵天才刚走，我又等了一会儿才从窗户爬了下去。
赤脚走在地上的感觉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踏实，可能是因为阳光晒过的地面，有着一种能传递到我身体里的温度。
狗洞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毫不费力的钻过去，真赞叹以前的自己，每天能有毅力挖出这么一个洞来，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
看样子在第一次见过莫医生之后，在整个周期里，我都是保持着清醒的，只有在下一个周期，才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跟上次一样，我悄悄溜到了莫医生的办公室里，只是这次灯亮着，他却不在。
好像办公室里也没什么变化，真不知道莫医生在这里都做些什么工作，只不过是打印出来的纸张要比之前我看到的多了不少。
一摞一摞的纸张捆起来放在一起，很显然是刚拿过来，还没来得及拆开看的。
不过我大致翻看了一下，上面所记录的文字，还是个之前一样，都是张小洒、陆祯和我，甚至还有其他人，诸如殷夏，攸宁等人的话语。
有些话我印象很深刻，所以在看到的时候就立刻想起来了当时说这句话的情景，而有的就没那么容易记住了。
他到底在研究什么啊……
就在我匪夷所思的时候，门打开了，我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就看见莫医生进来，似乎我也把他给吓了一跳。
“你来了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莫医生看着我愣了一下，似乎才认出我来，露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说道。
我也觉得他的样子很奇怪，明明第一眼就看见我了，可就像是反应迟钝似的，好几秒钟才确定是我。
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莫医生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了？”
“没什么。”
莫医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自顾自在那里收拾文件，我就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又来了这个么多东西，而且上面记录的东西都是我们说话的内容。
对于这个问题，莫医生给我的感觉是没有隐瞒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我研究的东西就偏向于这些，把你说过的内容转换成文字，然后再加以研究记录，所以我对你大脑中的创伤，不是很了解。”
是在回答我的问题，但又像是在跟我解释什么。
我眉头一皱：“那我应该找谁才能知道我确切的病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看到了，我是只身一人在这个小破地方工作的，只是因为知道了你大概的病情，还有用你进行某种实验，我才良心上过不去，想要帮你逃离这里的，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莫医生说着耸了耸肩膀，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呼啦——
正说着，一些纸张从莫医生手里散落下来，因为要抱着文件去另外一个已经整好了的桌子上，他没有及时去捡。
我下意识蹲下来帮他捡的时候，就看见纸张上面的内容了。
“谢谢。”莫医生走过来说道。
我回过神儿来，见他在我面前伸出了手，就把刚才拾起来的纸张递给了他，可在他要拽过去的时候，我却没有松手。
莫医生皱了下眉：“嗯？怎么了？”
“这上面的内容都是你说过的话。”我说完才松开手。
莫医生愣了一下，赶紧拿过去，调整了纸张的正反，仔细看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莫医生所说的话，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之前在LL04号病房里面见他的情形。
而且这种情况还有很多，我一下子差不多都记起来了。
并不只有一个LL04号病房，还有很多，其中张小洒就经历过三四个吧，我在心里嘀咕着，在加上我的，起码有五六个。
同是LL04号病房，好像每一个都不太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么多关于病房的事情，可能是被莫医生的事情给激发的吧。
“这些我说过吗？”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
这倒是让我愣了一下，指着纸张上面的内容反问道：“我明明记得你说过啊，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莫医生诧异地看着我，迷茫地摇了摇头。
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抢过纸张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几遍，确定这肯定是莫医生所说过的话，而且原封不动记录在了上面，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我真没说过这些话。”莫医生笃定地说道。
我觉得他肯定是要掩饰什么，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怎么可能，这明明是你说过的，你怎么不记得了？！”
莫医生慢慢推开我抓着他胳膊的手：“我才来这里工作一年多，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里，咱们交流甚少，我怎么可能说这些话，而且这些话看起来，身份就好像是你的主治医生一样，但我真的不是。”
主治医生……
“对，就是主治医生，你当过我的主治医生，在LL04号病房的时候！”我猛地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大声说道。
莫医生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我说话不要太大声，然后才说道：“我可没当过你的主治医生，也没去过什么LL04号病房。”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我后退了两步，靠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一大堆叠好的资料被我撞得散落在地上，可我已经无心顾及这么多了。
如果纸上那些内容都不是眼前这个莫医生说的，那会是谁？
“为什么这些纸上的内容，会记录到我印象中你的话语，还有张小洒和陆祯的话，要知道陆祯已经住院一年了，全身插满了管子，一直昏迷不醒，就更被提说话了。”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莫医生，不知道这里究竟在做着什么研究。
莫医生也奇怪地看着我：“我在研究的时候就奇怪了，为什么从你那里能知道这么多人说过的话，估计是你转述的吧。”
“可很多人并不是我认识的，比如张小洒和陆祯，我就没有见过。”我反驳道。
“这就奇怪了……”莫医生皱着眉。
紧接着莫医生就拿出了一个本子，翻看了一下，对我说道：“根据我这一年多的记录研究，从一开始的几个人，到现在为止的二十多个人，在前几个周期中，还在有没听说过的人出现，并且记录下了对话。”
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也就是说，这一年里，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有新的人出现在记录中？”
“是的。”
莫医生点头。
“确定是我一个人的记录？”我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医生。
可莫医生却皱了皱眉，似乎仔细想过了之后，才抬头看我：“不确定，因为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文件，我基本上只做研究记录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
之前我就怀疑这里不只是有我，还有其他的人，看样子也许纸张上记录过说过话的人，都有可能在这里里面。
而我回想起来关于在LL04中莫医生是主治医生的事情，应该就是之前来自于张小洒或者陆祯的记忆。
那也就是说，张小洒和陆祯有可能在这里？
联想到殷夏所说的，陆祯身上插满了管子才得意维持生命的画面，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在这里这种研究实验的地方才能实现。
可殷夏要是来过这里的话，怎么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我心里嘀咕着。
“稍远一点的地方，大概是什么样的？”我盯着末医生说道，打算下次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看看。

第203章 格格不入的东西
呼——
我顺着排水管道爬回来之后，就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赵天没有给我打电话询问，看样子送饭的人应该还没来，我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下次可不能赶在这个时候去找莫医生了。
不过话说回来，莫医生说的更远的地方，在他接触过的地方就只有一个正规实验室了。
看来他也没接触过太多的地方啊，我摸着下巴，心里不断在捉摸着这个事情，真的有必要去莫医生所说的实验室去看看。
位置莫医生都已经告诉我了，但他劝我还是不要去，因为就连他，都没有资格进入那里，甚至不允许靠近。
当我问到是不是守备森严的时候，莫医生却摇了摇头，跟我说，他竟然从来都没靠近过。
然后才跟我说，在他们所签署的合同当中，只要举报其他人有违反合同的行为，并且属实的话，合同上的工资翻倍。
金钱对于很多人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正因为是这个心理所致，听莫医生的意思就是，很多人都在保证自己合同的基础上，还在盯着别人，一旦举报成功，合同效益翻倍的金钱是非常可观的。
该死的，是谁想出了这一套体系，在这种环境下打击力度简直太大了，完全就是形成了一种被动的自我约束。
我轻笑了一声，可我就不一样了，我身上没什么合同，想去哪里去哪里，而且我作为被研究的对象，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咚咚咚——
意外的敲门声，让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紧接着我整个人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站起来，木讷地走到了门口。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门已经被我给打开了。
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到门口，又怎么开的门了，只是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给我送饭的保安。
“接着啊。”保安没好气儿地说道。
我看着不太精致，甚至有些粗糙的便当，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了过来。
紧接着保安哼了一声，说道：“都吃掉，记得刷牙。”
“嗯。”我机械性地回答道。
紧接着保安不但没有走，反而直接走进了屋子里，指着沙发，示意我坐下去赶紧吃饭。
在那声机械的回答之后，我整个人就从迷糊的状态中回过神儿来了，脑子里不断响起莫医生的告诫。
可我还是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放在茶几上的便当。
“吃啊。”保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该死的，别在命令我了，我才不愿意吃这种会让人失忆的东西。
我心里在抵触着，可保安却一直在旁边提醒我，我看了他一眼，他那样子似乎就是非要逼着我吃进去不可。
“看我干什么，吃啊！”保安的语气恶劣了起来。
我眉头一皱：“不饿。”
保安无奈地出了口气，指着便当说道：“今天让你吃个东西怎么这么费劲呢，必须吃掉，我看着你吃完才能走！”
说着，他就把便当递到了我面前，我看着便当，特别有一种惯性的要吃去这些东西的念头冒出来。
抗拒着这个念头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受这个保安的气，顿时就让我冒出了一股火气。
就在保安还要念叨我的时候，我直接一肘子上去，瞬间他鼻孔就冒出了血，然后我拿着便当压在他身上，把所有东西都往他嘴里塞。
看着他一边呛着，一边皱着眉把塞进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虽然挣扎不断，可还是吃掉了大部分便当。
紧接着他身体开始抽搐，把我给吓坏了，心想这玩意儿不会吃死人吧。
幸好很快他就平静下来，眼睛盯着天花板，整个人躺在那里就跟植物人似的。
“你没事吧？”我试探地问了一声。
这个保安摇了摇头。
对我说的话有反应？
我让他站起来，他也照做了，然后就叫下收拾一下地板上和身上，他也跟着照做，就像是一个特别听话的机器人。
给我的感觉，这个保安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说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之前命令我的时候的恶劣态度了。
现在这个保安，只有一个词儿可以形容，就是温顺。
该死的，怪不得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不记得，原来这个药物的劲儿这么大，简直就跟催眠一样，说什么是什么。
我看着保安把屋子里都收拾干净了以后，就问道：“都是你给我送饭来吗？”
“这个周期是的。”保安木讷地回答道。
听这个声音，我愣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他说话的样子，而是他站在我面前的，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就跟泛亚大厦里的那些假人一样！
我没想到就连这个送饭的保安，都知道‘周期’的事情，就问道：“那今天中午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全部都忘掉。”
“是。”保安仍旧木讷地回答着。
保安走了之后，我关上门，透过猫眼看着外面，谁成想门刚关上，保安就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还回头诧异地看了看门口。
“咦？我怎么出来了？”保安小声嘀咕的声音，刚好被我给听见了。
我继续看着他，见他低头又瞅了瞅便当，这才挠了挠脖子，一脸疑惑地下楼去了。
呼——
我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个药的作用还真是厉害，有一种催眠的效果，竟然真的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回想起来我也不记得每次吃饭的事情，说不定这个保安也用同样的办法，让我忘记了吃饭时候的情形。
现在颠倒过来了，真有点咎由自取的意思，我在心里觉得好笑。
从窗台看着保安快步离开，我这才彻底放心，看样子这个保安是不会给我惹来什么麻烦了。
下午的时候我没有去找莫医生，而是在外面勘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之前最远的距离也就是去到莫医生的工作室，再远的地方有些什么就不清楚了。
这回从莫医生口中得知实验室的位置，我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个方向，发现只要从狗洞出来，反方向绕过去，还是有机会进入到前面的小树林当中，然后再找机会往那边走。
可小树林比较麻烦，因为是秋天的缘故，落叶已经堆满了，踩在上面不仅有声响不说，这些树干都太细了，没办法遮挡身形。
而且我也没有冒险尝试，这个事情要是不能一次成功，被人察觉到了苗头，可就容易被人监视，再难出来了。
小树林之后有什么，还都是未知，这对于我来说，挑战性也太大了点。
几乎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本来我回来之后是打算找莫医生询问一下地形的，可刚靠近，就看见赵天鬼鬼祟祟地在莫医生的办公室门口，然后假装无所事事地敲了敲门，紧接着开门就钻了进去。
他去找莫医生干什么？
我心里纳闷儿，一时半会儿也不见他出来，又到了晚饭的时间，索性就先溜了回去。
刚到屋子里，门铃就响了。
我仓促间打开门，就见到中午的那个保安端着便当站在了门口，跟中午的东西一模一样，就连恶劣地神情都一样。
我笑着让开一些：“进来吧。”
“嗯。”这个保安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就高傲地走了进来。
关门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还神气个什么劲儿。
刚关上门，我从后面直接就袭击了他，把他打晕在地上，就立刻开始往他嘴里面塞便当，还有汤水。
几乎跟中午的情况差不多，很快这个保安就变得‘听话’起来了。
我坐在沙发上，让他站在我旁边，由于不知道这个药效暂时能够持续多就，可根据中午的情况来看，似乎时间会很短。
于是我就赶紧问道：“你知道在这周围还有一个实验室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周围还有一个什么建筑吗？靠近门口小树林那边。”我再次问道。
这会保安直接说道：“在小树林的方向，还有一个纯白色的房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被禁止靠近。”
“纯白色？”我小声嘀咕着。
可能是把我这个话当成问题了，保安木讷地点了点头：“对，就是纯白色的，跟周围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是现实中插入了童话里的东西。”
这个回答让我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回答本身，而是这个保安竟然能在这种状态下，说出这么文艺的表达来。
“你，你之前是干什么的？”我好奇地看着他，这才发现他棱角并不分明，也不像是当保安的材料。
保安木讷地回答道：“学美术的。”
怪不得，刚才的回答从色彩上的描述，就给人一种文艺的感觉，原来是学画画的。
“那你怎么当保安来了？”我奇怪地看着他。
虽然这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我还是随口问了一下，但紧接着我就发现他皱了皱眉，眼神里也多了一些神采，似乎是在跟药效做着抵抗。
想起来中午的时候药效就很短暂，就直接拉着他到门口，然后关上了门。
透过猫眼，我看到保安一副莫名其妙的离开了，而我的脑子里，则都是那个纯白色的房子。

第204章 再见到薇薇
隔天上午，我坐在沙发上，就感觉有什么事情我给忘记了。
正觉得想不起来很烦躁的时候，就想起来赵天答应我的事情，就立刻去了一个电话给他。
“喂？”赵天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这让我多少皱了皱眉：“你答应我的事情，怎么还差一个呢？”
“啊，你说那个啊，我已经在帮你联系了。”赵天的语气一下子又变了回来，远没有刚才那般冰冷的感觉了。
可恶，这家伙肯定以为我今天会忘掉一些事情，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忘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没有，我已经帮你联系上了，不过薇薇那边正在敲时间，稍后我再给你准确的答复。”赵天尴尬地说道。
这么一听，我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感觉赵天这次明显是想要敷衍我。不对，不能说是敷衍，应该是试探，他在试探我有没有忘掉他答应我的事情，以及他与莫医生见面被我撞见的事情。
跟我往心眼，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两顿饭没吃了，可能在赵天的预计中我今天应该会忘掉这些事情，可是却没有。
咕噜噜——
我肚子开始叫了起来，这让我愣了一下，之前很长时间都没有过这种状态。
该死的，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怪不得之前周期的我没有挺过来，也许不记得只是一方面的原因，饥饿才是最大的敌人，要是不吃东西的话，很快就会被赵天发觉不对劲，从而察觉到，或许会强迫我吃些带药物的东西来维持生命。
偏偏是食物，我狠狠捶了一下沙发。
可走到厨房的时候，我接了一杯自来水，刚要喝下去充充饥，就想起来带药物的食物，也许他们会在水里也加上这些东西，有可能计量不大，但肯定会对我的记忆力造成影响。
这么一想，我又把水给倒掉了。
也不知道赵天什么时候来电话，时间还早，我刚顺着排水管道下去，就在小区门口看见一辆车开了进来。
是赵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看见他摇下窗户，给门口的保安看了一个证件类的东西，然后指着后面跟着的一辆车，又说了些什么。
看这架势，是来找我的！
我回过神儿来，赶紧往回跑，然后顺着排水管道就往上爬。
平时不着急的时候爬得还挺顺利，这会儿一着急，好几次踩空差点掉下去，而且才爬到一半，电话就响了。
好不容易抓住了窗台，翻进去，我才有空接了电话。
“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赵天有些疑惑地问道。
糟了，起疑心了？
我也顾不得没喘匀气儿，强行镇定下来，用平静地声音说道：“我刚才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
“睡觉？”赵天更诧异了。
我心里暗叫糟糕，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儿干，看着电视差点睡着了，怎么，找我有事？”
“我带薇薇来了。”赵天简单地说道。
这么快？！
这才没过二十分钟，赵天就把薇薇给领过来了，看样子在我第一个电话打过去之前，赵天就已经安排好了，只不过为了试探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哦，我知道了，让她上来吧。”
“你可别像上次似的。”
“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站在阳台，看着赵天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而另外一辆车格外眼熟，正是张小洒的那辆宝马7系！
随着主驾驶的车门打开，我心里也开始激动起来，因为我想要看见张小洒，却有害怕看见他。
我也不知道这个矛盾心理是怎么来的，可在看见薇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赵天跟薇薇说了些什么，薇薇点了点头，紧接着赵天拿出了一个信封，却被她给拒绝了，这让赵天有些诧异，然后薇薇就径直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紧接着我看见赵天就回到车上了，并没有离开。
很快我就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从楼道里响了起来，越来越近，可我的内心却越来越平静，这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咚咚——
短促的两下敲门声，一下子让我回过神儿来，赶紧走过去开了门。
看见高挑的薇薇站在我面前，只是当我看向她的脸的时候，让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就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我可以进去吗？”
我尴尬地看着她，侧身后退一步：“进来吧。”
薇薇似乎没有要脱掉高跟鞋的打算，往里面走了两步，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然后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些什么。
“有些脏乱，你就凑合坐吧。”我说完，指了指沙发。
薇薇点头，从我面前走过去，几乎与我平视。
跟殷夏的个头差不多高，身材也很好，我心里不禁感叹，但这应该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其实我心里也奇怪，因为在我刚才看到薇薇的时候，虽然很确定是她，但她的样貌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不一样的有些明显，不然我也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我还是憋着没有说，毕竟讨论一个女人的容貌不太礼貌。
坐下来之后，薇薇就笑着问道：“是你通过那么多渠道，要找我的？”
那么多渠道？这听了让我有些意外，真不知道赵天都用什么办法。
我愣了一下：“是，是啊。”
薇薇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们好像不认识，你找我做什么？”
这话跟殷夏来的时候说得一模一样，有了上次跟殷夏交谈的经验，我多少也能适应一些，她这么说我也没多大意外。
“是我找你，但我认识你啊，还有张小洒。”我故意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
似乎是一听到张小洒这个名字，薇薇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样子，可惊讶的程度极其有限，就好像是张小洒这个人，已经不会给她太多的惊讶了。
薇薇也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认识张小洒？不应该啊，他的朋友我都见过了，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他的朋友，但我知道他，今天找你来也是因为知道你。”我仔细想了一下，这才大致描述了一下我的想法。
薇薇点了点头：“那你有什么事，我这才刚刚回国就得知了你找我的消息。”
“回国？”我奇怪地看着她。
“对，我父亲的产业在国外，我去帮忙了，这次回来是看看我母亲的，他们两地分居……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薇薇自嘲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没想到会一下子说出来这么多关于她家庭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在代替张小洒的时候，就连过年薇薇都要在张小洒家里待着，她父母根本就不在她身边。
紧接着薇薇尴尬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你就有一种亲切感，一点都没有跟陌生人见面的感觉，所以我才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真是抱歉。”
“没事……”我说着，可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在薇薇的示意下，我这才说道：“你去国外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这次能联系上你真是有些碰运气了。”
“我都在国外好几年了，只是偶尔才回来看看。”薇薇笑着说道。
我皱眉：“好几年？”
“是啊。”
“你为什么要去国外呢？在国内不是还有……”说到一半我就顿住了。
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薇薇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下来，低着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可身上的阴郁却越来越浓重。
我感觉薇薇整个人都不想刚进来的时候了，悲伤的气息一下子就散发出来，这让我有些意外，这是要经过痛彻心扉的绝望的人，才会有的吧。
就在我心里嘀咕她是怎么了的时候，薇薇就抬起头来，眼眶已经有些发红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因为我想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每次回来的时候，我心情都不好，只有国外繁重的工作才能让我想不起来这些。”
颤抖声线，加上她姣好的面容，看了就让人心疼。
我皱眉：“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不是认识我和张小洒嘛？你连那件事情都不知道？”薇薇似乎是因为太悲伤了，并不像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可我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都不知道她究竟说的是什么事情。
“是他和南南？”我试探着问道。
薇薇摇头：“那都是陈年往事了，我都已经不追究了，只要张小洒能够回来，我可以什么都放弃掉……”
说着，薇薇就哭了起来。
我看着她眼泪止不住流，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像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
半天我才琢磨过味儿来，难道薇薇所说的‘只要张小洒能够回来’，是张小洒已经……
我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声说道：“难道你说张小洒他已经死了？！”
薇薇没有抬头，没有看我，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

第205章 16年前
“怎么可能死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薇薇却笃定地看着我，慢慢站起来，丝毫不否认的，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真的已经死了。”
这句话就跟雷击一样，从头顶贯穿了我的整个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儿来，身体却还像是留有残余的电击，瑟瑟发抖着。
“怎么死的？”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坠机。”
我怔怔地看着薇薇，有一句不可置信的话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心脏被连续重击两次，我整个人都是蒙的。
回过神儿来，我才发现已经靠坐在沙发上了，额头出了不少汗，可薇薇却在担心地看着我。
“我，我没做什么吧？”看她这样，我心里有些忐忑。
薇薇摇了摇头。
这就好，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我重新看向薇薇：“张小洒怎么会坠机死了的？”
其实问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答案了，可还是想要听薇薇亲口告诉我，我才能确信我的猜测是准确的。
薇薇咬了咬嘴唇，似乎很不愿意回想起来这件事情，然后看向我的时候，低沉地说道：“那年过年的时候，他父母要回老家探望，我连同张小洒他父母，一同坐在飞机上，谁知道飞机刚起飞就出了故障……”
真是这样，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刚起飞，飞机急速下坠的过程太短暂了，根本没有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反应，更别提施救措施了。幸好小洒他反应迅速，保护了我，可却没来得及提醒他父母……”薇薇说到这里，哽咽起来，后面的话也含糊不清起来了。
我随手拿了纸巾递给她，可她只是摆了摆手，没有接。
我就这么看着她，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这一刻，我好像是张小洒一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薇薇哭，心里可不得劲儿了，正当我想要说些什么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的时候，就发现薇薇突然看来了过来。
被她这么一看，我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而薇薇，眼中的诧异也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才说道：“刚才我低头的时候，还以为对面坐着的是小洒，看来我是太想他了，才会把你错当成他。”
“没关系……”我勉强笑着说道，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薇薇也把我当成了张小洒，之前来的殷夏也是，把我当成了陆祯。
薇薇点头：“我看你特别想知道吧？”
“是的。”我肯定地看着她。
紧接着薇薇就叹了口气，泛着泪花的眼睛看了看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看着我说道：“那次事故死了不少人，张小洒连同他父母都不幸遇难了，我在小洒的保护下只是受了轻伤，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坐在你面前了。”
我听完点了点头，虽然语气重透着哀怨，但我还是能听出来薇薇是在感恩于张小洒的。
“要是我的命，可以换他活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看着薇薇说这话的时候，是露着笑意的，还有她憧憬的眼神，一下子震撼到了我，原来世界上真有爱一个人的眼神。
没有去打扰她的憧憬，我就这么看着她，莫名其妙有一种羡慕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等薇薇回过头来看我的时候，视线对上，我这才不好意思地挪开，假装从来都没看着她一样。
薇薇笑得很好看，说道：“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等你往下说啊。”我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薇薇点了点头：“然后我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要去见张小洒，可却被医生带到了太平间，板床上有三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我逐一掀开看的，正是张小啥和他的父母。”
说到这里，我感觉薇薇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手都不自觉地攥紧了。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我叹了口气，意图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可薇薇没有回应我，继续说道：“我看到张小洒的头经过了缝补，应该是有人修补过尸体了，而且医生告诉我，致命伤也在头部。”
也是头部？！
这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张小洒跟我受伤一样，不知道陆祯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摸了一下右边的额角。
薇薇指着我摸得地方：“对对对，就是你摸得地方，小洒就是这边的额角被修补过。”
被她这么一说，吓得我立刻拿开了摸着额头的手。
“看给你吓的。”薇薇反而笑了一下。
我尴尬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通过她刚才的描述，就下意识摸了摸额角，平时我是很少有这样的动作，却被她一下子说中了。
似乎是见我尴尬，薇薇换上一副正色说道：“后来我给张小洒和他的父母举办了葬礼，下葬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去国外找我爸去了。”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
薇薇虽然脸上很悲痛，可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紧盯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对你说了这么多以前的事情，你还有耐心听，真是谢谢你了，这些事情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甚至对我的父母，我都没有说起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你就很亲切，才说了这么多话吧。”
“谢谢你能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感激地看着她，没想到在薇薇这边，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一直以来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几次被她杀掉的时候。
看来是我想错了，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反而薇薇却眼睛发亮地看着我：“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虽然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我，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听我倒倒苦水。”
我感觉嗓子有些发干，咳嗽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找你来，就是要问张小洒的事情，你都告诉我了。”
“那还有别的事情吗？”薇薇耐心地看着我。
我感觉她似乎很愿意跟我聊天，虽然这么问了，可也没有一点要走的样子，再加上本来张小洒对我而言就有很多秘密，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多问问薇薇比较好。
这般想了之后，我重新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竟然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薇薇这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一下才说道：“你肯定还有很多东西要问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本来是打算找张小洒的，可怎么都联系不上他，直到得知联系到了你，才想要通过你来了解一下他，没想到……”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好奇怎么过去了这么多年，还会有人问起他来。”薇薇也跟着点了点头，小声嘀咕着。
“过去很多年？”
“是啊，距离张小洒的死，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16年。如今，我都已经四十岁了……”薇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震惊地看着她，怪不得从她一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的样子有些变化，就算像薇薇这般尤物级的美女，也经不住岁月的打磨。
现在的薇薇看起来还是很撩人，可能是由于一直没有生育的关系，身材保持得很好，只是脸上多了一些市侩和浑浊。
我感觉她以前的气质被掩盖下去了，没有之前那么盛气凌人，现在反而是一种别样的美，看着让人很舒服，但又不容易靠近。
“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很美。”我不由自主地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立刻感觉不对劲，想要收住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都说完了。
薇薇惊讶地看着我，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急忙尴尬地解释道：“我，我是在说你很漂亮，不用在乎年龄什么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索性胡乱解释一通，还不如就到这里点到为止，幸好薇薇惊讶之后，温婉地笑了笑。
“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我还以为是小洒呢。”薇薇有些失望地看着我。
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就莫名其妙冒出那么一句，害得我背心发凉，差点就失礼了。
“可能是你比较思念他吧。”我尴尬地说道。
不过紧接着我就想起来刚才薇薇说过的话，她所说的16年，这简直是让人不可思，我为什么会代替了一个16年前就死掉的人，来经历他所经历过的轮回呢？！
16年，16天……
怪不得张小洒一直在16天的轮回里，就是因为距离他的死，已经过去了16年？！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同样都是16，这个数字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应该是吧。”
薇薇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过神儿来，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她刚才说的话，这才惊讶的发现，竟然跟我刚才所想的不谋而合，就好像是在回答我刚才想的问题一样。
说完薇薇继续看着我，我就好奇地问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看你怎么还是开着那辆车来的？”
“你说门口的那辆？！”薇薇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点了点头。
“因为这是小洒喜欢的车，当初买了就是给他开的，虽然车型已经很老旧了，但我不再国内这段时间，都一直嘱咐朋友帮我好好保养。”薇薇耐心地解释道。
可刚说完，她就奇怪地看着我：“之前我就纳闷儿，按照目测你的年龄来看，16年前你应该才七八岁吧，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

第206章 被遗忘的事情
七八岁？
我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可仔细一想，薇薇说的的确很对，推算一下时间，16年前我才刚刚八岁而已。
八岁……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张小洒跟我是同龄人，可今天见到了薇薇我才知道，她竟然比我大这么多，那也就是说，张小洒也是一样。
“那张小洒原先用的手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
薇薇皱眉，似乎对于我没回答她，有些不太乐意，抿着嘴没有说话。
我尴尬地看着她：“你说的没错，那时候我的确才八岁，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吧？”
说完，薇薇就更不解地看着我，不只是她，就连我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一直以来我以为是同龄人的张小洒，会跟我相差那么大的岁数。
“诺基亚，他上高中的时候，我买给他的，他一直在用，都没舍得换掉。”薇薇回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又是一副神伤的样子。
现在很少看见这个牌子的手机了，而在我印象中，也跟薇薇所说的描述差不多，就紧接着说道：“是不是诺基亚1110？”
“是，你怎么知道的？”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在她眼中原本那个时候应该是八岁的孩子，却知道他们这么多的事情。
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她，只好无奈地看着她：“我见过他用。”
薇薇点了点头。
其实我何止是见过，我还亲手使用过，怪不得当时我看见张小洒用这部手机的时候很惊讶，心想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用这款手机。
现在我才知道，张小洒跟我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在他生活的年代，用那部手机是很正常的。
可后来我怎么记得，张小洒在一次次的轮回中，慢慢就换成了苹果手机，而且是毫无征兆，直接就换了。
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就算是有，也不应该是他手里拿的那部苹果手机，最多是第三代产品才对。
物品的出现和时间不成比例了，我心里嘀咕着。
本来我都没在意过这些问题，被薇薇这么一说，才觉得可疑，而且目前来看似乎没有任何能解释清楚的办法。
“张小洒用没用过苹果手机？”我看着薇薇说道。
她奇怪地看着我，摸了摸下巴：“那个时候似乎没有吧，就算有，在国内也没有流行起来呢啊。”
“那你用的什么手机？”我奇怪地看着她，在我印象中，似乎薇薇用的手机一直是当时旗舰品牌。
可能是时间太久远了，薇薇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当时我应该跟小洒用的是同一款，我记得我买了两个，后来我要换手机的时候他不换，我就买了别的，但也肯定不是苹果手机。”
这就差不多了，不过我记得薇薇的手机是苹果手机，绝不是她现在所说的当时的旗舰机。
还是有出入，但是被缩小了很多。
“你怎么问起这个事情了？”薇薇古怪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印象中他后来换成了苹果手机。”
“不可能。”薇薇随意地摆了摆手。
看似随意的回答，可却透露着一股笃定意味，就像是不可能改变了的事情。
可我心里却有些不得劲儿，这跟我一直以来的印象都差了一些，虽说不是很多，但这是关键性的东西。
“那你们楼上住的那对夫妇……”我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薇薇皱眉：“你是说吕子皓和小满？连他们你都认识？”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样子，我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反而觉得要是我对张小洒生活周围的人印象都是错的，那就好了。
可事实不是，薇薇惊讶的样子就告诉我了。
我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也知道，吕子皓杀害了小满，然后在逃亡途中被警察给抓获了。听说是故意杀人罪，死刑。”薇薇很简单地就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让我有点意外，其实我也没要问这件事情，而是关于张小洒是不是在门外目睹了吕子皓处理尸体的过程。
当我这么一问的时候，薇薇更加诧异地看着我：“我听小洒说起过，但这件事情他也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就连警察都没有说，而且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感觉有些东西已经不太容易继续瞒下去了，就老实地说道：“我看到张小洒看见整个事情的经过了。”
“怎么可能？！”薇薇讶异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真的。”
薇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这是我今天看到她最多的表情，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好说道：“我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我真的看到了。”
“好吧，要是你没看到也不能这么说。”薇薇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然后是我们两个的相对无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气氛就尴尬了起来。
倒是薇薇一直在打量着我，从我说起张小洒的事情开始，她就在一直盯着我看，似乎并没有觉得气氛不对劲。
就在我打算要说点什么缓解给她盯着的不自在的时候，薇薇就开口说道：“你对张小洒有多少了解？”
有多了解？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
“嗯？”薇薇催促地看着我。
我咳嗽了一下：“大概很了解吧，但最多的也就是在坠机去前的16天当中。”
“坠机前的16天当中？”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可能在她而言是没办法理解我说的话，但那是张小洒的轮回，我也亲身经历过的。
我点了点头：“对，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在坠机的前16天中的第一天，张小洒因为公司聚会喝多了，是他同事用他手机给你打的电话，你把他接到了一个情侣酒店里住下……”
话还没说完，薇薇就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惊讶地看着我：“对对对，有这个事情，我记得。”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在她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害羞。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起来当年的事情，我看薇薇还是历历在目。
“那又怎么了呢？”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继续说道：“那是一个粉红色系的房间，他从那里醒过来，你把治头痛的要递给他，紧接着你要他去刷牙，说他口气太臭了，还让他顺便洗个澡，不一会儿送去干洗的衣服就被送了过来……”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了，因为薇薇已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了：“你，你到底是谁？”
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吭声。
薇薇噌的一下站起来，满脸不可相信地看着我：“当时屋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俩都没对你说这件事情的话，你不可能知道的。”
“对，我本来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我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希望用眼神告诉她，我并没有说谎。
薇薇皱眉：“怎么可能……”
从她的样子上，我就知道我经历的那些，都是在16年前真实发生过了，但这些经历中应该剔除掉疯女人，就是张小洒在16年前坠机前16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也正是因为疯女人的出现，打乱了16天内的所有内容，所以在轮回中的薇薇才要狙击疯女人。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个张小洒，有那么多个一模一样的城市呢？
我想不明白。
“但我不了解的是，在这16天当中，有什么让你们刻骨铭心的事情吗？”我看着薇薇说道，心想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张小洒也不会总是徘徊在这16天当中。
一提起这个事情，我发现薇薇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眶就开始泛红。
果然！
看来我想的没错，果然在这16天发生了什么，而且是我在经历中所没有经历到的。有可能接下来薇薇所说的事情，是在张小洒的轮回中被遗忘了。
五分钟过后，薇薇一席话结束，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事情就是这样。”
薇薇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冲着她点了点头，看样子张小洒和陆祯，甚至是我，都有着相似的经历。
她那些话，不免得让我想起了琳，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原来你们也差一点……”我有些说不下去，一提起这个事情，就莫名其妙想到琳，而且感觉越来越浓重，有点压抑不了。
“真的就差一点，要是不坠机的话，回来我们就应该……”薇薇话还没说完，就哽咽起来，像个失恋的少女。
没一会儿，我就发现薇薇神色暗淡了下去，坐在那里低着头，偶尔抽噎一下，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没有打扰她，我只是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过去抱着她。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立刻警觉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抽泣了一下，薇薇抬头看着我，然后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我是这个样子的，紧接着她用纸巾擦掉了眼泪，重新看向我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点失望的样子。
“又把我当成他了？”我皱了皱眉。
似乎是看我态度有点不太好，薇薇就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哼，不行么？”

第207章 醒
我诧异地看着薇薇，对于奖金四十岁的她来说，突然摆出这幅小女生才有的蛮横样子，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也觉得不妥，就咳嗽了一下，快速收起了蛮横的样子，又变得沉稳起来了。
薇薇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你聊天总觉得很轻松，不知不觉就露出原本的性格了。”
“不是挺好的嘛。”我也笑着看着她。
可薇薇却摇了摇头：“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个样子了，我爸都说我变了一个人，可今天跟你聊天，又感觉好像回到了年轻的事情。”
我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就做回自己吧，刚才那个样子挺好的。”
“不了，小洒不在了，给谁看啊，还是这样吧。”薇薇的神情低落了起来。
我皱眉，看着她，觉得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这么痴情，想必她这16年来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男人。
想薇薇这样优秀的女人，肯定很多人追吧……
突然薇薇站了起来，我也回过神儿来，看着她，发现她竟然朝着我的卧室看了过去。
果然，薇薇紧接着就指着卧室说道：“那是你的卧室？”
“嗯。”
“怎么还弄成粉红色系的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可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朝着卧室那边走了过去。
“我能进去看看吗？”
她虽然这么说了，可脚步却没停下来，就好像只是在跟我打一个招呼，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意。
我紧跟着走了过去，可刚到门口，就听薇薇轻咦了一声，然后开始就开始四处打量着。
“这个闹钟……”薇薇大步走过去，拿起了床头柜的闹钟。
糟了，这个闹钟跟张小洒用的一模一样，我心里嘀咕着。
薇薇把玩着闹钟，翻来覆去地看，回头惊讶地看着我：“这个闹钟跟小洒的一模一样，我记得的！”
“不能把。”我尴尬地看着她。
可薇薇就是笃定地看着我，那眼神，我曾经见过。
薇薇坚持说这个闹钟跟张小洒的一样，还指着上面闹铃的指针，是比秒针还要细小一点，荧光材质的一个指针，说这个指针代表闹铃的时间，也跟张小洒的一样，指在了七点三十的位置，丝毫不差。
我挠了挠头：“巧合吧，我就习惯七点半起床。”
“巧合？”薇薇质疑地看着我，似乎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薇薇似乎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就出来走到了客厅，皱着眉头四处看着。
“怎么你这个客厅，跟卧室完全是两种风格，就跟……”薇薇摸着下巴，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皱眉：“什么啊？”
“就跟两个人在这里生活似的，但从卧室出来到客厅，就完全隔断了，我就跟来到了另外一个人住的房间，如果不回头看卧室的话。”
看来她也有这个感觉，这在之前我就已经感受过了。
似乎是见我没有回答，薇薇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怪人。”
说完，她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又回到了我的卧室里。
“哎？”我又追了过去。
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薇薇这才一脸惊讶地打量着整个卧室：“怪不得，我就说觉得很像，原来跟那天我们住的情侣酒店的房间一模一样。”
啊？！
我没想到薇薇会想起来，听她这么一说，脑袋一懵，整个人感觉剧烈晃悠了一下。
紧接着我有一种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感觉，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平静的水面，发出滴答一声，紧接着水波纹福散开来……
我感觉自己要摔倒了，猛地向后仰了一下，后退小半步才站稳。
咔嚓——
我发现面前被我握住的门把手也跟着带动了一下，已经打开了一个缝隙的门，又被我给关上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讶地看了看左右两侧，不大的走廊里，有几扇门，而我正站在其中的一扇门前面。
这不是……
我来找张小洒和陆祯的那间纯白色房间！
刚才我就跟醒过来一样，原本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的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是什么状况，就被我给关上了。
奇怪的是，为什么我回到这里，也有一种醒过来的感觉呢？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周围的细节应该都没什么变化，被我握着的门把手也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上面有些雾蒙蒙的了，蹭了很多手汗上去。
拧不动！
我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可怎么都拧不动，就连门把手都没有任何响动。
不可能纹丝不动啊，我心里嘀咕着。
又试了几次，我这才发现根本不是门把手拧不动，是我连自己的手指都控制不了，可又偏偏能感觉到手上的触感。
我的手怎么动不了？
我可以扭头看着周围，但我肩部一下，都不能动。
紧接着我感觉胸口越来越沉闷，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我明明是清醒的，怎么会有一种类似鬼压床的感觉？
我闭上眼睛，拼命对抗着这种感觉，可身体就是动不了，但我又清楚的知道周围的事物，甚至连走廊里刮过来的风，我都能感受到。
就是动不了。
呼——
等我能动了的时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刚才的都不见了，而我正处在一个粉红色系的房间里。
一时间我脑袋有些发懵，还没回过神儿来，就看见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我坐在床上，最先看到她的裙摆，这让我愣了一下，紧接着低头看见她踩着高跟鞋，顺着向上看，才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薇薇……”我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薇薇没有吭声，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站起来，感觉头有些疼，就捂着太阳穴说道：“有没有水？”
她还是没有吭声。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没有去看薇薇，就嘀咕着说道：“这是哪啊？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多了，你才带我来这里的？”
这是我下意识觉得的，因为我记得张小洒就是这种经历。
薇薇还是没有吭声。
这就让我觉得奇怪了，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
果然，在我看向薇薇的时候，发现她正一副诧异的神色盯着我，似乎在我从床上起来到现在，都一直在盯着我，可我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快速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打开了卧室的门，外面格格不入的客厅，跟屋子里完全就是两个格调。
这还是我所在的那个实验基地！
糟了，刚才我还以为……
就在我这琢磨怎么解释的时候，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已经想起来了，只两声，薇薇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薇薇平时着我，我却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好稍稍低下去一点，盯着她的鼻子和朱唇。
嘴唇缓缓开启，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紧接着我眼中的这个嘴唇，就吐出了一个声音，说道：“刚才你怎么跟张小洒这么像？！”
虽然是在问我，但却有一种逼得人必须回答的感觉，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就是她这些年跟她父亲做生意形成的问调。
“有吗？”我尴尬地看着她。
薇薇笃定地看着我，轻轻点了一下头。
可她的视线一直在盯着我的眼睛，只要我稍稍抬一下头，就能感受到从她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就跟直视着太阳一样。
我还是不敢看她：“我不知道啊。”
“就在你起来的那一瞬间，只要不看你的脸，你的很多细节上的东西，都跟小洒一模一样，这是骗不了我的！”
糟了，这下可怎么办，面对薇薇的质问，自诩有很多鬼主意的我，现在都哑火了。
我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从你找我来开始，你就表现出来对张小洒很了解的样子，而且当时你的年纪应该才是个孩子，不应该知道我们那么多事情的，而且一些涉及隐私的事情你也知道，还有我和小洒都不可能对外说的事情也是。”薇薇质疑地看着我，几乎要把我给逼到墙角了。
我后退着，发现后背贴到了墙壁，这才停下来。
对于她的质问，我没有太好的回答办法。
“你到底跟小洒是什么关系？”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见她一直在盯着我的脸看，似乎是要在我的脸上找到一些跟张小洒相似的地方，可很久她都没再说话，不知道是在瞪着我的回答，还是毫无发现。
“嗯？”
我抬头看她，好像她一直在等着我的回答，就说道：“没什么关系。”
“你别逼着我去调查。”薇薇压低了声音说道。
调查？
我看薇薇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想起来薇薇的背景也不同寻常，而且只有她是开车进到这里的，应该很清楚这里的地理位置所在。
于是我就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那你去调查好了。”
“你……”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然后薇薇长长吐了口气：“好，我不管你有什么用意，我都要弄清楚你跟张小洒的关系。”

第208章 见过的棺材
我站在阳台，看着薇薇从楼下走出来，没两步就回头看了看我这边。
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我，但她脸上那股不满，我仍旧能够察觉到，刚才她就是因为一言不合就摔门走掉了。
她想知道我跟张小洒的关系，我没有直接告诉她，让她去调查的时候，她就直接站起来，生气地离开了。
就知道她会这样，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脾性也一点都没有改掉，我在心里暗笑了一声。
紧接着赵天的电话就过来了，在电话里赵天没什么好语气地说道：“你怎么把她给惹了？”
“怎么了？”我觉得有些奇怪，从来没见赵天这样过。
赵天似乎很不乐意，不耐烦地说道：“我好不容易把她给找过来，你这样一来，不但弄僵了关系，你下次要找她的话，她也不会来了。”
“下次？”
“就是这之后的某个周期，谁知道你会不会有这种要求啊。”赵天不耐烦地解释道。
我愣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倒是像替我着想，可怎么听起来味道有点不对劲，像是赵天或者赵天上面的某个人很担心招惹薇薇似的。
我轻笑了一声，就惹得赵天在电话里大声说道：“你还笑？”
“没事，就算我不找她，她也会找我来的。”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讲电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外面，直到挂断了电话，在门口等候的赵天才从车里出来，站在薇薇的车门旁边，不知道对里面说了什么，脸上显得很为难。
然后就是一脚油门，薇薇直接开车走了，就留下赵天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里，后来才看了我这边一眼，慢吞吞走掉了。
我看着这一切，感觉薇薇似乎是在故意透露出一个信息给我。
对啊，我见了那么多人，也只有她能开车进到这里来，而且还不用看赵天的脸色，刚才走的时候更是没有顾忌他的面子，虽说这里也没有多少人。
之后在午饭的时候，我应付掉了送饭来的保安之后，就顺着排水管道往下爬。
才敢感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又爬了回去。
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
整个一个下午我都在房间里呆着，没有出去，没事儿的时候就尽量睡觉，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也能在晚上的时候保持精力充沛。
夜深，我才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漆黑一片，这才是绝佳的逃跑时机。
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在晚上行动，非要在白天的时候那么明显的情况下外出，不被发现才怪呢。
我觉得就是受制于‘周期’，在每个周期我都进行差不多的安排，早就让我的大脑有一种潜意识的思维定式。
只要我摆脱了这种思维，再加上那些‘研究’我的人对我的行为有了惯性思考，肯定想不到我会在晚上出来的。
到了小树林，我满意地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看来晚上行动简直是最明智的了。
可周围这么黑，也有一点不好，很容易分不清楚方向。
之前以为这个只是个小树林，但我往前走了两步，虽然不会被小区门口的保安给发现，但我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
这还只是其次，转悠了几圈之后，我才发现有点迷失方向了。
这个树林几乎所有的树都长得差不多，我也没在进来的时候做标记，往前走着走着，就开始心虚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方向判断错了。
要是错了，很有可能会偏离既定目标太多，这也是个让人发愁的事情。
这里怎么有些熟悉？
恍惚间，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乎之前也来到过这样一个树林里面……
是那个叫吕子皓的家伙拖着大行李箱来的树林！
我想起来了，快速扫视着周围，这里真的很像当时吕子皓抛尸的地方，而且我记得当时好像有很多个薇薇同时出现。
呼——
我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什么都没有，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可我越是这么想，眼前偶尔就还是会出现当时记忆中的东西，好像在某个闪过去的片段，真的有吕子皓和薇薇出现在周围。
直到我看到前面有一点灯光，这种压抑的感觉才消失不见，我也彻底松了口气。
纯白色的房子！
我看着前面的房子，跟莫医生描述的差不多，只是现在是晚上，四周有探照灯将整个房子给照的很亮。
没有人看守？
我惊讶地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有巡逻的保安经过，也没有看门的，而且整栋房子异常安静。
我小心翼翼摸索过去，靠着院墙到了正门，发现还是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在，幸好没被他给发现了。
不过这个老大爷似乎很清闲，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他看守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吧。
避开正门，我直接从院墙上翻了过去，然后拉开走廊的窗户跳到了里面。
刚进来，我就感觉走廊有些熟悉。
我轻声走在里面，发现这个走廊我来过，而且从正门进来的位置来看，左右两边都各有两扇门，均是关着的。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其中一扇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我眼前强光突然爆闪了一下，整个人有些发懵。
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门，握着门把手的我的手，然后才看了看周围。
不对，这不是我刚才所处的走廊！
刚才是晚上，现在左右两边走廊尽头处的窗户，外面是投射进阳光的！
这是我之前在废城中寻找到的纯白色的房间，现在我不是在研究基地当中了，又回到了这里来。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能肯定，这两个地方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现在要弄清楚，就一定要进去看一看才行，可这门后面的似乎并不是我要找的。
咔嚓——
我还是拧开了门把手，回想上一次的经历，这次我终于可以动了。
可就在我开门的时候，眼前又闪过一道强光，可这并不影响我推开门，但我推开的门后面，是一片漆黑。
瞬间，我周围的光线也暗淡下来，注意到走廊两侧的窗户也再没有照射进来的阳光了。
这一下子我又回来了……
我心里很清楚，我瞬间在两个一模一样又不同的空间中切换了。
一个黑暗，一个光明。
我打开了‘黑暗’的房间门，里面也同样是漆黑一片，不能开灯，不然会被门口的老大爷给发现了。
可这里面一股刺鼻的味道，我下意识就想到了福尔马林，也只有这东西有这种古怪的味道，真不知道里面都泡了什么东西。
我进去之后，悄悄关上门，这才摸索出手机，打开了闪光灯。
天啊，这里都是什么啊……
标本？
我不解地看着周围的一个个瓶瓶罐罐，里面都存放着各种我看不出是什么器官了的内脏，还有颜色不同的液体。
大的小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个明显是鼻子和耳朵，还有眼球的标本。
我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这个什么研究所，难道专门是用来研究人体器官的？
这么一想，让我觉得有些后怕。
咦？
我看着角落里面有一个布帘子，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用木板隔出来的隔断，掀开布帘的时候，我这才猛地想起来了陆祯。
对了，在陆祯某个时间点，他所住的库房不就是被他父亲给做了一个隔断，好像是因为带殷夏回家才弄的吧。
我记不太清楚了，但应该是有这么一回事，而且跟现在这个木板的隔断有些像，就连布帘子也……
掀开了布帘子，我探头进去，里面福尔马林的味道更浓郁了。
我不得不捂着鼻子，才发现我很讨厌这个味道，可用手机照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类似棺材的东西。
这个应该不是棺材，只是一个木制的长方形容器，但在这种环境下，我下意识就想到了棺材。
昏暗的光线下，我举着手机慢慢摸索过去，时刻还要盯着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响动，顿时就感觉压力无穷大。
可就在我慢慢走到了‘棺材’的旁边，用手机照进去一看，我整个人心脏都快要炸掉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去的了，我知道我很慌乱，整个人就跟见鬼了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就赶紧顺着排水管道爬了回来。
我只记得我是怎么爬排水管道的了，其余的事情，我几乎都不记得。
咚咚咚——
一直到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都已经早晨了，肯定是送早餐的人过来了。
我慢慢贴着墙站起来，这才发现整完我都蜷缩在角落里，甚至连早晨七点半的闹钟声都没有注意到。
又是一阵敲门声，我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缓过来。
不知道怎么了，敲门声没有再传来。
我就站在门口，不一会儿手机就响了，是赵天打过来的。
“站在门口不开门？”外面传来了保安的声音，我能听出来，还是昨天的那个保安。
我木讷地伸出手，拧开了门锁。
门打开以后，保安奇怪地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我手里还在响着的手机，就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半天才……”
不等他说完，我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

第209章 再见到的三个人
晚上的时候我坐在卧室的床上，揉了揉拳头上的红肿。
我这才发觉自己变了很多，以前我很少采取百丽措施，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要是不对送饭来的保安使用暴力，根本没办法逼他就范，而且这么多天不吃食物，很显然我的体力和精力都比以前差了一些。
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一下食物来源的问题了，我心里想着。
为了节省不必要的体力消耗，我只好躺在床上，枕着双手，无聊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也不知道偶尔会天马行空想些什么。
突然，我感觉自己又处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了，到处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在我不远处就是那个差点让我吓破胆的‘棺材’。
我全身打了一个哆嗦，清醒过来，就立刻醒过来了。
呼——
刚才是差点睡着做梦了吧，我松了口气。
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饥饿，也可能是因为精神层面给我的压力太大，我太累了。
然后我就有一种被束缚在一个狭窄空间中躺着的感觉，空间很小，头和脚都顶在两端，就连左右两只胳膊也不能伸展。
这……
棺材！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坐起来，可双手哗啦周围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束缚感。
又是做梦？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做这些奇怪又吓人的梦，就下意识坐起来，想要去洗手间洗个脸。
可当我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是关上的。
怪了，我睡觉从来都不关门的啊。
我心里嘀咕着，顺手就握住门把手，可就在接触门把手的一瞬间，我才回过神儿来，面前这扇门变成了纯白色。
什么时候……
我明明记得卧室门也是粉红色的，怎么会变成了白色？
再看身后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哪里还有什么床和屋子，分明就是一个走廊，而且也早就已经天亮了，整个走廊里阳光充足。
是这扇门！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这扇门，印象中好像才刚刚被我给关上，而这会儿我应该是正要打开，门把手都被我给拧了一圈。
稍稍一转动手腕，开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往前一推，门没有发出任何因为老旧而会有的声音，推开的过程也很流畅。
门完全打开了，我站在门口，屋子里面也是纯白色的，反光让我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仍旧看见有两个人影在一左一右。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我这才看清楚，正对面是一个长方形桌子，两侧随意摆放着椅子，就跟我之前看见的破旧屋子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屋子里干净整洁，看不到一丝尘土和破旧的样子，跟之前看到的完全相反。
“是你们……”我惊讶地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这会儿陆祯正坐在椅子上，张小洒站在对面的桌子后面，他们两个似乎是预料到了我会来，都齐齐地看着这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
张小洒笑着说道：“进来吧。”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才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下来了。
陆祯奇怪地看着我：“把门关上，坐下来我们聊聊吧，我们可是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等了我好长时间？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窗户外一个人影快速坠落，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他们两个看到我这样，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觉得太奇怪。
“刚才有个人掉下去了，你们看到了吧……”我指着窗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陆祯笑了一下，走过来帮我关上了门，然后带着我坐了下来。
我看着陆祯坐好，这才发现，我们三个人又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位置，跟那次在病房门口看见的位置一样！
不等我说话，张小洒就用大拇指，看似随意地指了指窗户的方向说道：“刚才掉下去的是陆祯。”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我把视线转移到陆祯身上的时候，他这才笑着说道：“那的确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掉下去一次。”
啊？！
我没反应过来，陆祯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耐心地说道：“就是还处于轮回中的我，跟你们两个一样，每次都会做出差不多的举动来。”
听他说完，我才回过神儿来，想起来这里应该是那个废墟般的城市，而楼顶就是那次陆祯跳下去的地方，我也曾经代替他经历过。
“原来是这样。”我嘟囔了一句。
紧接着我注意到他们两个相视一笑，似乎之前就商量过什么，然后笑着对我说道：“终于等到你进来了。”
“什么意思？”我感觉他话里有话。
陆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坐在这里，就看着那道门被你打开，然后关上，反复了好多次，你这才终于进来了。”
一听我就愣住了，解释道：“这不是我……”
陆祯摆手拦住了我的话，紧接着说道：“我找到这不是你所能控制的，陆祯也只是跟你开个完全，现在你进来就好了。”
“在等我？”我感觉他们是刻意的。
陆祯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咳嗽了一下，脸色变得不是太好看。
咳嗽不是很剧烈，但已经影响到了他说话，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尴尬地看着我们两个：“老毛病了，没事的。”
我发现张小洒也是诧异的表情，似乎不知道陆祯有哮喘，或许在这里陆祯还没有发作过。
“这里是干什么的？”我扫了一眼这个屋子，似乎没有什么可打量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是一样的白色。
张小洒看了一眼陆祯，这才说道：“这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在这里我们不会被外界打扰，只有咱们三个才能进来。”
“是这样？”我疑惑地看着陆祯。
陆祯点了点头，有些费力地说道：“目前来看是这样。”
“那我怎么来这里的？”我记得我似乎没有刻意去寻找，因为之前几次都失败了，我打开过这间屋子的门，看到的并不是现在这样。
张小洒愣了一下：“我不是告诉过你嘛。”
啊对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看来我身体里才是存在哪些药的药效，东西还是在一点点的遗忘，最可怕的是我连自己忘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想起来了。
可张小洒就狡黠地看着我：“不要试探我。”
这他可真是误会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想，看来他警惕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话音刚落，张小洒又尴尬地笑了笑：“你别介意，经过这么多次轮回了，有点戒备心理也是正常的，不然咱们根本撑不过来，对不对？”
陆祯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我也跟着附和地笑了笑。
“我们都是因为轮回而被困住的，虽然我们已经意识到处于轮回中，也尝试摆脱了，目前来看也好像摆脱掉了，其实不然。”陆祯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话有点太突兀了，不过也正是我想要听他们说的。
我点了点头。
然后陆祯也点了点头，就继续说道：“在你来之前，我和张小洒讨论过了，也大致清楚他处于一个16天的轮回当中，而我是因为贪念，一直在时间的轮回中。你呢？”
“我……似乎也摆脱了，之前在一个半天的轮回中，跟朋友不断重复着无限死亡求生的循环中。”我仔细想了一下，说道。
张小洒皱眉：“还有你的朋友？”
“对，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参与其中，也只是为了让循环显得真实一些吧，所以把他们也带上了，陪着我一起在轮回里面，现实中他们是没有参与的。”我解释道。
听完，我就看到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似乎惊讶于我这个说法。
“难道你们的轮回中，就没有亲戚朋友？”我反问着，而且我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被我这么一问，张小洒和陆祯都尴尬地看着我，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张小洒先说到：“对对，你说的没错，那些参与在我们轮回中的人，特别是身边的人，为的就是制造出一个更加真实的感觉，来让我们相信这不是一个轮回。”
我看向陆祯，倒是他一直没有发表言论。
“还在想殷夏呢？”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陆祯惊讶地看着我：“你知道？”
“知道的不多，但在某个时间点上，你跟殷夏在一起，不也是为了麻痹的思想，让你就在那个时间点一直生活下去，好让你一直处于轮回当中嘛。”我站起来，看着不争气的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停留在儿女私情上。
不过听我说完，陆祯脸上就表现出了一副刚毅的样子：“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去外面找真正的殷夏。”
“这就对了。”张小洒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可我看着正‘满腔热血’的张小洒，心里有些纳闷儿。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奇怪地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已经……”

第210章 一直追溯的源头
似乎是因为我的话突然停住了，张小洒和陆祯都在奇怪地看着我。而我停下来，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表情。
陆祯焦急地看着我：“你别说话说一半啊，不知道什么，你说出来啊。”
“是啊。”张小洒也摸着下巴说道。
我看陆祯好像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倒是张小洒似乎有些猜到了我后面要说什么，神色凝重。
我看着陆祯：“你不知道你已经住院了，而且情况很不乐观……”
我也只能尽量用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如果直说了，我担心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陆祯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抬头尴尬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
我摇了摇头。
陆祯皱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就连张小洒，也奇怪地看着我了，我看了他一眼，转头对陆祯说道：“据我所知，你已经住院了，全身插满了管子，靠这些尖端的仪器才勉强活着。”
说完，陆祯惊讶地看着我。
可我发现张小洒坐在那里盯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没有开口，只不过跟他的视线对上，我就立刻察觉到了他这种念头。
过了一会儿，陆祯才重新看向我，倒是他平静的样子，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嗯？
这并不是我想要结果，他远比我想象中的要镇定过了。
紧接着陆祯就严肃地盯着我，一直都没有看别的地方，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话一出口，反倒是让我愣了一下，这么平静的语气，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似的，而且就像是一个秘密，他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包括旁边的张小洒。
“你已经知道了？！”我诧异地看着他。
陆祯点了点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陆祯反而松了口气，靠坐在椅子上，一副悠闲的样子说道：“在某次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我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死掉了，我还曾经听到了倒计时的声音，现在想想真是恐怖。”
“那你……”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陆祯摆手示意我停下来，紧接着说道：“但那次之后，我活了下来，我发誓自己绝对不能死，还要找到出去的办法。”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解地看着陆祯。
这个时候陆祯看了看张小洒，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总对视，但这次明显陆祯脸上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我们三个都在这里了，有些事情我也没必要瞒着，希望你们也别有隐瞒，这样我们才能合作。”
“好。”张小洒率先说道。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陆祯这才点头，说道：“好，既然说起这个事情，那我就告诉你。”
“在那次我绝对千万不能死掉之后，我发现怎么都找不到我最初吃药前的源头了，既然回不到最初，我就知道我肯定还被困在被我所一次次改变的轮回中。而就在上一次我去泛亚大厦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有人影站在楼顶，等我追上去的时候，却看到了张小洒。”陆祯说着就把视线移到了张小洒身上。
张小洒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当我也看向张小洒的时候，张小洒摊开手说道：“我可没在泛亚大厦见过他。”
陆祯笑着点了点头：“我只是看到了你，你却没有看到我，那个时候下面全部都是一团黑漆漆的雾气，就跟海水一样蔓延上来。”
“是那个时候？！”张小洒有些吃惊。
我皱眉，完全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陆祯点头：“对。”
“那个时候我看周围都是一片黑雾，如果海浪一样翻滚过来，没看到有任何人影啊。”张小洒奇怪地看着陆祯。
陆祯继续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在不同的位面一样，虽然我也是在泛亚大厦，相同的地方，但我却只能看到你，我这边还是原来的样子。”
“怪不得。”张小洒小声嘀咕道。
我拦住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了，还是张小洒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应该正从那该死的地方逃出来。”
紧接着陆祯解释道：“我感觉我是回到了某个时间点，刚好看见了他，而原本他应该已经从那里离开了，我看到的只不过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他们两个的解释让我有些迷糊，不过还可以理解，就点了点头。
然后陆祯叹了口气，说道：“我始终没有摆脱掉轮回，后来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跟着张小洒来到了这里。”
“本来我以为开门进去的时候不会见到他，却没想到真的见到了，而且他也能看见我。”陆祯一脸无奈地笑了笑。
张小洒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我问你怎么会找来，你一直都不说，还进来的时候就问我为什么能看见你。我当时觉得我眼睛又没有问题，怎么会看不见，倒是在这里能见到除了其他的我之外的人，让我觉得有些诧异。”
似乎陆祯也知道在废城里有许许多多张小洒的事情，对此并没有多大的疑问，我也一样。
陆祯笑了笑：“本来我以为我们两个处于不同的位面或者平行世界，但这扇门却把我们都链接了起来。”
倒是张小洒摇了摇头：“是我引导你来的。”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你引导我？”
“对，在我最后一次经历轮回的时候，我从酒店里面醒过来，记忆就好像被重置了一样，可又跟我印象中有所不同，因为我记起来了很多以前忘掉的东西，还有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存在。”张小洒说着，看了看我们两个。
要是他只看陆祯一个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还看了看我，这就让我觉得十分吃惊。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我的记忆？”
“一点点吧，很有限。”张小洒皱眉。
说完，张小洒就转头看向了陆祯：“但我对你的经历知道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是相等的，对于他，我知道的少之又少。”
“所以你就引导我去找你？”陆祯奇怪地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点头：“对，可能你也很好奇我是怎么引导你的，但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直接走到了这间屋子门口，打开门，然后进来，紧接着你就跟着进来，我们就相见了对不对？”
陆祯点头。
可张小洒却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只是你找到我的时候的经历，而我，反反复复做着循环，都不知道在这间屋子里进出多少次了，才在偶然一次碰见你开门进来。”
“这……”
我和陆祯哑口无言，没想到张小洒会用这种办法。
“那我呢？”我指了指自己。
张小洒也一脸尴尬：“同理。只不过你比陆祯要早，但你却来的比陆祯还要晚。”
这我就有些纳闷儿了，反问道：“你不是说你看到门已经开了，而且有人要进来？”
“对，我是看到了，这跟现在不矛盾。”张小洒直截了当地说道。
好吧，现在我也算明白了。
紧接着陆祯就奇怪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我满身插满了管子的事情？是你亲眼看到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陆祯皱眉：“直接说。”
“我见到了殷夏。”我硬着头皮说道。
似乎是听到了殷夏的名字，陆祯脸色大变，站起来问道：“你真的见到她了？你们认识？她现在怎么样？”
果然，一提起这个名字，陆祯的关心就像是决堤一样，瞬间就朝着我涌了过来。
张小洒似乎也知道这个事情，就笑着说道：“你别着急，等他慢慢告诉你。”
陆祯看了一眼张小洒，慢慢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不认识殷夏，是我让人联系到她，然后跟她见面的。而关于你的近况，我也是听她说起来的，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你满身插满了罐子，靠仪器维持生命的样子。”我尽量简洁地给他解释了一番。
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那仪器里的我，该不会就是……”
“应该是源头的你。”张小洒一语中的。
不只是他，就连我都是这么觉得的。
陆祯仔细打量着我，这才惊讶地说道：“那这么来说，你和张小洒，都是从源头的时间点来的，只有来来回回在不同的时间点里轮回着……”
“你也别这么沮丧，我们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出去嘛。”张小洒安抚道。
陆祯缓缓点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很快，陆祯就抬头看着我：“殷夏她……”
“她看起来不是很好，脸色有些发白，所以你要赶紧集中精力出去啊。”虽然这是实话，可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激励他。
陆祯听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似乎要喘不上气，幸好拿了喷剂对着嘴里面喷了几下，这才缓解下来。
哮喘……
陆祯还没缓解，就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你看到的是我……那现在我还是不是我……殷夏……”

第211章 让人惊讶的话
看着陆祯绝望又悲痛的样子，我心有点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这也是我在说之前就预料到的结果。
“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还没彻底走不出去嘛。”张小洒咳嗽了一声，看了我一眼，这才对陆祯说道。
我感觉他刚才的眼神，似乎是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也发现这件事情对陆祯的打击有点太大了。
每个人心性不同，自然承受压力的程度也不同，虽然我不是很透彻的了解陆祯都经历了什么，但我猜测他一直以来的压力都太大了吧。
我也跟着说道：“对，还没到完全没有办法的时候。”
似乎是因为哮喘，陆祯好了之后，神情也稳定下来了，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刚才有些太激动了。”
“这就好。”
张小洒说完就看着我，而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愣了一下，这才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陆祯也点头：“你继续说，没事的。”
刚才陆祯都那个样子了，我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而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看了看张小洒。
张小洒默许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都说了吧。
我心里嘀咕着，就继续说道：“我看殷夏的样子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她告诉我，关于你身上插满了管子的事情，也是听别的人说起的，而且在我见到殷夏的时候，你身上插满管子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一年多？”陆祯惊讶地看着我。
不只是他，就连张小洒都有些惊讶，这也跟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的反应一样。
我点了点头。
陆祯追问道：“那现在呢？”
我看张小洒的样子也很想知道，但我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殷夏也不知道，应该是没人知道你的现状。”
“怎么会这样？”陆祯惊慌地靠在椅子上。
张小洒拉了一下凳子，靠近我说道：“这么说来，你不知道陆祯是死还是活了？”
我摇头。
“那我听你之前说的话，似乎是知道我们两个，那我呢？”张小洒认真地看着我，已经搬着板凳坐到了我旁边。
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近的看他，一瞬间，我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恍惚间我又成了代替的张小洒。
对啊，好几次，都是这样……
忽然一个手的影子在我脸上晃了一下，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儿来，发现正是张小洒用手在我前面晃了一下。
“你怎么走神了？”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奇怪盯着我的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快说。”张小洒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顾不上陆祯的眼神，我就直接说道：“我不光见到了殷夏，我还见到了薇薇。”
“她？！”张小洒脸色青红不定。
没想到一提起薇薇来，张小洒会是这么个反应，随后我就想明白了，怪不得他会这样，可能就是因为被薇薇杀掉太多次了吧。
果然，张小洒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提她干什么……”
“我联系不到你和陆祯，就只能找到你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了。”我直白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两个。
陆祯诧异地看着我，张小洒则问道：“怎么会联系不到我？”
我看了一眼陆祯，才说道：“前面我也说过了，陆祯满身插的全都是管子，这样的话，我就算联系到了也没办法给跟他交流，这也才是见到了殷夏才得知的。至于你，我也联系不上，所以只好找到了薇薇。”
“怎么会联系不上我？！”张小洒诧异地看着我，似乎这跟他的想象有些出入。
被他这么一问，我反而犹豫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张小洒直接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因为……你已经死了。”没有办法，既然他非要知道，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张小洒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竟然笑了两声：“你在逗我吧，我怎么可能已经死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祯，似乎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情，惊讶过后，很快神情就变得暗淡起来。
“喂，陆祯，这家伙不会是来骗我们的吧，说你身上插满了管子，还说我已经死了，真是可笑。”张小洒拍了一下桌子，干笑了两声。
陆祯没有吭声。
我就知道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但他这个样子，我能感觉出来，只是一时的不接受，并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果然他很快就不笑了，神情也严肃起来：“我怎么会死掉，这让我很不理解。”
紧接着张小洒就盯着我，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说道：“是不是薇薇告诉你，我已经死了的？”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明显话里有话，就点了点头。
“哈，我就知道，她一直都希望我死掉，在我的轮回里，也杀掉过我无数次了，她当然希望我死。”张小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才说道。
我试图拦住他的话头：“不是你想的……”
还不等我说完，张小洒就猛地打断我，大声说道：“我在轮回里已经被她杀掉了无数次，虽然某个她也曾经帮助过我，但我实在是……”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见到的薇薇，跟你轮回里的薇薇不一样！”我加快语速，生怕再被他给打断了。
张小洒冷哼了一声：“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紧接着他又说道：“我的死，是不是也是她造成的？”
我摇了摇头。
我看张小洒也没有继续往下问，似乎对薇薇提不起兴趣来，我就硬着头皮说道：“我见到的薇薇，是你印象中16年之后的薇薇。”
张小洒猛地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16年之后？这怎么可能？”陆祯也一下子站起来，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起初我跟他们的反应也是一样的，但我所见到的薇薇就是如此，这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妥。
可我还是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怎么可能……”张小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笃定地看着他：“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能很好的理解，但我看到的薇薇，已经近四十岁了，而你的死，在我看来，是16年之前的事情了。”
“什么？！”张小洒眼珠子都瞪大了。
这次陆祯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我跟前，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那副吃惊的样子已经很明显了。
张小洒慢慢合上下巴，镇定了一下才看着我说道：“你是说，在你原本生活的世界里，看到了薇薇，却是我印象中16年之后的？”
“对，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和四十岁的薇薇是同一个时间，而16年前你死掉甚至更早的时候，我才八岁甚至更小。”我耐心地解释给他听。
听完以后，张小洒脸色就白了下来。
陆祯突然说道：“那也就是说，我们三个的存在，在时间上，是有差异性的？”
“对，我自从知道了你们两个之后，尝试过找你们，但你们谁都看不见我，也没办法进行交流，至今为止，我才和你们说上话。”我大概说了一下结论，至于当中我寻找他们的事情，就略过不提了。
陆祯诧异地看着我：“你找过我？”
我点头。
“为什么看不见你？”陆祯反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到是张小洒一手撑着桌子，看向我们两个，说道：“肯定是之前提到的时间差异，你要是能看到我，说明我还活着，要是活着的话，肯定是你说的16年前，如果你没撒谎的话。”
张小洒头脑清晰到让我惊讶，本来这个消息就足够震撼了，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给捋顺了。
我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的？”陆祯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
张小洒似乎也不理解，就看向我：“问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事情，就说道：“也许在你们的轮回里面没有见过我，但我在我的轮回里面，却见到过你们。我们是在同一个城市当中的，但却被分割成了三个区域，原本是互不相干涉的，但我在知道你们之后，才发现我从来没去过除了我活动区域之外的地方。到了你们的区域，我发现就像是来到了陌生的城市，也只有城市最中央的泛亚大厦能让我明白，我还身处在我的城市里。”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陆祯奇怪地看着我。
张小洒轻笑了一声，看着陆祯：“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他经历过我们轮回中的部分经历。”
“什么意思……”陆祯似乎意识不好的感觉了。
张小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
我这才尴尬地说道：“我曾经代替你们两个，经历过你们的轮回，但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陆祯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可能代替我？”
反倒是张小洒没有特别的吃惊，可能是因为他能察觉到我的关系，就解释道：“因为在我们每次重新开启下一个轮回的时候，都有一段时间是没有意识的，哪怕只有零点几秒的空隙，我们也是出于无意识的，这种无意识的时间就跟睡觉一样，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所以，我们根本没办法判断自己的下一个轮回，就是紧密跟上一个轮回衔接的。”

第212章 回来
“对，就像张小洒说的，是有空隙的，你感觉一下。”我很赞同张小洒的说法，说着就看向了陆祯。
陆祯也没有发对，看起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陆祯才看向我们：“怪不得……”
我跟着点了点头，看来他是已经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种说法虽然不是很肯定，就连张小洒也不能笃定，但就是这个感觉，让人觉得本来应该在两个轮回之间的衔接，并不是那么顺畅。
张小洒盯着我：“你不是说，你代替过我们两个，经历过我们的经历嘛，这应该就是衔接中出现了某个问题。”
“对啊，我都没有察觉到。”陆祯似乎也想到了这点，惊讶地看着我。
我听出来了，这是在拿我举例子啊，就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完全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的存在吗？”
“我是知道你们两个的。”张小洒率先说道。
倒是陆祯磕巴了一下，迟疑地看着我：“我完全不知道你，一直到来到了这里，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你。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是我和张小洒之间的事情，况且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医院里，也只见过……”
“不对，我见过你！”陆祯似乎是才想起来。
我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陆祯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讶地看着我，重新打量了我一遍，拍了一下脑门说道：“你是那个卖给我魔方项链的人，我记起来了，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叫……琳，对了，就是琳，我记得你这么叫过她！”
看来陆祯的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我点头说道：“对，那时候你非要把琳刚刚送给我的项链买走，还是攸宁给你付的钱。”
陆祯尴尬地看着我：“哈，对，就是这样。”
似乎张小洒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直到我们说完这件事，这才插了一句，说道：“原来你们两个也见过啊。”
“对，不过那是一家医院，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那家医院，而且我住的是LL04号病房。”陆祯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
张小洒轻咦了一声：“我住的也是LL04号病房啊。”
看着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我也愣住了，而且他们两个对视了几秒之后，齐齐回头看向我这边，似乎是在征求我的回答。
我尴尬地看着他们两个，回想了一下之前住过的病房，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住的是LL04号病房……”
“我们三个怎么可能在同一个病房？！”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
似乎陆祯也不明所以，没有吭声。
我急忙拦住张小洒，抢先说道：“我的确是住过LL04号病房，但在那个医院里面，确定只有我一个人住这个房间，也没见到过你们。”
“对对，是这样的。”陆祯也跟着附和道。
可能张小洒仔细想过了，也严肃地点了点头：“对，我住的时候，也没见过你们两个。但我们三个都住过这个病房，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应该不是巧合。”陆祯很笃定地说道。
可我等陆祯后面的话，他却一个字都不说了，似乎也没有太好的解释办法。
于是我直截了当地说道：“但在上次我和陆祯见面过的医院里，陆祯住的是那个病房，这点你应该还记得吧？”
陆祯点头。
“我在陆祯隔壁，而另外一边的隔壁，就是你，张小洒。”说着，我就看向了张小洒。
张小洒皱了下眉，似乎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了。
也难怪他没有太大的印象，他根本就没有怎么露面，只有我和陆祯互相见了个面，还因为项链的事情有过交集。
“那个医院是怎么回事？”张小洒问道。
我和陆祯对视了一下，俱都是摇了摇头。
看来没有人知道那家医院是怎么回事了，就来我一直有些依赖的张小洒，都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那家医院有古怪。”张小洒摸着下巴说道。
“对。”
我和陆祯都点了点头。
目前来看那家医院是什么来历，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讨论不出个结果来了，倒是我们都住过LL04病房这件事情，我应该早就注意到的，可却被我给忽略了。
突然间他们两个谁都不说话了，我正觉得奇怪，这才发现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们两个就像是定住了一样。
时间暂停了？！
跟之前快要轮回结束的时候一样？
我正纳闷儿是怎么回事儿时候，突然感觉手里面似乎是攥住了什么东西，跟结实的金属质感。再一眨眼睛，发现周围很暗。
我这个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站在一个门口，周围看不太真切，可依稀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是……
那个该死的破屋子！
又回来了？
我顺手打开灯，回头看着粉红色的卧室，刚才我还保持这开门的动作，就站在门口，而且这是我去到那个纯白色房间之前的开门动作。
还是晚上，似乎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也可能一分一秒都没有走动过。
回来了啊……
我心里有些不爽，好不容易见到了张小洒和陆祯，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他们身上应该还有很多值得参考的信息才对。
还是这个晚上，可跟张小洒和陆祯交谈太费精力，回到床上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
被闹铃吵醒似乎已经是日常了，感觉还没有睡够，身体很乏力，可刚睁开眼睛出去，就看见赵天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
“你把我吓一跳。”我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感觉很突兀，也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
我没有关门睡觉的习惯，可也没睡觉轻到有人开门进来我都不知道的地步。
赵天看着我：“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不在这里看着你能行么？”
“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赵天捻灭了烟头，我这才注意到客厅的茶几上多了一个烟灰缸，这是之前没有的，因为我不抽烟，所以家里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个玩意。
“是我自己带来的。”赵天指了指烟灰缸，神情似乎也松了口气。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哦了一声，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都快满了，看来赵天真的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可昨天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似乎……
不对，我应该是闻到了一点点的香烟味儿，但我没有他在意，因为我脑子里想的事情重要得多。
也就是说，我之前以为一分一秒都没过去，是因为我在门口站了那么长时间？
不对，如果我在门口站了那么长时间，赵天肯定会知道了，因为昨晚我就问到了香烟的味道，看样子他呆了一天，然后晚上离开了。
那就是我在‘醒来’之前，就已经摆好了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然后才醒过来的，让我以为时间一点都没有流逝。
错觉……
看来昨晚都是我的错觉，怪不得我觉得很乏力，原来在床上都躺了那么长的时间。
“做梦了吗？”赵天突然开口说道。
这个话题切入的有点生硬，让我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方寸之间，我竟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赵天眉毛一挑：“梦见什么了？”
“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
“里面怎么了？”赵天的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
听我这么说完，赵天松了口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噎了回去。
我眉头一皱：“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啊，我能说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睡了这么长时间，做没做梦，都梦见了什么，这也是上边让我来问的，我只是执行任务。”赵天尴尬地看着我。
我感觉他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就冷哼了一声：“你要是不如实说的话，你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呢。”
说完，我就指了指我自己的太阳穴，提醒他，我的脑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问题。
赵天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虽然没什么好气儿，可还是无奈地说道：“我真是来执行任务的，不过你之前也像现在这样睡过一天一夜。”
“那之前我梦见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无关痛痒的事儿，不过你最高的记录是睡了三天，只有一次，当时我负责天天在这里盯梢，防止你出什么问题。”赵天说完，打量了我一下，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赵天摆了摆手：“你没事就好，既然没梦见什么东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老时间会有人来送饭，我要回去交差了。”
说着赵天松了口气，拿起来看似随便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搭在肩上就开了门。
我从后面叫住他：“喂，我知道在这里不远处，有个白色的屋子。”
赵天的身形突然顿住了，回头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过。”我压低了声音。
赵天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慢慢走回屋子里来，重新关上门，盯着我说道：“你怎么可能跑到那里去？”
我笑了一下。
赵天脸色没变，还是那么严肃：“你没骗我吧？”
“我看到了那个棺材样式的东西，还有里面躺着的人……”我盯着他，看着他的表情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第213章 别杀我
“等等！”赵天突然打断了我。
我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激动，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想知道我后面说的话。
我皱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赵天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不缓不慢地说道：“的确是有一个纯白色的房子，但你能到那里去，让我很意外。当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去到那里的，更不想知道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这让我有些意外，他这么说更像是在对我解释，而且还不想知道我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解，赵天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有合同规定，其中一条就是不能进入到你说的纯白色屋子之内。”
“那也没说你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啊。”我反驳道。
这让赵天顿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没有这么说，应该是没有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因为我们工作人员之间是不能过多交流的，更别说知道里面的事情。所以，我本来就不应该知道里面的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
“可我说出来的话，你会大吃一惊。”我笃定地看着他。
赵天愣了一下，沉默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期间我看着赵天来会在我面前踱步，也坐下来抽了一根烟，最后捻灭了烟头才重新看向我。
本来我以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思考，这种好奇心上的诱惑力会空前强大，却没想到他还是只字未提，只是对我摇了摇头。
“你不想知道就算了，到下一个周期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你也问不出来了。”我还是打算破釜沉舟，试探一下他。
可赵天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你就算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说出来，我也不会对你说的话有任何回应。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殷夏和薇薇，对你来说应该已经获取了不少信息吧，再要求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做了。”
嘁。
我没想到赵天也是有原则的，在帮了我这么多忙之后，竟然跟我来这一套。
现在赵天不肯帮我了，那我去找莫医生的话会很麻烦，也说不定莫医生会知道那件纯白色的房子是干什么的。
可赵天这边……
我还是不打算放过他，毕竟我就只有这一个周期的机会，越是时间推移，对我来说就越不乐观。
必须要抓紧一切的可行性。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变化了，我看向赵天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帮我。
虽然我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少个周期了，但很明显，赵天是很了解我的，任何一个我的细微动作，似乎他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也难怪刚才我说我溜出去的时候，他会那么意外，或许在他眼里，我所做的一切大致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所以他才会帮我，知道我掀不起来太大的风浪，在允许范围之内，从我的角度上看，他是在帮我的，但这只不过是他稍稍行使权力的结果。
果然，赵天的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我看着他，硬着头皮说道：“你要是不帮我，我还真的会把你和莫医生见面的事情给说出来，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到时候我周期的时间到了，你这份工作也别干了。”
“那你不是也牵扯到了莫医生？”赵天还在试图找理由。
我冷哼了一声，假装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说道：“换成你在这里被当成实验对象试试，你也会这么做的，我才不管你们任何人的死活。”
“你……”赵天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僵持了几秒钟之后，赵天还是放弃了，无奈地看着我：“你想要知道点什么，直接说吧。”
“我想知道，张小洒和陆祯这两个人在哪里。还有，我说的那间白色的房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赵天无奈地看着我：“张小洒和陆祯这两个人，你在之前的周期也曾经问过我，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回答你，也做过了一番调查之后，才知道这两个人俱都已经死掉了。至于那个白色的房子，我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也没有进去过，更没听人提起过，只是路过的时候远远看过。”
“死掉了？！”我惊讶地看着他。
赵天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就跟薇薇和殷夏说的一样了，而且殷夏口中插满管子的陆祯，也死掉了……
我在听到他们两个的死讯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些可惜，但又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好像我心里已经知道这样一个结果了。
是知道，并不是猜到，我心里很清楚。
我没好气地看着赵天，大声说道：“那你之前为什么骗我，说这里是张小洒和陆祯搞成现在这样的？”
“这……”赵天支支吾吾，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这个事情了。
我一赌气踹了一下茶几，没发出太大的动静，倒是给赵天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走到门口的位置，已经一只手握住了门把手。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不是，我……我担心你脾气上来，咱们两个会打起来，所以我还是先走比较好……”赵天说着的时候，尴尬地笑了笑。
看着他强行解释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直接拆穿道：“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刚才在我踹茶几的一瞬间，你反应很快，似乎总面对这种情况，才会有这种反应速度，可能在你看来，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而且，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恐惧。”我压低了声音，紧接着补了一句。
赵天眉毛一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观察得这么仔细。
可恶，看来是被我给猜中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我特别不希望赵天真的是这么想。因为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他眼中的怪物。
至于是什么样的怪物，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我，我还不清楚。
赵天尴尬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恢复冷静，笑着说道：“你说的有些过分了，我只是预防一下不必要发生的事情。”
在我看来，他这完全是在强词夺理。
我看着他：“那你说说，你之前为什么骗我？”
“这个……我在你的每个周期都是这么说的……也是上面让我这么做的，经过莫医生对你说的一些话的分析，才得出这个结论的。”赵天沉默了一下，重新看向我的时候，才这么说。
之前从来没听他说过太多关于莫医生和所谓的‘上面’的事情，这次一句话都提到了，这让我有些惊讶。
我皱了皱眉，点头道：“那你对莫医生的工作了解多少，还有你说的上面，是指的那些人，或者那类工作？”
“莫医生的工作我只知道他在研究你说过的话，包括梦话。至于我的上面，都是文件派下来给我，我照着上面的吩咐做的，我从进来这里工作就没见过上面的人，最多是跟我平级的。”赵天为难地看着我。
梦话……
我没有太吃惊，就像我有心里准备一样，也让我突然想起了鲁医师，在被他催眠的时候，他就曾经研究过我的梦话。
“你这里有姓鲁的医生或者其他岗位的人吗？”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看向赵天。
似乎被我这突然切换了的话题吓了一跳，听完，就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看来是没有啊，我有些失望。
不过赵天紧接着说道：“你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因为在这里工作的员工，很多也只是照面，更多的我也不认识。”
“行吧。”我没有抱太大希望。
见我这么说了，赵天就指了指门口：“那，那我先走了，一会儿你记得吃饭。”
我点了点头。
赵天走了以后，很快就有人来送饭了，让我奇怪的是，并不是之前一直给我送饭的那个保安了。
但这个保安也跟之前的一样，坐在沙发上盯着我，似乎非要我全都吃掉了才肯走。
“我没有胃口。”我坐在沙发上，盯着便当说道。
这个保安只是斜眼瞧了我一下，没有开口。
我皱了下眉，推开了摆在面前的便当，要不是这里面有药物的话，恐怕我会瞬间就把它吃光，现在的我已经很饿了。
这保安见我的举动，立刻就把便当给挪了回来，指着便当，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都吃了我再走。”
我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我不饿，我没胃口，不想吃你没听见么？”
这保安也跟着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似乎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大了，眼神里竟然有一点恐惧。
跟赵天当时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他们在害怕我什么，还是说某个周期中，我做出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举动？
“你在害怕什么？”我平淡地看着他。
保安胆怯地看了我一眼，又不敢跟我对视，低下头说道：“都说你杀过人，我……”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些。
这个保安可没有赵天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杀我……”
杀你？！
我愣住了，看着这个保安赶紧打开门，仓惶地跑掉了。

第214章 蹊跷之事
保安走掉之后，我一直盯着茶几上的便当，最后还是把里面的食物都给倒掉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忍不住饥饿，把送过来的便当一口气都给吃了，那时候可就全完了。
之前那次‘清醒’的周期中，我可能就是忍耐不住饥饿才失败了，这次决不能这样。
找赵天肯定是没办法，我干脆直接去找了莫医生。
刚推门进去，我正好看见莫医生端着便当要下口，二话不说，就抢过来把便当全部都给吃光了，可还觉得不够。
“你……”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些期待地说道：“还有吗？”
莫医生似乎是明白过来了，就从白大褂里摸出了几个巧克力递给我：“吃吧。”
就在他说完之后，我几乎是用抢的拿了过来，快速拆开包装，一股脑把巧克力全部都塞进了嘴里。
嚼了几下感觉有些脆，可在口中融化了以后，一股难当的苦涩顺着舌头上的味蕾直达大脑神经。
好苦！
可我更饿，还是强忍着把巧克力给咽了下去，这才有功夫哈了口气，皱着眉看莫医生，发现他正在憋笑。
全都吃下去之后，我这才拿起包装，看着上面全部都是英文，还有100%的字样，就奇怪地看着莫医生：“这是什么巧克力啊，这么苦。”
“100%纯可可，当然苦了，我是给你让你慢慢吃的，谁知道你全都吃下去了。”莫医生说完笑了两声。
我靠，会有人吃这种巧克力？！
我简直不能理解，似乎莫医生也看出来了，就解释道：“我们在实验室工作的人，很难得能按时吃饭，大多数的时候都吃一些代餐的小东西来抵抗饥饿。”
“那我刚才……”我尴尬地看着已经空盘的便当。
莫医生无奈地摆了摆手：“没事，我想你应该很多天没吃东西了吧，真难得你能挺过来，我估计上次你失败就是因为这个。”
“我猜也是。”我点了点头。
莫医生摸了摸下巴：“既然说了想要帮你，但我的职权真的为你做不了太多事情，以后你每天晚上过来吃一顿吧，饭点的时候就算我不在这里，也会有人把饭准时送过来的。”
“太好了！”我已经开始期待晚上那顿饭了。
不过莫医生拦住我，说道：“今天中午你都吃了，晚上这顿应该我吃，不然一天下来不吃东西我也怪饿的。”
“那，那好吧，明天晚上我再来吃。”我无奈地看着莫医生。
闲聊了一下，我就把话题转移到了纯白色的屋子上，一说起这个话题，莫医生的反应倒是跟赵天相反。
莫医生主动问道：“你进去了？”
“是的，里面很奇怪，我看到了不少标本。”我皱着眉，回忆着当时我看到的东西。
莫医生期待地看着我：“除了标本，你还看到了什么？那地方不让我们进去，就连接近都不行，很快就有保安过来把我给哄走了。”
我没想到莫医生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就说道：“我在内堂看到了一个棺材样式的东西，打开盖子，里面都是福尔马林液，当中还泡着一个人……”
“人？！”莫医生大吃一惊。
我点了点头：“对，虽然隔着液体，五官不是很清晰，但我还是能一下子就认出那个人是谁。”
“谁啊？”莫医生紧张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张小洒。”
咝——
我听到莫医生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向后仰了一下，一副震惊的样子，随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确定？”
“嗯。”我笃定地点了点头。
莫医生听完，就摸着下巴：“不应该啊……”
我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不应该？”
“我研究的语言记录内容当中，就有张小洒的语言片段，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能大概形成一个他所在的大致的语言类型和范围。”莫医生摸着下巴说道。
我完全听不到这些术语，就奇怪地看着他：“那是什么意思呢？”
“简单点说，就是在我的研究中，只有真实存在的人，才会存在语言和语言环境，根据这两点，可以推断出当时说话人的心境和语气，再联系到周围一些事物和环境，甚至是对话的人的性格和语气，能模拟出当时说话的全景也不是没有可能。”莫医生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似乎在用最大努力让我听懂。
可我对这些本来就模糊的东西缺乏思考，但我明白了莫医生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说，只有活人才会有你说的这些条件，死人是完全不具备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吧……”莫医生似乎没有找到反驳我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就奇怪了，也难怪莫医生会那么震惊。张小洒都已经死掉了，可莫医生却还研究了一部分他所说的话，这就有点蹊跷了。
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莫医生摸着下巴：“这也正是我纳闷儿的地方。”
“那你都研究了有关于张小洒的哪些话？”我不解地看着他。
可莫医生却摇了摇头，盯着我，严肃地说道：“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关键不在于我研究了他的哪些话，而是在于我为什么会研究到他的话，因为我获得的资料，都是近期交到我手里的，我印象中第一次接到有关于他的材料，才一年之前。”
被莫医生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这的确不关研究的内容，而是时间差。
薇薇跟我说张小洒已经死了16年，而莫医生第一次获得有关于张小洒的材料是在一年之前，这当中竟然相差了十多年的时间！
我盯着莫医生，看他惊讶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难不成当时薇薇在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撒谎了？
换个角度想，薇薇在张小洒的这件事情上，没必要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我撒谎，就算赵天给她什么好处要求她这么说，她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因为在薇薇眼里，赵天能给的好处她绝对都看不上。
既然都没有说谎，这时间差是怎么来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看莫医生的样子，似乎也想不明白。
“我一直以来研究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莫医生小声嘀咕着。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似乎是发现自己失态了，莫医生赶紧回过神儿来，绝口不提刚才嘀咕的话，尴尬地看着我：“没什么。”
我觉得莫医生有些奇怪，就盯着他，直到他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了，这才问道：“你干什么一直盯着我啊。”
“你说过研究的内容是我说出来的，怎么会有张小洒的内容？”我一直不太明白这件事情，现在终于有机会问一问了。
莫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这个……我也没办法回答你，我的确研究过你说的话，但也研究过其他人。”
“比如？”
“比如张小洒、陆祯、殷夏、琳、薇薇等等好多个人，我跟你说过的，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个。”莫医生摸了摸后脑勺，似乎很头疼于这个问题。
对，我想起来了，莫医生的确说过。
我之前怎么没想起来呢，难道是因为我已经慢慢开始忘记一些事情了？而且今天早晨赵天的态度，就好像我应该忘掉了什么似的，可却让他失望了。
的确，我感觉自己在忘掉一些事情，这也是赵天这么多次观察得出来的结论，不过在这个周期里，我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赵天的试探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可在莫医生说完之后，我走神儿了好长时间，还是他叫了我一下，这才回过神儿来。
“你怎么愣神了？”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情，紧接着说道：“你怎么可能研究到陆祯和薇薇的说话内容？”
“为什么不可能？”莫医生反而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陆祯和薇薇的近况，就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听殷夏说，陆祯一年前就已经住院了，情况不是太乐观，现在应该已经死掉了。至于薇薇……近些年根本就没在国内。”
“怎么可能？”莫医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可我，却笃定地看着他。
最后莫医生妥协了，摆手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从我的工作中来看，这些内容都是在一年多以前送到我这里的，而且最近还在不断有心的内容送过来，可新内容似乎越来越少了。”
“那有关于薇薇和陆祯的内容，给我看一下可以吗？”我说道。
莫医生只是指了指我后面的桌子：“桌子上面就是，左边是陆祯的。我去给你找找薇薇的，是比较早之前研究的了，只有副本了。”
我拿起了陆祯的材料，纸张上面写着的，都是陆祯说过的话，跟我之前看到其他人的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我才发现，陆祯说过的话，都是在他轮回中经历时候的事情，有一些我甚至都有印象，代替他经历过。
我突然扭头看向正在翻找材料的莫医生：“把张小洒的找出来给我看看！”

第215章 不可思议的事情
莫医生刚才可能正在翻找着薇薇的材料，突然听我这么一说，回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他们两个的我放在一起了。”
我皱了下眉，看来莫医生也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在整理材料的时候，才会把相近的放在一起吧。
“这是薇薇的。”莫医生递给了我一沓厚厚的材料。
我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看，莫医生又递给我一摞材料，说这就是我要找的张小洒的材料了。
就厚度相比较来看，张小洒的要多很多，几乎是薇薇的四倍左右。
天啊，要全部看完这些材料，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我心里嘀咕着。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莫医生有些痛苦地挠了挠头：“我看这些材料的时候，可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分析完，你一下子要看两个人的，是不是有点太……”
“没事，我不全都看完。”
说着，我就开始翻看起来薇薇的材料，可看了没两眼，就发现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就立刻开始翻看张小洒的材料了。
就在我转移到张小洒的材料上的时候，我听到莫医生在旁边轻咦了一声，似乎很好奇我的行为。
果然是这样！
张小洒的材料我也没看多少，大致上从前中后都翻看了两眼，就觉得索然无味，干脆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不再去看了。
“怎么了？”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看着莫医生，没有说话。
莫医生尴尬地看着我，指着放在桌子上的材料，抹掉了额头上的汗说道：“我为了给你找材料除了这么多汗，现在汗还没落下，你就不看了，还一副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他：“这些材料里面有关于张小洒和薇薇的文字语言，全部都是16年前的。”
“16年前的？”莫医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对，不管这些材料是怎么来的，我很确定这些内容都是16年前，张小洒还没死掉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
“这怎么可能……”莫医生小声嘀咕着。
我歪着脖子看莫医生：“怎么就不可能？”
莫医生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这才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文件递给我。
我看着文件上面的首页，就写着‘近期内容总会’之类的字样，再翻开就是关于张小洒个人简介和一些简单言行的报告。
“这是我之前提交的简略报告，我所做的内容都是关于近期材料的总汇。”莫医生越说声音越小。
“你确定？”我有点不太相信他了。
莫医生尴尬地笑了一下：“上面是这么交代下来的，我也一直当近期内容来做的，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近期的东西。”
“那你觉得呢？”
莫医生摸了摸下巴：“上面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清楚，我觉得16年前拿出来的东西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你还这么肯定，这就让我有点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既然莫医生都这么说了，我觉得很中肯，也没必要强迫他相信我说的话，只要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看着莫医生怀疑的眼神，我没有解释，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知道就好了，跟别人也没有关系，他们又不是被关在这里做实验的对象。
不过这次真正看到莫医生所研究的东西，这才证实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上面没有理由让我研究一个16年前已经死掉了的人的言语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莫医生似乎是着急了，口音都出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也只有现在模棱两可能感觉到他这句话的答案。可至于答案到底是什么，现在我还不太明确，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我要再去一次那个纯白色的屋子。”我笃定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一下子慌了神儿，惊讶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帮你想办法吧？”
“是的。”我点了点头。
莫医生立刻就摆手拒绝了我：“不可能，连我都进不去，我怎么可能带你或者帮你进去？”
“要是加上赵天呢？”
“这……”莫医生没有再说话。
十多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我看着赵天鬼鬼祟祟地进来后，迅速关上了门。
赵天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看了看莫医生：“你们都在？”
“对，刚才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过来的。”我狡黠地看着赵天，终于让他上了一次当。
赵天没好气地看着我：“你怎么没说莫医生也在这里，我们是不能私下交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了，你竟然……”
刚才我要给赵天打电话的时候，莫医生也想到了这一层。
我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说道：“没错，你们都想的没错，我在瞒着你们的时候，私下和你们都有交易。”
“这真是……”莫医生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倒是不生气。
可这给赵天气得不行，甚至说不出话来了，倒是莫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劝慰道：“以前都是你了解他的行为，现在突然间感觉被算计了，是不是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没事，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滚开。”赵天甩开了莫医生搂着他肩膀的手。
倒是莫医生不怎么生气，笑了两声，就坐在椅子上。
我看着他们两个似乎还有着某种默契，看来他们俩私下也没少交流，至少生疏的话，莫医生不会这样跟他开玩笑。
“这你生什么气，我告诉你，等你知道了找你来的目的，你更生气，还是留点气慢慢生吧。”莫医生靠在椅子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这让我皱了下眉，似乎重担都落在了赵天身上似的，莫医生倒像是一个甩手掌柜。
赵天看着我：“嗯？”
等我把刚才跟莫医生的请求说了之后，赵天整个人都要气炸了，直接指着门口的方向说道：“我根本就没办法帮你，这是越权行为，我跟你说过了，无异于让我直接丢了这份工作，还不如你站在门口大声喊出来我和莫医生都在这里，让其他人过来看呢。”
“别这么激动，我说的是你们两个……”我笑着说道。

第216章 不见了
“我们这样太冒险了。”赵天笔直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莫医生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有搭腔。
我则跟在莫医生的身侧，手里捧着一大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液体的瓶瓶罐罐，有些辛苦地说道：“都到这儿了，后悔也晚了。”
“可恶，莫医生你就这么纵容他？”赵天嘁了一声，用余光瞄了一眼莫医生。
莫医生和我都戴着口罩，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闷：“我心里也有些不能理解的地方，看看到底是我对，还是他对。”
“疯了吧你，拿这么丰厚的薪水开玩笑，我想我也是疯了。”赵天气恼地说完，叹了口气，脚步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我眼看着就到了门口，心跳有些加速，就在这个时候莫医生回头看了我一眼：“待会儿你别吭声，你这身衣服是我之前穿的，就假装我的助力，按照我们计划好了的那样来也许就能混进去。”
咕噜——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这计划也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
当然，在最开始的时候赵天是死活不同意的，还是我和莫医生一起威逼利诱，这样才勉强让他答应。
到了纯白色的屋子门口，看门的还是一个老大爷，是不是那天晚上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会儿门口还多了两个保安，制服却跟看守我的那些保安不一样了，显得更加精良一些。
“等等。”保安把我们给拦住了。
赵天嘁了一声，这才上前说道：“我们是来往里面送东西的，这是我的证件。”
听他这么说，我一直盯着这两个保安，只见其中一个保安低头看了一眼赵天的证件，皱了皱眉，另外一个保安则过来盯着我和莫医生。
糟了，这么严密？
我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得通，就在这个时候莫医生稍稍落下了一点口罩，有些焦急地说道：“我助手拿着的这些瓶瓶罐罐都是腐蚀性和挥发性，闻到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别太靠近。”
说完，莫医生就利索地重新戴上了口罩。
一听他这么说，靠近我们的保安就立刻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我手里的瓶瓶罐罐，然后打量了我一下。
这个时候负责检查赵天的保安说道：“你这个证件不能进去。”
“我不进去，就是带他们来这里，上面交代下来的我也没有办法。”赵天一副为难地样子，说着的时候还看了看我。
我在心里偷笑，这根本不是他装出来的，是因为我和莫医生逼迫他，他不得不这么做，才会显得这么为难。
“好，那他们两个的证明呢？”保安倒是很好说话，视线立刻就转移到我们这边了。
莫医生顿了一下，这才尴尬地说道：“我们没有证明，不过这些东西是临时交给我的，让我放在这里就走，我也没有办法……”
“没证明不能进。”保安立刻推了一下莫医生。
不知道莫医生是不是故意向后一步，还是保安推的力气太大了，差点撞到了我手里瓶瓶罐罐，发出了一阵声响。
莫医生急忙看了看后面的我，然后就指着地上，对我说道：“把东西放在门口吧，我们没有证明进不去，让他们帮着搬进去。”
“让我们帮着搬？”之前跟我们说过话的保安，惊恐地看着我们。
在莫医生说完，我就把东西放在了地上，那保安就像是看见了危险品一样，吓得往后退了一下，之前跟赵天说话的保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就要弯腰去拿，被那个保安给拦住了。
“你不要命了。”那保安拦住说道。
另一个保安似乎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两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前要是搬东西的保安脸色都变了。
“那我们在这里站岗，你们也不能把东西放在这里啊。”保安有些不乐意了。
莫医生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按照规矩，我和我的助手不能进去啊。”
其间我和赵天都没有说话，这也是我们在商量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的问题，现在就看这个保安是不是肯通融了。
似乎是看出来这两个保安不同意了，赵天就突然说道：“上面吩咐下来的，你也别让我为难，东西送进去就出来，又不会少块肉。”
“这……”
“那好，你进去，其他人都留在这里。”保安犹豫了一下，指着莫医生说道。
我刚才还在诧异赵天竟然会替我说好话的时候，莫医生就被指派说可以进去了，这也有点意外，但想要进去的人是我啊。
莫医生好像是愣了一下，连忙后退了一步，到我旁边，推脱道：“别，我可不愿意碰那些瓶瓶罐罐的，还是让我的助手送进去吧。”
似乎是见莫医生都这么害怕，这两个保安又往旁边站了站。
“那好吧，快去快回。”
见保安同意了，我看了一眼莫医生，他就嘱咐我把东西搬进去，然后快点出来。
本来我以为会有保安跟着我进去，没想到这两个保安都对我‘敬而远之’，似乎都不想靠近我手里的瓶瓶罐罐。
我端着这些东西也小心翼翼的，因为在来之前莫医生就找好了这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真的跟他所说的一样，有腐蚀和挥发性，沾染到了对身体极为不利。
我径直走进了纯白色的屋子，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要比我想象中顺利一些。
还是之前那间屋子，我进去之后就把这些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直接绕到了帘子后面，在那个类似棺材的东西里，看到了一堆液体。
尸体呢？！
我只看到了少许的福尔马林液，防腐剂的味道还在，可尸体却不见了。
之前我分明在这里看到了张小洒的尸体，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是有人把尸体带走了，还是……
尸体自己又不会动，别自己吓自己了，我心里嘀咕着。
因为张小洒的尸体突然间不见了，地上似乎又没有滴下福尔马林液，很有可能是有专人过来带走了尸体。
知道能停留的时间不多，我干脆快速检查了其余的房间，除了一个上锁的房间之外，其他的房间我都去了一遍。
不过我却被这些房间里面的内容给震惊到了，里面竟然全部都是张小洒、陆祯和我生活中的场景。
而且这个做工粗糙的场景，我在泛亚大厦里面就见过的，而且泛亚大厦里面远比这里的场景多得多。
这些场景，我进去，大概都能回想起来在这个场景里面发生的事情，还有时间。
我感觉这些场景，就是经过莫医生的研究，而得出的关于周围情景的信息所制作而成的。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要还原当时的情形。
这家实验室究竟在研究什么啊……
还有个上锁了的门，我推了两下，门纹丝未动，似乎很结实。
突然外面有脚步声，我心里咯噔一下，快速走出去，差点就撞到了迎面进来的保安。
“你怎么这么慢？”保安奇怪地看着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出去径直就走到了莫医生旁边，看着他点了点头。
莫医生随后看了一眼赵天：“都办好了。”
赵天点了点头，跟保安打了一个招呼，我们三个就扭头走了，可还没回到莫医生的办公室，在中途赵天就离开了。
我很清楚赵天是怕被人看见跟莫医生在一起，所以我和莫医生都没说什么，回到办公室才脱掉了这身热乎乎的衣服。
“这衣服太热了，整天穿着不怕悟出痱子来啊？”我把衣服扔在了桌子上。
莫医生摇了摇头：“习惯就好了。”
然后莫医生坐在椅子上，很有兴致地看着我：“你都在屋子里面看到什么了？”
“之前我跟你说的张小洒的尸体，不见了。”我直接说道。
莫医生诧异地看着我：“不见了？”
我点头。
紧接着，我看见莫医生摸着下巴，似乎也不清楚为什么尸体会不见了，就笃定地说道：“既然尸体存放在那里，肯定是用来做研究的，也许被人抬到了其他的地方，其他的屋子你没有查看吗？”
“看了，有一间上锁了，其余房间里面都是一些在张小洒和陆祯生活中的环境布景，但我也没有在其他屋子里面发现张小洒的尸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都说出来了，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莫医生听完，就拍了下手：“看来他们还真的模拟了我从他们语言中分析出来的环境。”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莫医生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分析语言环境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那赵天也应该知道这件事。”莫医生看着我，似乎仔细想过了这件事情。
的确，现在我们三个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了，但赵天似乎很不想搀和这件事情，也许猜到我们会回来这里讨论我所看到的东西，才提前走掉的。
“有机会我会告诉他的。”
说完，我就瞄了一眼莫医生，推开门离开，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等待晚上。
可我才刚推开门，外面的强光一下子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周围一片纯白……

第217章 张小洒的质疑
“对。”
我耳边还环绕着我和陆祯刚刚说过的这个字，等眼睛适应了强光，这才发现张小洒和陆祯都坐在我旁边。
时光就好像凝固住了一样，可也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他们两个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那家医院……”张小洒话还没说完，就碰了我一下：“你怎么突然发呆了？是不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我回过神儿来，刚才的确是在想为什么会在两个地方来回切换，而且这种切换似乎毫无征兆，就被张小洒给发现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你继续说。”
可他奇怪地看着我，皱了皱眉：“你似乎跟刚才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他观察这么仔细。
经他这么一说，陆祯也摸着下巴凑过来，仔细端详着我的脸，然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是吧，都看出来了？
我心里一阵嘀咕，就听陆祯抢先说道：“你好像突然间很疲惫了。”
“对。”张小洒也跟着说道。
紧接着陆祯就盯着我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想起来的事情，就告诉我们，我们一起分析，总好过你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来的强。”
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给发现了，就算他们不这么问我，一会儿我也会说出来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问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大致整理了一下思路，看着他们两个都在盯着我，就说道：“刚才在张小洒说完‘那个医院有古怪’的时候，我和你都一起说了‘对’，是不是？”
“是的。”陆祯点了点头。
张小洒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我点头。
我深吸了口气：“就在那个时候，我发现周围的时间停滞了，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你们是什么感觉？”
“时间停滞？！”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说完都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对视了一眼，我分明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似乎就他们的角度而言，完全没有体会到这个情况。
“刚才？”张小洒似乎是为了确认一遍。
我点头。
见我点头，张小洒摸着下巴，许久才看向陆祯，陆祯也跟着摇了摇头，表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最后还是张小洒拍了一下桌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那可能只是对你而言的，在我的角度看来，你们说完‘对’之后，紧接着我就发现了你出现了疲惫的神态，而且突然见走神了，因为当时我是一直盯着你的。”
他们所说的‘疲惫’应该是我在两地切换导致的，在实验室那边，我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甚至已经忘记了这边的事情，忙于探究纯白色屋子的秘密。
对我而言，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所以才会出现疲惫的样子，恰好对于张小洒他们俩来说，过去的时间也就一秒钟不到，我脸上出现了必备的神态，自然一下子就被他们给捕捉到了。
“你们没经历过？”我诧异地看着他们俩两个。
陆祯皱了下眉：“我只在我轮回中最后一天的时候经历过。”
“我也只在轮回中最后一天的前一天晚上经历过。”张小洒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想不出来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经历这个东西。
他们两个说的事情，我都在代替他们的时候经历过了，就强调道：“我是说在这里，不是轮回当中。”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俱都摇了摇头。
唯独我有？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特别，但这么一对比的话，还真是跟他们两个不太一样了。
“然后呢？你经历了什么？”张小洒似乎很关心我在时间停滞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想先听听你们说那家医院的事情，然后我在考虑要不要跟你们说我刚才的经历。”
这话似乎让他们两个很意外，陆祯咳嗽了几声没有说话，能看出来他很着急，张小洒更是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怎么……”
我坚定地看着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最后张小洒也只好妥协，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无奈地说道：“关于那家医院，在我印象中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地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也不记得地址，好像一醒来就是在医院里的。”陆祯也咳嗽着说道。
我看他们两个虽然都很不情愿，但不像是在说假话，也不像是故意在蒙骗我，就因为我不说出来刚才的经历。
我点了点头：“既然我们三个都是这样觉得的，那家医院我们也没办法找到了。”
对于我的说法，他们两个没有反对。
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我们三个人才有的经历，对于当时陪在我们身边的人，比如琳和攸宁她们，找到她们去问也没有用。
那是我们三个才有的经历，实际上琳和攸宁，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
“所以，医院的事情就是这样了，那是我们三个共通的地方，出现的其他人都是为了让我们相信那是真实的，而陪在我们身边的人也是根据我们内心最想要陪着我们的人而来的。”张小洒仔细地分析道。
虽说是猜测，但也是过于大胆了一些，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分析还算是有点头绪，并不是胡乱臆断的。
“那现在你能说了吧？”张小洒盯着我说道。
我在心里偷笑，原来他早就分析过了关于医院的事情，才会这么痛快的告诉我分析的结论，看来就是急于知道我时间停止那段时间的经历。
我看了看陆祯，他也在盯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在时间停止的时候，我突然间回到了我所在的地方。”
“什么意思？”陆祯不解地看着我。
我看向张小洒，这次就连他，都是皱着眉的，似乎完全不能理解我所说的事情。
这让我有些惊讶，理所当然地说道：“对我来说，只是某种‘精神’来到了这里，我本体是在另外一个地方的。在时间停止的时候，我被迫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又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偶然间回到了这里，但这里似乎对我们来说，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们两个听完，都愣住了。
“难道你们不是……不是这样？”我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
张小洒看向陆祯，陆祯这才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在张小洒的引导下，来到这里的，现在的我就是我自己本身，不存在你所说的，在其他地方还有一个‘本体’之类的存在。”
“我也是，是我自己来这里的，跟陆祯一样。”张小洒也点了点头。
这下子我就成为了他们两个视线的焦点，四只眼睛全都聚焦在我身上，似乎是在反复打量着我，要把我的心肝脾胃肾都看个透彻。
紧接着张小洒就否定道：“这不可能，你不可能跟我们不一样。”
说完，他就站起来，径直走到了我旁边，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现在你是什么感觉？”
咳咳——
我咳嗽了两下，试图推开他，可他的力气好像突然变大了很多，只好说道：“有点喘不过来气，我被你给抓住衣领了。”
张小洒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我：“事实就是这样，根本不存在你所说的‘本体’，现在我能抓到你，刚才你也尝试推开我，我们之间是有真实存在的互动的。”
“也就是说，我跟你们一样？”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
陆祯点了点头：“至少刚才来看，是这样的。”
我坐在椅子上冷静了一下，陆祯也劝张小洒冷静冷静，一时间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可张小洒却一直盯着我，就连陆祯都是不是瞄上我几眼。
受不了这种目光，我刚坐直，张小洒就警惕地站起来：“你要做什么？”
陆祯急忙把张小洒给拦住，然后看着我说道：“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我不明白张小洒为什么这么警惕，但回想他之前的经历，似乎在废墟般的城市中，能存活到最后，也正是靠的这份警惕。
看着张小洒坐下来，我这才说道：“可在那边，我见到了你们或许也认识的人，就想之前我跟你们说过的薇薇和殷夏。”
“谁？！”张小洒皱眉说道。
我看了看陆祯，提起了赵天和莫医生的名字，还说起了那个跟小刘长得很像的保安。
说起这三个人，他们两个全都震惊了。
不过张小洒最先反应过来，拍了一下桌子：“少用你知道的人命来唬我们，之前你说我在16年前就已经死掉了，还说见到了薇薇，我就在怀疑你说谎了。”
“可是，他也说见到了殷夏……”陆祯半信半疑地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冷哼一声：“他骗你的，他还说你也死掉了，可我们两个现在不好好的在这里，要不是我忍住了，刚才你就被已经死掉的人给揍了。”
说到后半段，张小洒就看向了我，可这也只是让我无奈地笑了笑。
可陆祯却一直看着我：“是他说的那样吗？”

第218章 直觉
我就知道张小洒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我，没想到就连陆祯也一直对我半信半疑。
我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既然没办法让他们相信，我就只好说道：“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实经历，也没非要你们去相信。”
“现在骗不到我们，又来这套了？”张小洒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陆祯却皱眉：“到底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经历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好像一些很久远的事情，我开始记不清楚了，感觉有人在旁提醒我一下的话，我肯定会记起来，但现在……
咯噔——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力开始衰退了，这才想起来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该到了赵天口中所说的‘下划线’的趋势。
“编不出来了吧？”张小洒一副调侃地样子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成这副嘴脸了，这跟我印象中的张小洒有些不同，倒是陆祯冷静得多，好像他们两个都换了一种性格似的。
我肯定地看着他们两个：“在我的经历中，张小洒你是在16年前就已经死掉了，这是我见到的将近四十岁的薇薇告诉我的，而且我找到她也是通过别人帮忙，恰好她刚刚回国，你应该也知道她家的生意在国外。”
说完我就看向了陆祯：“陆祯，现在我确定你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啪啪——
我刚说完，张小洒就大力拍了两下手，站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我：“说的不错啊，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们两个死了么？”
“我在我那边的实验室里，看到了你的尸体，躺在棺材里……”我没有办法给出确切证明，只能这样说了。
张小洒愣住了：“棺材？！”
嗯？
我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特别在意棺材这个东西，实质上我看到的那应该不是棺材，只不过是盛放福尔马林液的容器。
“你是说棺材？”张小洒再次看着我说道。
我点头：“怎么了？”
张小洒愣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儿来，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也看到过一个棺材，那个棺材的正前方还摆着我的遗像……”
我皱眉，他说的似乎跟我说的不是一码事儿啊，可被他这么一提，我就好像能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我一点点地回忆着，小声说道：“我记得那是在泛亚大厦里，在一个很奇怪的屋子里，当中有一个棺材，脚冲着门口，棺材头的正前方有一个相框，相片上的人好像是……”
想到这里，我感觉记忆模糊了很多，怎么都想不起来照片上的人是谁，可抬头看见了张小洒惨白的脸色，瞬间就想起来了。
对，就是这张脸！
是张小洒的棺材和遗像……
“我好像也看到过……”陆祯在旁边小声说道。
张小洒惊愕地看着我们两个：“这么说来，你们在泛亚大厦里也见到过是吧，是不是跟你见到的棺材一模一样？”
“不太一样，我看到的棺材里有福尔马林液，浸泡着你的尸体，但前不久我突然切换回去的时候，再去到那个房间里，你的尸体就不见了，应该是被工作人员给搬走了，我还没有找到就又回来这里了。”我如实说了我的经历。
张小洒愣住了，似乎不相信我看到了他的尸体。
“那我呢？”陆祯突然说道。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看没看到他的尸体，就缓慢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洒大笑了两声，然后看着我：“少吓唬我，我好端端的在这里，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你轮回中的我，你见到了薇薇和攸宁，说出的话，也不过是在你轮回中才发生过的事情，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死，也没发生过你听说到的那些事情。”
陆祯似乎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劝我说道：“对对，这个很有道理，就跟之前我们在轮回中一样，轮回为了让我们一次次相信那就是现实，会越来越真实，越来越难以找到虚假的破绽，所以你才会相信那就是现实。”
听他们两个这么说，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沉默了，因为我心里知道，他们说的是一种可能，但也仅限于是一种可能，我所经历的也有可能是现实，不过也仅仅是一种可能罢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对，你们说的也对，那我们现在在这里汇合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一种我们战胜轮回的进步。”张小洒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道。
“进步？”
我不解地看着他，就连陆祯都不是很明白，同我一样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点了点头：“以前我们各自为战，现在我们从之前的轮回中聚集在一起，商量怎么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可就目前的信息来看……”我到不是不愿意乐观，可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张小洒瞄了我一眼：“嗯？”
“是啊，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陆祯也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觉，可他们两个都这么看着我，我就直接把我的感受大致说了一遍。
“我觉得我们三个出不去。”
听我这么一说，张小洒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看不起我：“连希望都没有，那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陆祯也这么认为，不过比张小洒更有耐心，劝慰道：“你别太消极，我们都是从轮回里走过的人了，要有希望才行。”
可我摇了摇头：“不是，你们不理解我这种感觉。这种直觉告诉我，我们三个不会全部都出去，能出去的或许只有两个，甚至一个，但绝对不是我们三个人全部都出去。”
我知道这话说出来，要是他们两个有心的话，即便只有我们三个人也会产生某种意义上的‘竞争’。
倒是张小洒笑了笑：“我们虽然聚集在了一起，但我们是从三个不同的轮回中来的，也应该各自回到各自原本的生活中，根本不存在你所说的竞争。”
“我觉得也是啊。”陆祯一直在附和着我们的看法。
我深吸了一口气：“最好是这样。”
紧接着是一段很漫长的无话可说，我们三个都看着对方，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可就是没有人说话。
在这里似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只有熬不住的耐心。
最后这种比拼终于在陆祯的咳嗽下被迫中止了，我看着陆祯喘不上起来的样子，真替他难受，就不由得想到了跟陆祯完全相反的陆崇，那个身体健硕的家伙，印象中是他害死了我和琳养的凉皮儿。
“你们知道陆崇这个人吗？”我忍不住开口说道，看着陆祯。
陆祯才刚止住咳嗽，就惊讶地看着我：“你知道？”
我点了点头：“对，在我那边的生活中，他害死了我的猫。”
“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在那边我已经死掉了嘛，怎么会存在陆崇，我和陆崇是不可能同时存在与一个世界中的，他是我无数次在轮回中轮回的产物，一个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人！”陆祯歇斯底里地冲我喊道。
张小洒似乎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迷茫地看着我们。
我敲了敲脑袋，要不是刚才陆祯这么说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些，可我还是没有底气的小声说道：“我也知道啊，可我印象中，我的猫就是被他给……不对，我的猫是自己玩的时候从窗台上掉下去的……”
凉皮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一下子犹豫了，之前还确信的二选一中的答案，现在也不那么确定了！
我……我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了？
张小洒的声音突然在我脑中想起来。
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就看见张小洒还坐在原先的位置，只是看着我，可我不确定他刚才有没有对我说话。
“你说什么？”我屏住呼吸，看着他。
张小洒也愣了一下：“我没说话啊。”
果然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声音，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声音是来自于张小洒的。
可在我跟他说完话之后，我不在这个肯定了，可这个声音又不像是陆祯的，到底是谁的，还是我幻听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在我看向他们两个的时候，发现他俩都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目光看着我。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听你说的，陆崇怎么会冒出来害死你的猫？”陆祯焦急地看着我。
看着他似乎很想要知道原因，可我说不上来，倒是张小洒也拦住我们两个的话头，问道：“你们说的这个陆崇是谁？”
“是不应该存在的一个人，在某个平行世界里是我的哥哥。”陆祯犹豫了一下，干脆就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让张小洒很诧异，似乎不太懂，可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我就没有这么乐观了，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不只是他，相信你们也在泛亚大厦中看到了不少表情木讷的假人吧？”
似乎都很关心这个问题，早就对那些‘人’起疑了。
“那些假人怎么了？”他们两个异口同声。

第219章 门口的脚步声
“你们没发现那些假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
张小洒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倒是陆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那些假人有很多都是我周围生活中的亲戚朋友，我还在里面见到了你的女朋友。”
他说着就看向张小洒了，可张小洒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跟我一样。
张小洒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说道：“我猜，那里面不管认识与不认识的家人，和一些见过没见过的场景，都是围绕着我们三个的。”
“什么意思？”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就是说，你见到的那些假人中，不认识的那部分，就是我和张小洒身边的亲戚朋友，而张小洒不认识的那部分，就是咱们两个的亲戚朋友，换到我了也是同理。”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还有那么多陌生的假人，那也就是说，拼凑成这个城市中的那些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其实是另外一个在轮回中的亲戚朋友？”陆祯说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不否认他这种极端的想法，而且张小洒也没有吭声。
陆祯紧接着有些惊慌地说道：“城市里那么多的人，我们三个不可能全部都认识，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的轮回者？”
“世事无绝对，你说的这件事情也没办法否认，目前来看……”张小洒也开始犹豫了。
不等他说完，我就坚定地说道：“但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城市被分割成了三部分，我们三个人分别在城市的三个不区域，而且在没见面之前都是互不相干的。所以，至少目前为止，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紧接着，我就把城市分成三个区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了，陆祯稍稍有些惊讶，倒是张小洒似乎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陆祯似乎没了主意。
我看了看张小洒，其实我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张小洒沉默不语，一时间场面又陷入了尴尬的局面，我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寂静，说道：“既然你们都没有太好的办法，那我们就一起行动。”
“一起行动？”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指着门口：“我们一起从这里出去，然后顺着张小洒家的卧室回到原本的世界中，看看会有什么发现。”
“不行。”张小洒第一个就拒绝了。
我皱眉：“怎么了？”
张小洒摸着下巴说道：“按照我之前的经历，顺着我的卧室回去，一旦打开门到了外面的世界中，就会随机回到一个平行世界当中，以前在这里的那么多个我，他们就是靠这种办法来从外面获取物资的。”
还有这回事儿？！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那我们岂不是被困在这里了，根本没有第二条出路。”
陆祯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张小洒：“你是把我们给带到这里来的，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跟我没关系，你们也看到了，这个纯白色的屋子是不属于轮回中的，也不属于这个废城，就好像是某个独立的空间。”张小洒耐心地解释道。
可陆祯才不愿意听他解释这么多，一下子就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我才不想被困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别……”张小洒站起来要拦住他。
陆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走到了门口。
其实我跟陆祯是一个看法，既然我们三个都见面了还是没有办法，这个纯白色的屋子虽然给我们提供了见面的机会，但却好像一个监狱似的，把我们三个全部都困在了这里。
我们三个被误导着，在这里琢磨办法，实际上却被软禁在了里面。
这个时候陆祯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个，我还松了口气，劝道：“你还是别这么冲动，坐下来有话慢慢说。”
“不，不是……这门，锁住了……”陆祯支支吾吾地说道。
张小洒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用力拽了拽门，然后又用脚狠狠踹了两下，可门就是纹丝不动。
张小洒骂了一声，回头看着我。
我见他俩都盯着我，我这才慢吞吞起来，无辜地说道：“我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干啊，我也没锁门。”
“好了，现在我们出不去了。”张小洒说完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
刚才我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我们还真的被困在这里了，可看着张小洒刚才踢得凳子，我直接抄起来就朝着窗户砸了过去。
凳子飞向窗户的时候，上面还掉下去一个人影，紧接着玻璃应声破碎，不少玻璃碎片飞进来，幸好都被我给挡住了。
我看着破碎的玻璃，松了口气：“不是还有窗户嘛。”
“难道我们要跳下去？”陆祯惊讶地看着我们两个。
张小洒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只能这么做了。”
可我走到窗户边，向下看了一眼，这才回头对他们两个说道：“就算跳下去，我们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怎么可能……”陆祯说着就快速走了过来。
在他探头向下看的时候，我再次向下看了过去，下面已经堆积了不少张小洒的尸体，各种姿势躺在那里。
“有这么厚的人肉垫子，我们跳下去不会有事的。”
我尴尬地看着刚走过来的张小洒，没想到他看到自己的尸体堆积在那里，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们真的要跳下去？”陆祯小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回头这才发现是我们一直背对着的，已经打不开了的那扇门。
有人？
我心里想着，看向他们两个，他们也都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在跟我想同一个问题。
这次不是我的幻听，他们应该也听到了。
“声音没了。”张小洒警觉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和陆祯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陆祯敏锐地说道：“也就是说，在刚才我们要打开门的时候，甚至是我们谈话的时候，都有人在外面偷听？”
“很肯能是。”我很赞同他这个说法。
可张小洒却惊讶地看着我们：“怎么可能，除了我们三个之外，怎么还可能会有其他的人，而且还知道我们在这里，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看了看陆祯，就对张小洒说道：“刚才陆祯也说过了，在这个城市中这么多我们不认识的人，有其他的轮回者也不稀奇。”
“不可能！”张小洒一下子就否决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但这个样子，让我感觉有些别扭。
说不上来的别扭。
又是一个人影从上面掉了下去，摔在那些尸体上，立刻就没有了反应，好像摔在水泥地上了一样。
“看来我们就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陆祯的话才刚说完，张小洒就直接跳了下去。
我听到陆祯吸了一口凉气，张小洒就已经摔在了下面那些尸体堆上，然后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事情，直接朝着我们楼底下跑了过去。
难道他要……
我立刻反应过来，就对旁边的陆祯说道：“跟上我。”
说完我也跳了下去，砰地一声，摔在这些尸体上，就跟很厚实的充气棉一样，只不过被我压的尸体发生了变形。
算了，死都死了。
我爬起来，就看见陆祯还在上面探头，就大声说道：“快来！”
说完，我就直接追着张小洒进了楼道。
在楼道里，我能听见前面有脚步声，拼命跟在后面，很快就回到了我们原先楼层的走廊里，可这里只有我和张小洒两个人。
他看向我，然后看了看走廊的尽头：“你守在这里，我去那边看看。”
“好。”
我知道张小洒那么决断的跳下来，肯定是因为刚才门口的脚步声，跳下来就是为了堵住刚刚从门口离开的那个人。
不一会儿张小洒就跑了回来，失望地看着我：“没有任何人影。”
听他说完，我也有些失望。
“怪了，没理由走的这么快……”我小声嘀咕着。
这个时候陆祯也爬上来了，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们两个：“你们该不会是……”
看来陆祯也猜到了，我看着他：“是的，但我们没有堵到刚才在门口的那个人。”
“难道……那个人，知道我们回来堵他，所以藏起来了，或者从其他的路走掉了？”陆祯说着，就疑惑地打量着周围。
张小洒摸着下巴：“也有这种可能，毕竟刚才你砸碎玻璃的动静太大了。”
“当时我也没想到门口有人偷听啊。”我尴尬地看着他们俩。
不过陆祯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小声对我们说道：“从我的轮回中来看，如果这个人直到我们会来堵他，那么他肯定是我们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而且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才会这么清楚我们的动向。”
我和张小洒惊愕地对视了一眼，虽说可以立刻陆祯的意思，但确实有些不可置信。
张小洒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我和陆祯：“我们三个中的其中一个，那会是谁呢……”

第220章 分裂中的分裂
“真的要进去吗？”陆祯扭头冲我说道。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张小洒，见张小洒点了点头，陆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是咽了一下唾沫。
张小洒往前走了一步，回头别有用心地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没想到会跟你们两个，再次来到这里。”
来这里是我提议的，张小洒和陆祯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至于他们知不知道我的用意，我就不清楚了，但他们是跟着来了。
从刚才在门口，现在都往里面走，上了电梯，张小洒和陆祯都没问过我为什么来这里。
到了电梯能到达的顶楼，电梯响了，张小洒才看着我说道：“就是这里了吧。”
“对，在你按电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知道了。”我笑了一下，最先走了出来。
这时候陆祯一直都没有说话，但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也是知道我要来这里的用意了。
从电梯出来，我走在前面，一直走到最角落里的走廊，从这边依次排开，当做第一排的话，逐个走廊排查，每个屋子都不会落下。
“就从这里开始？”张小洒挑了一下眉毛。
我点了点头。
陆祯没有反对，可却无奈地看着我们：“也许就算我们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要是有我们三个都不认识的人，那事情就会变得更麻烦。”
“也许吧。”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看张小洒神色有些凝重，没有跟我说太多，直接走过去，打开了走廊的第一个房间。
“这里面的人……”张小洒疑惑地看向我们两个。
我看他站在门口的样子，肯定是看见了他不认识的人，这才征求地看向我们两个。我就走过去，这两个人我是知道的，可我有些记不起来名字了。
“是刘傻子和他父亲。”陆祯皱着眉，似乎对这个人有一些不太好的印象。
刘傻子？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代替陆祯的时候，又好像不是，似乎是在学校里，这个叫‘刘傻子’的人应该只是个外号，总被他的视线注视着……
“你认识就行。”张小洒淡淡地看了一眼陆祯，继续往前走。
第二道门打开，张小洒直接就走向了第三扇门。
我好奇地走过去，看到屋子里面站着的是袁胖子和他媳妇儿，还有父母，一家人在一个小屋子里，显得满满当当的，有些拥挤。
“是他认识的啊，也不说一声。”陆祯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看来陆祯稍稍对张小洒的作风，有点不太满意啊。
我看到张小洒在第三扇门前站住了，看着我们这边，有些焦急地说道：“你们快点啊，能不能跟上我。”
“这是我的高中同学，石昀。”我看着里面一脸木讷的时候，说道。
张小洒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不用说姓名了，直接说认识或者不认识，这样节省时间。还有陆祯你，要跟上我们，这样效率会高一点。”
“好。”我非常欣赏这样有效率的办事。
陆祯倒是没说什么。
接连下来我们查看了大部分的房间，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倒是张小洒这种安排，让我们的效率提高了不少。
“就剩下最后一条走廊了，我看不会有什么进展。”陆祯平淡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皱了下眉，似乎他就好像预先知道了结果一样，才会不问我来这里干什么，又预先‘剧透’了结局。
同时，我发现张小洒也特别看了一下陆祯，倒是没说什么。
但张小洒刚要往前走，这次陆祯就先走了过去，直接拉开了这个走廊的第一扇门，看了里面一眼：“认识。”
然后陆祯继续往前走，就跟之前张小洒一样。
我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张小洒，顿了一下，才跟了上去，似乎并没有在意陆祯抢了他之前的事情，但也没因为不用动手就显得有多么乐意。
他只是没发作罢了，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以我对张小洒的了解来看。
不过张小洒在第一扇门前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陆祯，倒不是不相信我。
我也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扇门里面的就是殷夏和她母亲了。
紧接着这个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也打开了，张小洒叹了口气，指着里面说道：“认识。”
我看着门里面，自从代替过张小洒和陆祯以后，这里绝大部分的假人我都认识了，很少有我不认识的，但基本上都是张小洒那边的。
按照比例来说，我的比例占得多一些，可能是因为在轮回里，大龙他们的人数就多。其次是张小洒，最后是陆祯。
庆幸的是，这里陆祯所认识的人，我都认识了。
“你们看，我就说吧，我们来这里看了所有的假人，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的。”陆祯摊开手，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张小洒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呢。”陆祯不满地看着他。
我急忙拦在两个人中间，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爆发矛盾，就说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着急也没有用。”
张小洒深深吐了口气，推开我，盯着陆祯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时间里轮回的，我们是不是误入了你的轮回，而你早就在之前的轮回中，就已经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了？”
“没有的事儿，我根本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结果会是一样？从一进来你就是这幅样子，好像笃定了会是这样的。”
陆祯冷哼了一声：“用脚趾都想到了，你都想不到？”
“你说什么？”张小洒瞪着眼睛说道。
见他们俩又要吵起来，我赶紧拦住张小洒，把他拽到了一边，可他一下子就冲上来，指着陆祯说道：“你说，我们两个都不认识的那些人里，是不是也有你不认识的，然后你故意撒谎骗我们两个？”
糟了，没想到他还是说了！
我早就发现张小洒看陆祯的眼神不对了，没想到他真的在怀疑陆祯说谎。
陆祯冷哼了一声，直视着张小洒说道：“你是不是想打架，我可不怕你。”
哎？
我看着陆祯的样子变得有些奇怪，而且这个坏笑有些熟悉，心里咯噔一下。

第221章 这里不存在的那个人
感觉要坏事，我就赶紧把陆祯给推开了。
可这一推就糟了，陆祯似乎还以为我要帮着张小洒，就一下子扭住了我的手腕，瞪着我说道：“你帮哪边的？”
“我没有啊，只是不想你们俩……”
我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被他怎么一扭胳膊，真个人就被力道给带走了，踉跄了两下差点撞到墙上。
我揉着手腕，心想好家伙，还会这一手呢啊。
我想起来，以前代替陆祯的时候，似乎他是专门学过这些技巧的。
那张小洒岂不是要吃亏？
我见张小洒看着我刚才的样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我也担心他们两个因此扩大矛盾，就打算先倾向于张小洒那边，帮着他点，起码别弄出伤来，不然就没办法弥补了。
我心里清楚陆祯所学的东西，但也仅限于那些了，以他现在的体质，只是用来防卫，真动起手来两个人应该是对付不了的。
“你要帮他？”陆祯不解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心想，如果陆祯要动手的话，我也动手，他要是不动手，我也会拦着张小洒一些。
陆祯突然露出一副狂傲的样子来，哼了一声：“你最好还是站在旁边看，免得连你也波及到了。”
糟了，看样子是要打算动手。
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会变成现在这样，似乎对于打架一点都不害怕，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你人格分离？”一直没有开口的张小洒突然说道。
这句话让我有些意外，可我看陆祯，他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紧接着我看着陆祯盯着周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然后一拍脑门，紧张地看着我们两个：“你们没有受伤吧？”
“还好。”我说道。
张小洒疑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祯支支吾吾似乎不愿意说，但很明显他是知道原因的，于是我就问道：“那你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吗？”
“记得，一直都记得。”陆祯老实地点了点头。
张小洒点了点头：“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你必须控制住你这种情绪，不然会带来麻烦的。”
陆祯听了没有吭声。
我看着他们两个，只是听着他们两个说话，最后看向陆祯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刚才的样子。
陆崇……
我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刚才我觉得陆祯的样子有些熟悉，那些脸上的表情和动作上的细节，分明就是陆崇才独有的。
难道说现在的陆祯，具有着陆崇的性格？
是一直都有，还是在他轮回中不小心沾染的？
我不知道，但还是要警惕一些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也只是这一个眼神，我就读懂了他的意思，而他也明白我刚才在想什么了。
他看出来我知道原因了……
我不知道陆祯是怎么想的，既然他不愿意说，可也没拦着我不让我说，这就让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幸好张小洒没有向我问起，我还可以一直闭口不说这件事情。
在电梯门口的时候，陆祯回头看着我们两个：“既然这里也没有进展，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张小洒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看法。
这让我有些意外，但连张小洒都没有太好的主意，我这里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了，只是回头看着那些走廊，还有那些门……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了那个我在这里也没有见到过的人，那个衣衫破烂的人！
“对了，有一个人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我是见过的，可没在这里看到过。”我一直都很好奇这个事情，现在终于想起来，能问问他们两个了。
张小洒和陆祯俱都皱眉：“谁啊？”
我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一下那个人的样子，说道：“就是一身穿得破破烂烂的，跟一个拾荒者似的……”
“你说的是疯女人？”我还没说完，张小洒就抢先说道。
我立刻摇头：“不是另外一个薇薇，是个男人，个头跟咱们差不多高，看起来像个乞丐，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手里似乎也没拿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为了跟疯女人作区分，我特意这么说的。
张小洒摸了摸下巴，看向了陆祯，我的视线就跟着锁定在了陆祯的身上，可他也是摇了摇头。
“你们都没见过？”我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们会见过呢。
张小洒摇头：“我在轮回里见到最奇怪的就是疯女人了，别的，还真没注意到，如果是按照你所说的，我应该会有印象，可我真的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你说的又不像是刘傻子……”陆祯也疑惑地看着我。
肯定不是刘傻子，刘傻子我是见过的，但他们两个都没见过，唯独只有我见到过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上次在实验室，我也见到他了……
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你说的那个人，你见过就好了，只要是我们三个有其中一个人见过就可以了。”
“话是这么说，可那个人不在这里。”我说着，就指向了那些扇门。
这下他们两个才明白我的意思，全都诧异地看着我，陆祯甚至因为太惊讶，剧烈咳嗽起来。
张小洒惊讶地看着我：“你是说，你看到了不存在于这里的人？”
我点头。
“这就有点奇怪了，这里的假人都是我们三个的亲戚朋友，下面那些楼层中的建筑环境也都是模仿我们三个人的生活环境。而在这里唯独没有的假人，就只有我们三个，难道你见的人也是在轮回中？”张小洒摸着下巴，似乎是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陆祯一下子就否定了：“不可能是轮回中的，如果是，那我们就应该有四个人，也应该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假人是我们不可能认识的。”
我点了点头，陆祯说的没错，但这样一来，我看到的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洒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看向我：“你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我有些记不住了，就只好模棱两可地说道：“第一次好像是在我开车的时候，他突然出现拦住了我的车……至于细节我就记不太清楚了，我记忆力好像有点下降了。”
“那最后一次总能记住吧？”张小洒着急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陆祯，他也在盯着我，我就只好说道：“最后一次是在外面，我所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你们不相信我见到了薇薇和殷夏的地方，他好像跟一个正常人似的，不再是衣衫破烂的样子了。”
“这个改变似乎有点奇怪啊……”陆祯皱着眉说道。
张小洒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你不是说他跟一个拾荒者一样，怎么可能变得跟平常人似的了？”
“当时我也没认出来，后来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走了，我们根本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至于他衣着的改变，还有身上也不是那么脏兮兮的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我心里也觉得奇怪。
刚说完，陆祯就小声嘀咕道：“会不会也不是全部的人，都会以假人的形势，出现在这里啊？”
“我们在回去转一圈？”陆祯紧接着说道。
张小洒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来这里的次数应该比你们多得多，这里的假人位置没有变过，我也实在想不起来周围哪个人没有出现在这里的。”
我愣了一下，心想也就是说，完全没有陆祯所设想的可能啊。
突然我感觉脚下有些不稳，踉跄了两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地震？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我看向张小洒和陆祯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稳稳地站在那里，正诧异地看着我。
刚才明明地面晃动了，怎么他俩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了？”陆祯奇怪地看着我。
我看向他，再看向张小洒，他俩一点感受都没有，我就急忙说道：“刚才地面晃动了，你俩没感觉吗？”
张小洒摇了摇头。
陆祯不解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脑袋发晕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很明显不是我脚下滑了，肯定是地面晃动，我就不解地说道：“我感觉地震了啊，你们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可能地震。”陆祯奇怪地看着我。
就连张小洒也一副诧异的样子，我看着他们两个，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
“算了，没……”
事字还没说出来，我脚下又是一阵晃动，这次感觉很明显，我几乎是伏在地上，才能勉强稳住不让自己摔倒。
可晃动结束之后，我再看他们两个，还是好端端站在我面前。
这次张小洒神色凝重地看着我，就连陆祯也不得不相信我了。
“你们……”
我不解地看着相安无事的张小洒和陆祯，话还没说完，张小洒就打断我说道：“你好像真的经历了晃动，因为你衣服也跟着晃动起来了，纯演戏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
我还没来得及搭腔，就感觉正有人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

第222章 已经死了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紧接着我就感觉全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一时间分不清楚头上脚下，就好像是在巨大的漩涡里，任凭撕扯。
好在这种感觉以超快的速度在慢慢减弱，最后变成了有人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晃动着我的身体。
嗯？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眼前景物好像都在转圈圈，当稳定下来才看见莫医生就蹲在我面前，而我是坐在地上的。
这是……
我心里嘀咕着，这才看见右侧是一面长长的院墙，当中破了一个坑洞，已经被一些破布和石头给堵上了。
这是那个狗洞！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回过神儿来，已经不在那个纯白色的房间里了，周围也没有张小洒和陆祯，只有莫医生。
回来了，我心里松了口气。
“我怎么在这儿？”我奇怪地看着莫医生，按照我的印象，我应该是刚刚从他办公室打开门要走才对。
莫医生皱着眉说道：“你不记得了？你在我办公室开门的时候，差点摔倒了。我怕你弄出太大动静就去扶你，谁知道你踉踉跄跄的根本走不了路，我扶着你慢慢就走到了这里来。”
“原来你在这里开了一个洞啊，我看还挺隐蔽的，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这个洞，不然早就给填补上了。”莫医生紧接着就摸着下巴，赞许地看着我。
带莫医生来的这件事情我不记得了，整个过程都没有印象，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记忆力出了问题。
但在整个过程中，我是跟张小洒和陆祯在一起，难道两边的我可以同时进行活动？
可我去了张小洒那边，那这边活动的我的思维，怎么解释？
我慢慢站起来，看着莫医生也跟着站起来，他似乎没在意我为什么会迷迷糊糊带他来这里，只是观察着这个狗洞。
“什么时候挖的，我也不记得了。”我尴尬地看着他，甚至我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挖的了。
莫医生摆了摆手，倒是不介意这些：“那我就回去了，明天记得过来找我。”
“找你？”我诧异地看着他。
莫医生拍了拍肚子：“晚饭啊。”
我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定。”
见莫医生匆匆忙忙走了，想必他是担心被别人看见，我也就赶紧从狗洞钻了过去，随手又将狗洞给填上了。
可填完了之后，我就看着这个狗洞愣住了。
我这才发现，这个狗洞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就算不填上，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狗洞。也就是说，发不发现这个狗洞，跟填不填上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那就剩下这一种可能了，之前我分析的都是错的。
我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呢，这个狗洞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挖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正因为不是我挖的，所以每次‘借用’这个狗洞出去，回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周期第一次出去的时候，回来还填补成了之前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那肯定是在这个周期之前，我就已经从这个狗洞出去过了。而在那次回来的时候，就不记得最开始这个狗洞是怎么填补的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填补，是我找来了东西填补了这个狗洞，所以在这个周期里，我每次填补都跟之前一样。
原来是‘借用’啊，那这个狗洞……
我心里起疑，走到了爬水管道刚要往上爬，抬头看窗户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
该死的，我之前真是太糊涂了。
这栋楼都是按照张小洒家来设计的，虽说张小洒家和我家都是二楼右室，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单元门口的破旧福字就说明了。
狗洞我在张小洒的小区后院也见到过，所以我进出的这个狗洞，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个。
那么我现在所住的地方，就是完完全全是一个模拟出来的场景，只是跟我所见到的那些粗糙的场景不同，这里很真实，也可能容纳我住下，甚至在这之前一点怀疑都没有，纵使我已经知道了这里只是一个试验场地。
回去以后也没有什么变化，我站在阳台，无聊地看着外面，整个人一发呆就是一下午。
傍晚的时候，我正打算离开阳台，就看见一台车快速停在了楼下，似乎刹车很急，都能听见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
这不是张小洒的车嘛，难道……
果然，门打开以后，薇薇立刻就从里面拿下来，直接就朝着我这边大步走了过来，后面一辆车尾随而至。
我看着赵天着急忙慌地从车上下来，快步拦住了走过来的薇薇。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争吵着什么，看神情似乎很激动，特别是薇薇。
我刚把窗户打开，想要听他们说什么，薇薇就扭头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赵天则叹了口气，没有在过来拦住她了。
紧接着我的电话就响了，我拿着手机，似乎是听到了声音，赵天抬头看着我这边，一下子就跟我对视上了。
我把电话放在耳边，听着赵天在电话里说道：“你都看见了吧，她上去找你了。”
“我看见了，是因为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敲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没想到她竟然走的这么快。
赵天在电话里无奈地说道：“要是你想见她，就跟她聊聊吧。”
说完赵天就挂了电话，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看着楼下的赵天，挂断了电话还看着我这边，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事情。
咚咚——
敲门声又传了过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犹豫地看了一眼赵天，他似乎看出了什么，扭头就回到了车上。
赵天并没有走，只是坐在了车上，我看着他的车还停在那辆宝马车的后面，就知道了。
“开门。”外面传来了薇薇的声音。
我走过去开门，门才刚打开，薇薇一下子就推门进来，好像生怕我不让她进来似的。
薇薇气恼地看着我：“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我在上厕所。”我随口说道。
薇薇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坐在沙发上了，对于我这个借口，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显然是不相信的。
“这么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奇怪地看着她。
薇薇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你站在阳台了，而且我找你是真的有事，我就直接说了。”
原来她都看见了啊，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点了点头。
薇薇直白地说道：“上次我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要去查你？”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不太清楚了，但听起来觉得熟悉。
薇薇愣了一下：“这才几天，你就不记得了？”
我只好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我记忆力不好，从大前天开始，就出现了记忆力衰退的现象，刚才你说的事情我只是听起来有些印象，但实在是想不起来具体的了。”
就算是没吃药，我发现我的记忆力也不行了，看来真的如赵天所说那般，记忆力开始下滑了。
“怪不得呢……”
我没听清楚薇薇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就问道：“你说什么？”
薇薇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就查你的这件事情，其实我进展的也不怎么顺利……”
“怎么个不顺利法？”我心里咯噔一下。
薇薇皱着眉：“上次我临走的时候说，我要弄清楚你和张小洒的关系，但我发现你们两个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甚至是联系，我问了很多张小洒生前的朋友和同事，都没有任何关于你的信息，张小洒也没跟他们提起过你，而且……”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什么？”
“而且我查不到有关于你的信息，后来我拜托了一个很特殊职业的朋友，才查到了你的消息，进而找到了琳，这才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还找到了几个你的好朋友，但除了琳，你的那些好朋友都跟我那位特殊职业的朋友一样，相信你已经……”薇薇说到最后突然停了下来。
我看着她神色凝重下来，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没有吭声，只是等着她开口。
看着她嘴唇慢慢打开，稍稍露出白牙，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蹙眉的动作一气呵成，竟然让我看的有些痴了。
还是那么漂亮，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可紧接着薇薇的话，就让我如坠冰窖，她说道：“你已经死了。”
这五个字，好像刚刚我才对张小洒和陆祯说过，他们全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相信我现在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薇薇，她正盯着我，就好像我当时我盯着张小洒他俩一样。
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别扭地笑了一下：“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已经死了，我好端端站在这里啊……”

第223章 我就是张小洒
“我怎么可能……”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薇薇。
薇薇也一脸凝重，看她眼神中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还伸出手在我胳膊上捏了两下，好像是在确定我到底是不是活着的。
我笃定地看着她：“我真的是活着的！”
她点头：“我知道，但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你从法律上已经被判定是个死人了，因为在我朋友那里，调出了你的死亡证明，我看到了。”
死亡证明……
我的天，到底在薇薇口中所说的我‘死’了之后，在到这个实验室之前，我都经历了什么？
我完全不记得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
“交换。”薇薇只说了两个字。
啊？
我愣了一下，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着薇薇镇定地看着我，从容不迫的样子看起来已经经历了很多这种谈判的事情。
对啊，她是做生意的，这种类似的事情应该经历得比我多得多。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就跟上火了一样，可我也没有多犹豫，直接说道：“那你要先告诉我才行，我才会告诉你，不然我绝对不会开口。”
说完我就看着她，心里有些打鼓，生怕她一言不合就直接站起来走人，那样我就完全失去了先机，也只能妥协先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事情了。
“好。”薇薇淡淡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刚才我脑子里还在捉摸她要是站起来打算直接走，我该说些什么扳回劣势呢。
似乎是看到我愣了一下，薇薇就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看把你给吓得，我是很有诚意来跟你交换信息的，你以为我会站起来就走是不是？”
“嗯……”我完全就像是一个被看穿了心思的孩子。
薇薇捂着嘴咯咯笑了两声：“好了，我先说了。”
我点头。
紧接着薇薇就严肃下来，看着我说道：“我在得知你已经死亡的消息之后，就直接联系到了琳，我也从她口中问出了你死亡之前的一些事情。”
“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独自一人去了之前你们去过的海洋公园，可能是因为失恋，然后在里面发生意外，头部受到重创，送到医院的路上就已经不行了。”
我听薇薇说着，心里咯噔咯噔的，前面叙述的还跟我所了解的差不多，但怎么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额头，那里正是我所受伤的位置。
然后薇薇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继续说道：“然后她说你都没举行葬礼，草草入殓了之后，骨灰盒就放在了陵园里。”
什么？入殓？！
我摸着自己好端端的身体，怎么可能被火化掉了。
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薇薇翘了一下嘴角，可很快就又严肃下来，说道：“后来那个叫赵天的男人找到了琳，琳才知道你没有死，在超前医学科技下被救活了，但代价却是只能生活在这个实验室里，因为你虽然活了下来，却成了一个试验品。”
试验品……
我小声嘀咕着，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些想不起来的周期都经历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这跟死掉有什么区别？
“想不到我竟然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活了下来，但是我来这里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我不解地看着薇薇。
薇薇皱了下眉：“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不过你能活下来就很难得，要知道很多人都没有你这种运气。”
我见她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沉闷了，就猜到她肯定是想到了张小洒，可以我对张小洒的了解，与其像我这样活下来的话，他也肯定跟我一样，会想尽办法从这里逃出去的。
“活下来就有希望，不是么？”薇薇突然笑着说道。
我看着她依旧美丽的脸庞，一时间愣住了，我也知道为什么张小洒会被她给吸引住了，此时此刻的薇薇，跟张小洒轮回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美好、阳光、温暖……
一切一切集合这所有正能量的感觉，好像都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就像是太阳一样，照耀着感染着周围的人。
我要不是一个无神论者，恐怕我就成为了她的信徒了。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还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向所有知道了我的死讯的人证明，我并没有死，而且活的很好。”
薇薇点了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
“谢谢你。”
我说完，她却愣了一下。
随之，薇薇也笑了一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小洒啊。”
这次倒是轮到我愣了一下。
“那琳都说了什么，你全部告诉我吧，还有我的其他朋友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我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刚才的话题。
薇薇点头：“对，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每次她来的时候都会受到一大笔钱，这笔钱不仅是请她过来的费用，也是封口费。”
“那就是说，除了琳，没有人知道我还没死？！”我惊讶地看着她。
薇薇点了点头。
我的天，没想到我以前深爱的女孩子，竟然为了钱做出这种事情来，我明明还活着，可她却当我死了一样，还不对我身边的好朋友提起。
“我也打听了一下琳这个女人，说是在得知你死掉之后，被另外一个男人追求，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诧异地看着薇薇，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说这么一段话，这跟我们之前的话题完全没有关系。
可这是我最想知道的。
“她跟谁在一起了？”我几乎是紧接着就说出口了。
这次薇薇却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但听说这个男人追求琳的手段很……很有针对性，几乎是没用多长时间，就追到了。”
“怎么会这样？”我感觉她跟我说起这个话题，肯定是觉得当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薇薇反而看着我，问道：“以你对她的了解，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你是说琳的男朋友有问题？”我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或许吧，等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你可以问问。”
我也没有答应她，毕竟琳要是来见我的话，跟她谈及她现任男友的话题，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些尴尬的。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说道：“那赵天不是也给你钱了嘛……”
一提到这个事情，薇薇脸上就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当初是他请我来的，我走的时候才说要我封口，还给我钱，我就算不说，也不会要他那些钱的。”
“你没要？”
“要了干什么，我想说就说，谁能拦得住我。”
看着薇薇一副得意的样子，怪不得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赵天拿他一点脾气都没有，想必是因为薇薇不肯要钱，这才不得已求着她别说出去吧。
“现在可以换到你说了吗？”薇薇盯着我说道。
我就知道她肯定也着急知道我的事情，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似乎看出了我支支吾吾的样子，薇薇就皱了下眉：“你就直接说就行了，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
“不是，我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我为难地看着她。
薇薇蹙着眉：“那我问你，你怎么认识张小洒的，他认不认识你？”
好像这个问题，她之前就问过我了吧，我怎么有点记不清楚了呢，我在心里嘀咕着。
于是我就再次准确地说道：“我认识张小洒是在他坠机前的16天前的第一天里，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前。”
我这样说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反正我是说了。
察觉到了她惊讶的目光，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我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是在废城的泛亚大厦中，正在与张小洒和陆祯，一起商量如何从那里面出去的事情。
“一个小时之前？”薇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我之前之所以不说，就是担心你不相信，但我真的看到他了，我们是可以流畅自如交流的……”
可我话刚说完，薇薇就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你就算不想说，也不用编出这么有一个事情来骗我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提高了一些音量。
但薇薇还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站起来似乎已经打算走了，我就也跟着站起来，没有过去拦她，只是平淡地说道：“说不定一会儿我还会见到他，我会有办法让你相信的。”
薇薇回过头：“一会儿？”
“对，你可以坐下来等等。”我指着沙发说道。
薇薇没有吭声，似乎是在捉摸着什么，然后坐回到了沙发上：“我就等一小会儿，要是你没有办法让我相信，或者你还是不肯说的话，我就走。”
这可就有点为难我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那边见到张小洒，就只好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
可这一坐下来就是三十分钟，薇薇似乎没有了耐心，站起来说道：“我走了。”
哎？
我看着她真的直接走到了门口，就追上去，直接说道：“我就是张小洒！”

第224章 搅乱轮回的三个人
薇薇回头诧异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呃……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冒出来了那么一句话。
刚才我看薇薇气恼地离开，真的很担心她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在乎她的感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暗恋一样，生怕心底里喜欢的女孩子因为自己的某个误会而生气。
“你什么你，你到底怎么回事？”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虽然她这么说了，可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而且看我的眼神里虽然有奇怪的意思，却但这温柔。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就说出来那句话了。”
“你到底是谁，我在查询有关你的信息的时候，就没有得知你的名字，找琳的时候也一样，她似乎很不愿意提及你的名字。”薇薇有些陌生地看着我。
这个问题……
被她这么一问，我愣住了，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就跟正常人一样，谁没事儿会去想自己叫什么？
可我叫什么？
我不记得了，好像也从来不记得。
这下子我真的慌了，一开始我以为赵天说我记忆力会下降，忘记的都是那些以前的经历或者一些周围的朋友。后来我发现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些东西我还都记得，或者经过提醒就能想起来。
可现在不是了，我虽然没有忘掉那些，可我却连最简单也最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似乎是看出来了什么，薇薇担心地看着我：“你，你怎么了？”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慢慢才勉强镇定下来，可我感觉全身还是有些发抖，为了不让薇薇看到我的窘态，我选择坐在了沙发上。
虽然我尽力克制了，可还是忍不住的在抖。
薇薇担心地坐在我旁边：“你……”
不等她说完，我就直接打断道：“我记不住我的名字了。”
听我这么一说，薇薇立刻就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说道：“没事，我得知你头部受过重创，大脑肯定受到了很严重的震荡，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了，外面都以为你死掉了呢。”
“可除了我的名字，我似乎没有忘掉别的什么事情啊。”我慢慢冷静下来，不得不说薇薇的安慰对我起了一些作用。
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薇薇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却让我心情很快平复下来了。
“好点了吗？”薇薇小声说道。
我感觉呼吸平稳了一点，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我这才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她全身都被光环围绕着，就像是天使一样，光芒感染着我，让我心里觉得很温暖。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薇薇突然说道。
我这才发觉的确有些过分了，就收回视线，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刚才觉得你很好看，就多看了一会儿。”
薇薇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四十岁的人了，有什么好看的。”
本来我想说还是很好看，可又觉得不妥，就没有吭声，只是闷声坐在那里。
“你不记得了没事，我去帮你查查。”薇薇说完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起身要往门外走。
看到她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我这才站起来说道：“其实，我对你说的关于张小洒的事情，都是真的。”
砰地一声，她重新关上门，回头疑惑地看着我：“你说你最近才见过他，这根本不可能，他都已经死掉16年了，这根本解释不通，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也知道跟你解释不通，但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你有耐心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在短时间见到他。”我笃定地看着她。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就像是一个持久战，看谁先挺不住，为了宣扬我是正确的，我一直在坚持着。
最后薇薇终于忍不住了，这才无奈地看着我：“那你怎么证明给我看？”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我根本没办法……
不对，是有办法的！
“你有没有你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或者秘密，是其他人完全不可能知道的？”我突然想起来了，开心地看着她。
薇薇皱了下眉：“很少，你知道？”
我摇了摇头：“不，我现在还不知道，但你要是肯在这里等的话，或者你问我一个问题，我现在答不上来，可我见到他之后，我问她，我就可以答得上来了，对不对？”
“这……”薇薇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感觉这个办法一定可以行得通，就催促她赶紧问我一个问题。
似乎是被我磨的受不了了，薇薇这才无奈地看着我：“好吧好吧，权当做个试验了，那你见到……见到小洒了以后，你问他我的生日是多少？”
“这么简单？”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薇薇却笑着点了点头：“我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都是错误的，当时登记错了，只有我父母和小洒知道我真正的生日是哪天，而且我从来不过生日，我们之间也很少提及，但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我仔细搜寻了一下我的记忆，的确在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从来没提起过他们两个人的生日。
对于薇薇的生日，我还真不知道。
“怎么样？”薇薇得意地看着我。
这个问题虽然看似简单了点，但应该很有效果，看她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了。于是我点了点头，那你陪我在这里等，还是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告诉你？
“我在这里等吧。”薇薇笑了一下，看着我。
我也跟着笑了一下，看得出来她是担心我找赵天之类的人去调查这个事情，才要在这里盯着我免得我作弊的吧。
我点了点头：“那如果我说出来了，你会相信我吗？”
“会。”薇薇笃定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看来生日这个事儿虽然小，但也足够博得信任了。于是我就紧接着说道：“那你愿意信任我的话，我也可以继续说张小洒的事情，你肯定会震惊的。”
“至于么……”薇薇到是有些不信地看着我。
我只是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偶尔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就像是困在沙漠中又走不出去还饥饿的苦难兄弟，只能靠偶尔的交流来打发时间，少让注意力集中在饥饿和严酷的魂晶上。
还是薇薇的耐心先消耗光了，无奈地看着我：“都这么长时间了。”
我苦笑了一下：“再等等。”
说完薇薇就不满地白了我一眼，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最后停在了阳台，低头看了一下眼下，就笑着说道：“还有人比我们有耐心啊。”
“你说赵天啊，这么半天他还在下面啊？”我一下子就会意了他说的是谁。
似乎是见我没有动，薇薇挑了一下眉毛：“你知道？”
“其实你们来的时候，我刚好在阳台看见你们了。”我摸了摸鼻子，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薇薇点了点头，倒是没有什么表示。
突然我才想起来一个事情，猛地站起来，还给她吓了一跳。
“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走到阳台，站在她旁边，看着下面正在抽烟的赵天，指着就问道：“难道你之前不认识赵天吗？”
“他？”
“对啊，你应该认识的啊，你不是有个闺蜜叫南南的么，赵天是她的前男友吧？”我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们之间的事情，更深的有关于张小洒我都选择保留了。
薇薇皱眉：“没想到你还知道南南啊，不过我可没听说她有这么一个前男友……”
说着，我就看她笑了起来，不解地说道：“你笑什么？”
“我能不笑么，这个赵天看起来也就比你大一点点，三十到头了，我的闺蜜跟我年龄一样，找一个小这么多的前男友，你没搞错吧？”薇薇仍旧笑着说道。
这下子噎得我说不出话来了，我竟然完全忘记了年龄上的差距。但这样一来，张小洒在轮回中经历的那些跟南南在一起的事情，包括南南和赵天的事情，都是不存在的了？
在轮回中产生了某种混乱……
仔细回想一下我代替陆祯的时候，陆崇的出现就完全打破了平衡，让陆祯的整个轮回看起来乱糟糟的。
也就是说赵天和陆崇，都是不一样出现在轮回里的。
而在我的轮回里，也同样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同样，在这里我也见到了衣衫破烂的男人，见到了赵天，还在赵天口中听到了陆崇的名字，说明陆崇也出现过。
这三个搅乱了我们轮回的人，俱都出现在了这里，是巧合还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薇薇皱着眉问我：“你怎么会说赵天和南南在一起过？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这就涉及到了你相信我之后的事情了，我才可以解释给你听，而且这当中也牵扯到了张小洒。”
听我说完，薇薇神情更凝重了。

第225章 脑子里的声音
哎？
“来了……”这次我有预感，可也只来得及对薇薇说出来两个字。
我看到薇薇的神情有些诧异，紧接着她的脸在我视线中就变换了样子，慢慢扭曲然后形成了张小洒的脸。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泛亚大厦中，旁边的就是张小洒和陆祯。
“你到底怎么了？”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还半跪在地上，保持着刚刚要站起来的姿势，这才想起来之前我经历了只有我自己才感受得到的‘地震’。
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情，结合我回到那边薇薇正在拍我肩膀摇晃我来看，我所经历的‘地震’应该是那边薇薇在晃动我。
那边的事情竟然对我这边有影响……
可之前那次的时候，赵天在客厅一直抽烟等着我，我是平躺在床上的，似乎我没有被移动过。
在莫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莫医生说我迷迷糊糊把他带到了狗洞，这个事情我也是全然不知。
但似乎只有主动叫醒我，才会对我这边有影响。
“对了，你告诉我薇薇的生日是多少！”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事情，我这次回到这里来，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陆祯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没有吭声。
张小洒也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应该只有你和她父母知道这个事情，对不对？”我试探着问道，想知道薇薇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经我这么一说，张小洒立刻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平淡地笑着说道：“生日这个东西，她朋友也是知道的，每年都有很多朋友送她礼物，怎么可能只有我和她父母才知道呢。”
我锁定了张小洒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要知道她真正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不是身份证上写错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这回事儿的……”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因为之前我说了在那边的事情，他完全就不相信我见到了现在已经年近四十的薇薇。
可能是看我没吭声，张小洒又问道：“你都说了真正的生日只有我和她父母知道，那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应该只有我们几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告诉我的……”我很无奈，只好实话实说了。
张小洒立刻就怔住了：“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我看着他和陆祯，点了点头：“因为我们三个人都想从这里出去，你们既然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有理由欺骗你们。”
这个时候陆祯突然走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要是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说明你已经在外面了，为什么还回来这里？”
我已经在外面了？！
我从来没这么考虑过，要不是陆祯这么说，我甚至都没往这个层面想象过。
我疑惑地看向张小洒，他也是一脸凝重的样子。
“那应该不是外面，我在那里已经死掉了，是我刚刚才知道的，薇薇利用她的办法已经调查过我了，我在意外中死掉了，现在只在一个研究室里面，虽然活着，可却被当成了试验品。”我有些自嘲地说着我的经历。
这些事情我之前都没对他们说过，因为他们不相信我。
可张小洒却对我说道：“就算你所说的经历还不算是出去，但应该已经很接近了，其实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他就停下来了，没有在说下去，陆祯也是抿着嘴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张小洒才重新看向我：“也就是说，刚才你有在一瞬间回到那边去了，因为时间差的关系，我们感觉不到你回去了，但你已经回去待了一段时间是不是？”
“是。”我点头。
张小洒也跟着点了点头，很有耐心地说道：“也就是说刚才你在跟薇薇对话，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住了你，你还会用薇薇的生日这个问题来博取她的信任？”
我没想到张小洒逻辑这么强烈，竟然一下子猜了个大概。
“你说的对，我跟她说了我们在这里见面的事情，她跟你一样，也不相信我，为了让她相信我就让她出了一个只有你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等我回来问你之后，再回去告诉她答案，这样她才会相信我真的见到了你。”我苦笑着说道，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可张小洒只是笑着耸了一下肩膀，然后就谨慎地看着我：“我怎么能知道你不是在欺骗她？”
看到他露出谨慎的样子，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问到答案，不过这也在我预估范围之内。
我只好把这次薇薇来找我的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说完，不管张小洒相不相信，我仍旧再次索要了一遍答案。
看着他凝重的样子，陆祯在旁边也有些不知所措，能看出来他似乎也要询问我一些东西。
就在张小洒思考的时候，陆祯走过来小声说道：“上次你说你见到了殷夏，也跟现在的状况差不多？”
“对，但因为之前见面当中有一些误会，想要再次见到她有点困难了。”我无奈地看着陆祯，并没有说上次的那些‘误会’。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洒似乎已经考虑完了，看向我说道：“11月17日，你这么跟她说就行了。”
我没想到张小洒会这么痛快告诉我，以为他肯定会在用一些问题刁难，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是不是觉得有些过于简单了？”张小洒调侃地看着我。
我点头。
这个时候张小洒才严肃下来，问道：“我不想用这个答案来刁难你，然后我还想要问你几个事情。”
“你说。”我淡定地看着他。
张小洒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她过的还好吗？”
“你不是说我的经历不是所谓的外面吗，你怎么……”我没想到他一上来就问了这么沉重的问题，就好像我所在的实验室就真的是外面了。
张小洒苦笑了一下：“万一是呢，对不对，我还是想知道一下。”
这样啊……
我心里嘀咕了一下，这才说道：“她从你死了之后，就开始去国外跟她爸做生意了，她很少跟我谈及她感情方面的事情，不过我看她包养的很好，年近四十岁了仍旧光彩照人，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一直都是单身。”
“那她过的一定很不好了……”张小洒小声嘀咕着。
很快，张小洒就看向我说道：“如果你再看到她了，你帮我问问，如果她一直单身的话，你就说我说的，让她赶紧忘掉我，赶紧结婚去吧，别浪费了大好青春。”
我诧异地看着张小洒，竟然结巴了一下：“我，我会的。”
见到答应下来，张小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我和张小洒对视，多少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这种尴尬是哪里冒出来的，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
倒是陆祯没看出来，随口说道：“既然这里没什么进展，我们换个地方吧。”
“别急，你还没说你感觉地震是怎么回事呢？”张小洒拦住了陆祯，对着我说道。
我无奈地说道：“就像是被叫醒之前的感觉一样，在那边薇薇推了推我，我这边就有很强烈的震感。”
张小洒摸了摸下巴：“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上次说看到了我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你尸体泡在福尔马林液里，后来就没了，但我也没找到究竟到哪里去了。”我如实说了整个事情的大概经过。
“就是说，我在你那边是真的死了呗？”
“是的，这点薇薇也证实了，我们三个都是死人。”我说完，看了一眼陆祯，苦笑了一声。
陆祯也跟着苦笑了一下：“只要从这里出去了，不就证明我们三个都活着呢嘛。”
紧接着我和张小洒，就被陆祯带着出了泛亚大厦，在泛亚大厦后身的垂直峭壁边停了下来。
“这里？”我诧异地看着陆祯。
陆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我，反而看向了张小洒。
张小洒皱眉：“这里的确可以通向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城市，但那里也是在循环当中，虽然不是废城……但你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的通呢。”陆祯苦笑了一下。
原来他也没有好办法了，既然不能爬张小洒家的阳台回去，这边还是有一个通路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离开这里了。
“没别的办法了吗？”我问道。
陆祯点了点头，倒是张小洒没有吭声。
我奇怪地看着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说话的话，肯定是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张小洒这才抬头盯着泛亚大厦的楼顶，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死。”
张小洒说完，我心里咯噔一下。
陆祯明显愣了一下，说道：“你这算什么办法啊，虽然我们在轮回里，死掉也不算真正的死亡，但这样一来我们又会从下一个轮回中重新开始了。”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在废城里站在楼顶的话，会有一个声音从我们脑子里冒出来，这个声音不属于我们三个钟的任何一个。”张小洒徐徐说道。

第226章 三个和尚没水喝
我和陆祯愣了一下，他这才嘀咕道：“有啊……”
当张小洒看向我的时候，我也跟着点了点头，他这才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时候才慢慢说道：“看来你们都经历过这件事情，那我就不多说了。”
“所以这个峭壁……”陆祯指着面前的垂直峭壁说道。
张小洒摇了摇头：“我觉得没什么用。”
说完，我就看到张小洒反而又看向了泛亚大厦，而且是楼顶。
重新回到泛亚大厦的电梯里的时候，我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就小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三个人将整个城市分成了三部分？”
“大概知道一些。”张小洒平淡地说道。
倒是陆祯，摇了摇头。
反正电梯到楼顶还有点时间，我就继续说道：“我看到过三分之一的城市，泛亚大厦就是中心，在我那三分之一中，却被切成三分了。”
“然后呢？”陆祯显然很感兴趣。
张小洒也在盯着我，我看了看他，继续对陆祯说道：“泛亚大厦也被切成三分之一了，就像是一个圆的披萨，就剩下三分之一。”
“那其他地方呢？”陆祯不解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一下：“全部都是空白，什么都没有。”
叮——
在陆祯的震惊中，已经到达了电梯能到的最高层，张小洒率先走了出去，似乎对我说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陆祯跟着我出来，走到侧面问道：“全是空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城市的地方，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我大概给他描述了一下我所看到的东西。
就在陆祯还小声嘀咕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张小洒已经回头了：“你们跟上。”
紧接着就是爬梯子到了泛亚大厦的楼顶，这里我是来过的，跟之前看到的一样，有一堆破损的电线被扯出来，基座上的大灯也已经掉了下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张小洒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些都是我干的。”
“猜到了。”我小声说道。
他眉毛挑了一下，似乎对我这么说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笑着说道：“当时我就是被这个可恶的大灯吸引过来的，要不是它，也不会有那么多个我被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现在被我破坏了，这个事情才告一段落。”
“那你也挺厉害的啊。”虽然我不知道详细知道这当中的始末，但隐约能记得一些。
张小洒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边缘的位置，看着前面大声说道：“有什么用啊，我不还是被困在了这里。”
嗯？
就在他说完之后，我听到他似乎顿了一下，就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息一样。
紧接着他就回头看着我们：“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后张小洒就退回来，指着他刚才站的地方，惊讶地对我们说道：“我听到了那个声音，你们也站在上面试试。”
陆祯直接走了上去，我却犹豫了一下。
张小洒劝道：“你也上去试试，真的可以听见。”
就在我半信半疑走上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去感受他说的事情，我就回头，刚好看见他突然接近了我们。
因为我回头了，有所准备，一下子就蹲下来，尽量压低重心。
倒是陆祯完全没有准备，刚说道：“我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张小洒就一下子把他给推了下去，我听着陆祯大叫着，很快下面就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我低头看着下面芝麻大小的人影，有些不太清楚，但似乎已经摔得不成人形了。
我赶紧从边缘下来，警惕地看着张小洒，也奇怪他为什么没有接连对我也展开攻击，而是任由我安全地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解地看着他。
张小洒低沉地笑了一声：“你觉得他有用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三个都被困在了这里，三个和尚没水喝，这个道理原来你不懂啊……”
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冒出来的这个念头，但在从电梯上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儿。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在思考着什么，所以没有吭声，现在看来，他在那个时候或者之前就已经开始有所计划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不解地看着他。
张小洒哼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当时这里那么多个张小洒的时候，我能活下来全都靠得这个。”
“那我们三个都在轮回中的，你有必要……”
“现在你还不明白啊，在这个废城是有一个准则的，我刚来的时候就听说了。”
“什么准则？”
“只有这里最后留下的那个人，才能出去，当时这里就剩下我一个，我还纳闷儿为什么我没有出去，直到发现了你们两个才……”张小洒说到后面，阴险地笑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简直就是地狱里的恶魔。
我诧异地看着他：“原来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这些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这只是我第二个计划而已，我也很无奈，我也想出去啊，我要去见薇薇和我的家人！”张小洒一脸苦相地看着我，就好像是被逼才这么做的。
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我所站的位置太靠近边缘了，对我很不利，就往里面挪了挪，可张小洒似乎非要把我逼得背对着楼顶边缘。
“本来我以为你们两个能有什么好办法出去，或者大家能商量出来一个解决办法，可在那个纯白色的房间中，我们三个都聚在一起了，也没能出去，我这才想起来了在废城里我一直听说的这个传闻。”张小洒邪邪地笑着。
“只不过是个传闻……”
“传闻有的时候也有可能是真的，谁知道是不是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人看到或者知道，后来那个人不在了，口头相传下来的时候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传闻，但未必就不是真的。”
好家伙，还真会强词夺理。
我没想到张小洒竟然会这样，从他的眼神看来，这件事情他势在必得了。
就在他要走过来的时候，我后退几步，直接站在了边缘，背对着外面，盯着他说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他惊讶地看着我，瞪大了眼睛。
我翘起嘴角笑了一下：“你说的那个传闻，我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并不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你故意有所隐瞒就是怕我知道其中的关键。”
“难道你真的知道？”
“这个传闻是要杀掉所有人的人，剩下的那一个才能出去对吧，可如果我自杀的话，就不算你杀掉的我。也可能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站在楼顶才会听到那个声音，这样有人自杀的话，就不可能有人杀掉所有的人，注定是要一直被困在这里的。”
这下子张小洒愣住了，抬手劝说道：“你等等……”
“等？等着被你推下去么？”
我不屑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把陆祯给推了下去。
我见张小洒没有动，就继续说道：“陆祯也想离开这里，他也有想要见的人，我也要去见我的父母，我的亲戚朋友。我们都是人，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你要解决掉我们两个，自己出去？”
张小洒脸色阴沉，不过还是勉强笑了一下：“你听我说，你现在被我推下去，如果我出去了，你和陆祯还会陷入到轮回中的。到时候你如法炮制，把陆祯推下去，这样你不就……”
“你给我闭嘴！”
我大声说道，打断了张小洒的话。
他愣了一下：“难道你就不想出去吗？肯定会有一个人被困在这里的，我不希望是我，现在你也清楚了，到时候你也可以这么做，让陆祯被困在这里就好了对不对？”
我盯着他，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张小洒就慢慢朝着我这边走了一步，我猛地察觉到，立刻说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你……”他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他刚才是不是想要偷袭我，还是以为我已经默认了，但张小洒的性格反差太大，这让我不禁猛地想起来那个对薇薇一点都不好，还出轨了南南的张小洒。
跟陆祯一样！
张小洒的人格也不是很稳定，看来他也有某种程度上的人格分裂，只不过那个人格也说自己叫张小洒。
“是不是你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到现在为止，我都很在以他说的那句‘三个和尚没水喝’的话。
被我这么一问，张小洒愣了一下，我就知道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可张小洒咬着牙，就是不说，而且还要往前。
看他往前，我立刻就后退了半步，脚后跟已经悬在外面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下面，顶楼实在是太高了，而就在同时，张小洒也快速冲了过来，伸出手要把我给推下去。
我看着张小洒，身子向后一躺，同时说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不！”
我下坠的时候，只听见了张小洒大喊的声音，其余的，好像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第227章 另一面
啊！
我以为自己要摔倒了，挣扎着起来，这才发现我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刚才的挣扎让我摆了一个大字。
呼——
还好，我心里松了口气，看着旁边的薇薇，她正期待地看着我。
“你醒了啊。”薇薇轻声轻语地说道。
我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坐在这里？”
“对，就跟睡着了一样，很安静，刚才赵天上来敲门，我还担心中途吵醒你呢。对了。你的电话也响过。”薇薇说完，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机。
我这才发现手机已经被放在桌子上了，这显然不是我做的。
薇薇尴尬地笑了一下：“我怕手机吵醒你，就帮你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拿过手机，简单看了一下未接来电，果然是赵天打来的，看来他是在外面等了太长时间，终于耐不住了，我还没接电话，这才上来敲门的吧。
“他还在下面等着呢。”薇薇指了一下阳台的方向。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走到阳台，看见赵天仍旧在外面无聊地抽烟，就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样，只不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我心里盘算了一下。
回头去看薇薇的时候，她似乎已经忍不住想问我，我能从她的眼神清楚感受到，索性就直接说道：“我看到他了。”
“小洒？”薇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虽然不是很愿意，我还是点了点头。
薇薇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先不说那个，你的生日我问到了。”
“嗯……”
“11月17日。”
说完之后，薇薇震惊地看着我，其实我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也把我给吓了一跳，看来虽然两边的事情不太同步之外，还是有一致的地方的。
然后我就感觉到薇薇的双肩在颤抖，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你，你真的能见到他，他怎么样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按照咱们这边的时间来算，他还是16年前的样子。”
“一直保持着16年前的样子？”
“对，也可以说是你印象中他死掉之前的样子。”
薇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我也知道这对一般人来说比较难以接受，就坐在她旁边，没有吭声，等她反应过来先跟我说话。
才过了一分多钟吧，我估计，薇薇就扭头看着我说道：“你为什么可以看到他？刚才你是怎么回事？”
“至于为什么我会看到他，这个一会儿跟你解释。刚才我是去了另外一个跟咱们生活的一模一样的城市里，在那里我可以看到他，他也可以看到我。”
“一模一样的城市？”
“嗯，怎么跟你说呢，就像是平行空间一样，这样你能明白吗？”
薇薇点了点头：“那他自己在那边生活？”
我摇了摇头：“不，那那个平行世界中，也有你，有我，有这里存在的所有人，只不过他生活在16年前的出事之前的轮回中。”
“轮回？！”
看到薇薇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就耐心地解释道：“对，根据我的了解，在你印象中他已经在坠机中死掉了对不对？”
“对。”
“但在他那边，他也经历了坠机，只不过坠机之后，又会重新回到坠机前的16天，什么都记不住，重新再次经历这16天的过程，然后再次坠机，如此往复……”
“这，这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薇薇不相信这些事情，或许相信我，但一时间很难接受，只好耐心地说道：“你仔细想想，在坠机之前的16天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
“那我帮你回忆吧，我也知道一些，首先第一天他从一个粉红色房间的酒店里醒过来，是你带他去的那里，因为前一天晚上他公司聚会，喝了不少酒……”
我把一些印象比较清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其中因为我记忆力减退的关系，我忘掉了很多事情，不过我说的事情如果跟薇薇印象中的吻合，就足够让她相信我了。
越说她脸上的震惊就越重，最后干脆受不了了，摆手示意我停下来，我这才停下来。
薇薇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看着我说道：“你要跟我说的让我震惊的事情，就是这个？”
“差不多吧。”
“还有别的什么吗？”
我沉默了一下：“还有就是，现在我见到的张小洒，他正试图摆脱我刚才所说的轮回，想要从那边‘出来’。”
“出来？”薇薇很不解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其实我也很不理解，甚至我也部分清楚那边才是所谓的‘外边’，现在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薇薇皱眉：“说起小洒，你的语气就跟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在那边？”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件事情我就来气。
“是发生了点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想问问你，你对张小洒了解吗？”
“了解啊，怎么这么问？”
“不是，我说的是所有的性格，比如内心阴暗的一面。”
薇薇皱眉，似乎没想到我为什么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他有的时候脾气特别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脾气会不好，他都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个……其实也没有做过伤人的事情。我只是见他对他母亲吼过一次，而且还说了脏话，那次他真的很生气，家里的柜子都被他用拳头给打烂了，还因为这个骨折去了医院。”
看她的样子似乎心有余悸，可能事情真的不少。
薇薇紧接小声说道：“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挡着我的面，对他母亲爆粗口……”
“之后呢？”
“之后就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不过从那一次起，我就感觉他明显不是我认为的那样，心里好像有一座活火山。”
这个形容我很赞同，我也没想到张小洒他竟然……
“他对你做什么了？”薇薇紧张地看着我，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道：“我亲眼看见他把一个人从楼顶上推下去摔死了，就在他要推我的时候，我自己跳下去了。”

第228章 吃醋
听我说完，薇薇没有好半天都没有吭声。
“我觉得这事儿他能干得出来。”薇薇严肃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话听的我心里凉了半截，看来薇薇也认为张小洒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也就不感觉意外了。
以前不知道，现在必须要提防着点他了。
紧接着薇薇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看起来很大方，也很好相处，内心却藏着这么一个魔鬼的性格……”
“然后呢？”
我见薇薇抬头盯着我，我愣了一下，把醒来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
说完了，她就奇怪地盯着我：“为什么你可以看到张小洒？”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可……”
“你因为什么来的这里？”
“你不是知道嘛，头部受到了撞击，本来已经死掉了，被这里的人给救了回来。”
“我是说你对你的病情知道多少？”
这让我犹豫了一下，仔细回想一下，我从赵天和莫医生那里了解到关于我的病情，还真是少的可怜，就连一个确切的说法都没有，只是……
“想起来什么了？”薇薇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指着受伤的额头：“因为重创，我的大脑只有原来的一半容量，说是有很多部分坏死被切除了，所以才导致我的记忆力严重受损，不过被切除的部分用填充物给代替了，现在重量跟原先相同。”
“就是说你的大脑功能健全，但远没有以前那样有作用了？”薇薇诧异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话给震惊到了。
我点了点头。
薇薇摸着下巴，盯着我：“那你倒是挺可怜的，但这似乎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你可以看到张小洒啊。”
我皱了下眉：“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薇薇咳嗽了两声：“莫非你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瞬间也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她没有往下说，我也没有往下接着她的话说。
但我想到的这个可能，瞬间就让我后背发凉，就跟贴在了一个大冰块上似的，而且也只有这个可能，能完美解释我现在的状况。
“不可能吧……”我还是不相信，摇了摇头。
似乎薇薇已经发现我跟她想到了一起去，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最好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好，现在下结论确实有点早。”
既然她这么说了，肯定是跟我想到一起了，我只好点了点头。
然后薇薇的脸色竟然沉了下来，说道：“你能跟我说说小洒的轮回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我点了点头。
“这要从那天他喝多了开始说起，早晨醒来的时候你把他带到了一个粉红色房间的情侣酒店，他醒来的时候几乎不记得昨晚上的事情，然后他要跟你亲热，你把他给推开了，还说你们两个之间说好了的，他说过不碰你的……”
说到这里薇薇就忍不住打断道：“对，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没结婚之前不可能有过分的行为。”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点倒是跟这边吻合，当时我代替张小洒经历的时候，还觉得有点诡异呢。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然后你们从酒店出来，他就撞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看上去疯疯傻傻的女人，那女人披散着头发……”
“没有啊，我不记得有这件事情，如果你说的那个人那么显眼的话，我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似乎是因为对薇薇来说，时间过去太久了，她回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神有些迷茫。
“没有么？”
“应该没有。”
然后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其中很多看起来正常的经历都跟薇薇所记得的差不多。
只有在疯女人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轻微的诧异。
“你好几次提到疯女人，她是谁啊？”
“就是另外一个你。”
“你是说在张小洒的轮回中，不仅有一个陪着他的我，还有一个要试图破坏他每次轮回的我？”
薇薇的逻辑强得离谱，可能是血统关系，要不然她家的生意也不会做到国外去。
我点了点头：“对。”
“怎么听起来就跟梦一样，太荒诞离奇了。”
“如果你这么想也可以，只不过这是一个会不间断，一次次重复下去而且醒不来的梦。”我说着叹了口气，不只是为了张小洒和陆祯，也为我自己。
我感觉最近太累了，起码张小洒和陆祯想要出去，还有个目标。可我现在，就连目标都快迷失了，现在连这里是不是外面都分不清楚。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事情，就赶紧说道：“对了，张小洒当时死的时候，尸体是火化了还是……”
“火化了啊，跟他爸妈一起，骨灰还摆在灵堂，这次回来我还去拜祭过。”薇薇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看着我。
可她话刚说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怎么了？”
“我在这里看到了张小洒的尸体……”
“这不可能！”
我看着薇薇笃定地样子，我也跟着笃定地说道：“我真的看到了，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纯白色屋子中，但我再去的时候，那个装着尸体的容器还在，但尸体已经不见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亲眼看着火化的，你一定是看错了。”
“我亲眼看见尸体泡在福尔马林液里。”
我紧盯着薇薇：“你是亲眼看着尸体被推进火炉，然后火化掉，再抓骨灰出来放在盒子里给你的吗？”
“这，这倒不是，当时不允许我们靠近，但骨灰……”
我拍了一下手：“这就对了，尸体肯定在那个时候被运走了，给你的骨灰是假的，或者是他爸妈的骨灰骗了你。”
看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仔细回味着这股感觉，之前见到琳的时候就体会过，这明显是一种吃醋时候的感觉。
我怎么突然见就吃醋了？
吃谁的醋？
这里只有薇薇，难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正不解地看着我，而我忍不住地脱口而出：“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第229章 骚动
说完我就愣住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我见薇薇同样也愣住了。
薇薇有些闪躲着我的目光：“没……没有啊……”
“你说谎。”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特别肯定她说了谎，对于薇薇，我并不是特别了解，但在我说话的前一刻，我是极为肯定的。
她全身抖了一下，心虚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刚才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看着薇薇用一只手不断摩擦着另外一条手臂，咬着嘴唇不敢看我，好一会儿才抬头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有个人追求我很长时间了，虽然比我小几岁，可他一直都没有结婚，也没有放弃追求我，这么多年下来……”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跟他见面的？”
“嗯……”
见她点头，我突然对她有一种失望的感觉，好像这么多年一直坚信的爱情被她瞬间给破坏了。
“你怎么……”薇薇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尽量压制着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察觉到的，但我大概能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来的。”
“你是说……”薇薇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个时候薇薇竟然掉眼泪了，虽然用手捂着嘴，能看出来极力克制着，可还是呜呜地哭出声来了。
本来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可我就一直站在她面前，带着恨意看着她。
“早知今日，何必……”
我发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后半句话被我硬生生给吞回去了，这句话本来就不应该是我说，我也没资格说。
可听我这么一说，薇薇哭的声音更大了。
“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看着她。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薇薇含泪抬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无神的眼睛定格在我的脸上，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收拾好情绪的薇薇还有些抽噎，但已经没有刚才那种伤心的样子了。
“刚才我还以为你是他呢，看了好一会儿。”
“我本来就不是他。”
“可跟你呆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自然，虽然看着脸陌生，但如果不看你，只是听你说话，你的语气让我很熟悉，也很亲切，一点也不会让我觉得尴尬。”说着，薇薇抽了一下鼻子。
之前我和薇薇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虽然没说，但我还是指着我的脑袋说道：“可能是因为这个。”
薇薇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紧接着她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下次我再来找你吧，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绪，今天的信息量对我来说太难以接受了。”
我知道她肯定多少还对我存疑，这次我没有拦着她，点了点头。
薇薇走了之后，我就站在阳台，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天还等在那里。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赵天这才扔掉了烟头，用脚捻灭在地上，这时候他旁边已经多了很多烟头。
不知道赵天说了什么，紧接着薇薇就走了下来，可脸上竟然多了一个墨镜。
是不想被人看见她眼睛红了吧，我心里嘀咕着。
薇薇应该是一句话都没跟赵天说，直接走到了车上，然后开车就走了，赵天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我这边，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我，然后也大力拉开车门走掉了。
在赵天走掉的同时，我也出门，顺着狗洞出来，直接就去了莫医生的办公室。
里面没人，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便当放在桌子上了。
还挺守信用的嘛，我坐下来打开便当就开吃。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一个饿了很多天的人吃，很快我就吃完了，抹了抹嘴，这才注意到周围有很多文件，也不知道一天天莫医生到底在忙些什么东西。
随手翻了一下这些资料，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千篇一律，研究这些东西一年多了，不会腻么？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莫医生下班了，就不会再过来，我也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折返了回去。
隔天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睡在了卧室里，一睁开眼睛粉红色的墙壁给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旁边看了一眼，松了口气。
掀开被子，我坐起来，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
不对啊，我昨天回来以后就躺在沙发上的，就是膈应这个卧室的粉红色，担心一睁开眼睛就以为自己还在张小洒的轮回中，这才睡的沙发。
没想到……
我记错了？
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力真的不如前几天了，看来周期效应还是存在的，不管我吃不吃药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是我大脑本身的缺陷，我心里很清楚。
就坐在沙发上，我发现我失神了好长时间，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这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老年痴呆？
这个词儿一下子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也就只有这样，才会突然感觉时间流逝吧。
我以前曾经在电视上见过，那些得了老年痴呆的病人，经常失神，自己还不知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不会去在意刚才的失神。
可我现在还年轻，就……
我赶紧打电话给赵天，接通我就直接说道：“我刚才发觉我失神了，一下子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你察觉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周期你也会这样，但这次出现的时间晚了好几天，而且你也察觉到了，这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我一听就愣住了，看来不是这个周期才新添加的毛病，原来之前就已经有了。鉴于我不记得之前周期的事情，我对失神这个东西完全没有概念。
不过看来不吃那些药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我能察觉到自己失神了，以前就跟老年痴呆患者一样，连察觉都做不到。
“喂？你在听吗？”
赵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我回过神儿来：“啊，我在听啊。”
“我还以为你刚才又……”
“没有没有，我在想别的事情，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知道了。”
“我一会儿去找你说一下薇薇的事情，等着我。”
“她？”
“嗯。”
赵天嗯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觉得有些奇怪，这还是他头一次主动找我聊这方面的事情，看来昨天他在楼下等了那么半天，就在捉摸这件事情吧。
可到了中午的时候，我都应付完了送饭来的保安，赵天还是没来。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正疑惑呢，就听见外面有很噪杂的声音，打开窗户也听不清楚是谁在大声嚷嚷，嚷嚷的都是些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小区门口的方向，我心里嘀咕着，干脆直接出门，从狗洞溜到了小区门口。
这会儿正值中午，光线很好，我也不敢贸贸然出去，就只好探头。
可等我往外看的时候，吵吵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不过这一眼给我吓了一跳，小区门口竟然聚集了一大片保安。
粗略算了一下，少说有二十个。
在这些保安当中，还有一辆黑色轿车，应该不是赵天的那辆车，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我应该在什么时候见过这辆车……
可因为我的脑袋的缘故，已经记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了，但这个时候我却在人影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没错，我看的没错，虽然他很快就坐进了车里，也没穿着破烂的衣服，但我认得那张脸，我见过很多次的脸！
他上了车之后，这些保安就散开了，然后车子就走了。
果然这家伙不是一般的人，从那些保安恭恭敬敬的态度来看，就肯定跟这个实验室有什么联系。
好像临走的时候跟这些保安说了什么，这些保安也都散开了，我赶紧掉头回到了狗洞，就看见保安在附近开始巡逻了。
糟了，怎么还有保安巡逻了？
不过狗洞的位置恰好很安全，我利用时间差顺利回到了屋子里。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跳。
等我缓过来之后，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竟然连一个保安都看不到了，可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还……
不对，他们是有意识避开了我能看见的范围，或许在前面的墙壁后面，或者在楼底下，我看不见的位置，就会有他们在巡逻。
该死的，都什么年来了，雇佣这么多保安做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赵天还没有来，我拨电话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关机，再联想到刚才的事情，没准真的是赵天出事了。
因为我？
还是因为……
薇薇！
多半是因为她，昨天她来的时间太长了，赵天一次催促，可似乎是碍于薇薇的压力，也可能是碍于我威胁他的压力，赵天不得不替我们隐瞒着？
可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出去，小区里面已经见不到这么多的保安了，狗洞也没有被破坏，应该是没被发现。
莫医生呢？
我推门进去，办公室还是我昨晚来的样子，似乎东西都没有动过，而且桌子上竟然也没有了盒饭！

第230章 之前锁着的屋子
莫医生一整天都没有来上班？
我看着周围，捂着已经耐不住饥饿的肚子，好不容易冒险来一趟，竟然连盒饭都没有个送来。
是出了什么状况吧，他和赵天该不会都……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里不能久留，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赶紧顺着墙壁溜回到了狗洞。
突然周围一下子黑了起来，就连一直嗡嗡直响的巨大吹风机器也停了下来，一时间周围十分安静，空气也好像凝固下来了。
停电了？
回到楼道里的时候，我发现声控灯也不亮了。
可就在我走到二楼门口的时候，下意识往上瞄了一眼，一瞬间又回想起了吕子皓拖着大行李箱下来的画面。
几乎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冒出这种想法，就像是条件反射。
我赶紧开门进屋，按了两下开关，灯泡一点反应都没有。
坐在沙发上，我拿着手机，突然想起来我是有手机的，这么多天下来，我为什么不给外界打电话联系一下，哪怕是警察我也可以……
我拍了一下脑门，快速操作着手机，可我发现通讯录里，只有赵天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而且这个号码……
这个手机号好像是我……不对，是张小洒的手机号！
我感觉记忆出现了混淆，究竟是他俩谁的手机号，我真的记不清楚了，但我记得自从我在这里开始，我手机里就一直存着这个号码，并且备注的是赵天。
我按照记忆中的号码，试着拨打了一个我印象最深的，可电话通了以后，接电话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也不是认识我的人。
无奈挂断了电话，我叹了口气，怎么我现在连一个朋友的电话号码，甚至连我父母的都不记得了。
怪不得赵天没有收走我的手机，想必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一个电话都不记得了。
这一晚上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完全不像之前有生活在城市里的感觉。
虽然我没去过监狱，但现在这里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无人的囚笼。
当一个人感觉周围只有自己，又面临着很暗的环境的时候，那种无形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现在我躺在沙发上睡不着，脑子里不断胡乱想着。
不知不觉，当我感觉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时候，脖子也有点发麻，感觉天旋地转，就好像是泡在了深海里。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海水，让我屏住呼吸，根本不敢呼吸了。
天知道周围什么时候会冒出一只怪鱼，而且据说越是深海，生物的长相就越接近史前，也越可怖。
我感觉自己在往下坠，就像是身下有一只不知名的怪鱼，身下的整片黑暗都是它的大口，正把我连同海水一起吸进去。
直到我实在憋不住气的时候，这才大口呼吸了一下，发现空气是这么新鲜，刚才的那种感觉也没有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躺在沙发上，脖子已经被扶手镉得发麻了，赶紧坐起来，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嗯？
就在我刚探出头的时候，发现楼下有一个人，一身深色的衣服，看不清楚样貌，不过黑暗中那一点红光，我是看得很清楚的。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我，那个人影转身就走了。
我赶紧追到了楼下，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可空气中还弥漫着香烟的味道，地上的烟头还没有完全熄灭。
是赵天？
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赵天，可要是赵天的话，没理由躲开我啊。
如果不是赵天的话，能躲开小区门口保安的视线，还对这里地形了如指掌的人，我实在想不到有谁了。
可如果是从小区门口堂堂正正进来的……
那个衣衫破烂的人！
我在这个小区里面，就只看到过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其中我不认识的，只有他了。
他在监视我？
我感觉他没有必要亲自这么做，白天的时候单看他能找来那么多个保安，还能从容驾车离开，感觉就比赵天还有权力。
难道他是赵天上面的人？
我曾经听赵天说起过，他对于上面的人完全不知道，给人感觉就很神秘，所以他行为处事都要特别小心，说不定哪天面对面走过来的人，就是他的上司，而他还不自知就倒霉了。
一直到小区门口，我都没再看到那个人，不过此时的小区门口，也黑着灯，似乎跟我这边一样没有电。
不过保安仍旧守在那里，看来想要出去，还是得用老办法。
一番折腾之后，我终于进入到了小树林里，凭着之前的记忆，摸黑走到了那间纯白色的房子跟前。
跟之前不一样的是，四周的大灯都没有亮。
我心里窃喜，直接翻墙进入到了走廊里面，顺势就先进了最开始进入的屋子里，里面还是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还是没有张小洒的尸体，我掀开帘子到后屋看了一眼。
这里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看来是没有人来。
我这才想起来，这里有一个屋子我是没进去过的，就悄悄推门出去，走到了那扇门面前。
咔嚓——
咦？
我轻咦了一声，没想到门把手就这么被我给拧开了，门把手周围看似精密的设备，一点阻碍都没有就被我给打开了？
进去关上门，看着屋子里一片漆黑，这才发现周围都停电了，这个看似精密的电子锁自然也就失效了。
劣质的吧，就算停电也应该是锁上啊，不应该被打开才对，我小声嘀咕了一下。
可我这么一想之后，就猛地想起来，肯定是有人在停电之前就已经解锁了，也就是说有人进来这间屋子，才会导致停电之后，这个电子锁处于解锁的状态。
看样子有某个大人物进来过啊，我心里嘀咕着，打开了手机的电筒。
刚打开电筒，我就被墙壁上挂着的两个黑白颜色面具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定睛一看，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我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两个面具，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可再看周围，墙壁上挂着很多东西，正对门的桌子上也堆积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储物室。
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啊，还用得着上锁？
我走过去随意看着桌上的东西，因为看起来是随意摆放的，我也没有去碰，只是随手拽下了紧靠着墙那边蒙着什么东西的布。
画板？
我看着一个画架上的画板，上面是一开的大画纸，用颜料涂满了，颜色和形状看起来都很另类，就像是噩梦中才能看到的光怪陆离。
这画的是什么啊……
我用手机照着，凑近了去看，画面两侧都是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涂了多少颜色上去，看起来整个画纸都很厚重了。
当中稍微明亮一些，但也很有限，不知道要表现一些什么，似乎是个漆黑的街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视线中只有这幅画面了。
嗯？
我感觉自己好像动不了了，只能看着这幅画，而视线里全部都是这幅画，就好像我真的站在了一个漆黑的巷子里。
咕噜——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虽然画面不动，可我只能挪动眼球，来查看这幅画上其他位置的一些东西。
就在换这个时候，我发现前面似乎有一个影子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东西动了一下，总之给我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这只是一幅画啊，怎么会有……
这么想着的时候，前面那个东西又动了一下，就像是人套在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从箱子最深处正走出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看着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似乎可以看到了一点点人形，可本该脑袋和手臂的位置，却好像粘连在了一起，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这是个什么东西！
怪人！
我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一个名称，整个人向后仰了一下，这才从这幅画中‘抽离’出来，不断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我好像走进了画中一样，看到了这幅画的动态效果，可再看这幅画，已经变成了静态的了。
可那个怪人似乎还保持着已经走出来的样子，我不记得最开始看到这幅画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了。
怪人……
我嘀咕着这个词儿，回想刚才看到的东西，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怎么会存在废墟一样的墙壁和这个看似粘连粘稠又恶心的怪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心里知道，有一个地方是完全符合这幅画中，我刚刚才看到的景象。
废城！
虽然我只是亲身去过泛亚大厦，可我没见到过这种怪人，但我却能清楚记得，这个怪人是真的出现过的。
我敲了敲脑袋，不知道这又是张小洒还是陆祯他们谁的记忆。
还有那两个面具也是……
这是什么？
我看着被压在一堆破烂东西最下面的一个牛皮纸袋，抽出来，绕开了封着带着的线绳，拿出来竟然是几张纸。
“检验报告？”我看着抬头的四个字，不禁惊讶地念出声来。
在往下一看，在姓名那一栏里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纸张也发黄严重，可还是能依稀辨认出张小洒三个字。

第231章 嵌合体
手机的闪光灯照在已经发黄的纸张上，光晕都变成了深黄色，可我毫不在乎这个，只是盯着这份报告上的姓名。
“张小洒的报告……”我小声嘀咕着。
紧接着我看到这份报告的前半段，都是张小洒个人的信息，包括血型和住址，该有的全部都有。
真的是张小洒的报告，而且重名重姓的人这么多，这个肯定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小洒。
只是让我觉得有些纳闷儿的是，如果按照薇薇所说，这份报告应该是在张小洒生前就存在了，到现在至少有16年的时间了。
但现在这份报告除了纸张蜡黄之外，没有一处折损，看起来保存的相当完好，可见其重视程度不一般啊。
既然他们这么重视这份报告，那我更要仔细看看了。
想到这里，我就继续往下看，可能是因为下面的字迹堆积在一起，纸质受潮，很多字迹已经晕开了，再加上纸质变黄，并不是很清晰。
我勉强辨认了一些比划少的字，将报告的内容勉强看了个大概。
嵌合体？
在张小洒的脑袋中有嵌合体，那是什么东西？
报告上面提到的海马体我倒是知道，那只是一个管理记忆的结构，但并不是完全管理记忆的，类似于我们常见到的闪存。
也就是说，我们短时间内记忆一个电话号码，或者一串数字，一个人的外貌五官等等，需要在较短时间内记住的东西，都是靠海马体来完成的。而长期储存的记忆，或者印象深刻的记忆，还是靠左右大脑同时记忆。
但海马体也并不是完全的短时间记忆，它会把一些印象深刻的东西，自主消化，存储在大脑中，相当于一个记忆系统的过滤装置，能将印象深刻的东西渗透进大脑，再储存起来。
这就是我对海马体的了解，可嵌合体这个东西……
我用手机快速查询了一下，在网络上也少有提到这个东西的，但还是让我找到了，而且还有一个真实发生的案例。
这个案例中的男性是个外国人，出生的时候就他一个孩子，可他老婆生的孩子DNA却跟他不符，怀疑老婆出轨。
可他老婆根本没有出轨，后来经过多番调查，才知道这个男性的男性器官是嵌合体，也只有这关键的部分，是他的‘兄弟’的。
原来在他母亲怀孕的时候，还在胚胎刚形成的时候，他的‘兄弟’因为养分获取不足很快夭折了，他就作为主体吸收掉了他的‘兄弟’，本来是双胞胎出生却成了他一个人。
而他的‘兄弟’在被吸收掉的时候，恰好作为营养，供给给了正在发育形成的男性器官。虽然他对自己的器官有支配权，但却是他‘兄弟’的，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早就已经夭折了的‘兄弟’。
看完这些，我大致明白了嵌合体的作用，但在张小洒的大脑中，竟然发现了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海马体嵌合体……
我没想到嵌合体这种极其稀少的事情，会发生在张小洒身上，而且还是海马体的嵌合体。
也就是说，在张小洒还是胚胎的时候，他也有一个‘兄弟’。
怪不得他偶尔脾气古怪，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看来这种性格也不是没来由的，是某种意义上因为嵌合体而导致的人格分裂。
不只是他，陆祯也是这样……
对了，我听陆祯说过，那个叫陆崇的人就是在娘胎的时候，不幸夭折，才生下了陆祯一个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张小洒和陆祯的相同之处？
那我跟他们两个都在轮回中，难道我也是……
不应该啊，我没有他们变化莫测的性格，也没听我爸妈提起过怀我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难道真的是我和薇薇所猜测的那样？
“嵌合体，嵌合体……”我嘀咕着，继续看这份报告。
可这份报告除了嵌合体之外，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我看完之后就把它重新装起来，随手扔在了这些破烂的最上面。
然后我看着摆在上面的文件，突然恍惚间想起来了，我似乎曾经看到过这个文件，也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
我走过去，仔细看着这堆破烂上的文件，记忆中上次看到这个文件的时候，比这对破烂还要高很多，差不多有我身高的高度。
在哪看见的来着，我不记得了，但我猛地想起来，是在冰箱上。
我右拳敲了一下左掌心，对了，就是冰箱上，而且是在一个客厅的冰箱上，我把这份报告给拿了下来，上面的内容跟我看到的大致一样。
只不过当时我看到的并不是检验报告，而叫……叫什么来的……
我有些想不起来了，脑袋像是超负荷运转，我立刻冷静下来，担心脑袋会撕心裂肺的疼，好像之前就这么疼痛过似的。
等我冷静下来，我发现好像慢慢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诊断书！
对了，我想起来，就是诊断书，我在之前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就叫诊断书，而且是在张小洒父母的家里。
原来不是我看见的啊，是张小洒看见的，这部分记忆是属于他的。
再仔细一想，当时诊断书上的内容跟现在我所看到的虽然一样，但格式和纸张都不一样，只有对于嵌合体的描述是一样的。
那这份检验报告，是在后来才有的，看样子是有人对张小洒的尸体进行了某种检验！
我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我会在这里看到张小洒的时候，现在尸体不见了，该不会又被搬到某个地方去检验了吧。
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建筑物？
正纳闷儿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嘀的一声，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门上的电子锁已经亮了，不断闪烁着短促的蓝色光点。
来电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听见一阵机械声，紧接着咔嚓一声，门就被锁上了。
糟了！
我赶紧走过去拧门把手，可门不断发出错误的滴滴声，每次拧，蓝色光点都会变成红色，似乎是在警示着门还没有被开启。
该死的，门真的被上锁了。
我暗骂了一句，也不敢太用力拧，担心发出太大的声音被外面的人给听到了，何况也不是大力就能解决的问题。
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整个屋子连窗户都没有，门上面也没有玻璃，索性我就直接打开了灯，瞬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
之前用手机照的时候，还没发现有这么多的东西，现在开灯一看，整个屋子里几乎都被堆满了。
不止那幅画，就连张小洒家的那面镜子都有。
我用手抚摸着这面镜子，跟之前我看到的不同，这只是一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镜子，根本没办法穿越过去。
不过我对这镜子的印象很深，还是薇薇亲自挑选的。
闹钟……
我拿起了看似随意放在墙角的闹钟，跟我屋子里面放的那个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已经不走时间，看起来已经坏掉了。
好家伙，我仔细一瞧，整个屋子里都是张小洒的东西，就跟把他家的东西都堆积在了这里一样。
只有之前看到的这幅画，我是第一次见。
我仔细看了一下画纸，想要取下来，可却被牢牢固定在了画板上，却不见固定画纸的夹子。
好半天，我才在四个角落，找到了固定的图钉。
这些图钉都已经被铺上了颜色，跟这幅画融为一体，再加上颜料铺的很厚，我这才没有注意到。
可取下了图钉，整幅画的四个角落就留白了，四个白色的原点让整幅画看起来并不那么整体了。
摘下画纸，这才感觉到了这幅画的厚重感，看了反面才发现整张画纸是白色的。
反复看了几遍，我确定这幅画上没有喷固化液之类用来保护纸张的东西，而且后面的纸张没有任何老旧的痕迹，应该是近些时间才画出来的。
可这幅画究竟是什么人画出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听说张小洒和陆祯他们会画画啊。
固化液……
我不知道自己我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固化液这种东西，这是在一般纸上作品创作完毕，不需要再修改，并且颇为满意之后，才会喷在画表面上的一种喷剂。主要是用来保存整幅画的画纸不褪色，让整幅画一直保持刚刚创作完毕时候的样子，还能稍微提高一点画面的亮度，让色彩更鲜艳明亮一些。
这种东西也只有对美术创作有了解的人，才会知道，一般人很少知道这种东西，也在日常生活中用不到。
突然我回想起来，好像李智和石昀，对画画颇有研究，他们上学的时候是学过画画，而且大学都是美术专业！
难道是他们……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们，他们不会在这里，而且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再加上画中的场景他们也不可能见过，见过的只有张小洒和我。
对了，我上学的时候跟李智和石昀是同学，这件事儿我怎么忘了！
咕噜——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摸着这幅画，仔细看着这幅画的每一个笔触……

第232章 逃
我低头看着放在画架上的水粉笔，和铅笔，在拿起铅笔的时候，一瞬间手有些发抖。
熟悉的感觉……
我心里很清楚，可再看我拿笔的握姿，并不是普通人写字那样的握法，而是攥着笔杆，大拇指竖起来压在笔杆上，垂直对着画纸。
这，这是画素描时候的握法！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吓得我把铅笔扔在了地上，笔尖一下子就断裂了，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整个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惹人注意。
这幅画是我画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去解释。
踏踏踏——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立刻警觉起来，躲在了门后面。
脚步声到了门口就停住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响声，我就站在门后，隔着一道门，我仿佛能感觉到在另外一侧，正站着一个人。
门外的人没有任何响动，我也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一阵钥匙串的声音，然后发出了几下滴滴声，似乎是在按着门上的那些密码锁。
要进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发现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外面的人肯定是从门缝或者别的地方，看到有光线透射出去了。
漆黑的走廊里，想要察觉到门缝冒出来的光线本就很简单，想必门外那个人站在门口，是想要判断一下里面是不是有人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翁的一声，门锁就被打开了。
我还没准备好，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我只能躲在门推开的方向，好像外面的人第一时间看不到我。
咦？
外面的人轻咦了一声，走进来四下看着。
趁他还没有看到我这边的时候，我心里一横，直接从后面袭击了他。
可能是太着急了，偷袭的这一下并没有直接打晕他，不过他也踉跄了好几步，捂着后脑闷哼了一声。
借着这个机会，我直接夺门而出，从走廊的窗户跳出去跑到了小树林里。
一边跑着我心里还过意不去，刚才进来的就是看门的老大爷，不知道被我重重来了一下，会不会……
正想着，我就听到后面有人追了过来，赶紧加快脚步，顺着狗洞回到了小区里面。
刚钻进来，我就躲在墙壁后面不敢出声，生怕后面的人寻着声音找过来，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再听见脚步声。
估计是没追过来吧，我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警报的声音突然响彻天空，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在通缉我，不过他们应该不知道是我吧。
我赶紧顺着排水管道回到了屋子里面，站在阳台边，就能看到周围有几盏大灯接连亮了起来，几乎把整个小区和周围都照的格外明亮。
该死的，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灯，就算是黑天也能什么都看清楚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幸好我回来的快，不然就被发现了。
不过这个警报和大灯持续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儿就都消失了，又恢复了原来的夜色，因为有电了，巨大吹风机的声音隐隐约约也传了过来。
没了？
我有些诧异，不过躺在沙发上，脑子里都是我在那间屋子里看到的东西。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坐起来才发现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谁一大早就敲门啊，我心里嘀咕着，走过去瞧了瞧猫眼。
赵天？
我惊讶地看着猫眼里无比较急的赵天，还在不耐烦敲着门，我打开门惊讶地看着他：“是你？”
赵天没有说话，直接闪身就进来，然后快速关上了门。
“先听我说。”赵天抢先说道。
我奇怪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赵天语速很快地说道：“你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我带你离开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会过来着急，记住尽量别拿太多东西。”
啊？
我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赵天就已经拉开门要走了。
“等等，你电话怎么打不通？”我追问道。
赵天就好像没听见一样，门都没关，就直接快速下楼走了。
从阳台上，我看见赵天鬼鬼祟祟地溜走了，没有开车，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想起来他要带我离开这里，顿时就觉得他还是听有良心的。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甚至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仔细想了想，我似乎没有要收拾的东西，拿一个手机走就可以了，也不知道赵天去忙什么了，非要下午才能离开。
到了下午的时候，赵天准时来了，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把车也开了过来，不过还是鬼鬼祟祟的样子，担心被谁发现似的。
这次他直接从阳台就看见了我，对我招了招手。
我愣了一下，只拿了手机就下楼去了。
“上车。”赵天说话还是跟上午一样那么简洁。
就在我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时候，赵天指着后面说道：“你坐后面。”
我看着他，感觉他似乎早就有安排了，嗯了一声，就坐在了后面。
等赵天上车了以后，系安全带的时候回头对我说道：“一会儿到了小区门口，你就趴在下面，能藏多严实就藏多严实，千万别露头被看见了。”
“好。”我有些激动。
赵天这辆车是贴膜了的，不摇下车窗的话，从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躲在里面也算能放心。
还没到小区门口，赵天就头也不回地说道：“躲起来。”
我照着做了，蹲在后排座和主驾驶座之间的空隙，在之前赵天就把座椅往前调了不少，我这才能蹲下来。
紧接着车就听了，我听见车窗摇下的声音，然后赵天就说道：“完事儿了。”
“嗯，走吧。”
我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可能是保安，因为这个声音我很陌生，也不知道保安有没有仔细检查车里面的情况。
车子缓缓开动，我抬头看着外面，感觉已经出了小区门口的范围，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出来也挺简单的啊，那些人对你听放心的。”我没感觉到什么难度，不明白为什么赵天之前不肯带我出来。
赵天还是没有回头，我只是在后视镜里跟他对视了一眼，他就继续开车了。
“带你出来是可以，不过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你晚上六点的时候肯定会被发现不在屋子里的。”
听他说完，我这才想起来，晚上会有人准时来给我送饭。
“那现在我们去哪里？”我看着前面的路，一切都是陌生的感觉。
赵天顿了一下：“先去外面，然后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住处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先安顿下来，等你想找我了的时候，再联系我。”
“那你呢？”
“我……我也得找地方住下来才行。”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赵天自嘲地神色，这才知道他肯定也是冒着工作不要了的风险，才把我带出来的。
“你为什么帮我？”
“想必昨天你也看到了吧，那么多保安聚集在小区门口，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以你的性格肯定回去看的吧。”
“我看到了。”
“那是莫医生被带走了。”
什么？莫医生？
原本我还以为是赵天被抓走了，没想到竟然是莫医生，怪不得昨天晚上我到了莫医生的办公室，没有看到他的便当。
“莫医生怎么会被抓了呢？”我不解地看着他。
可赵天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事情败露了吧，所以我昨天一天都没出现，来找你的时候也要小心翼翼的。”
“所以你也打算跑路？”
“对，我再待下去的话，也只会跟他一个下场。”
莫医生？
“他，他什么下场？”我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可能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
这次赵天没有说话，我问了两遍之后，他才告诉我，他根本就不知道莫医生会是什么下场，也许只是驱逐，也许他也说不好。
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不过犯了一点错误，就把在这里尽心尽力工作了一年的员工给驱逐，甚至还有可能是更严重的惩罚？
没人性啊，我心里暗骂道。
“我们还没出去？”我感觉赵天已经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开了很久了。
赵天点头：“这里范围很大，等一会儿上了公路，才算出了范围。”
等上了公路的时候，道路一下子宽敞起来，又开了一会儿，我能看到其他的车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出来了。”赵天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我长长出了口气，感觉最日来的苦闷全都一下子吐了出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赵天回头看了我一眼：“一会儿到了城市里，第一件事你做什么？”
“先吃一顿饱饭。”我拍了拍肚子。
赵天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随便聊了很多事情，感觉就像是刚越狱出来的难兄难弟，一起在畅想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前面就进市区了。”赵天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备注竟然……
赵天！

第233章 城市
“谁给你打的电话？”赵天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惊愕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本来想说的话也咽回去了。
我见到他皱了下眉，才说道：“电话一直响，谁会给你打电话啊？”
他这意思明显就是，除了他之外，不太可能有人会给我打电话。但我的来电显示，的确就是赵天。
电话挂断又响，响了又挂断，反复了几次之后，赵天也一直在问我，可我一直都没有吭声。
本来我打算前面进了市区就下车的，可赵天却把车停在了路边。
停下来的速度很快，我坐在后面拉着扶手才让自己不至于东倒西歪，见车子挺稳，就立刻去拉门把手。
咔嚓——
就在我拉门把手的同时，车门已经被锁上了。
该死的，还是慢了一点，我在心里暗骂道，同时看着已经回过头来的赵天，屏住了呼吸。
赵天盯着我，我没有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又响了，还是赵天的来电，我立刻就把手机背过去，不想让他看到来电显示。
“到底是谁的电话？”赵天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顿了一下：“是你的……”
这是我再三犹豫之下才说出来的，他一直都在问这个事情，可本来就是我的电话，就好像特别想要知道我的隐私一样。
“该死的。”
赵天大骂了一声，双手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才回头对我说道：“那是我的手机，但打电话来的人肯定不是我。”
说着，他就示意我接电话。
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瞧着赵天，确认眼前这个人的确是赵天不假，就好奇是谁会一直用赵天的电话在一直给我打电话。
“喂？”
我慢吞吞接了电话，把电话放在了耳边，同时尽量减小了听筒的声音，不想赵天能听到对面说话的内容。
从看到来电显示开始，我发觉自己没有那么相信赵天了，虽然没有证据，但这是我的直觉。
我宁愿相信自己多一点。
“是我！”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急躁，但被我调小了很多，仍能听出来。
我皱了下眉，同时看了一眼赵天，他表面上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我能感觉出来他似乎是在仔细‘偷听’。
“是啊，我是莫医生！”
我仔细听着，声音的确是莫医生的，这点几乎没有什么好否定的，可赵天不是说他已经被抓了嘛，怎么还能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我小声说道。
说话的同时，我偷偷用手指搬动了一下门把手，门还是被锁着，只好不动声色的又把手给放了回去。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除非你自己的时候。”
“你知道？”
“再联络我。”
说完莫医生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我放下电话，尽量镇定地看着赵天。
“是谁？”他淡淡地开口，只说了这两个字。
这一瞬间，我感觉脑袋有点发懵，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他这句话是具有力量的，我特别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是……”
话没说完，我就立刻意识到不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下一秒我就清醒过来，震惊地看着赵天：“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可他只是冷哼了一声，翘着嘴角说道：“不是我刚才对你做了什么，而是之前的周期都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就算你现在意识清醒，你也没办法一直抗拒着我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看着他。
赵天得意地看着我：“似乎你已经发现了饭菜里的事情，应该是莫医生告诉你的吧，但之前的周期太长了，你根本抗拒不了我的。”
一听到莫医生这三个字，我心里就咯噔一下，特别害怕刚才电话的事情被戳穿了。
不过赵天紧接着又说道：“电话是谁打来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电话遗失了，你最好不要相信给你打电话的人。”
“那相信你？”
“是我带你出来的。”
说完，赵天就发动了车子，然后继续朝着市区的方向开了过去。
一直到我在市区下车，赵天都没跟我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我下车本来打算直接走的，可想到刚才赵天跟我说的话，还是忍不住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赵天还是那副得意的样子看着我：“怎么？”
“你说跟你保持联络，你手机都没有怎么联系你？”我奇怪地看着他，因为在刚才我就发现，的确赵天说过的很多话，我都没有拒绝过。
赵天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也要藏起来，不过我知道你的手机号，等我弄到了手机卡会联系你的。”
我点了点头。
然后赵天就摇上车窗了，似乎很着急的往前开，一直到了路口我看不到他，这才收回视线。
不过我能去哪里呢？
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发现这里我根本没有来过，不过隐约能看到泛亚大厦在远处的白雾中了，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该死的，网络信号不好，没办法定位我的位置？
我看了看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了毛病，没有办法，只好朝着泛亚大厦那边慢慢走过去了。
街上人已经很多了，可很多人都很奇怪地看我，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另类。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着，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再往下看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的。
对了，因为没考虑过我会出来，所以之前的屋子里一直都没有准备我的鞋子，我也一直是光着脚到处走的。
怪不得这些路人都奇怪地看着我，可我也没有办法啊。
进了一家鞋店，店铺里面并没有人出来招呼我，也没有客人在进门时候的提示。
我看着柜子上的鞋子，突然起了邪念……
从店铺出来的时候，这回没有人再奇怪地看着我了，穿着鞋子舒适地走着，这才有了一点回到城市里的感觉。
可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手机，去哪住啊？
对了！
就在我漫无目的的朝着泛亚大厦那边走的时候，我猛地想起来有地方可以住，而且还不止一个！

第234章 16年后的张小洒家
这个小区果然还在，我心里嘀咕着，走了进去。
刚才站在张小洒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看着经过翻新了的小区门口，门口的变化也比较大，可还是依稀能看出以前的模样。
“喂！”
突然有人在我背后喊了一声，我心里纳闷儿，听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就回头，刚好看见小区侧面一个小超市的门口，有一个比较肥胖的男子探出半个身子，正瞧着我这边。
他是……
大龙？
我愣了一下，走过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我刚才是认错人了，只不过这个人看起来跟大龙有些相像，而且体型也很像，只不过年纪看上去沧桑了很多。
这个胖子见我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认识我，原来他是认错人了，而我在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也把他给认错了。
因为我也认错人了，他这么一说，我倒也是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就在我打算扭头进小区的时候，这胖子对我说道：“刚才我把你当成我一位已故的朋友了。”
我惊讶地回头，看着他，没有吭声，这才回想起来我脑子里是对他有印象的。
“袁胖子……”我小声嘀咕着。
他皱了下眉：“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有什么，我随口说说的，我有那么像你的那位朋友吗？”
“刚才远了看感觉还很像，现在看又不怎么像了，哈哈。”
我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不太平静，就岔开了话题说道：“这个超市是你开的啊，我记得以前这里好像是面馆？”
“面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个超市我都开了很多年了。”他得意地看着我，拍了拍满是肥膘的肚子。
“这样啊……”
我没有再看他，低着头转身就进了小区，看样子我的记忆力没有错，这里以前的确有一个面馆，而且刚才跟我说话的人就是袁胖子。
但这部分的记忆不属于我，这我很清楚，因为这是属于张小洒的那三分之一。
至于我刚才差点认错人，是因为这个袁胖子长得跟大龙有七分相似，要不是年纪差在这里，我还真就给认错了。
这个袁胖子是张小洒的发小，以前还没有这么胖。而大龙也是我的发小，至于大龙只是一个我从小叫到大的外号，本名也是姓袁……
巧合了么？
我心里嘀咕着，本来应该早就发现的东西，怎么到现在了才注意到……
站在张小洒家的门口，我看着门上的灰尘，看起来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单靠我也没有办法进去。
从单元门口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一个人戴鸭舌帽的人经过，奇怪地看着我：“你住这里？”
我看他很匆忙的样子，愣了一下，也没有回答。
他停下来打量了我一下：“你不会是来这里看房子的吧，千万别买这个单元的房子，这个单元都搬空了，很邪门。”
“怎么了？”
他指着三楼的位置说道：“三楼一个女的被她丈夫杀了，装进了箱子里，虽然男的被抓到了，可没过多久，她家楼下的男的也死了，飞机坠落，你说坠机的几率那么低，邪不邪门，听说还包括二楼那个男人的爸妈也在那场事故中死了。”
“我劝你要是来看房子的，无论房东说的怎么天花乱坠，怎么便宜，你都别买这个单元的房子。”
说完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向下拉了一下帽檐，有些忌讳地快速走掉了。
“哎？你是？”我追上去说道。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我住隔壁单元。”
我停下来，没想到他说的东西，竟然跟薇薇说的东西吻合，不吻合的也就只有我见到的那个张小洒所印象中的东西。
“对了，你对二楼的人了解多少？”
他动了动鸭舌帽，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了解，只是碰见说过几次话，就没了。”
“这样啊，谢谢。”
“嗯。”
我见他走了，就站在单元门口，直到周围没有人了，这才绕道了后面，顺着排水管道就爬了上去。
窗户是没有上锁的，这在我意料之中，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
拉开窗户跳进卧室里，一股刺鼻的霉味儿扑面而来，呛得我扭头就把上半身探出窗外，可屋子里面的味道我还是受不了。
十多年没开过窗户了啊，我心里嘀咕着。
受不了也没办法，我还是咬牙关上了窗户。
这是多长时间没人来了啊，我心里嘀咕着，看着周围墙上已经长满了霉菌和青苔，而且墙壁上有大块的水渍，应该是从墙体里渗出来的。
这房子这么多年实在是太老了，当初看似坚固的材料，还是经不起时间的打磨，潮湿已经从墙壁里外渗了，这才长了这么多的霉菌。
不只是卧室，就连客厅，厨房都长了不少霉菌，而且屋子里面特别闷，简直就是一个霉菌滋生的温床。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没人住的屋子窗户被打开了，我只好用衣服捂住口鼻，这才能稍稍过滤一下这里的霉味儿。
整个房间我转了一圈，还是跟我印象中的一样，没什么变化，可地板上声张的霉菌却留下了脚印。
这些脚印杂乱不堪，能留下来，很显然是这里已经开始长了霉菌之后，才有人进到这里来的，其中还有高跟鞋的印记。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薇薇，因为她特别喜欢穿高跟鞋，可能是她带着什么人，比如警察，来这里调查过吧，我记得她是有钥匙的。
好在卫生间有排风机，我把功率开到了最大，过了很长时间屋子里的霉味儿才淡了下去。
要在这里躲着了，我叹了口气，坐在了已经被我收拾干净的沙发上。
本来我就才刚刚逃出来，不敢去外面瞎转悠，打算先躲两天，等什么时候肚子饿的受不了了再出去找吃的。
可才到晚上的时候，就被一个呼救声给吵醒了。
“救命！”
不是很清晰的声音，让我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我立刻坐起来，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可视线却一直都没有移开天花板……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可也只是敲了三下，就没有再敲了，然后就听见外面有稀里哗啦的声音。
有人在开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大晚上的是，是谁会来张小洒家。

第235章 在某一个瞬间
门打开了，咳嗽的声音如期而至。
是个女人？
我有些诧异，可紧接着屋子里灯的开关就被按了两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担心灯亮了被发现，可灯泡也许是时间太久坏掉了，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光亮。
“该死。”
进来的女人骂了一声，我立刻就听出来她的声音了。
“薇薇？”
我从躲藏的角落里站起来，这一下子却把她给吓了一跳，立刻就拿出手机来照着我这边，警惕地说道：“你是谁？！”
“是啊，我跑出来了。”我也拿出手机，照着自己。
薇薇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过来，仔细看着我：“你怎么出来了？”
“我是被赵天给带出来的。”
说完，我就注意到薇薇在一个劲儿打量着我，知道捏了捏我的胳膊，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刚才你吓死我了，要知道这个老房子十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你突然一说话，把我吓个半死啊你。”
“我听到敲门声也吓了一跳。”
紧接着我俩同时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异口同声让我突然觉得很尴尬，挠了挠头，还是薇薇先说到：“上次因为跟你聊了很多，本来就打算有空过来看看的，刚好今天晚上有空，谁知道在这里碰到你了。”
“你呢？”
我无奈地说道：“赵天把我带出来，我身上只有一个手机，没有地方住，想起来你说过张小洒已经不在了，就打算过来住，谁知道房子变成这样了，我只收拾了一下沙发，卧室是没办法睡觉了。”
说完我就坐在了沙发上，灯泡不亮，我也只好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放在茶几上。
薇薇也跟着坐在我旁边不远的位置，不过她却很爱惜地摸着沙发，借着光线，能看到她脸上都是怀念的样子。
我就这么看着她，没有打扰她。
过了好一会儿，薇薇才抽了一下鼻子，扭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有些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我很多年没回来了，想必肯定是因为电费欠了太久，被停用了。”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薇薇才是这间屋子的半个主人，刚才我有点反客为主了，当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别这么说，是我翻窗户进来的，我应该道歉才对。”
“没事，我就知道小洒肯定出门之前又没锁窗户。”
我看着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立刻就问道：“那现在我是已经出来了对吗？回到了原先我们所生活的城市？”
“对。”
虽然她这么说着，可却不解地看着我。
听到她这么说，我这才松了口气，至少我觉得薇薇不会骗我。
“为什么这么问？”
“可能是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待了太长的时间吧，而且那里把很多东西都做得特别真实，就算我现在回到了城市里，我还是会下意识觉得自己并没有离开那里。”
说着我就站起来走到了阳台，透着长了一层淡淡霉菌的玻璃，看着外面。
这一瞬间，让我慌了。
我惊慌地回头打量着整个屋子，包括客厅和卧室的位置，几乎都跟我之前所在的实验基地的房子一模一样！
我四处看着，除了这里没有电，又布满了霉菌和发霉的味道之外……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扭头，这才看到了唯一不同的是，薇薇站在我旁边，而且她在我旁边轻声地说：“别慌，你跟着我，很安全。”
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我点了点头。
……
在小区门口，薇薇带着我找了一家饭馆点了一些东西吃，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没那么强烈的饥饿感了，就问道：“以前小区门口是不是有个面馆？”
“是啊，你怎么知道？”
“额，我见过……”
薇薇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她却无奈地笑着说道：“那家面馆后来出兑了，现在开这的小超市，是小洒的发小，我跟他也比较熟。”
“对，我见过他了。”我边吃边说道。
薇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你还认识他啊？”
“我认识他，但他不知道我认识他，刚才我进小区的时候，他还把我当成张小洒了，叫住了我。”
薇薇摸了摸下巴，我看到她似乎是在审视着我。
很快她就说道：“你别说，有的时候我还真会把你当成小洒，不过也只是在某个瞬间，就好像是无意间从你身上捕捉到了他的影子。”
“哦，这样啊……”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也不是很肯定，怎么跟你说。”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上次的时候她明明已经猜到了一些，虽然我们都没有说，但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想法。
“好吧，你继续吃吧。”
“吃完了。”
她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拿起挎包，招呼服务生过来结账了。
从饭店出来，我这才满足地打了个嗝儿，这么多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一下子吃了不少，突然让我感觉到很放松。
“上车吧。”薇薇拉开了车门。
我站在这辆车旁边，看着熟悉的外观，坐在副驾驶里，这里几乎每一个内饰都让我倍加熟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一点都没变啊，还跟新的一样。”我禁不住赞道。
薇薇斜眼看着我：“你知道？”
“就是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有的这么感觉，我真的怀疑我脑子里被填充的那些东西，远没有赵天所说的那么简单，绝对不仅仅是单纯的填充物。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赵天打过来的。
“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带我出来也冒了很大的险，现在他也没办法回去了，可能找我有要紧的事情吧。”
说完，我也不等薇薇说话，就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她诧异的眼神下，我接通了赵天打过来的电话。
“喂？”
“刚才怎么打不通？”
“没有啊，我刚才在吃饭。”
赵天嗯了一声，顿了一下才说道：“你的手机号上面有记录，要是有人给你打电话的话，不认识的号码尽量别接。”
“怎么回事？”
“详细的情况见面了跟你说，不能通太长时间，会被他们给发现的。”
说完赵天就挂断了电话。
我低头看着我的电话，从赵天刚才的话语中，也就是说，现在我拿着的这部手机通话时间太长的话会被定位到？
“怎么了？”薇薇急切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儿来：“没什么，似乎那个实验室能从电话定位到我的位置，赵天只是打电话过来通知我，让我不要长时间跟别人通话。”
薇薇点了点头。
我低头看着这个我仅有的东西，没想到连这个手机都被做过了手脚，可没有了手机，我就没办法跟别人联络了。
该死的，现在手机这个东西成了生活必需品，想弃还弃不掉。
车子突然发动了，我奇怪地看着她：“去哪？”

第236章 死的前一天晚上
“这是哪？”
我见薇薇把车停在了一个我很陌生的小区，就奇怪地看着她，不过我倒是没有担心，这个小区的入住率还是很高的，虽然看起来也有些老旧了。
薇薇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还有你不知道的？”
“我真的没什么……”
刚要说没什么印象，我就突然感觉这个小区有些熟悉，似乎以前来过，但来的次数应该是很有限。
“想起来了？”似乎是看我顿住了，薇薇就瞄了我一眼。
我没有吭声，她也没有继续再问，就晃了晃钥匙走在前面，我也跟着她上楼去了。
到了开门的时候，薇薇才说道：“这以前是我妈住的房子，当时因为我爸出国做生意，他们两地分居了很久，早些年的时候我妈也过去了，这里就空下来。”
“那里面……”我已经做好了吸入霉味儿的准备。
薇薇笑了一下：“放心，我请朋友过来帮我打理了，跟小洒那边的房子不一样。”
果然门开了，屋子里还有清香的味道，而且屋里还有脚步声，似乎是听到门开了才快速走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跑出来的女人，跟薇薇差不多的打扮，可就没有薇薇包养的那么好了，已经能看出来上了年纪。
“南南……”我小声嘀咕着。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南南奇怪地看着我：“嗯？”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
紧接着南南就奇怪地看着我，问薇薇我是谁，然后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你回国要来见的那个男人，比你说的岁数看起来还要小一些啊。”
“不是不是，是另外一个……”
薇薇的话还没说完，南南就恍然大悟地说道：“是另外一个男朋友？外国人都这么开放了的吗？”
“不是，哎呀，你别拿我开玩笑了。”薇薇笑着拍了一下南南的胳膊。
可能是力道比较大了，也许是南南假装的，她小声叫了一下，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薇薇白了她一眼，回头看着我说道：“你就住小屋吧，这里只有两间房子，我们俩住在大屋了。”
“你要跟我一起睡？”南南诧异地看着她。
薇薇眉头一皱：“不然你搬走？”
南南无奈地看了看我，又看着薇薇，叹了口气：“那我只好委屈一下了。”
说完，南南小声在薇薇旁边说道：“今晚我给你检查检查，看看你的胸部又大了没有，我可是能分辨出你最近有没有男人的哦。”
“你少来。”薇薇笑骂着大了她一下。
看着南南进了大屋以后，我尴尬地看着薇薇：“你们关系真的挺不错啊。”
“一直都很好。”
“那在我的记忆中，怎么有张小洒出轨她的印象呢？”
“不可能。”
看着薇薇很笃定的样子，一瞬间，我好像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牛排店里，对面同样还是薇薇，对着我说话也用了同样的语气。
这让我觉得有些可怖，不知道是不是脸上表现出来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为什么每次说话都那么肯定？”
“每次？有很多次吗？”
“这个……比如刚才。”一时间，我也实在想不起来特别明显的例子了。
薇薇瞄了一眼大屋，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南南只喜欢女人，所以，你知道的吧？”
这样？！
这让我有点意外，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难道她之前都没有过男朋友吗？”
我刚说完，薇薇就捂住了我的嘴巴，似乎生怕屋里的南南听见。
我见到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然后就听她说道：“是有过，所以伤的太严重，导致喜欢女人了，但绝对不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什么赵天，明白了吗？”
我继续点头。
见我点头，薇薇才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然后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样子在南南面前是不能提起这件事情的。
没过多一会儿我就已经躺在床上了，这期间没跟南南说过任何一句话，似乎她也不愿意跟我一个男人说话。
不过想起来这是薇薇他妈以前的房子，我还是真有点印象，好像来过一次。
当然来的不是我，是张小洒。
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我感觉整个房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听不到任何隔壁的声音，当然也听不到薇薇和南南说话的声音。
原以为不是这样的，以为她们俩很久没见面了，肯定会打打闹闹，看样子过了这么多年，终归不是我以为的样子了。
是啊，她们都四十岁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太安静了，然后我又被一阵响动给吵醒了。
呼——
我长长松了口气，坐起来满头大汗，刚才我竟然又梦见自己会到了那个咖啡店里，重新成为了张小洒，跟南南缠绵在了一起。
楼上什么动静啊，要不是这个动静，也不能把我从那么情色的梦里给吵醒。
不知道楼上在干什么，大晚上的还噼里啪啦的。
我摸到了放在枕边的手机，看了一下，刚过了凌晨十二点。
看到这个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因为很多鬼故事都发生在这个时间，而是……
“救命！”
我听到很清晰的一个声音，比在张小洒的家里还要清晰！
我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个声音太清晰了，我几乎一下子就辨认出来这是小满的声音。
紧接着楼上又传来了很重的动静，我能在脑子里补充出来一个完整的画面，好像我就在现场一样，看见那个叫吕子皓的男人在对着小满施暴。
我现在被子就跑到了客厅，刚好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啊！
被我撞到的人叫了一声，然后就倒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紧接着大屋的门就被打开了，客厅的灯也很快被打开了。
“你干什么了？”薇薇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倒在沙发上的南南。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指着头顶的天花板：“你没听到楼上有动静？”
“楼上没人住啊。”薇薇皱眉。
她话刚说完，南南就没好气地指着我，躲在薇薇身后说道：“你带回来的都是什么人啊，我刚才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就突然冒出来，一下子把我给推到在了沙发上。”
看到南南，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刚才的那个缠绵的梦，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然后南南就指着我：“看看看，被我说中了吧，你推都推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我……”
我正要解释，她根本不理我，哼了一声就把头给扭过去了。
薇薇尴尬地看着我，然后对南南说道：“应该是个误会。”
“误会个屁。”
说完，南南就根本不搭理我们了，径直回到了屋子里。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薇薇，好在她也没再在这个事情上多问什么，只是问我为什么说楼上有人。
“我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
“有人喊救命。”
我这么一说，薇薇立刻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反应让我也觉得有些惊讶，就好像她以前就知道似的。
“除了救命呢？”
“我还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在打斗，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我听不到了。”
薇薇这才肯定地看着我：“楼上是没有人住的。”
“那我怎么……”
不等我说完，薇薇就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跟我看的时候过去了五分钟。
紧接着薇薇点了一根女士香烟，这应该不是她的，因为我从来没在她身上看到过这种香烟。
吐了一口白雾，薇薇紧跟着叹了口气，看着我别有深意地说道：“在小洒去世前不久，他就总做恶梦，惊醒以后就跟我说，他听到了楼上还有呼救的声音。”
“还？”我皱眉，抓住了薇薇说话的一个特殊点。
“对，那是在楼上小满出事了以后，被小洒给看见了，以后他几乎天天晚上做噩梦，睡眠质量也大不如前。”
“那他也是跟我刚才一样？”
“一模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想怪不得在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在他的轮回里看到了连续三天晚上，都站在小满家的门口，看到了那个叫吕子皓的男人拖着大行李箱出来的情形。
看来在张小洒的轮回中，小满被害的事情，也是有着很大的比例。
“上次你说的小洒轮回的事情……”薇薇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点了点头：“嗯，在轮回里也有小满被害的事情，我也亲眼见到过。”
“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肯定很深。”
“的确，从遇害求救开始，到掩埋的过程，小洒都看到了。”我这么说着，相信张小洒看到的就是整个真实过程。
薇薇点头：“我听他说了。”
紧接着薇薇就突然看向我：“那你知不知道小洒坠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前一天晚上？
我愣了一下，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关于她口中那天晚上的事情。

第237章 即将见面的人
“前一天晚上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薇薇。
薇薇皱了下眉：“你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似乎是在犹豫，薇薇好一会儿才说道：“前一天晚上，小洒跟我说，他感觉经历了在某个时刻的时间停滞。”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从她口中说出来了。
还没等我做任何反应，薇薇就继续说道：“小洒说他经历了时间停滞，在那个时候，能活动的只有他，在屋子里的我和任何物体都没有动，而且也没有声音，只有他能移动那些物体。”
“你信吗？”
薇薇没有回答我，只是继续说道：“我那个时候是不相信的，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去相信这种根本不科学的事情。他说时间停止只是相对的，在那一秒钟里他感觉时间停止了，可对于我来说，这一秒只是平常的一秒钟。”
我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她，我发现我最近总是会做这样的举动，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不自在地伸了伸胳膊。
“然后小洒就说他有不好的预感，我也没当一回事，第二天就上了飞机，谁知道会发生坠机这种小概率的事件。要是我当时听小洒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上飞机的。对了，他在飞机上还说预感不好来着……”
看着她越说越伤心，我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在唠张小洒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南从大屋出来了，依靠在门旁边，不以为然地看着我们两个，手上还拿着刚撕下来的面膜。
薇薇只是不好意思地看了南南一眼，刚站起来，南南就说道：“你这次回来不是有个人一直追求你，你打算跟他在一起的嘛，怎么这家伙来了就说起张小洒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
“我们两个只是普通朋友。”我严肃地看着南南，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把我和薇薇扯到一起去。
南南冷哼了一声：“忘掉那个张小洒吧。”
薇薇似乎从来不跟南南计较这个事情，我感觉南南说起张小洒的事情也很轻松，丝毫没有避讳或者考虑薇薇的感受。
薇薇点了点头，反而看向我：“是啊，过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你突然找到我，我可能也不会再跟别人说起他了。”
“就这么忘了吗？！”我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薇薇摇头：“不会忘的，只是藏在心里就好了，颓废了这么多年，我也要过我的生活了。”
说完薇薇就站起来，走到了大屋，我站起来还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却被南南伸手给拦在了门外。
南南重新打量了我一遍，用大拇指指着身后的薇薇：“这里是我们的，你睡觉的地方在隔壁。”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刚转身，就听见薇薇说道：“明天我就要去见他了，我希望你也跟着我一起去。”
他……
说的是一直在追求薇薇的那个男人啊，不再是张小洒了，我自嘲地笑了一声，还笑出了声。
门关上，我在门口站了好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沙发上的。
“你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
我是被摇醒的，起来才发现躺在沙发上，就朦胧地看见面前有人，而且因为俯下了身子，领口冲我张开着，能看到一边摇晃我而随着身体摆动的两团白肉。
“琳？”我下意识地说了一声。
“你说谁？”
听到了声音不对，我这才揉了一下眼睛，正看到南南慢慢直起了腰，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原来是我看错了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前琳都是这么叫醒在沙发上的我的。
我从沙发上起来，刚要说话，就看见薇薇也刚从屋子里出来，只是看了我一眼，就避开了我的视线，去了洗手间。
感觉她好像在逃避我什么似的，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跟着她们两个，早晨吃的也很奢侈，倒是南南很开心，几乎是她说去哪薇薇就带着我们去哪吃。
到中午的时候，薇薇才接了一个电话。
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南南就拽着薇薇问她，是不是一直追求她的那个男人，薇薇点了点头。
看到她点头，南南就在旁边吵吵着，说要替薇薇把把关才行。
倒是我，听到了以后，觉得有些扎心。
不过我还是跟着去了，同南南一样，我也想见见这个追了薇薇这么多年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去的酒店自然也是高档酒店，定了包间，因为堵车的关系，我们比预计时间吃到了二十多分钟，不过在去的路上一个电话都没有催。
“我觉得人应该还可以啊，都没打电话催。”南南挽着薇薇的胳膊，很活泼地说道。
薇薇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但却看了我一眼。
我也没有吭声，只是闷声走在她们后面。
刚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电梯有些熟悉，可在我印象中我最近只做过泛亚大厦的电梯，可这里的高度远不及泛亚大厦。
这里我应该是来过的，不然我觉得不会有这种感觉，这是之前众多经历中总结出来的。
可这是……
电梯门刚开了，薇薇她们在面前刚下去，我侧身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
我惊讶地看着刚刚进电梯的女人的背影，电梯门就快关上的时候，我快速看了一下，电梯门又重新打开了。
里面的那个女人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皱眉，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什么是吗？”可能是看我一直注视着她，她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我诧异地看着她，两遍之后我才确定，可刚要说话，薇薇就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怎么了？”
我指着电梯里的人说道：“我们认识，你告诉我房间号，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薇薇点了点头，把房间号告诉给了我。
而电梯里面的那个女人听了，好奇地走了出来，打量着我，又看了看薇薇，笑着说道：“刚才你说的房间号，我刚确认完，里面的客人已经到了，你们是一起的吧？”
薇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就带着南南先走了。
“攸宁？”我转过头来看着她。

第238章 追求薇薇的那个男人
“你认识我？”攸宁奇怪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之前赵天还说不好联系她，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偶遇到了攸宁。再看周围，我这才想起来，我在代替陆祯的时候来过这里。
这里就是攸宁家的酒店！
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攸宁就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就走。
我赶紧追上去拦住她：“我认识你，也认识陆祯。”
刚才我说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那么意外，但说到认识陆祯，她整个人就愣住了，然后上下打量了我，皱了皱眉头。
我再次强调道：“我真的认识陆祯，我也想起来这个酒店是你家的产业，而且你已经嫁到了国外，怎么还在这里？”
一句话就让攸宁大吃一惊，我从她的脸上已经读到了。
攸宁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可我不认识你啊，也没见过你，更没听陆祯提起过你，况且陆祯他都已经……”
看着她神色暗淡的样子，我心里也一沉，从内心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然是‘我真的已经死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我甚至来不及去在乎，就已经抛到脑后了。
我跟着点了点头：“是啊，陆祯他……”
后面的话我噎在喉咙没说出去，我也不知道该去怎样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借尸还魂一样，重新站在生前挚友的面前诉说着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都过去了，别提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攸宁叹了口气。
可我还是能从她脸上看到伤感，不过被她这么一说，我竟然有一种替陆祯不平的愤慨，这才过去一年多，就已经要被人给遗忘了？
“你把他给忘了？”我还是问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陆祯一直默默无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突出的贡献，可他才刚去世不到两年，你怎么就可以说不提就不提了呢？！”
似乎是感觉我有些激动，攸宁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竟然淡淡地冲我笑了一下：“我不会忘掉他的，但也不会轻易跟别人说起他，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能替他说这些话，打抱不平，我挺替他开心的。”
“你……”
“我可是一直在暗恋他啊，他的死，也许我比你们这些朋友都痛苦。”
我看着攸宁，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陆祯他没有死。”
“你说什么？！”
“他没有死，他很快就会重新出来的，你相信我，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这件事情，但请你务必相信我。”
攸宁还是摇了摇头：“不，我是看着陆祯去世的，当时他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的管子，可还是没有挺太长时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思维，但我只能告诉你，陆祯他只是肉体不在了，精神还跟我联系在一起，前不久我还见过他呢！”
“你应该多休息一下了，不过也谢谢你从他的立场出发跟我谈话，有时候你说话的神情，跟他还真有些像。”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攸宁紧接着说道。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怎么认识的了，但我们认识，前阵子还见过，真的。”
对此，攸宁只是笑笑。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再回到那边去了，自从那次张小洒把陆祯推下去，我主动坠楼以后……
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说我已经没有机会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攸宁突然说道：“你的朋友在那边叫你呢，你快去吧。至于陆祯的事情，你压力也别太大了，都过去一年多了。”
我回过神儿来，扭头就看见南南在冲我招手，而且攸宁说完就回到了电梯里。
一边是攸宁，一边是南南，在这个时候，我好像是在做选择题。
我看着电梯门即将关上，给我剩下的时间也并不多了。
嘭——
我冲过去用手拦住了电梯门，攸宁惊讶地看着我：“你这么做多危险。”
“我才不管这些，你告诉我，陆祯为什么身上会插满了管子住在医院里。”我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喊出来的。
攸宁似乎没想到我会不知道这件事情，但随后可能想明白了，就慢慢说道：“陆祯有哮喘你也应该知道的吧，而且是遗传型的，经常伴有咳血。”
“知道。”
“那次陆祯没有把药带在身上，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据医生说是耽误了太长的时间，由于大脑眼中缺氧，很难恢复过来，后来情况越来越糟，几乎只能靠着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可后来还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
问起这个，攸宁就哽咽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红：“那是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同学聚会完了我就把他送到了店铺门口，谁知道第二天就……聚会的时候我就拦着他，不让他喝那么多酒，他那个病本来就不能饮酒……”
不能饮酒，对啊，不能喝酒啊。
我之前代替陆祯的时候，他在同学聚会上就喝了不少酒，而且第二天早晨，也就是张小洒坠机的早晨，也是我去海洋公园头部受创的早晨。
攸宁说的没错，时间刚好吻合。
这时候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发现竟然是薇薇。
“就等你了。”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薇薇和攸宁见了个面。
我发现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可能以前就照过面，但她们之前或许不知道张小洒和陆祯的关系吧。
看着电梯门关上，我有些失落。
薇薇扭头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
到了包间门口，薇薇推开门，就听见了南南大声说话的声音，我就有些纳闷儿，不是才见那个男人第一面，怎么她就能这么放得开说话。
我刚跟着薇薇进了包间，薇薇有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在外面遇到熟人，多说了几句话。”
“没关系。”
我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了一个谦逊的声音，看起来似乎很成熟。
可等我看到人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顿时就如坠冰窖，寒气从脚心直窜脑门。
他也愣住了，正惊讶地看着我。
“是你！”我指着他，禁不住说道。
他尴尬地看着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似乎这已经能诠释出，他是认识我的事实了，只是当着薇薇和南南的面，没有这么做罢了。
我仔细盯着他，现在他穿着一身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看起来精神极了，完全不再是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样子了。
本来我就想要找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们认识？”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
这时候一直说话声音很大的南南就不吭声了，只是来回看着我们两个，似乎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见过他。”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我就看向他：“你应该也记得我吧，在那个试验场里。”
他还是没有说话，倒是薇薇有些震惊地看着我：“你说你在那个该死的地方的时候，见到过他？”
“对，而且还能调动很多保安，想必应该是高层一类的人吧。”
薇薇听我这么一说，就转头看向了那个男人：“是吗？”
这个时候他才摘下了领口的餐巾，咳嗽了一声，看着我们说道：“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樊戈，生意人。”
从他咳嗽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股类似声浪的东西在冲击着我的大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听到樊戈这个名字的时候，恍恍惚惚，整个人就要晕过去了似的。
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半空中，而且面前有一栋十分高大的大楼，窗户一面面从我眼前刷过去，速度飞快。
这是……
泛亚大厦！
我几乎瞬间就认出来了，也明白过来，自己正在坠楼的过程中，因为我能看见楼顶上还站着一个人影。
是张小洒！
这个念头刚出来，我就感觉后背跟地面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接触，整个人像是被嵌入到地面中了一样，动惮不得。
不只是身体，就连意识都好像被固定在了这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意识好像放空了，这才听见了有脚步声过来，可我不能转动眼球，只能看着这片视野。
脚步声在我不远处听了下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检查着什么，然后才走到了我这边。
“该死的，连你也死掉了。”
我看到了张小洒的脸，他正低头看着我，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想要回答他，可我根本做不到。
对了，刚才他是在检查陆祯的尸体吧，他比我先掉下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洒就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脖子上，似乎是在检查我的脉搏，然后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盯着我。
“为什么你要自己跳下来呢，让我先出去不好么？”
说完，他就抬腿在我头上踢了一下，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脑袋动了，视线也跟着扭到了一边，看着他大步离开了……

第239章 重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灵魂就跟空气一样，瞬间充进了我的身体里，整个人都感觉‘鼓’了起来。
察觉到躯干和四肢的存在以后，我这才从地上慢慢起来，感觉自己就跟粘在了地上，慢慢把自己拽下来似的。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任何问题，可我分明是从楼顶掉下来的啊……
我抬头盯着楼顶的方向，又看了看脚下，刚才我起来的位置，连一点掉落的痕迹都没有，就更别提血迹了。
陆祯呢？
我来来回回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陆祯的尸体，跟我一样，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奇了怪了，我心里嘀咕着。
对了，之前我看到张小洒离开这里了，他去哪了？
我实在想不到他会去哪，也没有再去泛亚大厦，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纯白色的屋子。
凭借着印象，我找到了那间屋子，门还是跟之前一样是关着的。
我伸出手，在距离门把手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
以往的经验让我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一样，这才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握住了门把手。
可就在同时，几只手也伸过来，就跟虚影一样，从各个不同的角度，与我同时握住了门把手。
咔嚓——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用力的，但门把手被我拧了一下，然后门就被我们这几只手给打开了。
我几乎没有时间去看这几只手的主人，就看见屋子里面冒着刺眼的白光，跟外面这些废墟的形象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你来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里面的张小洒，正略带笑意地看着我。
一看到他这幅面孔，我就想起来他要把我给推下去的场景，进屋以后关上门，就径直冲着他走了过去。
被我一把拽住领子，从椅子上给拎起来，张小洒也有些惊愕，可双手却放在两边，一点对我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你，你这是怎么了？”张小洒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怎么了？你自己都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他要再干不承认，立刻就教训他一下。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说道：“你先把手松开，有话我们慢慢说，没必要这么冲动。”
我诧异地看向旁边，在那边，陆祯正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不过却一脸严肃的神色，似乎在责怪我不该这么做。
松开张小洒，把他推到了一边，我走过去好奇地看着陆祯，见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就指着张小洒对他说道：“你帮他说话？”
“当然了，我们聚在这里不容易，想要出去还要我们慢慢商量，你着急也没用。”
“你失忆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祯不解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回头盯着张小洒，他仍旧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就跟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难道对他们来说，是第一次经历我们三个人相聚的情形？
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在轮回中的我，有什么事情惹恼到你了，你一进门就抓住我的领子不放啊。”张小洒调侃地冲我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没有吭声，也没有做任何表态。
倒是陆祯也笑着说道：“有可能。”
对于他们俩的调侃，我在乎的是陆祯竟然也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不过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嫌隙。
或者说，还有产生嫌隙。
“那我们现在就说说各自知道对于轮回这件事情的看法吧，相信我们都如实说了的话，结合起来，我们肯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这是张小洒提议的，跟上次一样。
不相同的话，但是相同的意思，我只是看着他们两个，而张小洒就示意陆祯先说。
跟上次一样，陆祯说了一堆我听过的东西，看来他是没有保留，跟上次说的几乎是一样的。
然后就是张小洒了，同陆祯一样，我几乎能猜到他下一句想要说什么。
轮到我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期待地看着我，就好像我说了，他们就有办法总结出来其中出去的办法似的。
“我不想说。”
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我们都说了，你也说说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说第二遍。”
“什么第二遍啊，我们根本就没有……”
这个时候陆祯拦住了张小洒，说道：“等等，你是说第二遍？你之前经历过现在这个事情对不对？”
“怎么可能？”张小洒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祯，似乎是觉得我在故意找借口。
我点了点头。
啪——
张小洒拍了一下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我说道：“你怎么可能会经历过现在这个情况，明明我很辛苦的……”
我摆手打断了他：“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过了。”
“没听之前你怎么不说？现在正马后炮有什么用？”张小洒不屑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看着他：“刚才你是不是想说，你明明那么辛苦的把我们两个凑到一起，三个人见面很不容易，对不对？”
“这……这能说明的了什么吗，你肯定是猜到了我要说的话。”
见他还在辩解着，我就继续把他如何引导我和陆祯来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而且是按照上次张小洒所说的方式，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说完，我就见张小洒的神情跟刚才截然不同了。
“可能你在我来之前已经把想说的话都给想好了吧，不知道刚才我说的，是不是跟你总结好的一模一样呢？”
说完，我就没再说话了，只是扭头看着陆祯，他一脸诧异的神情。
张小洒靠近我，仔细打量着我：“你真的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是了。”
“那之前你……失败了？”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让张小洒愣了一下，似乎看出了我的眼神里，别有深意。
我压低了一声音，对张小洒说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算盘对不对，但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么做的。”
就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的人，张小洒震惊地看着我。
不知道陆祯有没有听到我的说话，他一直没有吭声，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愣神的状态，就走到了他那一边，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眉头紧皱，抿着嘴，没有说话。
从他的样子上，我就看出来，他肯定已经猜到我是站在陆祯这一边的了，这样不论他做什么，都会对我心有忌讳。
虽然我知道张小洒的心思，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从法律上就不构成犯罪，我拿他也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你上次是失败了呗？”张小洒好半天才对我说道。
“没有。”
“那你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你确定想听？”
张小洒笑了一下：“你可以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我们也看看你说的是不是都是编出来的。”
我扭头看了一下陆祯，他也跟着点了点头：“你就说说吧。”
“上次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说了各自的经历，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也试着去寻找出去的办法了。但在泛亚大厦楼顶上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现在心里应该有所打算的吧？”
我看着张小洒，他明显愣了一下：“去泛亚大厦楼顶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
这个时候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可能他现在还真的没有打算带我们去那里，有可能是在一个个看门后面的那些假人的时候，才临时起意的。
不过从刚才一进门我对他的态度来看，他肯定也是在打着某种坏主意的，只不过在我上次的经历中，他并没有按照最原始的想法来做。
最原始的想法……大概就是解决掉我们两个吧……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内心也是有着某种打算的，那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张小洒还在狡辩。
之前我就问过薇薇了，她也说张小洒内心潜在着某种负能量的情绪，我也不想太快把他这股负能量给引出来，所以就没在吭声。
似乎是见我没有吭声，张小洒得意地翘起了嘴角，好像觉得自己在口舌上胜过我了。而我，现在也的确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什么都还没发生。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陆祯不解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张小洒。
同样，张小洒也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如果这次还不行，假如我还回到这里的话，那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小洒嘁了一声，拍了拍手：“说了这么多，不也还是没有办法。”
“但我很同意你们之前说的，我们三个能聚集在这里，就是一种在轮回形势上的进步。”
对于我的话，他们两个都是似懂非懂的样子。
紧接着，我突发奇想地说道：“张小洒，如果薇薇有了新的男朋友了之后，你会作何感想？”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张小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第240章 张小洒的心思
张小洒自己在那里嘀咕了好一会儿，这才拍了一下桌子，瞪着我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见到薇薇，她更不可能再找别人的男人！”
看他的样子，就跟当初我不相信薇薇会找别的男人一样。
可一直追求薇薇的那个男人，竟然是……
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就跟张小洒对视着，说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我必须要尽快出去，尽快出去才行……”
张小洒六神无主地嘀咕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办法，不过很快他就把视线投向了我们这边，然后就没离开过。
我心里冷哼一声，看样子张小洒果真在打着我们两个的主意。
倒是陆祯还没发现，奇怪地看着我：“我知道一点他和薇薇的关系，但你是怎么能跟薇薇沟通，或者说是怎么知道她找了另外一个男人？”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张小洒这才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所在。
就知道他们会问，所以这次我尽量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张小洒和陆祯已经死掉的事实。
听完，陆祯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在他旁边，都能感觉到他全身在发抖。
不过张小洒则不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仰头大笑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已经死了，这话你骗骗陆祯还行，骗不了我的。”
其实我也一直在找能说服张小洒的证据，从上次谈起这个事情就在思考了，于是我很淡定地说道：“那你怎么解释你的手机？”
“手机？我的手机怎么了？”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
说着，张小洒就把他的手机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着张小洒的苹果手机，得意地笑了一下，看样子跟我猜的一样，果然是换了一部手机在用了。
“这部手机是怎么来的？”
“薇薇送给我的，之前我的手机坏掉了。”
“之前的是诺基亚1110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张小洒愣了一下，似乎这件事情他都已经忘记好长时间了，然后低头盯着桌子上的手机，手略微颤抖地伸出来，却没有敢再碰这个手机。
我淡定地看着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对他起作用了，或许他也发现了这当中不对劲的地方。
索性我就直接说道：“也许你已经发现了，你之前用的手机是十多年前的了，而你现在这款手机才是最新的产品。至于为什么这当中一下子跨越了这么长得年头，你应该有所感受吧。事实上，你真的已经死掉16年了。”
看到张小洒稍微有些发抖，我正要继续说下去，张小洒却突然将视线挪到了我的眼睛上，跟我对视着。
我心里一滞，刚到嘴边的话就顿住了。
“没错，你说的都对，就算你认为我死了，全世界都认为我死了，我不还是以一个独立的个体出现在了这里，跟你和陆祯一同坐在这里！”
紧接着张小洒继续说道：“而且你别忘了，你和陆祯能来这里，咱们三个能见面，全部都是我的功劳。”
我淡然地看着张小洒，轻轻出了口气：“是你功劳没错，但你也许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只是找我们来商量这么简单吧？”
“你一次次出口伤人，我都没跟你计较，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张小洒极其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尖，大吼道。
终于要露出来内心阴暗的一面了吗？
我没有吭声，心底嘀咕着。
这个时候陆祯站起来拦下了我，我看着他，他冲我摇头：“不要把局面弄得这么僵了，先看看他怎么说。”
“一会儿你就不会维护他了。”
听我这么一说，陆祯皱了下眉，似乎察觉到也会跟他牵扯到什么吧。
张小洒冷哼了一声：“别以为你瞎编乱造就可以骗得了我们，就算你都已经经历过一遍了，那也只是你之前的经历，跟这次毫无关系，不代表我就会照着你说的那样去做，现在你明白了吗？”
哼。
我只是哼了一声，重新坐下来，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姿态来看着他，我倒要看看他能表演多久，能表演出个什么花样来。
从得知张小洒开始引导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他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后来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在轮回里的经历虽然半真半假，但薇薇不出去工作，专门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却是事实。但凡是让自己女人不出去工作，在家里做家务的男人，都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因为他只允许他的女人在可控的范围内活动。
甚至是社交，也都必须是他所认识的人，就算不认识，也好很快认识的人，而且很多场合都必须由她的女人陪着，几乎除了上班，不能离开他左右，一定要伺候好他才行。
“好了，你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吧。”似乎陆祯见我半天没有吭声，就对张小洒说道。
这个声音，也打断了我的思绪，看了看陆祯，又把视线投到了张小洒身上。
可张小洒却指着我：“他不肯配合我。”
“那也不耽误你说出你的想法，虽然我已经知道了。”我挑衅地看着他，谁叫他用话呛我。
陆祯拉了我一下：“别这样。”
“哼，等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完我就不再吭声了，低着头，也懒得去看张小洒，只是等着他发声。
虽然看不到他是什么脸色，可张小洒过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很显然我们在这里待着没有什么进展，我觉得应该去泛亚大厦看看。”
“去那里？”陆祯有些意外地说道。
说完，我就察觉到陆祯在看我，一扭头，正好跟他的视线对上了。
“我没意见。”我平淡地说道。
紧接着我们就从这个房间里出来，张小洒走在前面的时候，我正琢磨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就听陆祯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去泛亚大厦行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之前不是说……”
“那个啊，你小心一点就可以了，不用管我。”
虽然我这么说着，可如果我是张小洒的话，我肯定会先对我动手的，毕竟先解决掉棘手的目标，是比较靠谱的选择，剩下的陆祯不足为惧。
我是这么考虑的，不知道张小洒会不会也这么想。但我敲了敲脑子，心想或许他应该会这么想吧。
到了泛亚大厦楼下的时候，我看着面前这块地面，前不久我才刚刚从这里爬起来，拍掉了身上的土去找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
“上去？”陆祯在电梯前问道。
我皱了下眉，还是张小洒先说道：“或许你们应该知道，上面的假人有很多自己不认识，也许我们三个能都认出来。”
“不用去了，上次的经历已经告诉我了，那些假人都是我们三个生活中出现相对重要的人，而一些我们看到的不认识的路人，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我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跟着他们进了电梯。
“真的？！”陆祯诧异地看着我。
我则看了看张小洒，见他没有吭声，我也就没吭声。
不过既然是上次的经历，这次我们还是重新来过了一遍，我百无聊赖地在后面跟着，需要我过去辨认的时候，我这才上前去点点头，中途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等确认晚了最后一扇门后的假人之后，陆祯惊讶地看着我：“跟你说的一样啊。”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主意到张小洒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直接指着我的鼻尖说道：“是不是那些我们不认识的人里，也有你不认识的，可你还是蒙骗我们说你认识，对不对？”
“放屁，爱信不信。”
对于曾经想要杀掉我的人，我一点好气儿都没有，只是无奈陆祯还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那我们不如去楼顶……”
张小洒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可他还没说完，我就直接打断道：“等等！”
“你又想干什么？”张小洒这次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我也是才突然想起来的，上次就在这里讨论过，在我的轮回里见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人，并没有出现这个楼层的假人当中。
当时还怀疑那个人也是在轮回中的，可我却在薇薇的‘相亲会’上，亲眼目睹了他。
“有一个我见过的人，没有出现在这里。”我迟钝了一下，才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张小洒似乎不像我打乱他的计划，语速极快地说道：“也许是不起眼的路人，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对不对？”
说完他还向陆祯求证，陆祯也点了点头。
我拦住了要往电梯那边走的张小洒，说道：“可我见到的那个人，是薇薇新找的男朋友，据说追了她好几年了。”
“你说的是谁？！”张小洒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果然一提到薇薇的事情，张小洒就立刻紧张起来，平时看起来都很淡定，就连上次他密谋要害我们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淡然，可现在不同。
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第241章 入院
“说！”
张小洒抓住了我的衣领，大声对我吼着。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他的情绪竟然已经要达到克制不住的边缘了。看着他快要扭曲的表情，我心里就知道这下糟糕了。
陆祯也上来要拦住他，可张小洒一下子就把陆祯给推开了。
我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没想到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怎么都掰不开，而且我衣领勒得我有些喘不上气了。
还不等我说话，感觉整个人都被他向后推，谨记着后脑就撞在了墙上。
声音很大，一瞬间让我有些发懵，甚至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面前的那个扭曲的表情也模糊了，还有后面紧接着冲过来要拦在我们两个之间的那个人影……
那个是陆祯……
我的意识还在，可视线已经恍惚了。
等我视线中的人影开始慢慢消失，直到能看清楚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视线里全部都是白色。
全部的白色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是那个纯白色的空间，唯一不同的是，慢慢有轮廓的线条出现了。
线条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在一个不是很大的空间内，可我没办法挪动视线，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呆呆地盯着前面看。
直到面前的白色中，开始慢慢出现了吊灯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一直盯着的纯白色是天花板。
就像是一直在潜水憋气的人，我整个人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又贪婪地大口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的意识这才完全苏醒。
“你醒了啊。”
我扭头看着床边的南南，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格局，让我觉得分外眼熟，只是不同的是，旁边却是南南在陪护着，并不是我心中想想的那个人。
“发生什么了？”我发现身上没有任何链接的针头和管子，就一下子坐了起来。
南南耸了一下肩膀：“昨天你昏倒了，你还记得吗？”
昏倒？
我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了，但直觉告诉我，南南说的都是真的，但对于昏倒这件事情，我似乎是经历过。
可能是见我没有说话，南南就紧接着说道：“就是在包间里，你陪着我们一起，去见薇薇的那个男朋友。”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有些着急，说话的时候脑子里自然而然就出现了之前张小洒抓着我衣领，追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的表情。
想必也是被这个表情给吓到了，我也愣了一下。
“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语气缓和的又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南南才回过神儿来，紧张地看着我：“你刚才的样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给杀掉呢。”
“我不是有意的，你就说吧。”我哄着她说道。
南南白了我一眼：“自己想去。”
“嗯？”
可能是鉴于我刚才真的吓到她了，她对我有些生份地说道：“樊戈，叫樊戈，你记住了，别再问我了。”
我点了点头，不过看她后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真的是被吓到了。
樊戈，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奇怪，这个姓氏也很少见，我在心里嘀咕着，总感觉这个人有些古怪。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活动了一下身上，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就扭头看着南南说道。
南南没好气地说道：“都说了是你晕倒，晕倒！”
“哦对。”
我敲了敲脑袋，怎么刚才说的事情，转眼就不记得了呢，看来我的记忆力真的下降得飞快啊。
“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三个叫来了救护车，合力把你给送到了医院来。”说到一半南南就扑哧笑出了声来，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被你这么一搅合，薇薇和那个男人的见面算是泡汤了，光送你来这里，我们三个就费了不少力气。”
搅合黄了？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怎么就黄了？”
“被你这么一折腾，薇薇也没有心情再聊下去了，说是改天再约，谁知道改天是什么时候，她平时那么忙，不然也不会我在这里陪你，本来我就对男的没什么好感，刚才还无缘无故凶我，要不是因为薇薇，我……”
我看她说着就瞪眼睛了，我笑着假装躲了一下，心想从刚才她的话中，似乎并不怎么待见那个叫樊戈的，甚至连名字都没说，而是用‘那个男人’代替的。
“那个叫樊戈的，见到我晕倒没有说什么吗？”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可南南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那个叫樊戈的是实验基地的高层，比赵天级别还要高，怎么可能见到我逃出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想到这点，我立刻就尝试着去打开病房的门，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我给拧开了，刚巧楼道里有不少病人和护士经过，只是淡淡地看了我这边一眼，就如常地走了过去，似乎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
这才像个医院，我看着走廊人来人往，这里大多数都是病人的家属。
“哎？你干嘛去？”南南拦住了我。
我刚想说出院，就感觉有些头晕，幸好被南南给扶住了。
“不行，你还不能随便活动。”
“我怎么了？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才晕倒的，你在昏迷的时候给你输了营养液和代餐液，说你醒了之后必须要好好补一下才行。”
我坐在床上，刚才的确是有些因为饥饿，弄得我心跳很快，心里发慌。
这个时候南南从柜子下面拿出了一个保温桶，打开以后我就闻到一股香气，顿时就让我食欲大振。
“炖的鸡汤，你尝尝。”
说着南南就给我盛了一碗，我接过来，看着她贤惠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她带着一股光环。
可才喝了一口，我立刻就觉得这个味道异常熟悉。
“这是薇薇炖的。”
南南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笑了一下，继续品尝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味道。
可我心里知道，这根本就是从味蕾到大脑神经反馈的一个信号，是记忆的一种形式，也是我曾经喝过薇薇亲手炖的汤的证明。
“她人呢？”
“她早晨来的时候就拎了这么一个保温桶，见你还没醒，就去处理什么事情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你们好像知道我今天会醒？”
“当然啊，医生说你不是什么大问题，输液了以后说是今天早晨会醒，没想到你吃了一点，快中午才醒。”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不过胃里有了一点东西之后，整个人也明显比刚才精神了很多，脑子里灵活起来，就奇怪地看着南南。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对我说谎了？”
“有必要吗我？”
面对南南的反问，我严肃地说道：“前天晚上在见到你之前，我和薇薇已经去吃过东西了，而且我吃的很多，怎么会因为影响不良晕过去？”
“这我怎么知道，医生就是这么说的啊，再说了……你猛吃一顿就能很快把缺失的营养吸收掉了？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
被她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些无力反驳，可还是强词夺理地说道：“那也不代表我会晕过去吧？”
“医生说你是因为太激动，再加上营养不良，一时间大脑供血不足什么的，我也学不好，总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似乎是因为被我逼问的急了，南南才仔细回想了一下医生当时说的话，想要重复给我听可却没有完全记住。
我点了点头，这还稍微有点道理。
“干嘛跟看贼一样的看着我？”南南有些不乐意了。
我这才收回视线：“没有啊。”
说完我就看了看周围，然后奇怪地看着南南：“我的衣服呢？”
“给你叠起来了。”
“那我这身衣服……”我低头看着这身病服，完全没有印象是怎么换上去的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尴尬，南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放心，你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可都没看到，是护士给你换的。”
见到我开始换衣服，南南就无奈地转了过去，可还是背对着我说道：“你要出院？”
“嗯。”
“可你才刚醒啊。”
“没事。”
“反正又不是我，你怎么样跟我也没关系，要不是薇薇让我在这里帮忙照看你，我才懒得来，你出院我也正好去看看我的店。”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可就在我打开门的时候，南南一下子就跟了上来，可我却被刚要进来的薇薇给撞在了胸口上。
“你怎么……”薇薇打量着我，似乎见我穿回了衣服，有些诧异。
我挠了挠头，心想来的真不是时候，又要费一番口舌去说服她了。
倒是薇薇淡淡地笑了一下：“看样子你挺精神啊，我这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这让有些意外。
可我却让南南去帮我办出院手续，然后就把薇薇给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昨天晚上你见到的那个叫樊戈的，我在以前的实验基地见过他！”

第242章 要去见的人
“真的？”薇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可我还没反应过来，薇薇直接拉着我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走了过去，我被她用力拽着，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
薇薇有些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拉着我到了楼梯，一边往下走一边说道：“他也跟着我来了，不过他在楼下找停车位，我就先上来了。”
“你怎么跟他一起来的？”我诧异地看着薇薇。
薇薇皱眉：“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事情，那天晚上你晕倒了以后，我们送你到医院，他就表现得特别热心，说要跟我一起来探病，谁知道……”
“那他人现在在哪？”
“应该已经找到车位，正往上走呢吧。”
我盯着楼梯，有些犹豫。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薇薇就拉着我往下走：“那边还有一个楼梯和电梯，我们走这边肯定很安全的，不会撞见他，几乎没什么人走这边的楼梯。”
她说的也对，现在也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索性就赌一把好了。
可刚到了楼下，薇薇就停下来了，也拦住了我。
“怎么了？”我有些不明白，眼看就要出去了啊。
薇薇停下来掏出手机，直接拨了一个电话，然后示意我不要说话，紧接着电话那边应该是通了，她就用平常的语气说道：“你找到车位了吗？”
原来是在给那个叫樊戈的打电话，提前知道位置就不担心撞见了。
“你都上去了啊，我有急事要取个东西，我先挂了。”
说完薇薇就挂断了电话，我跟在她后面快速出了医院，然后就上了出租车。
“你没开车？”
“我做他车来的，现在先去我家的老房子。”
路上薇薇的手机又响了，可她没有接电话，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叫樊戈的打过来的。
到了她家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紧张地说道：“糟了，你没嘱咐南南，要是她把我们离开的事情说漏了怎么办？”
“放心，她不会的，她一点都看不上那个男的，还让我最好离他远一点。”薇薇笑着摆了摆手，似乎好像很了解南南。
一开始我还不放心，直到南南回来了，这才知道她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碰到那个叫樊戈的。
“你没碰见？”薇薇奇怪地看着她。
南南点了点头：“是啊，难道你们一起来的？”
“是啊。”
“那怎么没一起上来？”
“他去停车了。”
南南摸着下巴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可能我下楼跟他岔开了吧，我坐电梯下去的，电梯不是有三部嘛，除去一个专门接送需要手术的病人之外，还有两部呢。”
也许是吧，不过这样也最好，我心里嘀咕着。
“那现在你是不联系那个人了呗？”南南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说道。
薇薇看了我一眼，这才说道：“目前是不打算联系了，在弄明白之前。”
本来我打算把事情经过说一遍的，可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儿，就被南南摆手给打断了，她直接看着我说道：“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浪费我没有多少的脑细胞，对于你们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说，摆脱你们别把我牵扯进去。”
虽然这让看起来南南有点不够意思，可这也只是我这么觉得，薇薇倒是点了点头：“也好，把你牵扯进来也没什么用，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和薇薇坐在沙发上聊了那么多，南南都只是在屋子里待着，似乎对我们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对了，那个赵天你认识吗？”
南南奇怪地看着我：“哪个？”
“不认识啊？”
“不认识。”
“那没事了。”我很快结束掉了这个话题，没想到真的跟薇薇说的一样，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赵天。
所以，南南也没赵天在一起过，可在张小洒的轮回里不是这样的，这种不应该出现的差错是怎么回事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明天听到薇薇松了口气，奇怪地看着过去，她已经站起来朝着厨房走过去了。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我下厨做点好吃给你吃。”薇薇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这可把南南给高兴坏了，看着我说道：“这次借着你的光，我终于可以尝尝薇薇的厨艺了，真是想了好几年了啊。”
“也许退步了呢。”薇薇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不能，你下厨的天赋太高了。”南南附和着说道。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等薇薇做好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发现这些菜式都特别符合我的现在的胃口。
看着这些菜，我食欲大增，一下子吃了很多。
可我才放下碗筷，就发现薇薇都没怎么吃，虽然偶尔跟南南说上几句话，但从始至终都一直在暗暗地盯着我。
我皱了下眉：“怎么了？”
“什么啊？”南南误以为我在说她，有些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薇薇摇了摇头。
收拾碗筷的时候，我见薇薇一个人在厨房，就走进去靠在门口：“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在偷偷观察我吧。”
“嗯。”这次薇薇没有回避，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看你听喜欢吃那些菜的。”
薇薇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南南并没有过来，那肯定就是因为某些事情心虚。
不过还真被她给说对了，桌子上所有的菜我恰好都爱吃，甚至之前都没有发现我会这么爱吃这些菜。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营养缺失太多，身体需要，才会吃了那么多吧。”我尴尬地笑了笑，心想第一次来她家里吃饭，就一点形象都没有了，真是有些丢脸。
可薇薇却笑了笑，没有吭声，继续刷碗。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个样子肯定是心里有什么话想说，就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薇薇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好吧，其实那一桌子菜，都是小洒喜欢吃的，以前我总做给他吃。”
轰隆——
我感觉整个人被雷打中了一样，整个人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
怪不得我在吃饭的时候感觉什么都好吃，本来还以为是饿了太久，加上之前昏倒的机理需要，没想到……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薇薇继续手中的动作，头都没回地对我说道。
“我……”
“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是，我想在确认之前还是不要去瞎猜了，但你应该能帮得上我。”
“你是说去找那个叫樊戈的人吧。”
“对。”
这个时候薇薇却没有再吭声，只是在那里洗完，而我就这样等待着，看着她熟练的沥干了碗里和筷子上的水，然后放在橱柜里，有擦了擦手，这才转头看着我。
“你想我怎么帮你？”
“约他出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按照我的想象，薇薇要是约他出来的话，应该轻而易举，却不想她竟然跟我持不同的看法。
薇薇皱了下眉：“从我们在医院出来以后到现在，他都没有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了。”
“你是说……”
“我想他肯定已经知道你出院了，但我是跟他同时去的，却借口走开就没有再回去，甚至没有再联络他。”
果然是这样，要不是薇薇提醒我，我还真没想到，看样子我和薇薇在一起的事情，也许就被那个叫樊戈的人给洞察到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薇薇才觉得不太容易约他出来。
“试一下。”我还是坚持地说道。
薇薇没办法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那么一秒的犹豫，可还是点了点头。但在她拿起手机的时候，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帮你。”
我笑了一下，这个‘不知道’太牵强了，也许她明明就知道。
可能是那边电话通了，她就去阳台打电话了，有意避开我，我也没有跟过去。
一分钟以后薇薇拿着电话走过来：“都约好了。”
“成功了？”
“嗯。”
我倒是很高兴，可她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就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接近我吗？”
我打量了一下她，示意着她的全身上下近乎完美的身材。
可薇薇却摇了摇头：“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爸在国外的生意，准确点说是因为印象力和人脉。”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想到事情会上升到这种程度。
薇薇自嘲地笑了笑：“比起我爸，我个人能力真的什么都不是，我也只是借用着我爸的平台在展示着我自己，如果没有他，可能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绩。所以那个叫樊戈的追求我，只是他接近我爸的一个办法。”
“那他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风投。”
这就不难理解了，也许那个实验室也只是他的一个投资，可那样不合法的实验室怎么可能会存在？
“我要去见一个人。”我立刻对薇薇说道。

第243章 对策
“你知不知道路啊？”薇薇一边减低了车速，一边看着我。
我摇下窗户看着外面，本来这部分城市我就不经常来，刚才一下子开那么快，天色又已经暗了，我实在分辨不清现在在哪了。
“快了快了，再慢点。”
薇薇不耐烦地看着我：“都已经没电动车快了。”
“电动车都很快的，咱们慢点，要是错过了可就麻烦了。”
话刚说完，我就指着前面的小区说道：“停下停下，就是这里！”
紧接着就是一个急刹车，幸好我赶紧抓住了扶手，安全带把弹出去的我又给拽了回来，勒得我肩膀生疼。
我吃痛的叫了一声，薇薇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明明就在边上，你还在这里转悠了这么长时间。”薇薇下来就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只好听着，跟她也解释不清楚，之前我说要见一个人的时候，就突然间想不起来她家里在哪了，也只是凭着大概的印象找过来的。
我记忆力的事情真的说不明白，之前看这里哪哪都陌生，刚才突然间觉得这个小区熟悉，才决定是这儿的。
“是不是故意的？”薇薇起疑地看着我。
我无言以对，还是没有吭声，起初来的时候我只记得琳的家在我家附近，具体什么地方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而已。
这次想起来之后，我顺理成章就找到了琳的家，可在她家门口，却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这个车……
好像在哪见过啊，我心里嘀咕着。
“怎么不走了？”薇薇扭头看着我。
我皱了皱没：“你没觉得这辆车很熟悉吗？是不是赵天开的那辆？虽然车牌号我没记住，但我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他的车？不能吧。我不记得车牌了。”
我看薇薇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心想也许是我想多了，干脆就直接暂时无视了。
咚咚咚——
从楼下的时候我看见屋子里的灯亮着，就直接上去敲了敲门。
可好一会儿都没人来开门，我回头看了薇薇一眼，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就直接上前用手掌重重地拍了几下门。
这次屋子里面有动静了，好像很匆忙，还没过来就听到里面声音传了出来：“谁呀？”
“是我。”
我咳嗽了一下说道，有些激动，声线也有些发抖，因为我听出来了里面是琳的声音。
“是她么？”薇薇小声问道。
我点头。
紧接着门开了，我看到琳开门以后，正顺手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可看到我了以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你？！”
看着她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心里竟然有点报复的快意，就挑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想到吧？”
“你怎么出来的？”
“逃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我压低了声音，可她却想要关门，幸亏我反应快，直接用脚抵住了门，任凭她再大的力气都不可能关上。
“你要干什么？！”琳惊慌地看着我。
“不干什么，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
“进去慢慢说可以吗？”我仍旧尽量镇定地看着她，可我总能在她眼神中看到对我的恐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脸被我克制的太没有表情，太严肃了。
这个时候我把门打开了一些，当琳看到薇薇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还带了一个人来。
“她是谁？”琳仍就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意思。
我耸了耸肩膀，正要说话，里面就传出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谁来了？”
这个声音我听起来异常熟悉，震惊地看向了旁边薇薇，发现她的脸色也十分惊讶，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凝重。
当屋子里的人走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是你？！”薇薇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也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叫樊戈的家伙，他竟然会出现在琳的屋子里，难不成之前琳说的新男朋友，就是他？
同样，我发现樊戈看到我们，也是一脸震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走过来冲着薇薇说道：“你听我解释。”
哼，薇薇只是哼了一声，就没在做声。
他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然后竟然直接扭头看向了我，跟他对是的时候，我感觉灵魂上被狠狠重击了一下。
我只感觉脑袋翁的一声，整个人的胸口就沉闷起来，紧接着整个人像是被推了一下，向后仰了过去。
在仰过去的同时，我感觉时间流速好像变慢了，我向后摔倒的动作竟然变成了慢动作。
可让我更诧异的是，我竟然能看到我自己还站在琳的门口，保持这之前的姿势，可我的视线却离他们越来越远。
只有琳的门口还有一点颜色，能看到我们几个，其余的地方都是纯白色的，而我离他们越来越远，一直向后仰着，飘着。
不知道是我飘向了纯白色，还是纯白色的空间把我给吸了过去……
“说！”
我听到了一个狠戾的声音，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张小洒，旁边的陆祯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们，正在拉着张小洒的胳膊，试图劝说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感觉脖子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咳嗽了两声。
然后陆祯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抓住了张小洒的胳膊，用巧劲就把他给推开了。
“你……”张小洒气恼地指着陆祯，同时揉着酸痛的手腕。
陆祯也严肃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难道你真的向他之前说的那样，对我们两个还有别的企图？”
“我没有！”张小洒大声说道。
“那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陆祯冷哼了一声。
似乎张小洒没有想到陆祯会这么做，我嘿嘿笑了两声，别说他了，就连我都没想到，上次时候的陆祯根本还没来得及表现出这个样子，就被他给偷袭了。
“你没事吧？”陆祯回头瞄了我一眼。
我揉了揉脖子，感觉好还，就点了点头，同时我也利用仅有的时间，想起了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说不说？！”
即便是当中隔着一个陆祯，张小洒还是指着我大声吼道。
“樊戈。”
“你说什么？”张小洒皱了下眉。
我抬头看着他，深吸了口气：“我说，那个人的名字我想起来了，叫樊戈！”
听我说完，张小洒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着我：“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没有。”
对于这点，我还是很肯定的。
我们三个人交换了一下视线，陆祯也皱着眉说道：“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呢？”
我摇了摇头：“在知道之前，我也是一样的。”
“那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张小洒皱着眉，仍旧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张小洒无奈地看着我：“你这叫我怎么相信你？”
他说完，我就一直盯着他，然后笑了一声：“其实你自己内心清楚，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你少煽风点火。”说着，张小洒瞄了一眼旁边的陆祯。
就这一眼，我想陆祯也能看出来，张小洒是被我说的心虚了。
“不用狡辩了，我说了这么多，有多少事情是你心里想的，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只不过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可以一直掩饰着，一直忍着。”
“你放屁！”
张小洒紧接着指着我：“我好不容易把咱们三个聚在一起，一见面你就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三个要出去必须要一起想办法，你却总是跟我对着干。你就直接说吧，你是不是早就有什么阴谋诡计？”
“自己清楚。”
我只说了四个字，就让张小洒对我瞪了眼睛。
倒是我说完以后，陆祯把我拽到了一边，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的针对张小洒，但我是从时间轮回中经历过的，所以我比较相信你在更早之前经历了这次的经历。”
“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他现在还没有任何动机和行为，所以还是不要太逼他。”
“那倒是后倒霉的可是你。”
听我说到这里，陆祯脸色尴尬起来，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会提防他的，但就我的经历而言，一些微小的事物就会改变以后事件的走向，所以你还是别把他给逼急了，我担心……”
“你担心上次发生的事情提前？”
“是。”
我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陆祯就好言相劝了几句，我也知道他是好意，做样子的点了点头。
后来也不知道陆祯跟张小洒说了什么，张小洒在听的时候一直往我这边看，到了最后才看起来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估计跟我说的差不多吧，我心里嘀咕着。
看到陆祯招手叫我过去，我走过去，就听见张小洒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个叫樊戈的人，你有多少了解，都告诉我。”
没想到他还是在意薇薇的事情，这让我有些诧异，之前在轮回里他可是被薇薇给杀了无数次，甚至我代替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看见薇薇的那股恐惧。
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他是什么态度，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不管他信还是不信，因为现在我已经在琳的家里，看到了那个人。
“我都说完了，要是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第244章 风
电梯门打开了，泛亚大厦楼顶上刮过一阵大风，这让我有些意外。
我看着陆祯用手挡着风，回头惊讶地看着我们两个，我就对旁边的张小洒说道：“有过这种情况吗？”
“从来没见过。”
我被这股大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可站在张小洒旁边，就是为了留意他的动作，生怕他又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幸好风很快就小了，可长期堆积在楼顶的尘土扬起来，弄得这里乌烟瘴气的。
咳咳——
我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尘土飞扬，就捂着嘴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
张小洒看了我一眼，有些挑衅地说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没有吗？”
“没有。”我快速回答道，也懒得理他。
似乎是见我们斗嘴，陆祯走过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我嘀咕了一声。
张小洒却皱着眉，站在里楼顶边缘不远的地方看着下面，半天都没有吭声。
就在陆祯要过去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他。
陆祯疑惑地看着我，我冲他摇了摇头。
其实我是示意他不要过去，不知道他明没明白我的意思，还是选择走到了张小洒的身后，我想叫住他都来不及。
我紧跟过去，担心出什么事情，却见张小洒根本就没有回头。
从侧面看过去，我看到了张小洒一脸的迷茫。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幅表情，就连跟他说话，他都很出神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在听，或者是根本就屏蔽了周围的噪音在想着什么。
如果在这个时候我把他给推下去，再把陆祯给……
咚咚——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这才回过神儿来，我怎么突然会冒出这种想法？
不对，这绝对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上次张小洒来到这里之后，突然冒出来的。
当时张小洒就应该是这种感觉吧，我心里嘀咕着。
哎——
我听到了一声叹息，隔着张小洒看着陆祯，发现他脸上竟然有两行泪。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朝着我这边看过来，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了张小洒的身上。
可张小洒还是那副样子，出神地看着下面。
过了一会儿，张小洒眨了眨眼睛，意外地看着我和另一边的陆祯：“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愣神的时候。”
张小洒皱了一下眉，可就在这个时候，陆祯却近乎大吼地说道：“我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我想起来了，你们要是谁想要把我推下去就赶紧动手吧，不是说杀掉这里所有的人就可以出去了么，你们两个还等什么？！”
疯了吧，我惊讶地看着陆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这一下。
就连旁边的张小洒，也愣住了，一脸错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见张小洒一直盯着我，就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陆祯根本不会我们太多的时间，一直嚷嚷着要是没人推他下去，他就跳下去了。
就在陆祯要跳的时候，距离最近的张小洒一下子冲了过去，我暗叫坏了，刚往前追了一步，就见他把陆祯给扑到在了地上。
“愣着干什么，把他拖回去。”张小洒冲我大吼。
我反应过来，把他俩都给拽了回来。
远离了楼顶的边缘，陆祯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我和张小洒靠着墙边大口喘气，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不过张小洒收回视线的时候哼了一声：“你不是说我会推你们下去吗？”
“那只是上次的事情。”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
“怎么？”
“随便说说。”
我看着张小洒，他说完最后一句，嘴角一扬，我暗骂了一句，心想这分明是在故意调侃我。
等陆祯情绪稳定了一些，张小洒这才不耐烦地说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情绪一下子都释放出来，根本控制不了。”陆祯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皱了下眉，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情绪到达了那个点上，根本收不回来，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让我们推你下去是什么意思？”张小洒皱眉。
“因为你之前来废城的时候，看到那么多个自己，就有传言说杀掉了这里所有的人，就可以出去嘛，现在这里还剩下我们三个，你把我们两个推下去，不也正好印证了他最开始见到我们的时候的说法了么。”
听完，张小洒就看向我，我愣了一下，似乎他是在责怪我一见面就对他们说了那些话。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肯定不止这些吧。”张小洒冷哼了一声。
听到这里，我就发现陆祯全身一震，然后点了点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说是让我跳下去。”
“然后呢？”我追问。
陆祯开始皱眉，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小声嘀咕道：“然后……然后我就有一种感觉，特别相信你之前跟我们说的，我们已经死掉了的事情。在那个时候，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然后负面情绪突然爆发，心想本来我就死了，你们要是想出去的话，我愿意成全你们，把我推下去还是怎么着都行。”
张小洒无奈地看着我：“都是惹的祸。”
“不，我也听到了，只是没他那么大的反应。”我也想了想之前我站在楼顶边缘的时候，也会听到那样一个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我最近听到过的声音，这种感觉在之前都没有。
“你们不觉得这个声音耳熟吗？”我奇怪地看着他们俩。
张小洒和陆祯都摇头。
怪了，那这种熟悉就不是来自于他们两个，而是我？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声音了，应该是近期的某个对话才对，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对了，你怎么愣神了，是不是……”我本来想着自己的事情，思路却突然跳到了刚才张小洒站在边缘愣神的事情上了。
后半句话我没说出来，担心他会不会跟我之前一样，思维突然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跟我一样。
可张小洒却摇了摇头：“刚才你们说的那个声音，我是在仔细听那个声音。”
“有什么发现？”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好像声音不连贯。”
我皱眉：“那声音是连贯的一句话啊，哪里不连贯了？”
张小洒立刻摆手：“不不不，那句话乍一听起来很连贯，但你认真的多听几遍，就感觉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拼起来的，然后紧凑的排列在一起，快速播放出来的感觉。”
“你是说……”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小洒。
陆祯这个时候凑过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快速说道：“对，真的好像是这样，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听到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不同的话语中摘出来的字，就像是以前绑架的凶手给家属邮寄的勒索信，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大小不同，字体不同而拼成的一句话。”
“而这个声音的这句话，每一个字单独听起来，语气似乎都在不同的语句中，摘出来生硬的拼在一起的。”
听陆祯说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看张小洒，他竟然十分赞同。
我起初只是觉得声音不对劲，但从来没发现他们俩所说的这种情况，就奇怪地看着他俩：“那你俩是什么意思？”
“我们绝对不能跳，这是一个阴谋。”陆祯瞪大了眼睛说道。
张小洒也跟着点头。
然后张小洒就扭头到两边，分别看了我和陆祯一眼，然后目视前方，笑了一声才说道：“你们之前说的杀掉所有人就可以出去的那个传言，可能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传言放出来的目的，当时是为了让那么多个张小洒互相残杀，因为我和他们都是被这楼顶上的红光吸引过来的。”
“然后我来的时候破坏了这里的大灯，那些黑色雾气把除了我之外，所有的张小洒都给吞噬掉了。”
原来是这样，他说完了我才彻底明白这个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下一秒，我又感觉我本身就知道这个事情，只不过因为我记忆力下降的关系，被淡忘掉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陆祯叹了口气。
张小洒冷笑了一声：“还记得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那阵大风吗？”
“那个风……”
张小洒点了点头，看着我：“你也已经发现了吧，那个风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而且很猛烈，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对对对，那个风很奇怪，就像是我们面前有一台巨大吹风机似的。”陆祯紧接着附和道。
我也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张小洒指着楼顶边缘的方向：“应该就是那里。”
我皱眉：“什么？”
“刚才那阵风应该就是从边缘吹过来的，那里应该有一个风口。”
“你是说看不见的……”

第245章 第二个缺口
张小洒点了点头：“对，风口的位置，应该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缺口。”
“缺口？”
我有些诧异，往前走了两步，可还是提防着张小洒，没有走得太近，却也看不见什么他所说的缺口。
陆祯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惊讶地看着我们：“我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楼顶边缘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看不见的缺口，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的，而且是冲着我们的这个方向。也就是说，这个缺口是有方向性的，在缺口背后，甚至两侧，都不会感觉到风，原理就跟电风扇一样。”
电风扇……
我脑补了一下陆祯所说的情形，这才明白过来，如果不是循环风的话，在电风扇两侧和后边是不会感觉到风里的。
而在这个废墟般的城市中，空间那么大，理论上是不会产生循环风的，只有气流的交换。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张小洒跟着点了点头。
我皱了下眉：“那位置应该在哪？”
说完这句话，他们两个都没有吭声。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也确定不了风口的位置，假设就算确定了，在我们能到达的位置还行，要是在半空中，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过去。
而且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假设上的，是假设它成立，才有我们现在的推论。
我走到他们两个前面，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就算你们的假设成立，我们要是没办法触及那个缺口的话，还是什么都……”
呼——
又是一阵大风，把我吹的向右边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就发现张小洒和陆祯也在尽力抵抗着这个风。
幸好很快风就渐渐消失了，我松了口气，可却见陆祯指着我左边说道：“就是那，应该很近了！”
“你是说缺口？”我皱眉。
陆祯快速点头，说道：“对，而且跟上次的风向不同，也就是说，这个缺口很有可能是经常变换位置的，有可能忽近忽远，也有可能在大小上不同。”
要真的是陆祯所说的那样，可就糟糕了，我心里嘀咕着。
张小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木讷地盯着我们两个一会儿，这才说道：“只有等到合适的位置和何时的风力，我们才有机会接近缺口。”
他说的没错，是我欠考虑了，缺口的大小和风力肯定是成正比的，缺口越大风力越大，但不在我们所能触及的位置，也没有用。
刚才的风力就太大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接近，也不知道风力适合的情况下，缺口有多大……
我在心里设想着，越来越感觉没有希望。
“嗯，几率有点太低了。”陆祯点了点头。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缺口出现了无数次，可风力忽大忽小，大的时候我们甚至都没办法挪动一步，勉强能稳住身形不被从楼顶吹下去就不错了。
可风力小的时候，我们就算靠近，似乎也没有真正靠近缺口，还是有些距离。
我有些丧气地坐在地板上：“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耐心比较好。”陆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张小洒也挑了一下嘴角：“要是没耐心，可活不下去啊。”
耐心这个东西……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这儿出去，眼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就先留在这里吧。
我不知道陆祯是不是也跟我想的一样，他也很被动的在寻找着缺口，只有张小洒很积极。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张小洒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
刚才我就看他来回跑着，因为这些缺口冒出风来的时间长短不一，大小也不同，也只有他这样来来回回反复着。
看到张小洒也坐在地上没一会儿，还要站起来，我就说道：“是因为她吧。”
“不……不是。”
“我还没说是谁呢。”
张小洒皱了下眉：“少管闲事，帮忙来找风口。”
这个时候陆祯叫住我们，然后跑过来说道：“我们这样来回跑不是办法，本来我们的体力就有限，要分工才行。”
“怎么分？”张小洒有些气喘了。
陆祯分别指了楼顶上的三个位置：“我们三个分别站在三个不同的地方，顺时针看守，发现风的方向以后要立刻辨别出位置和风力，适当的风力就立刻通知其他两个人过去。”
“是个好办法。”我点了点头。
张小洒也点头：“就这么办。”
想必他俩体力也都消耗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劲儿，这样分工的确能节省不少体力。
可接下来的时间，这些风的出现似乎没有一个规律，完全是随机的位置，而且都只是围绕着这个楼顶。
怪了，整个废弃的城市那么大，怎么可能只围绕这个楼顶呢……
我心里嘀咕着，看着张小洒和陆祯，心想他们就没有发现这件事情的蹊跷？还是说，不止这里，其他的很多地方都有类似的情况？
如果是那样，可就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我被分配站在了靠近边缘的位置，就朝着下边忘了一眼，正看到远处在扬起一片沙尘，同时在另外一个不同的方向，也有一片被卷起来的沙子。
一下子有四五处尘土飞扬，我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还只是我视线所及的范围，那些我看不到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大风吹过来，我猝不及防，向后仰了一下，差点被从楼顶上给吹下去。
我赶紧压低了身子，没想到刚才的风竟然这么大。
“你干什么呢，别走神！”张小洒对我大声喊道。
“知道了。”
可就在我说完以后，又是一阵大风，从另外一个方向吹了出来，还是冲着我这边，要不是我提前压低了身子，还真就被吹下去了。
怎么会同时有两处反缺口？！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俩，从他们两个的表情上，我也看到了惊讶，似乎是在跟我想同一个问题。
等这阵大风停下来，我才松了口气，然后没好气地看着他们两个：“刚才两边的风同时吹我，你们都不过来帮我一下？！”
“我没反应过来……”陆祯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陆祯是个老实人，这话我还是相信的，就扭头看向了张小洒。
张小洒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吭声，似乎我的死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该死的家伙，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张小洒终于开口了。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哑巴了。”我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
陆祯讪讪笑了一下：“看来会有两处，甚至多处缺口的出现，你们两个站在边缘的要多小心啊。”
我点了点头，看着站在里面的陆祯，之前在分配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陆祯的体质问题了，所以我和张小洒站在边缘的两端，陆祯站在里面，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位置。
“小心你自己吧。”我淡淡看了一眼陆祯。
然后我就看向了张小洒，真想让他体验一下刚才我的那种滋味儿，哪怕是吓吓他也好。
不过我还是指着下边说道：“刚才我看到下面有好几处地方，相隔距离都不一样，也有烟尘，那边是不是也……”
“怎么可能？！”张小洒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似乎之前都没有发现。
可他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因为此时此刻，下面正烟尘四起。
“真的？”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摆手示意他不要动，因为我们还在这里寻找缺口，他好像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迈了一步就停下了。
张小洒扭头看着我：“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才看见。”
这个时候陆祯突然说道：“那既然下面也有，我们为什么不……”
其实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里太高了，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就很麻烦，可张小洒却一下子否定道：“不！我们就在这里。”
我皱眉：“下面……”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说道：“回到下面我们还要重新去估算那些缺口出现的范围，会浪费很多时间。而这个楼顶，刚好给我们圈出了可能存在的范围，我们只要按照现在的计划，等待何时的缺口出现，并且及时判断出来就好了。”
“可谁也不能保证，整个楼顶就是范围啊，到目前为止，我们一次都没有接近过所谓的缺口，甚至不知道它是不是出现在楼顶上，还是楼顶边缘，甚至是跟楼顶平行的半空中。”我理解反驳道。
“你……”张小洒不满地看着我。
他不满我也没办法，这就是可能出现的状况，早做准备才行。
可很快张小洒就闭上眼睛，长长出了口气，似乎是压下了刚才的怒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我慢慢走了过来，说道：“我想起来一件关于薇薇的事情，你不是说你可以见到她嘛，帮我问一下……”
“什么事？”我觉得事情太突然了，有些蹊跷。
虽然我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可他突然冲了过来，而我旁边就是边缘，赶紧往里面站了一步。
就在他冲过来要抓到我的时候，突然一阵大风吹了过来，整个人向外面歪了过去，同时一把拽住了我……

第246章 报应
我被张小洒拽着，整个人被他带着一下子悬空到了外面，幸好我先抓住了电线，不至于让自己掉下去。
可我抓着电线在外面这么一荡，跟秋千似的摇摆了一下，就感觉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
啊——
我听到张小洒的叫声，低头看着下面，他双手乱挥着坠了下去。
荡回来之后，我站在楼顶上还有些脚软，根本不敢往下看，同时陆祯也跑过来：“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却瞄了下面。
咚的一声，很清晰，就像是电击一样在我心脏中来了一下，整个人在那个瞬间全都是麻的。
陆祯拉着我到了里面的位置，这里相对于安全一些。
“他掉下去了是吧？”我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嗯。”
看着陆祯点头的样子，我这才收回视线，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不过我却笑了一声：“报应。”
“你说什么？”陆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指着楼顶的边缘：“上次张小洒就是要求我们来这里，说在楼顶边缘能听到那个让我们跳下去的声音，然后把你推了下去。”
“是么，那你呢？”陆祯表现的倒是很平淡，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太过于惊讶。
我尴尬地看着他：“为了不让他得逞，我自己跳下去了。”
“那样就不算他解决掉的了，对吧？”
“嗯，应该是这样。”
紧接着陆祯就看着我：“那这么说来，你内心也是相信那个办法的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就笑了出来，摇了摇头：“不，我才不相信那种办法呢，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陆祯点了点头：“好吧。”
“我看起来像是蠢到相信那种话的人吗？”
“我不了解你，甚至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陆祯摇了摇头，不过脸上却出现了一丝惊讶，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啊，我和张小洒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可我们跟你说话的时候，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也没觉得不对劲，还能流畅的跟你交流，这似乎有些……”
“奇怪是吧？”
“对，怎么可能这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从你们跟我说话的语气，似乎跟我很熟络，我也就没自我介绍，而你们也同样没有，不是么？”
似乎是想到了这个问题，陆祯好一会儿才说道：“是这样，但现在本质不一样了，你知道我们，可我们却不知道你。我不知道张小洒对你有多少了解，但我这里，对你的了解太少太少了。”
“好吧，我叫……”
陆祯见我顿住了，就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听着陆祯的说话，脑子里却是空白的，因为我根本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了，而且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诸如张小洒、陆祯、殷夏、李智这些各种各样的人名，可却没有一个是属于我的。
“没什么。”我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可陆祯却坚持地说道：“你是不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了？”
借这个机会，我点了点头：“刚才我就想说了，也许这里快要完蛋了。”
“完蛋？”
“对，刚才在边缘我就看到周围有很多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地方，就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往往每次有这种感觉都很灵验，至于会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
“这我相信，因为我也总有这种时候。”
正说着，一阵大风吹过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我点了点头：“嗯，你看现在楼顶上都有两处，甚至更多的缺口冒出大风来，下面的地面上也有，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起码就有五处。更别提那些看不到气流状况的地方了，比如半空中，和没有沙尘的地方。”
“对……风是看不见的，远距离根本没有办法判断。”陆祯小声嘀咕着。
看来他接受东西的能力还挺强的，我跟着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这里要崩溃了。”
“那些缺口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风向电风扇一样吹过来，而出现的原因就是因为缺口。不对，或许不应该叫缺口了，应该是裂口……”
我听着陆祯在那里嘀咕，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能听懂一些。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拽了他一下。
陆祯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怎么离开？”
“先下去再说。”
等我们两个到了泛亚大厦楼下的时候，沙尘毫无规则的被风搅动着，就想海洋中的乱流，各个方向的气流撞击在一起，有的被击溃，有的成为新的气流，改变了方向又跟另外一股或者几股气流撞在一起，如此反复。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刚才面前这些杂乱的气流都被吹散了。
我不得不后退到泛亚大厦门口的大门后面，用手挡着飞过来如同子弹的沙子，尽量不要砸在我头上。
身上和腿上力劈啪啦，就跟无数个电火花在身上爆炸，这些石头也打的我生疼，就连门都发出一阵阵声响。
同时我看到张小洒的尸体被吹了过来，跌落和在风沙的击打下，已经血肉模糊了。
刚好尸体被吹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大风就停了下来，我这也才松了口气，扭头看着大门上已经有不少坑洞，幸好那些较大的石头没有吹在我身上。
“啊……”
听到陆祯吃痛的声音，我扭头看过去，发现他已经坐在地上，额头和脸颊都被石头给打破了。
“你没事吧？”我赶紧走了过去。
陆祯惨笑了一声，眼神涣散地看着我：“倒霉啊，有几个大块的时候冲着我飞了过来。”
“你怎么不躲在后面？”
“谁知道啊，没来得及。”
我见他把自己的袖子扯下来，用手捂着额头的位置，猛然间想起来，我在出事的时候，受伤的就是这个位置。
跟陆祯现在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陆祯惨笑地看着我。
似乎是看到了我震惊的样子，他不解地看着我：“只是破了皮，有那么吓人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陆祯的眼睛：“都出血了，是有点吓人，你半张脸上都是血。”
“小意思。”陆祯倒是很爷们儿地摆了摆手。
不过在这里停留也不是办法，天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一阵刚才那样大的飓风，我就拉着陆祯赶紧到了对面的店铺里暂时躲避。
“刚才好像又有一阵大风，只不过没有刚才那么凶猛。”陆祯松了口气，坐在地上看着外面，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跟着松了口气，刚才让陆祯手上的飓风，我感觉裂口一定距离我们特别近，而且大，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而陆祯所说的风，不见得就比刚才小，只不过我们离得远了，风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涣散了不少，何况还有其他方向来的气流也会分散风力。
“看来这里真的要完蛋了啊。”陆祯叹了口气。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也这么认为？”
“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什么？”
陆祯看了我一眼，然后咳嗽了两声，放下捂着额头的衣服，能见到血液已经能够了一些，不再有血淌下来了。
然后就听他说道：“整个城市那么大，肯定有无数个裂口出现，这样我就可以大胆的想象，整个空间已经不稳定了，就像是内外压差不一样的球体，这些风也许就是因为压力差的关系，从突然破开的裂口灌进来。”
“然后这些裂口越来越多，压差越来越不稳定，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更大的裂口灌进来的飓风，甚至是龙卷风也有可能，摧毁一切，直到压力差稳定下来了以后，才能平息。”
我点了点头，看来陆祯理科思维逻辑还是很强悍的，有点道理。
“知道我们挺过来就好了呗？”
紧接着陆祯脸色就沉重下来，看着我严肃地说道：“到那个时候，可能整个城市都不存在了，变成什么样子还未可知，要知道压力的恐怖，可是连钢筋都能轻易折断的，何况我们的血肉之躯。”
“那怎么办？”
陆祯听完，就看向了外面的天空：“听天由命吧。”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时大时小，偶尔还会有砂砾撞击在玻璃上的声响。
“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束手待毙啊。”我感觉应该做点什么，不能总躲在这里。
陆祯也跟着站起来：“对！”
不过等我打开门的时候，外面的风已经越来越大了，天空总的云彩都被撕开了，像是凌乱的一块块被芯，杂乱无章。
“小心！”
我听到这话之后，就被人往后拽了一下，紧接着我面前的门窗和玻璃，尽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搅碎了。
我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刚才那股力量竟然是风，简直就跟一个专门破坏建筑的蟒蛇一样。
“机会！”陆祯大声说道。
我赶紧爬起来，跟在陆祯后面，心想难道他竟然要……

第247章 风的形态
陆祯一下子从屋子里面冲了出去，我在后面看着他，站在大风中，衣服被吹得紧贴在身上，显得有些单薄。
我不得不用手挡住强风，面前站稳，一步步跟在陆祯后面。
刚才如同巨龙一样的风已经不见了，可余下的气流还很强劲，我已经大概能才到陆祯为什么会说这是一个机会了。
我尽量让身体前倾，用体重来阻挡一些风的力量，走在平地上的感觉，就像是走在一个坡度很大的斜坡上，腿要是不发力就会掉下去一样。
“快点！”
我见到陆祯回头冲我做着大喊的口型，可他的声音被大风给搅碎了，只有只言片语传进了我的耳朵里，还伴着呼呼的风声。
我没办法应答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不过风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大了，我感觉甚至可以跑起来追上他。
可我看到陆祯竟然跟我想的一样，朝着前面跑了过去，可没两步他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重心一样，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同样的，我也跟着向前踉跄了几下，用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
我眼睛直直盯着被我撑住的地面，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因为我心里知道刚才陆祯所说的‘机会’已经结束了。
失败了。
我抬头看着前面的陆祯，他已经锤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头发被旁边一股股小的气流吹得胡乱摆动。
我走过去，他冲我惨淡地笑了笑。
紧接着陆祯就剧烈咳嗽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看着我：“看来跟我猜的没错，从这些裂口中冒出来的风，裂口越大风力越大，但也不会突然间就消失，是随着裂口慢慢消失，逐渐减小从而直至消失的。”
我点了点头，这点我跟在陆祯后面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不过我却紧接着说道：“既然裂口风不会突然消失，那肯定也不会突然出现，这也符合能量守恒。”
“你是说……”
“裂口的出现肯定会有什么征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的。”
“空间上的撕裂，会有什么征兆？”
“找找看，不会完全凭空出现的，除非我们的肉眼没办法观测到，或者没办法感觉到。”
我仔细地看着周围，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同样陆祯也没有吭声，最后无奈地向我，我就知道他肯定也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陆祯惊讶地看着我：“你说刚才那么巨大强劲的风，形成如此强劲的气流，从裂口出来以后去哪了？”
“难道你想说……类似对流？”
“有可能。”
我皱眉，不知道陆祯在想什么，不过大致可以猜到一些。
既然陆祯没有再说下去，我就试着猜测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了能量守恒以后，在一个强大气流形成的同时，在气流所到的尽头处，还会有另外一个类似的大裂口，在等待着接受这股风力？”
“只是有可能，但这并不现实。”陆祯反而摇了摇头。
我摊开手，可突如其来的大风差点把我吹个跟头，幸好陆祯扶住了我，我尴尬地笑了一下：“现在这就不太现实，也别希望这里有太现实的东西。”
“不现实吗？”
“现实中会有这种地方？你看看周围，都成什么样子了，人都不见了，现实？”
陆祯就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惊讶地看着周围，然后看向我：“在你说之前，我从来没考虑过这里不现实这件事情，就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我本应该就意识到这个，可……”
“没事，我也有过。”
陆祯看着我，点了点头。
可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向下的压力覆盖了过来，我整个人瞬间被这种压力给击败了，但系跪在地上，着地的膝盖感觉要碎了一样。
我不得不双手撑着地面，可压力越来越大，就跟肩膀上背了很沉的重物，不一样的是我的衣服也跟着抖动，就想水波纹一样。
是风！
我抬不起头，只能低着头，看着不断摆动又紧贴着我身体的衣服。
同时，我就听见一个叫声，不用看就知道是陆祯。
我不能扭动脑袋，也不知道陆祯现在怎么样了，可背上的风力越来越大，我尽量屏住呼吸，可还是撑不住了。
嘎啦——
我听到手肘发出一个脆响，紧接着关节就以相反的角度折了过来，瞬间让我感觉整条胳膊都失去了力气。
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可也再也没有力气撑住身体，整个人被拍在了地面上，感觉闹到有些发晕。
因为是侧着脸，我感觉气流吹在我的脸上，整个脸都要变形。而骨折的手臂，还是以反关节的位置被风给压在地上。
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风力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陆祯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双手挡在身前，正抵抗着冲刷在我身上，然后扩散开来的风力。
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风力给砸进地面了，可陆祯却一点都不害怕，竟然不跑，还要往我这边走。
“快挪开一点！”
本来我已经闭上眼睛了，大风也让我没办法再睁开眼睛，可却听到了陆祯的声音，让我脑子里一下就清醒起来。
对啊，如果我挪开一点的话，我就不在整个风力的正中间了，那样我就会被侧面的风给吹到其他的地方，从而远离这里。
该死的，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又暗骂了一声在心里。
抵抗这种力量我是做不到，但是要往旁边避开一点，应该还可以。
就在我这么打算的时候，风力一下子小了很多，我很容易就从正中心逃脱出来，可还是低估了这个风的力量，整个人被吹着翻滚出去。
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我才停下来，一下子转这么多圈，还真有点晕。
听到吃痛的声音，我这才扭头，发现竟然撞到了陆祯身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站起来，才发现风已经停下来了。
“你的胳膊……”陆祯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看着骨折的手臂，摇了摇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我话还没说完，一股无形的力量就从我面前突然炸开了，我被向后推了很远，落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可陆祯大叫的声音逐渐被拉长，然后消失了。
我呆呆地看着半空中，刚才那股突然的强风，竟然把他给吹到了半空中，然后整个人似乎到达了高度的顶端，开始下落，又向上……
就像是被抛在了空中的皮球，被风顶着，摇摇晃晃，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我只能呆呆地看着，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我四处看着有没有能帮他的东西，可这个该死的地方，除了沙子就是石头，要不就是残垣断壁，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半空中的陆祯竟然急速下落。
糟了！
我几乎已经猜到风力持续不住了，这又不像我刚才被压在地上，这么高的距离就算掉下来不死，也活不长了。
砰地一声，陆祯摔在地上。
等我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我低头看着几处衣服都破损，身上有不少划痕和小石子潜在肉里的陆祯，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可能在半空中的时候，被这些连带着吹起来如同子弹的石子击打下，就已经死掉了。
那掉下来的只不过是尸体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我看着陆祯的尸体，恍惚间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两股特别强劲的风，就是专门冲着我们两个来的。
一开始是我，被垂直向下的风差点压碎了骨头死掉，幸亏陆祯提醒了我。
可那股风消失之后，就找上了陆祯。
这次相反，陆祯被吹到了半空中，因为是拔地而起的风，不少石子和沙土都被带了上去，他就没有我那么好运了。
不对不对，一开始并不是我，而是张小洒……
我仔细想了一下整个事件的过程，张小洒虽然是想要害我，可他也是被侧面突然冒出风，从楼顶上给吹了下去，跌落致死的。
这些风的出现……
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看了看周围，赶紧朝着旁边一个还算完好的建筑跑了过去，可脚下突然有一股气流，我没注意，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我骂出了声。
没想到我们三个在研究风出现的裂口的时候，这些风竟然在想要我们的命，而我们还不知道，在它们周围转悠，傻了吧唧的试图找出裂口，尝试着离开这里。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刚爬起来，胳膊上就立刻拨开了一个口子。
被刀割一样的口子，瞬间皮开肉绽，鲜血迟钝了一下才淌出来，我疼的吸了一口凉气，可我另外一条胳膊已经骨折了，根本没办法去捂住伤口。
可恶，我心里嘀咕着，快速看着周围，一边跑着一边寻找掩体。
没想到这些风不仅可以如同巨龙一样粗大，还能向细小得像到一样锋利，让我感觉周围隐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刀片。
嘶拉——
我只听见衣服被割破的声音，低头一看……

第248章 终于梦魇
身前的凉意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血肉模糊不断往外冒血的胸口，不知道怎么就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不能动弹了，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就在我以为倒在这里，肯定被接下来的风斩成几段的时候，就听见风声在我耳边呼呼而过，甚至能感受到气流擦着我的身体，可却一点都没有伤害我。
没办法挪动，我只能转着眼珠，看着风力在旁边建筑和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
紧接着传来一个巨大的呼啸声，地上的沙石都被卷了起来，唯独我安全地躺在原处。
顺着这些沙石汇聚的方向，我亲眼目睹了龙卷风的形成，而在龙卷风的内部，似乎还有这一道道的电弧。
那是什么……
我盯着龙卷风的正中间，当中似乎没有光线，很黑暗，电弧一闪一闪，也看不太清楚。
就像是一个黑洞，而且还是不断扩大的黑洞。
龙卷风越来越大，大到囊括了我视线所及的范围，只是那个黑洞的东西还是原样，似乎没有变大的征兆。
强劲的风在我脸上刮过，让我睁不开眼睛，就连吸气都成了问题。
呼——
突然我发现可以自由呼吸了，很顺畅的呼吸，甚至让人有些迷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声已经停止了，我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有一块黑色的区域，而且这个区域越来越大。
这是什么？
我感觉自己很平静，就跟周围的环境一样，没有一点声音，我内心也没有一点波澜。
可这个黑色的区域就如同滴在纸上的墨水，扩散越来越大，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可我虽然好奇，可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突然我面前的黑色中出现了一道蓝白色的线条，我瞪大了眼睛，觉得刚才的东西异常熟悉，好像在哪……
电弧！
我立刻反应过来，同时，又有好几道不规则的电弧出现，这次还伴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呼呼的风声让我感觉又回到了现实中，我立刻反应过来，我是被龙卷风给吸了过去！
那这黑色的东西，莫不成就是之前我看到不断闪烁着电弧的黑洞？！
这么大？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挣扎，可我却只能活动一下手脚罢了，根本改变不了我朝着黑洞慢慢挪过去的现状。
我扭头看着另外一边的世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整个世界丢弃的孩子，一点点被黑暗给吞噬掉了。
直到我完全被黑暗给笼罩，也再也没看到任何电弧，就像是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可我知道这里应该是无限大的。
“救命。”
失真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听不清楚是谁的声音，又像是两个人，甚至多个人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啊！
我大声叫着，发现声音可以在这里发出来，也可以扩散到无限远的地方，就是没有任何回音，也没有人回应我。
周围都是黑色的，这让我想起了代替陆祯的时候经历过的环形带，在那里面有很多个陆祯……
想起这个事情，我就全身打了一个哆嗦。
因为我记得有环形带这个事情，但我不记得是不是真的代替陆祯经历过了。记忆中是这样，但我印象中，应该是没有代替陆祯做过那么多事情。
现在我也不知道张小洒和陆祯的哪些事情是我在代替他们的时候做过的，哪些事情是突然从我脑子里冒出来的了。
就像是两种不同颜色的颜料，一开始调和的时候，还有部分是能分清楚两种颜色的，只有一小部分变成了另外的颜色。
可现在两种甚至多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搅拌均匀，就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多者的混淆有些严重，让我分不清楚了。
这是……
我忽然感觉到衣服在轻微抖动着，我伸出手感受了一下，似乎有风格从下面吹上来，虽然很微弱，但仔细感受还是可以体会到的。
难道说我在向下坠？
在失重的状态下，我用力扭了一下，才让自己转过身，但牵扯到了我骨折的胳膊，钻心的疼让我额头冒汗。
风吹在我冒汗的脸上，稍微有些凉意，这也让我切实感觉自己是在向下坠的，而不是单纯的有风吹上来。
周围黑暗的空间中，我感觉就像是在深海。
该死的深海恐惧症又冒出来了，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想要转移注意力，还在骂自己为什么要犯贱的转到这一面来。
恍惚中，我看到下面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就像是在泥潭中的蚯蚓，把蠕动的时候还把沙土给翻起来了。
好像蛇一样的身躯……
我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告诉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物，也不存在那种东西，可眼睛传递到大脑的图片却不是这样。
虽然我看不清，但能把下面的黑暗搅合得有细微变化，肯定是一个庞然大物。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一个类似蛇信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传了出来，我注意到在下面黑暗中，又开启了一个更为黑暗的大门。
那是怪物的口器！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黑暗中，能看清楚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怪物的轮廓。
是我自己的想象，还是……
这般想着，一直盯着前面的我，几乎能看到已经接近了那副口器，可我想要抵抗却全然没有任何办法。
不，不！
我开始急速下落，看着下方的口器越来越大，然后就在接近的同时，我几乎能感受到下面那个口气也开始凑了上来。
这，这是觅食的动作吧，我心里嘀咕着。
我根本顾不上还骨折的手，挥舞着双臂，想要抓住什么来自救，或者就算我在深海中，我还可以游走。
我会游泳啊，我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可我一点水都划不到，哪里有什么水……
咔嚓——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已经被衔在了口中，锋利的牙齿就在我腰身的两侧，只要轻轻用力，我就会……
闭合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而我的视线快速翻转下落，紧接着就被怪物又给吞进了嘴里。
嗯？
我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已经不再是黑暗的了，全部都是白色的，白到一直在黑暗中的我觉得都有点睁不开眼睛。
等慢慢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睛才发现我已经在医院里了。
我拿掉了氧气罩，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骨折的胳膊一点事情都没有，身上也没有任何被利器划伤的痕迹。
我在身上摸了一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看到我醒了，快速走过来，有些惊讶地说道：“你这么快就醒了啊，赶紧躺下来。”
“我感觉我没事啊。”
“那也先躺下来，要是被主任看见你坐起来了，我会被说的。”
我点了点头，重新躺下来，不过床已经被护士给摇了起来，斜靠着也比较舒服，就见护士冲我笑了一声：“你别乱动，待一会儿你朋友就来看你了。”
“朋友？谁啊？”
“就是一个女的，说是你朋友，送你来医院的时候。”
说完护士就要出去，我拦住她说道：“我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昨天？
我有些疑惑，赶紧说道：“我因为什么来医院，我的胳膊骨折了，身上好像也有好几道伤口……”
话还没说完，护士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站在门口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来医院只不过是因为气短晕了过去，吸点氧气就会好的。”
气短？
只有气短而已？
“他醒了？”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诧异地看着门口，然后见护士点了点头，薇薇就走了进来，原本一脸欢喜的神情跟我视线对上，就变成了无奈的表情。
看到薇薇，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薇薇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三天两头晕倒，还没我心理承受能力强呢，不就是你前女友跟他……”
她不提起来还好，我一下子就回想起来‘晕倒’之前的事情了，正是因为我在琳家里看到了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好像叫……
叫樊戈！
我敲了一下脑袋，记性真的越来越不行了，也不知道我这个周期还剩下几天。
“刚才我听护士说，你说你自己手臂骨折了是怎么回事？”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没有啊，我做梦睡迷糊了。”
“做梦，你还有闲心睡觉？”
“怎么了？”
“你不记得你前女友已经跟那个叫樊戈的人在一起了，他还信誓旦旦要追求我，在送你来医院以后，他还打电话跟我说已经把你前女友给甩了，要跟我在一起呢！”
我听完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那个该死的东西，怎么能说甩就把琳给甩了！”
“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薇薇这一句话就敲醒了我，是啊，现在我跟琳什么关系也不是，朋友都算不上，她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没那个资格。
曾经我随意拉手，视如珍宝的女孩，现在在别人那什么都不是了，说甩就甩。
咚咚——
有人敲门，我抬头，惊讶地看着前面的人。

第249章 跟我感觉一样的人
薇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你们聊，我去找一下医生。”
我点了点头。
不过在薇薇走过琳身侧的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要说些什么，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出去关上了门。
我看着琳站在那里，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甚至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要来的必要。
“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让我觉得有些低声下气，这还是自从分开以后，头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以往那个强势的琳不见了，现在在我看来，她有些柔弱，甚至需要别人的保护，一下子就让我不忍心发火。
“你来有什么事儿？”我尽量淡定地看着她。
似乎是见我没有驱赶她，琳这才勉强笑了一下，走过来坐在我的床尾，说道：“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已经好了，护士说怕被主任责罚，就让我先躺在这里。”
“那就好。”
紧跟着，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然后琳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敢看着我说道：“可以跟你和好吗？”
“为什么？”
可能我这个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完全不在她心里准备范围之内，有些惊愕地看着我：“我，我发现内心还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你跟那个叫樊戈的人分手了，所以才来找我？”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被甩了的那个。”
“这不重要，问题是你还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之前你见到我对我那么冷漠，也没有跟我和好的意思？”
被我这么一说，琳只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因为什么了，我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好一会儿琳才凑近了我一点点，抓着我的手，却被我把手给抽了回去。
“你听我说，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什么遗憾，所以……”
“所以就要和好？”
“那你是不愿意吗？”
我看着琳有些强势的目光，顿时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了过来，这是跟琳分开以后再也没有过的。
如今，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长长出了口气：“既然能分开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肯定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或许我们彼此内心知道因为什么不合适，或许不知道，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分开这么长时间都不去找对方和好，那就真的分开好了，勉强在一起也不合适。”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琳看着我有些愣住了，不过还是笑了一下：“你比以前成熟了。”
我点头。
“可也比以前陌生了。”琳说着就收回了视线。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没办法理解，猜想可能是因为张小洒和陆祯的记忆的缘故。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见琳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双手紧紧攥着，似乎很不甘心这个结果。
“能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跟那个人在一起的吗？”
我扭头看着她，听我说话，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随即，琳就笑了一声，说道：“你真想知道？”
“嗯。”
“不怕知道了以后生气？”
“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回答不满意，琳气恼地白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之前我们闹别扭，你自己去了圣蓝海洋公园，当时我以为你死了，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樊戈的出现，我感觉就是一个奇迹，他竟然跟我很合拍，什么都很了解我似的。”
“因为在我最伤心难过的时候是他陪着我，一直都没有怨言，后来对我表白以后，我答应了他。可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甚至懂我，他只是说他善于观察在意的人的小细节。我心想他这么在意我，肯定会对我好，我就决定把你往了，往前走我自己的人生。”
听完，我皱了皱没，感觉这一切都有点太巧合了。
紧接着了琳语气就沉重起来，有些气恼地说道：“谁知道他竟然一直对那个叫薇薇的女人念念不忘，我之前就有所察觉，可他总是能找到哄我的办法，似乎很了解我的内心，就像在一起相处很长时间的两个人。我也就没太在意，谁心里都有一个得不到的人，我也有。而我以为他既然有就有呗，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对我好就可以了，谁想到……”
说到这里，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了：“谁想到他见到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之后，就要把我给甩了。”
说完，琳就哭了起来。
而我，就把薇薇和那个叫樊戈的人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让她认清楚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完了以后，琳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我到现在都不肯相信他把我给甩了的事实，明明他那么细心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那么了解我内心的每一个想法，这么多么细心而且用心的去了解一个人才能做到的啊。”
“你不觉得奇怪吗？哪有人这样的？”我不解地看着她。
琳愣了一下：“怎么了？”
“人与人之间都是通过慢慢的沟通，经过日积月累之后，才会慢慢了解彼此的喜好。就拿咱们两个来说，是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彼此了解，甚至是吵架，也是了解的一种方式，才慢慢了解彼此的脾气秉性，不会有人单纯靠观察就能想到对方在想什么吧，至少接触的初期不会。”我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琳有些惊愕地看着我：“那你是什么意思？他专门找人调查过我？才针对我的一些脾气喜好，来特意迎合我，追求我的？”
我抿着嘴没有吭声。
“就算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吧，可他却那么轻易地甩了我，这完全说不通吧？”琳紧接着说道。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都没错，可他那些专门针对你的‘对症下药’的甜言迷糊，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
“我，我不知道……”琳似乎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
我冷哼了一声：“是你不愿意接受事实吧。”
“你！”
心思一下子被我揭穿，琳气恼地看着我，视线有些无地自容地再回看着，最后才一副妥协地样子说道：“那又怎么样，任何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以为是上天安排一个本身就各个方面很吻合的王子来照顾她的吧？”
“王子，笑死我了。”我呵呵笑了两声。
不过我没有再进行这个方面的话题，而是岔开了话题说道：“好了，你能配合我一下，尝试从我的观点出发，说一些你们交往过程之中有些巧合的事情吗？应该有的吧？”
“你就那么想听？”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看着她：“不是想听，是我想要了解一下他是怎么‘对症下药’的。”
“就是有一次，我偶然说到小动物的时候，他就立刻说他喜欢猫，很突然的那种，还问我是不是也喜欢，我就点了点头。当时我就感觉太巧了，之前不是把凉皮儿放在你那里寄养么，认为你去世之后，我就还要找一个喜欢猫的，没想到他就是。”
“还有吗？”我压低了声音，心想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琳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是不是这种情况还有很多？”
“对，你想听？”
“说几个让你觉得比较特别的吧。”我并不是想听，而是没办法不去听，我感觉那个叫樊戈的人接近琳肯定是有某些目的的。
琳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好像松了口气儿似的，说道：“圣蓝海洋公园，我们去了一次，他说特别想要我陪他去看看。但因为你的缘故，我不是很想去，但又觉得他很特别，软磨硬泡之下我就跟着他去了。本来他说没来过，可游玩哪个项目，他都是走在我前面的，我当是就好奇他为什么这么熟悉，好像比我还熟悉，他只是说记忆力比较好，在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地图就记下来了。”
“你觉得可能吗？”
对于我的问题，琳没有做回应，只是看着我。
“过目不忘，天底下肯定是有这样的人，但我觉得那个叫樊戈的人，肯定不会具备这种能力。”
“为什么？”
“凭我对他的直觉。”
琳仍旧复杂地看着我：“那你是说，他在游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旅游攻略还是……”
我轻轻笑了一下：“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有疑问了，也许就应该朝着你不能理解的那个方向去想。”
“我觉得有些无稽。”琳一脸正色地看着我。
“可世上会有像他这种人吗？是不是让你处处都觉得，跟他在一起，就好像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听我这么一说，琳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你怎么知道？”
我冷笑了一声，看来我猜对了，但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护士给推开了，我看着她一下子就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就皱了皱眉，看样子似乎是没好事。
“一楼的护士站有人找你。”
“谁？”
“好像说是叫……叫陆祯吧好像……”护士似乎也不太记得名字了，匆忙地说完就去说要去隔壁看看吊瓶。
怎么可能是他？！

第250章 不可能出现的陆祯
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就被琳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去？”
我不顾她拦着我，低头穿好了鞋，着急忙慌地说道：“你没听护士说有人找我么？”
“那你也不用这么着急，而且是在一楼，要坐电梯下去。”琳不解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可没有任何拖延，就直接推门出了病房。
等电梯的时候，看着很久都不动的数字，我反复按了好几次电梯按钮，电梯仍旧是跟我作对似的，上升很慢，中途停留的时间更长。
我看着还没上来的电梯，心想医院的电梯都是要上到顶楼，然后才往下走，这还没上来呢，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啊。
不等了，还不如走楼梯快，况且我现在身体也没什么事情。
“哎？你怎么不等电梯了？你要去哪啊？”琳在后面想要叫住我。
可我根本不搭理她，扶着楼梯扶手，快速往楼下走。
琳走后面紧紧跟着我：“那个叫陆祯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陆祯怎么可能过来找我，听殷夏说他明明已经死掉了才对。
难道有人冒用陆祯的名字，来吸引我下楼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是什么人这么做呢，难道是那个叫樊戈的人想要引我出去？可这样一来，我下楼的话，岂不是危险了……
“怎么停下来了，你不是很着急吗？”琳走过来站在旁边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只是看着她，心里反复思量刚才的事情。
“你在担心什么？”琳似乎看出来了。
我抿着嘴说道：“你说会不会有一个人跟我的情况一样，对外界宣布其实是死了，但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除非他突然出现。”
“你是说楼下要找你的人其实已经……”
“对，有人跟我说他已经死了，死掉两年了吧大概。”
“不会吧……”
我看着琳不可思议的样子，就自嘲地笑了一下，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你看我不也是这样嘛，要是我出现在李智他们面前，他们肯定也会像我一样这么惊讶吧。”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我们是面临问题的一方。”琳镇定地看着我说道。
她说的没错，必须要想一个法子才行。
……
到了一楼，我从楼梯走下来，正对着的就是一楼的护士台，在那里围了不少人，几乎不常来医院的都会到那里咨询一下流程。
琳已经先我一步过去了，我盯着她，见她挤进去跟护士说了些什么，然后护士就指了指旁边坐在椅子上的人。
他？
我好奇地看过去，因为之前我就看到了这个人，虽然只是侧后方，但我一点都没有觉得眼熟，甚至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
不知道琳走过去跟我说了一些什么，但显然她刚过去的时候表情是很惊讶的，而且很多人在经过的时候都会看他们那里一眼，甚至还有一直在看的。
紧接着，我看到琳冲我招了招手。
我愣了一下，这是事先就跟里你说好的暗号，只要她走过去问暗恋的人，对方回答是殷夏的话，她才会招手叫我过去。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回答上来了，难道他真的是陆祯？！
看到琳的手势，我走过去，同时就看见那个自称是陆祯的人，也顺着我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他的脸，我皱了下眉。
“你是陆祯？”我看着这个脸上缠着纱布的人。
一见到我过来，他就点头，有些激动地抓着我的胳膊：“对，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然后把琳也给拽开了一点，仔细打量着这个身高跟陆祯差不多，但满脸纱布，透过纱布还能看到不少烧焦流脓的皮肤的这个人。
见我这样，他立刻指着自己：“我是陆祯啊。”
“不可能，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刚才我让琳问你的问题太简单了，只要是对陆祯少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
“你知道张小洒嘛？”
“知道一些，但不多。”
听他犹犹豫豫的回答，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在纯白色的房间中过第一次三个人见面的时候，我问陆祯，他就是这么说的。
“我可以说一些关于张小洒的事情。”他紧接着说道。
我摆手制止了，心想你要说，就代表你肯定是知道，那我听下去也没什么用，就岔开话题说道：“那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小时候？难道我说出来你能知道？”他诧异地看着我。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问。”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徐徐说道：“其实在小的时候我就认识攸宁了，只是当时有些迟钝，不知道她喜欢我，后来上了初中之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可我只喜欢殷夏……”
“说点别的。”我可不想听这些事情。
他尴尬地点了点头：“小的时候我身体不好……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说的特殊的事情。”
这让我眉头一皱，的确，在我对陆祯的印象和了解中，小时候的确没什么可以说的事情，索性就问道：“那你说说你的轮回吧。”
“你不是知道么。”
“我知道什么？”我故意反问道。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眼神明显是思考了一下，这才重新看向我，动作微乎其微，可恰好就被我给看见了。
“我们在纯白色的房间中见面了，互换了一些……”
正说到这里，他突然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断断续续地说道：“疼……”
“你怎么了？”琳惊讶地看着他。
我低头盯着蹲在地上的陆祯，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我也同样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过，好像就是在前不久……
对，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赵天还提醒过我，说我记忆力会越来越差，慢慢忘掉一些深层记忆中的东西，甚至都没有办法感觉忘掉了哪些东西。
“应该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小声说道。
琳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就缓缓站了起来，松了口气，通红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看到他这样，琳更惊讶了。
“好点了？”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尴尬地看着我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今天已经好几次了。”
好几次，看来比我的情况还要严重一些，最近我可没有犯过类似的毛病。
就在琳还问我们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我就让她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了，而且是我强硬要求的，要是不办，我一会儿也立刻走人，才不会在这里待下去，等着那个叫樊戈的人过来找我。
拿我没有办法，琳就会楼上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了。
把琳支开了以后，我就拉着这个自称叫陆祯的人，坐在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因为我也不想他缠着绷带太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你怎么证明你是陆祯？”
“到现在你还不相信？”
“我凭什么要相信，要知道我之前所在的一个地方，有人专门研究陆祯生前的对话，所以你要是那些人派来的，脸又毁容了，背下来一些陆祯之前的经历或者事迹，来糊弄我的话，你可就想的太简单了。”
他听完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放屁！”
这可不想陆祯能说出来的话，我愣了一下，看着他反应过来也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控制住。”
我拉了拉他，示意他坐下来。
他尴尬地坐下来，我就小声对他说道：“你别太大声嚷嚷，这里是医院，而且你过来找我这个事情也不是个小事儿。再说你这个样子，要是有人报警的话，事情我们也说不清楚，那我们就麻烦了。”
“你说的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话题又回到了他怎么证明自己是陆祯上，可他对于怎么证明，一连串说了好多陆祯的事迹，我都在代替陆祯的时候经历过。
“你这根本证明不了。”我摇了摇头。
他无奈地看着我：“这都证明不了？”
“那我说几个陆祯经历过的事情，甚至能说出来刘傻子的事儿，如果你真的是陆祯的话，那我说出来了，那我就是你了？”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刘傻子的事儿你也知道啊，你是什么人啊，印象中刘傻子好像就对我说一些话，平时很少出屋的。”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只是说明一下能说出来陆祯的一些事情，并不能代表说出这些事情的人就是陆祯。”
这下子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就无奈地看着我：“我就是陆祯啊，我还证明什么劲儿，你不相信就算了，我就不应该找你来。”
说完，我见他站起来就要走，这才拦住他，看着他笑了一下。
“你先别着急，坐下来说说你的脸是怎么弄的，你又是从哪里来到医院找我的，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医院里的？”

第251章 真的是出来了吗
一提起他的脸，我就见他眼睛有些发红，微微颤抖的手隔着纱布摸了一下，就立刻拿开了，似乎很疼。
“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我醒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他迷茫地看着我。
感觉他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皱了下眉：“你在什么地方醒过来的，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他仍旧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是怎么晕倒的了，也不记得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垃圾堆里，是一个过来倒垃圾的老大爷把我给叫醒的，那会儿他以为我死了，被人抛尸在了那里。”
“垃圾堆？”
“对，然后我就爬起来了，脑子里就只有你们两个的名字，所以……”
“你是说我和张小洒？”
“对，我先去找了张小洒，发现根本就找不到，而且问了他的一些朋友，才知道他竟然已经死了，而且是在十六年钱就已经死了！”
我点了点头，这我早就已经知道了，看来他又帮我证实了一下。
然后他就抓着我的胳膊：“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已经死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相信，但我们看到的张小洒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我跟你说过？”我惊讶地看着他，不记得什么时候跟他说过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当然了，在纯白色的房间里，当时只有我们三个，那个时候你说我已经死掉一年多了，还说张小洒死掉了16年之久，我还不相信，这次出来了以后我才相信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是当时在纯白色房间里的陆祯？！”
“当然了，我出来了，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出来的？”
他似乎也不太清楚，摸了摸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我记得当时我被一阵大风给吹上了天，紧接着忽上忽下的，然后就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坠落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睡梦中从悬崖掉下来一样，灵魂瞬间回到了身体里，然后整个人带着当时的惊吓醒了过来。”
他说的这种感觉我有过无数次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从那个纯白色的房间里出来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咳嗽了一下：“你要听吗？”
“怎么了，说吧。”
我沉默了一下，抬头看他的时候才慢慢说道：“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当时张小洒是已经死掉了的，对吧？”
“对。”
“那你应该还记得，你被吹到半空中的时候，当时我也在。”
他点头：“记得啊，当时你刚从巨大的风下面脱困……难道你……”
看他的样子是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我索性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可能你猜到了，当时我看见你被抛到半空中以后，你掉下来摔死了，而且身上都是被沙石打破的痕迹，血流不止。”
“沙石……对，我的确被一堆沙子给打中了，而且接连不断，最后都感觉有些麻木了，然后我才有的那种感觉。”他低着头，似乎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抬起头看着我说道。
“但我现在真的出来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震惊地看着我。
我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看着惊喜的他，实在不忍心打击他。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目的吧？”我岔开了刚才的话题，因为实在太难解释了。
他眼神立刻就严肃了起来：“我是陆祯，我要回到之前的生活，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没有办法见人……”
“你想让我帮你？”
“对，我要见攸宁，只有她可以帮我。”
没错，以攸宁的人力和财力，的确可以帮到陆祯，而且她肯定也愿意这么去做，可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会尽量帮你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我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尴尬地看着他：“现在我也是自身难保，稀里糊涂就进了医院，刚才你也看到了，刚去办理出院手续。”
“你怎么了？”他不解地看着我。
实在是一言难尽，我只是摆了摆手，根本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也几乎没有办法去解释，倒是他一下子恍然大悟地看着我：“啊，我知道了，你之前说过你在一个实验室里，看到了张小洒的尸体，当时我还不信，但现在看来你是从那里跑出来了？”
“差不多吧，很有可能随时被抓回去。”我自嘲地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琳走了过来，拿着挎包看着我俩，然后对我说道：“出院手续办完了。”
“谢了。”我站起来就要走。
同时，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也跟着我站了起来，要跟我一起离开似的。
琳突然叫住我：“哎？”
“什么事？”
“你住哪啊？”
“这个……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琳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你的房子都卖了，也没地方住，不如你就去我那里吧，我也是一个人住的。”
本来我是打算去的，可想起来那个叫樊戈的男人上次就出现在那里，难保他还会去找琳，去了也很不安全，就摇头拒绝了。
“那你有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琳的生疑能从背后传了过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心意我是领了。
可看着跟上来的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我皱了下眉：“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
“我不确定能不能帮你，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太引人注目了。”我边走边说，同时已经发现有还几个路人在注意我们这边了。
他摸着自己头上的绷带：“要是不缠上的话，会吓到人的，我拆下来过……”
“我建议你别离开，在医院住下，要是有什么能帮你的，我会去找你，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就医的话伤口溃烂很可能会加重病情。”
听我这么一说，他愣了一下，摸了摸缠着纱布的脸，皱了下眉。
“可是我没有钱。”
我叹了口气，就知道回事这样，可我也身无分文，就只好把薇薇给叫了过来，让她带着他先去了医院。
“他是什么人？”
我坐在马路边，看着已经从医院里出来的薇薇，拍了拍屁股站起来：“一个朋友吧，他住下了？”
“嗯，他说你回去看他？”
“肯定会。”我仔细想了想，他身上还有很多疑问。
可薇薇就不解地看着我：“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家医院的呢？”

第252章 未死之人
薇薇这么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那个自称是陆祯的人，把废城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陆祯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哪些事情，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三个人。
“问你话呢。”薇薇没好气地看着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那你就别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索性就不往下说这个事情了。
可薇薇一瞪眼睛，严肃地说道：“怎么能不管，那个家伙要是陆祯的话，真是活见鬼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两年了吗？！”
“你知道？！”我有些惊讶。
薇薇冷哼了一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瞒着我，要不是总听你们提起这个人，我也不会去调查他。”
真没想到薇薇竟然回去调查陆祯的事情，看来是在调查我的时候顺便做的吧。
我不得不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之所以一直没有相信那个人是陆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对外公布的消息，你也是死人一个，在一年半之前就是了。”薇薇笑着说，似乎带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这个我倒是不在意，也跟着笑了笑：“我的事情我自己最清楚，肯定是在当时火化的时候被动了手脚，琳他们看到被火化的肯定不是我。后来我又被就醒了，但据说是大脑被切掉了受创的一部分。”
“那小洒会不会也还没……”薇薇小声嘀咕着。
“这个你就不要抱有幻想了，我和陆祯都是近两年死掉的，如果小洒这16年还活着，以他的头脑肯定会想到办法脱离困境的，也肯定会找到你，或者身边其他的朋友。但这16年来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而且我也看到了他的尸体。”
“你看到了他的尸体？！”
看着薇薇惊讶的神色，我的大脑已经让我记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了，就点了点头：“对，就在你探望我的那个地方，我看到了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的张小洒的尸体，后来再去的时候就被移走了。”
“哪去了？”
“不知道，应该还有别的某个屋子，用来存放尸体的。”
我一直在心里遮掩猜测，那里既然是一个试验场，肯定不止那两个屋子才对。
薇薇有些失望地看着我：“那这么说来，你和陆祯都可以活着，只有小洒一个人没有希望……”
“你别难过，我还有办法见到他呢，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底气。
但那个自称是陆祯的家伙从那里面出来了，张小洒也在里面，按理说他应该也有机会才对。
可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好像从那个自称是陆祯的家伙身上，缺少一点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我感觉很快就要触摸到了这个灵感，可怎么都抓不住，让我有一种急躁想打人的感觉。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薇薇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看着她：“我没有地方去，还是住你那里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找一个人。”
“谁？”
“就是上次的那个酒店，我去找一个叫攸宁的人。”
薇薇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跟薇薇说了攸宁这个人，她就奇怪地看着我，问我怎么对陆祯身边的人这么了解。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我，我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解释，就谎称以前跟陆祯认识，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所以有一些共同的朋友。
暂时让薇薇相信了这个事情，我也松了口气。
在那家酒店找攸宁还是有一些困难，大多数员工都不知道这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有这么一个顶头上司。
后来薇薇叫来了主管，主管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们：“你们两位有什么事？”
“我找攸宁。”我说道。
一听到攸宁这个名字，这个主管明显就愣了一下，脸上也和颜悦色多了，笑着对我说道：“你认识我们老板？”
“当然，看来你们这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啊。”我冷哼了一声。
主管赶紧点头：“是是是，我们老板言行低调，从来都不摆架子，就算是来，也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那就赶紧带我们去她办公室。”
“好的，跟我来。”
到了办公室门口，主管通报了一声就让我们去进去了。
攸宁看着我，有些意外，不过视线略过我之后，定格在了我身边的薇薇身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诧异地看着她们两个，发现薇薇嘴角扬了起来，似乎很享受攸宁这个目光。
攸宁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了过来，盯着薇薇说道：“上次我见你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当年名噪一时的人物啊。”
“过奖了。”薇薇笑着说道，可样子一点都不谦虚。
我心里唏嘘，没想到攸宁竟然知道薇薇。
攸宁摆了摆手：“当年你在生意场上可是让人闻风丧胆，谁都不想成为你的对手，那个时候听我父亲说，他做生意都要看一看你们家的脸色呢。”
听到这些薇薇只是笑了笑，不过紧接着攸宁就好奇地说道：“怎么这十多年以来，都很少有你的消息了呢？”
“我去了海外。”
“听说是因为感情的事情？”
“差不多吧。”
这让攸宁有些惊讶：“没想到传闻也不是那么失准，不会真的因为16年前你男朋友意外坠机那件事情吧。”
“我不想说这个事情。”
我看薇薇的态度一下子冷了起来，就赶紧插了一句：“攸宁，我今天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
可薇薇似乎没有在听我说话，反而直接略过我，对攸宁说道：“陆祯是吧？”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攸宁惊讶地看着她。
我赶紧碰了一下薇薇，心想现在还不是说陆祯那件事儿的时候，就算要说，至少也要做个铺垫才行啊。
薇薇看都没看我，直接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在两年前就已经死掉了，身上插满了管子，走的时候应该很痛苦吧。”
一听这个，攸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不过还是绷着没有发作，压低了语气说道：“那个时候他已经失去意识了，应该不会痛苦吧，你说这个干什么？”
“因为有件事情把咱们都牵扯到一起了。”薇薇说完就看向了我。
“你们找我是因为陆祯？”攸宁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耸了耸肩膀，既然薇薇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而且也把包袱抛给了我，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全是因为陆祯，整个事情比较复杂，上次我们的谈话或许你也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是有点。”攸宁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不只是陆祯，还牵扯到了16年前的张小洒，如果你肯配合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对，保证你惊喜。”
攸宁听完皱了皱眉，然后迟疑地看着我，笑了一声，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说的那么严肃，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给我什么惊喜。”
我和薇薇相视一笑，这个答案倒是让我挺满意的。
然后攸宁就把我们带到了会客室，这里有沙发和咖啡，然后她就一边搅动着汤匙一边说道：“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是关于陆祯的吧？”
“是。”
“那就说吧。”
我看着攸宁一副淡定的样子，似乎已经猜到我会说什么的样子，我就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神情严肃地说道：“你既然知道那件16年前的事情，就肯定知道张小洒这个人吧？”
“嗯，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就是她的男朋友吧。”攸宁说着就看向了薇薇。
薇薇没有表态，我点了点头：“16年前他就已经死了，但我看到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你见鬼了？”
“不，我看到的是真的张小洒。同样，陆祯两年前死了……”
说到一半我就停下来了，攸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震惊地看着我：“难道你看到他了？！”
“对。”我点了点头，同时摆手示意要说话的薇薇先不要动。
薇薇似乎是有点嫌我说话太绕了，无奈地跺了一下脚，站在旁边瞪了我一眼。
攸宁看了看我们两个，最后说道：“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现在理解不了，但我真的看到了，而且我在一年半以前也死掉了，当然只是对外公开性的死掉，又被救活了，但大家都以为我死了。也就是说，我在大家的认知中死掉了，但我实际上是活着的。”
攸宁复杂地看着我：“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说陆祯也只是在我们认为中死掉了，实际上他并没有死？”
“只是有可能。”我强调道。
攸宁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打量着我说道：“凭什么你就活着，陆祯就只是有可能？”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还是薇薇笑着咳嗽了一下，我才回过神儿来，同时攸宁也发现了那句话的不妥，急忙改正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现在是活着的，那你不说也见到陆祯了，他应该也活着，而且16年前的……”

第253章 灵魂
“小洒不可能还活着。”
薇薇一说话，我和攸宁都同时看向她，我发现她脸上只是稍稍有些失落，可能是因为时间隔得太久远了吧。
随即薇薇就冲我笑了起来，是那种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说道：“可能时间真的会淡化一切，我也已经慢慢接受了。”
苦涩的笑容让我觉得看起来很心酸，立刻就移开了视线，可攸宁却不放弃地说道：“我愿意配合你，只要陆祯能活过来。”
“他没死。”我笃定地说道。
攸宁睁大了眼睛，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倒是旁边的薇薇没忍住，笑了一声。
我瞄了一眼薇薇，发现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替攸宁高兴，也许她已经把攸宁看成了自己，当得知陆祯还活着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对她来说，就好像得知张小洒没死的消息一样。
“不过你要保密。”
“为什么？”攸宁不解地看着我。
“陆祯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也已经过去两年了，要是他们知道陆祯其实没有死，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你心里清楚的吧？”我严肃地看着她。
攸宁点了点头：“也对，这事儿传开了，新闻媒体肯定会关注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也一直在低调行事。”我跟着点了点头。
“那你带我去见他。”
“可以，也是他摆脱我来找你的。”
说完我们就直接出发去了陆祯住下的医院，在路上的时候也简单说明了一下陆祯现在的情况。
当攸宁听到陆祯脸部被毁容了的时候，心疼的哭了出来。
等我们进了医院的时候，我一直犹豫的事情还是跟攸宁说了，她听完以后诧异地看着我：“为什么会怀疑他？”
“直觉。”我只说了两个字。
攸宁皱眉，似乎不太懂我的意思。
进了电梯的时候我才直接说道：“我也愿意相信陆祯没有死，可他找到我的时候脸部被毁容了，他也不记得怎么回事，只是前后发生的事情能串联在一起，他自己总强调而且让我以为他就是陆祯。”
“你之前不是说他就是陆祯嘛。”
“那是因为在我家人和朋友的认知中，本来我也是死掉的，可我还活着的先决条件下，我愿意假设找我来的那个人是陆祯。”
攸宁脸上再也没有那么多喜悦，严肃地看着我：“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其实就是想验证一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陆祯，对不对？”
没想到她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我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叮——
电梯门开了，听着这个声音，我感觉恍惚间又回到了泛亚大厦里面的电梯。
“愣着干什么，走啊。”后面的薇薇催促了我一声。
“哦。”
我赶紧出了电梯，按着hold键等薇薇出来，被她白了一眼才指着前面说道：“就在前面的病房。”
经她这么一说，我本来打算快步走过去的，可却发现攸宁速度一下子慢了起来。
“怎么了？”我回头看着攸宁说道。
攸宁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我：“我，我……”
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陆祯了，也可能在她的意识中，陆祯已经死掉了两年，突然之间再见到的这种感觉是很复杂的。
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没事，跟我来。”
可在走过薇薇身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个敌意的眼神，扭头的时候，薇薇就已经快速收回了视线，就跟平常一样走在旁边。
我感觉错了？
我心里嘀咕着，薇薇已经超过我，先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我还是……”
攸宁小声地说了一句，试图要甩开我的手，可我还是硬抓着她，把她拽进了病房里。
刚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人说道：“你是谁？”
薇薇没有吭声，只是回头看着我。
我进去就看见了那个满脸纱布自称是陆祯的男人，正看着薇薇，可我们一进来，他就把视线落在了我这边，最终定格在了攸宁身上。
“攸宁？！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激动的从床上下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趿拉着大步走到攸宁面前，眼神中满是惊喜。
似乎是见她没说话，他就看着我说道：“你这么快就找到她了啊。”
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攸宁就说道：“你真的是陆祯？”
“是啊，是我啊，只是我现在的容貌……”他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听不到了，摸着脸上的纱布不敢看我们。
我注意到攸宁在仔细打量着他，从上到下，反反复复几次，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我对陆祯也有一定的了解，真不知道攸宁能从这身病服上看出什么花样来，可让我意外的是，攸宁竟然激动地抓着他的手，冲我说道：“是他，真的是他！”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才不到几分钟时间，攸宁怎么能确认出来他就是陆祯，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不相信，攸宁强调道：“我知道，他就是陆祯，我能感觉到，虽然样子看不到了，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灵魂。”
这说有点太玄乎了吧，要不是我亲自带着攸宁来的，还真以为被他们两个给套路了。
攸宁担心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中间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我给你联系最好的植皮大夫。”
攸宁有些慌乱地开始手机电话薄，然后找了一个就示意他先安心，紧接着拉着他坐在病床上开始打电话。
我听着攸宁在讲电话，真的是在联系医生，就走过去对一直没有吭声的薇薇耳语道：“你怎么看？”
“应该是真的。”薇薇没有看我，而是盯着攸宁他们两个那边说道。
我皱了下眉，就连薇薇都相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薇薇却突然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说，小洒会不会还活着？”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薇薇之前并不是这么说的，看来他也抱有着这种侥幸心理，看别人都还活着，有这种想法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她说完，我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上次在泛亚大厦楼顶，张小洒想要袭击我，却被风给吹下去的画面。
虽然我没看见他完全落地的画面，可砸在地上的那个声音，就跟我心跳似的，砰地一声，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
“你说呢？”薇薇再次问道。
我回过神儿来，尴尬地看着她：“这个……”
“算了，16年都过去了，这种概率几乎为零。”薇薇失落地转过了身，然后出了病房。
我见攸宁还在那里打电话，似乎正说在重要的地方，也没工夫搭理我，况且那个自称是陆祯的家伙，也没有看我，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攸宁身上，我也就跟着薇薇出去了。
刚出去，就看见薇薇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似乎是没想到我也会跟着出来，她立刻就站直，草草收拾了刚才的神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正色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还没确定那个家伙是不是陆祯嘛，赶紧盯着去啊。”
“不用了，攸宁比我了解陆祯，她都说是了，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她的。”我耸了耸肩膀。
“好吧，随你。”薇薇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了。
不过我看着她神情还是很失落，肯定还在想张小洒的事情吧。
“那……”
薇薇刚开口，我的手机就响了，她立刻就停下来，咳嗽了两声示意我先接电话。
我拿出来电话，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不接？”薇薇凑过来说道。
似乎是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她就奇怪地看着我：“是之前带我来见你的赵天吗？他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是他带我逃出来的，之前他电话就掉在了里面。”我发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那是谁给你打电话呢？”
“不知道。”
电话还在响，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好不容易电话挂断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电话又响了，还是赵天的电话打过来的。
“给我。”
说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被薇薇给抢过去了，然后就接了电话。
本来我还要阻止她的，可见她接了电话，就不敢出声了。
“喂？总打什么电话？”薇薇没好气地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立刻就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这才知道她是故意装出来这个样子的。
“电话？电话怎么了？你是谁啊？”
“我捡的，你是谁啊？”
“什么莫医生，我不知道。”
听到薇薇说起了‘莫医生’三个字，我就知道肯定是莫医生打过来的电话，跟上次一样，只不过上次是我接的。
然后不知道薇薇听到了电话里莫医生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盯着我，慢慢挂断了电话。
“他说什么了？”我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第254章 地图上不存在的地方
薇薇脸色复杂地看着我：“他说不要相信去找你的人，不管是谁。”
“去找我的人？”
我小声重复着，跟薇薇一样，下意识就看向了病房里面，隔着磨砂玻璃，却看不到里面，但我知道那里刚刚……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吓了我一跳。
攸宁拍了拍胸口：“你们站在门外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我松了口气，心想也把我吓一跳。
倒是薇薇镇定地说道：“看你们聊的热闹，我们就出来了，免得打扰你们。”
“说什么呢，我在给陆祯联系医生，从大城市过来的，这几天就可以到，说是要先检查他受创面积的情况……”
攸宁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把她拉了过来，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举动的一样，攸宁不解地看着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了一眼薇薇，发现她神色复杂，就直接对攸宁说道：“你确定那个就是陆祯吗？样子都看不清楚，而且他也说不上来是怎么把脸弄成那样的，你就能断定他肯定是陆祯？”
“从她谈吐和眼神，还有小动作啊，这些都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容貌被毁了，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陆祯！”攸宁强硬地看着我，语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摸了摸鼻子，感觉再问下去她就要真的急眼了，而且这个问题我都问了两次了。
可莫医生来的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知道会有人来找我，但不确定是谁，所以没有直接告诉我名字，让我不要相信具体的某个人。
但这样一来的话，为什么莫医生会知道有人来找我呢？
前后说不清楚的地方太多，还有病房里面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虽然直觉告诉我，让我感觉他就是陆祯，可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好吧好吧。”我尴尬地看着攸宁，不打算再问这个问题了。
攸宁瞪了我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我还是嘱咐攸宁，这个人是陆祯的这件事情千万不要传扬出去，医生护士什么的知道就算了，因为陆祯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名字，但陆祯身边的那些人可就不行了。
对此，攸宁老实地点了点头，想必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接下来我就让攸宁留在这里陪陆祯，也留下了联系方式，有什么情况就电话沟通。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薇薇就奇怪地看着我：“就这么把她留在那里？”
“还能怎么样，她深信那个人就是陆祯，我也没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
“我可没那么容易相信，至少从我的经历来看，不会那么轻易的去相信这件事情。”
薇薇复杂地看着我，我就感觉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一直到了车上的时候，我要摇下车窗，却发现车窗纹丝不动。
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把我这边的车窗控制权给关闭了，就无奈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不是说见到小洒的尸体了么？”
“是。”
“我要亲眼看见才会死心。”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一下子就来气了，大声说道：“我才刚从那个该死的地方出来，你让我带你回去那个地方，我打死都不会回去的。”
这句话我说的斩钉截铁，相信她肯定能明白我的态度。
“你告诉我具体位置，我自己去就好了。”薇薇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我皱了下眉，心想这个女人真不简单，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波动，看样子是早就想好了我会这么说，才有了应对我的话。
“就算你家再有钱，再有势力，有些东西也不是你能触碰的，再说了你自己去那里多危险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这么固执……”
“你才知道？”
我愣了一下，看着薇薇娇蛮的样子，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似乎以往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张小洒都会笑一笑来惯着她的蛮横。
可我不是张小洒，那地方对她来说是不是危险还是个未知数，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草率的过去。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也不会继续帮你了。”
说完薇薇就探过来，隔着我直接打开了车门：“要是不告诉我，你就直接下车吧，你的事情就不要找我了，至于你说的尸体的事情，我自己去查。”
“查查查，你以为电视剧里的那么容易啊。”
“那你又不肯告诉我。”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到现在我都不清楚那个该死的地方是什么人弄得，至少要先查清楚了再说吧？”
我说完以后薇薇就不吭声了，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看我，这让我有点意外，一点都不像我印象中强势的薇薇了。
至少我觉得我说的比较有道理，她能听进去也好，只是这个效果显著的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恍惚间，我想起来以前张小洒好像也总这么说她，一些有道理的话，虽然她有时候会娇蛮任性，但也还是会听张小洒的。
“我，我干什么要听你的？！”薇薇似乎反应过来了，不满地瞪着我。
我叹了口气：“随你便。”
最后薇薇还是用手机地图，凭着印象找到了那块区域，我用手机地图放大了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稀奇的，甚至那块区域连一个建筑都没有。
“是不是找错了？一个建筑都没有。”我小声嘀咕着。
“应该错不了，你指给我看。”
“什么都没有怎么指给你看？”
“你故意的吧？”
我索性把手机还给她：“你看看上面哪有建筑，还让我给你指，我总不能随便指一个地方啊。”
可薇薇接过去手机，反复好几次按照之前驾车行驶的路线来走，最后都是在那片树林里，可里面只有树林，什么都没有。
“这该死的地图，我换一个。”薇薇小声骂了一句。
可最后薇薇差点把手机给摔了，每一个地图都是一个样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显示任何东西，都是树林。
“可能航拍给漏掉了，或者地图还没有更新那里的情况，这种事情也是比较常见的。”我松了口气，这样她或许就不会去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薇薇的倔强，她竟然说就算我不给她指，大致描述一下位置，她也有办法找到的。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把那个纯白色的屋子的位置告诉给她。
紧接着她就调转车头，油门似乎踩到了最底下，发动机一阵轰鸣之后，我就感觉整个后背都贴在了椅背上。
“你在这里等我消息。”薇薇把车停在了小路的边上，说完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而我，仿佛又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

第255章 住在我屋子里的人
薇薇已经进去有一会儿了，期间我下车溜达了一圈，可那条小路上风吹过来的气息，瞬间就让我想起了那些大型电风扇组合。
至今我都不敢想象，在那里刮风下雨的一切，都是人为控制出来的，模拟出了一个仿真的环境来。
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薇薇出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本来打算开车离开的，可一想到万一她被人发现了好不容易逃出来，我却不在这儿了，反而被抓住，那我岂不是害了她。
但薇薇家里也听有势力的，就算被抓住了应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吧，我心里又这般想着。
不行，我还是做不到开车走人，都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万一两个人都逃不掉，我就赔在这里了。
与其束手待毙，还不如主动一点。
我盘算了一阵子，就顺着薇薇之前走的小路走了过去。
出来的时候我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条小路好像无限长，弯弯曲曲的，走了十多分钟都没走到尽头。
我停下来往回看，身后也好像是一模一样的小路，只是脚印留在沙土上，能让我辨别出来方向。
前面也有脚印，我感觉那应该是薇薇的，可也只是一种感觉。
当我有了这种感觉以后，前面本来没什么变化，可一个小转弯之后，视野就开阔了很多，之前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是那个困住我的小区！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盯着小区门口，保安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小区里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他们如常做着小区保安的工作。
突然我反应过来，赶紧躲到了树后面，幸好刚才没被发现，我实在是太莽撞了。
一直到心跳恢复了正常，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也想起来那天赵天带我逃出来的时候，的确是走的这边这条小路，不过这条小路上都没怎么有车辙印，应该还有其他出去的办法。
不过薇薇去哪了呢？
我辨别了一下方向，看着小区门口的小树林，穿过这片树林以后就应该是那间纯白色的屋子了。
可前面这么宽敞，怎么能不被保安看见呢？
也不知道薇薇用了什么办法混进去的，我看了看旁边的树林，看起来没人修剪的样子，就直接跨了进去。
在树丛里面我尽量放慢动作，免得动作太大，那些保安看到树丛摇摆的太明显而发现我。
就这样，我一直绕到了小区门口保安的盲区，这才出来。
可刚一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树丛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少了什么，又说不上来。
该死，又是这种感觉，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但时间紧迫，要是薇薇折返回去找不到我，车还开走了可就麻烦了，我必须要抓紧时间，就算转一圈找不到她，也要尽快回去才行。
从树丛里出来就到了莫医生办公室的后面，我绕了一下，就找到了墙壁翻了进去，紧接着就直接进了莫医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好像总是一个样子，唯一可能有点区别的，就是那一摞摞的纸张了。
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我心里嘀咕了一下。
我这才想起来赵天说莫医生被抓了起来，可莫医生却能用赵天的打电话跟我通话，很显然并不是赵天所说的样子，或者说莫医生是被威逼才这么做的。
该相信他们两个谁好呢……
我犹豫了一下，打开了一个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似乎只能用老办法才能去到那个纯白色的房间了。
但这样一来，就必须要绕一大圈。
胜在安全，我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就决定从狗洞回到小区里面，然后在去小树林。
可就在我刚到狗洞的时候，发现狗洞已经被填补好了，而且还是按照我以前填补的方式，这让我有些奇怪。
在我印象中，我最近一次使用狗洞的时候，只是通过，并没有填补。因为我清楚记得狗洞这里从来都没有被发现过，每次使用还都要填补的话太麻烦了。
而我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在使用率比较多的情况下，就没有填补这个狗洞。
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实在不太记得了，但我还是倾向于没有填补过这个狗洞，但这个狗洞跟我填补的样子又是一样的，真是怪了。
无奈，我又重新扒开狗洞，钻进去了才发现，小区里面还是老样子，还是偶然有风刮过，只是缺少应该有人的‘邻居’。
在走到了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窗口有一个人影晃动，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当发现那个人影站在阳台，似乎看着我这边的时候，我心里这才咯噔一下。
虽然玻璃有些脏了，看不到具体的面貌，可站在我家阳台那个人的身形轮廓，竟然跟我非常相似！
几乎是同时的，在阳台那个人转头就离开了，而我立刻就朝着楼上跑了下去。
在刚到一楼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上面同样有脚步声快速跑了下来。
狭窄的楼梯间，我抬头惊讶地盯着面前这个站在上层台阶，低头盯着我的这个人。
“你是谁？”我开口说道。
似乎是跟我一样的想法，他看到我的脸也松了口气吧，神色缓和下来说道：“你又是谁？”
我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可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我应该告诉他似的，于是我就指着楼上我的屋子说道：“我住这里啊。”
“你说什么？！”
“我说我住这里。”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一直住这里，你怎么可能住这儿？”
“你一直住这儿？你叫什么名字？！”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比刚才从树丛中出来的感觉还要糟糕。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在那个树丛中少了什么。
是虫子！
这个树丛中一个虫子都没有，甚至从来没在这周围听到过虫鸣，屋子里还是别的地方，都没有见过飞虫！
这么大的一个树林，就算是天天喷药，也不至于一只虫子都看不见，而且连蚂蚁都没有。
“我是一直住这儿，但我的名字……”
他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路，惊讶地看着他，就好像再看另外一个自己，而且让我诧异的是，他竟然也跟我一样，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小声嘀咕。
我没有搭理他，正打算绕过他先回屋看看，就被他给拦住了：“你干什么去？”
“我回去啊。”
“那是我家啊，不是你家。”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感觉出了外形上跟我不一样，其他地方都好像差不多，又好像不是很像的感觉。
趁他一个不注意，我突然往楼上跑，两步就到了门口。
跟我想的一样，他果然没有关门，我直接就走进去，看着跟我一模一样的住处，这简直就是之前我所住的那个屋子。
“喂，你这人干什么！”他追上来一下子拽住了我，把我往外拽。
我回头盯着他：“这是我之前住的地方。”
“什么？！”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这幅表情，要是我被人这么说了一通，肯定也会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他的。
而我，现在就是他眼中的神经病。
“你是不是刚从这里醒过来不久，是一天还是两天？”我关上门，严肃地看着他。
他诧异地看着我：“两天，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跟我想的一样了，我摸着下巴，打量着他：“有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你，这个人也许是你之前就有印象或者认识的？”
“有。”
“是谁？”
“赵天。”
当听到赵天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感觉脑袋轰隆一下，心想他不是帮我逃出去了嘛，而且说高层也肯定会追捕他，他怎么可能又回到这里来呢？
而且赵天之前还跟我通过电话，从他的语气中，应该是没有回到这里才对，只是跟我一样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在薇薇身边带着也相当于有一个保障，毕竟很少有人敢轻易的去动她，而赵天就没有了，难道他又回到了这里？
“你确定是赵天？”
他笃定地点头：“就是他，我之前就认识他。”
“那你知道你怎么从这里醒过来的吗？”我诧异地看着他，背脊已经开始发寒了。

第256章 我们
“怎么从这里醒过来？”他奇怪地看着我。
我点头。
他似乎是在犹豫，看着我，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就直截了当地说道：“那我问你好了，你在这里醒过来之前，是不是在你所认为的不现实的世界中有着某种经历？”
这话一出口，我看到他脸上震惊的神色，心里就知道答案了。
他跟我一样！
紧接着他就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笑了笑，这也变相印证了我的想法，于是我就岔开了话题，不再在之前这个问题上纠结，说道：“你知道张小洒和陆祯吗？”
“你也知道他们？”他还是惊讶的样子，好像这个表情已经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我点头：“纯白色的房间？”
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震惊地看着我，半张着嘴，好像透不过气来，即将要溺毙的人。
突然他抓住我的肩膀，十根手指好像要扣进我的肉里，连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很多，说道：“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看着别他弄得褶皱的衣服，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你着急了？刚才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说。”
似乎是知道自己先不肯告诉我的，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还是着急地说道：“刚才你说的都对，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以为这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从来都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没有？”
“没有。”
“在纯白色的房间里，你跟张小洒和陆祯没有说过？”
他震惊地看着我：“连着你都知道？那你一定知道，他们同样也用信息来跟我交换了，而且那个纯白色的房间似乎……”
“你觉得似乎跟这里不一样是吧？”
他笃定地点头：“是的。”
他还要说什么，我摆手就拦住了：“你想说的东西，我都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不解地看着我。
可能对他来说还是有点不可置信，但对于我来说，我几乎是可以断定，这个看起来除了跟我长得不一样之外的男人，其实就是另外一个我。
“因为……”
我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立刻止住了说话的声音，并且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小声对我说道：“是赵天来了，他说要来找我的。”
赵天？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惊慌地看了看周围，最后还是直接躲到了厨房，这才让他去开门。
本来我是打算嘱咐他别说我在这里的，但他已经开门了，我只好缩回身子，偷偷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在他招呼赵天进来之后，很默契地没有说我在这里的事情。
可透过玻璃，一开始我没看清楚赵天的脸，后来在赵天站起来说另外一个我关于‘周期’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才看清楚。
这个是赵天？
我看着完全陌生的脸，就像是随便拉过来的一个路人，没有什么特别，但在我印象中的赵天似乎……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点，但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我就躲在厨房，听着赵天说了一堆关于‘周期’的事情，而且都是我听过的，几乎跟我听来的内容一模一样。
等赵天走了以后，我这才慢慢从厨房出来，凝重地看着另外一个‘我’。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一副不解的样子。
“那就是你说的赵天？”
“对啊，你不是也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但在我印象中，赵天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只有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那我们认识的也不是一个人啊。”他似乎开始觉得我有些笑话了。
“不，在我们的认知中绝对是一个人，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周围的人和我周围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而我们两个人不是一个模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就是我？”
我点了点头。
他震惊地看着我，似乎是在重新打量着我，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这才盯着我的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可能是我，我们两个完全不一样。”
说着，他就拉着我站在了镜子面前，我们两个的身影同时呈现在镜子中，虽然身高和外形轮廓一模一样，但脸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你看，我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他指着镜子里面说道。
我皱了下眉：“那你能形容一下我的是什么样子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我说出来之后，不只是他，就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一般人怎么会问这种无稽的问题。
“你是在考验我么……”很显然他在惊讶之余，并不想配合我。
没有办法，那我只好说道：“我看我自己是普通大小的眼睛，单眼皮，额头比较高，眉毛稍微短一些，寸头，鼻梁很挺，这点是随我母亲的，但嘴唇也比较薄，是瘦的脸型，怎么吃都不在脸上长肉。对了，还有颧骨不突出。”
“你这是在形容我吧。”他奇怪地看着我。
我一直盯着镜子，听他这么说，看着镜子里的他朝我这边扭头，正一副奇怪的样子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形容的是我自己。”
“分明是在形容我，你自己长什么样子你看不见吗？小眼睛高颧骨，鹰钩鼻，毛寸的发型比我长那么一些，还有一副招风耳。”
他不耐烦地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我听到以后整个人都震惊了，立刻拉住他，可看他诧异的样子，似乎刚才不像是在说谎，而是真的在形容我。
“可在我看来，你是长得刚才你形容的样子。”
这话一出口，他整个人就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摸着下巴还在思考这是怎么回事，他就突然拽了我一把，用手指点着我的脑门说道：“你脑子没坏吧，眼睛没问题吧，你看看镜子里，凑近了看，看你自己长得是不是我刚才形容的样子！”
我只是看着镜子，没有吭声。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跟我完全是两个类型的长相，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
话说到半截他就停下来了，然后怔怔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镜子，然后再看向我，半张嘴说不出话来。
“想起来了？”我看着他。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觉跟张小洒在机场的那次一样……”
我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因为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同……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改口了。
“如果你能理解张小洒在机场的那次的事情，就能大概理解咱们现在的情况，其实跟当时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现在的范围内只有我们两个，哦不对，还有那个叫赵天的家伙。”
“然后呢？”
“然后就是……在你眼中的你自己是一个样子，你看你自己的样子恰好跟我看我自己是一个样子，而我们看对方的样子，也都是同一个样子，就是你形容我的那个样子，我看你也是那个样子的，丝毫不差。”
虽然我说的有些绕了，但他要是能理解张小洒在飞机场大闹那一次的事情，就肯定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果然，听完了以后他就愣住了，顿了一下才看着我说道：“也就是说，在我们的眼中所有事物都是一样的，但站在你和我的角度去看彼此，却是另外一个样子。当时张小洒在机场召集了众人，也正是如此？”
“对。”
他一下子愣住了，无奈地看着我：“那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不是同时。”
“什么？”
我看了看整个屋子，又看了看他：“你两天才刚从这里醒过来，而我在三天以前，才刚刚离开这里，从这个该死的地方逃了出去。”
“你？逃？怎么回事？！”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惊讶地看着我。
“这事情说起来就长了，你也听说过‘周期’这个事情了吧？”
“听说了，他说我不记得上一个周期中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在我看来，上一个周期指的就是我所经历的周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只有我不再在这里了，才会出现下一个‘我’出现在这里，被告知周期的事情，就像你一样。当然，这么分析的话，我也是同样的。”
“你是说在你之前，还有一个‘我们’是在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这么分析对不对，但还是点了点头：“按照我刚才分析的话，肯定会存在上一个‘我们’。而我的出现，正是因为上一个‘我们’的消失。”
“消失是什么意思？”
“消失就是不再在这里了，这里成为空的，就会有下一个补充上来。”
“不再在这里能去哪？”
我皱了下眉：“像我，只是从这里被人带了出去，去外面的城市躲着了。而我之前的那些‘我们’，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许……”
想必他是明白了我的话，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那我们也会有危险？”

第257章 扑克牌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了，问我：“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从你出现开始，我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在我没看到他之前，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对劲。那时候在我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
当我是自己心中唯一的中心的时候，的确不会有什么。但当你发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外一个你的时候，这种‘唯一’就被打的支离破碎。
“这里并不安全。”我慢慢说道。
他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不安全了？”
“如果安全的话，我就不会走，自然也不会出现我，更不会出现你。”
听我说完，他脸色就难看起来：“你是说，在我们之前的那些个‘我们’都已经……”
“很有可能。”
可他听完也只是沉默，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见他这样，我就拉着他直接到了阳台，可却被他一下子给推开了，脸色复杂地看着我笑。
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更多的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笑。
“你……”我大概能体会到他现在的感受。
他却指着外面说道：“你看看外面那么真实，还有我见到的赵天也是那么真实。可你一出现，光凭你两句话就要打破我一直以来的世界观？！”
“你不相信？！”我诧异地看着他，好像之前说的话都白说了。
他摆了摆手：“你去大马路上随便拽住一个人，跟他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他一个，还在某个地方存在着另外一个他，你看他会相信你吗？”
“这不一样！”我大声喊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在对我来说，你不就是在想尽办法让我相信你就是我嘛。”
我看着他说完话质疑我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吧，把我看做精神病，认为我说的都是疯话。
“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摊开了手臂。
我看着他质疑我的样子，就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指着阳台外面说道：“你能看到这个小区是吧？”
“能。”
“那后面那些错落的建筑你也都能看见吧？”
“那又怎么了？”
说到这里，我才严肃地看着他说道：“那些你看起来错落的建筑，实际上就是一堆布景模型，就跟拍摄电影的摄影基地一样，都是假的！”
不管他信不信，说着我就指着那些晃动的树枝：“那些吹过来的风也是假的，是有一个从这里看不到的大型吹风机，制造出来的风。换句话说，这里吹什么样的风，风力大小多少，甚至天气如何，都是人为说了算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他不会相信，也不指望他相信我什么，紧接着就强调道：“还有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打破世界观并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而是你的出现！”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惊恐地看着我。
我冷哼了一声，看着他：“如果你不想活命的话，就按照你自己的观点来。”
说完我就直接走到了卧室，拉开窗户，探头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人，刚横跨一步到了窗台上，他就追了过来。
“你这是……”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顺着排水管道就爬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我抬头看着他，那种想要去尝试却又犹豫的样子，我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我能理解他不去相信我的话的感觉，但还是觉得可悲。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被所谓的‘常识’给禁锢住了，往往有一些新鲜的事物和概念，都不会再去尝试，还被群嘲成是假的。
此时此刻，这就是我的感受。
“你干什么去？”他问道。
既然他不相信我，我也没必要回答他，要是他能早点想明白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最起码暂时来看，应该还没什么危险。
我转身就进了树林，按照之前的方向，我很快就找到了那间纯白色的屋子。
不过门口却多了两个保安，这让我有些头疼。
看到这两个保安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在小区门口看门的保安，那次也正是因为我的出逃，那保安没认出我来，后来就被换走了。
可现在一想起来这个事情，我这才发现并不是他不认识我，而是在每一个‘周期’中的我，都不是同一个样子。
以至于这个保安就算是知道小区里面是怎么回事，也不会认识每一个‘我’，所以才在上次的时候失误把我给放走了。
可是，薇薇呢？
我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纯白色的屋子，似乎不像是有人进去过的样子，但现在我只能躲在树林里，根本就没办法进去。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从里面出来，我眼睁睁看着薇薇从里面从容地走出来，旁边跟着的竟然是莫医生。
他俩怎么见面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莫医生恭维地笑着，似乎生怕惹恼了旁边这位尤物级别的女人。
薇薇摇了摇头：“我都看过了，没有什么了。”
莫医生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很快薇薇就拉着莫医生，避开了门口的保安，走到了旁边小声在说些什么，这我就听不见了。
但看莫医生的神色凝重，似乎是在说很严肃的问题。
薇薇一番话说完，莫医生就看向她，犹豫了一下才说了些什么，虽然没有克制音量，但我也没听太清楚。
该死，要是再凑近一点就好了。
五分钟了，两个人还在说话，真不知道薇薇能问他什么事情，但我想多半应该跟张小洒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刚转头，就看见另外那个‘我’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他？
我诧异地看着他，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我立刻就捂上他的嘴，把他按在了地上，并且在他要挣扎的时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别出声。”我小声提醒了他一句。
就在他不挣扎的时候，我这才慢慢松开了手，见他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你过来干什么？差点害得我被发现了。”我皱眉说着，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跟着我过来。
“我好奇跟过来看看，你来这里干什么，那边的屋子是什么地方？”
“我上次在那里见到了张小洒的尸体。”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可能吧，他不是……”
“16年前就死了对吧？”
“不是不是，什么16年前就死了啊，我在醒来之前还见过他呢，你说的16年前又是怎么回事？”
我愕然地看着他，这才想起来他这个时候还没有见到薇薇，自然就不知道张小洒已经死掉16年前的事情。
这样一来，我倒是把他还不知道的事情给‘剧透’了，有点跟过去的‘自己’说话的感觉，但我心里清楚并不是这样。
“你都知道些什么啊？”
我立刻就捂住他的嘴：“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要是被发现了，咱俩都完蛋。”
见他点头，我这才松开手，然后说道：“我不是说了么，张小洒早在16年前就已经死掉了，我看到了他的尸体泡在福尔马林液里，而且就是在前面那栋纯白色的屋子里看见的。”
“死了16年……怪不得他手机的变化那么大……”
看他小声嘀咕，原来也已经发现手机不对劲了，看来真的跟我一模一样，最先就在手机上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陆祯……”
“也死了。”
他神情一下子暗淡下来，然后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我：“那我们是不是也死了？才会出现在这里，见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就跟张小洒在废城里面的情况差不多？”
我压低了声音：“你给我冷静点！”
他有些害怕地看着我，甚至身体都开始发抖了，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我都知道他是在强自镇定。
“那边有保安，我们怎么进去？”他声音还有些发抖。
我皱眉：“谁说要进去了？”
“那你来这边干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我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他除了那两个保安之外，不应该立刻就注意到在旁边说话的薇薇和莫医生吗？
我用视线示意了一下，他这才看过去，可却用不解的语气说道：“他们两个是谁？”
“你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吗？”
他反问的样子在我看来，就是根本不认识薇薇和莫医生，一点都没有撒谎和演技的成分掺杂在里面，是很纯粹的不认识。
“男的是莫医生，女的是薇薇。”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皱眉：“那个是莫医生？看着不像啊。还有那个女人是薇薇，更不可能了，长得一点也不好看，身材也没有薇薇好。”
经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在他眼里，就连莫医生和薇薇，也变了样子，但相信我们两个印象中的薇薇，是一个样子的。
他才说完，就怔怔地看向我，从他的眼睛里，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像扑克牌。”我小声说道。

第258章 不同的是牌背面
“扑克牌……”
他重复着我的话，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见他看着我，就点了点头：“对，我们就是两副不同扑克牌中的相同的一张牌，就好比都是黑桃A，但两副不同的扑克牌背面是不同的，只有正面相同。”
“所以我们也还会遇到正面相同背面不同的其他牌，因为那是整副扑克牌中的一部分，也是必然存在的。”
听我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好比薇薇、陆祯、殷夏她们几个人，我们只能看到属于自己的‘扑克牌’系中的正面，而其他人看到的则是背面。”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震惊地看着我：“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是同一张牌……”
“准确的说，是不同扑克牌中的相同的一张牌。”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他说的意思，但还是想要说的更准确一些。
他点头：“所以那个女人在你看来就是薇薇，另外一个是莫医生，他们是属于你这副扑克牌中的牌。”
“嗯。”我也跟着点头。
“那他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说来话长，不过你要是想从这里出去的话，还是尽快想办法逃出去吧。”
我看着他，发现他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带我逃吧。”
“我？”
“嗯，你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肯定有办法的吧？”
“我现在自身难保……”
就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带他一起逃的时候，就发现薇薇和莫医生似乎已经说完了话，已经开始朝着这边的大路走过来了。
我立刻拉着他躲在树林里面，他奇怪地看着我，可也没有说话。
直到人走了，我才松开他，他立刻就不解地说道：“躲什么啊，你不是说薇薇和莫医生都是能帮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偷窥了他们谈话的事情，就找借口说道：“我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想不通这件事情，追问了我好几次，可我都没有正面回答他。
一直回到了楼下排水管道的时候，我才催促他赶紧爬上，可他却不解地看着我：“那你干什么去，不是说要带我逃走吗？”
“你为什么要逃走？”我反问道。
他不解地看着我：“你在这里待不下去，都已经选择逃离，我跟你的处境一样，我也是你，逃里这里对我应该也是最明智的选择才对。”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都还不知道，就开始选择跟我一样的路线了。
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他什么，索性就往狗洞那边走，边走边说道：“多余的我就不跟你解释了，你要是想跟着我就随你便吧。”
“太好了！”他开心地看着我。
“不过我最多也就只负责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其他的要靠你自己了。”
“没问题。”
看着他一副自信的样子，我就在心里哼了一声，对于我自己我太了解了，他这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其实就是打算走一步是一步，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而已。
到了狗洞这边，我先钻了出去，他就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这是你弄出来的？”
“不，应该是之前的‘我们’弄的吧，或许现在已经没办法知道了。”我一边拍掉手上的土一边说道。
很快他也钻了出来，我就让他用周围那些东西把狗洞填不上。
一开始他还纳闷儿我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等他慢慢填不完了，我看着跟我一模一样的填补方法，心里一阵唏嘘。
“怎么了？”他奇怪地看着我。
我翘了一下嘴角：“跟我填补的方式一模一样。”
他尴尬地看着我：“因为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之前我见到的狗洞也是被这么填补的。”我头都没回地说道。
似乎是被我说的话给吓得愣住了，我走在前面好几步了，回头叫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跟上来也奇怪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问什么。
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面对这个看起来跟我不一样的人，却又像是了解自己一样，完全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可能他也能猜到一些我的想法，这才不开口的吧。
到了莫医生的办公室，我拉着他快速进来，可刚进去就看见薇薇和莫医生也在这里。
“你们怎么……”薇薇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进来。
我也没想到他们在里面，愣了一下，就盯着她说道：“我在外面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却在这里磨蹭。”
“不是，我要问问莫医生关于你的事情，还有小洒……”
薇薇说到后面就没了声音，我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说了假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还是莫医生紧接着说道：“你想多了，刚才我带她进去那间纯白色的房间，用了不少时间，但也没看到你说的……”
说到一半，莫医生就看向了我旁边的这个人，似乎对他并不清楚，话头也就噎住了没往下说。
“你不认识他？”我诧异地看着莫医生。
莫医生尴尬地看着我笑：“我应该认识？”
咝——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就奇怪了，就扭头去看另外一个‘我’，发现他也一脸迷茫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互相不认识！
“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工作的吗！”我大声对着莫医生喊道。
可能是被我突入起来的提高音量给吓到了，莫医生脸色一阵发白，点了点头：“是啊，但是我真的没见过他啊。”
“你研究的那些纸上的内容都怎么研究的？”
“你想表达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这种情绪，突然一股焦躁的火从丹田窜了出来，特别想要发怒。
还是另一个我拉了我的胳膊一下，然后站在我身侧，小声对我耳语道：“他们是属于你的那副牌里的，跟我没有什么联系，他们看我也不是我看我自己的样子。”
啊对，我怎么突然间糊涂了。
我这才刚明白过来，薇薇就轻咦了一声，然后盯着另外一个我说道：“你特别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第259章 崩溃的人
“像谁？”另外一个我问道。
就在薇薇要说话的时候，我赶紧拉着薇薇，岔开话题说道：“你就别在这里多想了，你看到尸体没有？”
薇薇似乎这才想起来此次来的目的，视线回到我身上，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是这样，叹了口气，就看着旁边的莫医生说道：“你跟赵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捡到了他的手机，我和他的事情并没有暴露，上面也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情。”莫医生一脸正色地看着我。
我摸着下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赵天和莫医生两个人的说法完全不一样，赵天说莫医生被抓走了，所以那天我才没在莫医生办公室看见他的便当，我觉得这都顺理成章。
可莫医生却说自己没事，只是赵天带着我逃离了这里，手机还被他给捡到了。
“你不相信我？”莫医生反问道。
我只是摸着下巴，心里还在揣摩他的话，没想到他就反问了我一句，就好像是在逼着我做选择一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也没有立刻就回答他。如果他们两个有一方是在说谎的话，我倒是比较倾向于莫医生在说谎，毕竟赵天把我从这里给带出去了。要是赵天想对我做什么的话，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能隐藏到什么时候。
我心里哼了一声，就扭头对薇薇说道：“咱们赶紧走吧，万一有人发现我们的车，就走不了了。”
“对，不能耽误时间。”薇薇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好像莫医生还对我有话说，我没有理会他，倒是另外一个我紧跟着我们从办公室出来了。
躲到树林里面，薇薇就拉住了我。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正看见莫医生也跟着出来，无奈地看了我们这边一眼，然后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子，就朝着小区门口那边走了过去。
难道他……
我眼睁睁看着莫医生走过去跟保安交谈起来，还可以挡住了保安对着我们这边的视线，就在我心里纳闷儿的时候，薇薇拽了我一下：“趁机会赶紧走。”
我哦了一声，跟在薇薇后面，这才在路上知道了薇薇刚来这里的时候，就碰巧遇到了莫医生，在莫医生同样的掩护下，才从小路顺利进来。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是莫医生帮她的。
“这么巧？”我随口说了一句。
薇薇脸色有点尴尬地看着我，笑着说道：“就是这么巧啊。”
也就在刚从小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另外一个我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小声对我说道：“薇薇应该跟莫医生认识吗？”
他这句话突然提醒了我，我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清醒的意识到薇薇应该并不认识莫医生，她在这里应该只认识我和赵天，如果她在这里见过那个叫樊戈的人，应该也能认识他。至于莫医生，不应该认识才对。
我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特别是看着薇薇在我面前还能摆出一副从容自如的样子来，更感觉可怖。
我这些天都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啊，我心里直犯嘀咕。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啊。”
听到薇薇的声音，我打了一个寒颤，见她已经摇下车窗看着我们这边。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就拉开车门坐到了车上。
不一会儿，他坐在了后排。
在回去的路上，车并没有开的很快，但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并不轻松，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还是薇薇先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就看着一脸为难的另外一个我，他支支吾吾，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根本就不记得了。
“算了，你怎么会在那里的？”薇薇似乎看出了什么，就换了一个话题。
这次他老老实实地说道：“我醒来就在那里了。”
“醒来？”薇薇奇怪地说着，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
“对……”
我见他勉强回答这薇薇的问题，担心什么时候就露馅了，就立刻岔开话题说道：“你在那个屋子里面都看见什么了？”
“我看到了你说的那个都是标本的屋子，里面也有一个长方形的容器，可里面没有尸体，莫医生说这件事情你也跟他提起过。”
“是提起过，后来我也没再看到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会错，我真的看见张小洒的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
薇薇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一股福尔马林液的味道，很呛人，地板上也有滴上去的痕迹，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挪走了。”
“张小洒的尸体？”后排座的另外一个我突然说道。
薇薇眉头一皱：“你认识？”
我和另外一个我似乎都对薇薇的话有些敏感，我急忙岔开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别问了。”
他会意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薇薇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你这么唠嗑可不行，就把天给聊死了。”
“他什么也不知道，说这些东西太吓人了。”我哈哈笑了两声，回头看着另外一个我说道：“是吧？”
他点了点头。
薇薇似乎觉得并不是这样，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要说什么还是没有说。
等车子进了市区以后，后面的另一个我就着急要下车。
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可怎么也拦不住他，他还是在停车之后，推开车门就走了。
我喂喂的叫了他几声，他都只是回头看我，没有跟我说任何一句话，匆匆忙忙就朝着另外一个街道走了过去。
“你怎么认识这么奇怪的一个人？”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哪奇怪了？”
“问名字也不说，也不怎么说话，刚进市区就好像我们要害他一样，着急忙慌就下车了，这还不奇怪吗？”
“可能是在那里面待久了，没什么安全感吧。”我差不多能体会到另一个我的那种感觉。
薇薇白了我一眼：“这算什么借口。”
“就算是吧。”
“不过你不是说过，那里面就你一个人么，你没见过其他的人，怎么他也是那里的？”
我没想到薇薇一直记着这个事情，就含含糊糊搪塞了过去，然后让她赶紧开车先回去，说是还有事情要找攸宁。
薇薇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还找她干什么，她已经找到那个叫陆祯人了。”
“我知道了，你就开吧。”其实我就是找一个借口岔开话题。
没想到薇薇却一直在偷瞄我，有意无意都会看我一眼，这让我感觉很不自在，就像是在监视着我一样。
“对了，你没发现那个人有点像小洒吗？”薇薇突然开口问道。
我皱了下眉：“像？哪里啊？”
“就是行为举止，跟我刚见你的时候那种感觉一样，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像，还觉得很像。”
“没觉得啊。”
我含含糊糊的应付着，心想那个人就是另外一个我，她看到觉得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对此薇薇倒是没再多问什么，可到了她的住处，跟南南打过招呼以后，她就神秘兮兮地把我拉进了屋子里。
我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男女在一个房间里，还锁上门，再加上南南刚才看着我的惊讶的神情，就更有些尴尬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呗，有必要这么神神秘秘的么？”我只是站在门口，也没有好意思去看坐在床上的薇薇。
薇薇也没有要求我过去，只是坐在那里，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这次回去那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但我也发现了一个事情。”
“你的意思是交换？”我皱了下眉，很讨厌这种交易的事情。
薇薇倒是看着我，嘴角扬了一下：“你不讨厌这种类似交易的感觉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说话，薇薇就摆了摆手：“一直以来我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对于做交易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但跟小洒在一起，一开始我也会下意识露出这种观点，却一次次被他给教训，后来也就改掉了。”
“原来他也讨厌这种感觉啊。”我随口说着。
“你也是？”
“差不多吧，如果对我很重要，我会选择尝试着交易一下。”
“这点你倒是比他要好说话得多。”
“所以呢？”
薇薇笑了一下：“对于你瞒着我的事情，我没什么兴趣，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恐怕会吓到你。”
我皱了下眉，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吓到我的。
“你说吧。”
似乎是想到了很沉重又很特别的事情，薇薇整个人都绷不住了，眼睛瞬间就开始红了，眼泪也跟着留了下来。
她用双手捂住了脸，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坐在那里哽咽起来，紧接着就哭了出来，可还不敢哭出声，一直在压抑着。
我不知道她在那间纯白色的屋子里看到了什么，诧异地看着她：“你，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似乎是我这句话激起了她的某个回忆，她一下子就崩溃地大哭起来，完全不再考虑是不是会被人听见了……

第260章 薇薇遇到的人
薇薇大哭的声音一起来，我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担心被外面的南南给听到，还以为我把她给怎么样了呢，就赶紧凑过去尴尬地说道：“你别哭啊，有什么事儿说就好了……”
可薇薇哭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停止，甚至还有提高的趋势。
这下可惨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伴着哭声，我感觉整个屋子都沉浸在一种悲伤，甚至是近乎于绝望的气氛中。
咚咚咚——
很快外面就有人敲门，我下意识就认为是南南，很快南南的声音也在外面响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打开门，南南一下子推开我进来，诧异地看着坐在床上，捂着脸大哭的薇薇。
“怎么回事？”南南没好气地瞪着我。
我尴尬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干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干啊，从进屋到现在，我就站在门口的位置。”
我觉得十分冤枉，无奈地看着坐在床上哭的薇薇，还要承受着南南没好气的目光，心想我遇到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没事儿吧？”南南走过去坐在了薇薇的旁边。
似乎是早就知道南南进来了，薇薇的哭声也降低了很多，在南南坐过去之后，她就开始靠着南南的肩膀哽咽。
看见薇薇的哭声减低了，我心里也松了口气。
南南拍着薇薇的肩膀，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小声对她说道：“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
虽然薇薇点了点头，可她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我感觉我站在这里有点别扭，索性就出去好了，却没想到薇薇一下子叫住了我。
我不解地回头看着她，她这才对旁边的南南说道：“我没事了，你出去吧，我还有话要跟他说呢。”
“你……”
这次轮到南南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了，最后还是薇薇小声说了一句没事的，她这才无奈地出去，还在临出去之前警告地看了我一眼。
门关上，屋子里面就剩下我和薇薇，还有她抽噎的声音。
薇薇有些歉意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刚才没控制好情绪。”
“没事，哭出来也不会那么压抑了。”我真不知道我还能说点什么。
等薇薇抹掉了眼泪，情绪稳定下来，我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不解地看着她：“你到底有什么难过的事情？”
“其实在那里你见我之前，我就已经哭过一次了，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放肆。”薇薇尴尬地看着我。
“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皱了下眉，要不是她说出来，我还真没发现。
“那你现在看我像是哭过的吗？”
我仔细看了一下，要不是她说，还真的很难分辨出来，只有眼睛是红的，估计再过一会儿就看不出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薇薇笑了一下说道：“我经常是淡妆，也不话眼线，所以你们男人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小洒就总以为我是素颜，其实我都是淡妆。”
“就算妆掉了也没什么差别是吧？”
薇薇点了点头：“对。”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被我这么一问，薇薇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就跟刚进屋子的时候一样，有些不太连贯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我们。”
“这是什么意思？”
结合我所知道的事情，我大概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不知道她脑子里是怎么冒出来这句话的，或者说是怎么有这个概念的。
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还是接触到了什么人。
“我看到了一个也叫琳的女人……”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也从她脸上看出了恐惧的神色，同时回想起来我在那间屋子里醒来之后的两三天内，似乎就找赵天要求见琳。
不过我好像也见到了殷夏，见到了琳，但印象中是先见到的琳。
所以薇薇说看见到了也叫琳的女人，我觉得有点古怪：“或许是同名同姓呢？”
“不可能，我还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接送那个女人离开，那辆轿车就是之前赵天开的，我印象很深。”
没想到薇薇一下子就否定了我的看法，同时，我也意识到了她说的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个也叫琳的女人之所以来，就是因为另外一个我。而在我所经历的事情当中，是我要求赵天把琳给带过来。也就是说这个也叫琳的女人，是被另一个我要求着带过来见面的。
紧接着薇薇就说道：“虽然我没看见开车的是谁，但我看到在那个也叫琳的女人上车之前，就有一个信封递出来，跟我去找你的时候，赵天意图给我的信封一样，里面应该有不少现金。”
“另一副扑克牌……”我小声嘀咕着。
薇薇皱眉：“你说什么牌？”
“啊，没什么没什么，所以你看到她以后，为什么会有刚才你说的那样的感觉呢？”我虽然都知道了‘扑克牌’的事情，但我从来没有她这么有危机感过。
好像距离上一次我看到有人有危机感，也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好像是陆祯跟我说过，在那个废墟般的城市中，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薇薇严肃地看着我：“因为那个人虽然也叫琳，但跟我见到的琳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你什么时候见过？”
“有一次赵天来找我的时候，把我带到这里来，本来那天就应该见你的，可我临时有事情取消了，正看到琳从里面出来，赵天是那么叫她的，我当时还问了一下这个叫琳的是干什么的，他跟我说是来看望你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儿。
紧接着薇薇就说道：“那个女的也叫琳，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觉得哪里奇怪了？”
“虽然样子不一样，但跟我见到的那个琳，总感觉有点神似，就跟我看你，也像是小洒一样的感觉。”
“那我也不是张小洒啊。”
薇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但那种感觉……就像是我见到了另外一个琳，接触到了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似的。”
“这种感觉我说不好。”薇薇有些急躁地看着我：“你相信我，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哭了？”
薇薇严肃地看着我：“就像是有另外一群人突然出现，这些人你完全不认识，但他们说他们就是你的朋友，是你的亲人，甚至是你自己本人，他们才是真的。那你不会怀疑自己是不存在的，或者别的什么吗？”
“你有这种感觉？”
她笃定地点了点头。
我摸着下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薇薇就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你是不是也有？”
“没有。”我摇了摇头。
薇薇诧异地看着我：“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就让我没办法再好意思去欺骗他了，可能这种不忍心是出自于张小洒那边吧，就如实地说道：“在你之前，我的确也听到过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谁？”薇薇睁大了眼睛，就跟找到了同好一样。
“陆祯……”
听我说完，薇薇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拉着我就打开了卧室的门：“走，我们去找他，他不就在医院嘛。”
“不是，你别……”
本来我打算让她别着急的，可没想到南南就在门外，似乎一直在偷听我们说什么，见到我们出来明显愣了一下。
“你们去哪？”
薇薇看了一眼南南：“我们有别的事情，暂时不能跟你解释。”
“也许你都听到了，就别问了，回头会跟你说的。”我感觉南南的脸色也不太对劲，应该是听到了一些，就小声对她说了一句。
这次南南倒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我们离开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开车都不太专心的薇薇：“似乎南南也偷听到我们说话了。”
“没事，我们两个之间没有秘密，之后我会给她解释的。”
“不是，我是说她的那个脸色，似乎也有类似的感觉。”
“好像是。”
车速太快，几乎是飙车的，这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薇薇，那个不在乎撞到路人，一个劲儿要在轮回中杀掉张小洒的那个薇薇。
那个薇薇，是现在这么开车的。
没两句话就到了医院，薇薇催促我赶紧下车，坐电梯的时候干脆就不让别人上了，谎称有急事。
薇薇太强硬的态度，自然没什么人买账，我只好撒谎说道：“我们的亲人在上面要去世了，我们要赶紧上去。”
这样一来，我和薇薇才侥幸搭乘了直达的电梯。
不过刚出了电梯，我就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薇薇皱了下眉：“怎么在我们上来的时候，没有人按电梯呢？”
对啊，如果也有想要上楼的，电梯在上行过程中是会停下来打开门的，可就跟知道我们的意愿一样，没有任何人来干扰。
“是凑巧了吧？”薇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脸尴尬。
我只能点头，也许就是凑巧了，可却让我有一种在张小洒的轮回中的感觉……

第261章 拼不起来的碎玻璃
一切都是那么的心想事成，我在心里嘀咕着，这就是在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奇怪感觉。
那个时候一切都可以是被薇薇所安排好的，也可以被‘制造’出来。
到了病房门口，我停下来了。
薇薇就要去敲门，似乎是察觉到我停下来了，就奇怪地回头看着我：“你怎么不走了？”
“真要进去吗？”我犹豫地看着她。
“来都来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主见了？”薇薇皱眉。
跟她对视，就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多少有点失望的意思，更多的是无奈。
“我……”
还不等我做决定，薇薇就敲了敲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惊讶地看着她，正看到她一副替我做决定的眼神，但事情也已经这样了，我就只好走过去站在了她身侧。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攸宁，一开始还奇怪地看着薇薇，随后看见我这才笑了一下：“是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吧。”
“打扰了。”我小声说道。
攸宁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倒是薇薇直接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随手就把挎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是你们来了啊。”陆祯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见他刚才还躺着，这会儿坐起来，似乎很高兴我们来似的。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陆祯紧接着说道。
这话让我有点诧异，薇薇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也在诧异陆祯的这句话，不过等她回过头去的时候，还是如常地笑着说道：“看你精神奕奕的样子，有人陪着心情也好很多了啊，比刚见你的时候开朗多了。”
我注意到攸宁一下子脸就红了，陆祯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在接着说道：“是啊，攸宁一直在陪着我，还给我联系了最好的医生，过几天我就可以接受手术了，听说还是世界最尖端的技术呢。”
“挺厉害的嘛。”薇薇赞许地看着旁边的攸宁。
可攸宁却摇了摇头：“以前听说了姐姐的事迹，姐姐一直是我在追赶的目标。”
薇薇愣了一下，倒是没有说什么，这个事情我也是听攸宁提起过的。
不过紧接着薇薇就岔开了话题，奇怪地看着他们俩两个：“刚才我听说，你们知道我们会来，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陆祯一直在念叨的。”攸宁也一副奇怪的样子。
当我们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陆祯就尴尬地挠了挠头：“是啊，是我一直在说的，因为我脸的关系，我感觉你们并不相信我就是陆祯，就算攸宁那么笃定，你们肯定也心存怀疑，肯定是要再来找我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想，而且还猜得很对，就跟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一样。
不过，陆祯估计不会知道，现在我又有另外一个想法了，这也是我此次来的目的。
薇薇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对攸宁说道：“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询问一下他。”
这话我是没有什么意外，不过我注意到攸宁本来很放松，一下子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那好，你们聊。”
看着攸宁出去关上了门，这个自称是陆祯的家伙也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果然你们两个一来就肯定有事情啊，直接说吧。”
“你是陆祯？”薇薇疑问地说道。
“是。”
他说的语气很肯定，换了别人这么问我，可能我也会用这样的语气，换做是其他的，我想可能会有猫腻，但他这个回答我很认同。
“关于你被毁容的事情，你想起来了多少？”薇薇紧接着问道。
他皱了下眉：“我偶尔睡着的时候会做梦，梦里的一切就好像破碎在地上玻璃，一块一块的。虽然知道是整块玻璃碎了，可怎么都拼不起来，回不到整块玻璃的时候了。”
“就是说你回忆起来一点？”
“零零碎碎的，醒来之后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我印象很深，是有一个人朝着我脸上泼了什么东西，那种疼痛即使是在梦里也很真实，我有时候睡觉的时候会被这种感觉‘烫’醒。”他说着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个人揪出来给吃了。
“记得样子吗？”
他摇了摇头。
说到这里，薇薇就叹了口气，扭头看了我一眼：“你怎么都不说话的，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说道：“我大概记得那个人的样子，我应该记得，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能想起来！”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赶忙劝说道。
他这才缓和下来，我也松了口气，担心被外面的攸宁听见，突然进来中断我们的谈话。
“这件事情不着急，你可以慢慢回忆，但情绪太激动对你记忆的恢复也没什么帮助，反而有负面影响。”
他听我说了以后，点了点头。
为了缓解一下刚才的气氛，也为了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就问道：“跟你治疗的医生什么时候来？”
“过几天就可以，不过攸宁已经把照片拍了发给他们了，他们在闲暇时间会诊，好加快一下治疗的进程。”他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点了点头，看来攸宁还是很了解陆祯的，知道他心急。
看来还是要等到时候他植皮恢复成什么样子，或许能看出一点点陆祯的样子，亦或者根本就是靠植皮来弄成陆祯的样子，进而迷惑我。
可不会有人故意把自己的脸弄成这样，只为了迷惑吧，又图个什么呢？
我在心里嘀咕的时候，薇薇似乎忍不住了，才问道：“你当时是怎么知道他就在这个医院，一下子就找到他的？”
本来我是打算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没想到薇薇又聊到了敏感的问题，我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
倒是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随意地笑了一下，而后露出一副奇怪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我想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来这个医院找他，觉得他一定能够帮到我。”
“你能具体说说从你醒过来到找到我的经过吗？”我见他没有抵触，紧接着问道。

第262章 早就应该发现的事情
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皱着眉看我，似乎是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他不解地看着我，还是重复了一次上回跟我说过的，可紧接着就皱眉补充道：“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出现，告诉了我你的地址，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自己记起来的，其实不是那样。”
“这么说是有人告诉你的？”我不解地看着他，觉得这并不科学。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尴尬地看着我：“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我看了一眼薇薇，对此，她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可我摸着下巴，想起来以前我在书本上看到过，说是精神受到重创，特别是严重的伤害之后，大脑为了自保，通常会忘掉那个时间段前后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在记忆形成太久的时间之后，会出现一种记不清楚后用其他方式弥补瑕疵的现象。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感觉小时候的事物是美好的，因为时间太久远，记不清楚了，但大脑却记得那时候美好的事情，就连受的一些伤痛都能开玩笑的对人讲出来，这就是大脑记忆部分的弥补机制。
虽然他类似于这种现象，但我还是问道：“跟站在楼顶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对比呢？”
“你在说什么啊……”薇薇不解地看着我，小声说道。
我没有理会薇薇，只是盯着他。
被我这么一问，他猛地愣了一下，然后错愕地看着我：“好像是。”
“你确定一下。”
他却摇了摇头：“没办法，都记不太清楚，但感觉声线是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
薇薇不解地看着我们两个：“这我就有点听不懂了。”
我看了一眼薇薇，她也没有必要听懂，不过总结的来说，这个自称是陆祯的人，并不是自己知道我在这家医院才过来找我的，而是在某种声音的驱使下，又为了自救，才过来这里碰碰运气的。
“就是碰运气。”他挠了挠头。
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一下子就说出了我心里刚才想的事情。
“不过能碰见你运气也算很好了，还碰到了薇薇，帮我找来了攸宁，实在是感谢你们。”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一个劲儿感谢我们。
“这倒不必。”薇薇仍旧严肃地看着他。
不只是我，就连他也看出来薇薇还绷着脸，他就尴尬地看了看我们两个：“难道你们还没说到重点上？”
重点……
我实在是说不出口，这听起来太过于离奇了，但薇薇可不管那些，压低了声音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见过的那个攸宁。”
“我见过的那个？”他不解地看着薇薇。
的确，薇薇的措辞没问题，但在不明白的人听起来，确实大有问题。
似乎是因为薇薇严肃的目光，根本都没说话，他就只好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们不对任何一个人说。”
见他同意，薇薇就看向我：“你来说吧。”
我？
我本来就觉得很难开口这件事情，但既然都这样了，我就只好硬着头皮对那个自称是陆祯的家伙说道：“你的确是陆祯，但你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陆祯。”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你的脸被毁容了，我看不到你的脸，但攸宁能感觉出来你就是陆祯，你也知道纯白色房间里的事情，那就能肯定你是陆祯，但我之前一直怀疑的是，你应该不是我要找的陆祯，就算我从容出来的样子和你认为的样子相同，你应该也不是。”
“这我就不明白了，太绕了，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我，但在我看起来他根本不是我的样子，而他……”
没有办法，我只好把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我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就连薇薇听起来也很诧异。
整件事情说完了，他才诧异地说道：“你是说，我虽然是陆祯，但我不是属于你的那副‘扑克牌’，而是另外一幅，也许就是你见到的另外一个你的那幅？”
“嗯，你能理解就好，不过只是也许，也许你属于第三幅‘扑克牌’里，或者第四幅，谁知道呢。”我淡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震惊地看着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就因为我的脸？”
“你的脸只是一部分原因，因为看不到你的样子，就相当于每一张扑克牌相同点数的正面都一样，只有背面不一样。但你的脸被毁容了，就相当于背面被死掉了，没人知道你属于哪副扑克牌，但你确确实实是这张牌无疑。”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我紧接着问道。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都是失落。
“所以你们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呢？”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已经开始颤抖了。
我拍了一下薇薇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激动，虽然她点了点头，可还是难以自控地哽咽了起来：“也许我们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可能？！”他惊讶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叹了口气：“就是这样。”
他一副完全不相信我们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我看你们是疯了，一起疯了，我就是我，什么另外一幅扑克牌，我才不想听你们说这些话。”
我和薇薇对视了一眼，这种情况我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说了这么多，才出现这种情况。
薇薇一声不吭就站起来往外走，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而那个自称是陆祯的人，眼神已经变成像是看精神病一样看我们两个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薇薇出去的同时，攸宁就一脸担心地走了进来，两个人照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攸宁一眼，也没有吭声，就见攸宁走过去，直接问那个自称是陆祯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这是我临出门的时候，听到他对我们两个的评价。
在电梯里，我无奈地看着薇薇：“他不相信我们，怎么办？”
薇薇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情，我一说话就打断了她的思绪，疑惑地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不相信我们，怎么办，你又在想什么呢？”我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摸着下巴：“他信不信倒是关系不大。”
我点头，的确，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起初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然后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最主要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家医院找我。
不过现在知道了，是在他昏迷以后，肯定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这才造成他有一种醒来后幻听的感觉。
这就说明是有人故意毁了他的容貌，再让他过来找我的，可把他毁容的目的是什么呢？
“有点奇怪。”薇薇小声嘀咕着。
我皱了下眉，这个时候刚好电梯门开了，我们先后走出去，猛地就想起来了一件事情，然后震惊地看着薇薇。
她不解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急忙去按电梯，可电梯还是没有赶上，门关上就开始上行，要上去的话就得等下一班电梯了。
“怎么了？”薇薇疑惑地看着我。
我拍了一下脑袋：“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从刚才咱们和陆祯谈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可一直都没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了？”
“那个被毁容的就是陆祯，是咱们这幅扑克牌里的陆祯！”
“你不是一直都不能肯定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说了？”
我急的跺了下脚：“那是因为一开始只有攸宁相信他是陆祯，因为容貌被毁了，我又对陆祯没那么了解，所以只能从容貌上来判断。”
“那有怎么样？”
“但他能看见攸宁的样子啊！”
薇薇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说道：“对啊，他能看到攸宁就是攸宁的样子，如果是另外一幅‘扑克牌’里的人，看攸宁就跟看陌生人一样，不会看到她的样子。可我们带攸宁去的时候，陆祯一下子就认出了攸宁。”
我点头：“对，就是这样，所以楼上那个就是陆祯，不是其他扑克牌里的陆祯。”
看见我在按电梯，薇薇就奇怪地看着我：“那你还着急上去干什么，有攸宁照顾他，咱们也能放心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走过来了一个人，我按电梯按钮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异样，薇薇奇怪地看着我：“怎么了？你认识？”
“陆祯……”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回过神儿来，定睛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站在我旁边，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薇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扭头看向了他。
这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看着我，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
这个笑容顿时就让我背脊发凉，扭头看了一眼薇薇，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两个谁的脸色更难看……

第263章 第三种牌
薇薇悄悄拉了我一下，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楼上的那个才是陆祯嘛，那这个……”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用同样的音量说道。
倒是这个陆祯仍旧带笑地看着我，有些诧异地说道：“怎么？”
我皱了下眉：“嗯？”
“你不应该很意外么，怎么看起来反而有点害怕我呢？”陆祯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的样子，虽然脸上觉得奇怪，但眼神里似乎已经有些预感的样子，可能已经猜到我们为什么会有害怕的样子了。
倒是薇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直接就指着他大声说道：“你根本……”
见势不妙，我赶紧拦住了她，然后小声对她说道：“你别乱说话啊，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能是什么情况，这人肯定是假冒的。”薇薇丝毫没有故意场合的意思了。
听到了薇薇的话，陆祯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就沉了一下，可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诧异的样子，可还是被我给看见了。
陆祯一副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不是陆祯是谁，她不认识我就算了，难道你也不认识我吗？”
说完就看向了我，但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而且薇薇刚才那么一闹，这又是电梯门口，注意我们这边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但这个陆祯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好像越多人围观越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挺直了腰板看着我们。
“你的确跟陆祯一模一样，但你或许不知道，陆祯已经死了两年了，这是殷夏亲眼看见的，你的朋友们也都能证实这件事情，还参加了你的葬礼。”我压低了声音，这种事情尽量还是不让别人听见的好。
陆祯眉毛一挑，丝毫不相信地看着我：“我怎么不知道。”
“那这两年你去哪了？”
“我去哪了你不知道吗？咱们和张小洒一样，不都陷入到了轮回当中，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该死的地方出来。”
“你怎么出来的？”我一直很好奇这件事情，楼上的那个陆祯也是这么说的。
“就是上一次……”
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别跟我说什么被风吹到天上的时候，下坠醒过来就从那个该死的地方出来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皱眉：“你怎么知道？”
“这个烂理由是我第二次听了。”我笃定地看着他。
他眉毛一挑，诧异地打量着我：“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但很明显我现在出来了，也在这里找到了你。”
“找我？”
“对，找到你以后，我们去找张小洒。”
一听到张小洒这三个字，旁边的薇薇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声惊叹，可她刚要说话就被我给拦了下来。
“冷静。”我在薇薇耳边小声说道。
我知道一听到张小洒的消息，她肯定是冷静不下来，可我还是好意提醒了她一下，以她这么灵活的脑袋，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趁着薇薇还没有说话的功夫，我就对面前这个陆祯说道：“既然你说你是陆祯，那你形容一下她的样子。”
我说完，薇薇诧异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紧接着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陆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形容她的样子啊？”
“心虚了？”
“怎么可能。”陆祯说完，就开始打量起薇薇来。
紧接着陆祯就把薇薇的样子准确形容了一遍，就连年轻时候肯定是尤物级别的美人都被他给说了出来，简直准确到惊人。
等他说完了之后，紧接着就又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让我形容，虽然样子有点变化，但可能真如你所说过了16个年头，她应该就是张小洒的女朋友薇薇吧？”
“你见过我？”薇薇诧异地看着他。
这个陆祯点了点头：“嗯，在轮回里的时候见过，还见过另外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你，看起来跟疯子似的。”
疯女人的事情我从来都没跟薇薇提起过，现在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整个人就愣住了，然后诧异地看着我。
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这个陆祯一脸阴险地笑着：“你没跟她说疯女人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
“疯女人是怎么回事？”薇薇疑惑地看着我。
“这个……”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说道：“我不是想故意瞒着你这件事情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去说。”
“回头你再仔细跟我解释。”薇薇深吸了口气，似乎强压下追问的冲动。
我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陆祯似乎不怀好意，要离间我和薇薇的关系。对于我来说倒是没什么，但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薇薇，那可大事不妙。
但是薇薇却诧异地看着我：“不过，他可以形容出我的样子来，是不是……”
“形容出你的样子又怎么了？”这个陆祯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我赶紧小声对薇薇说道：“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楼上的那个陆祯也可以形容出你的样子来。”
叮——
就在薇薇点头赞同的同时，我们旁边的电梯响了，门打开以后，我就看见攸宁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在经过我们的时候，攸宁先注意到了我，然后看到了薇薇，就笑着说道：“你们还没走……”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攸宁就惊呼一声，捂着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陆祯，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来看着我们。
“怎么可能？！”攸宁满脸惊讶。
这个情况似乎也出乎了面前这个陆祯的意料之外，我发现他先是一脸疑惑，然后立刻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别扭。
然后这个陆祯看了看我们两个，见我们没有说话，就一脸尴尬地说道：“殷……”
听到这个字，我就觉得古怪，旁边的攸宁也轻咦了一声，然后他就立刻改口说道：“攸宁！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就在攸宁喜出望外，薇薇一脸疑惑的时候，我立刻就拉着她们两个的胳膊快速往大楼外面走。
她们两个似乎还没觉察出来什么，一个劲儿要我撒开手。
这样一来也走不快，那个陆祯两步就追了上来，一把就拽住了攸宁的手，大声对我说道：“你干什么拽着她？！”
“我们三个还有事情说，麻烦你在旁边等一等。”我同样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时候攸宁甩开了陆祯的手：“你弄疼我了。”
陆祯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不，不好意思。”
趁着这个机会，我在她们耳边小声说道：“你们两个赶紧走，这个不是真正的陆祯。”
她们还要说些什么，我就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先去车上再说。”
一路小跑到了车上，我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所有的车门都上锁了，从外面根本打不开。
松了口气，我这才有时间去看她们两个疑惑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攸宁从后面拽了一下我的衣服。
我一口咬定地说道：“那个人虽然跟陆祯一模一样，但不是陆祯，是其他的人！”
“不是陆祯？”
“对，真正的陆祯，应该还在病房躺着。”
攸宁听了以后脸色大变：“那陆祯会不会有危险？”
这也是个问题，现在我们都逃到车里来了，锁上车门暂时算是安全的，可病房里的陆祯就说不定了。
如果那个陆祯杀掉了病房里的陆祯，那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是拥有陆祯样貌的了。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三个，别人都会以为他就是真正的陆祯。
“应该不会。”薇薇突然开口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还是攸宁抢先一步说道：“为什么？”
“看样子他并不知道病房里的事情吧。”薇薇似乎是揣测地说道。
可说着攸宁就把门锁打开了，推开车门说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看陆祯才行，他可不能有危险。”
我赶紧下车把她拉回了车里，陪着她一起坐在后面。
“要是我不回去的话，陆祯有危险怎么办？”攸宁还是挣扎着要出去。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且说道：“你最好不要提病房里面的事情，这车子也不是完全隔音的，本来不知道被你这么一闹也许就知道了。”
这样吓唬她，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是陆祯的样子？”攸宁一副担心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下巴，没有办法，还是跟她讲述了一下关于‘扑克牌’的事情，不管她听不没听懂，我紧接着就说道：“这个有着陆祯面孔的人，就好比是一张被贴上了跟我们一样背面的扑克牌，明白吗？”
攸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可紧接着薇薇就摸着下巴说道：“对，但也有可能是一张正面和背面都被替换掉了的牌。”
这个想法着实让我震惊了，背脊一阵发凉，有些侥幸地看着她：“不会像你说的那么恐怖吧……”

第264章 心中共同的那张牌
“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薇薇仍旧严肃地看着我。
咚咚咚——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谁敲了车窗，吓得薇薇和攸宁惊叫了一声，我定睛一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占了一个人。
在我还没看清楚是谁的时候，那人就弯下腰来，疑惑地看着里面。
陆祯！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找到薇薇的车。似乎薇薇也看到了是他，立刻发动了车子。
车身才刚往前一点，我就立刻说道：“停下。”
急促的刹车让我剧烈晃动了一下，薇薇就回过头来看着我：“停下？你疯了？”
没有回答她，我直接摇下了车窗，同时那个陆祯也跟了过来，不解地看着我们：“怎么一见到我就跑呢？”
我见他虽然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但眼神里明明就是知道为什么的。
我坐在车里勉强镇定地看着他：“你不是陆祯。”
“哦？你说说我哪不是陆祯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要把全部的样子都展现给我看，让我好好看看。
我还真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就连旁边的攸宁都禁不住小声赞道：“真的一模一样。”
而我却轻轻哼了一声：“就算是一样的又怎么样，陆祯已经死掉了两年，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砰地一声，他重重地拍在了车上。大声吼道：“我就是陆祯！”
“你有病啊随便拍我的车！”
这时候薇薇也摇下车窗，冲着外面的陆祯大声吼了一嗓子。
紧接着薇薇就气恼地说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陆祯，也不管你是谁，敢拍我的车，再有一次我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额……
看到薇薇这么泼辣的样子，顿时就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听诡异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看着外面同样错愕的陆祯。
“找你。”
“找我干什么？”
陆祯摸了摸下巴，然后看了一下薇薇和攸宁，最后才把视线放在我身上：“单独跟你说才行。”
这让我愣了一下，诧异地看了一眼攸宁，没想到他见到攸宁果然是没有真的陆祯见到攸宁那么激动，最终的目的还是在我这里。
我跟他对视着，总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还有他要单独跟我说的事情，对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就在我要同意的时候，车窗竟然缓缓上升，车门也咔的一声被锁上了。
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都是薇薇在主驾驶那边操控的，就不解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想去跟他单独聊？”
“是又怎么了？”
薇薇无奈地看着我：“他又不是真正的陆祯，现在你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你下车去了，我保证你后悔。”
“是啊，薇薇姐说的对，你不能这么莽撞，除了他的样子之外，我从他身上一点都觉察不到陆祯的样子。”攸宁也紧跟着说道。
我本来也不是莽撞的人，听了她们两个意见，认真想一下还真是这样，不过我注意到那个陆祯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在外面等着。
“倒是我看他的眼神有些熟悉。”薇薇突然开口说道。
“能想起来什么吗？”我追问道。
可薇薇却摇了摇头，有些抱歉的看着我。
不过被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究竟是从哪里见过这个人了，但之前见到的时候肯定不是现在这副陆祯的模样。
但我和薇薇共同见过的人，应该不多，就那么几个……
想到这里，突然有人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扭头就看见攸宁正害怕地指着窗外。同时薇薇那边的车窗就被摇了下去，正大声喊道：“你敢砸一下试试！”
我这才惊讶地看着外面，陆祯正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一块转头，做这要砸的姿势。
不过车窗被摇了下去，那个陆祯就把转头扔在地上了，拍了拍手上的土：“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你们也不会理我啊。”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紧接着他就直接对我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就说道：“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这么一问，他也有些犹豫，先后看了看攸宁和薇薇，特别是在薇薇那边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单独聊的时候告诉你。”
我哼了一声，直接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见状，薇薇也紧跟着摇上了车窗。
“等一等！”
说着他就伸手进来要挡住车窗，车窗在夹住他手的一瞬间，自行回落的一些停了下来，就听他说道：“你真的不想跟我聊一聊吗？”
“我知道你是谁了，没必要了。”
说完，我就看着他诧异的样子，就更加确认心里所想了。
同时薇薇和攸宁也诧异地看着我，倒是薇薇最先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就冲着那个陆祯说道：“我大概也猜到了。”
这时候那个陆祯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薇薇就已经发动了车子。
“该死。”
薇薇暗骂了一声，攸宁在惊叫的同时，我就看见那个家伙竟然抓住了车窗，硬生生被车拖行了好几米。
“你不要命了？！”薇薇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这个陆祯有点狼狈地跟着车停下来，反而一下子站到了车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并且大声说道：“你不下来我就不走！”
我有些坐不住了，小声劝道：“我还是下去吧。”
“不用。”薇薇当即笃定地说道。
紧接着我就见薇薇开始挂档，然后用车往前猛地窜了一下，又停住，并且不断轰着油门，大有再不躲开就撞出去的架势。
可那个陆祯却轻蔑地笑了一下，似乎认定了薇薇不会撞。
“薇薇姐，你还是……”
攸宁的话还没说完，车子就窜了出去，我赶紧抓住了车里的扶手，眼睁睁看见车头面前的陆祯来不及闪躲，直接就被掀翻了。
车顶传来一阵咣当声，然后就听见伴随着闷哼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回头从也看不见后面，车窗和门都被锁住了，我还没来得及解锁，车子紧接着就发动了，沿着停车场的路线就快速驶离了。
“他不会有是吧？”攸宁似乎有些担心。
从后视镜，我看到薇薇的脸色一直都很严肃，直到攸宁说了这句话，她才冷哼了一声：“那一下还不至于撞死人，要是警察找到我，多花点钱再加上我爸出面就摆平了，大不了残废，哪有那么容易死。”
但攸宁不知道是出于样貌跟陆祯一样的关系还是什么，突然反驳地说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你是因为跟陆祯一模一样，所以心疼了吧，担心他真的是陆祯还是怎么的？”薇薇尴尬地笑了一下。
攸宁气恼地看着她，有些意外：“你……”
可后面的话她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来，我已经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如果不是薇薇，换了任何一个人，她都要好好在言语上‘教育’一番了。
“放心，那个人跟陆祯一模一样，而真正的陆祯已经死了，就算他被我撞死了，他的身份估计也没人能弄清楚。”薇薇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担心她们两个吵起来，我就紧接着说道：“对，那个人的身份我就觉得不对劲，就算他报警或者死掉了，我们就能从媒体上知道他的信息。”
“你当时是这么考虑的？”攸宁似乎有些相信了我们的说法。
可薇薇却摇了摇头：“当时我可没考虑那么多。”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注意到攸宁听了以后也是一愣，不过她却突然笑了一下：“你怎么做事还真是不长脑子啊。”
“有时候就得碰运气。”薇薇笑着说道。
然后为了安全起见，我和薇薇住在了攸宁家的酒店客房里，而攸宁则开车回到医院去探查一下情况，顺便照顾病房里的陆祯。
“她回去还带了一个保镖，至于么？”薇薇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
我则靠在沙发上，见她撞了人跟没事儿人一样，悠闲自在，就叹了口气：“虽说现在是民主法治，但也有一些人想要钻空子，她这也是保险起见。”
我说完就看着薇薇笑，注意到她都没抬头看我，就哼了一声：“你这是一语双关啊，也是在说我用钱摆平事情吧。”
“我可没有。”
“有的时候钱还真的好使，当然是专门对付那些刁民的。”
她说完就拿起手机，给攸宁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是开的免提，我也能听见她们两个再说些什么。
可电话挂了，我就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停车场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报警就算了，人也没事？还没报警？”
“这才说明那个陆祯是有问题的。”薇薇笑了一下。
她说完，我们就对视了起来。
紧接着薇薇就眯了一下眼睛：“你跟我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是他的话，他怎么能把自己的样子弄得跟陆祯一模一样，而且就连身形都一样，不说话根本分辨不出来真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65章 味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薇薇皱眉的样子，我也很不能理解，不过如果真的是那个叫樊戈的人的话，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看他跟陆祯是一模一样的。
我本来还打算用我这套‘扑克牌’理论来解释，可发现跟本就解释不通，不论如何我都想不到为什么他会是陆祯的样子。
“对了，你有他的电话吗？”
“有啊，怎么了？”
她说完以后见我没有说话，就诧异地看着我：“你想让我给他打电话？我可不打，想都别想。”
“不是，我是说等那个陆祯出现了以后，你就拨通他的电话，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肯定会带着同一部电话的。”
薇薇还是很不乐意地看了我一眼，稍稍点了点头，应该算是同意了。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通过电话联系攸宁，她那边都比较平静，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当然，这个事情也没有跟被毁容的陆祯说。
我和薇薇一致认为医院还是比较安全的地方，至少被毁容的陆祯没有受到骚扰，也就是说可能那个陆祯并不知道被毁容的陆祯的事情。
吃了点东西之后，我和薇薇就直接去了医院。
可在车上，我觉得透不过气，就把车窗给摇下来了。
薇薇奇怪地看着我：“摇车窗干什么，不怕被那个家伙给发现了啊？”
“不是，我可能有点吃多了……”我尴尬地看着她，的确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应该是吃了太多的东西，大脑供血有点不足，再加上坐车晃晃悠悠的。
“谁叫你吃那么多了，跟没吃过东西似的。”
我嘿嘿笑了两声，没有搭腔，但她肯定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儿，尤其是在能吃到东西的情况下还拒绝吃东西。
同样是医院的停车场，薇薇似乎故意开车经过了上次撞人的地方，我下意识就把车窗给关上了，可却没有看到丝毫的痕迹。
“那家伙应该没什么事儿。”薇薇小声嘀咕着。
“嗯。”
停好了车子之后，我和薇薇就如常从停车场走出来，其间倒是她突然挽住我的胳膊，让我有些诧异。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只是低着头，没有看我，我想应该是多少有点害怕吧。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自然一点。”
一直到电梯上的时候，薇薇这才松了口气，可她却没有松开我的胳膊，还是我特意看了一眼被她挽着的胳膊，她发现之后才尴尬地松开我。
“又觉得我像张小洒了？”我有意无意地说着。
“嗯。”她点了点头。
叮——
电梯门打开了，似乎是因为尴尬，薇薇抢先我一步出了电梯，我无奈地看着她，跟了出去。
正打算进病房的时候，我就见到薇薇站在门口一直在拽门把手，走过去就问道：“怎么不进去？”
“被里面反锁了。”薇薇皱着眉说道。
于是就赶紧拨通了攸宁的电话，攸宁立刻就接了电话，从里面还能听到我们试图开门的声音。
在电话里跟攸宁说了，她这才松了口气，打开了门赶紧让我们进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进来之后攸宁立刻反锁了门，拉着我们俩到了旁边，我留意到只有被毁容了的陆祯一副奇怪地眼神盯着我们，似乎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紧张。
“怎么回事？”薇薇用我们三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能看出来攸宁已经在尽量镇定了，可还是咽了一口唾沫才说道：“我觉得外面有点不太对劲，从你们来之前，就总有脚步声经过门口，刚才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他……”
“那个陆祯？”我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同样，薇薇也是一副谨慎的样子。
可攸宁却摇了摇头：“不是他，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攸宁就看向了薇薇，这让我们两个人都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猜我看到了他了。”攸宁一副不太确定的神情。
“到底是谁啊？”
“可能是张小洒。”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攸宁，同时薇薇惊呼一声，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拽了一下已经非常激动的薇薇，示意她先冷静一下。
“在哪看见的？”薇薇不顾一切地追问道。
“就在走廊里，刚才你们没看到吗？”攸宁皱了皱眉。
我和薇薇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不过在薇薇说话之前，我就疑惑地看着攸宁：“可能你也不太确定吧，毕竟你应该是没见过张小洒的。”
攸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是没见过本人，但当年坠机事件轰动整个城市，再加上薇薇姐也在飞机上，弄得无人不知，我也是看过当时的报纸，也爆出过张小洒的照片，但毕竟时间太久了，我印象不是很深了，直到见到走廊里的那个人，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张小洒这么个人。”
“你确定没看错？”薇薇仍旧紧张地说道。
攸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没有去点头或是摇头。
见状，薇薇直接站起来就要打开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病床上的陆祯就奇怪地说道：“你们一进来就在那里说什么呢啊？”
他一开口，薇薇整个人就停了下来，我也趁机拦住了薇薇，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先别那么冲动，既然在走廊里已经看见过一次了，肯定还能再看到的，到时候再确定是不是张小洒本人就好了。”
“换了你，你会那么镇定吗？”薇薇的样子还是执意要出去。
“当局者迷，这话你没听过？”
薇薇听了以后，愣了一下，咬着嘴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下决定好了。
我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慢慢从门口给拉了回来，同时尴尬地对着床上的陆祯笑了笑：“没什么事儿，一些私事。”
陆祯听了以后，虽然一脸好奇，可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没再追问，我也松了口气。对于陆祯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情商很高，涉及到私人问题他是不会问下去的。
“你们大晚上来……”陆祯奇怪地看着我和薇薇。
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有些尴尬，不是那么好回答，还是薇薇笑着说道：“来看看，顺便也找攸宁有点事情。”
“嗯？”攸宁有些没反应过来。
“生意上的事情，听所你家里的产业打算往海外发展？”薇薇顺着话就这么说了下去。
我有点佩服薇薇交际的能力了，根本没有的事儿，也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下去，还不让攸宁觉得尴尬。
这样一来她们两个在那里聊着，就剩下我和陆祯尴尬的相视一笑。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看着我这边，愣了一下：“门外有人。”
嗯？
我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我是背靠着门的，可他这么一说，在聊天的薇薇和攸宁也都停了下来，都看向我这边。
特别是薇薇，惊讶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陆祯似乎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就一脸懵逼地指着我的背后：“刚才我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似乎是站在门口的。”
看见薇薇朝着我这边迈了一大步，我立刻就稍稍抬起手示意她不要着急过来，同时也用眼神警告了她。
似乎是领会了我的意思，薇薇突然就顿住了，同时攸宁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声对她说了些什么。
看到这些之后，我注意到陆祯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我就赶紧说道：“我出去看看是谁大晚上的吓唬人。”
虽然我是尽力用开玩笑的语气，可他们三个都没有人放松。
我硬着头皮开了门，可发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走廊里的人都很少，晚上基本上都在病房里面休息，很少有人出来溜达了。
松了口气，我回头看着他们三个，关上门就说道：“你看错了吧，哪有人？”
可门虽然关上了，可他们三个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样子，就连攸宁也指着我的背后说道：“真的有人影……”
我回头，发现门的玻璃上有一个人头的影子，心里咯噔一下。
该死的，这医院总不会闹鬼吧，我可是一个无神论者，才不信有什么妖魔鬼怪。
这么想着，我用力拉开了门，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可开门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
薇薇更是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
我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张小洒，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不像的，就连木讷的神情都跟……
跟泛亚大厦里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张小洒，可下一秒他就露出了平常的样子，脸上也恢复了自然。
“小洒？！”薇薇捂着，一脸惊讶地样子，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连陆祯都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也就在他要进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就挡住了他，距离拉近，我就味道他身上有一股又呛人又特别的味道。
我立刻捂住了口鼻，惊讶地看着这个根本没有去注意到我的张小洒，心想这个味道怎么……

第266章 还魂
“薇薇。”张小洒开口说道。
我皱了下眉，立刻就把口鼻又给捂上了。
可薇薇却一副惊讶的样子，捂着嘴，不可置信地说道：“小洒，真的是你？”
“是我，我回来了。”
我正面看着张小洒，距离很近，能出来他的笑容有些别扭，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我忽然想起了在牛排店里的那些服务员。
那些服务员的笑容，在我代替张小洒还是本就在张小洒的记忆中，我有点分辨不清楚了，但那笑容让我瘆得慌。
就在薇薇回应了他之后，张小洒就想要进来，不过却被门口的我给挡住了。
他这才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没有打量我，而是直接盯着我的眼睛，用眼神示意我，让他进去。
可我没有动，就这么挡着他。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淡地说道：“你挡住我了。”
“让他进来吧，总不能站在门口吧。”薇薇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小了，似乎是在为了让张小洒进来而找的借口。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看来薇薇也在内心深处明白着，张小洒是不可能复活的，而且这具身体上的味道……
“他不是张小洒。”
我几乎笃定地说着，这句话也让薇薇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就暗淡了下来，可在我回过头来看张小洒的时候，发现他竟然还是面无表情。
“我怎么不是张小洒？”他仍就是平静的语气。
这种语气让我觉得有些别扭，一般人在被否定的时候，总是急于解释，就算不生气，至少也不会一点波动都没有。
“你看看薇薇，再看看你自己，你不清楚嘛？”
“她怎么了？”
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张小洒的视线从我身上挪开，向着我后面的薇薇看了一阵子，这才皱了下眉。
“你是说……”
看来他已经发现了，我就立刻接着他的话说道：“没错，你在16年前都已经死掉了。经过这16年，薇薇都已经40岁了，你看看你，还是原来二十多岁的样子。”
“那个该死的轮回困了我这么长时间啊……”张小洒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神情终于出现了一点点的波动。
“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何况你这副身体根本就是尸体！”我笃定地说着，盯着面前这具脸上没什么血色的尸体，简直跟我在那间纯白色的屋子里看到的尸体一模一样。
张小洒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巴巴的皮肤滑蹭声，喃喃地说道：“原来都过了16年了啊。”
这个时候薇薇突然走过来，站在我旁边，抬头盯着，一脸期盼地说道：“我知道你就是张小洒，但你真的死了。”
似乎是被薇薇这么一说，张小洒才愣了一下，回过神儿来看着薇薇，嘴角动了动：“我真的是张小洒，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我有意识以后我就站在这门口了。不过能看到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说到这里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完全是以张小洒的角度来说事情，不像是别人编出来的，可他身上的味道真的是……
薇薇听了，也用手捂着嘴，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记得当时的事情？”
“嗯，坠机嘛，我爸妈……”
“你爸妈也去世了，在当时，跟你一起。”
张小洒听了以后错愕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露出了一脸痛苦的样子，喉咙里呜呜了很久，可一点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似乎也发现自己没有流眼泪出来，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说道：“人有旦夕祸福，我刚才在问的时候就有心里准备了，你能好好的活下来就好。”
说完，薇薇主动上去抱了一下张小洒。
可很快薇薇就离开了张小洒的怀抱，弄得张小洒也一脸迷茫，不解地看着她。
薇薇惊讶地看着他：“你身上怎么……”
“我身上怎么了？”张小洒不解地看着她。
“这股味道难道是？”薇薇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是福尔马林液的味道，错不了的，我之前就闻到过……也是在他的身上。”
“我怎么闻不到？！”张小洒似乎也知道福尔马林液是干什么用的，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然后立刻在身上到处闻了闻。
“我真的闻不到。”张小洒再次说道。
薇薇看了看我，我则看了看旁边的攸宁，就连她都皱着眉，见我看过来才说道：“我从这里能闻到一点点。”
“有吗？”张小洒还是不相信。
这次是薇薇点了点头，他这才终于相信了这件事情。
我看着张小洒，心想这跟有狐臭的人如果别人不告诉他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狐臭，因为气味儿这种东西伴随的时间久了，鼻腔对狐臭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真的已经死了啊……”张小洒小声嘀咕着。
从这一刻开始，我才感觉他是张小洒，可也只是直觉，就跟直觉告诉我在停车场被我们撞的人只是跟陆祯一模一样而已，并不是真正的陆祯。
直觉，有时候是很奇妙的东西。
我赶紧把他拉进了病房里，然后关上门，紧接着就诧异地看着刚才触碰过张小洒胳膊的手，竟然有些潮湿的感觉。
似乎是见我这么做了，薇薇就有些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拉着张小洒的手往屋里走了两步，同样很快松开了手。
薇薇不解地看着他：“你的手怎么潮乎乎的？”
“有吗？”张小洒似乎一点都没觉得。
我咳嗽了一下，打断他们两个说话，说道：“是因为在福尔马林液里面泡了太长时间导致的，可能表皮下面也浸透了。”
说完之后，张小洒的神情就暗淡了很多，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那我都死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张小洒一脸质疑地说道。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这才注意到一直在病床上坐着的陆祯，不过纱布缠着脸，应该看不出样子才对，可张小洒却准确地说道：“陆祯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陆祯有些意外地说道。
“旁边这个是攸宁吧，我记得，你的经历我稍稍有些了解的，她能陪着的人，应该就只有你了。”张小洒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就说明了整件事情。
这让攸宁有些不太好意思，没有搭话。
倒是陆祯笑了两声，赞同地说道：“这倒是。”
紧接着陆祯就又说道：“没想到我们三个又在这里见面了。”
我听了也是一愣，一开始还没发现这个事情，倒是张小洒最先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是啊，没想到又聚在一起了。”
“这次我们三个是都出来了吧。”张小洒疑惑地看着陆祯，最后又把视线放在了我的身上。
见我们两个都没有回答，张小洒皱了下眉：“怎么？”
“不知道。”这是我的回答。
“不知道？”
“嗯。”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
我也没办法跟他解释太清楚，就只好说道：“就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但这里肯定不是在之前的轮回中了。”
对于我的解释，陆祯并没有办法，只是叹了口气。
张小洒仍旧不解地看着我，然后看了看陆祯：“你倒是说句话啊？”
陆祯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尴尬地看着他：“我现在只想赶紧把被毁的容貌给治好了，别的，我没想过太多。当然，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没抱希望？这可不像你。”张小洒愤慨地说着，跺了跺脚。
陆祯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过张小洒却没有在问下去，只是慢慢往前走了一下，在经过卫生间镜子的时候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怪不得你们一开始不让我进来，原来我现在是这幅德行啊。”张小洒自嘲地笑了一下，样子跟刚才的陆祯有些像。
我没有吭声，不过他现在看自己的样子，就是在福尔马林液里泡了很长时间的样子。
倒是张小洒有些难过地看着薇薇，挤出一个笑容：“看样子我真的死了16年了。”
薇薇听了只是哽咽，点了点头。
然后张小洒就收回视线，走到了窗边，打开窗户，顿时就有一阵大风吹了进来，床摆被吹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我见张小洒深深吸了口气，刚要走到他旁边，就听他说道：“我要出来的这个世界，真的跟16年前没什么两样啊。”
“跟16年前变化很大啊，我这次回国都才隔了6年，就已经能感受到了。”薇薇不解地看着张小洒。
同样，张小洒转过身来的时候，也是一脸不解：“在我看来，没什么变化啊。”
“这怎么可能？”薇薇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陆祯，然后才说道：“我们三个在某种程度上能有一定的共识，可能是这种共通的东西，让他这样觉得的。”
“比如你的手机……”
“对，在轮回里的时候，这个城市就是这样的。”张小洒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张小洒就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这幅身体，正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

第267章 当场死亡
“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你。”薇薇难过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张小洒小声地说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却摸着下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打断了张小洒和薇薇叙旧的谈话，说道：“估计你在这里待不了太长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吧。”
“为什么？陆祯不是好好的？”薇薇反问道。
我摇了摇头：“陆祯只是面部被毁容了而已，可他连身体都只是尸体，可能只是意识回到身体中了，离开了福尔马林液的浸泡，我看很快就会腐烂的。”
见薇薇听了以后没有太惊讶的神情，我猜她肯定已经想到这一层了，只是在我没说出来之前，自己骗自己罢了。
倒是张小洒有些乐观地说道：“没事，能回来再看见薇薇，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只有不知情的攸宁跟着点了点头，我、陆祯和薇薇都没有搭腔，还是张小洒最先反应过来，拉着薇薇的手说道：“怎么？你不开心吗？”
“不是，只是……”薇薇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这个时候我叹了口，无奈地看了看陆祯，又看了看张小洒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在停车场遇到了另外一个陆祯。”
“这怎么可能？！”陆祯一下子掀开被子，激动地看着我。
攸宁叹了口气，似乎没想到我还是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了。
就在陆祯求证地看向薇薇的时候，我就笃定地说道：“你不用看了，我们两个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出电梯就碰见他了，后来攸宁下来也看见他了，为了甩开他，我们甚至开车撞了那个陆祯。”
“你离开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这个？”陆祯看向攸宁。
攸宁点头。
“那他人呢？”陆祯不解地说道。
我们都摇了摇头，还是攸宁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他了。”
紧接着陆祯就摸了摸缠着纱布的脸，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事情。
“虽然他有你的样子，但我能察觉到，那个陆祯根本就不是你，我能分辨得出来。”攸宁似乎是怕他担心，就赶紧安慰地说道。
可陆祯却摆手示意她停下来，然后看着我们几个说道：“脸，那家伙是用了我的脸，必须找到他才行！”
“你在说什么啊？”攸宁担心地看着他。
这话就连我听了，都觉得有些震惊，怎么可能是用了陆祯的脸？
陆祯回过神儿来，笃定地看着我们几个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昏倒之前是被人给打晕的，紧接着我就被固定在了什么东西上，虽然我有些失去意识了，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我的脸被人在撕扯着，紧接着才被泼了什么东西，然后才昏倒的。”
“你不是说你从垃圾堆里醒过来的吗？”我震惊地看着他，如果他真的回想起来了，那事情就变得更棘手了。
陆祯摇头：“我不是在垃圾堆旁边昏倒的，我只是在那里醒过来的，然后就因为那个声音过来找你了，但在之前不是这样的。”
攸宁捂着嘴，心疼地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么说，你的脸是被人给取走了？”
“应该是这样的。”陆祯的手紧紧抓着床单。
薇薇捂着嘴，张小洒在搂着她。
天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做这种事情，还有那个陆祯的脸的确看起来有些别扭，可能就是脸型跟人皮不是完美匹配的关系。
我盯着病床上的陆祯，心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说的被人取走了脸的事情，就应该说明这个人并不是陆祯本身，只不过意识完完全全是陆祯。
哮喘病！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从见到陆祯开始，虽然他偶尔会咳嗽一下，但绝对不是哮喘的征兆，也没有发过病。
也没有治疗哮喘的喷剂在他身上带着，也没听他提起来过，甚至完全察觉不到哮喘的征兆，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这也就是说明，这幅身体很有可能并不是陆祯的，只有思维意识是，所以在一系列的小动作和感觉上，能给攸宁一个极为熟悉的感觉。
反观张小洒，他有着自己的身体，但那是他死后的尸体而已。
“你半天不说话在想什么呢？”薇薇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我回过神儿来，发现张小洒正在和陆祯探讨着什么，攸宁时不时能插上两句，只有薇薇站在我旁边，似乎想要看透我心思似的在盯着我。
“没什么啊。”我尴尬地看着她。
薇薇则哼了一声，拉了拉我，小声说道：“原本你们三个已经死了的人都出现了，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但她说的事情还真是这样，我们三个的确是已经死掉了的人。
“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
“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是名义上的死亡，也就是说在公安机关备案中我是死掉的，实际上我并没有死，跟他们两个不一样。”我再次强调了这件事情，并且用警告的语气说了一遍，我可不想总是听到有人说我死掉了。
薇薇眉毛一挑：“是吗？”
“不然呢？”
紧接着薇薇就慢条斯理地说道：“一个头骨破裂，大脑受到严重创伤的人，并且当场流出脑浆的人，我不相信还能好好的活下来。”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
可能我的声音太大了，张小洒他们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我反应过来，尴尬地看着他们，示意他们继续，我这边没什么事情。
张小洒狐疑地看了我两眼，又看了看薇薇，她点了点头，张小洒这才放心地继续跟陆祯说事情。
薇薇这才继续说道：“忘了我跟你说过，我要调查你？”
“然后呢？”
“然后我就查到了当年在圣蓝海洋公园发生的那次事故，虽然报道中没有透露死者姓名，但我在网上就这件事情找到了当时游客拍到的照片。”
薇薇说完，就拿出手机，按了几下之后就递给了我。
我惊讶地看着手机，这幅照片上只有一个人，这个人的样子跟我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半个脑袋都被开瓢了，黄白的脑浆掉在地上，混合在已经快要干涸的鲜血中。
“这是我……”
我看着照片的时间，正好是一年半之前，跟赵天和莫医生告诉给我的时间相差不多，看来就这件事情上，他们都没有骗我。
“你是说死者？”我这才注意到了薇薇刚才说话的重点。
她点了点头：“报道上是这样说的，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这四个字，每个字在我听起来都像是一记重拳轰击在我的心口上，这一瞬间，我整个人的脑袋是蒙掉的，什么都好像不知道了，混沌成了一片。
那为什么赵天和莫医生会说我没有死掉，只是在脑袋里填充了一些东西，尽量保持原先脑容量的重量，只有记忆受损？
“这些都是莫医生告诉我的，他说当时他对你并没有说实话，那也是研究中心要求这么做的。”
薇薇的声音再次在我耳朵中响起，我回过神儿来，感觉刚才眼前的黑暗渐渐退散了，才发现自己还在原先的病房里。
我看着薇薇：“他都对你说什么了？”
“就你的事情说了一些，还有他这一年来工作上的研究上，感觉从某种意义上，你只是一个综合的意识体。”薇薇说着咬了咬嘴唇。
意识体？综合的？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就连薇薇说到这里也开始皱眉，看着我解释道：“我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说大概都是某种程度上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么……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真有一点这种程度上的倾向，就连我从屋子里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赵天，也包括之后几次见面的时候，他都是很谨慎，似乎在确定了什么事情之后，才能像平常一样跟我聊天。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可也没在意，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很明显当时赵天就很怕我。
换个角度想，如果我遇到人格分裂的人，最担心的应该就是，不是这个人本身了吧。
所以赵天在担心我不是我，而是另外的人？
那他所担心的这个人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许有暴力倾向或者杀人之类的，但还有一个可能……
一想到这个可能，就立刻跟张小洒和陆祯产生了联系，而且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薇薇似乎察觉到了，就奇怪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算是吧。”我小声说道。
就在薇薇还要问我的时候，突然有人闷哼一声，我扭头才发现张小洒整个人身体僵直地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们这边。
他怎么了？
薇薇立刻走过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头：“你怎么了？”
“我可能要走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了，好像有人……”张小洒瞪大了眼睛，紧皱着眉，似乎很痛苦似的。
有人？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是不是因为某种痛苦让他说了胡话。

第268章 去大脑强直
呼呼呼——
张小洒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想必刚才，现在表情倒是轻松了很多，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一样。
“小洒，你感觉好一些了吗？”薇薇跪在地上，担心地看着他。
张小洒点了点头，侧过身，在薇薇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紧接着就被扶到了病床上坐着。
我奇怪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好像刚刚经历了类似生死关头的样子，这会儿咕咚咕咚喝水但他的那副身体，准确的说是尸体，需要喝水吗？
果然没喝两口，张小洒就厌烦地推开了水杯，摆了摆手，看样子并不想喝水。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薇薇神情有些暗淡，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愣了一下，好像是在诧异我一直都在盯着这边看。
我心想，他应该是因为受到某种惊吓，作为人的下意识是想要喝水来缓解一下惊慌感的，但他现在并不能说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你刚才怎么了？”陆祯在旁边奇怪地看着他。
张小洒这才抬起头，视线一一扫过我们，最后低下头说道：“刚才我感觉失去了这幅身体的控制权。”
什么？！
这话一出口，差点就让整个房间里炸开了锅，还是攸宁赶紧提醒我们小点声，不然护士会过来查看的，这个时间已经不允许有人来探病了。
不过张小洒的这句话，和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来了‘去大脑强直’。
‘去大脑强直’跟刚才张小洒表现出来的样子相同，都是倒在地上，全身四肢抽搐，正是因为大脑和身体失去的联系，也跟张小洒刚才说的‘感觉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相近。但‘去大脑强子’是不会有这种失去控制权的感觉，人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类似于晕倒。可张小洒却有，而且对这种感觉的描述很清晰准确，这让我有点不太明白。
“怎么会这样的？”薇薇担心地说道。
张小洒摇了摇头，抬头尴尬地看着她：“可能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薇薇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了两下没有说出来话，不过张小洒却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用手指划了一下她的鼻梁：“没事，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完，薇薇一头扎进了张小洒怀里哭了起来。
这场面看起来让人觉得心酸，旁边的陆祯和攸宁也靠在了一起，在我看来，这两个人内心还是存在某种界限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顿了一下，才用力拍了拍手，一下子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这才说道：“好了，现在也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要趁着张小洒还在，先把一些事情给解决了，毕竟我们没办法估算他存在的时间。”
听我说完，薇薇抹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
张小洒这次严肃地看着我：“你说的一些事情指的是什么？”
“就是目前为止，遇到的一些麻烦事。”
“比如呢？”
“嗯……比如你刚才躺在地上表现出了类似于‘去大脑强直’的状态，还有你的描述，都跟它差不多。”
张小洒听了以后就有些皱眉，疑惑地看着我：“你说的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一般也很少有人听过‘去大脑强直’，这是一个比较专业性的词语，但轻微的症状或许你们听过，就是癫痫。
不过‘去大脑强直’是比较严重的情况，是遭受重击或者损伤，让大脑与身体的连接断开，身体在找不到大脑以后，就会自己抽搐来不断提醒大脑，在偶尔的时候我们睡着了，胳膊或者腿会自己抖动一下，也是身体在寻找大脑，只不过在信号发出的时候大脑就已经找到了，在极短的时间内，身体来不及反应，还是会抖动一下的。
这么详细的解释过了一遍之后，张小洒他们都明白了，倒是陆祯紧接着说道：“这个我知道，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他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我也想说来着。”
我点了点头，看向张小洒，他正在用手摸着下巴。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看向我：“刚才我在感觉失去身体控制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感觉，就像是身体要被人夺走了一样，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易主。”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但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你在睡觉的时候，正迷迷糊糊就有人爬到了你身上来，拼命想要挤进你身体来代替你的感觉。”
薇薇倒吸一口凉气，拉着张小洒胳膊：“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没事了。”张小洒报以安慰地笑了笑。
可就在薇薇松了口气的时候，攸宁却开口说道：“那在之前，我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个人，就应该是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事情本来攸宁是说过的，只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我把它给忘了。如果这么说来，那张小洒应该在我和薇薇来之前就已经来到这里了。
可他怎么来的，按照他刚才所说是‘睁开眼睛就站在门口’的，可之前被攸宁看到在走廊中游荡的，并不是张小洒！
那会是谁？是要夺取控制权的那个‘人’？
“我在走廊游荡？”张小洒一听说这个事情，就诧异地看着我们。
可也只有攸宁看见了，就连陆祯都表示不太清楚，他也只是看到了当时出现在病房门外面的影子而已。
攸宁笃定地点了点头，在我看来，她并没有骗我们，也没有必要骗我们。
张小洒却不解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以为是冥冥中的安排，能让我回来见薇薇一次，没想到却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那会是谁把张小洒复活的呢？”薇薇不解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复活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的的确确是站在这里了。”
“可我也的的确确看到过你的尸体了，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而你现在身上的味道，除了你这件看起来正常的衣服之外，就是我见到过的尸体的样子。”我索性就直接说了这件事情，也没必要隐瞒了，再隐瞒下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不只是张小洒一副震惊的样子，就连陆祯和攸宁，都一脸吃惊。
张小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你见过我……的尸体？”
“嗯，见过，就是你现在这具。”
“啊对了，在纯白色的屋子里面，你提起过这个事情，你也说过我已经死掉了16年之久，当时我还不相信你……”
看着张小洒一脸暗淡的样子，现在什么事情都摆在面前了，也不由得他不相信。
“那我要对你和陆祯说声抱歉。”张小洒一脸歉意地说道。
这让我和陆祯愣了一下，随后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纯白色房间的时候，想要自己出来，不惜出卖我们两个的事情。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以理解，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现在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了不是么。”
张小洒惭愧地点了点头，倒是陆祯也笑了笑，我觉得陆祯应该比我还不在意当时的事情吧。
虽然不知道我们三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看出来薇薇和攸宁都没有要问的意思，这也是我喜欢跟她们相处的原因，情商高的女人是不会追问的。
还是陆祯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对我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把‘扑克牌’的事情仔细给张小洒说一遍，然后我们再继续讨论后面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仔仔细细把‘扑克牌’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在他听懂了之后，就诧异地看着我：“你说你还遇到了另外一个你？”
“对，这个情况就好像是你之前在飞机场，拿着手机召集了周围所有人的人来听你讲话的那次。”
张小洒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当时我就感觉，那些人虽然样子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是‘我’，而且跟我有着差不多的经历。”
紧接着她又看着我说道：“但之前我都一直有疑问，被你的‘扑克牌’理论这么一说，之前我见过很多人，比如戴鸭舌帽的男人和跟他并肩行走长直发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扑克牌中的我和薇薇，但我们彼此看对方，就跟陌生人一样，也能在邻里融洽的生活着而不自知。”
我震惊地看着张小洒，这才想起来在之前的轮回中，每次在路上都能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修车宝马车的人，仔细一想，这应该就是他刚才说的那个男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我们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其他扑克牌中的人。
也正是这么多副的扑克牌，组成了我们现在所生活的城市！
但张小洒却疑惑地说道：“这个城市中那么多的人，我们怎么能准确认定哪些人属于我们的扑克牌，而哪些人属于其他的扑克牌？”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我，我几乎想不到办法，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两声：“似乎是不太可能分辨清楚的吧……”

第269章 短暂的停留
“但你说不可能分辨，那下午在停车创的那个跟陆祯一模一样的人，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薇薇突然开口说道。
攸宁也一脸奇怪：“是啊，但他似乎并没有认出我，还只是用猜得来猜测我的身份。”
紧接着薇薇就把视线移到了我的身上，攸宁也看了过来，然后他们四个全都看向我，让我浑身有点不自在。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我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薇薇紧盯着我，似乎是打量了我一下才说道：“下午那个家伙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好像，是肯定。”攸宁几乎是笃定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攸宁盯着我说道：“那家伙显然看不出我是谁，也没有对薇薇姐有什么兴趣，而且我们躲在车里的时候，那家伙都是站在你的车窗旁边，一直都在对你说这话，当时我就有一种摆脱干系松了口气的感觉，可现在想起来，我们俩完全就不被重视。”
然后攸宁继续说道：“也就是说，那家伙是冲着你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是这样，可我也一脸迷茫地说道：“那这又能怎么样呢？”
“说明那家伙只能认出你。”
看着攸宁认真的样子，我愣住了。
“那家伙还说找你有事情谈，这就更明显了，是专门冲着你来的。”薇薇也摸着下巴在旁边补了一句。
对，这件事儿我怎么给忽略了呢。
当时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来历，担心有危险，这才把对方提出的要求全部都给拒绝了。
我摊开手说道：“当时的那种情况，你们两个也吓坏了，我是不可能答应那种单独聊聊的请求的吧。”
“你说的也对。”薇薇点了点头。
不过紧接着薇薇就说道：“我说这个事情不是说马后炮，而是说明在他认不出我们的前提下，却能够认出你，而且是专门找到你。”
“你想说，还有办法能够分辨出来的？”
“应该是这样，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说完这些，屋子里面一下子安静了，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而且我能察觉到他们都有意无意在看我。
可每当我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好像总是能提前避开我的视线，看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盯着我的。
我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无奈地说道：“看样子我真应该在当时就听听那个家伙会说些什么。”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薇薇也是一脸无奈。
我点了点头：“那我去外面转一圈，看能不能碰到那个家伙，也许那家伙在追不到我们之后，还会在周围游荡。”
“你一个人去？”张小洒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点头。
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张小洒突然走过来说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薇薇，摇了摇头：“你刚和薇薇见面没多久，你们两个还是多待一会儿吧，谁知道你还能在这里停留多久。”
张小洒回头看了一眼薇薇，有些留恋，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说道：“我觉得我还有希望，我要争取一下。”
“你去吧。”薇薇抿着嘴，似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抱歉，我又让你迁就我了。”
“说什么呢，我都习惯了，每次你加班我都自己睡觉，哪次不是我迁就你……”
“那我去了……”
薇薇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说完，张小洒就转身走向我这边，一脸坚定地经过我身边，然后说道：“走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坐在床上的陆祯：“要是你手脚没事儿的话，她们两个就交给你了，在我们回来之前。”
“没问题。”陆祯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在电梯里，张小洒咳嗽了一下，虽然看不出脸色，但能感觉状态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你没事吧？”
“没事。”他镇定地看着我，然后又说道：“你说说下午你们遇到的那个家伙吧。”
在电梯行进过程中，我把下午遇到那个家伙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在我说的时候，我就发现张小洒一直抿着嘴没有说话，神情也很古怪，但他没有说的意思，我也就没问。
一直到说完，张小洒就诧异地看着我：“没了？”
“嗯，没有了，撞了人之后再回来这里，也没有再见到那个人。”我点了点头，不过感觉张小洒的眼神中似乎有着某种期待。
张小洒也跟着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后我就径直到了停车场，在看到以前的那辆车之后，张小洒有些怀念，用一只手摸着车身，就像是见到了年幼时候最爱惜的玩具。
“这车竟然是之前我开的那辆……”张小洒惊讶地看着车身。
“对，薇薇一直让朋友照顾这辆车，好像是一直由南南来打理的吧，她你还记得吧？”
说起南南这个人，张小洒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记得啊，薇薇的闺蜜嘛，在轮回里还经历不少跟她的荒唐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但那些都不是真的。”
“对吧？”张小洒犹疑地看着我，眼神一下子变得不确定起来。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他，谁知道轮回里的事情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别说是他的轮回了，就连我的轮回中，我都分辨不清楚。
见我没有回答，张小洒尴尬地看着我笑了两声。
“可能那是我潜意识里的东西吧，毕竟南南跟薇薇走的很近，我们两个人有的时候说话也没遮拦……”
“别想了。”
张小洒点了点头，靠在车上，用袖子蹭了蹭车窗。
看到他这个小动作，我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担心有手印啊？”
“是啊，在轮回里最折磨人了。”
张小洒无奈地靠在车上：“我当时都快疯了，那种煎熬我感觉我实在熬不过来了，这才对你和陆祯起了歹意。”
“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不过张小洒抬头看着停车场的天花板，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我的时候，一脸无奈地说道：“如果让我回到当时，我可能还是会那么做。”
怔了一下，我才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那种一直在迷宫里走不出去，无数次重新来过，又在一次次更加接近真实的轮回里有氧的感觉，你根本不懂。”
“我懂。”
张小洒一口咬定地说道：“不，你根本不懂！”
“我也在轮回里过。”
“咱们两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死了，而你和陆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张小洒扯着脖子冲我大声喊道，回声在整个停车场里荡着。
我惨笑了一声，他奇怪地看着我：“你笑什么？”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和陆祯在这里也是死了的，他在两年前死的，而我是在一年半之前。”
张小洒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这么说来，你在纯白色屋子里跟我们说的事情都是……”
“都是真的。”
这个事情我强调过好几次了，不知道他们到底相信我多少，每次都要我再在这个事情上再次强调。
“那你也死了啊，为什么只有你一点事情都没有，好端端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大脑缺少了一部分，里面有一半是填充物，相比陆祯只是毁容要好一点，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总好过我吧。”张小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可能因为皮下的福尔马林液也蒸发了不少，手已经干瘪了，看起来攥拳头走有些困难了。
张小洒惨笑了一声：“恐怕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这幅身体没有了福尔马林液防腐，已经开始僵硬了。”
“那也不代表你的意识……”
话还没说完，张小洒就突然低下了头，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一脸木讷，目光呆滞，活脱脱一个泛亚大厦里的假人的样子。
“喂，你……”
我赶紧走过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糟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正打算要通知薇薇的时候，就见张小洒的脸抽出了一下，然后瞳孔就开始收缩，视线定格在了我身上。
呼——
张小洒长长出了口气，鼻子在袖子上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样子：“真难闻。”
“你……”我惊讶地看着他。
见张小洒晃悠肩膀的样子，就不像是他的动作，而且之前他不是闻不到身上的气味儿，怎么这回一脸嫌弃了？
“又见面了。”张小洒抬头发现了我，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是谁？！”
他四下看了一圈，用手重重拍了几下这辆车：“下午才还用这车撞人，这会儿就不记得了？”
“你是那个家伙……”
“对，你下来不就是要找我么，现在我出来了。”
“你怎么从张小洒的身体里……”
现在我心里都是疑问，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可他却只是笑着说道：“与其说你在找我，不如说是我把你故意带到这里来的。”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扬起了嘴角。

第270章 部分真相
“你一直都在这幅身体里？”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要不是把张小洒给叫来，我可没那么容易进到房间里面去，要找你们确实有点难。”
“是你把张小洒复活的？”
“复活？你别逗我了，一个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复活他，那只不过是他的思维方式罢了。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意识，只不过是最低级的，甚至在我看来还没有达到意识的层面。”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点摸不清楚他到底在表达什么，但听起来又感觉很玄乎。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了两声：“我知道你肯定理解不了，只要你理解成，我切换成张小洒只是为了不引起太多麻烦就好了。”
我皱眉：“什么意思。”
“接近你，然后找到这个话题，单独跟你出来见面，这在下午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你要单独跟我聊什么？”
“我想确认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似乎见我没有反对，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神秘地笑了一下：“有的时候我真猜不透你们三个，不知道是不是连带的演化反应。”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一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弄得我一知半解，甚至一些东西根本就听不明白。
紧接着他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脸：“这幅身体快要僵了，长话短说吧。我想问你的是，你为什么想从这里出去。”
咯噔——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我一直都想要从轮回中出去，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从哪里出去，又有什么生活目标。
这一下被问住了，我有些发愣，他倒是笑了一声：“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想要怎么生活都……”
“不。”我立刻打断了他。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抬起头严肃地看着他：“应该没有人总是想要生活在轮回中吧，一成不变的东西有什么就丧失了新鲜感，没有了新鲜感和未知感，生活全部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没有未来，有的只有过去和现在，我想没有人会愿意被困在一个笼子里活着吧，那样还不如死了。”
“可是你每次都不会记得上一次的轮回，这样对你来说，每一次都是新的开始。”
“但我已经知道我在轮回里了。”
我说完，他就陷入了沉默。
过了没多久，他点了点头：“是，你现在是知道了，你在反抗，但一天以后，你就会重新在那个屋子里醒过来，然后不会记得这个周期所发生的事情了。”
“一天？！”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对，这个周期你就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才回想起来，在赵天还没带我逃出来之前，他就跟我说起过，我已经进入到了周期的后半段。而现在我已经逃出来有几天了，当时我就应该意识到整个周期不会很长。
该死的，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赶紧拿出电话，找到了赵天的联络方式，虽然我知道这个手机现在在莫医生那里，我还是打算先拨通了电话，求助莫医生。
“是想要给赵天打电话，还是莫医生？”他看着我拿出了手机，就即刻说道。
意图被他给发现了，这让我有些惊慌，就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站在街上，一点秘密都没有，完全都被透析了。
我拿着电话：“啊？”
“你就别想着联系他们了，作用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用。”他翘了一下嘴角，一副掌控大局的架势。
这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气势太强了，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虽然奇妙，但很不好。
“为什么？”我映着头皮说着，还是拨通了电话。
他淡定地看着我：“不会有人接的。”
嘟嘟——
电话打通了，可就跟他说的一样，一直都没有人接听我的电话，我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问道：“你是不是把莫医生给怎么样了？”
“我没把他怎么样……应该可以这么说吧……”他说着摸了摸下巴。
我捏着电话，反复打了好几遍，每一次都在默念着‘赶紧接电话，赶紧接电话……’
可就是没有人来接通这个电话，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好，起码能让我从他那笃定的语气中找到一点点反驳的机会。
没有，就是没有人接。
吧唧——
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攥得太紧了，手已经酸了，再也没有力气去握紧电话，掉在了地上。
我刚要去捡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了，用脚踩住了我的手机，而我的手只能在半途中停下来。
“你……”我抬头盯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眼神里似乎总是充满着掌控一切的味道，低头跟我对视着，说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见到带着你逃出来的赵天吗？”
我愣了一下，说来也是，他说好了等安顿下来就会想办法找我，看他当时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一直都没见到过他，只是通过电话联系过。
“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发现我面对这个人，从来都是不解的。
他也只是笑了一下。
我皱了下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恍然大悟地看着他：“难道他带我从那里逃出来，都是已经安排好的？”
“对，每个周期都是这样的，只是你不记得而已，他带你出去之后，又会回来继续他的工作，那只是他的工作。”
什么？！
要不是听到他这么说，我根本不会想到会是这样。
该死的，怪不得逃出来的时候一切都那么顺利，虽然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还在逃出来以后选择分头躲藏起来，这都是因为赵天要继续回去上班？
那跟我说的关于莫医生被抓的事情自然也是假的了？莫医生说赵天的也是？
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把注意力放在这两件事情上，从而忽略逃出来的整个过程！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以为能初窥一点点这个研究机构的目的，但到现在才发现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第271章 偶遇赵天
“怎么不说话了？”他嘿嘿笑了两声，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儿来，发现他似乎一直在盯着我，而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喉咙也有点发干，刚才一下子竟然让我想了那么多可怖的事情。
“你要跟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些？”我勉强镇定地看着他，但我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在发抖了。
他笑了一声：“你就剩下一天时间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就算都告诉了你，在下个周期的时候你还是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已经到下个周期了么，我看到了另外一个我在屋子里。”
“你都看到了啊，也没关系，我说的是你的下一个周期，不是另外一个你的。”
我震惊地看着他，本来只是想要验证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我就眯着眼睛说道：“你是……那个叫樊戈的家伙吧。”
“哦？你猜到了啊。”他倒是没有多惊讶，似乎在意料之内。
我皱着眉：“你怎么能在张小洒的尸体里呢？”
“这个怎么跟你解释呢……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一定能听明白，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耸了耸肩膀。
这该死的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他反而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要是你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就跟我回……”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薇薇走了过来。
她疑惑地看着我们这边，快速走过来说道：“你们两个还没说完？”
我摇了摇头。
等她看向张小洒的时候，她突然神情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到了我身侧这才小声说道：“这人明显不是小洒啊。”
“嗯。”
“小洒他人呢？”
“已经走了吧。”
薇薇听了，捂住嘴，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小洒整个人向后倾倒，砰地一声就砸在地面上，全身开始抽搐，就跟之前一模一样。
“小洒！”
薇薇紧接着冲过去，跪在地上，用双手捧着他的头抱在怀里。
“我想我是要……要……走了。”
张小洒只说了这一句话，全身的抽搐就停止了，整个身体立刻变得毫无生气，我伸手触摸了一下，立刻缩回手，身体竟然冰冰凉凉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薇薇哽咽着说道：“他一直都这么冰凉，所以我才会相信你的话。”
“……把车钥匙给我。”
我压低了声音说着，薇薇就诧异地看着我：“你要干什么去？”
“把车钥匙给我。”我再次说了一遍。
薇薇愣愣地看着我，然后竟然满足地笑了一声：“总能在你身上看到小洒的影子，钥匙给你，算是答谢吧。”
我拿着车钥匙，没再看她，直接开车出了医院。
回去的路我不太记得了，只是凭着印象开，大致的方向应该没错，最后还是找到了出来的那条土路，把车直接停在了旁边，下车走了进去。
跟之前一样，这条土路基本上一层叠一层，不到最后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等我看到了灯光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仔细分辨了一下，的确没有找错地上，这灯光正好是来自于小区门口的保安亭。
没有躲藏，我直接走了出去。
还没走几步，我就看见小区门口有个人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还拿着手电筒朝着我这边照了照。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
我在心里嘀咕着的同时，直接选择朝着那个人影走了过去。似乎是察觉到我朝着他走过去，他立刻就把腰间的棍子给抽了出来。
我心里冷哼一声，在张小洒的轮回里，废墟般的城市中，那些人佩戴的也都是这种短棍，是想要映射什么吗？
“喂，你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能随便进入。”那人已经冲我大声警告了。
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他用短棍指着我。
到了他面前几步远的距离，我见他已经很警惕我了，我才停下来。
“你什么干什么的？”他大声质问我。
我见他身后没有人出来，周围好像就他一个人，这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按道理说守备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啊。
“你没见过我？”我淡定地看着他。
他仔细打量了我一遍，神色凝重地说道：“你该不会就是……”
话还没说完，他脸色就立刻难看起来，扬起短棍就朝着我砸了过来。
事情太突然，我也没来得及反应，只是下意识挡了一下，感觉骨头差点断掉。
该死的，我骂了一声，没想到这家伙上来就冲着我脑袋要来一下，要不是被我挡住，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了吧。
我后退了两步，甩了甩被打中的手臂。
那家伙见状直接冲过来，似乎不想给我喘息的机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直接迎了上去，一下子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咣当一声，短棍掉在地上，那家伙给被我一个过肩摔给放倒，紧接着我就捡起短棍，冲着这个想要爬起来家伙后脖颈来了一下。
闷声一声，他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攥着短棍，惊讶地回想着刚才的过程，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可过肩摔那一手应该是出自于陆祯才对。
这就让我更怀疑了，赶紧扔下短棍，直接就朝着小区里面走过去。
回到我自己的屋子里，里面很安静，我走到卧室门口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我是没见过的，跟我和另外一个我都不是一个样子。
如果另外一个我属于第二套扑克牌，那这个躺在我床上的人，竟然是第三……
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动静，他睡得很安稳，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出声，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似乎在我救走了另外一个我之后，这里又紧接着补充了一个‘我’。
在这里就算叫醒了他也没什么用，我还是悄悄离开了。
可就在我关上门以后，我就猛地意识到，会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也有一个之前的‘我’像我一样，安安静静站在卧室门口注视着我呢？
我打了一个哆嗦，没有再往下想，顺着楼梯就走了下去。
在小区里转悠了一圈，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发现之前被我打晕的保安已经不在那里了。
人呢？
我走过去，发现周围都是草地，没有能留下脚印的地方，又回到保安亭里，也不见人。
怪了，人哪去了？
等我到了纯白色的房子的时候，这里还是老样子，可这边也连一直看守的老大爷也不见了，整个实验基地好像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这么一想，我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反而做什么都大大方方，一点都不拘谨了。
屋子里的每一扇门，我都是破坏开的，但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想必薇薇来了也跟我看到的东西一样。
只是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竟然开始怀疑我们都是不存在的。
转了一圈之后，我站在门口长长吐了口气，几乎所有的地方我都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个叫樊戈的人用张小洒的身体最后跟我说的话，难道不是让我跟他回这里？
是我理解错了？
我又到了莫医生的办公室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还没进去就能听见里面有动静。
推门进去，我没有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莫医生，反而看见了在那里收拾东西，手忙脚乱的赵天。
“啊？！”赵天看到我，眼睛都瞪大了，似乎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
“赵天……”
他的名字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没想到那么相信他，感激他带我出来，到最后这都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你听我……”
我才不会等他说出来，直接揪着领子就是一拳上去。
他吃痛向后退了两步，捂着脸，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上来不由分说就给他一下，然后震惊地看着我：“你是谁？”
“你看我是谁？”我怒气冲冲的大步走了过去。
他害怕地后退到了角落里，捂着脸，一副害怕得要死的样子：“你是陆崇？！”
一听到陆崇这个名字，我愣了一下，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而且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现在我又不是在代替陆祯，怎么从赵天口中冒出了这句话？
我皱眉：“你说我是谁？”
似乎是发现了口误，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
“说！”
我大声呵斥着，从嗓子爆发出来的声音把他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唯唯诺诺地看着我，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就在我抄起凳子的时候，赵天连忙说道：“我说，我说。”
“快点说。”
“每次看到你醒过来，我都要认真分辨一下你到底是……”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全身僵硬，倒在地上抽搐起来。我惊讶地看着他，一开始以为在表演，可后面的样子简直跟张小洒倒下的时候一模一样。
去大脑强直！
怎么会这样？！

第272章 真实的幻觉
我试图唤醒赵天，可他跟张小洒当时的情况又不一样，一点好转的样子都没有。
才坚持了不到一分钟，赵天的身体就慢慢不动了。
“喂！”
我大力拍打着赵天的脸，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跟尸体一样躺在那里。
我站起来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赵天马上就要说出来的事情，却因为这个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有人故意不让他说出来似的。
这让我猛地想起来了无数次从赵天口中听到的‘工作合同’，如果违约的话要罚一大笔钱。但每次他说起来关于违约的事情，脸色就变得很难看，甚至有一种直面恐惧的感觉。
现在想想，或许不关钱的事情，而是生死。
可我又不明白，是什么人能够远程操纵一个人的生死。
我四处看了一下，这里确实没有摄像头，我所在的小区也没有，哪里都没有摄像头，只是让人员看守，这似乎又有点不太合乎于一个实验场地的常理。
该死的，哪哪都没有摄像头，怎么监视的？
我站在莫医生办公室门口，四下看了看，应该不是我没有发现，而是真的一个摄像头都没有。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猛地想起来，这里我还真的有个地方没有去调查过。
没有走狗洞，我径直从小区门口进去，回到了我所醒来的楼底下。
这里就这一栋楼是真实存在的，看墙体应该是一砖一瓦搭建的，也就是说，我住二楼右侧的话，那整栋楼其他的房间都是我没去过的。
抬头从下面看，每一个住户都有阳台玻璃，虽然老旧了一点，但样样不缺，能做到这个程度，能骗过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到了一楼的门前，我用力拽了一下，门锁似乎也随着楼房做旧了，只是大力拽了几下门就开了。
门开了，我也愣了。
我伸手出去摸着墙壁，没想到门后面竟然是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壁，没有用水泥铺好，还能看见红黑相间的砖块。
不过当我把门关上的时候，除了掉了一些尘土下来，看起来并没有一样。
可就在我低头看的时候，我才发现门口竟然早已经有些了一些尘土，刚才掉下来的尘土，刚刚好覆盖在上面。
我暗骂了一声，转头就去拽对面这户的门，同时低头看了一下，门口也散落着尘土。
跟之前一样，门后面也是墙壁。
该死的，我骂出了声，直接跑到了楼上我家对面这户人家，可还是下意识敲了敲门，但我这才发现，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对面这家住了什么人。
我愣住了，并不是因为担心这扇门后面也是墙，而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原本的现实中，我的邻居都有哪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在我印象中，好像并没有遇到过邻居，唯一来找我的，就只有琳，还有我收留的那只叫凉皮儿的猫而已。
我，我没有邻居……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事实，我住在这房子里好多年了，竟然连一个邻居都没有碰见过，而我竟然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突然在这一瞬间，我想起来了凉皮儿被毒打的画面，跟之前一样，画面中的那只踹向它的脚，穿着我的拖鞋。
咕噜——
我咽了一下唾沫，哈了口气，竟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
不可能，那不可能是我干的，我那么喜欢猫，绝对不会对我养了那么长时间的凉皮儿下手的。
这么想着，我就用力去拽了门，门似乎并没有上锁，直接就被我给拽开了，我也差点在没准备的情况下跌倒。
我低头看了一下门锁，门锁真的是没有上锁，而门后面也不再是一堵墙了。
果然，这户人家是存在着的！
但我站在门口，就感觉里面的气氛不太一样，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个家庭的气氛，里面微微发蓝的光线，我还以为我是看错了。
同样是漆黑一片，但这间屋子里，总感觉光线不寻常，而且还能听见嗡嗡的声音，像是偏静音转动的风扇，虽然声音小，还是可以察觉到的。
刚迈一步进去，我就闻到里面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像是进了一个大型的机房，里面都是机器散热出来的气味儿。
我进去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格局，因为有微微发蓝的光线，能让我很容易就看清楚里面大致的情况。
这么大？
我看着一进门类似客厅的地方，空间比我这边大了太多，就算这边的居住面积比我那边大，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按照我印象中外面的结构，几乎已经超出去了，就更别说看起来还有其他的房间了。
进去之后，我就看到了一些类似冰箱的东西，紧挨着摆在一起，有铁网包裹着，里面正有一些红黄不一的光点闪烁着。
“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像是架设的服务器。”我小声嘀咕着，这也是我的第一直觉。
可整个‘客厅’里都是这些东西，密密麻麻的电线在地上铺着，踩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影响，就算发出声音，好像这里也没有人来管我。
我凑近了看了看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我没见过的，里面的设备也超过我的认知水平，应该是比较尖端的机器了。
可尖端的机器怎么会放在这里，就算有铁网保护着，要是被发现了也应该很容易被破……
刚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零零碎碎，就像是被撕成碎片的照片，快速在我脑子里闪过。
然后我再看整个坏境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我以前来过这里，这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而且脚下踩着这些电线的感觉，也让我很熟悉，好像还……
我看向旁边地面上被拉扯开的电线，似乎是被拽过，并不是随意放在这里，已经露出了一大块地面。
突然我脑子里又闪过一个画面，这次画面比较完整，可也只是第一视角的。
在视角中，一只手抓住了地面上的电线，似乎被另外一个力给拖拽着，整个人为了不被拽走，手抓着电线，把电线给拽开了一部分。
画面消失，我眼前的电线还保持着当时被拽的样子，没有人再挪动过。
那次是我？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了，也许在某个周期里，我意外发现了这里，然后被人给发现拽了出去。
想到这里，我立刻回头，见后面没人，就走到门口，楼道里也没有动静，就赶紧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我就感觉这里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可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这里莫名其妙多出了很多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吓了我一跳。
本来我打算立刻就出去的，可有一个人在经过我面前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我，就像是看不到我一样。
我捂住了差点因为惊慌而叫出来的嘴，怔怔地看着他们各自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很多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板子，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似乎是在按照上面的东西，在那些被铁网保护的仪器前面讨论着什么。
这些人的衣服都跟莫医生一模一样，我心里慢慢松了口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些人也来来回回来我面前走过了好几次，见他们都看不到我，我这才敢往前迈一步。
走两步之后仍然没人注意到我，我这才放心，不过却听见旁边两个人小声在谈论着调试机器的事情。
看来他们都是这里的员工啊，可他们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就在我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侧面走了过来，我不确定会不会碰到他，还是下意识停了下来，打算让他先过去。
可他竟然也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抬头盯着我。
能看见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微蓝的光线下，好一会儿我才辨认出，这个人竟然就是莫医生。
怎么是他？！
“你看得到我？”我小声说道。
这话刚出口，他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似乎想要跟我说什么，但纠结了一阵子之后，脸色又变得平静起来，就跟没有看到我一样，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再叫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那个是赵天？
我看到在角落里调试着机器的人，因为轮廓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一下子就走过去站在他旁边观察着他。
他就跟莫医生先前一样，发现了我，但惊讶之后立刻就变得面无表情。
人的情绪可以这么收放自如？我有点不太相信。
我刚拍了他一下，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阴冷，而且微蓝的光线也被挡住了。
我刚回头，就看见好几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后面，还不等我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几个人给抓住了。
想要挣扎，可这些人比我一个人的力气大太多了，我就叫嚷起来，可我主意到旁边的赵天，包括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挣扎了几下，就感觉抓着我的力道消失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再看周围，什么都没有，连之前那些人影都不见了，恢复了我刚进来时候的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第273章 第三个人
周围还是跟我进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心跳平缓了，这才松了口气。
呼——
我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被拉扯的感觉，都是异常真实，就像是切切实实经历了一样。
特别是脚下铺满的电线，已经因为刚才的拉扯，被弄得很乱。
这就是证据，我低头看着脚下的电线。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里面走，没想到里面的空间也超乎我的想象，基本上是一条笔直的走廊，大约有五米左右，然后视线才逐渐开阔。
单单就这五米，已经超过了外面楼房的结构范围，更何况里面还有着更大更密集的机器。
跟外面的机器不同，这里面的机器噪音很明显，似乎是在高速运转着，之前从外面听到的声响应该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正中间有一面正方形的桌子，上面除了尘土，什么都没有。
我吹了一下尘土，飞起来，咳嗽了两声，没想到这个尘土都已经覆盖了这么多了，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用过这个桌子了。
应该是没有人在打理卫生，但之前外面那些人又怎么回事？
之前我在外面看到了很多在这里工作的人，也看到了莫医生和赵天，似乎他们在这里工作又扮演着另外一个角色。
但桌子上的灰尘这么厚，有好像很长时间没人来这里了，前后自相矛盾。
我见吹了一下之后，桌子上还有很多灰尘，就用手指划了一下，想看看灰尘有多厚，好大致了解一下有多长时间没人动这张桌子了。
嗡——
我才刚触碰到了桌子，暗淡的蓝色光线就出现在周围的墙壁上，像是一个个链接在一起的小LED灯泡，上下平行的两排，把周围都给照亮了。
紧接着桌子上也冒出蓝色的光线来，在正上方悬浮出一个单词‘step’，后面还有一个数字1。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把这个图像给触发出来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正方形的桌子上，每条边都有三个微微凸起的探头，蓝色的激光正是从里面投射出来的。
这是全息投影！
我以前只是在听说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这应该也属于尖端科技，怎么在这里看起来很平常，而且已经投入应用了。
“step1是什么东西的第一步？”我小声嘀咕着。
这个全息投影从出来以后，就一直投射在我面前，奇怪的是，这个全息投影竟然在我无论怎么变换方位，它都是正面冲着我的。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会有几个人围在这个桌子旁边，由一个人讲述着全息投影中的内容，然后周围这些人虽然在不同的角度，但看到的都是相同的东西。
我不由得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没有什么触感，但全息投影一下子就散了，紧接着组成了另外一个图像。
这个全息投影虽然小，但十分清晰，能看清楚上面分辨出现了三个人形轮廓，还有文字从人形轮廓的右侧出来。
“张小洒，男，24岁，普通职员……陆祯，男，24岁……”我惊讶地看着人形轮廓右侧的小字，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第三个人形轮廓的右侧没有名字，只有年龄，同样是24岁。
这是我们三个？
我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再次扫视了一下这个地方，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是干什么的，竟然有我们三个人的资料！
我点了一下张小洒的资料，立刻就变成了一堆文字。
“从一个粉红色的酒店房间醒过来，坐起来才发现旁边睡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可却下意识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仔细读着这段文字，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来这不正是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所经历的场景，只不过被转述成了文字表达出来。
我再次用手点了一下，这段文字不仅没有消失，还在这段文字的正上方出现了一段画面，画面中刚好有着一个粉红色的房间。
房间中的张小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旁边的薇薇背对着她睡着了，可在我看来，怎么看都像是在拍戏的准备阶段。
紧接着画面开始移动，到了张小洒旁边，他就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一样，突然见睁开眼睛，似乎是从噩梦中惊醒了。
画面中的张小洒坐起来大口喘着气，捂着脑袋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等他发现的时候，也给他吓了一跳。
“薇薇……”画面中传出了他的声音。
紧接着薇薇醒过来就递给了他药片和水，张小洒大口喝掉了整杯水，旁边的薇薇就开始抱怨起他昨晚喝多了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跟我所知道的一模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整个视角几乎是不怎么移动的，在张小洒进入到了浴室洗澡的时候，画面还是停留在外面。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在张小洒进入到浴室以后，薇薇就只是坐在床上，没怎么动，却在偶然间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把我给吓了一跳，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一种在偷窥别人隐私的感觉，那种心虚太真实了，我甚至不敢去看薇薇的眼睛。
她好像知道我在这边看着！
我继续看下去，发现她真的会偶尔朝着我这边看，嘴角也轻轻上扬，可这一切浴室中的张小洒都看不见，包括我代替他的时候也是。
这是怎么回事？
等张小洒从浴室出来，薇薇就不知道从哪里把衣服拿了出来，还说道：“衣服我让人送去洗了，这会儿干了刚送回来。”
“嗯。”张小洒笑着点了点头，还摸了摸薇薇的鼻梁。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切，简直就跟我代替张小洒的时候差不多，虽然言语有一点点不同，但那些衣服绝对不是刚刚送过来的，因为房门一直都没开过，也没有人来，那些衣服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制造！
我突然想起来了薇薇对我说过的这个能力，但不管如何，刚才她是欺骗了张小洒，还有她望向这边的眼神……
然后她跟张小洒挽着就出了房间，画面也消失了。
紧接着就是接下来事件的文字，是从酒店门口出来一直到取车的路上，可让我奇怪的是，这段文字中并没有任何关于白衣薇薇或者是疯女人的描述。
怪了，不存在的话，是怎么碰到白衣薇薇的？
我好奇地点了一下文字，画面又出现了，是紧接着从酒店房间门口出来的时候开始的，换了一个角度，就像是一个跟拍。
退房的过程也很正常，从酒店门口出来，两个人也是挽着手臂，一副亲昵的样子，像是刚刚处对象的小情侣。
都已经到了车子旁边，画面中还是没有出现白衣薇薇或者疯女人，然后两个人上了车，画面就消失了。
紧接着，就是下一段文字了。
我轻咦了一声，看着下一段文字，里面也没有关于白衣薇薇的描述，而且接连看了十几段文字，还是没有，好像在这些文字中，就不存在她这个人。
怪了，我心里嘀咕了一声。
不过除了白衣薇薇之外，其他的地方倒是跟我所见所闻都一模一样，就连画面片段都是大同小异的。
这就是张小洒一直在找的第一次轮回吧，他跟我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意识到轮回的时候，都已经经历了多少个轮回了。
至少应该比那些瓶盖的数量要多吧，我在心里替他苦笑了一声，竟然有些感同身受。在白衣薇薇出现之前，张小洒就在轮回了，等白衣薇薇出现以后，都搜集了那么多的瓶盖来尝试唤醒张小洒了。
但这个触摸式的全息投影我不会使用，只能靠点击一下来看这段文字的画面。
我感觉应该还有倒退或者快进的功能，就像是在使用的触屏手机一样，便按照着手机的操作向下划了一下。
果然这些文字快速滚动起来，能看到侧面有一个不太清晰的滚动轴在移动着，很快就到了中间的位置。
在中间的位置，文字描述也接近了张小洒整个轮回的一半。
看来这是完全描述张小洒轮回的文字，我心里嘀咕着，就快速向下滑动起来，很快就到了底部。
可是在最底部，除了文字描述张小洒坠机之后，就再也没有文字描述了。
怪了，不应该就这么结束才对啊。
我疑惑地点了一下文字，画面很快就跳了出来，正是张小洒排队登机的画面，当中有薇薇，还有他的父母。
紧接着画面就到机舱里，张小洒已经安顿好了坐在飞机上等起飞，紧接着飞机的涡轮剧烈轰鸣起来，机身开始倾斜颤抖。
然后画面就切换到了外面，飞机在起飞没多远就开始诡异的失去了动力，掉下来掀起了一大片的泥土。
然后画面就没有了，这让我觉得有些愕然。
怎么会到这里就没有了呢？
我正纳闷儿的时候，下一个陆祯的资料就跳了出来，开头的文字跟陆祯的经历一样，也是碰见了刚回国的攸宁要组织同学聚会。
我没心思再研究陆祯的轮回了，快速向下滑动着，想要赶紧看第三个人的轮回。

第274章 一直存在的人
第三个人没有姓名资料，只有性别年龄，还有一些简单的经历都跟我相同。
我跟刚才一样点了进去，文字描述立刻就展现了在轮回中的事情，而且是从遇到琳开始的，紧接着就进行了圣蓝海洋公园游玩的计划。
果然是我……
我心里嘀咕着，点了一下文字，画面立刻就呈现出来了。
不过画面却是从遇到琳的时候开始，并不是我印象中从沙发上被琳叫醒。紧接着画面中我和琳就开始了交谈，并且我欣然收留了那只叫凉皮儿的猫。
第一段就这么结束了，紧接着我就点开了下面一段的文字，画面中立刻就出现了我和小田在商量去哪玩的情形，旁边的琳在做着头发。
哦对了，这是在做头发的时候还没决定去哪里。然后琳才给出了意见，我也把琳加到了我们的聊天群里。
这段我也没什么兴趣看，直接跳过。
接下来一段就是我从沙发中被叫醒的画面了，然后在琳的催促下，我就赶紧穿衣服下楼，载着琳快速往集合地赶。
可让我纳闷儿的是，过程中异常的顺利，并没有碰见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
在到达集合地之后，画面中的我也尾随着大龙的车往圣蓝海洋公园出发，在路上的时候仍旧见到了那个戴着鸭舌帽在修车的男人。
不过在抵达之后，李智竟然没有跟我们分开活动，而是集体在地图前面研究路线，然后达成一致朝着变形金刚那边走，再左转去海洋区。
这让我有点意外，很快就点开了下一段文字的视频。
画面中已经开始出现了轻微晃动，也引起了骚乱，我们几个围在一起不知所措，似乎是刚从下面的海洋馆出来。
琳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我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而李智则皱着眉看着周围，寻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而大多数人也正在往这边汇聚。
“这边应该能安全一点。”李智紧张地看着周围。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画面中小田的脸已经没了血色，宁静正紧紧抱着大龙在哭，石昀也一脸担心地看着周围。
“不行，这个地方虽然空旷，但人会越聚越多的，到时候发生推搡和踩踏事件……”石昀担心地看着我们说道。
画面中的我尴尬地笑着说道：“不至于吧，我觉得这里暂时比较安全。”
石昀严肃地说道：“那也只是暂时的。”
“那我们现在还能去哪，推搡和踩踏事件现在还没发生，就目前来看……”
画面中的我话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惊叫声，然后能从画面中看到不远处的人开始大量并且快速地朝着我们这边汇聚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在躲避巨大灾难一样。
“那边怎么了？”李智小声嘀咕了一句。
紧接着画面中的李智脸色大变，开始快速催促道：“快起来，别歇着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又怎么了？”小田脸色难看地说道。
可这句话之后，李智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不，晚了，都晚了，我们死定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大声呵斥道，似乎是因为这句话太不吉利了。
刚说完这句话，画面中就开始一阵晃动，远处有大批的建筑物消失在地平线，能看到远处不断扩散过来的塌陷在吞噬着一切，就跟巨大的流沙坑一样。
是地陷！
我这才想起来地陷的事情，敲了一下脑袋，好像我真的记不起来不久之前的事情了。
紧接着我们陷入到了大坑中，画面随之消失。
没有太多时间去看画面了，我快速阅读着文字描述，果然在这个画面消失之后，文字中的描述里，我就从沙发上被琳给叫醒了。
但琳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想要说什么，似乎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索性也就没说的样子。
然后在文字中，我们继续赶着去了集合地，描述中也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衣衫破烂的男人的事情。
紧接着还是跟上次发生的事情一样，就连李智也是，他也在跟着我们集体活动。
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描述中说李智似乎发现了什么，我快速跳到后面，在下一次的轮回中，李智已经觉醒了。
果然跟他说的一样，他是最早就觉醒的。
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还是没有出现。
因为看画面太浪费时间了，我就把文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直到结束都没有提及衣衫破烂的男人。
但更让我纳闷儿的是，整段文字的描述，从寻找完李智的尸体之后，就结束了，而且给人的感觉是戛然而止。
让觉得后面应该还有，但就是结束了。
给我感觉结束的比张小洒的轮回还要突兀，直接就没了，可从我的经历来看，在找齐了身体之后，后面我又经历了很多才从这里醒过来，怎么这些文字描述上都没有？
还是说我真的已经摆脱轮回了？
我告诉自己要先冷静下来，然后对比了一下跟张小洒和陆祯的经历，有仔细回看了一下张小洒的文字描述。在这些文字中，也没有对废墟般的城市中，那间纯白色的房间有任何描述，自然也没有描写张小洒在其中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做的一些事情，并没有被这些文字记录在案。
“只记录了轮回。”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特别专注的我吓了一跳，魂都要飞出来，猛地回头，正看到一个人影，因为光线不足，也看不太清楚，就贴墙站着。
我立刻转身，想要拿起什么东西来自保，可手头根本没有趁手的东西，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突然出现在贴着墙的位置。
我咽了口唾沫，仔细看着这个人影，不知道是我没注意到，还是别的什么，要是从门口进来的话我应该能听见动静，而且我刚辞的位置一直都是对着门的，有人进来不可能没有发觉。
也就是说，这人一直都在这里？
那我怎么没看见，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是你？！”
这人影走近了，我惊讶地看着他的脸，心想如果是他的话，再离奇都有可能。

第275章 实物作品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奇怪地看着他。
他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看着我，有些诧异地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不可能发觉我，除非我愿意被你发现。”
我皱了下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一次次出现在我车前面，挡住我的车是因为什么？”
似乎我的话让他很奇怪，半知半解地看着我：“什么出现在你车前面，你在说什么啊？”
嗯？
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本来以为整个研究场地都是这个叫樊戈的家伙的，不是让莫医生来研究我们轮回中发生的事情嘛，怎么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我感觉他应该是个明白人，就直截了当地跟他说道：“在我的轮回中，你一次次出现在我去集合地的路上，突然冲出来挡住我的车子，要不是我及时刹车就把你给撞到了，这事儿你不记得了？”
他震惊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轮回我一清二楚，从来都没有这个桥段出现。”
他话的话斩钉截铁，特别像是薇薇笃定的那副口气，可我见到的才是事实，不由得他辩解什么。
我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在游乐场里我也见到你了，更在寻找身体的时候抓到过你。当时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像特别害怕我。”
“在游乐场里也出现了？”他意外地看着我，小声嘀咕着。
紧接着他就走了过来，在桌子上的全息投影上，快速点了几下，就调出了我的轮回画面，而画面中的我正开车朝着集合地前进。
一直到了集合地，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是我之前就看到的。
他扭头看着我：“什么都没发生，这就应该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又快速调出来了在寻找身体时候的许多画面，而且是数个画面同时展示，在各个画面中都没有任何异常。
“你说的具体是哪里？”他疑惑地看着我。
“不太记得了。”
我真的是不太记得了，具体在什么，因为经历的轮回太多了，我不可能记得清楚是第几个轮回里抓到过他。
听我这么一说，他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用手一扫，画面就全部都消失了，紧接着对我说道：“我跟你说过了吧，这是你的最后一天，你记忆能力已经处于最低谷，以前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就算出现错误的记忆也很正常。”
最后一天，又是这个词儿……
可我强调地说道：“我没有记错，也不可能记错，你就是出现在了我的轮回里！”
“这不可能。”他笃定地看着我。
看着他一脸肯定的样子，好像他说什么，什么就是事实。可我坚信的决心也没有丝毫动摇，因为我不止一次遇到过他，虽然是衣衫破烂的样子，但我肯定那就是他。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坚定，他稍稍皱了下眉：“那你跟我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脸跟你一模一样，不过很脏，也胡子拉碴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跟街边的乞丐差不多的样子。”我大致描述了一下。
不知道哪里好笑，他竟然笑了一声。
“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
“我怎么知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让自己那个样子出现。”
我打量了一下他，西装革履的样子似乎是他一贯的穿衣风格，气质也很配的上西装。
我点了点头：“你的确很适合穿西装，怪不得琳会喜欢你。”
“不不不，琳喜欢我并不是因为我穿什么样的衣服，我想就算是我穿成了你所描述的那个样子，她也会喜欢我的。”他特别有自信地看着我，整理了一下领带的位置。
“怎么可能？”
他神秘地看着我：“琳喜欢我，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他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我：“其实跟你说了也没什么关系，这是你的最后一天，等到了明天你就会处于下一个周期，这个周期中所有的经历你都不会记得，就像你现在根本不记得上一个周期中发生的事情一样。”
的确，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上一个周期都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别想了，你想不起来的。看你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好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肯定听琳跟你说过的吧，从我身上能察觉到你的某些感觉。”
“是。”
“这就对了，因为我能给琳一种你的感觉，让她就算离开了你，接触到了我，还能有你在身边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我的脑子里，有你全部经历的记忆，在某种程度上讲，我就是你，只不过样子不同，所以我不仅有你一些动作上和言语上的细节，还知道怎么去讨好琳，知道她的喜好的同时，避开她讨厌的东西自然就很容易成功。”
“你怎么可能……”我震惊地看着他。
“不然你以为莫医生那些研究都是在浪费时间吗？”
莫医生？
对了，莫医生一直在研究我们三个人的对话，还能从对话中模拟出场景来，进而反复推敲的话，说话的语气和心态也能揣测出来。
这样一来，就完美的把我们对话的心态和场景描述出来，在通过我在纯白色屋子中所见到的模拟场景……
该死的，这到底是一些什么实验啊，完全是从第一人称来模拟的。
“我知道了，你们在主观的模拟我们三个人，虽然没有实物。”我压低了声音，盯着他。
他却笑了一下：“没有实物？”
“你说什么？”
他又笑了两声，然后打量着我，用那种十分满意的眼光。
我还是头一次被这种目光打量，被看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别人的一个作品，站立在创作者的面前。
“你……”
他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你就是我的实物作品，当然只限于在这里。”
什么？！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家伙真是越来越离谱了，竟然说我是实物作品。
我回过神儿来，笑着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只负责告诉你，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到了下个周期你也不会记得这件事情，但你还是会继续留在我这里。”
看着他淡然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我信或者不信，这反而让我有点搞不明白了，难道他说出来这个事情并不是为了让我相信的？
如果信不信都行的话，从他这个角度来讲，说的应该是……
“你不用猜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没必要对你说假话。”他淡定地看着我，手放在后面，一副完全看透了我的样子。
我背后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透心凉的感觉，可还是坚持地说道：“证明给我看。”
他耸了一下肩膀：“没办法证明。”
“那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证明给我看，你是一个完全独立的。”
我皱着眉仔细思索了一下，完全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感觉就像是正常人误入精神病院，怎么对护士和医生解释自己是正常人，都没人会相信一样。
“我就是正常人啊，怎么证明自己正常？”
他却笑着说道：“那我怎么相信你？”
该死的，这家伙竟然用我的话来回答我，这让我无言以对，不过我还是坚持着说道：“那既然都没办法证明，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从一开始就没让你相信我，我说过了，我只负责告诉你。”
我看着他狡黠的样子，果断说道：“我不跟你斗嘴，之前你说过你一直都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眉毛跳了一下，有些意外地说道：“你还记得啊，真难得。”
“我记忆力有那么差？”我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记忆力差，相反，这是我一直自以为豪的优点。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反而看了看周围：“这里是整个城市的控制中心，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包括我。”
“回答我的问题。”
“你别那么着急，既然我说了这里是整个城市的控制中心，那我也是在被控制范围之内，他不想让我出现，我是不可能出现的。”
“你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在他口中怎么又冒出了一个人，而且从他自豪又无奈的神情来看，似乎这个人完全凌驾于他之上，甚至在这个试验场里，有着比他还高的权力。
“你不可能见到的人。”他翘起了嘴角，样子跟张小洒有些相似。
我从看到张小洒的错觉中回过神儿来，笑着说道：“在这个实验室里，还有比你权力还高的人？”
“我说的可不知这个实验室。”
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他刚才所说的话，的确没有提到过实验室，而是提到了整个城市。
嗡——
我突然一阵耳鸣，同时脑袋疼的厉害，就像是被重重击打了一下，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跪在地上了。
“开始了。”
他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持续不断的耳鸣。

第276章 被困住的两个人
“你在说什么开始了……”我强忍着头痛，抬头盯着他。
看他凝重的神色，想必我的表情这会儿一定很难看，这才说道：“你还能说话？”
的确，我是强忍着才说了一句话的，想要再说一句就已经做不到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眼神，他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能撑的，现在你连最后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之前他不是说还有一天，怎么这么快……
“你看我也没有用，我说的一天只是预估的时间，看来你所剩的时间远比我预估的要短得多啊，不然也不会刚到这里就开始头疼了。”他得意地看着我，没有要采取任何措施来对我施救的样子，只是看着我。
我也只是看着他，可奇怪的是，我渐渐对周围的一切，甚至是面前这个人，开始有些印象模糊了。
我在哪？
面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次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飞速衰退，恍惚间就已经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啊——
我低吼了一声，甩开这该死的头疼，硬着头皮站起来指着面前这个突然想不起来名字的男人说道：“你叫……”
他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樊……”
我拼命去想他的名字，才能想起来一个字，后面那个字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我确定他的名字只有两个字。
说出了一个字，他脸上立刻震惊不少：“你……”
我嘿嘿笑了一声：“你别以为你很……”
话还没说完，我的头剧烈疼痛了一下，这种疼痛就像是头骨生生被人撬开了一样，但又不至于让人疼的昏死过去。
该死的，我多想一下子昏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可这种濒临昏死的疼痛一直折磨着我，让我不得不忍受着再痛一点就可以昏死过去还偏偏昏不过去的疼痛。
他皱着眉，疑惑地看着我。
看着他的眼神，我嘿嘿笑了两声，心里清楚那眼神似乎很不理解我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忍受着如此的疼痛。
“那我只好再加一级疼痛了。”他无奈地看着我。
我没有力气去阻止他，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脑袋里面似乎有一根神经被拉紧了，疼痛瞬间暴涨了好几倍。
啊！
我大叫着跪在地上，然后持续不断的大叫，耳朵里只有我自己的吼声和头疼产生的足以让人耳膜穿孔的蜂鸣声。
我开始用双手砸着地面，尽量发泄一些疼痛带给我的压力，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渐渐适应这个痛感了。
呼呼——
我大口喘着粗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地面上已经低了不少水渍，不知道是因为疼痛留的眼泪，还是从额头淌下来的汗水。
“你怎么可能……”他震惊地看着我。
我再次站起来，笑了一下：“我记得你。”
听我这么一说，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终于有了让人意外的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特别开心。
“不可能，你不应该记得我，你应该昏倒，然后进入下一个周期才对。我知道了，你的时间还有剩余，等时间真正结束之后，你是不可能再在这里的。”
“我还剩多长时间？”
“一分半。”他严肃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笃定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那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你怎么能忍，知道你晕倒了，你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在下个周期的时候。”他坏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镇定地看着他，能感觉到时间一秒一秒的在流逝，直到他露出诧异的神情。
“你怎么还……”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看到他这样，我就也露出了坏笑：“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才过了53秒，我数着呢，你不是说还有一分半嘛。”
说完，他就露出了一副难熬的神情，好像接下来的这三十多秒，对他来说是极其漫长的。
我深深呼了口气，心算着应该有过去了几秒，这才盯着他说道：“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看着我晕倒在这里的。”
“你说什么？！”他震惊地看着我。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直接对着墙壁撞了过去。
啪叽——
我感觉撞到的不是墙壁，而是一扇易碎的玻璃墙，整个人连带着碎片一起冲了出去，没有下坠，直接就扑到地上的感觉。
嗯？
我突然发现头不疼了，而且周围都是纯白色的，没有边际。
我怎么到这里了？
我爬起来，惊讶地看着周围，地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碎片，可我撞过来的时候明明……
回头看着破损了一个缺口的纯白色空间，就像是玻璃被撞破了一样，周围有着锋利的缺口，而在另外一边，那个叫樊戈的人竟然站在那里，地下还躺着一个人。
那个是我！
我震惊地走过去，却发现我根本没办法穿过这个缺口，就像是被透明的玻璃给阻隔了一样。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我，头破血流，面部已经被血给盖住了，模模糊糊，手脚时不时还在抽搐。
那个叫樊戈的家伙，对，他就叫樊戈，我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正站在旁边，不解地看着我的尸体，没有任何怜悯的神情，反而是一脸的不解，似乎怎么也没想到我会选择自杀。
现在回想刚才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选择撞过去。
“就这么不愿意屈服？”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有些意外，没想到里面的声音竟然能传出来。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那样不愿意屈服，还是我被那股疼痛折磨得受不了了。
紧接着我看到他用脚碰了碰我，似乎很不愿意伸手，只是用脚在试探我死掉了没有。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他叹了口气。
而我低头看着自己，心想我该不会真的死掉了吧，现在我的是灵魂还是……
自从在这里醒过来之后，我感觉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如果是真的，我会很后悔。
我不会是真的死了吧，我现在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我看着自己倒在地上，头破血流，明显是刚刚撞在了墙上导致的，而我最后一个举动就是想要用头撞墙。
“死了……”他蹲在地上叹了口气。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可以说现在是一具尸体了吧，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说的‘死了’这两个字，已经深深打击到我了。
看他的样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周期。
如果有的话，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应该经过一段我丝毫察觉不到的时间之后，对我来说，应该是立刻睁开眼睛，从那间屋子里的卧室中醒过来嘛？
可我现在就好像是灵魂一样，处于一个纯白色的空间内，观望着另外一个世界的情景。
我还站在这里，隔着透明的膈膜，看着倒在地上的我的尸体，整个房间里面就剩下我的尸体了，还是没有别人。
不过那道透明的缺口开始渐渐缩小，我用力拍打着，也根本阻止不了分毫，就像是白色的油漆覆盖了过来，最后变成了一片白色。
等全部变成白色之后，我伸手再去敲得时候，一下子敲空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任何阻隔一样。
咦？
我伸手摸了一下，这边的空间已经打通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就是说，再也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了。
那我……
我四周看了一下，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周围都是刺眼的白色，不过好像……
有声音！
我静下来听了一会儿，感觉是有着某个声音的，并不是完全的安静，只不过方向似乎不太明确，只能大致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走了没多久，声音就稍微清晰一些了，也能在前面看到一个黑点，声音似乎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是人？！
我惊讶地看着远处有两个人影，似乎一直在动着，我就快速跑了过去，并且大声呼喊着，希望他们能够注意到我，不至于让我再追一段距离。
我还是头一次在这里看到其他人，可跑得进了，就看清楚这两个人并不是别人。
我愣住了，同样，张小洒和陆祯似乎也听到了我的声音在注意我，看到是我跑过来，也正在了原地。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是你们啊，你们怎么……”
“你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张小洒诧异地打量着我。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觉得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异样啊，就笑了两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大老远走过来有点累罢了，你们两个看起来……”
话还没说完，似乎是为了证明给我看他们两个跟我并不一样，陆祯就伸出手放在了前面，可手很快就被什么透明的东西给阻拦住了，像是按在了玻璃上一样。
我惊讶地看着张小洒，他也是同样的动作，就小声嘀咕道：“你们……”

第277章 被困之地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很久了！”陆祯突然开口冲我大声喊道，并且用力拍着那道我们谁都看不见的‘墙’。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你们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
我走过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也摸到了一个看不见却很坚实的东西，可这感觉竟然跟我之前见到的缺口处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
陆祯说着，就把手放在了我的手的位置，本应该掌心相对，可当中却隔了足足十厘米足有的厚度。
看来这道透明的墙壁还挺厚的，我在心里嘀咕着。
很快我就把手给拿开了，陆祯也回过神儿来，看着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出去的？”
我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之前都没有见过你。”张小洒突然开口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没见过我？”
张小洒似乎这才注意到了措辞的错误，急忙改口说道：“是在这里没见到过你。”
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一直都相隔一段距离带着，就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该不会是……”
“我们被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了。”陆祯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话。
我在他们两个之间的地方，发现了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空隙，然后就在他们俩的指导下，转了一圈，没想到竟然是两个大小相同的正方形透明‘牢笼’。
“你们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我不解地看着他们。
似乎是在计算，张小洒没有吭声，陆祯却尴尬地说道：“已经很长时间了，从上次在纯白色的房间中见到你之后。”
“什么？！”我诧异地看着他们俩。
张小洒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就赶紧问道：“你这么惊讶是怎么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进入到这里之前，见到你们两个了，难道我见到的你们不是你们？”我想要尽可能表达清楚，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陆祯迷茫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看向张小洒的时候，他也摇了摇头，还说道：“我完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在纯白色的房间之后，我对你和陆祯做了那些事情，本来以为是可以出去的，但我却被困在这里了。我一开始以为是对我的报应，可后来陆祯也出现在这里，还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紧接着张小洒又大声说道：“我被困在这里是咎由自取，但我觉得陆祯不应该跟我一样被困在这里的。”
“哎，你又说这个……”陆祯无奈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看起来这两个人之前的确有过交流，就跟张小洒说的一样，可我把在外面醒过来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之后，他们两个俱都震惊地看着我。
让我奇怪的是，他俩俱都否认了我说的事情，表示完全不知道，那也不是他们俩所经历过的事情。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我遇到的张小洒和陆祯，都不是他们两个。
但攸宁和薇薇说了，那就是张小洒和陆祯，不会错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放你们出来？”我用力敲了敲看不见的墙壁。
这时候张小洒和陆祯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一脸迷茫地看着我，看样子他们俩也应该尝试了不少办法，还是没有出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按你所说的，你不是从外面醒过来了吗？”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
我挠了挠头：“我是从外面醒过来了，但我又自杀了。”
“你怎么自杀了？！”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我也是很无奈，当时的确太冲动了，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应该逼问一下那个叫樊戈的家伙，就算是被他杀掉也好过自杀。
我只好实话实说道：“我因为头疼难忍，一时间没想开，就撞墙自杀。可是在我撞墙的一瞬间就好像撞破了玻璃一样，到了这里来。我爬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自己的尸体倒在地上，不过那对我来说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然后呢？能回去吗？”
“不能，那里同样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墙壁，触感跟困住你们的一样，我能听到那里传过来的声音，但我的声音似乎传不出去了，后来缺口就渐渐消失，被这里的白色覆盖之后，就连那道透明的墙壁也不存在了。”
听我说完，陆祯叹了口气。
张小洒则看着我说道：“那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被困住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的确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被困住了，就摇了摇头。
不过看张小洒的神色，似乎觉得有点不太公平，可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摆在这里，只好说道：“我也跟你们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只不过困住我的空间比你们大一些罢了。”
“何止啊。”张小洒冷哼了一声。
我皱了下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张小洒紧接着就说道：“这里一望无际，刚才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似乎你是从特别远的地方跑过来的，远到一开始根本都看不见你，大概有几百米远吧。”
几百米？
我点了点头，可能是有几百米远，但我却尴尬地看着他说道：“这里看起来是无限大的，几百米只不过是刚才我跟你们的距离罢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张小洒冷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陆祯突然开口说道：“你在这里还见过其他人吗？”
“这里还有其他人？”我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陆祯赶紧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我这才说道：“我在这里只见到你们两个，之前从来没在这里见到过其他人，难不成你们在这里见到过其他人？”
“别听他瞎猜，他都是猜测的。”张小洒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陆祯，陆祯就不再说话了。
按照我的猜测，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不应该有其他人才对的。
一时间相对无言，我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则俱都盯着我，我这才发现相对来说，我的立场似乎有点特殊，因为对他们来说，我在外面。
我伸了个懒腰，刚动了一下，张小洒就警觉地看着我：“你要去哪？”
“嗯？”
果然，他们两个都对我的动作很敏感，于是我伸完懒腰索性就坐在了他们两个当中，无巧不巧的是，我们三个又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的位置，分别位于三个角的顶点。
“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我无所谓地看着他们两个。
张小洒没好气地说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两个本困在里面，你在外面自由活动，我当然要时刻关注你的动向，不然你撇下我们走了怎么办？”
“这里一望无际的，我能去哪。再说了，这里就你们两个活人在，又没有明显的标志，我随便溜达很容易找不回来。”我则从我的立场上说了一下看法。
张小洒冷哼了一声，倒是陆祯点了点头，小声对张小洒说道：“他说的也对。”
“你们不用紧张，我也不会跑，也许我们三个能想出办法来呢。”我坐在地上看着他们两个，示意他们也坐下来，站着平白消耗体力也不是个办法。
见状，张小洒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还是盯着我，这让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却瞪了我一眼。
倒是陆祯靠着那道看不见的墙壁坐着，好像没有在注意我这边了。
过了一会儿，陆祯笑着对张小洒说道：“你这么盯着他不累么，就算他要走，我们也没办法阻止他啊。”
“你说的对。”我倒是很赞同陆祯的看法。
张小洒心事被说中了，脸色尴尬地看着陆祯：“你给我闭嘴。”
这之后又陷入了沉默，我只是在这里坐着，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其间张小洒还催促了我几次，让我想想办法。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陆祯长叹了一声。
“谁知道这是什么该死的地方。”张小洒跟着冷哼了一声。
我则淡定地看着他们，皱了下眉，的确，要不是陆祯说起来，我还真没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首先这里一望无际的纯白色，除了我们三个，一点其他的东西都看不见。在这里我唯一看见过其他的东西，就是我撞破的那些‘玻璃’，投映出来的另外一边的情形，可很快也被纯白色给埋没了。
咯噔——
我心脏突然用力跳了两下，因为我联想到了那个该死的家伙所说的事情：我的记忆力会越来越差，最后在下一周期里什么都不记得。
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整个人的脑子就跟白纸没什么区别，什么也不会留下，也没有任何人或者事物的痕迹，倒是跟这里纯白色的空间很相似。
而在之前的实验室里，我和薇薇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一件事情，虽然都没有提及这个事情，但我感觉恰好跟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这也解释了他们两个为什么被困住了，而我没有。
“你想起什么了？”张小洒最先发现了我的变化，说道。

第278章 大脑
张小洒的这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过神儿来，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陆祯，咕噜一下咽了口唾沫。
“嗯？”
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我注意到陆祯也把视线放在了我身上。
张小洒也一改刚才淡定的神色，紧张地看着我：“快说啊，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事情？”
我点了点头。
“那你快说啊。”张小洒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我看了一眼陆祯，他脸上一副不好的预感的神色，甚至还稍稍对我摇了摇头，很不想听我接下来的话。
可在张小洒的目光下，我又有一种不得不说出来的感觉。
一个让我说，一个不让我说。
我也只是在这种说与不说的选择上纠结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犹豫豫了。
遇到事情我什么时候逃避过，现在这可不像我的性格。
“现在咱们三个人被困的地方，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大脑里。”我闭着眼睛，硬着头皮说出来。
在说完的一瞬间，我大口喘着粗气，一直在猜测，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整个比刚才轻松到了。
“大脑里？怎么可能？”张小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陆祯也是同样，这次没有站在我这边。
可我盯着张小洒，他质疑的眼神渐渐变得平淡下来，无奈地看着我：“好吧，我可以听听你怎么解释这个该死的纯白色大脑，毕竟你上次在屋子里面说的事情也是对的。”
我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张小洒会安静下来听我解释，就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在我醒来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实验基地。我在那里不仅得知了你们的死讯，还知道了自己在一场意外中大脑严重受创，我的头骨破裂，虽然被救活了，但大脑被切除了将近一半。但为了维持大脑平常的重量，就添加了一些填充物来稳定重量，让我没有太多异样的感觉。”
说到这里，张小洒皱着眉，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陆祯倒是很认真的样子，似乎对我说的深信不疑。
见他们没有要打断我的意思，我就紧接着说道：“在醒来的那个世界，我的记忆是不断在流失的，有一个周期，就类似于轮回。在这个周期中我会渐渐忘掉所有东西，直至最后一天。在下一个周期中我就什么都不记得，我的切身体验也是这样，完全想不起来上一个周期的事情。这种感觉，你们应该比较清楚吧。”
“就跟我的轮回一样……”张小洒严肃地点了点头。
陆祯有些迷茫地看着我，在他看来，似乎没有这种切身体会，不会还是跟着点了点头，也许能想象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吧。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拍了一下那道看不见的墙壁，发出砰地一声，打断了我刚要说的话。
“嗯？”我奇怪地看着他。
陆祯疑惑地看着我和张小洒，然后对我说道：“我不是很理解那种感觉，但我可不可以猜测，也许在你之前，根本就没有上一个周期，所以你对于‘无’的东西，根本就想不起来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还真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问题。
根本就没有上一个周期，我在心里嘀咕着，诧异地看了一眼陆祯，这还真是一个清新的思路。
可如果没有上一个周期的话，那我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又是怎么来的？
如果有上一个周期的话，那为什么在我离开了那个屋子之后，又有另外一个跟我长得完全不一样的‘我’，来代替我开始了一个周期？
陆祯的话让我有些迷茫了，还是张小洒喊了我一声，我这才回过神儿来。
“继续说啊，愣着干什么？”张小洒不耐烦地看着我。
咕噜——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瞄了陆祯一眼，不得不说，陆祯刚才的话还真的给了我一个不寻常的思路。
“我在那个世界遇到的你们，知道我们在纯白色房间中发生的事情。”我紧接着说道。
“都知道什么？”张小洒惊讶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所有事情。”
“怎么可能？”
“就是这样，我甚至把他们直接当成了你们，一点怀疑都没有，看到你们的薇薇和攸宁，也确定他们就是你们。”
张小洒和陆祯对视了一眼，然后陆祯笃定地说道：“绝对不是我们，我们是先后被困在这里的，可能是按照在废城中死掉的顺序吧。”
张小洒尴尬地点了点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也是咎由自取。”张小洒紧接着就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注意到陆祯有点同情张小洒的样子，果然，他很快就凑近了说道：“你别这么责怪自己，你当时的举动我完全能理解，可能要是换了我，在你这个立场上，也许也会这么做的。”
张小洒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紧接着陆祯就站起来看向我这边：“那你遇到的我们都做了什么？”
“他们跟你们一模一样，我甚至都分不清楚，而且也有你们在纯白色屋子里的经历，简直是真假难辨。就像现在，如果说你们是假的，我也没办法分辨出来。”
我这边话音刚落，张小洒就站起来重重拍了一下透明的墙壁，发出很大的声响，冲着我大声吼道：“我才不是假的，要不是我被困在这里，我肯定让你尝尝我拳头的滋味儿。”
我尴尬地看着他，没想到张小洒还真是血性啊。
“别管他，你继续说。”陆祯打了一个圆场，说道。
我看了一眼张小洒，他冷哼了一声，可也就是这一眼，我突然觉得张小洒似乎有一点变化，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有变化。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易怒才对，但每次我和陆祯跟他说话，只要说的不顺心他就会呵斥我们。
“看什么看？”张小洒不满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我怎么感觉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哪不一样了？”他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陆祯，似乎也是在征求陆祯的意见。
我见陆祯只是看着张小洒，没有说话，但又没有反驳我的意思，这就让张小洒的神情更为诧异了。
张小洒转头看向我，我这才说道：“之前你不会这么容易发怒，可以说是能冷静的去思考问题，但现在两句话不到，你就扯着嗓子跟我们说话了，甚至还会采用一些偏激的方式和方法来达到目的，这都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这番话说完，就连张小洒都愣住了。
“有吗？”他迟疑地看着我。
我和陆祯都没有表态，张小洒似乎也从我们的态度上看到了答案，然后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张小洒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紧接着他抬起头，神情慌乱地看着我们，然后声线颤抖地说道：“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你说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像对周围所有的事情都特别敏感，我的神经已经绷得太紧了，我好累，这样还不如……”
嘭——
张小洒用头撞了一下透明的墙壁，发出了很大声音。
“别！”我立刻出声阻止道。
可我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他，将近十厘米厚的透明墙壁完全阻隔了我去接触他。似乎是没听到我说话，紧接着他又用力撞了两下。
等他停下来晃晃悠悠好不容易站稳之后，我才看见他脸上都是血！

第279章 轮回
“你……”我不解地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这才翘了一下嘴角，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淌进了他的嘴里，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目光中透着一股清明。
张小洒吐了一口血水在面前那道透明墙壁上，血水一直向下淌着，他却突然伸手抹了一下，然后把血水涂抹开来。
“这该死的地方终于有一点颜色了。”张小洒裂开嘴笑了一下。
我咽了口唾沫，瞧了一眼同我一样惊讶的陆祯，就对张小洒说道：“你没事吧？”
张小洒摇了摇头：“多亏你们，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说完这句话，陆祯就露出了疲惫的样子，一下子坐在地上，而我也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心跳很快，有种刚跑完五千米之后喘不上来气，全身无力的感觉，只能大口喘着粗气好让自己缓解一些。
很快，睡意就席卷而来，我感觉眼皮已经非常沉了，想要挣扎着往前走几步，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撞到了东西让我头脑清醒了一些，伸出手，发现前面正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壁阻隔住了我。
什么时候我的前面也有一堵这样的墙壁了？
我正纳闷儿的时候，感觉周围有光华闪烁了一下就不见了，可却被我给看见了，正是一个正方形的，就跟房间一样，把我给笼罩住了。
我被困住了，跟陆祯和张小洒他们……
我心里纳闷儿，强忍着睡意看过去，就发现陆祯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下意识我就觉得他可能跟我一样，是因为抵抗不住强烈的睡意而睡着了。
但我往旁边一看，张小洒还站在那里，依旧神采奕奕地盯着陆祯，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立刻就扭头看了过来。
咝——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他精神头十足的样子，而是他在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竟然往前夸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没有办法跟他拉近距离的我，感觉他往前一步，有一种逼近的感觉。
这种压力史无前例的大，甚至有种不得不提防他对我造成某种伤害的感觉。
突然间，我这才体会到刚才张小洒那种总是警惕我的感觉，苦笑了一声，心想还真是不处于同一个位置，没办法设身处地的体会到这种感觉啊。
但让我震惊的还是，张小洒往前跨了一步，也就是说……
等我再从混沌中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我实在是抵挡不住困倦，没有办法站起来，现在就连精神也有些萎靡，能睁开眼睛去看他已经算是最大的努力了。
他则伸出手按在了困住我的透明墙壁上，低头看着我，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在外面看他的时候差不多。
“轮到我了。”
我只听到他说了这四个字，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还没醒过来，就发现我已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的我不再是我，而是张小洒。
张小洒在粉色的房间醒过来，出来以后就遇到了一个人，我不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问了一句话。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张小洒。”丝毫没有含糊的回答。
虽然我记不住那个人的样子了，但我记得他露出了一个诧异的神情，不过紧接着这个人就一脸释然地说道：“记得就好。”
后来的梦境我就不记得了，可能是因为我醒过来了，梦里的东西就不再记得了。
但我记得困住我的那个纯白色的空间，还有困住我的透明牢笼。对了，不只是我，还有陆祯，而张小洒他竟然……
他从牢笼中走出来了！
呼——
我立刻惊醒，发现我竟然睡在沙发上，而且这个环境竟然是……
我家！
我立刻坐了起来，感觉脖子有点疼，就像是睡了很长时间落枕的感觉，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好了很多。
可让我不解的是，我竟然很清楚记得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是做梦了，还是……
喵的一声，我就感觉脚边有毛茸茸的东西才蹭我，低头一看，一只橘猫正在我脚边转悠着，然后坐在旁边，瞪着两只大大的橘色眼睛，正盯着我。
这是……
凉皮儿？！
我一下子叫了它的名字，就跟得到了指令一样，它也温柔地喵了一声，然后噌的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腿上，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它只是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盘卧在了我的腿上，一脸满足地闭着眼睛。
我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它，久违的手感让我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可我脑子里一下子又出现了那个穿着我拖鞋，对凉皮儿又打又踹的家伙。
我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是，那个对凉皮儿又打又踹的人不是别人，好像就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能察觉到我的清晰，腿上的凉皮儿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力从我腿上跳了下去，还回头警惕地看着我。
都说动物是有灵性的，可也不至于……
正在我纳闷儿的时候，卧室的门打开了，琳从里面出来，诧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凉皮儿：“你又在欺负凉皮儿了？”
我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从我卧室出来。
怪不得我睡了沙发，原来琳住在我的卧室，那今天不正是……
我轮回的第一天！
我怎么又重新回到轮回里来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我要把凉皮儿带回去，免得你虐待它。”琳瞪了我一眼就进了卫生间。
“不，我没有。”我小声辩解了一下，可她已经进去了。
我看着扭着屁股跟进卫生间的凉皮儿，拍了一下脑门，就立刻冲琳大声喊道：“今天是不是去圣蓝海洋公园？”
“是啊，不是定好了嘛。”琳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你知不知道……”
咳咳——
我剧烈咳嗽起来，就想要快窒息了一样，用手撑着茶几大口喘气，这才想起来对没有‘觉醒’的人，是绝对不能说这件事情的。
于是我尝试跟琳发短信，发消息，并且大声提醒她看一看手机上的消息。
可在卫生间的琳听我这么一说，就告诉我她在玩手机，根本没收到什么消息，还问我消息发哪去了。
我诧异地看着手机，我明明发送过去了，她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等她出来的时候，我就拿我发送好了的消息给她看，可她却像看一个精神病一样看着我：“空白的给我看什么啊。”
“怎么可能是空白的，我打给你看。”我愣了一下，立刻动手打字。
可琳还是皱着眉：“什么都没有啊，你手机是不是坏了？”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看来这就是在轮回中的规则，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通知没‘觉醒’的人。
“好了，你快去洗漱，我们要赶紧出发了，不然就迟到了。”琳说着就把我推进了卫生间里。
进了卫生间，我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被她催促着去洗漱了。
我捧了一把凉水在脸上，然后抬头看着镜子里面满脸是水的自己，这个感觉好真实的，还有水珠在脸上滑落的感觉，还有水龙头不断淌水发出的水流声。
真实，除了真实，没有别的感觉。
可这明明是我的轮回，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不可能说不出来轮回的事实，对着还没有‘觉醒’的人。
“走了走了。”琳突然推门进来，吓了我一跳。
我愣了一下，这个举动倒是出乎意料，应了一声就跟她出门。
“你不是开车么？”
到了楼下，琳奇怪地拽住了我。
我这才想起来开车的事情，刚才脑子一直在想着轮回的事情，却把这件小事给忽略了。
“对对。”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在身上找到了钥匙，这钥匙好像自己就放在我衣服口袋里的，一摸就摸到了，还以为忘在家里了。
路上的时候我发觉琳一直都在瞅我，我就讪讪地说道：“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你今天好奇怪啊。”
“哪奇怪了？”
“怎么那么严肃，有点不像是平时的你啊。”
“会么？”
“嗯。”
我看了看两边的行人，琳就纳闷儿地看着我：“你在看什么呢，好好开车啊。”
“不是，我怕有人突然冲出……”
话还没说完，侧面就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快速朝着我的车头撞了过来。而我因为应付琳，说话分了点心，不过还是立刻踩了刹车。
琳大叫了一声，我也被安全带死死锁在车座上，肩膀和锁骨差点被这玩意儿给勒断了。
我松了口气，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幸好没有撞到那个家伙。
那家伙见我下车，立刻就朝着我迎过来，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快下车也朝着他过去。
“我跟你说……”
这个衣衫破烂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接给拽到了马路边上来。
“你干什么去？”琳在车上冲我喊道。
“处理一下这家伙的事情。”
我说完就扭头看向这个衣衫破烂的家伙，他正诧异地看着我，我就立刻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第280章 不应该在轮回中出现的人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的？”
这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抓着我的手腕，试图要推开我逃掉，幸好被我体现发现了意图，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我还知道你叫樊戈。”我咬着牙说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立刻就不反抗了，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让我也愣了一下。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按在墙上：“老实跟我说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快点！”
他小声嘀咕着：“对啊，我的名字，我记起来了，樊戈……”
“嗯？”我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
紧接着他就把视线移到了我脸上，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好像跟上次我见到的你不一样了。”
“别废话，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那你要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跟我讨价还价。
僵持了一会儿我还在犹豫，这时候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差点撞到人，怎么还为难起他来了，就算他突然冲过来，你也没必要动气啊。”
“你去车上等我。”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满，琳愣了一下：“你这人真奇怪，我又没惹你，你冲我发什么火？”
“回去！”我冲她大喊了一声，现在我可没有时间跟她墨迹这些。
琳被我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咬了一下嘴唇：“懒得理你。”
我见琳根本就没回车上，而是自己大步走了，我心里冷哼了一声，我才不管她是不是走了，这跟她就没什么关系。
“你女朋友走了，不追？”他翘着嘴角说道。
我更用力抓了一下他的衣领：“我什么都知道，这不过是我的轮回，下次的时候她还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震惊地看着我：“你觉醒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抓住你呢。”我得逞地看着他。
早在出门的时候我就在计划这件事了，如果遇到这家伙，就要趁他不备才能得手，下次他要是有所准备就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诧异地看着我：“怎么可能，你的朋友李智才刚刚觉醒，按照顺序你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个觉醒的顺序？”
“我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想不明白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皱了下眉：“难道在之前就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轮回了……”
“算你聪明。”他笑了一声。
说完，他就看着我抓着他衣领的手，我会意，慢慢松开手的同时说道：“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因为我们可以交换一些东西。”
“你？”他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有点不相信。
我点了点头：“对，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就识破你的身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我也看着他，明白他似乎是在重新衡量这件事情了。
“那好，你先说。”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笑了一声，心想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平时都是我要求别人先说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机警，似乎是在揣测我是不是在忽悠他。
似乎看出了我不想先说，他就耸了一下肩膀：“交换这种东西，总得有一个人先说吧？”
“也是，那我就先说一些好了。”
他听完，靠在墙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咳嗽了一声，盯着他的同时说道：“我也跟你一样，知道觉醒的顺序，还知道觉醒了以后还要寻找我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体，拼接好了的同时，会有人发现自己根本是不存在的，而我会选择驾车逃走，然后在一个地方醒过来。”
“你都记得？”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这就是我的轮回。”
“你怎么会记得你的轮回，按道理说，你应该在觉醒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觉醒之后，你也不会知道以后寻找身体之类发生的事情才对啊。”
“道理？哪有什么按道理，无非都是一些轮回中早就已经注定要经历的事情。而且你口中的这个‘按道理’应该是某种文字的描述吧。”
被我这么一说，他皱了下眉：“你……我怎么听不明白？”
怪了，他不是什么都知道？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衣衫破烂的男人虽然在我说了名字之后想起来了，但却好像跟那个叫樊戈的人并不怎么相同，当然，我指的只是性格方面。
“说好的交换，该你说了。”我突然中止了之前的话，看着他说道。
他愣了一下，就像是话到了嘴边被噎回去了的感觉，无奈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这是我的轮回，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什么身份，突然出现在我的车子前面，又出现在我其他朋友的面前，在他们觉醒之前，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下子好多问题啊，我记不住啊……”他似乎有些头痛地挠了挠头。
“老实回答我。”
他耸了一下肩膀说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回答不了你，不过我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尽早‘觉醒’。”
“为什么要尽早觉醒？这样不就加快了轮回速度……”
“对，轮回的速度是比之前会加快一些，但也极为有限，还是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在里面，毕竟你们人数太多了。”
说到这里，他就露出了一脸愁容，似乎觉得我的轮回速度越快越好。
不过到现在我才发现一个问题，在李智觉醒之后并不应该是我觉醒，但他却出现在了我的车前面，也就是说……
想到这点，我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同时出现在我们这些人的面前，除了已经‘觉醒’的。”
“被你猜到了啊，的确是这样。”
“怎么可能做到……”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在我面前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好端端的人啊。
说到这里，他也一脸愁容地看着我：“所以我之前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遍遍的重复，你以为这里就你一个人在轮回吗？我也一次次出现，一次次做着相同的事情，有时候我还觉得你们比我强多了，起码每次都不会记得上次轮回发生的事情，而我却清清楚楚记得每一次的轮回。”
“可是在我的轮回中，不应该有你。”
他诧异地看着我：“不应该有我？”
“对，我在外面醒过来的那个世界里，看到了张小洒、陆祯和我的轮回描述，每一个细节都有，只是没有你。”
他迟疑地看着我：“也就是说，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轮回里？”
“对。”
“可我现在就在你的轮回里啊，而且已经很多次了，我都已经开始麻木了，现在你却告诉我……”
似乎他有点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你一定是在骗我，骗我说出更多的东西对不对？”他有些慌乱地看着我，抓着我的胳膊。
我皱了下眉：“你冷静一点，这次的时间不多，等到地陷的时候这次就会结束，我希望尽可能节省一些时间。”
很快他就镇定下来，然后尴尬地看着我：“对，我应该比你镇定才对。”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皱着眉，没有看到，似乎在说话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于是我就直接说道：“我在醒过来的那个世界里，看到了你，才得知你的名字，不过你却追了刚才那个叫琳的女孩。”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也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确定他真的不知道我所说的事情，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叫樊戈。
看来他没有在骗我，相比较而言，似乎现在我所知道的事情，要比他多得多了。
不管他现在能不能承受我所说的话，我还是继续说道：“在泛亚大厦里，最上边几层中有张小洒、陆祯和我周围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的假人，我们三个所认识的人都在里面，但我跟他们说起过你，他们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你，所以在里面……”
“在里面没有我。”他打断了我的话，说道。
我点了点头：“当时我还跟他们说，你是一个不存在于这里的人。”
“不存在的人……”
他小声嘀咕着，皱了下眉，我感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我叫了他一声。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什么，但很模糊，但我不存在这件事情，似乎是事实……”
“别想你不存在的事情了，你都想起了什么？”我才不管他存不存在，我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轮回里。
可话音刚落，地面就传来一阵晃动。
该死的，时间不够了！
我摇晃着他的肩膀：“你快想啊，快说啊！”
“我，我就差那么一点……”
话还没说完，我和他同时掉了下去，周围一片火红，下坠速度很快，在经过火红之后，就是一片黑暗……

第281章 均衡
我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刚才下坠的感觉还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又在沙发上醒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呼——
我快速喘气，让自己心跳赶紧平静下来，然后抓起衣服就直接出门。
“你着什么急呀？”琳从后面追了出来，披头散发的。
我刚才完全把她给忘了，回头看着睡眼惺忪的琳，说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去集合的地方吧，我随后就到。”
琳奇怪地看着我：“哦……”
当然，这话我只是敷衍她的，我可没打算去什么集合的地方，只是不想让她跟着我，她跟着我也没有用，反而还有可能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开车我就直接上路，可到了每次应该遇到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的地方，却不见人出来。
我甚至直接把车停在了马路上，后面不断有喇叭声催促我，还摇下车窗大声冲我喊，我都没有理会，只是想找那个人影。
没有，哪里都没有！
我把车窗摇下来，看着马路两边，熙熙攘攘的行人中，根本不见那个家伙的影子。
人哪去了？
不是会同时出现在我们几个面前嘛，怎么这次没有来？
“喂！磨蹭什么呢，开走啊！”
“就是，上不上班了！”
后面传来了各种不满意的叫骂声，我根本没有理会，然后就在后视镜看到后面车有人下来，直接朝着我走了过来。
“喂，你车是坏了还是怎么的，怎么不走了？”
“没坏。”我根本没有看他。
话刚说完，那人直接把车门给拉开了，然后就拽了我一把，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下子把他给推开，才发现他一脸怒气地看着我。
他指着我说道：“车没坏你在这里堵着干什么，后面那么多车都走不了。”
哎呀？
这是我的轮回，这家伙竟然这么嚣张，可我还是一下子把车门给关上，上了锁，说道：“我没工夫给你墨迹。”
“别耽误大家时间好么？”他还要上来理论。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轮回里的这些人这么真实了，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就把车窗给摇上了。
砰地一声，吓了我一跳，扭头才发现那家伙竟然直接砸了一下车窗。
“立刻把车开走！”
隔着车窗，我还是能听见他在冲我喊着，一脸愤怒地指着前面。
我冷哼了一声，直接挂了倒车档，一脚油门下去，直接把后面的他的车给撞开了，然后又往前开了一点，再倒车猛踩油门，从后视镜里都能看见他的车前机箱盖直接掉了下来。
我这才推开车门下去，指着他：“再跟我废话直接把你给撞死。”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干。
我哼了一声，五大三粗的样子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有的时候就得以暴制暴。
我的车也开不了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插着腰，扫了一眼周围，没想到这些行人都聚拢过来，一下子就把这里给围住了。
糟了，这样我更看不到那个家伙的人影了。
就在我打算要走的时候，已经能听到警笛的声音了，我扭头一看，被我撞了车的那家伙正拿着手机在报警。
还挺真实，可这就是我的轮回，再怎么真实也……
“是他！”
那家伙见警察来了，直接指着我，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快速把事情经过给说了一遍。
我没有走，只是站那里听着，虽然恶人是我，可他五大三粗一个老爷们儿，却让我觉得想笑，怎么一副打架打不过跑回去找家长的感觉呢。
看着这幅场景，我正觉得有点想笑，警察就走过来问我：“他说你故意撞的，你承认吗？”
我点了点头。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的手就被拽了过去，紧接着一股手铐就把我双手给锁住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我完全没有想到。
我惊讶地看着手铐：“撞车也不用手铐吧？！”
那警察看都没看我，就拽着我上了警车，等我再看旁边那个告状的家伙，已经不知道他去了哪了。
咦？
我看向马路的方向，被我撞得车已经不见了，地上还散落着被撞坏的碎片，只剩下我的车停在那里，围观的路人也少了很多。
紧接着我就发现路上的车少了很多，路人也在一片片的消失，最后连我的车也不见了，周围马路上就剩下我一个人。
不，还有拽着我的那个警察。
“你是谁？”我惊讶地看着他。
说完我才发现，我一直都没有去注意他的脸，就跟完全没在意被我撞了车的那个家伙的脸，是我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儿，这个警察也是。
可在我想要去看他的脸的时候，我发现这个警察的帽檐压得很低了，只能看见一点点鼻尖和下巴。
没有回应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被他这么拽着，却没有往前走，因为已经看不到所谓的警车了。
没有了车辆和路人，整个街道显得有些荒凉。
紧接着我就发现远处的建筑物一个个不见了，就连远处的天边都变得没有颜色，这种现象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我周围。
我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东西一件件小事，脚下就剩下了白色，可旁边这个人还在。
我被推了一下，往前踉跄了几步，这才发现手铐也已经不见了，我的双手又恢复了自由。
正当我要回头说话的时候，发现身后那个警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昏倒在地上的张小洒和陆祯。
我又回来了……
我在心里小声嘀咕着，跑过去，却发现他们还是被那道看不见的墙壁被困在里面，无论我怎么大声喊他们的名字，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嘭——
我用力敲了一下，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墙壁还在。
“你敲也没有用的，他们不会听到。”
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我立刻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站在我后面，刚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只是笑了笑，似乎不想回到我的问题。
我走过去低头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洒脱，直接坐在地上了。”
“地？这里有地面吗？要不是你的脚跟我在同一个水平面上，可以来回走动的话，你说你在地面上吗？”他神秘兮兮地笑着，很随意地说道。
嗯？
我一开始还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又看了看他坐下来的地方，好像真跟他说的一样，我们真的只是在同一个水平面上而已。
可我还是执意地看着他：“我能感觉到腿部肌肉在发力支撑着身体，也就是说有重力的，有重力的方向就是地面啊。”
他挑了一下眉毛：“哦？那在现实中就算突然失去了重力，你天旋地转的飘在半空中，你还能分清楚哪里是地面吗？”
“当然能。地面上有建筑物，有森林树木，有……”
“怎么不继续说了？”
看着他冲我笑着说话，我一下子就噎住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说错了，就映着头皮说道：“那你说的也仅限于这里。”
“我们就是在这里，当然只说这里。”他说着，就拍了拍对面的‘地面’。
我皱了下眉，坐在他对面，还回头看了一下张小洒和陆祯，让我失望的是他们还倒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转醒的样子。
“你就不用看他们了。”他摆了摆手，似乎一点都对他们不抱希望。
“为什么？”
“你脑子转的这么快，能快速分析我说出来的事情，那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过来的，至少在你现在的状态下，是不可能醒过来，也不可能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他这话听起来虽然奇怪，但我还是听懂了，诧异地说道：“你这话真有意思，如果反过来说的话，那他们有转醒的迹象或者即将要醒过来，我脑子就不会转这么快，没有这么有逻辑的分析事情的能力了？”
“就是这样。”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啊？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是我们三个同时在这里说过话啊，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那样？”
“同时醒着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可以回忆一下你自己的感受，肯定没有你一个人的时候头脑逻辑清晰，他们也是一样。”
听完我皱了下眉，虽然不像他说的那样感觉明显，但的确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包括在废墟般的城市里，也没有想到过太好的办法，甚至彼此的观点和看法，还会互相影响，结果跟没头苍蝇一样去了泛亚大厦，搞得张小洒有些神志不清要害死我和陆祯……
虽然这件事情后来张小洒道歉了，陆祯还破天荒帮他说了好话，可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疙瘩，时时刻刻都需要提防张小洒才行。
也就是说张小洒要害我和陆祯、事后陆祯帮他说好话，和我稀里糊涂原谅了张小洒都应了这家伙刚才所说的话！
我奇怪地看着他：“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上次的时候不告诉我？”
“上次不是我。”他耸了耸肩膀。

第282章 视角
“上次怎么可能不是你？！”
我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惊讶地看着他。
他抬头盯着我，笑着冲我摆了摆手，似乎是在示意我重新坐下来，见我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开口说道：“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我皱了下眉，坐下来，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我坐好，看着他。
“上次你看到的不是我，只是一种来自于我的映射。”他摸了摸下巴，似乎这番话他也要想很久。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这句话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可我还是硬着头皮猜测道：“所以那不是真正的你，在轮回中的每个人才会都能看见，只是在‘觉醒’的先后顺序上，只有觉醒前一小段时间和重复的事情才会被记住，导致了我们在讨论的时候‘你’出现了在我们觉醒之前都会遇到你的怪现象。”
“呦呵，你脑子清晰的时候逻辑还不错嘛。”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那你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映射呢？”
“跟我一样，你看的那个映射也有自我意识，但他只有一个我指派给他的目的，就是让你快点从轮回中觉醒过来。”
“等等，你说的是我，可轮回中……”
“那是你的轮回，跟其他人没关系。”
“但规则上就必须要每个人都觉醒，才能进入下一个环节是吧？”
“对的。”
见他这么肯定地回答，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我先后几次在轮回中抓住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他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会给我纸条来提醒我，觉醒之前也是。
种种迹象表明，我面前的这个家伙说得很对，至少极大一部分都被他给说的合情合理了。
“那你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见到的那个叫樊戈的人，跟你是一个人？”我质疑地看着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发现他们两个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笑了一声，看着我：“是也不是，就跟我和你见过的那个映射一样吧。”
“那个叫樊戈的人，也是你的映射？”
“不，我是他的映射。”
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要帮助我的人，竟然是那个叫樊戈的家伙的映射，也就是说他的出现是那个叫樊戈的人搞的鬼？
“别这么警惕地看着我，我不会害你的。”他笑着摆了摆手。
的确，我从看到他开始，就没有一点能威胁到我的感觉，似乎还很在意我的感受，故意坐在我对面，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我内心对他有什么芥蒂。
“你是他的映射，为什么要帮我呢？”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这次却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叹了口气，才说道：“看你一次次在轮回里死掉，只要不是死人，多少内心都会有一点点触动的，而我就是那一点点触动而映射出来的良知，但我帮你的能力实在有限，最多也就在这里跟你见面。”
那家伙身上分裂出来的良知……
这似乎很容易理解，邪念和良知是并存的，没有人一开始就是恶人，那些变恶了的人是因为有非要不择手段而达到的目的罢了。
“我没有办法在你的轮回里行动，只能映射出一个自己来提醒你正在一次次重复着相同的事情而不自知，希望你加速你的轮回速度，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他高兴地看着我，同时也有点自责的样子。
这种纠结的样子出现在脸上，一下子就被我给看到了：“你纠结什么？”
“也没什么，虽然我希望能帮你一些，但这又违背了我的本意，只是良知让我心里过意不去才不得不帮你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叫樊戈的家伙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吗？”
“没有一件事情是单纯正确的，事物都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就想一把刀，他在杀人犯的手里是凶器，才厨子手里不过是工具。”他理智地看着我，平淡的说着似乎完全不关乎自己的事情。
我冷哼了一声：“你看看那边昏倒的张小洒和陆祯，他们一个个跟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想离开这里。”
“正因为看到了这些，才产生了我来帮助你。”
我看着他还是一脸纠结的样子，冷笑了一下：“那你还在纠结什么呢，你做的是好事。”
可他却摇了摇头：“没有单纯的好事，只是从你的角度来看是好事，但如果这个实验成功了，用在了正途，会是全人类的福音。”
“那就要我们三个被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如果成功了，这会是全人类的一个壮举，也是人类历史上一个不小的成就。到了那个时候，成功的光芒会掩盖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甚至为你编造一个自愿的事迹出来，让全人类都记住你。”
“我才不稀罕这种歌功颂德！而且，还是建立在如果成功的基础上！”
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冲他大吼着，这一刻我不在乎，也控制不住情绪了，我可不愿意在这个纯白色的牢笼里当什么小白鼠。
他叹了口气：“所以我来帮你啊。”
“帮我？我看你像是在说服我。”
“不是这样的，在我看到关于你的一切的时候，我就觉得既然是你，也有选择的权力，所以我尽可能要给你一个这样的权力。”
“选择什么？”
“选择你自己的路，至于是什么，都有什么选择，我也不清楚。”
我错愕地看着他，好像他从来都对我很耐心，就连刚才我那样，他也没有半点脾气，还是很随和的跟我说话。
“你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帮我？”我奇怪地看着他。
被我这么一问，他不吭声了。
不过我倒是挺感谢他能告诉我这些东西的，至少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也解释通了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我能做的只是引导你，并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他似乎是想了一会儿这件事情，才认真地看着回答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想他既然是那家伙的良知，就没有必要欺骗我，就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那我还是在这里出不去啊。”
“虽然你先前知道的东西不太多，但有一点你说对了，这个该死的白色地方就是你的大脑，你们三个现在都在你的大脑里。”他突然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大脑？”
说完，我看着一望无际的纯白色，似乎有点体会到为什么会是纯白色了，一点其他的颜色都没有。
“这里的白色是因为我的记忆吗？”我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我猜对了，可他却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都没有任何自己的经历。”
“我没有自己经历？”
我诧异地看着他，甚至忍不住笑了一声出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又或者说话根本就没走脑子，我怎么可能什么经历都没有。
我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什么经历都没有，除了张小洒和陆祯那些经历之外，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经历，我有我自己的同学朋友，有我的父母亲戚，甚至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跟发小们在一起玩耍的场景。”
“记忆等于经历吗？”
这话被我给问的愣住了，我有些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了，如果没有经历的话，又怎么会产生记忆呢？
“你不是在说胡话吧。”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
他则冲我笑了笑：“那你现在仔细回忆一下比较久远的事情，回忆中的人越多越好，然后我来问你。”
我皱了下眉，本来打算想要他直接说的，可看他认真的样子，我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跟大龙在家门口玩耍的情形。至于他说要多带上几个人物，我尽量让自己回想起来小伙伴比较多的时候的回忆。
“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好了。”
可跟他严肃的眼神对上的时候，我心里莫名其妙有些慌张，咳嗽了一下才让自己缓解了一些：“说吧。”
他也点了点头：“刚才你应该仔细回忆了一件事情，或者多件事情，但在我说话的同时，希望你再次回忆一遍。”
我点头。
然后他就紧接着说道：“在你的回忆里，你或许会发现记忆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只是比较模糊的成分组成了记忆，当然这是正常，这是非深刻记忆的拼凑，除非这个时候有人用什么东西打了你一下，你才会记得那件东西的准确样子，不然是很难回忆起来的。”
“是这样的。”我一边点头，一边皱了皱眉。
我觉得他说的这些都是这场的，可不知道究竟问题点出现在哪里。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正常的，但你现在把你回忆的东西暂停下来，你会发现什么？”
“暂停下来？”我奇怪地看着他。
“对，试着让回忆的事情暂停下来，不让后面的事情发生。”
“就……就跟照片一样啊，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啊。”我奇怪地看着他，还头一次听所到让回忆暂停下来的理论。
他则神秘地笑了一下：“现在你应该发现，你回忆久远的事情的时候，都是用第三人称视角吧？”

第283章 限制
第三人称视角？
我听他说完也愣了一下，不过再回头去仔细一想刚才的回忆，大脑中的景象一下子就把我给排挤了出去。
我好像是站在回忆中小时候的我的身边，去看我和大龙，还有其他小伙伴们在那里大脑，吵闹的声音甚至能传到我的耳朵里，至于都在吵一些什么，内容上我是完全听不清楚的，因为我对那个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就跟图像记忆一样，声音也会随着时间久远而模糊掉，除非是那些让你永生难忘的对白。
大脑呈现给我回忆画面中，真的是第三人称，而且还可以随便转换方向去回忆跟大龙他们的打闹。
在我的脑子里，不止能让画面暂停或者倒退，我甚至可以从半空中去俯视我跟大龙他们在打闹，从任何一个角度去回忆。
最终，我还是选择站在了小时候的我的旁边，可无论我怎么靠近小时候的自己，都只是靠近而已，根本没有办法融入到其中，以第一人称视角去感受这些回忆了。
尝试做这些让我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也就在这个时候，大脑中回忆的画面里，小时候的我突然回头盯着我这边看。
我愣了一下，这完全不是我想象中应该发生的事情，回忆是什么样的，甚至我要凭空添加什么进去的话，不都是应该由我来支配的嘛，怎么……
也就在这个瞬间，我像是被从回忆中给踢出来了，脑袋一阵刺痛。
“跟我说的一样吧？”
听到有人跟我说话，我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愣神有一段时间了，就尴尬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的？”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给你解释清楚，但这都是我偶然间才发现的事情之一，所以那件事情如果成功了的话，会造福全人类的。”
“这还只是之一？”
我震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都发现了什么生活中从来没注意过的细节，也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不用问了，跟大脑有关。”
“是类似于救活我的手术？”我想起了我原本大脑受创当场死亡，却被他们这些不知道研究什么的给救活了。
这个时候他才露出一点得意的笑容：“那只是第一步的外科手术罢了，很快就可以推广开来，但我们在研究的方向上并不局限于外科，而是想着大脑深层去进行剖析。”
“大脑深层……”我开始有点不太理解他说的话了。
似乎是为了让我明白，他就说道：“就是类似于你刚才回忆的这些东西，但要比这些深度得多。”
“能举个例子吗？”
“还没有应用，只是在分析尝试阶段。”他摇了摇头。
不过说完，我正觉得有些遗憾，他就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激动地说道：“你在外面醒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见到另外一个我了？”
“对，我跟你说过了。”
“对对对，那个我叫樊戈，你跟我说过，他就是一个在尝试阶段的产物，不然也不会有我的存在。”他突然变得很兴奋，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皱眉，感觉背后有些发冷，想必我现在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可还是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见过他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很多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就试探着说道：“有的时候他能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完全不知道他之前在那里。”
他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因为他跟我一样，我也可以凭空出现在这里。”
“但似乎也有很多事情让他措手不及，比如上次我陪薇薇去见一直追求她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他，而且他似乎也没料到我会跟着薇薇一同出现。”我一直都想不通这两件事情之间的关系，但我肯定这两件事情是有联系的。
他笑着摆了摆手：“没有人会知道所有的事情，这就是限制，也正是因为这个限制，才让你觉得周围的事情很真实。试想一下，你走在街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你，也只有跟你近期有过交流或者认识过的亲戚朋友才会跟你上前打招呼。”
紧接着他又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个限制，让你感受到无比接近现实，而现实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就算是我和他，也没办法知道所有的事情。”
这话听得我有些迷糊，总感觉头脑没有一开始跟他交流的时候那么清晰了。
他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听不懂。
于是他就看向了旁边，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本倒在地上的张小洒和陆祯已经有了一些知觉，慢慢地翻了个身。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一下子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然后用力拍了两下：“你脑子清楚一些，要是再这么下去，等张小洒和陆祯慢慢转醒过来就麻烦了。”
脸被他拍了几下还真是有些疼，不过也让我精神了一些，回过神儿来，这才清楚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我们三个人是不能同时处于绝对清醒的状态的。
“我怎么会这样？”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焦急地看着我：“你先别管这些了，慢慢你都会自己明白的，现在我问你，你知道为什么樊戈会跟琳在一起嘛？”
他为什么会跟琳在一起？
我不解地看着他：“是他主动追求的琳……不对，我想起来了，是他利用了我的优势，让琳在他身上能看到我的影子，我跟里你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琳早就对我有依赖了，得知我突然死掉，然后又能从另外一个人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肯定会很依赖这种感觉，况且他从我这里知道琳的喜好，投其所好很容易就……”
“看来他都跟你说了吧，不过你要清楚，他见薇薇也是相同的目的。”他突然换成了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的，不能吧，我听薇薇说，他可是追了薇薇很长时间，才在这次薇薇回国得到了一个机会。”我有点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他无奈地看着我：“你给我清醒点！”
突然的一个呵斥吓了我一跳，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再回想刚才的话，我感觉我说话完全没带脑子。
可我还是半信半疑地说道：“我很清醒，但你的意思是，他用了追求琳的办法，又去追求薇薇？”
“是的。”
看着他肯定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怀疑地说道：“那他是怎么办到的？这，这不可能啊，他不可能拥有张小洒的一些动作细节和给人的感受，甚至不可能拥有他的记忆。”
“那他是怎么追到琳的，你心里应该心知肚明吧，别再想着故意绕开这个问题了，是该面对的时候了。”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好像我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给洞察到了，立刻就有一种赤身裸体站在大街上的感觉。
“逃避……我逃避什么了……”我小声嘀咕着。

第284章 默读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慢慢站起来，并且逼近了一步，严肃地看着我说道：“脑子清醒一点，逃避什么了你心里比我清楚。”
他突然变得强势的样子，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怔怔地看着他，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话，一次次在重复着。
逃避，我逃避了吗？
下一秒我立刻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图像，而图像中正有两个人在交谈着什么。
我就跟穿越了一样，思绪一下子把我带回了医院的停车场，而我面前本该是衣衫破烂的家伙换成了西装革履的样子，脸上也干净了，胡子修饰得体，看起来很精神，不过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凉意，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我身上有你的特质，才让我很轻松就追求到了琳。”
嗯？
他前面似乎也说了什么话，不过我完全没有听到，只听到了后半句话，不过这句话也足够让我心里不舒服了。
原来说的逃避，就是这件事情啊，我硬着头皮，现在才正面接受了这件事情。
可让我不舒服的是，这家伙竟然有我的特质，就等于在利用我的权限，在琳身上做了一个实验，而且不顾琳的感受，还要借用张小洒的特质来追求薇薇！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脚边有一个尸体，仔细一瞅，才发现是张小洒。
我脑子一懵，这才想起来在停车场的时候基本没说关于他如何追求琳的事情，而是在我家对面住户的门后面，那间看起来十分宽敞的屋子里，在那台机器旁边，也是在我‘自杀’之前才说过。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反应过来了，整个人才从这种思绪中抽离出来。
我大口喘着粗气，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衣衫破烂的家伙。
“这下你知道了吧？”他似乎之前一直在看其他地方，见我回过神儿来了才把视线挪到我的身上。
我点了点头：“我没有逃避，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好像记不住很多东西似的……”
“没事，我说过你没有任何经历，强行去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为难你。”他叹了口气。
“不属于我的东西？”
“对，这就是你的大脑，你看周围都是纯白色的，一点其他颜色都没有，说明你一点经历都没有过。”
“人怎么可能一点经历都没有，我只是暂时忘了罢了。”
可他听我这么说，却摇了摇头。
见他没有说话，我有些急了：“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直接告诉你，我被限制住了，只能慢慢引导你去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这个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限制？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是说那个叫樊戈的人，限制了你？”
“对，我受制于他，而他也受制于上面的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的人。”他说完叹了口气，那表情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在跟那个叫樊戈的家伙对话的时候，从他利用了张小洒的尸体那次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看来不只是张小洒尸体变僵硬在限制他，那只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后来我在那间屋子里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也拿我没什么办法，看样子限制中的某种规则让他并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也是靠引导？
我不由得想到了这个事情，看着面前这个衣衫破烂的家伙，他就一直在引导着我，而那个叫樊戈的家伙会不会也只能这样做？
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有机会！
一下子我的信心就回来了，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诧异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并没有，只是我觉得我自己能行。”我坚定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这样也好，起码精神头十足。”
我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在我刚才愣神的时候，他看向了别的地方，而那边就只有张小洒和陆祯。
他们两个昏迷不醒，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让我面前这个家伙很安心，可我却有点不忍心用他们的昏迷来换我的情形。
“没必要自责，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里。”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
我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可我脑子里有大部分记忆都来自于他们两个，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尸体倒在那里，你说我心里能不介意么。”
“那也只是他们的，不属于你。”
“但我却有一种切身的感觉，就好像是我的一样。”
我说完看他，看着他平静的神色，就摇了摇头，知道他不可能切身体会到我的感受，说了也是白说，索性就摆了摆手，不提这件事情了。
“你要尽快抛弃掉这种感受，还有你的那些记忆。”
“为什么要抛弃掉，那我就跟丧失记忆的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了么，那我跟死掉了有什么区别？”
“对，就是要一种死掉了的感觉。”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更合理的措辞。
我皱眉：“你有病吧，人怎么可能选择自己忘掉某些东西，况且你说的还是全部忘掉。”
“人的大脑是有保险丝的，在经历极限痛苦之下，会选择晕厥就是一种忘记的方式之一。还有最痛苦的记忆，人的大脑也可以选择性遗忘的。”他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这些都是理论上的，我也知道。”
“也有真实发生过的例子，不胜枚举，那些遗忘了的人就算旁人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甚至觉得别人一定是疯了。”
我摊开手看着他：“就算是这样，大多数这种例子都是被动遗忘，我怎么可能选择性的遗忘，而且还让我全部忘掉，那我甚至不可能记得你了。到头来，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一场空，你是不是希望我又回到那该死的轮回中……”
“不是，我是让你认清你自己。”
“认清我自己？”我皱眉，有点不太理解他的意思，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了。
他神秘地笑了一声说道：“对，很多人都人不清楚自己。”
“怎么做？”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想了一下才说道：“比如你平时看书的时候，在看文字的时候，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可到后来代入感把你吸引住了的时候，脑子里就会脑补出一个声音来默读这段文字，而且这段文字的读出来的声音，你甚至是没听到过的，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我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他：“好像是这样的。”
“那当你默读的时候，默读文字的这个声音是来自谁的？”
“我……不对，不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实在说不上来默读的时候是谁的声音，但脑子里就是会出现这么一个声音，就像是有声小说一样，在我脑子里把我眼睛盯着的文字给读了出来。
“那是谁的声音？”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严肃地盯着我，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说呢？”
“我自己的……”
我小声嘀咕着，心想那才是原本属于我自己的声音，可却跟我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这种在大脑里产生的即时性的声音才是我自己的！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他摸着下巴说道：“这就回到了最开始我跟你说的那个已经成功了的实验。”
“造福人类的那个？”我开始有些惊讶了。
“对，一直都在做这方面的研究，这也只是我前门跟你提到的其中之一。”
我倒吸一口凉气，真不知道这个实验都在研究什么，看样子是有一个很宏伟的目标计划，也许真的跟他所说一样，到最后真的成功了，造福全人类以后，作为牺牲品的我被一番歌功颂德之后，还真的没人会记得我，他们只会享受这些成果。
该死的，这就是成王败寇了吧，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你现在就需要找到真正的自己。”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回过神儿来，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在你说之前，我跟本就没注意到过默读时候的这个声音……”
他点了点头：“那个声音外界一直有一个说话叫印象带入。”
印象带入？
我不明白他突然给我解释了一番是干什么，可他说完这话之后，就不继续说下去了，看来后面的东西要我自己想了。
“难道是说这个默读的声音是来自于其他地方，许许多多听到过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形成的一个虚拟化的声音？”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诧异地看着我：“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基本说的差不多了。”
“那也就是说，经历不同，所听到的声音不同，人和人之前默读所产生的声音也都是不一样的了？”
“正是这样。”
“可你之前说我一点经历都没有，大脑是纯白色的，那这个声音是从哪来的呢？”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看样子还是要我自己去琢磨了，不过既然我默读也会产生一个声音，那就说明我还是有经历在里面，或者……
“那才是我自己的声音！”我惊讶地看着他。

第285章 不属于我的
“对，那就是你的声音。”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他。心想他之前就跟我说过，我一点经历都没有，周围是纯白色的就说明了这一点。
按照这个推敲下去的话，没有一点经历就没听到过其他的声音，也就不存在于在默读的时候融合其他声音来制造一个声音出来。
所以……
那就是我原本的声音！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他笑了笑：“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抬头看着他，见他一脸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那是我的声音，可跟我现在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啊。”
“对，是不一样，而且好像差很多是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
很快我也就想明白了，没有融合任何声音的声音才是我的声音，现在有了张小洒和陆祯的经历的我，根本就不是我，至少纯粹上来讲，这并不完全是我，真正的我是不会有他们两个的经历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并不是我自己，可我却在我自己的大脑里……
要忘掉之前所有的经历，变成跟这里一样的纯白色，那个才是我？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把我往失忆的道路上牵引。
“那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多危险啊。”这才是我一直犹豫的原因。
他严肃地看着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也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再进入轮回，对你来说完全是灭顶之灾。”
“所以有没有好一点的建议？”
“没有，这都要看你自己。”
我无奈地看着他，感觉他是知道一些东西，但因为限制并不能直接告诉我，只是引导我……
一想起来引导这件事情，好像我在陆祯的经历或者记忆中，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也有人在引导他。
不过记忆已经模糊了，想不起来，只是这个感觉很熟悉，下意识就让我想到了陆祯。
“我看到了我们三个轮回的文字了，在张小洒的轮回中没有提到疯女人，在陆祯的轮回中没有提到陆崇，在我的轮回中没有提到你。”
“你看到了啊，的确是这样的。”
“为什么？”
“想必现在你应该明白的吧，不用我多说，问你自己。”
看着他一脸神秘兮兮地样子，我试探着说道：“我们的轮回被篡改过了，就是因为这些不应该存在的人出现？”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出现，才篡改了你们的轮回，不过你现在还能说你经历的就是你的轮回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在刚才我就有这个感觉了，只是没想到在得到一个答案的时候，却换来了另外一个疑团。
“不是我的轮回……”我小声嘀咕着。
他没有吭声，跟我对视了一眼，就又从容地坐在地上，一副悠闲的样子抬头盯着我。
“那他们两个呢？”
我指着那边仍旧昏迷不醒的张小洒和陆祯，在回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则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所经历的轮回都是他们自己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震惊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我所经历的轮回并不是我自己的，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轮回？
怪不得我看到的第三个轮回上，有关于我的资料，却没有名字。
而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皱着眉仔细回忆着，从最开始我的儿时记忆，到经历轮回开始，再一直到现在，我经历了这么的事情，经历了这么多的人，虽然有的人成为了我的发小，有的成为了我的朋友，甚至我还有那么多的同学，就连关于我父母跟我在一起的记忆，他们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从来没有！
薇薇特意调查过我，没有获取到我的名字，也有人不止一次的问过我的名字，我却答不上来。
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我想就算不记得了，也可以再取一个名字作为代替，可我从来都没有再取一个名字的念头，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我是有名字的。
我的名字是……
是……
我想不起来了，我大口喘着粗气，开始有点质疑我自己了，这还是头一次有这么严重的怀疑倾向。
“所以我要你忘掉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找你真正的自己，但这个风险太大了，对现在的你来说。”
“那我要怎么去忘记？”
刚说完，他就把视线挪向了张小洒和陆祯那边。
我诧异地看着他，明显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个可怖的意味，但我还是摇了摇头，因为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似乎是见我摇头，他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做事是不能拘泥于道德的。”
我不以为然地看着他：“就跟你先前说过的计划一样？只要造福了全人类，取得的成功自然就会掩盖过程中的惨无人道？”
“历史就是这样教育我们的。”他平淡地看着我。
历史……
的确，历史上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不用举例子也会立刻在脑子里蹦出那么几个来。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小声说道。
他则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可我却发现我刚才的话是那么没有力度，这并不像我的性格，甚至在说话的时候，我都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心虚。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至少目前我不会这么做。
还有一点让我不肯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一旦我这么做了，那跟张小洒听到的传闻有什么区别，至少解决掉了剩下的两个人，就可以出去？
真的是这样吗？
我当时是不信的，但现在……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一想，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从废城中留下来了，废城里面就剩下我们三个人，要是当时真的让张小洒的计划得逞，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我想从这里出去。”我低头看着他。
他没有抬头，而是盯着地面说道：“不用着急，很快了，但你要知道……”
“我知道……”
他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然后才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坐着，我站着，就这么对视着，最后还是我移开了视线。
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就问道：“还要多长时间我才能出去？”
“我不是说很快么。”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时间？存在吗？”
我愣了，看着他诧异的神情，我愣住了，不知道这个被映射出来的家伙到底有没有一点时间的观念。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表情，他耸了耸肩膀：“这里是三维世界，我们是三维世界的产物，而时间这个被我们创造出来的词，却是四维世界中的东西。”
我皱了下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东西。
“你经历了那么多的轮回，还对时间没有一点点的认知吗？”他反问道。
我没有吭声，对我来说，只有陆祯的轮回是……
不对，张小洒和我经历的轮回也是，因为每一次都会回到同一个时间点上，只有陆祯是在不同的时间线和世界线上跳跃。
“三维生物非要触碰四维中的时间……”他似乎在自嘲。
一直听他自言自语，我皱了皱眉，似乎他对时间这个东西很敏感啊。
不等我说话，他突然扭过头来看着我，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一个人生老病死所经历的是时间吗？那不过是自身代谢到终结的一个过程罢了，谁也不知道时间是什么样的。像陆祯一样在时间线上跳跃？如果那样做的话，需要完全掌控时间才行，因为对你来说时间是一直向前的，可你所跳跃到的时间点上，所有的东西都要回到该时间点原由的样子才行，这就产生了冲突。”
对于他说的话，我有点似懂非懂：“那我的轮回呢，每次都是从一个时间点开始。”
“你这个就太简单了，对于你来说好像是从新开始了，但时间一直是向前的，只要给你模拟出来一个这种感觉就可以了。”对于我的问题，似乎他并不怎么感兴趣。
可却让我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他所说的事情当中，似乎都只能用难易来解读，也就是说他已经掌握了某种技术。
这种技术是可以模拟出轮回，甚至是时间线上的跳跃。
而我，恰好就是这个技术的实验对象……
不对，应该说是我们。
我看了看旁边昏迷不醒的张小洒和陆祯，然后看向他，正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这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我。
该死的，这就是他之前所说的计划中的其中一步吧。
唔——
他捂着脸颊后退了两步，震惊地看着我，然后盯着我的拳头：“你干什么？”
“把我当小白鼠了是吧？”
“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之前确定，现在清楚了。”
见我攥着拳头大步走过去，他脸上却没有露出惊恐的神色，而是自信地站直了看着我，浅笑着说道：“我们是互通的。”
“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很快我就感觉到脸颊上有点火辣辣的感觉，捂着脸颊，发现这个位置正是刚才我一拳打在他脸上的位置相同！

第286章 临时补丁
“快起来。”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从睡梦中给叫醒了一样，睁开眼睛就发现琳正站在我面前，还是原来那副样子。
沙发……
我低头看着身下，原来我还躺在沙发上，还没早起来琳就在催促我了。
我应了一声，琳就去卫生间了。
嗯？
我发现自己下意识在摸着脸颊，好像有些麻麻的感觉，似乎被什么人给打了一下，会不会是琳在叫我的时候拍了我的脸？
不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突然出现在了我打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家伙一拳才对，可我的脸上怎么……
我们是共通的。
这话突然在我脑子里出现，这才想起来之前跟他的对话，而也就在那之后，我就被琳的声音给叫醒了。
我怎么突然间就从这里醒过来了？对了，他说过很快的，那时候我还很着急，没想到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来了。
不是出来，是我又回到轮回里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琳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还在沙发上坐着，快去洗漱啊。”
她这话提醒了我，我立刻就拿起外套冲出去，直接开车就走，根本不管琳在后面喊些什么。
一直到了见到衣衫破烂那家伙的十字路口，我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就把车停在了附近，免得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可我在这里等了十多分钟，按照时间来看应该也差不多出现了，可是还不见人。
该死的，上次就没见到，这回还是这样。
我在心里暗骂着，就感觉有人在背后凝视着我，可我回头，却找不到这个目光的来源，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
但每当我面向不同的方向，都能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我，可我在街道上，就有算有人盯着我，被我的直觉感受到，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移动来变换位置吧。
这让我心情开始焦虑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多次看手机来转移注意力。
让我奇怪的是，我走了这么长时间，琳都没有打电话给我，这就有点不太真实的。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出现，街道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只有在我背后盯着我的感觉还存在着。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时间全都浪费了，一会儿地陷就该出现了。
索性我开着车直接去了集合地，才刚到集合地的路边上，就看见前面大龙的车已经开出去了。
没等我就走了？
我正纳闷儿呢，在大龙后面还有一辆车出来，车型和车牌号都跟我的车一模一样！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克隆车，但下一秒就琢磨过来，那很可能就是我的车，可我现在也开着我的车，也就是说……
我预感不对，就一脚油门追上去，从左侧稳住了速度，透过副驾驶的车窗，正看见另外一个我，把左手搭在已经摇下来的车窗上，一边笑着说些什么，一边开车。
副驾驶的是琳？！
我惊讶地看着好端端坐在副驾驶的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上了另外一个我的车。
我拿出电话给琳拨了过去，可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但电话上显示的信号是没有问题，看来是跟另外一个我的手机起了冲突。
不管如何，我还是跟在他旁边，马上就要到海洋公园门口了。
在路上的时候，有几次另外一个我都朝着我这边看，似乎也发现了跟他一模一样的车型，可犹豫车速的关系，他可能看不到我的车牌，也就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
到了圣蓝海洋公园，我把车给停好了，下车来就看见另外一个我和琳他们已经朝着门口那边走过去了，有说有笑的。
李智似乎没有那么开心，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几次还都咳嗽了，这明显不是他的体质，那他是想要……
想要跟他们说已经发现‘觉醒’的事情！
一定是这样，不然总运动的李智不可能一直在咳嗽，而且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显然就是刚刚知道自己‘觉醒’了，或许还不知道这个词儿。
眼看着另外一个我和琳朝着售票口走过去，我留意了一下李智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这边，就快步跟了上去。
“你不是去买票了吗？”大龙最先看见了我，吓了一跳。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瞄了一眼还在那边买票的另外一个我和琳：“是啊，她去买了，你们还没买好呢？”
“正打算买呢。”大龙不以为然地看着我。
说完，他就跟宁静商量起来，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李智身上，发现他也在注意着我，时不时还朝着另外一个我和琳买票的方向看。
“你俩也快点买票去吧。”我打了个哈哈，说道。
李智点了点头：“石昀帮我买吧，回头给你钱。”
石昀没有发现任何一样，顺其自然地就跟着大龙去买票了，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就听李智说道：“什么时候你动作这么快了？”
“什么动作快？”
“买票的地方不近啊，你这一来一回的挺快啊。”
我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就知道他发现我身上的不对劲了，就说道：“我知道你已经觉醒了。”
“觉醒？什么意思？”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摆了摆手：“你不用演戏了，你心里应该知道觉醒是什么意思……”
话还没说完，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心想‘觉醒’这个词是我从他们口中听来的，但现在很明显李智并不知道这个词，也就是说我又把这个词说给了还没运用这个词的李智听，这就产生了一个悖论……
“你是说，你也知道了那件事吗？”李智似乎没有在意这个词，而是沉着脸反问我了一句。
我回过神儿来，点了点头。
就在李智要说的时候，我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件事情只有咱们两个能交流，其他人还没有‘觉醒’，你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来的。”
“怪不得刚才我一直有喘不上来气的感觉。”李智疑惑地看着我，紧接着说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还真的问住我了，我实在没办法回答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琳突然出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什么时候溜了啊，我还在那边找你呢。”
看到琳还真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她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我更惊讶的话。
“啊？”我没反应过来。
琳就不满地看着我：“刚才我正买票呢，回头问你一句你还说话来的，可下一句的时候人就没了，买完票了回来才在这里找到你，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跟鬼似的，飘着走的？”
“我这不问问他们买票了没有嘛。”我挠了挠头。
其间李智一直盯着我，似乎还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可现在琳在这里了，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我就盯着他悄悄摇了摇头。
不知道另外一个我到哪去了，琳挽着我，跟着他们一起进了海洋公园。
而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另外一个我代替了我一阵子跟着他们完成这次的轮回，而我随时都可以加入进来，另外一个我也会适时的消失。
刚进来，李智就小声跟我说道：“我们是不是要……”
会意了他的意思，我点了点头。
他的神情立刻变得不淡定起来，真像是一个知道自己死期，而且死期迫近的样子，脸上都么有了血色。
“自然一点。”我小声说道。
虽然他点头了，可脸色还是没有缓和多少，很快细心的琳就发现了他脸上的状况，问了一句，也吸引了小田他们的视线。
这样一来，除了我，他们都不知道李智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李智看了看我，然后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仔细去那边透透气，你们先玩吧。”
我没有吭声，其他人想必都觉得他高冷，只有石昀无奈地对我们说道：“你们先玩，我去看看他。”
我这才发现这一幕跟我在轮回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诱因不同，看来这也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那我们去那边合影吧，有个很大的变形金刚模型。”宁静打破了尴尬，指着正前方说道。
为了不打扰到气氛，我跟着符合了一声。
我虽然跟在后面，可看着一个劲儿拽着大龙往变形金刚模型那边跑的样子，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可能她不会想到在她‘觉醒’了之后，是最不愿意往变形金刚模型地下站着的吧，要是知道自己那时候崩溃得哭出来，估计现在就不会这么拼命往前面走了。
“你看他们多像情侣啊。”琳有些不满地嘟着嘴。
我这才发现琳只是挽着我的胳膊，我们的手并没有拉在一起，倒是显得我有些高冷了。
“他们都结婚了。”我随口说道。
琳似乎觉得我没理解她的意思，就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笑了一下，对于她我还是很了解的，就说道：“如果以后我们分开了，有一个人来追求你，这个人给你的感觉很像很像我，那你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跟……”说到这里，琳一下子就顿住了，神情也变得震惊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第287章 曲线命运
看到琳顿住了，我也愣了一下，本来以为她会直接回答我不会，可她却没有说出口。
在知道她跟别人在一起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看着她听了下来，我心里实在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快说不会啊，我心里有些着急。
可琳却一副惊讶地样子看着我：“我是觉得我不会，但我总感觉你说的事情会发生，而且我也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了。”
什么？！
这话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有这种感觉，还是……”
“就是感觉，好像你说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但我明明没有那么做过，你也没有跟我分开，为什么我还会有这种感觉？”
看着她无所适从的样子，我心疼地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道：“好了，别多想了。”
虽然我这么安慰着她，但我心里却若彤惊涛骇浪一样。
虽说这是我的轮回，只有那个衣衫破烂的人是映射出来的之外，其他的都应该是假的才对。但琳和大龙他们这些本来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为什么会对整个轮回中的事情留有印象，他们应该不会记得才对。
先不说整个大的轮回，我才发现在这个不断反复等待‘觉醒’的小轮回中，他们也是保留记忆的，只不过因为每次死掉，在身上留有印记之外，这些记忆被抹掉只剩下残留的印象罢了。
我觉得这也说得过去，以前以为是类似于‘游戏法则’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因为‘这里的琳’按我原先的设想，是不应该有‘外面的琳’的残留印象才对。
但现在既然有了，就说明这两个‘琳’在某种程度上是共通的，有可能是思想，有可能是意识，可我更偏向于记忆。
在我醒来的那个地方，我只见过琳，没有见过大龙他们任何一个人，没办法证明这件事情是不是都在他们身上出现。
但很明显，我从攸宁和薇薇身上，却没有看到任何被困在轮回中的‘残留印象’，甚至我在说张小洒的轮回的时候，薇薇还是一副惊讶的神情。对薇薇和攸宁来说，张小洒和陆祯就是在他们面前死掉了而已。
那现在我旁边的这个琳，跟外面的琳是同一个？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发现她也惊讶地看着我，这我才皱了下眉：“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事，我只是感觉有些事情好像经历过，但我却没有什么印象了。”
“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我感觉那些事情都是跟你分开之后发生的，可现在我们明明在一起呢啊，所以怎么可能……”
“那你现在呢？”
琳勉强笑了一下：“一定是我在什么时候做梦梦见过的吧，我们现在好好的，也不可能分开对不对？”
“如果我活着是不可能分开的。”
琳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别说这么丧气的话，你这不好好的么，还能怎么地了啊。”
“我死了的话，不想分开也分开了啊。”我自嘲地笑了一声。
可琳却惊讶地看着我：“你说的话，怎么总能跟我感觉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对上呢，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的吧，是不是你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如果有的话，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这里是不是会有危险？”
知道琳稍微有一些迷信，对于这种预感类的东西，她都是宁可信其有的，现在看着她要跟我离开这里，如果这不是在轮回中，离开这里真的可以幸免于难，但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我硬着头皮，还是摇了摇头。
“那我们不要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了，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要活在现实中的，对吧？”
听她这么说，我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她的看法。
也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宁静回头喊了我们一声，让我们不要再抱着甜蜜蜜了，赶紧过去跟他们合照。
一听到合照，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一切都是这么似曾相识。
“我们过去吧。”琳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我感觉被她拉了一下，第二下拉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看着琳奇怪的眼神，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合照的时候琳扭头看了我一眼：“你今天好像很奇怪啊。”
“是么？”
“嗯，早晨那么着急就走了，可我追下楼去的时候，你竟然已经在车里等我了，我问刚才那么着急干什么，你竟然说完全不知道。”
有这种事情，我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了一下：“下楼是逗你玩的。”
“这么大人了，还那么幼稚。”琳白了我一眼。
听她这么一说，我稍微攥紧了一点她的手，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来了。
我预感十分准确，在前一秒我就已经知道了，紧接着地面就开始晃动，身后的变形金刚模型发出微微的抖动，难听的金属变形的声音传了过来。
“地震了，快跑！”小田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可我见他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下落的钢筋给砸在了下面，整个人身体都变形了，顿时让我一阵反胃。
紧接着是琳的惊呼声，推着我要往旁边跑，同时宁静和大龙也开始朝着另外的方向躲避。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整个空间都慢了下来，脑子可以转的飞快，可传达到身体的指令却来不及反应了。
周围游客们也察觉到了异样，开始慌乱起来，顿时热闹的海洋公园，变成了人间炼狱，哀嚎呼救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感觉被人推了一下，收回视线看着万分焦急的琳在冲我喊着什么，可此时此刻我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跟空间变慢了一样，被拉长了，甚至每一个字都被放大拉长了。
“快……走……”琳冲着我喊道。
后面的话我还没听到，她整个人就定住了。
咦？
我奇怪地看着周围，只有我能活动，其他的人全部都定住了，就像是被暂停了的录像带。
我四处看了一圈，不只是她，除了我之外所有正在逃命的人和正在塌陷下落的建筑，包括我们头顶的变形金刚模型碎块，都定格不动了。
这种情况我之前也经历过，但不是在这里。
我还能动，我能救他们！
这是我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我赶紧把琳抱到了旁边的空地上，按照我的印象，就算那变形金刚模型掉落下来，也不会砸到这个位置。
然后我又把大龙和宁静拽了过来，至于刚才被砸死的小田，我是无能为力了，因为整个空间停住了，我并没有办法让其倒退，回到小田被砸死之前的时候了。
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吧，我心里嘀咕着，发现在我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空间还是停住的。
但我不知道我肯定没办法全部都救了，因为没人知道下一秒这空间会不会突然恢复正常。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你这样做是没用的。”
“是你！”
我惊讶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这个男人，还是衣衫破破烂烂的样子。
“你说什么？”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再次重复道：“我这样做没有用？”
他点了点头。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存在于你的大脑里，是樊戈的映射。”他平淡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这才想起来他说过的话，而且从现在来看，他更像是一个机器人，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色彩。
“那我怎么才能救他们？”我看着周围还在定格着，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有些焦急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救人啊，哪有为什么，能救多少是多少啊。”
“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你的轮回而已。”
这话让我确认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骂了一声冷血之后，我觉得跟他说话实在是在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都可以跑到李智和石昀那边，看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还有可能救下他们。
可我才跑了两步，经过了很多的游客，虽然这些游客我一个都不认识，但知道他们也马上要死掉而不能得救，我却先要去救我的两个朋友，完全是有愧于他们。
该死的，不能全救……
我有点痛恨我自己的能力太弱小了，游乐场这么多人，我就算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也要有足够的体力才行啊。
“跟我来，我证明给你看。”
听到那家伙的声音，我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才发现他一直在跟着我，而且说完就往回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好奇就跟了过去，没想到走了几步又回到了变形金刚模型下面，被我挪出来的琳他们几个还在我摆好的位置，没有动过。
“看着。”
他说完，我没注意到他有什么动作，周围原本定格的状态突然间被解除了，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轰隆声和求救声。
而被我救下来的琳他们几个，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金属块给压在了下面。
“这不可能！”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第288章 曲线命运2
滴答——
我听到有液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纯粹，也把我从愣神的状态中给拉了出来。
我扎了一下眼睛，这才发现眼睛里有液体，就像是刚洗过脸的感觉，脸颊上也湿漉漉的，只不过我眼眶里能看到的都是红色。
我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再看自己手上，都是粘稠的红色。
血！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发现面前的变形金刚模型金属下面，正不断溢出同样的红色，还有被染红的已经扭曲了的肢体。
这些血是琳他们的！
我分不清楚，都是红色，混合在了一起，在他们被砸死的同时溅到了我的身上和脸上，还有我的眼睛里。
“怎么会这样……”我小声嘀咕着，才发现这已经是我不记得第多少次在重复了。
那个衣衫破烂的人还站在我旁边，我扭头看向他：“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把他们给挪开了，按道理那些模型下落是绝对不会掉在这个位置的，我已经见识过无数次这种场景了，该掉在哪里我再清楚不过了。”
“按道理？要是按照你所说的，那他们就应该死在变形金刚模型的脚下，不可能出现被人挪动的事情。”
“但事实上我就是挪动了，这些碎块根本就……没有道理会这样啊……”
“曲线命运。”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曲线命运，这也是这里的规则之一，也是很多很多人研究过的猜想之一，被放在这里使用了，所以才成就了轮回，而且不只是你的轮回。”
从他提起这个词的时候，我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曲线命运，但涉及到了轮回，我大致就能在心里有点模糊的概念了。
紧接着他就说道：“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选择的，而你的选择不仅会影响你接下来的事情进展，还会影响到其他你所遇见的人和事物。”
我皱了下眉，对于他说的这个事情我还是很明白的，就说道：“就跟我站在十字路口一样？”
“对，你站在了十字路口，对面有一家你很喜欢的面包店，你想去里面买点你最爱吃的糕点。而且同时，你还想要去另外一个方向，那里或许有你要见的人，或者极为重要的事情。这样选择就出现了，而且这并不是选择左还是右的简单问题，这会给你和你遇到的人和事物，带来一系列的效应。”
这下子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说的意思，紧接着他的话说道：“就比如说我选择了去面包店，在去往的路上，要是我选择去另外一边的话，本该见不到我的路人就会遇见我，而且面包店的店员也会见到我，然后招待我，跟我对话，给我介绍他们店里的面包。这样一来，我选择另外一边的人就不会见到我，也不会给那些人带来影响。”
“就是这样。”他点了点头。
“但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吗？”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其实也不一定会有影响，也许你和面包店员只是普通的对话，只是会影响到他和你没选择去面包店的时候的人说话晚了一点点，亦或者是面包店里没有什么客人，这就更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那我要是选择买完面包再去另外一边，不也一样嘛？”
“话是这么说，但你忘记了空间，整个空间不会因为你而停下来，当你从面包店出来再去另外一边的时候，原本你直接选择去另外一边路上所遇到的人，跟你从面包店出来再去另外一边所遇到的路人，就很可能不一样了。正因为你遇到了他们，在他们看来也等于遇到了你，那么这些人在这个时刻所遇到的人就被你给改变了，所以你还是影响了一些人。当然，这还是你从面包店没有什么影响，好端端出来的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了一大堆，反而把我给弄不明白了。
然后他笑了笑说道：“也就是一种假设的可能，如果你在面包店里面因为某件事情跟店员吵了起来，你和店员的心情就会很糟糕，这种心情也许会传递给你身边的人，也会被店员传递给他身边的人。如果这种情绪没有被传递还好，如果传递了，引起什么样的时间犹未可知。”
听他说完，我就觉得我对于‘选择’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完全没有这么深入的去思考过。
“那这也解释不了琳他们为什么会……”
虽然我明白了他之前说的这些，但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曲线命运。
他无奈地看着我：“既然你都明白了我说的这些，曲线命运你仔细想想，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直线型的命运，选择了就是选择了，会带来不同的结果。那曲线型命运，难道就是无论进行什么样的选择，最终还是会跟曲线一样，兜一圈再次回到原来的选择上！”
“就是这样，选择就是线性的，但曲线命运是你无论怎么选择，怎么挣扎，让你死你就必须要死，只是过程不同罢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竟然能这么平淡地说出这些话来。
紧接着我就看着那些已经朝向我脚尖流淌过来的鲜血，退后了一步，没想到我怎么努力，还是不能让琳他们逃过死亡的结果，这就是曲线命运……
那李智和石昀那边也是同样，还有这么多的游客也都要……
紧接着地陷开始了，我站在他旁边，眼睁睁看着这些建筑物和地面塌陷下去，他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知道是完全置身事外，还是根本麻木了。
我可做不到他这样，但他既然能从容站在这里，我知道就算逃也逃不过掉下去的结果，索性就硬着头皮站在他旁边，也一动没动。
可我的心里却惊涛骇浪，眼看着地陷一寸寸接近我。
咦？
我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我就没感觉到晃动了，只是看着周围的地面陷落，似乎环境已经不能对我造成影响了。
当我脚下的地面也开始陷落，就有一种站在透明玻璃上的感觉，我依旧好好地站着，却能看见脚底下发生的一切。
“看来你已经在尝试摆脱轮回了。”
听到他突然的声音，我诧异地扭头，我正跟他一样站在透明的半空中似的，低头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
而脚下就跟阿鼻地狱一样，吞噬着世间万物，无数惨叫声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染红了周围，再往下就是无尽的黑暗。
我简直不敢相信从这里看到的一切，没想到每一次我都会坠入到下面的黑洞当中，被吞噬，又从下一个轮回中醒来，如此反复。
就好像是一瞬间经历了千百万次的轮回一样，我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心跳加速。
呼——
我长长吐了口气，才发现刚才所经历所看到的都不见了，周围还是纯白色的，而那个衣衫破烂的人，依旧站在我旁边，似乎从未动过。
“你是有意要让我摆脱轮回的控制？”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则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是说过要帮你么，我只是引导你，摆脱轮回的是你，又不是我。”
“那我摆脱轮回了，你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这你就错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你的映射只能存在于我的轮回里，而你，只能存在于这里，等我到了外面，你就不存在了，所以你的存在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正相反，只要我存在，就有意义。如果我不存在了，才证明你真的出去了。”他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
我皱眉，感觉他的话似乎跟我说的没什么两样，可仔细一想，又不一样。
看着他，我叹了口气。
原来这里才是一切的开始，既然这里是纯白色的，也就是说这里从未开始，那些所谓的‘我’的轮回，都是刻意制造出来的。
再看昏倒在地上的张小洒和陆祯，他们也跟我一样，被束缚在这里太久太久了。
至于多久，我也没办法肯定，但应该从我出现，他们也就随之出现了吧。
而之前那个让我完全摒弃的想法，突然又冒了出来，唯独不同的是，这次我很理性，也觉得这个想法在理所当然不过了。
似乎是见我朝着张小洒那边走了过去，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突然拦住我说道：“这次你想好了？”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看着我，没有再阻拦，反而给我让开了路。
不过在我往前迈了一步之后，他还是说道：“既然你要这么做，我不阻拦你，但你要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
“我知道。”我没有丝毫停留地说道。
可到了张小洒面前，我却被困住他的透明墙壁给挡住了，与其同时，张小洒皱了下眉，似乎有所察觉，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同时，陆祯也转醒过来，睡眼朦胧地看着我这边。
张小洒在发现我在旁边之后，立刻警惕地爬了起来，跟我拉开距离，说道：“你要干什么？！”

第289章 废城中的传闻
我本来是有所打算的，可见张小洒突然醒过来了，就一下子顿住了。
当我发现旁边的陆祯也醒过来了，就暂时打算了念头，可陆祯却诧异地看着张小洒，说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张小洒却一直盯着我，目不转睛地说道：“我隐约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被他给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当即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不是很不自然。
“不能吧。”陆祯扭头看向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发现你们两个有转醒的迹象，就走过来看看……”
可张小洒却冷哼了一声：“你还真不擅长说谎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见他说完就看向了陆祯，而我再看陆祯的时候，陆祯也是一脸失望地看着我，说道：“的确是这样。”
可恶，竟然被他们给洞察到了。
但现在也不能就这么承认，也不能突然发难，我们之间还有一道透明的墙壁阻隔着，要是这么唐突就露馅了，以后可就很难下手了。
就在我琢磨怎么去解释的时候，张小洒突然指着我旁边说道：“那个人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这才想起来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扭头看过去，他正一脸平淡地看着我们这边，一直都没有吭声。
“他就是那个我跟你们说起过的，不存在的人。”我如实解释着，想要博取他们的信任。
张小洒和陆祯脸上大吃一惊，似乎都在仔细打量着他。
而这家伙则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直截了当的把他的身份给说出来，顿了一下才对我说道：“你还真是直接啊。”
我嘿嘿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
“他怎么在这里？”张小洒紧张地说道。
我发现他似乎有些惊慌，就看了看陆祯。同样，他也是这个样子。
他看了看我：“还是你说吧。”
没有办法，我咳嗽了一下说道：“他是一个叫樊戈的人的映射，是帮助我……我们从这里出去的。”
“樊戈又是谁？”
“是我在我跟你们提起过的世界中，见到的跟他一模一样的男人，我跟你们说过的，那家伙利用你的尸体来追求薇薇，之前还利用我对琳的了解来追求琳，对了，琳是我受伤之前的女朋友。”
这些东西我都如实说了出来，刚才张小洒和陆祯发现了我的谎话，所以我打算都说真话好了，反正这些东西也没有必要骗他们。
“映射是什么意思？”
张小洒的问题几乎跟我都差不多，我就耐心地解释道：“按照他的意思，他称自己为良知，也就是看不得我被当成了实验的目标，想要解救我，但也只能做到引导我。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似乎他只能知道跟自己平行的事情，上面的事情全都不知道。”
在我说话的时候，他就好几次咳嗽来提醒我，可我没有理会，还是完完整整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你还真是不保留啊。”他尴尬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他们都知道我不会说谎，也能看得出来，我真的是不太擅长啊。”
“那你也不能把我告诉你的，全都说出来吧。”
“没问题的。”
说完，我就看着张小洒和陆祯，虽然有透明的墙壁阻隔着，可他们两个却靠在了很近的位置，似乎那是他们两个能靠得最近的距离了。
不知道他们在嘀咕着什么，隐约可以听到一些声音，我猜想应该是在探讨刚才我那番话的真假吧。
“现在他们醒过来了，你……”衣衫破烂的家伙扭头看着我说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变化，就摇了摇头。
可他却皱了下眉，虽然没说什么，但我却能看出他脸上的纳闷。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张小洒率先冲我大声说道，似乎陆祯还在拦着他，可他却毫无顾忌。
我在心里笑了一声，这的确是张小洒的性格，陆祯虽然有头脑有胆量，可还是有些太保守了一些。
“我说谎你不是可以看出来嘛，刚才我说的时候，你觉得我像是在说谎吗？”
这一个反问，让张小洒没了话语，盯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脸上得到答案。
最后他还是收回视线，跟陆祯又说了些什么，才又对我说道：“刚才我们两个怎么了？”
“你们昏迷了，倒在那里，因为有透明的墙壁阻隔着，我也不能把你们两个怎么样了，只是看你们有转醒的迹象才过去看看的。”
说的时候我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猜到我在说谎。
这个时候陆祯忍不住问道：“我们怎么会昏迷的？”
“说起这件事情，我就要问问你们了，你们有没有在一个屋子里醒来过，卧室是粉红色的，客厅却乱七八糟，十分老旧，跟卧室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我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那间屋子的样子，说道。
张小洒和陆祯对视了一眼，这次倒是陆祯先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但应该是做梦梦见过的，要不是你说了，还真没什么印象。”
当我看向张小洒的时候，我明显察觉到他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
“我有。”张小洒笃定地说道。
我皱眉：“都发生什么了？”
“我记得我在那里醒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以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轮回里，因为在轮回中的第一天中，我就是在粉红色的酒店房间中醒过来的，可推门出去却发现有一个客厅，破破烂烂的，后来还在那里遇到了赵天。”
“然后呢？”
张小洒皱了下眉，似乎这是一段很不容易回想起来的事情，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跟赵天说了话，至于说了什么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很警惕地看着我，见我把名字说出来以后，他才松了口气，样子古怪的很，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也不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可他却尴尬地看着我：“后来就不记得了，我也以为是做梦，好像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好像还是我让赵天把卧室刷成了粉红色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实在是记不清楚了，想起来就头疼。”
紧接着张小洒就看着我：“我本来都快要忘记的东西，你突然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严肃地说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我醒来遇见薇薇和攸宁的地方，就是那里……”
“什么？！”
他俩异口同声，俱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其实他们说的也让我没有想到，本来就知道除了我之外，张小洒和陆祯都在那里出现过，以为他们会有印象，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不记得。
完全没有我的印象深刻，这是怎么回事？
才刚想到这个问题，我内心就有了一个答案，很可能就是因为‘周期’的关系，他们根本不记得上个周期，或者上上个周期，甚至是之前所有周期中发生的事情了，只是对经历有个零星的印象。
这么说来，我之前的分析都没错，外面那个世界中的‘我’同时被我们三个人使用着，每次赵天都要确定好了身份，才跟我说对应的话题。
也就是说，如果是我的话，赵天只会把我当成我，是张小洒的话，就把‘我’当成张小洒，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一个‘越权’的表现。
好几次我都有过这个想法，现在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那个赵天也是听从于樊戈的，感觉我完全就是被那里的整个世界给操纵着，几乎所有的行动都是被洞察到了，只有……
我知道关键所在了，原来一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想起来了什么？”张小洒突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很敏锐地观察到了我的变化，看来他一直都有在观察我，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让他给发现了。
“我发现你说的一件事情有可能是正确的。”我说着摸了摸鼻子。
张小洒皱了下眉，我注意到他看了一下陆祯，回过头来满头黑线地盯着我：“什么事情？”
“就是废城中的那个传闻。”
“你说什么……”张小洒压低了声音，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同时陆祯重重拍了一下那道看不见墙壁，大声对我说道：“喂，你要干什么，该不会你想要把我们都给……”
我没有吭声，走到了那道透明的墙壁前面，伸手摸着这个只有感觉，却没有任何温度的透明墙壁。
张小洒后退了一步，谨慎地看着我：“你真要这么做？”
我敲了敲这个透明的墙壁，回头看着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说道：“我被这东西给挡住了。”
可他只是耸了一下肩膀，没有说话。
见状，张小洒嘴角扬了起来：“哼，有这个东西在，你根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我也没说要把你们怎么样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小声对我说道：“你要想办法才行，现在并不是绝佳的时机。”
“现在不是，那就是说之前是了？”我盯着他。

第290章 不被看见的人
他点了点头，可陆祯却大声说道：“喂，你别听他……”
我指着陆祯吼道：“你少多嘴！”
被我这么一吼，陆祯立刻就愣住了，张着嘴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吼完陆祯以后，我扭过头，见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背对着我，我一下子就从后面锁住了他的脖子，拼命用手勒着。
“你，你干什么？！”他想要扭过头来，可现在连说话都费劲了。
我冷哼了一声，用手死死锁着他的脖子，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空隙从我手里逃脱，而且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祯，因为我知道，这个从背后绞索的动作正是来自于他。
回头的时候我看到陆祯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我突然对这个家伙发难，还是因为我使用了绞索的动作。
就连张小洒都惊讶地说道：“你要救我们？”
听到他的声音，我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用全身的重量压在了这个家伙的身上，把他放倒以后，用双腿从后面盘住了他的腰，让他不能移动分毫。
我心里清楚，这个动作一旦成功了，基本是不可能从正面解开的，除非力量差距极其悬殊，但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
“咳咳，你……”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能感觉到他连挣扎的力气都小了很多，而他整个过程的反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跟勒死一个真人没什么两样。
一想到这里，我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一些，因为我不想去杀人。
“注意！”
这个时候陆祯突然提醒了我一句，同时，我就感觉到被我锁住的这个家伙突然开始挣扎，差点就挣脱掉我的手臂，幸好被提醒了一下，赶紧锁死了胳膊，重新用力勒住了这个家伙的脖子。
这次为了不掉以轻心，我比之前更用力了，很快这个家伙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可我还在用力勒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才听见陆祯对我说道：“行了，他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个判断，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松开了手，这个家伙就跟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我吓得后退了两下，看着他倒在那里跟死了无异，我还真以为我杀了人。
他只是那个叫樊戈的人的映射，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才让我狂跳的心脏缓和了一些。
呼——
我松了口气，看着已经被勒出痕迹的胳膊，随便甩了甩，就重新看向了陆祯：“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没事，你是要救我们的吧？我才帮你的。”陆祯尴尬地看着我笑了一下。
倒是张小洒冷哼了一声：“多嘴。”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洒说完就轻咦了一声，然后伸出手，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最后竟然直接往前迈了一步。
我看到张小洒径直走了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困住他的那道透明墙壁竟然已经不见了。
“你还待在原地干什么，可以出来了。”张小洒瞄了那边的陆祯一眼，说完就盯着我了。
被他这么盯着我有点不太自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就避开他的视线看向了陆祯，从刚才张晓松说完，陆祯就在尝试着往外走了。
看着陆祯缩手缩脚的样子，我就想起来了一个例子，说是被狗链栓了很多年的狗，有一天狗链松开了，他也只是在狗链能抵达的范围内活动，甚至待在原地不动。
现在想起来这个事情，我多少有些触动，心想是不是我也被困在‘原地’很久了，应该尝试一些变动了吧。
在陆祯出来以后，我看着他说道：“这个家伙已经死掉了吧。”
然后陆祯就蹲下来检查了一番，抬起头来的时候，一脸遗憾的样子，即便知道这家伙只是映射，我心脏还是剧烈跳动了一下。
“没有生命迹象了。”陆祯站直了说道。
倒是张小洒冷哼了一声：“多亏你结果了这个家伙，我和陆祯才能出来，你难过个什么劲儿，现在应该想办法出去才对。”
就在我还为‘杀了人’而感到慌张的时候，地面传来一阵晃动。
“这里怎么会发生地颤？！”张小洒不解地看着脚下，又看了看我和陆祯。
虽然陆祯没有说话，但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也跟我一样不清楚，而且周围纯白色的环境也开始发生骤变。
这些原本的纯白色虽然看不清楚边界，可她们就像是一块块天花板和壁纸一样，快速剥落，后面竟然是另外一个‘环境’，而且还让我觉得异常熟悉。
“这是那间粉红色的屋子！”张小洒第一个说道。
陆祯紧跟着附和道：“对！”
其实我也反应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的纯白色就都已经消失了，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所站的地方，脚下竟然是粉红色的。
这不是地面，而是……
墙壁！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斜对面才是卧室的床铺，顿时就感觉脚下站不住了，重力把我整个人都给拽了过去。
扑通一声，还好我直接倒在了床铺上，没有什么大碍。
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从床上起来，发现张小洒和陆祯也在这个粉红色的卧室里，而张小洒正在打量着周围，陆祯则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
“这就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卧室，我来过这里，我刚才跟你说的就是这里！”张小洒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下巴，看向陆祯，倒是他似乎对这里印象不太大。
“但这里不是那个酒店，只是粉红色的环境让人会下意识觉得是在酒店里，根本没有酒店里其他的设施，比如淋浴什么的。”张小洒条理清晰地说着。
我则打开了卧室的门，陆祯跟着我一起出来，紧接着他就四下打量了一下：“跟我家店铺的储物室风格差不多，还有这里摆放的一些东西……这是殷夏的笔记本，好像上次做梦在这里的时候我就见到过了。”
“这里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张小洒也从卧室里出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就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人敲门了。
听到敲门，我也愣了一下，不过当张小洒和陆祯看向我的时候，我就示意他们不要惊慌，小声告诉他们应该是赵天来了。
“赵天？”陆祯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因为张小洒并没有表现出太意外。
张小洒点了点头：“我印象中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来。”我十分笃定地说道。
张小洒看了看我：“那你来应付？”
“好，我来吧。”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毕竟张小洒和陆祯对这里的印象都淡化了，怕他们露出什么马脚来。
然后我去开门，就见到张小洒和陆祯躲到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门打开，赵天奇怪地看着我：“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头有点晕乎乎的。”我假装不太舒服地说道。
赵天盯着我：“你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我当然记得，我就是我啊，我还能是谁？”我假装奇怪地看着他，其实我是知道自己是谁的。
赵天皱了下眉：“那你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我记不得了……”我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也是我跟张小洒和陆祯同在轮回里唯一的区别了。
赵天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立刻就换上一副古怪的神情看着我：“真的不记得了？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
“那就好。”赵天点了点头，不再在名字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我也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一直都是他来这里接线的，对于跟我打交道是很熟悉了，不过我也才发现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在每个周期开始的时候，我应该不会记得赵天这个人，但这次我没有询问，他竟然也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咦？”
赵天轻咦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意识到了，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询问他是谁，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扭头看着我：“你卧室的门怎么关起来了？”
啊？
我后背直冒冷汗，这才想起来上个周期的时候，我卧室的门除了睡觉的时候都是关起来的，平时都是开着的，现在很显然不一样了，立刻就被他给发现了。
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记得上个周期的事情，可能这跟我没有直接从这里醒过来，而是从纯白色的空间中直接‘掉’到卧室床上的关系吧。
“我随手就……”
本来我打算解释一下的，可他根本不听，直接朝着卧室两步就到了门口，还不等我拦住他就已经打开门了。
卧室里根本没有躲的地方，床下也没有空间，在看到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在赵天后面，我都看见张小洒和陆祯在卧室里，同样惊讶地看着我这边，似乎才反应过来，张小洒竟然要采取直接扑过来。
可随口赵天的一句话，让我们三个都惊呆了。
赵天不解地回头看着我：“好端端的关上门干什么，给屋子里通通风也是好的。”
我整个人愣住了，难道他没看见？！

第291章 物理反馈
在赵天回过头来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看向他身后的张小洒和陆祯，他们两个都是一脸惊讶，似乎也没想到竟然不被人看见。
“怎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赵天似乎发现了我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可还是一脸迷茫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为了确认我还是问了一句，可赵天的样子完全就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就立刻改口说道：“你没看到屋子很潮么，这样睡觉会很不舒服的，应该多通通风才行。”
说完，我就到客厅把客厅的窗户给打开了，赵天也跟着过来了。
看到他过来，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说话的时候，我就见到张小洒蹑手蹑脚从卧室里面往外探头，似乎是想要出来，我用眼神示意他别出来，可他根本就无视了我的提醒。
“我是来看看你有什么能想起来的事情没有……”
他话才说到一半，似乎就发现了我的一样，扭头看了一下张小洒的位置，又一脸迷茫地看着我：“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眼睛有点不舒服。”说着，我就揉了揉眼睛。
赵天古怪地看着我：“你记不记得昨天的事情，或者更久以前的什么事情，比如印象什么的也可以。”
我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上次被赵天问的时候，我头很疼，就立刻装作头疼的样子，可却看见张小洒已经从卧室里走到了客厅。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样赵天都看不见？
倒是赵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你头部受创，暂时不要回忆之前的事情了，想不起来也不要勉强。”
“我头部怎么会受创的？”我顺着他的话往下继续问，这在上个周期里都是我已经问了的。
赵天对于我的问题，似乎一点也不耐烦，说道：“圣蓝海洋公园，你自己去的，你应该不急的了，在那里你额头受伤了，是我们研究机构把你给救活了。”
我假装惊讶地点了点头，同时就看见陆祯也跟着从卧室里出来了，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天皱眉：“怎么了？”
看到陆祯也跟着吓了一跳，我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说道：“你说的事情让我很惊讶，我怎么会头部受创呢？还有跟我一起去的朋友们怎么样了？”
“啊，你头部受伤那次是一个人去的。”
“只有我自己？”
对于我的问题，赵天点了点头。
可我却注意到张小洒已经大胆地走到了我旁边，就在我和赵天之前的位置，而赵天却丝毫看不见他，就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时候陆祯也走了过来，似乎是见到张小洒没有任何事情，他也站在了张小洒旁边。
“似乎真的看不到我们。”陆祯很小声音在张小洒旁边说道。
可陆祯的声音却被我听到了，他还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同时张小洒立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提醒他别说话。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陆祯也立刻捂住了嘴，可我却注意到对面的赵天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理会这句话。
没听见？
对刚才陆祯说的话，虽然说压低了声音，可这么近的距离应该也不至于听不见才对，可赵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说有，他也就只皱了皱眉。
在赵天皱眉之后，张小洒、陆祯和我都没有在做出任何动作来，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没有动静了，我心里是咯噔一下，还想看看赵天到底有什么反应。
“怎么不说话了？”赵天奇怪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啊？”
“你不好奇为什么你头部会受伤？”赵天疑惑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我好奇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去海洋公园，还有后来都发生了什么，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么一说，赵天才松了口气，同时我注意到张小洒和陆祯也奇怪地盯着我们两个，似乎也很想要知道赵天后面会说些什么。
赵天几乎没有停顿，就立刻说道：“你自己去海洋公园是因为你失恋了，跟琳分手，我们推测你是想要故地重游，受伤是因为变形金刚模型其中一个部件脱落，砸在了你头上。至于你怎么到了这里，这里是你住的地方，你不记得了？”
好家伙，说的还真是亦假亦真啊，怪不得在上个周期里听到他这么说，我几乎一点怀疑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我大概有点印象的……”
这句话是我为了应付赵天的，可我却看到张小洒和陆祯都严肃地看着我，我很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然后张小洒和陆祯就走到了我身后，就像是赵天一下子面对我们三个人似的。
张小洒弯腰在我耳边对我耳语道：“看来你之前所说的，关于我和陆祯的死，还有你的事情都是真的啊。”
我稍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骗过他们。
然后张小洒就在我耳边说道：“你问他薇薇的事情，我要见问问，你不是说他可以办到嘛。”
薇薇……
听到这个名字，我在心里惨笑了一声，或许张小洒和陆祯还不知道吧。
“怎么了？你不愿意？”张小洒说道。
我权衡了一下，还是对赵天说道：“我要见一个人。”
“见谁？”赵天立刻警惕起来。
看着他警惕的样子，我就想起来了上个周期的事情，赵天被我胁迫得没有办法，可到最后我才知道，那都是那个叫樊戈的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也有可能是樊戈安排好了的。
“薇薇，张小洒的女朋友。”我直接说道。
这话似乎让赵天很意外，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笑了笑：“你见他女朋友干什么？”
“别管了，找来就行。”
这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妥，我还没适应这个周期才刚开始，早已经习惯上个周期斜坡赵天的时候的说话口气了。
就连张小洒和陆祯都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
他俩不知道上个周期的事情，我也没有打算跟他们解释，可赵天就愣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上个周期的时候一样。
“你……”
赵天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似乎噎在了嗓子眼里。
我硬着头皮说道：“我说话就这样，你把人给我找来就行了。”
“我只能试着帮你。”赵天并没有直接答应我。
我点了点头：“你不答应我的话，我自己去找也行，我大概能知道她家住什么位置。”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外面走，赵天一下子就把我给拦下来了：“你才刚恢复过来，还是别乱走动了，我去帮你把人找来就行了。”
我在心里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也就在同时，发出啪叽一声，客厅茶几上的一个摆件掉在了地上，我诧异地看着陆祯，那应该是他刚才不小心给碰掉的。
“你小心点啊。”张小洒小声提醒道。
陆祯也愣了一下，听到张小洒这么一说，立刻就蹲下去把掉了的摆件捡起来，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可这一幕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张小洒和陆祯他们两个，原来他们并不是只有一个影响，而是也会对这个世界造成物理反馈，虽然不被看见，可是他们两个能触碰到这里的一切，刚才掉在地上摆件又被捡起来放回去就是证明！
赵天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全程都在盯着我，从来没有往张小洒和陆祯那边看过一眼。
“怎，怎么了？”我尴尬地看着他。
赵天摇了摇头：“没事，你注意点，别磕到了茶几上。”
“我？！”我不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刚才毛手毛脚的陆祯，这完全不是我弄到地上的，也不是我捡起来的啊，怎么全都赖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赵天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刚才你不小心把东西碰掉了，又捡起来，不是你还是谁，这屋子里面除了咱们两个也没有第三个人啊。”
“真不是我……”我还试图解释着。
赵天摆手示意我停下来：“可能你头部受创太严重，对某些事物的距离上判断还有缺陷，需要多休息，我帮你把薇薇来，你好好休息。”
“刚才你确定看到是我把东西碰掉的？”
“是啊。”赵天笃定地点了点头。
我扭头看了看同样惊讶的张小洒和赵天，他们两个似乎还在那里小声说着什么，紧接着赵天就说道：“刚才你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思路就开小差，偶尔很小声地说一些完全不找边际的话，比如什么‘你小心点’之类的，我虽然没听太清楚，但你这种行为明显不太正常。”
“你也听到了？！”
赵天点头。
我摊开手说道：“那句话也不是我说的。”
赵天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到我这个样子，我也没有经历过这么荒诞的事情，就立刻解释道：“那是张……”
“还有你说要见薇薇之前，就小声嘀咕了一句关于要见她的话，然后才说要我把她找过来，我这就去帮你联系。”赵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完就出去了。

第292章 替代
还不等我叫住赵天，他就已经关门出去了。
我打开门，见到赵天已经快速的到了楼下，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等我到客厅的窗户边的时候，他已经上车了。
走的这么着急？
我从来没见过赵天如此着急，就连薇薇来了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印象中他还算是一个比较耐心的人。
回过头来，我看着张小洒和陆祯：“你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张小洒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陆祯。
这让陆祯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很条理清晰地说道：“很明显我和张小洒是不被那个叫赵天的人所看见的，如果他不是个演员的话。”
“我感觉他没有在刻意演戏。”我摸着下巴说道。
张小洒也点了点头：“以我对赵天的了解，他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应该是真的看不见我们，所以你有什么好的结论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看向了陆祯，对于分析这方面，陆祯是比我们两个都要强一些的。
陆祯摸了摸下巴，顿了一下才说道：“如果假设成立的话，那也就只有你一个能被赵天看见，而我们两个虽然可能触碰到这里所有的东西，但却不被人所看见。而从赵天的话语中可以明确知道一点，那就是我和张小洒所做出的行为，在赵天看来全部都归于你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的确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张小洒就说道：“赵天也说了，我们两个在小声说话的时候，在他看来就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么说来，无论我们对这里的事物做了什么，或者对谁说了什么，看别人看来都是从你一个人做出来的行为。”
经张小洒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看来似乎事情就比较棘手了一些。
因为我不可能去约束张小洒和陆祯他们两个的行为，而他们两个无论做了什么，都要归结到我的头上来。
如果他们两个理智一些还好，但如果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该死的，本来以为我能被人看见是比较庆幸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然而容易被他们两个威胁。
似乎也想到这一点，陆祯皱了皱眉，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感受到陆祯的眼神，我心里一沉，不过让我担心的倒是张小洒，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紧接着陆祯就说道：“那么就只有你有实体，我们两个会尽量配合你的，但你也要在必要时候参考一下我们的意见。”
这话似乎提醒了张小洒，他赶紧附和道：“对，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没问题，有事情大家一起解决。”我也只好妥协了。
不过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感觉自己不像是自己了，做什么事情还要看张小洒和陆祯的眼色，甚至可以想象到以后一段时间里，会成为他们的傀儡。
“带我们到外面转转吧。”张小洒提议道。
我点了点头，往卧室走。
“不是出去吗，到卧室干什么？”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
我打开了窗户，回头看着他：“直接从门出去有可能会被外面的保安看到，从这边顺着排水管道下来的话，直接到了小区后面，不会被看到。”
“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陆祯笑了笑，倒是觉得没什么。
我先下去之后，就看见张小洒和陆祯先后爬了下来，张小洒落地拍了拍手，无奈地说道：“那回去也要……”
“是的，爬上去。”我点头。
张小洒一脸无奈，算是默认了，我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带着他朝狗洞的方向走。
我指着前面不远的狗洞说道：“那边就有一个狗洞，我平时都是从这里进出。”
才刚说完，我就注意到张小洒在四处看着，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似乎他也察觉到我的视线了，就说道：“这里好像我住的小区啊，连刚才的楼层都很像。”
“是有点像，刚才屋子里的客厅，让我想起了我家店铺的库房，虽然格局不想，但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很相似的。”陆祯跟着附和道。
我看了他们俩一眼：“就我所知道的，卧室的粉红色是由张小洒提议刷成那样的，客厅变成那个样子，也是你要求那么来的。”
“真的是这样？我之前就有点感觉了。”张小洒皱了下眉。
倒是陆祯对这里印象不是很深，听我说完，一脸惊讶。
到了狗洞边上，张小洒一看到这个狗洞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诧异地看着我：“这个狗洞怎么来的？”
“应该是之前我挖的吧，我不记得了，只是有一个很浅的印象。”
我说完，他就看了看周围，又摸了摸挡住这个狗洞的树，失声笑了一下：“这狗洞跟我家小区里的一样，只不过没有这么多填充物。”
他这么一说，就让我想起了他第一见到这个狗洞的时候，还是在追疯女人，还在疯女人爬出去的时候抓了一下她的脚踝。
紧接着我就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来这件事情，甚至还能感觉到当时疯女人脚踝的冰凉。
“你想起了关于我的事情？”张小洒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
我尴尬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没有隐瞒地把刚才回想起来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则别有深意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从这里出去到哪？”陆祯这个时候岔开了话题，说道。
我咳嗽了一下，看着张小洒说道：“能去莫医生的办公室，在那里有他研究的资料，我想你们肯定会想要看一看的。”
“莫医生？！”张小洒和陆祯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俩这个表情我很满意，没有说话，就先从狗洞里钻了出来，然后叫他们也赶紧过来。
在路上的时候，虽然他们两个没有对莫医生展开讨论，但很明显他们两个是都见过这个人的。
“前面就是了。”我指着前面一个很不起眼的门说道。
然后我就径直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并没有人，紧跟着张小洒和陆祯也跟了进来，我赶紧走过去把门给关好了。
“这里都是什么啊……”张小洒皱着眉，似乎一进来就扫视了一下周围被堆满了的纸张。
陆祯则没有说话，随便拿起来一张纸，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走过去，刚好看到他拿起来的纸上的内容，就是他轮回第一天在店铺里遇到从国外回来的攸宁的对话。
我找了一张张小洒的对话递给他，然后对他们两个说道：“就跟你们看见的一样，莫医生在这里研究的东西跟你们之前想象的不一样，而是研究我们三个在轮回里的对话，然后就我所能够知道的，他们在根据我们的对话来模拟场景，试图重现我们当时的情形。”
张小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清楚，但我看到了模拟出来的场景，比我们在泛亚大厦见到的还要真实，很可能……”后面的猜测我没有说，顿住了。
我看到张小洒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已经头皮发麻了，倒是陆祯还很平静地在看着纸上的内容，没有任何表态。
我看到陆祯很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纸张，抬头看着我：“这么说来，他们对我们轮回里面的研究已经精准到连周围的环境都可以模拟了？只是通过这些对话？”
“基本上是这样的。”我点了点头，但这也有点矛盾的地方，至今还说不清楚。
张小洒惊讶地看着我们：“那在轮回里面，我们是没有秘密的？”
“可以这么说吧。”
“在轮回里面我们坐的任何事情，都被用这些文字给记录下来了？”
“我感觉不只是这样，这只是一个小实验而已，我们三个人的实验，可如果你再想象一下的话，把我们三个人的人数翻上十倍，甚至百倍千倍的话……”陆祯严肃地看着我们。
他这个设想简直太大胆了，听了让我感觉喉咙干涩，如果真的千倍万倍的累积人数，一旦达到了一定量的人数，那简直不敢想象！
张小洒看了看周围：“不要猜测那么恐怖的东西，目前看来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轮回记录吧？”
见他看向了我，我点了点头。
张小洒和陆祯也松了口气，不过因为陆祯的猜测，竟然和我之前顿住没有说出来的话有些不谋而合，让我心跳还是一时间难以平复。
“你怎么了？”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
“没……”
就在我想办法解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光头莫医生从外面进来，似乎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这儿了？！”莫医生很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说完就立刻关上了门。
同时，张小洒和陆祯也吓了一跳，对视了一眼，站在那里没有吭声。
我发现他跟赵天一样，对旁边的张小洒和陆祯视若无物，只是盯着我说话，我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验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
“来找你。”
张小洒竟然直接代替我说话了，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第293章 漏洞
张小洒直接代替我说了一句话，完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这让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可他却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就连陆祯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张小洒会这样直接‘越级’来跟莫医生对话。
而在莫医生看来，完全就是我说出来的这句话，他则诧异地看着我：“你找我？”
听到莫医生这么说了，我干脆就不吭声，等着张小洒说话好了。
果然，张小洒紧接着说道：“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和杨教授是我的主治医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小洒压低了声音，很费解的语气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咯噔一下，看来他还没有从他的轮回中走出来，一张口就是在轮回里面的事情。
该死，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
莫医生听了立刻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你是张小洒？！”
这个反应也把我吓了一跳，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张小洒就说道：“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啊，我只是说了一点东西出来，你就能知道是我，没少研究啊。”
说着，张小洒就拿起来一摞纸看了看，随手又放了回去。
这个家伙……
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在莫医生看来，都是我干的。
果然，莫医生从头到尾都只是盯着我，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还谨慎地看了一下刚才张小洒拿起来的那些纸张。
“你都知道什么？”莫医生不解地说道。
“我什么都知道。”张小洒一点也不客气。
说完这些，莫医生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事情的，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你是说这个刚开始的周期吗？”张小洒挑了一下眉毛，看了我一眼。
可恶，全都是我告诉他的事情，他用来诈莫医生了。
莫医生脸一下子就绿了：“周期的事情你也记得，这不可能，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没出现过不代表不会出现，快告诉我，在我从LL04病房醒过来的那个地方，你和杨教授都是我的医生，那里和这里有什么不同？！”张小洒压低了声音，语气上似乎已经不容得商量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怎么对他说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了，似乎他说的事情我从来没在文字记载的轮回中看到过。
这下子莫医生的脸色反而平静了一下，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什么时候做过你的……”
话还没说完，杨教授就顿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就在他愣神的这个功夫里，我赶紧一把抓住了张小洒的衣领，警告地说道：“你别再擅作主张了！”
“哼，如果我不这么做，靠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问出东西来，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张小洒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说道。
该死的，真想在这里教训他一顿，但莫医生还在这里，恐怕我真的这么做了，他可能会看到我自己在打自己吧。
陆祯也过来小声劝张小洒，可他只是看了陆祯一眼，完全没把他，甚至是我们两个当一回事儿。
这个时候莫医生回过神儿来，惊讶地看着我：“你说的事情，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我明明没有经历过才对啊，我只是来了这里上班而已。”
“来这里之前呢？”张小洒的话针锋相对。
“来这里之前……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
我惊讶地看着莫医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之前他跟我说来这里才工作了一年多而已啊，虽然我也从来没问过他之前是做什么的，但之前他说的时候明显感觉他在来这里之前也是应该从事过其他工作，甚至有他自己的生活才对。
张小洒看了我一眼，轻轻翘起了嘴角，那似乎是在说，看吧，我发现了不对劲的事情。
“从看见到他开始，我就觉得他有问题。”张小洒在我旁边小声说道。
他这句话似乎是在告诉我，我之前接触过这个莫医生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我真的是太差劲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莫医生奇怪地看着我：“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我赶忙说道。
可能是我这句话跟前面说话的语气差别太大了，莫医生皱了皱眉，不过紧接着张小洒就说道：“你是不是感觉我说的事情你似曾相识，好像真的跟杨教授在LL04病房给我当过主治医生，准确的说，你还是杨教授的副手。”
“是有一点这种感觉，但让我更奇怪的是，我想不起来到这里工作之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之前一直都在埋头工作，完全忘记了这个事情。”莫医生摸着脑袋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立刻说道：“签合同违规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绝对不能违规，罚金完全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莫医生紧张地看着我。
这就对了，这个合同不过是加深真实感的一个工具罢了，其实这个莫医生也没有什么‘之前’的经历，完全就是一个劳动工具，甚至都算不上劳动工具，只是一个在某种范围可以有自我判断意识，给我来加深真实感的一个点而已。
但这么一想就可怖了，一个用合同来给莫医生加深真实感的莫医生，只不过是用来给我来加深真实感的！
“走吧，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张小洒果断地说道。
他丝毫不避讳莫医生了，直接对我说话，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陆祯脸色也是变了一变。
似乎是发觉了我们这个样子，张小洒瞄了一眼脸色不对劲的莫医生，对我们说道：“不用避讳他了，没什么用。”
“你怎么跟好几个人似的在自言自语？”莫医生似乎想要来拦住我，可他全身都哆嗦起来，最后只能靠手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觉得张小洒说的很对，就跟着他出去了。
对于这里张小洒和陆祯并不熟悉，出来之后我担心他们被保安看见，就拽着他们要往前走，可却一下子被张小洒给甩开了。
我看到陆祯在那里偷笑，这才想起来别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注意好你自己就行了。”张小洒无奈地看着我。
可事情并不是他们两个想的那样，我差点就被他们把思路给带偏了，立刻解释道：“虽然看不见你，但你们要是到处乱走，别人会看到我在那里到处乱走，就等于我被发现了，到时候还是很麻烦。”
陆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也是啊。”
倒是张小洒有点不以为然：“不用那么注意，去哪里能找到赵天？”
对于赵天的行踪，平时都是他来找我，或者在莫医生的办公室里面遇见，至于去哪找他我还真不知道。
似乎是见我没有回答，张小洒可以看了我一眼：“不打算说么？”
“我不清楚。”
不过说完了我就拿出电话来，说里面存了赵天的电话，就立刻被张小洒给拿了过去，然后他看着手机说道：“果然……”
“怎么了？”陆祯不解地看着他。
张小洒皱着眉说道：“赵天的手机号，是我之前用诺基亚的时候用的手机号。”
陆祯皱了下眉：“也就是说这个手机号是你，但现在却被赵天用着？”
张小洒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我也是大概知道一些，没想到现在得到了张小洒的证实，就感觉这件事情跟其他不对劲的事情又很不一样。
就像是……
错误，类似于程序的错误，或者说是一个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漏洞。
“这有点说不通啊。”陆祯皱着眉说道。
至于这个问题，张小洒没办法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连陆祯都发现了这件事情有些说不通。
电话拨了过去，赵天那边并没有接通电话，张小洒疑惑地看着我：“没人接么？”
“是。”
“这个电话号码怎么来的？”
“我从这里醒过来，手机里就存着的，在之前我在这里的时候，赵天就是给我打电话过来，我才发现手机里存了他的电话，应该是某个时候储存进去的吧。”我猜测着说道。
张小洒点了点头：“上次你说见到过我的尸体，是不是在这里？”
“对。”
“带我去。”
“现在不行，要晚上才可以。”
似乎是猜到了有看守，张小洒这次没有为难我，也没有选择擅自行动，看来刚才我说的那番话奏效了。
我也不敢松口气，现在能制约一下张小洒实在是太困难了，必须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行，陆祯倒是没有什么。
说服他们先回到屋子里以后，张小洒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催促我打电话，可赵天的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在上个周期的时候我也没在这个时候给他打过电话。
“什么时候能见到薇薇？”张小洒问道。
我看着他：“今天是不可能了，要明天才行，上次我就是等了一天。”
我话音刚落，站在窗口的陆祯就指着下面说道：“有人来了！”

第294章 真实的双刃剑
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见到薇薇被赵天领了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这让我有点费解，不过张小洒凑过来看到了下面这一幕的时候，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觉得我在骗他。
“待会儿薇薇上来以后，我跟她说。”张小洒这次倒是提前跟我打招呼了。
不过我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好在陆祯看过来的时候，耸了耸肩膀，对他说道：“你要是想见殷夏或者攸宁也可以，来的时候你也可以跟她交流。”
倒是陆祯意外地摇了摇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很快隔着门就能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了，然后门被人敲响，张小洒急切地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了，张小洒就直接对薇薇说道：“进来吧。”
这让薇薇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进来坐在了张小洒所指的沙发上，其间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挪动地方。
这个谈话内容不属于我了，我在心底自嘲了一声。
似乎是见赵天没有上来，张小洒就关上门说道：“我刚才在窗户那里看到你们来了，他怎么没有上来？”
“他在下面等我，有什么事情你说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找我来？”薇薇还是很礼貌地说着，不过视线却一直在我这边。
张小洒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去了哪里？”
这话让薇薇一脸诧异，我也皱了下眉，心想张小洒这么说话，完全就是在以他的身份在跟薇薇聊天，丝毫没有顾及到现在薇薇看到的人是我，并不是张小洒。
没有回答张小洒的话，薇薇却看着我说道：“你说话站那么远干什么？”
这让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一个看客，在张小洒的眼神示意下，我会意地坐在了薇薇旁边，而他却站在了我身后。
“你还没说你哪了呢？”在我坐好之后，张小洒紧接着说道。
薇薇皱了下眉：“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来干什么？”
“是我。”张小洒急切地说道。
他这一下有点着急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到了我看他，就立刻意识到了，赶紧咳嗽一声缩了回去。
可薇薇却疑惑地看着我，然后脸上的表情在发生转变，似乎辨识出了什么，就笑了一下说道：“你这说话的口气好像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一样。”
说完这句，我回头看了一下张小洒，很明显他也着急了，根本不顾一切地说道：“我就是张小洒。”
我想要拦也是慢了，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这么说出来了。
陆祯在旁边一下子拉住了他，小声说道：“你别这样，在她看来面前的并不是你，而是他啊。”
很显然张小洒是知道的，一下子就推开了陆祯：“不用你管。”
“你怎么自言自语？”薇薇诧异地看着我，本来有些要相信的样子也变得警惕起来了。
我无奈地看着张小洒和陆祯，这下好了，本来要相信也被他们俩给搅合了，而且张小洒见状一下子就拽住了陆祯衣领，警告他不要再多事。
同时，我见到薇薇的表情更害怕了，就在心里自嘲了一声，心想在她看来现在我可能正在揪着自己的衣领在自言自语，好像人格分裂一样自己跟自己说话吧，换了是任何人见到这种情况，都会提高警惕的吧，毕竟在法律上精神病杀人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谁都不想无缘无故被牵连。
紧接着张小洒赶紧凑过来对薇薇说道：“你别害怕，我真的是张小洒，感到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上是有一点熟悉，可你根本就不知道小洒的样子，而且他已经去世十六年了，怎么可能……”薇薇往后坐了一点点，盯着我说道。
我见到他已经下意识有了防备心理，双手抱着挎包挡在身前就是一个潜意识上的防御姿态，而且还往后缩了一些，说话虽然看似平淡，可眼神已经在警惕着了。
似乎是太过于着急了，张小洒还要往前凑，不知道在薇薇看来会不会也往前凑了，就赶紧一把拽住了张小洒。
“你干什么？！”他不满地盯着我。
这次的语气明显是要凌驾于我之上了，我强硬地看着他说道：“你别忘了这事我的身体，你做什么最好跟我打个招呼，不然我可不会再由着你来了，你没看到已经吓到她了嘛？”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又怎么样？”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样说了以后他会做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张小洒果然瞪大了眼睛，回头盯着我：“告诉你，要是我故意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尽管试试好了。”
我一点都没有退让，张小洒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大有下一秒就要砍死我的架势，说道：“你不怕？”
“要死一起死，这算不了什么。”我冷哼了一声。
看到他收回了视线，我就知道他暂时应该是作罢了，就重新看向了薇薇，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正惊恐地盯着我。
“你怎么自己跟自己说话？”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果然她看到的是这样，我就看了看旁边的张小洒，这都是他干出来的好事，现在竟然不吭声了。
我正打算组织语言，就见张小洒又凑了过来，陆祯正要拦着他，他就很平静地说道：“薇薇你听我说，虽然现在你看到的人跟我样子不一样，但真的是我在跟你对话，我说话的方式你应该能感觉到的，刚才我太着急了一点。”
平静的语气让我愣了一下，就拦住了要拦住张小洒的陆祯，他诧异地看着我，似乎要跟我说什么，我就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想要看看接下来张小洒会说什么，他一下子变得这么平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这话让薇薇愣住了，可她还是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盯着我。
张小洒一下子变得耐心起来，解释道：“刚才我太冲动了，现在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没有死，至少在这里没有死掉，我在这个人的脑子里存活着，能借助他的身体跟你对话，虽然你看不到我，但我说出个每句话，做出来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
说着，张小洒就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薇薇的头发，那种爱怜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
虽然这个轻抚的动作，薇薇整个人变得愣住了，紧接着是全身发抖的激动，一下子就表现在脸上，看得我都愣住了。
上次见到她这个样子，是在病房里面看到了驱动尸体来的张小洒，没想到这次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薇薇确信他看到的我就是张小洒了？
“真的是你……”薇薇说到一半就捂住了嘴，眼眶也红了。
见到薇薇扑过来抱我，张小洒一下子冲过去跟薇薇抱住了，而我却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在他们两个旁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就像是跟张小洒互换了位置似的，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可就麻烦了。
好在他们两个只是抱了一下，就分开了，虽然意犹未尽，但薇薇却还是盯着我，丝毫没有去看旁边的张小洒。
张小洒在我旁边小声说道：“刚才我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怀抱……”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倒是薇薇奇怪地看着我：“你在嘀咕什么？”
张小洒紧接着说道：“没什么，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在借用别人的身体跟你说胡，如果你相信我，就仔细听我说。”
薇薇点了点头。
“好，现在我用别人的身体跟你说话，如果你看到我自言自语了，就肯定是在这个身体的本人在沟通。”
“那你们现在可以说是两个人？”
“不，三个，还有一个叫陆祯，你应该不认识的。”
薇薇听了以后又点了点头，不过皱起了眉。
这点似乎张小洒早就有所准备了，毕竟这个复杂的事情不是单靠一时半会儿的讲述就能让人明白过来的。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薇薇担心地说道。
张小洒点头：“对，你去调查一下这个研究机构是干什么的，还有一个叫樊戈的人，应该是这里的高层，我和陆祯是因为在这里才从别人的身体里活过来的，本来我们都是应该死掉了的。”
“这怎么可能？！”薇薇捂住了嘴。
这个时候我才抢着说道：“你去调查吧，还有，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你待会儿离开的时候要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我们电话联系。”
互换了号码之后，薇薇就离开了，我站在窗台上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被赵天送走，就听见陆祯在旁边说道：“这样能行得通吗？”
张小洒没有吭声，只是看着我，我笑了一下说道：“或许能行呢。”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感觉，或许这次可以成功，因为这里太过于真实了，既然能一次次的欺骗得了所有周期的我，那就一定有他真实的缘故。
而这个缘故，正在被我们利用起来。

第295章 回归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才刚送走薇薇没多久的张小洒就有些坐不住了，我注意到陆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现在可以了。”
不等张小洒问我，我索性就当先说了，反正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张小洒倒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摸了摸鼻子：“你倒是能猜到我想什么了啊。”
“差不多吧。”
说完我就冲着他俩招了招手，走到卧室拉开了窗户。
“还要爬下去？”张小洒诧异地看着我，似乎这是因为天色已经黑了，没想到还要从这么下去吧。
我严肃地说道：“只要不是正常理由，都不能走楼梯下去，到现在你都没发现什么吗？”
“怎么了？”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陆祯走了过来，没有停留：“这个屋子里没有鞋子。”
“什么？”张小洒似乎还从来都没注意过这件事情。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脚，展示给张小洒看，我的脚上就只有袜子。
见到他奇怪地看过来，我这才说道：“这里之所以没给我准备鞋子，是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在这里根本就不会出去，以往从来都是这样，或者说设定就是这样的。”
张小洒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
等我们说完的时候，陆祯已经率先下去了，紧接着是张小洒，意外的是我竟然成了收尾的。
“快点。”张小洒催促道。
我下来看着陆祯已经在往狗洞那边走了，心想奇怪了，怎么他突然间主动起来了，而且我们都还没说要去哪。
到了小树林里，陆祯还是走在前面，张小洒就看了我一眼：“我是让你带路，怎么他走到你前面了？”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口说道。
“怎么可能……”
张小洒似乎不信，就叫住了前面的陆祯说道：“你知道我要去哪么，你就在前面带路？”
“你不是要找一个纯白色的房子嘛，就在前面。”陆祯老实地说道。
张小洒诧异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等陆祯走了以后，他才过来问我：“你告诉他的？”
“可能是咱们说话的时候他听到了吧，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陆祯会知道，但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那方向对吗？”
“对。”
至于陆祯完全正确的带路方向，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很快就穿过了小树林，见到了纯白色的屋子，张小洒就小声说道：“就是这里了？”
“对。”
这次陆祯在我前面先说了，然后还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吭声，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收回视线往前面走。
跟我的路线一样，到了侧面的院墙以后，再翻进来，甚至就连翻墙的位置基本上都差不太多，就跟完全复制了我的路线一样。
他跟我的路线过一样，不可能是巧合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翻进了屋子之后，陆祯就指着面前的门，却破天荒地扭过头来对我说道：“就是这扇门了吧？”
这让我有些点意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次你怎么不确定了？”
“我的印象就到这里，至于是不是这扇门，我搞不清楚了。”陆祯为难地看着我。
我见张小洒着急地看着我，可我就偏偏不着急地说道：“那我看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了。”
陆祯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一开始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我想要独自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路线，没想到你们也没有开口问，我就一直带着你们走到这里来了，他不是要找那具他的尸体嘛，对不对？”
“对是对，但你也没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啊。”张小洒着急地说道。
陆祯摸了一下下巴，看了我一眼，说道：“好像我跟你的记忆共通了，这本来就不该是我的东西，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就像是忘记了很久很久的东西回想起来了，但我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属于我的。”
“既然张小洒不知道这些，那肯定就是属于你了。”陆祯紧接着又说道。
我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关于我解释的光脚的事情，你也是回想起来的，并不是你通过观察发现的？”
“对。”陆祯点了点头。
张小洒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就跟看怪物一样：“你们……”
“有一种双胞胎产生第六感的感觉吧，好像是这样的。”陆祯尴尬地看着张小洒，似乎也不太会形容这种感觉。
从我脑子里偶尔会冒出张小洒或者陆祯的记忆开始，我就觉得很神奇，可是没想到在陆祯的脑子里也会有我的记忆，那会有张小洒的也就不稀奇了。
“那你也会有我的记忆？”张小洒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陆祯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张小洒并没有太轻松，反而担心陆祯知道什么似的，就扭过头来跟我说道：“那你呢？”
“一点点吧。”我皱了下眉。
张小洒吸了一口凉气，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你们两个真是怪物，我怎么就没有你们两个记忆呢？”
“也许一会儿就有了呢，说不定。”陆祯笑了一下。
张小洒不屑地嘁了一声：“谁稀罕你们的记忆啊，我才不要呢，我要做我自己。”紧接着咳嗽了一下，指着面前的门说道：“是这里么？”
“是。”我点了点头。
然后张小洒就推开了门，久违的霉味儿扩散出来，我立刻就捂住了嘴，倒是张小洒和陆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了？”陆祯走到我旁边，奇怪地看着我。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有发霉的味道。”
“我怎么闻不到？”
这个时候张小洒头也没回地说道：“我们没有实体，只不过是他才能看到的有实质外形的意识体罢了，怎么会闻到这些味道，能有物理反馈就不错了。”
“说得对。”我很赞同张小洒的说法。
说完了，我就见到张小洒很熟练地走到了帘子后面，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发现了？
本来我是有一个念头冒出来的，见到他这样，索性就先不去想那么多了，赶紧冲过去看。
果然，在帘子后面的一个类似‘棺材’的容器里，见到了张小洒的尸体，跟上次我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真的是你！”陆祯进来了以后也跟着说道。
我看了一下张小洒，他神色有些复杂，游移不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吭声。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你的尸……身体了，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一直都相信，只是不见到自己的尸体，不甘心罢了。”张小洒用双手撑着容器的边缘，低头看着里面的尸体。
“那现在你看到了。”
“是，我们走吧！”
张小洒的话让我很意外，只是见到了，还不足两分钟，他就要走？
紧接着我就见到张小洒大步走了出去，陆祯也跟了上去，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不走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用，我根本没办法把他的意识塞到那副尸体里面去。
我才刚跟着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水声，前面的陆祯也停了下来。
“小洒呢？”陆祯回头诧异地看着我。
我同样诧异地看着他：“不是走在你前面吗？”
“人突然不见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伸手又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这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同时也看到陆祯脸上的惊讶慢慢放大，直到他的视线离开了我的身上，看向了我的后面，表情就完全变成了震惊。
听着身后吧唧吧唧的动静，我慢慢回过头，看着刚才张小洒的尸体就站在我身后，就跟见鬼了一样，汗毛倒竖。
“怎么可能……”
倒是陆祯走过来，丝毫不畏惧地观察着身上正在往下淌福尔马林液的张小洒的尸体。
而张小洒的尸体也睁开了眼睛，虽然脸上有些僵硬，可眼神却是很吃惊的，正盯着自己的手：“我活过来了。”
“你在你原本的尸体里了。”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张小洒迟钝地看了看我：“是的。”
陆祯惊讶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什么也没做啊，正要往外走，就感觉自己好像滑到了，脑袋还撞到了地上，一阵极其短暂的失去意识后，就感觉自己泡在水里了，怕淹死了挣扎着起来，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这个容器里面，爬出来才发现自己到了刚才见到的尸体里面。”张小洒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盯着他，感觉他是一边回忆一边说的，并不是很连贯，甚至很多地方都要仔细想起来才会说给我们听似的。
“那我……”陆祯看着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的尸体啊。”
“会不会在这里某个地方？”
“应该不会。”
可这个时候张小洒突然用沾了福尔马林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似乎很焦急地说道：“怎么把我从这个身体里弄出去啊？”
“为什么？”我和陆祯都很不理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296章 沉睡
张小洒低头看着自己的这幅身体，不知道从哪儿拽过来一条毛巾，很快就把身上湿漉漉的液体给擦掉了。
我看着他略微僵硬的动作，这才想起来上次的时候，我看到尸体以后隔了一阵子再来，尸体就不见了，地上也没有留下痕迹。
难道上次也是……
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但上次在最后我见到了张小洒的尸体，的确是被张小洒的意志所控制的。
“我这幅样子怎么去见薇薇？”张小洒说完，把毛巾扔在了地上。
我没有吭声，倒是张小洒诧异地看着我：“陆祯呢？”
“我在啊。”陆祯说道。
张小洒这才愣了一下，似乎是皱了下眉，脸上太僵硬我看不准确，就听他说道：“果然你看起来就跟人格分裂一样。”
说完他还笑了一声，我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看来就跟我猜测的一样，在别人看来我就等于在那里自言自语。
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这简直……”我打量着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见过？”
“你怎么知道的？”
张小洒歪了一下脑袋：“可能是因为共通吧，我能感觉到你看我很熟悉，好像在我的印象里也有这个感觉。”
“可你都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去了，怎么还……”这就让我有些不能理解了。
张小洒吸了一口凉气：“是啊，我也是刚刚才有的这种感觉，不然我早就会问你了。”
我看了一眼陆祯，发现他竟然站在那里出神，似乎是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在听我们讲话。
“你怎么看？”我对陆祯说道。
陆祯这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
我把刚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陆祯皱着眉，迷茫地摇了摇头。
张小洒看着我说道：“陆祯说什么？”
“他也没主意。”我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
听我说完，张小洒就站直了身子，勉强活动了一下，走到门帘前顺手掀开了门帘，说道：“没有办法就不要想了，索性就这么出去，反正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在别人看来我只不过是一个尸体。”
“你这样出去会吓到人的。”我在门口急忙拦住了他。
张小洒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没穿就算了，身上还有被福尔马林液泡出来的浮肿，和跟正常人不对称的颜色，再加上五官已经有些凹陷了，活脱脱一个死尸的样子。
“那怎么办？”
“先回去。”
在我的提一下，张小洒思考了一会儿，这次倒是很顺利地跟我回到了屋子里。
因为身材基本一样，张小洒穿了我的衣服，而旁边的陆祯诧异地说道：“从后面看，你们的身材几乎一模一样啊。”
张小洒看了看我，我尴尬地说道：“是陆祯说的。”
然后张小洒就轻咦了一声：“这有点说不通啊，按道理你本人跟我并肩站着，人没有移动，陆祯怎么可能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我们的后背？看到我的没什么，你本人不移动，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后背？”
是啊，我怎么从来没想到这一点！
就连这个事情，陆祯听了都是一脸诧异，完全解释不通。
但我隐约有一个直觉，这个问题似乎能用我才刚刚听到的理论解释清楚，就是那个衣衫破烂的男人的映射，在纯白色的世界总跟我说过的，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在回想起来的时候，会按照第三人称的角度去回忆，而且可以假象出来任何一个角度去观察回忆。
那也就是说，现在我能看到的陆祯，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还是算是我记忆中的，所以他看到的东西或者角度，如果不是我快速站在他的位置去看，又回到自己位置的话，就应该是某种印象形成的记忆。
比如我和张小洒背影的比较，也许是之前他看到了我的背影，和我看到的张小洒的背影，在刚才他看起来，是分别挑选出来在拼接在一起从而形成的一幅画面，毕竟周围环境是变化了的。
所以我更倾向是某种类似‘剪切’的印象形式，把我和张小洒的背影拼在了一起，成为了陆祯所看到的画面。
这样似乎说得通，但谁知道究竟是什么怎样的呢，我在心里嘀咕着。
而对于刚才张小洒的疑问，陆祯看了看我，似乎是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而我也没有对张小洒说刚才我想的事情。
“陆祯和我都没有什么好的解释。”我耸了一下肩膀。
现在张小洒看不到陆祯了，就总是由我代替陆祯表达观点，这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有精神分裂一样。
张小洒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似乎陆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就小声对我说道：“其实你不用每次都替我说话的，我们两个语气不同，他应该能听出来的。”
“好吧。”
说完，张小洒就回头说道：“你们两个又小声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我摆了摆手。
晚上的时候张小洒也没有要张罗出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我感觉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也就没多问。
很快我就感觉到困了，睡意上来，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一些，因为张小洒还在这里，我总是担心他趁我不注意做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我已经不太精神了，陆祯就小声对我说道：“你睡吧，我看着他，有什么事情我就把手往地上拍，来叫醒你。”
这是个好办法，陆祯可以随意控制我的身体，这样肯定能叫醒我。
于是我就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一直在听着别人说话，可我根本听不清楚，但我还会根据对方说的话来回应，这有点太稀奇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发现自己还在客厅里就安心多了，倒是张小洒站在旁边一个劲儿盯着我了。
我警觉地坐直了：“我睡着了……”
“看来是换回来了。”张小洒双手叉腰地说道。
什么？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看到旁边的陆祯也在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才意识到我并不在之前睡觉的位置了，而是挪动了一些。
怎么会这样？！
我惊讶地看着陆祯：“你该不会是……”
“在你睡着的时候，身体被我主导了，我一夜没睡，跟张小洒聊了很多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陆祯一脸老实地看着我，还略带一丝歉意。
我有些迷茫，对于他说的事情，我似乎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都做什么了？”
陆祯急忙说道：“只是聊天，没做什么，我们两个完全没有睡意，而你有睡着了，我们也不能把你叫醒，也不能擅自行动，所以只好聊天了。”
我看了一眼张小洒，他能老实聊天让我有些意外。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意思，张小洒摆了摆手：“你怎么总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呢。”
我笑了一下，对于他的疑问我也只能摆了摆手。
咚咚咚——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我愣了一下，张小洒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对了，应该薇薇来了，刚才你没醒的时候我接了她的电话。”
“我手机？”
“对啊，我也没手机啊。”
看来在我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情啊，没想到我睡的这么沉，就连陆祯代替我来跟张小洒说话都没有醒过来，甚至还在沙发上挪动了，有没有站起来走动就不知道的，但肯定不是陆祯所说的那样，很轻松就能被叫醒的。
“你去开门。”张小洒说完，尴尬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走过去刚打开门，愣了一下：“进，进来吧。”
“你找我？”
“对……”
本来我打算说算是吧，可到后来还是改了口，扭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陆祯，就把门口的人给让了进来。
“殷夏？！”陆祯惊讶地说道。
可说完以后，殷夏就诧异地看着我：“不是你要找我来的嘛，怎么刚才还那么淡定，这会儿这么惊讶呢？”
听到她这么一说，我看了陆祯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
对于殷夏这个人，张小洒是不怎么熟悉的，也没想到来的不是薇薇，当下站起来不知道该去哪，索性就去了卧室，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怎么是那个……”殷夏指着刚刚进了卧室的张小洒，回过头来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似乎是被外貌给吓到了。
我摆了摆手：“没事，我的朋友，长得吓人而已，没有事情，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
说完，我注意到殷夏有些担忧，可还是点了点头，但坐下来还总是朝着卧室的方向偶尔瞄上一眼。
“我们说我们的吧。”我打了个哈哈，说道。
殷夏缕了一下头发，点了点头。
见状，我就看了一下陆祯，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来说话。
然后陆祯才咳嗽了一声，站在我旁边说道：“我想问一下我……不是，陆祯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你问他？”殷夏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这反应竟然跟上次有点不太一样了……

第297章 底细
“对。”我点了点头。
殷夏疑惑地看着我：“陆祯他……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死了啊，你跟他认识吗？怎么突然找我来就是为了问他？”
这……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陆祯，这些事情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他现在就木讷地愣在那里，似乎是被殷夏亲口说出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祯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说道：“怎么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的时候他全身都插满了管子，很多没见过的仪器连接着，听说是靠着仪器维持生命，可后来还是……”殷夏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想必都能知道后面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陆祯一副不解地样子说道：“我是说，为什么会死掉，是什么病因，又或者为什么要全身插满管子来维持生命呢？”
“不清楚，好像是因为脏器功能衰竭，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意思。”殷夏遗憾地看着我。
这个表亲倒是让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还对陆祯有那么一点点情感，可印象中每次陆祯要接近她的时候，都是冷若冰霜的。
这个时候陆祯小声嘀咕道：“先天型哮喘病，严重的时候会导致大脑缺氧，进而引起全身脏器功能衰竭……”
我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你很了解啊。”殷夏意外地看着我。
还不等我说话，陆祯就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记得我死掉了啊，我为什么会不记得……”
“你别乱想了，在这之前，我和张小洒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掉了啊，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好不好。”我小声安慰着他。
可殷夏却诧异地看着我：“你在那里小声嘀咕什么，你该不会是……”
我看着她用手指着脑袋，那意思好像我有精神病一样，而且担心地往后退了一些，拎起挎包就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陆祯还有没有事情要问她，就想要拦住她，可殷夏都走到了门口。
这时候卧室里的张小洒似乎也发现了状况，出来就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还有殷夏，问道：“怎么回事？”
他的样子把殷夏吓得大叫了一声，殷夏仓促间打开了门就要出去，却被张小洒一下子伸手给拽住了。
“你放手！”殷夏挣扎着，喊声回响在楼道里。
这让张小洒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可能是下意识就松开了手，被殷夏挣脱了。
殷夏惊慌地下楼去了，我还听到伴随着她的脚步声，还传来一句：“两个怪胎。”
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你们问完了？”
我看了一眼他所看不到的陆祯，没有吭声，直到陆祯收拾好了情绪才说道：“没什么可问的了。”
“你不是喜欢殷夏么，好像是这样吧。”张小洒疑惑地看着我。
陆祯惨笑了一声：“我见过有太多的殷夏了，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门刚关上，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又回来了？”我奇怪地走过去开门。
可进来的人是薇薇，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刚才有个女的下楼去了，说楼上有两个精神病……”
话还没说完，她似乎是看到了张小洒，一脸震惊地捂着嘴。
“你来了。”张小洒平淡地说道。
我能听出来这语气背后是多么的开心，也需要多么镇定才能表现出这个样子，其实明明就很期待了吧。
薇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个样子怎么跟……”
“嗯？”张小洒轻咦了一声。
“跟我16年前在葬礼上见你的时候差不多……”薇薇摸着他的脸，说到一半就立刻抽回了手，然后捻了捻手指。
薇薇惊讶地看着他：“你的皮肤还有你的脸上该不会是……”
见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张小洒也就不打算隐瞒了，索性直接把事情都告诉给了她，这让薇薇吸了好几口凉气。
薇薇惊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似乎是因为跟我不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张小洒说道：“你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又活过来？”
这点就连张小洒本人都不太清楚，可我却在这个时候说道：“暂时的。”
“你怎么早说？！”张小洒瞪着我说道。
“因为之前陆祯见殷夏的事情在先，而且我在晚上的时候睡着了，根本没有机会跟你说这件事情。”
“那我还有多长时间？”张小洒似乎有些急了。
我摸了摸下巴：“从上次来看，似乎没有太长的时间，如果你感觉到身体变得僵硬了，说明水分蒸发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多长时间了。”
“你……”
张小洒说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在我看来，似乎他的动作不如之前了，就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可这个时候薇薇却劝道：“算了，反正你这个样子也很好，不用纠结这些了，能再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嗯。”张小洒点了点头，可还是嫉恨地看了我一眼。
我耸了一下肩膀：“你不是不喜欢这幅身体么，在刚开始的时候还问我怎么离开。”
“那是我没反应过来，你知道重新活过来的感受吗？”张小洒不满地说道。
我冷哼了一声：“这就叫重新活过来了？”
这个时候陆祯拽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同时薇薇也拦住了张小洒，似乎不想听我们两个吵嘴。
“都少说两句吧。”薇薇说道。
陆祯也小声劝我说道：“我们都同病相怜，还是听薇薇的，少说两句。”
如此一来，我就索性就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倒是薇薇岔开了话题，对张小洒说道：“没想到16年又见到你，真好。”
“看到你跟以前一样，我就放心了。”
“怎么可能一样，这16年来，我都老了。”
对于他俩互诉衷肠的话，我就像是站在张小洒的角度上去听，自己竟然也觉得很感动，索性就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怎么会这样？
对于张小洒的感觉，我不应该这么身临其境才对啊。
“你是不是对他们两个的对话有反应？”陆祯这个时候从我侧面出现，说道。
我皱了下眉：“你也是？”
他点了点头。
共通，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点，看来不仅仅是记忆和印象上了，就连实时情感也共通起来了。
似乎陆祯也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皱着眉说道：“不知道往后还会有哪些地方共通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所有东西都变得共通。”
“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们还算是三个人吗，跟一个人有什么分别？”我感觉想笑却笑不出来。
陆祯摆了摆手：“可能就跟没有实体粘连的连体人一样吧。”
我耸了一下肩膀，希望不要有这样的一天才好。
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到张小洒招手叫我过去，这个时候薇薇才说道：“你们让我打听叫樊戈的人我已经打听到了。”
“怎么样？”我焦急地说道。
薇薇皱了下眉：“其实在张小洒去世不久，大概是四五年之后，就有一个人一直追求我，我一直都没在意，直到上次你们提起樊戈这个人名的时候，我才觉得熟悉，后来才知道就是一直在追求我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了，就没有吭声。
紧接着薇薇又说道：“这个人一直在做着研究方面的生意，这个地方就是他的研究基地，从事研究人类大脑，甚至更深层次的挖掘研究，听说还有很奇妙的构想，宏伟的志愿就是想要造福全人类。”
这时候陆祯倒吸一口凉气：“简直是疯子。”
张小洒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些我大概都了解了，有没有更具体的消息？”我看着薇薇说道。
似乎刚才说的也都是很容易能问出来的，薇薇对于我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多大的惊讶，紧接着点了点头说道：“更具体的就是，他在做着一种能让人长久活下去的研究，这类研究起初是药物，但后来被废弃了，换了另外一个方向研究。”
药物？
这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陆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似乎跟我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在陆祯的轮回里就是被药物所充斥着，甚至还有争抢药物的事情发生，这类药物虽然能让人不断回到想要改变的过去，从而改变时间线来改变以后，但并没有完美的等到让人长久活下去的目的，反而背道而驰了。
“那换了应该一个方向是指……”我小声说道。
薇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大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或许跟我被切掉了一半的大脑有关系，而且我极度怀疑填充物就是张小洒和陆祯的大脑的一部分。
不然也不会有那个衣衫破烂的人说纯白色的空间就是我的大脑，而在我的大脑里，却又同时存在张小洒和陆祯这两个人，虽然有时候他们是昏迷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我现在这副样子，该不会就是这个该死的破实验的研究结果吧……”

第298章 源自他人
薇薇担心地看着张小洒，不过视线也扫了一下我的身上，叹了口气。
“很明显，你们在这里的话肯定是被实验了，至于某种程度实验还不清楚，但肯定是跟你们的大脑有关系。”薇薇严肃地看着我们说道。
紧接着薇薇又说完：“至于为什么把你们三个人的大脑放在同一个头颅中，这我就不清楚了，想必只有他才知道。”
我知道薇薇说的他，肯定就是那个叫樊戈的家伙了。
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你之前就来过这里，难道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他说完，薇薇就诧异地看向了我：“是，是这样吗？”
“是的。”我平淡地点了点头。
张小洒这下子着急了：“那你就赶紧说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维持不了多久了吧。”
“应该还有一会儿，但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了。”我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耸了耸肩膀。
薇薇不理解地说道：“那你还叫我去打听。”
“我以为你能打听到一些事情，再加上我的，或许会有办法，谁知道那家伙这么阴险，很多东西都没有表露出来，就连你都打听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了，不过听你说的，似乎也有了一点点的眉目。”我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们不要着急。
“什么眉目？”张小洒问道。
我摸了摸下巴，仔细捉摸了一下才说道：“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以周期计算的，也跟我们所经历的轮回差不多，但并不是一直在一段时间内重复的。虽然在经历的角度去看是一直在重复着周期，但在大体时间线上，时间是一直在流逝的，这也是跟轮回不一样的地方。”
见薇薇和张小洒都没有吭声，陆祯也在仔细看着我，我就继续说道：“而且现在从事这个实验的工作人员，比如莫医生和赵天，都很清楚我在周期里。”
“只有这里的工作人员？”张小洒疑惑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这下薇薇脸上的神色就更凝重了，陆祯却突然说道：“只有这里的工作人员的意思该不会是……”
说着，他就看向了薇薇。
在薇薇看来，似乎是我在自言自语，没有太理解我的意思，张小洒就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陆祯说的吧？”
我点头，紧接着薇薇就恍然大悟，可脸上还是异常惊讶，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那我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陆祯扭头就盯着刚说完话的薇薇，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那就说明你不记得上个周期的事情，而在我们共通的印象中，在上个周期是见过你的，也用跟现在同样的办法委托赵天找到了你，我说得对吧？”
说完陆祯就看向了我，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就说出来，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薇薇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还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我也在周期当中？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吭声，就连张小洒都没有说话。
薇薇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我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国外帮忙，才刚刚回国，就被你给找了过来，这不可能……”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平淡地看着她。
刚说完，张小洒就诧异地看着我，我摆手示意他先什么都别问，他这才没有吭声。
薇薇愣了一下：“就在你找我的时候，我那会儿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的。”
“上个周期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怎么会？！”
我笃定地看着她：“只不过上个周期中，我是隔了几天之后才找的你，明显跟现在不是一天，但在上个周期我找你的时候，你也是刚下飞机。”
“这，这存在差异啊。”薇薇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也正是这个不对劲的地方，我才开启了这个话题，就点了点头说道：“对，两个周期中你回国的时间不同，也许在之前无数个周期中，具体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周期了，你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我没有找过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薇薇奇怪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张小洒也在奇怪地看着我，就连陆祯都皱起了眉，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说，你回不回国不是你自己决定的，而是取决于我有没有找你。”
这话让薇薇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下子靠在了沙发上，就连张小洒就要询问我什么，被我摆手给挡下了。
我看了一眼陆祯，他摸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么，也没有吭声。
很快薇薇就再次凑过来，摆了摆手说道：“不对，我回来是因为那个叫樊戈的家伙追求了我很久，而张小洒去世的事情的确也过去了十多年，我觉得我应该是时候放下他来给自己一个解脱，才打算回国来跟那个叫樊戈的家伙见个面的。”
“不不不，并不是这样，正因为我决定找你，你才回国，而跟那家伙见面只不过是一个让你觉得顺理成章回国的原因，从而让我找你这件事情让你感觉倍感意外。”我发现我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么多，说着说着很多事情就变得清晰起来了。
薇薇很不理解：“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我点头：“的确，在正常的逻辑上是说不通的，但这是在周期当中，我说不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我感觉这里发生的事情是可以被改写的，比如类似于存储系统。也就是说在我没做决定找你之前，你是有另外一个安排的。但我突然提出要找你，这个存储系统就会进行改写，从而让你觉得就是要回国来跟人见面，被我邀请到这里来也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这……”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明白，但看她的样子和以她的逻辑，听懂应该并不难。
这一下子薇薇就没有了反驳我的话，犹豫了一下，奇怪地看着我：“可对我来说，我回国是很早就安排好了的，飞机票也是提前预定的……”
“这都是改写好了的。”
说完，张小洒就奇怪地看着我：“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
这倒是问住了我，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根据，都是我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测出来的，甚至有一半，甚至一半以上都是大胆设想的。”
“就是说毫无根据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尴尬地看着他。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陆祯，他对于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观点，只是看着我和张小洒在说话。
我又看着张小洒，他正瞪着我，然后才收回视线坐到了薇薇旁边，不知道在小声安慰着什么。
我知道刚才张小洒那番话是为了保护薇薇，但有的时候就要面对现实，认清现状才行。
可很快薇薇就哭了起来，听到哭声也让我愣了一下，张小洒凶狠地看着我：“看你干的好事，说那么多猜测的事情干什么。”
“这……”我从来没想到过会这样。
然后张小洒就对我说道：“那现在她哭了，也是你所说的那个存储系统改写了呗？就因为你说了那番话？”
“不，不是这样的，肯定存在一个灰色的区域，在这个区域内是可以有自主行为的吧……”
看着张小洒的视线，我说到后面也没有底气了，因为这也是我猜测的，也更有可能是在为了自己在找借口。
可这个时候薇薇却推开了张小洒，哽咽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是因为别的哭，是因为要是跟他说的一样，那我也……”
“不会的。”张小洒柔声说道。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张小洒这么柔情，弄得我都有负罪感了，真不该把那些话说给薇薇听。
但薇薇却看着我说道：“不过你说的设想也很大胆，虽然我打心底不想承认，但从你们跟我所说的事情来看，如果能厉害这个该死的周期，或许张小洒还活着吧？”
听她说的话，虽然两边都有些不挨着，很可能是不了解我们之间的事情才这么说的，但对张小洒那份关心是很明显了。
“不会的，不会的……”张小洒小声安抚着说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被人拽了一下，这才发现是一直在我旁边的陆祯，看他的样子我就皱了下眉，就跟着他走到了一边。
“怎么了？”我小声说着，同时盯着张小洒那边。
陆祯也同样小声地说道：“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正确的。”
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想？他们可都不愿意相信。”
然后陆祯就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共通啊，你忘了我们是有这个特质的。”
“那又怎样？”我有些不太理解。
紧接着陆祯就压低了声音，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我说道：“你忘了还有一个人？”
被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原来共通的并不只有我们三个，在纯白色的世界也就是我被称为我的大脑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也存在于那里。
既然是我的大脑，那共通就不仅仅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还要算上他！

第299章 求不得
我惊讶地看着陆祯，没想到他竟然说的是那个衣衫破烂的家伙。
我皱着眉说道：“他只是在这里的樊戈的映射。”
“正因为是映射的关系，我们间接上应该是跟樊戈共通了某些印象，所以你才会在猜测的时候说出那些话，而不是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些，说着说着才有了这些猜测的，不是吗？”陆祯说完却笑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这种说着说着就冒出来某种‘灵感’的感觉，是很奇妙。
紧接着陆祯就看向了张小洒，说道：“虽然你反驳了他的观点，但你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所说的虽然是猜测，但已经靠近真正答案了，不是吗？”
张小洒愣了一下，只是看着我，似乎是知道这些话是从陆祯口中说出来的，还真的没有反驳。
然后陆祯就看着我：“所以我们已经得到了一部分樊戈的东西，至于这一部分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不可以去那个地方看看了？”陆祯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虽然他这样做了，但还是被张小洒听见了，诧异地看着我：“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事情太突然了，我也没反应过来，不过在张小洒说完，我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那个该死的共通，看样子我故意不说的事情也被陆祯给察觉到了。
既然他要求我带他们去，看样子只是在印象上共通了，具体在什么地方应该还不知道。
可还没等我说话，陆祯就先一步说道：“虽然现在只是印象，但相比很快就能共通到记忆了，到时候也要去，还不如你现在就带我们过去，别存在侥幸心理了。”
该死的，这个陆祯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这么犀利，竟然都猜到我一直在利用侥幸心理来隐瞒这件事情。
不错，在知道有共通这个感官以后，一切被我隐瞒的事情都存在侥幸心理，我希望他们不会那么快就察觉到，没想到这种共通的感官在他们两个身上并不同步。
“这跟平时猜到别人的想法感觉一样。”陆祯随口又说道。
我无奈地看着他，苦笑了一声：“可被猜到的人的感受，可不能跟平时相提并论。”
陆祯听我说了，只是笑了一下，示意我赶紧说出来。
这时候张小洒也在催促了，我就无奈地说道：“陆祯说的那个地方很近，那里面详细记载着我们三个的资料和轮回。”
刚说完，张小洒就站了起来，似乎已经等不及了，薇薇就拽住了他，似乎有些不舍。
“没事，你跟我一起。”张小洒爱怜地摸了摸薇薇的头。
薇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可注意到她脸上还是有些不舍。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也没在意，就直接打开门说道：“就在对面，这道门后面就是了。”
“对面的邻居？！”张小洒和薇薇诧异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注意到陆祯没有那么惊讶，我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只有印象这么简单，看来已经知道具体地点了。
可恶，在考验我么……
我刚打算开门，就回头看着张小洒和薇薇说道：“你们还记得这个楼道吧？”
“有一点像。”薇薇说道。
张小洒皱眉：“怎么了？”
“你们还记得当时住的时候，对面这间屋子的邻居是谁吗？”
被我这么一问，张小洒和薇薇都愣了一下，对视了一会儿，张小洒摇了摇头，薇薇却说道：“我印象中只有楼上……”
“也就是说，你们除了三楼的吕子皓和小满，这层楼里其他的人都不记得了？”
张小洒仍旧摇头，薇薇却惊讶地看着我：“不是不记得，是根本就没有！”
这时候张小洒才说道：“怎么可能？我那个时候工作上班顾不上，你一直都在家里，怎么可能不认识邻居。”
“我真的不认识，有交集的也只有楼上的小满和吕子皓啊，可没想到他们两个……”薇薇说着就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得出神。
张小洒诧异地看着薇薇，薇薇小声嘀咕道：“好像楼道里就只有我们两家似的，可明明每天晚上的时候，都能看到其他住户有亮灯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也没有印象，除了楼上。”张小洒叹了口气。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跟我共通的印象中的结果一样，就随意地打开了门：“我们进去吧。”
还是微蓝色调的环境，张小洒和薇薇也被一进门就看到的大型机器给惊讶到了，倒是陆祯摸着下巴，四处看着，脸色还算是很平淡。
“里面，我在里面看到的我们三个的轮回，是文字记载的，还有片段。”我指着里面说道。
我正要带着他们往里走，薇薇就诧异地说道：“小洒呢？”
“我在这里啊。”张小洒随口说道。
我也纳闷儿为什么薇薇会这么问，张小洒一直都跟在旁边，从来没有离开半步啊。
可在张小洒说完以后，薇薇却诧异地看着我：“你……”
“你刚才该不会是听我说话了吧。”我心里咯噔一下。
薇薇点头。
我惊讶地看着张小洒：“你什么……”
张小洒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回头看着门口，我注意到那边已经倒了一个人影，他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副身体里出来的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跟平常一样还跟在你们旁边呢。”
回头门口，我看到了那副被张小洒用过的身体，可也已经没有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的样子了，就像是发了霉的食物。
薇薇捂着嘴，难过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小洒还在吧？”薇薇小声试探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旁边的张小洒刚要说话，可整个人却顿了一下，喉咙上下滚动，这才看了我一眼，我冲他点了点头。
张小洒说道：“我在，只是又回到了上次的状态。”
这个时候陆祯就说道：“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去里面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你能找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很羡慕你了。”
在里面我给他们演示了我们三个人的资料和轮回，张小洒就奇怪地看着我：“我们资料和信息，甚至轮回都很齐全，唯独没有你的个人资料？”

第300章 造物主
“对，这个事情在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看着张小洒。
薇薇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不过她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轮回的东西，对这类东西很诧异。
“这里面有我。”薇薇仔细地摆弄着这些文字。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张小洒，他这才走过去对薇薇说道：“这就是我的轮回，你可以看看在那里面我都经历了什么。”
薇薇愣了一下，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我知道她此时此刻虽然是我看，但实际上看到的是张小洒。
“嗯。”
在薇薇仔细研究张小洒的轮回的时候，我回头对一直没有吭声的陆祯说道：“你怎么看？”
“时间不多。”陆祯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句，根本哪都不挨着。
我和张小洒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陆祯才看向我们说道：“从我共通得来的印象中，在这个地方我们待不了太长的时间，至于为什么你们也别问，我也还不清楚。”
薇薇惊讶地看着我，张小洒就立刻问我：“你知道吗？”
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心里有些惊慌，可还是强自镇定地摇了摇头，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个事情。
“那上次你来这里都遇到了什么？”薇薇紧张地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薇薇后面出现了一个人影，正靠着墙盯着我们这边。
是他！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就这样消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了，跟上次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样子，薇薇诧异地回头，登时吓得大叫了一声，连忙躲到了我身后。
张小洒也是惊呼一声，倒是陆祯好像有所准备，只是皱了下眉，不过还是意外地小声嘀咕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张小洒小声回应着。
这个叫樊戈的家伙还是一身西装的样子，视线从来没有偏移，一直盯着我，眼神中颇有些诧异。
我皱了下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哪里值得让他奇怪的地方。
难道……
一下子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用余光偷瞄了一下旁边的张小洒和陆祯，心想这两个没有实体的应该不被他看到才对啊。
紧接着他就开口了，说道：“还是你。”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似懂非懂。
他则轻轻笑了一声，走过来却没有再看我了，而是盯着薇薇说道：“我本来还想找你实验一下呢，看来这次是不行了。”
薇薇换上了一副高冷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什么意思？”
他对着薇薇摇了摇手指：“你不用对我这么高冷，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做实验的对象罢了，你当真我要追求你？”
“不然呢？你追求了我那么多年，这次我回国可是你……”
说到一半薇薇就听了下来，突然看向了我，却没有在说话。
我看着她，似乎有点能猜到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肯定是想起了我跟她说起过有关于‘存储’的事情，在她的内心也是赞同我的观点的。
而我的观点，也跟现在这个叫樊戈的家伙的话有点不谋而合了。
“怎么不说下去了？”他笑着看着薇薇。
薇薇没有吭声，可我注意到她刚才那副突然拿出来的高冷架子，瞬间就被抽走了，现在在他面前显得毫无气场可言。
他本来是笑着的，我注意到他的笑容突然间凝固了，慢慢转变成了严肃的样子，就立刻警惕起来，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幸运的是他什么都没做，就连挪动半步都没有。
他冷冰冰地说道：“我说过，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试验品。”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陆祯突然小声提醒我们：“你们千万别冲动，先看看他做些什么。”
我点了点头，可却注意到张小洒似乎有点按耐不住了。
这不是在提醒我啊，分明是在提醒张小洒，看来陆祯似乎知道一些额外的事情，是不想说还是来不及跟我们说？
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了，我注意到他竟然往前迈了一步，而薇薇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他什么也没干啊，怎么薇薇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我有些惊讶，见他身上和手上也没有东西，但薇薇就是脸色苍白，甚至还有点发抖，不知道出于什么，我直接横跨一步就挡在了她身前。
是共通了张小洒的情感吧，我在心里尴尬地笑了一下，不过这也已经无所谓了，我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
“你站住。”我直接说道。
在我这一声之后，他就停了下来，看起来很随意，可在我背后偷偷拽着我胳膊的薇薇的手，却还是在发抖的。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很害怕我？”
他的视线虽然是在看着我，但好像穿透了我，直接看向了我身后的薇薇。而再他说话的同时，我就明显感觉到薇薇又在剧烈抖了一下。
这个时候张小洒就不淡定了，直接冲着他大声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缓缓把视线挪向我：“不是你在跟我说话吧。”
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按道理说他应该看不见张小洒才对，而且就连张小洒和陆祯都是一脸惊讶。
我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我说的，不然除了我还有谁？”
可他却呵了一声，摇了摇头：“张小洒呗。”
这话就跟一个惊雷一样，瞬间劈到了我身上，而我看薇薇她们三个人的表情，就知道这道雷劈到的不止我一个。
“他能看见我们？”陆祯凑过来小声说道。
我稍微摇了摇头，不想让他察觉到。
可张小洒却哼了一声，小声说道：“可我分明已经看到过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过了，虽然有点不着痕迹，可我确定那就是在看我，绝对不是在看你们。”
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张小洒会这么说，就偷瞄了一眼陆祯，见他也点了点头，不说话我也知道他肯定也有相同的感受。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辩解’的时候，他反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朝着我身后看了一眼，笑了一声。
薇薇似乎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又躲在了我后面。
可在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以薇薇踩着高跟鞋的身高，几乎跟我平视，一般情况下我是挡不住她的，她稍稍有些弯腰，尽量想要我完全遮挡住她。
“你没事吧？”张小洒关切地说道。
薇薇就好像没听到一样，时刻在注意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能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怖。
似乎是见到薇薇这个样子，他很得意，又满意地笑了一下。
我皱眉：“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他摊开手，一副轻松的样子。
似乎是见我不信，他轻松地说道：“如果你不信可以问她。”
“是这样吗？”我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薇薇。
薇薇点了点头。
这就让我有点搞不懂了，难不成是我之前谈到的‘存储’系统中，这家伙对薇薇做了某种‘修改’？
我感觉也不太可能啊，可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薇薇用颤抖的声线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刚才见到他开始，就感觉他的气场完全凌驾于我之上，而且是遥不可及的那种，我见过了无数的高官大亨，从来没有人给过我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神一样！”
神？！
这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这家伙明明就是一个人而已，如果说有点特别的话，可能就是悄无生气出现在了这里吧。
可当我再看薇薇的时候，她双眼出神，好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了。
这时候张小洒大声吼道：“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好害怕的。薇薇你别怕，大不了我一条命，就能保护得了你。”
这话才让薇薇回过神儿来，可转瞬间她眼中就充满了遗憾，摇了摇头：“你不懂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造物主，我的头脑、心思、下一个想要做出的动作，甚至是我的裸体都完全展示在了他面前一样。”
这未免有点夸张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感觉有点薇薇在替他壮声势。想到这里，我才想起来他曾经说过，这里的一切都归他掌管，似乎赵天和莫医生也是这样的。
“张小洒，这很符合你的性格，资料上的确是这么写的。”
他突然开口说话，而且笃定的语气让我愣了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捅死他又走过来操纵着小方桌的投影，调出了张小洒的详细资料。
这资料是我们之前就看过的，可我只瞄了一眼，就注意到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薇薇整个人就僵住不动了，脸瞬间就变成了呆滞的状态，就跟……
泛亚大厦楼顶那些假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
张小洒第一个发现不对劲，陆祯也是一脸惊讶。

第301章 进化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惊讶地看着这个叫樊戈的家伙。
就连陆祯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张小洒小声嘀咕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有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了张小洒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没有见过这个情况，但我是见过的！
在我的轮回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嘀咕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冷笑了一声：“她自己都说了，我在她面前是神一样的存在，我要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就变成这个样子，她是阻止不了的。”
神？
怎么可能！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从头到尾我都没见他抬起过手，也没见他对薇薇做了些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话，只是一个瞬间薇薇就变成了假人般的样子。
“你把她给我弄回来！”张小洒大声地吼道。
这一嗓子之后，他就扭头直接盯着张小洒，没有看我，笑着说道：“你小点声说我也能听见。”
张小洒诧异地看着他，然后看了看我，那眼神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看见自己。
紧接着他又扭头看向了陆祯：“还有陆祯。”
“然后是你。”他又把视线放在了我身上。
我皱了下眉：“看样子你从一开始就能分辨出来我们是三个人，不管你是能看见还是怎么的，直接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一直在破坏我的计划，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反而质疑地看向了我。
“计划？”张小洒诧异地看向了我，紧接着说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没跟我们说的？”
这个时候樊戈挑了下眉毛，看着我说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原来你没跟他们全盘交代啊，看来你这个人还挺有心机的。”
我硬着头皮对张小洒说道：“他的计划我只知道一点点，而且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原来你们之前就见过面了……”张小洒一副质疑的样子。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下子误会可就深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企图分裂我们。
这个时候陆祯小声提醒道：“别上他的当。”
“我才不管，那个没诚意的家伙。”张小洒说着的时候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看来我不能跟你合作下去了，我用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张小洒会有什么办法，难不成……
刚想到这里，张小洒直接就一拳打了过去，可他的身体却一下子穿过了樊戈的身体，就跟影子一样完全不受影响。
张小洒踉跄了两步，回头惊讶地看着我们这边。
怎么会这样？
我本来还以为张小洒会控制着我的身体来打他，可我猜对了前头，却没有猜到这一下完全打空了。
看张小洒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他松了口气，说道：“就跟我想的一样。”
张小洒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可以所以控制你的身体，怎么现在不行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随意控制别人身体的这种行为也够让人厌恶的，只是我没有说出来。
陆祯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因为在这里的关系。”
樊戈诧异地看向了陆祯：“你倒是很有头脑，他们都不行，看样子你头脑的数值是最高的果真不假。”
数值？
我还是第一次在我们身上听到这个词，感觉就真的像是试验品，还是人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他急忙改口解释道：“这个数值是相对于而言的，只是根据张小洒的平均水平，判断了你和陆祯的数值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数值不是可以随意修改的。”
呼——
这让我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真震惊，看样子他研究的东西已经到了我们完全想象不到的地步，绝对不止现在的这些实验这么简单。
“我才不管这些，把薇薇给我弄回来。”张小洒在他身后大声说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小洒，然后就伸手摸了摸薇薇的头发，可张小洒过来却怎么都没办法制止他，所有动作都跟影响一样，穿身而过。
“该死，你快制止他一下啊。”张小洒冲我喊道。
我愣了一下，可还没等我做些什么，薇薇整个人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诧异地看着我和他，然后脸色瞬间就白了。
“小洒呢？！”薇薇似乎有些不太理智了。
我的胳膊被她抓着，一个劲儿问我张小洒在哪儿，可张小洒在旁边一直说话，她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也就是说，张小洒现在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了，这倒是让我心里有些暗爽。
张小洒在旁边干着急也没有办法，而我看薇薇脸色已经很苍白了，好像已经被恐怖逼到了一个临界点。
就在这个时候，樊戈一抬手，薇薇整个人就不动了，可还保持着紧紧抓着我胳膊的姿势，就跟定格了一样。
刚才被薇薇脸色苍白的状态给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手指甲隔着衣服都要嵌入到我胳膊中的那个力度，着实让我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他再一挥手，薇薇就恢复了木讷的样子，跟假人一样站在旁边。
我揉了揉胳膊，没想到薇薇就像是机器人一样被操控着，不解地看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我是她的神，也是造物主。”他笑着说道。
张小洒大声说道：“不可能！”
樊戈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连你们的轮回都是我编写好了的，只不过你们挨着个从轮回里跳脱出来，让我有点没有想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见陆祯和张小洒都是这个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投影出来的轮回的文字。
“你？！”陆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樊戈摸了摸下巴，盯着陆祯说道：“你们三个人当中，我最欣赏你的头脑了，但很可惜，你被限制住了，根本不可能猜到关于我的事情。”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不等他说话，陆祯就抢先说道：“就跟我们的世界一样，身处于三维世界，虽然可以猜测四维世界的样子，但永远不可能完全理解四维世界的样子，除非向更高一级的维度去进化才行。而我们再去看二维世界的东西，就是完全明白和掌握的。”
他听了以后打了一个响指：“就是这个意思。”
“你？凭什么？”张小洒不解地看着他。
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虽然你们有自己的意识，但却在我编写的轮回里，也就是说你们的存在是只应该在轮回里的，跳脱出来已经让我很意外了，因为你们就应该属于那里。”
“你究竟在我们身上研究什么？”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挑了一下眉毛：“现在告诉你们也无所谓，下个周期的时候我会强制性让你们忘掉现在这些东西，而且很少有人能跟我说话，我都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畅快的交流过了。”
“废话那么多。”张小洒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甚至看都没看过张小洒一眼，就对着我说道：“研究意识。”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明显看出了我的不解，他就继续说道：“基本上就是意识的延续，当然这已经进行到第一阶段最末期了。”
“在当今医学上人类的死亡就伴随着意识的消亡，这一直都是永恒真理，我就是要打破这个真理，造福世界，所以在你们身上做了实验，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他满意地笑着，似乎很得意这个事情。
我皱了下眉，陆祯紧接着就说道：“怎么可能做得到？”
“靠记忆提取，你们也看到了，莫医生那边一直在研究的，就是你们的记忆提取，很费功夫，特别是对于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尤其性格孤僻，甚至一个朋友都没有的那种。”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攻克了这个难题，在缜密的研究下，还是可以提炼记忆的。”紧接着他有得意地说道。
陆祯皱眉说道：“你是要移植记忆？”
“移植记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要的是完美掌握了一个人的记忆以后，再在另外一个身躯内进行创在记忆，在赋予人格设定，才能成就一个意识。”他说完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得意地看着张小洒：“现在我的大脑内就有张小洒的全部东西。”
张小洒咬着牙说道：“所以你给薇薇设定了追求了她好几年的概念，然后进而接触她，用我的东西来追求她。”
“对，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实验，这个实验已经在他身上得到了成功。”他说着就看向了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追求琳的事情，我现在虽然生气，可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了。
似乎看出了我和张小洒的心思，他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也不用不甘心了，我早就拿攸宁做过实验了。”
陆祯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很明显，他耸了耸肩膀不打算重复刚才说的话了。
“为什么在他的轮回中，没有他的名字？”张小洒指着我问道。

第302章 无限轮回
对啊，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这个事情我早就想问了。
张小洒说完以后，我感觉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没有人出生，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嗯？”张小洒疑问地哼了一声。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叫樊戈的家伙脸上有了一点点的表情，似乎是刚回过神儿来，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恶狠狠地盯着张小洒。
这个反应让我愣了一下，紧接着我就问道：“那跟我总有关系吧？”
他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就掩盖了下去，说道：“没有你的名字，是因为我没有进行编写，有什么奇怪的吗？”
可这个时候陆祯却抢先说道：“你连后面的轮回都编写完了，怎么可能一开始的名字没有进行编写，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就你多管闲事。”他脸色很明显比刚才还要难看了。
我也觉得这很不符合逻辑，只是陆祯说的比我快了很多，我就只好说道：“看样子你对这个事情根本解释不了啊。”
“你们的轮回是我编写的，我怎么可能解释不了？”他神色开始有些慌张了，完全没有刚才那么沉稳。
“那你倒是解释啊。”张小洒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他指着张小洒说道：“你别这么嚣张啊。”
“我都嚣张了这么久，要是你能拿我有办法的话，以你对付微微的手段，早就已经开始要惩戒我了吧，神……”张小洒冷哼了一声。
对啊！
我诧异地看着他，要不是张小洒的提醒，我还真没注意到这家伙似乎拿我，甚至是张小洒和陆祯都好像没有办法。
“你……太嚣张了，就不应该给你设定这种潜在的隐性人格。”他气得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张小洒大笑了两声：“现在你知道我刚才的感觉了吧。”
“不过你也别得意太久了，等你知道真相的时候，恐怕你连哭都哭不出来。”他阴笑了一下。
张小洒愣了一下，啐了一口在地上：“我是吓大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祯严肃地盯着他说道：“你拿我们没有办法，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并不是创造我们的人，所以你不能随心所欲像控制薇薇那样控制我们，原因很可能就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我就注意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同时，陆祯冷哼了一声：“本来我还不确定，但你也是人，也有人性的缺点，刚才你心虚的瞬间我就更下确定我的结论了。”
“你……”他愤怒地盯着陆祯。
陆祯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跟我们是平级的存在！”
平级？！
“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没有身体，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罢了。”张小洒也哼了一声，要不是刚才拳头抡空了，看着架势肯定是用武力解决问题的。
我在心里笑了一声，这种感觉我也早就有了，没想到从陆祯和张小洒口中也能听到，这让我顿时就松了口气，怪不得我们三个见到他都没有薇薇见到他那么夸张的表现。
这时候他突然笑了，依次看向我们三个：“没想到这都被你们给猜到了，但就算平级又能怎么样，你们还是拿我没有办法。”
“这样一来，我们也知道你拿我们没有办法了。”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愣了一下：“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这下子松了口气。
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从薇薇被他完美的控制开始，接下来的事情一个比一个震惊。
不过这也印证了我‘存储’的说法，虽然可能有些词不达意，但从最开始在张小洒的轮回中就见识过类似‘制造’的能力后，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比较符合这类说法的。
因为在张小洒的轮回中，能‘制造’出来的东西极其有限，很可能就是‘存储’系统满额的关系。
比如薇薇‘制造’出一个人的单位为10，而轮回中所剩下的额度就只有22，那么最多‘制造’出来两个假人就已经极限了，但还有2的余额，就是张小洒所制造出来的钥匙。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把整个实验的目的说出来啊。”张小洒摸着下巴说道。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现阶段已经到了第一阶段的末期，小实验也跟你们说了，你们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你真的有能力抹掉我们这次的记忆？”陆祯突然插了一句，说道。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个事情了，这个叫樊戈的家伙之前就很从容的说过，而且现在他脸色虽然难看，我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但他还是显得略有余力。
他笑着说道：“看来你们终于想起来这个事情了，说抹掉不准确，只是埋藏这段记忆。”
看他说的一板一眼的，我感觉不像是假的，就看了一眼张小洒，发现他也在看着我，还有陆祯。
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色，陆祯就说道：“我们是平级的，你怎么可以……”
“我可以越级。”他得意地看着我们三个。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办到，之前我只是有这么一个模糊的设想，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那你却解释不了我为什么没有名字。”我盯着他说道。
而他却脸色难看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摊开手说道：“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也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知道是你就可以了，有没有名字我并不在意。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个，但并不算是一个问题，我专注的只有实验本身，而你们在我看来都不过是试验品罢了。”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爽，而张小洒则直接说道：“试验品，这听起来好不爽啊。”
“不爽是你们的事儿，事实就是这样。”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竟然跟试验品是平级的？”陆祯突然开口说道。
我擦，陆祯话一出口，我都觉得说的简直是绝了，不由得在心里暗爽了一下，再看这个叫樊戈的家伙脸色铁青，我就知道他肯定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平级只是在正常情况下，别忘了我可以‘越权’，埋掉你们的记忆。”
“其实你是害怕控制不住我们吧。”张小洒冷哼了一声。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张小洒说的比我快。
“你们可以这么理解。”他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学着张小洒的样子哼了一声。
他这个动作倒是有些神似，不过张小洒在这里，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暗地里仔细一想，如果真的带着这些小细节去追求薇薇，而且是在张小洒去世的前提下，薇薇很可能因为这些细节上的似曾相识，而极大程度的考虑跟他在一起。
那这么看来，这个小实验成功几率也是蛮大的。
于是我就突然说道：“既然你的实验都到了末期，为什么还要控制我们，不断让我们经历轮回，想必你在薇薇身上的实验也成功过了吧。”
“在她身上的实验？那只不过是一个测试，说是小实验也可以。倒是成功率我很满意，达到了97%。”他得意地看着我，又挑衅地看向了张小洒。
张小洒紧紧攥着拳头：“你个王八蛋。”
对于辱骂，他一点都不在乎，只是笑了笑。
“成功率这么高，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的实验？”我有点不太理解，理论上达到97%，几乎可以忽略那微小的失败率了。
可他却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似乎从来没考虑过我问的这个问题。
“不，成功率越高……越好……”他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看他的样子有点没有底气，并不像是他之前有十足把握的时候说话的样子了，这当中肯定出现了什么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成功率？
我觉得有点不太可能，如此之高的成功率他还在不断的一次次做着实验，似乎要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大可以直接说要达到百分之百成功率还算成功，亦或者是个完美主义者，直接宣扬他的完美主义论就可以了，却断断续续，明显是有些其他的因素在里面，而不是我能猜测到的这两点原因。
还有他的反应，很明显我这个问题他有些始料不及，似乎从来没考虑过。
而我也有过完全没有考虑过，在别人提醒或者偶然之间发现过的经历……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洒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不是个完美主义者吧，看着就不像，也不像是一个钻研实验的人，却一次次不断做着相同的实验。”
“你在说什么……”他压低了声音，惊讶地看着张小洒。
陆祯笑了一下，我发现陆祯看向了我，我这才明白过来张小洒的意思，皱了下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他惊讶地看着我们三个：“你，你们三个要说什么？”
“你把自己当成了神，当成了造物主，其实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一次次重复着这些事情，而在我们提出质疑之前，这些问题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对不对？！”张小洒笃定地看着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进。

第303章 主宰
听张小洒这么一说，他脸色立刻大变，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在说什么你……”
见他这样，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张小洒则回头对着我和陆祯，笑了一下，用大拇指指着身后的那个家伙说道：“看见没，其实他也是一直在循环着，只是他没有察觉到罢了。”
“你放屁！”他听到张小洒这么说，直接大骂了一声。
对于他这种宣泄式的叫骂，我根本没当一回事，只是当做了一个打断我们交流的声音而已，想必张小洒和陆祯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没有吭声。
紧接着他立刻就说道：“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在我编写的轮回中的意识体罢了，而我根本就不在轮回里，我的时间是一直向前的，我反复做着研究是为了达到百分百的成功率，也是为了造福人类。”
“你停留在这个试验阶段有多长时间了，我问你。”陆祯突然说道，口气有些严肃。
被这么一问，我注意到他明显愣了一下：“啊？一直……”
张小洒哼了一声：“一直？那还不是在循环做着某件事情，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形势不同罢了。”
这个时候他也跟着哼了一声，强硬地说道：“你们说这些没有用，我做研究得来的资料，一直都在更新，包括从一开始把你们当做实验对象，最近得到的资料已经趋于完美，整个你们周围环境的细节都掌握得差不多了。”
“那然后呢？”陆祯皱着眉说道。
还不等他回答，我就抢先回答道：“然后就打算按照这些足够细节的资料，来创建一个在我们三个人印象中的城市？”
“你怎么知道？”他惊讶地看着我。
不只是他，就连张小洒和陆祯都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也只有他被猜到了心思才这么看我。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过还是假装平静地说道：“你已经做到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还没开始做，怎么就做到了？”他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我的话。
不过很快他脸色就有些不对劲，小声嘀咕着什么，似乎开始质疑起来了。
趁着这个时候，张小洒和陆祯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皱了下眉：“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一种奇妙的感觉，现在我们所存在的地方根本就不现实，而他也不是现实的。”
“你是说……”
“我们还要找办法从‘这里’离开？”
“对。”我点了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他身上还有可以值得挖掘的东西，至少把这个实验现阶段的目的给弄清楚才行。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我注意到张小洒看了我一眼，就对着那家伙喊道：“喂！”
他疑惑地看向张小洒，似乎也有些应顾不暇了。
“你拿我们做这个实验，又追求成功率什么的，最后的目的是要做什么？”我直截了当地全都说了出来。
“你知道这个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而陆祯在这个时候则说道：“我觉得他说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
这时候他却扑哧笑了一声，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们：“我自己的实验，我会说不出来第一阶段最后的目的？”
“那你说。”陆祯淡定地看着他。
他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刚要说，整个人就顿住了。
紧接着，他就像是遭到雷击一样，整个人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
似乎是得到了答案，陆祯得意地笑了一下，张小洒也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可我心里却有些悲凉。
“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有些惊恐，但更多的是集合在一起复杂的神色。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承认吧，你跟我们一样。”
“不可能，你们的轮回是我编写的。”
“那你却说不出来我的名字，说明编写轮回这些事情和你一直从事的研究，都是别人叫你做的，很可能你就在别人编写的轮回当中。”我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着。
说完的同时，我感觉到他又颤抖了一下，恐惧地看着我：“我，我怎么会……”
“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我们也跟你一样。”我淡定地看着他。
他惊恐地看着我，然后视线依次在我们身上扫过，张小洒却依旧不肯绕过他地说道：“现在你知道这种感觉了？！”
“算了。”陆祯一把拦住了张小洒。
张小洒哼了一声：“快告诉我们出去的办法，或许我可以同意你跟我们一起从这里离开。”
他无奈地看着我们：“如果我真的是在轮回里，那我可以告诉你，根本就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因为这里就已经被限制住了。”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出来了么。”看样子张小洒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我也觉得有点困难，但如果说不可能，应该有点绝对了吧。
他却叹了口气：“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操纵着整个实验，一直追求着成功率，一次次反复的实验却没想到换来这样的结果……”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是要放弃了，没想到他的心性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这个时候陆祯突然说道：“或许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小洒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看了过去，可樊戈也无精打采地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某个轮回中，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面出去的。”
陆祯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对我们说道：“在我们的轮回和这里是有着联系的，既然我们可以从自己的轮回跳脱出来到这里，那这里肯定跟外面也有着某种联系。”
“那怎样才能找到这种联系？”张小洒说道。
陆祯却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既然有联系，就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找到联系，我想这种办法的成功率太低，就算找到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那么下一个周期我们也许就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第二个办法就是中断，彻底断绝掉。”
本来我还等着往下听，陆祯却突然停住了，似乎是说完了。
“我说完了。”陆祯唐突的看着我们。
张小洒质疑地看着他：“这，这就没了？”
陆祯则扭头看着一脸败像的樊戈，然后才说道：“这要看他了。”
说到这里，张小洒就要一把将他给拎起来，可却抓了个空，这才大声说道：“你给我站起来，刚才不是气势挺足的么，现在怎么这幅德行的了，你不想出去我们还想出去呢，立刻终止你这个狗屁实验。”
“终止？那你们就不存在了。”他抬头，一副坏笑地看着我们。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张小洒似乎是硬着头皮才说道：“少吓唬我。”
他才刚说完，樊戈就走过去到了方桌前面，不知道都操纵了什么，最后看了张小洒一眼：“信不信由你。”
然后不知道他点了什么，陆祯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看向张小洒，他也惊讶地看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危机感，同样我也有一种达到了死亡边缘的感觉。
“他人呢？！”我大声说道。
他则不紧不慢拍了拍衣服，说道：“本来我不想把你们怎么样，但他既然这么要求我，我再怎么说也是掌管这里的人，就算说是你们口中的‘神’也无所谓。”
“你对陆祯做了什么？”张小洒惊讶地说道。
“只是让他消失。”
该死的，这个家伙肯定是看陆祯一下子理解到了很多关于他不利的因素，但他却没想到这里唯一能帮到我们的也就可能只有陆祯了。
他得意地看着张小洒：“你不是不信嘛，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
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陆祯的存在了，他就好像是被抹掉了一样，于是我就给了张小洒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再去激怒这个家伙了。
现在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是不存在的，肯定会进行报复，谁知道在不理智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
可张小洒还在嚣张地说道：“不就跟一个开关一样，你打开了陆祯就会重新出现的。”
“这你可就想的有点简单了，目前以现在的程度，还没办法做到如此精准。”他笑着说道，似乎很坦白。
我已经给了张小洒提醒，可他看到了，却丝毫不理会我的劝阻，难道非要彻底激怒他不可，现在我们已经减员了。
正说着，张小洒就飞起一脚，直接揣在了这个小方桌上，电流噼里啪啦冒出来，这个仪器看起来是坏掉了。
“你……”他厌恶地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得意地哼了一声，走到外面，对着靠着墙的这些机器猛砸猛踹，防护的铁架几下子就被他给踹坏了，索性就拿着铁架往机器上面砸，没两下机器就冒烟了。
似乎这些机器都有连带关系，我等到嗡的一个降噪声，类似于一个巨大的引擎被关掉了，屋子里面的微蓝也消失了。
张小洒大口喘着粗气：“看来误打误撞，好像破坏了电力系统。”

第304章 消失
某种引擎似的东西被关掉以后，整个周围就安静了。
片刻之后，这个叫樊戈的家伙似乎才反应过来，恼怒地看着张小洒说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张小洒似乎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有这种效果，被吼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哈哈哈，这样你整套系统就不能运作了。”
他过去检查已经损坏的设备，我则诧异地看着张小洒。
张小洒得意地看着我：“我胡乱弄得。”
“不是……”我摇了摇头。
他似乎这才发现我看他有些不对劲，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盯着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你把这个机器砸坏了。”
“是啊，是我咋的，你不都看见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张小洒这才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机器，嘀咕道：“对啊，我把这个机器砸坏了，说明我不是不被看到的！”
“那为什么薇薇看不到我？”张小洒奇怪地看着我。
似乎知道我不可能给他答案，就直接走到樊戈面前，可用手还是碰不到他，就只好说道：“我能砸坏这里的机器，但我却不能被薇薇看见，你能看见我，但我却不能碰到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他没好气地说着，头也没回。
张小洒咒骂了一声，回头看向我。
我知道他想让我干什么，我也纳闷儿这个事情，索性就走过去打算帮张小洒，却没想到樊戈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你碰不到薇薇，她也看不见你，是因为我的设定，你们整个轮回都是我编写的，这点事情我还控制不了么？”
“那你呢？你身上的事情怎么解释？”张小洒立刻就说道，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
樊戈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摇了两下头，就没再吭声了。
张小洒大声喊道：“问你呢！”
我拦住张小洒，他不解地看着我：“你拦着我干什么，难道你要替他说话不成？”
“没有，也许我已经猜到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
看着张小洒的神色，似乎也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我们都不甘心，想要听樊戈亲口说出来罢了。
对于张小洒不能触碰樊戈，却能被其看见的原因，我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樊戈之上的那个人早就进行过了设定。
早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是在樊戈意识到之前。
我猜张小洒也肯定想到了，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也就在我们争吵的时候，屋子里又重新亮起了微蓝色的光芒，低沉的引擎声也缓缓转动起来，由弱到强。
来电了？！
我惊讶地看着周围，这才两句话的功夫，不到三分钟，被张小洒砸坏的机器就被樊戈给修好了？
我看着樊戈似乎什么也没干，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备用电力系统。”张小洒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点头。
可樊戈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机器损坏更让他觉得有些难过，不过想想也是，这可是他一直从事的实验，还没有达到他的目的，至少我想那应该算是他的目的，机器就被张小洒给砸坏了。
换了谁都会心疼吧，我叹了口气。
倒是张小洒冷哼了一声：“你这个备用电池能用多长时间？”
“十分钟。”樊戈冷漠地回答道。
我看到张小洒眉毛挑了一下：“才十分钟，我估计你根本修不好这些机器。”
“维持这么大的系统运作很耗费电力的，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平时根本不会出这么严重的事故，一些小毛病十分钟足够抢修了，可现在……”他压低了声音，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我们。
我被这眼神给吓到了，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倒是张小洒似乎好没有估计，我提醒了他一下，他也根本不听，反而肆无忌惮地说道：“等备用电池的电量消耗光了，看你怎么办。”
“你也会跟着消失。”他哼了一声。
张小洒愣住了：“你说什么……”
“你不都听见了么。”
我皱了下眉，开始感觉到他的语调有点阴阳怪气，那说话的口气不像别人，正是跟张小洒有些如出一辙，让我有一种张小洒在说话的错觉，可不是。
似乎正在跟他针锋相对的张小洒完全没有察觉，还一个劲儿地说道：“你是说我们会随着电力系统的关闭而消失？”
“不是你们，是你。”
“该死。”张小洒暗骂了一声。
说话的同时，张小洒质疑地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樊戈会这么说，似乎我是有些‘特殊’的存在。
樊戈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像极了张小洒，不过却又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张小洒，这眼神让我感觉好像是张小洒和陆祯的集合体。
紧接着他说道：“这下傻眼了吧，让你破坏电力系统，都是你咎由自取。”
“那为什么你不会……”张小洒不解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想不明白，索性就说道：“哼，该不会是这个家伙说了一堆掺了假话的真话，想要离间我们连个。”
“为什么要离间你们？”樊戈反而看着我笑了一声。
我皱了下眉，这个问题实在有些不好回答，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说过我们整体除了意识都是被你编写出来的，你怎么编写，我们就什么样。”
“对，那有如何？”
“就是因为这样，你知道张小洒想要什么，他迫切想要的，肯定会想尽办法。而你说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消失，那就代表他肯定不会从这里出去，想要离间我们。”我硬着头皮，说到最后感觉似乎还通顺了一些，不过也有点强词夺理。
樊戈却摇了摇头：“再过几分钟不就知道了，我不多说什么了。”
该死的，这个家伙太阴险了，我最担心就是他根本不做解释，反而说一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我才刚瞄了一眼张小洒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就见他嫌弃地看着我，说道：“又不是没长脑子，我自己会判断，用你说。”
这倒是让我心里一滞，没想到他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看样子我们之间的共通所覆盖的‘交集’部分变大了一些。
说完我之后，张小洒就说道：“那你没想过，你会怎么样吗？”
我见张小洒不是看着我说的，而是看着樊戈，他听了之后皱了下眉，叹了口气：“随便怎么样吧，肯定会有个结果的。”
“在这之前你没考虑过？”
“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设想，现在也不会有。”
“真的？”
这次樊戈没有说话，可我看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在心底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只有我们的一些记忆力，并没有完全接纳我们的性格。
在我们三个身体内，都有一种不屈的精神，虽然表现的方式不一样，但我们都曾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都整过，可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见。
这就好像是，一个并不完整的人，缺胳膊少腿的站在我面前。
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叫樊戈的家伙似乎并不完整，似乎少了那么一点人应该有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还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一时间屋子里面安静下来了，樊戈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是放弃了修复这些设备。
咕噜——
我听到张小洒似乎很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就看了过去，我发现他这才对我笑了一下：“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一点吧。”
张小洒无奈地说道：“知道自己的命运还真是有点不好受呢，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会有喜欢算命这种东西，还信以为真。”
“因为算命说的一般都不对，而我说的对。”樊戈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道。
原来这个家伙还可以会说话啊，这倒是让我大吃一惊，我还以为他早已经完成了他的某种使命处于‘待机’状态了呢。
“闭上你的嘴，要是一会儿我没消失，我非收拾你不可。”张小洒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是没机会了。”
这句话之后，局面又显得有些尴尬，张小洒看了看我，也没有再吭声，而是盘腿坐在了地上这些电线当上。
似乎所有人都在这么等着，等着这几分钟慢慢过去。
我注意到张小洒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头说道：“还有一分钟。”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一直在心算着时间，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所估算的时间所剩也不多了。
“那你会怎么样？”我开口说道。
樊戈诧异地看着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起来他并不想回答我，可被我这么盯着，犹豫地说道：“也许跟你一样。”
“我是什么样？”
“不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张小洒说了一声：“时间到了。”
然后我扭头看他的时候，人就不见了，整个屋子也随之暗淡下来，引擎的声音也渐渐弱小，一直到完全消失。
张小洒真的消失了！
“那我怎么还在这里？”我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樊戈，这似乎跟他所说的并不一样。

第305章 永恒
“他是咎由自取。”樊戈冷笑了一声。
我看着他，可自从陆祯消失开始，再到张小洒的消失，对我来说只是看不见他们了而已，感觉上他们还是存在的。
只是视觉上的消失吗？
我想不明白，也许是因为张小洒和陆祯的印象共通给我了吧，我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但看这个叫樊戈的家伙，身上完全集合了我们三个人的特质，时不时就会表现出我们其中一个人的特点，不论是眼神还是小动作。
“你怎么没有消失？”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挑了一下眉毛：“也许是跟我在这里有身体的关系吧。”
“身体？”
“对，我可以碰到你，也可以碰到薇薇，这点难道你忘了？”
说完，他脸色就变了一下，似乎真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似乎把我当成了张小洒和陆祯那种没有实体的影像了。
他似乎这才想起来，脸色大变：“我，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设定啊……”
“那要看在你未来的规划里，有没有这样一个设想了。”我压低了声音，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端倪。
被我这么一说，他整个人就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猜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想到我会想什么，那是我下一步的计划，怎么可能……”
我看着他神色大变的样子，在心里苦笑了一声，索性说道：“看来你真是被局限在了这里，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些你能看见的东西，就算你觉得你有着过人的思维和计划，也不过是在这里罢了，仅此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已经有些害怕了，我无奈地看着他：“想必你心里明白我的意思，只不过不想接受现实，但这就是现实。”
“不可能，我才不信！”
“随便你信不信，但我们好像被困在这里了。”
我无奈地看着外面，虽然这里面的空间被扩大了很多，但我站在窗前，却发现我还是在原来窗户的位置上，至少从我这里看外面是这样的，但从里面的空间来计算，都已经超过了楼下街道的宽度了。
“这里面的空间如此之大，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么？”
说完，我看着他抑郁的样子，就知道他连这个事情都未曾发现过。
“你不离开这里嘛？”我见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觉得在这里已经没什么用了，就随口问了一下。
他没有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索性我就直接离开了这里，顺着楼梯下来到了单元门口。
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
在这里，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么安静的时候，就像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连鸟兽虫蚁都不存在，也没有任何大自然带来的动静，就像是一个关上了门的幽闭空间。
可我分明就能看见楼房和树木，却没有一点声音。
这不是正常情况，我心里嘀咕着，到了小区门口才发现连保安都不见了。
该不会随着张小洒和陆祯的消失，而消失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在这里转悠了一个遍，我发现平时能碰见人的地方的人，都不见了。
果然都消失了！
这下给我的感觉更不好了，而且在这个时候，地面忽然晃动了一下。
只是很轻微的一下，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脑袋懵了一下，以为是错觉，可接下来的感觉却很清晰。
地陷？！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事情，我经历过无数次了。
这里怎么可能发生地陷，如果这里地陷的话，那地陷之后这里还剩下什么，而我又会去到什么地方？
轰隆——
一个炸雷突然在周围劈了下来，吓得我下意识就缩了一下脑袋，这才发现远处的楼顶冒起了浓烟。
是我醒来的那栋楼！
是巧合了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第二道炸雷又准确地劈在了看似相同的位置，我就知道可肯定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为什么会劈在楼顶，这里应该已经没有人了……
不对，那个叫樊戈的家伙还在，我离开的时候他就在这栋楼里！
我立刻跑过去，在我刚到楼底下的时候，第三道炸雷就已经批了下来，碎石飞溅下来，楼顶也发出一声巨响，似乎是楼顶已经承受不住坍塌了。
该死的，竟然就是樊戈那个房间的正上方。
我匆忙跑上去，发现樊戈还待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改成了坐在地上，似乎对头顶的动静不闻不问。
我一下子把他拽起来：“你头顶都有雷劈下来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难道你想死在这里？！”
“嗯？”他无精打采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他苦笑了一声，露出了陆祯常有的样子，说道：“这里马上就崩溃了，你逃也没有用。”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像张小洒一样冷哼了一声：“我已经开始做虚拟一个城市出来的试验了，你碰巧去过的那个废墟般的城市就是我最初建立的模型，因为当时城市的细节还不清楚，所以只有打开的轮廓，又没有细节技术的支持，建立好了之后没多久就崩塌，变成了废墟。”
“后来我才研究了你们三个，慢慢编写了你们的轮回，没想到最开始建立的虚拟城市竟然无意间跟你们的轮回串联起来了，而且被在轮回里的张小洒给发现了，却到了那里，进而衍生出了一个个类似平行世界的轮回，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听他说到这里，我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废墟般的城市早在轮回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是被他遗忘的。
“所以你偷偷植入了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在那里变成了传说。”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像张小洒那样冷笑了一声：“没有办法，越来越多的衍生轮回出现，太多的张小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只能想办法除掉一些，当时我又着手于陆祯的轮回的编写，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了，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删除掉。”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这话似乎来的有些突然。
他撇了下嘴：“我想告诉你，现在我们这里，就等于那个最开始被建立出来的，废墟般的城市。”
轰隆——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头顶上又是一记炸雷，这次甚至能听到上面有砖块落下来的声音，应该上面几层都已经被打穿了。
该死的，这层楼一共就六层，要是前两层被打穿了，而我们又在二楼的话，那头顶上也就只剩下三楼和四楼了，谁知道四楼现在被破坏的情况如何，最多现在也就只能撑住一下了，第二下就会劈刀我们头顶的天花板上，甚至根本抵挡不住。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拉了一下他。
可他一点都没有走的意思，还是坐在原地。
紧接着又是一个炸雷，我感觉脚下的地板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头上不断有砖块掉下来的声音，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
脚下？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炸雷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么，而且频率也越来越密集了。
咔——
头顶和地板同时出现了裂痕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天花板的结构就被破坏掉了，同时地板也出现了一个大坑，就在我们脚下。
在我下坠的同时，完全顾不上樊戈了，好像身处于一个蓝白快速交替的光柱当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个炸响。
我好像在蓝和白的世界里度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久，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还身处在这个房间中，身下依旧是那些随意散布的电线。
嗯？
我爬起来，发现头顶的天花板和地面没有丝毫破损，就连引擎的轰鸣声都可以听到了，外面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往里面走，惊讶地看着那个原本被推到了的小方桌好端端摆在那里，我就知道事情可能没有我想象这么简单了。
那个叫樊戈的人也不知道哪去了，这个小方桌我随便操纵了一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坏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纳闷儿，从这间屋子出来，走到楼下，回头看着整栋楼，似乎都没有被雷电批过的痕迹。
没有人，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我却能感受到自然风，和树叶被吹响的声音。
这里没有车，我是徒步走到城市当中。
走走停停，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可填还是亮着，太阳还是在正头顶的位置，似乎一点都没有移动过。
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这才发现一分一秒都没有流动过。
永恒！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词，就加快跑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可却一扇扇已经打开做生意的门面，好像有很多客人会来光顾，可里面连店员都没有。
有风吹过，这里不是静止的，只是没有人。
也没有时间。
还不如在纯白色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的好，这里虽然什么都有，但越是给人希望，就越让人失望，甚至绝望。
我，我被困在永恒了……

第306章 重启
好像是一年，也好像是一天，在这个永恒的国度里，我完全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
我把整个城市都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但整个城市的状态还维持在这个时间点上，只是人不见了。
慢慢的，我开始变得没有任何欲望，这才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只是稍稍有些惊讶，整个人的心态就变得平和了。
在之前我绝对不会这样，我不止几次这么想过，可还是无动于衷。
我不会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感到震惊，就算之前不是这样。我就好像是被打了镇静剂，任何东西都不能激起我的兴趣。
没有时间，没有人，没有欲望，我就跟尸体一样随意走在街上，就连偶尔心里犯嘀咕的次数也在不断减少。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脑子里没有冒出任何想法了，也不记得上次冒出想法是什么时候，甚至不记得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冒出了什么想法。
精神上的消耗，让我变成了行尸走肉。
突然间，我在前面看到了一个人影，就试图抬起我一直低着的头，却发现脖子早就因为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有些僵硬了。
肌肉僵硬让我想要挪动一点都很费劲，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是……”
我刚开口，就发现我的发音有些别扭，不知道是因为喉咙的干涩，还是因为长期都没有说过话了，对说话明显有些生疏。
这个男人只是看着我，没有吭声。
我只感觉他熟悉，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可我长久没有活跃过的大脑加上许久没有被刺激过的神经，让我一点多余的反应也没有。
“是我。”
他终于开口，传出了我熟悉的声音。
而我的大脑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很痛。
这个痛感之后是更强烈的痛，好像很多东西一下子涌入到了我的脑袋里面，就是不要，都还在风毛孔的缝隙中挤进来。
欲望、情绪、声音、记忆和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一下子充斥了我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掏空的胃囊瞬间塞进了很多东西，让我想吐，可又结结实实全塞了进去。
呼呼——
我适应好久才让自身觉得好受一些，可随之而来的精神上的痛感，和长时间无意识状态下游移的肌肉酸痛，让我只能半跪在地上。
我捂着太阳穴，又想用手去揉搓消耗过度而快要抽筋了的肌肉，显然是做不到的。
之前在无意识下，我不知道走了多远，可能绕着城市转了一圈，或者几圈也说不定，我现在整个人身心俱疲。
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尴尬地笑了一下：“是你啊。”
“想起来了？”
“刚刚。”
我看着他，慢慢收回了我觉得有些自嘲的笑容，皱着眉说道：“我好像没在这里见到人，有很长时间了吧，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之前的经历就好像是在梦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就好像是专门寻到了我一样。
“因为你不该在这里出现，我才在这里出现的。”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看着他死板的脸，我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就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忍着全身的酸痛，说道：“这是哪里？为什么没有时间，感觉就像是永恒，一直是同一个时间。”
“永恒？这词不错，跟你说的一样，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从你来之前很久很久都是这样。不对，或许我的表述有点错误，这里一开始就是这样，也一直是这样，你所看到的就是一开始的样子，或许从来都没有开始。”他说到一半突然自纠，试图在描述清楚，可又显得有些啰嗦了一些。
我能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这里是永恒，没有时间，那就不存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没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子，我所看到也跟他说的一样，是最开始的样子。
紧接着他又说道：“可你来了，就不同了。”
“什么意思？”
“因为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但你来了就有了一个参照，虽然没有时间，但这里却被你分割成了两部分。一个是你来之前，一个是你来之后。”他若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那又怎样？”
“你打破了这里的常态。”
“是，我问你，那又怎样？”
他严肃地看着我：“对于你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但对于这个地方而言，就像是被刀子切开了，一分为二，你说会这样？”
我看着周围：“那现在也没有任何变化啊。”
“在你来之前是一个样子，在你来之后，你触碰了这里的东西，走在了街道上，甚至站在这里不动都会比原先多出一个人，和一个影子。”
听他这么说着，我感觉有些太咬文嚼字了，完全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好吧，但从你刚才跟我说话来看，似乎你是知道的，但你并不是之前我所见到的那个樊戈了吧。”我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他点了点头：“我的确不是，但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在这里。”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我见到的那个，是你的映像？”我惊讶地看着他，对这件事情早就有所怀疑了。
可他却摇了摇头，站直了听着头顶的天空，并没有说话。
似乎是不想回答我，或者就连他都不知道吧，我索性就换了一个问题，说道：“那现在这里是哪？”
“现在这个地方没有名字，介于你之前的地方和你要去的地方之间。”
“我要去的地方？”
“也许这样说有点不准确，是你们要去的地方。”
我们……
难道他指的是张小洒和陆祯，还有我一直想要去的地方，而这里正好是介于两个地方之间的一个空间？！
“那我怎么才能去？”我惊讶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欲望又重新燃起来了。
他严肃地看着我：“这个我帮不了你，我也没办法去帮你，因为我很清楚自己，也很清楚这里。这里就相当于是一个保险丝的作用，还记得你来这里之前所看到的现象吗？”
“蓝白色的炸雷……”我小声嘀咕着，脑子里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我似乎被卷到了当中。
“那是电流。”
“对，雷电。”
“不，那就是电流。”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平时印象中的电流，蓝白相间，一瞬间是成一条不规则电弧的。而那天从楼顶劈下来的炸雷，也正是如此，好像是贯穿了整个世界。
“你是说，我被一个电流击中了……”我诧异地看着他，我很清楚炸雷和电流的区别，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他点头。
但我是被大面积的蓝白色给把包裹住了啊，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电流，而且在他说起来似乎是很微不足道的电流。
“也许你心里有质疑，但那就是小小的电流，最多也就能够烧坏一个电路板的威力吧。”
看着他语气轻松的样子，我愣了一下，转瞬间就明白了。
似乎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他才笑了一下：“明白了？”
“我……你的意思我就只是电路板中的一个……”
“被写入的程序。”他补充道。
看着他说起这件事情平淡的样子，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简直不敢想象这是靠程序来支撑起来的。
“现在我不是程序之类的吧。”我简直不敢相信。
他点了点头：“你一直都不是，你是被写入了程序，这个程序是靠意识来支撑的。”
“你是说，我就是我？”
“可以这么理解。”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这些含糊其辞的回答。”
他这才皱了下眉：“其实我也不理解，我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保险丝’，因为下面的你的程序被烧掉了，所以才莫名其妙来到了我这里。”
这下我明白了，就跟电路板一样，烧掉了某个地方，为了防止起火，就会有保险丝来立刻中断两者的联系，过后再恢复。
不过这也跟我猜的一样，怪不得那个叫樊戈的家伙，在被张小洒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显得郁郁寡欢，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看来他也在那个时候意识到了。
果然并不是像那个樊戈说的那样，实验只进行到了第一步的末端，而且陆祯也提起过，实验似乎进行的比我们，甚至是比樊戈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你刚才说起了‘保险丝’的事情，那功效也应该差不多才对，是不是可以恢复两者之间的功能？”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点头：“对。”
“那我会怎么样？”
“应该有很大一部分概率会回到你之前的地方。”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的，之前的地方我可不想回去，或许这就是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的共通点吧。
“那除此之外呢？”我不解地说道。
他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究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一下你可能就会知道了。”
我看着他犹疑的样子，似乎还在观察周围，刚要说话，就感觉脚下传来一个震动。
“来了。”他说。
我刚反应过来，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周围开始了剧烈的晃动，就指剩下我一个人，和一堆荒无人烟的建筑。
站在地上，这次我却明显能感觉到震动从我的正前方传递过来，速度似乎很慢，然后在经过我脚下的时候，我踉跄了一下，适应了之后这股力量就慢慢向着我的后方继续传递了。
这样的震动感一共持续了几波我不记得了，知道这种震动频率越来越高，最后形成了地颤，我注意到我的周围有一颗颗光点，还在不断上升，下面的似乎是从地面上浮上来。
嗡——
一阵蓝白色之后，我周围没有了任何声音，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白色的空间，在里面我看到了被无形墙壁困住的张小洒和陆祯，还有……
我，在墙壁之外的我。
呵，我自嘲地在心里笑了一声，反过来看，就好像是我被困在了里面，张小洒和陆祯在外面似的。
反正是那个该死的地方，只不过是圈大圈小的问题罢了。
然后我的意识就归于零点了，周围十分安静，没有任何能打扰到我的声音，也不会引起我的任何一个情绪。
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就像是憋不住气了的感觉。
我想要赶紧吸一口空气，却发现我整个人都浸泡在液体里，能看到的地方好像都是水，而且还是一个极其小的空间里。
这是……
玻璃墙壁？
我用手拍打着，几乎用出了所有的力气，可我根本挣脱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一个什么地方。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倒在地上了，全身湿漉漉的冷，咳嗽了好几下才把嗓子眼里苦涩的液体给呛了出来。
我身下有一大片水渍，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类似舱门的东西打开着，表面的玻璃已经出现了龟裂。
我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也已经淤青了，看来之前我是被困在那里面，然后在挣扎的时候打坏了舱门。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看着狭窄的小屋子，就好像是荒废的储物室，里面有不少这种带有舱门的东西，可里面都是空的，只有被我打坏的那个填充了液体。
好像很久没人来了的样子，我心里嘀咕着，从被我打坏的舱门旁边，拿了一套衣服，穿上才发现有点像是制式的服装。

第307章 不存在
这身衣服……
在门口的位置我看到了一个很小的镜子，上面已经落了灰，我用手抹干净了才彻底看清楚我穿上这身制式服装的样子。
只是看的第一眼，就在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人影。
记忆很模糊了，应该不是属于我的，或许是陆祯和张小洒的那一部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对了，是张小洒的！
很快我就明晰了刚才脑子里冒出的人影是张小洒记忆中的，不过我却在他的轮回里完全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影。
陪着这个人影出现的，还有龟裂的地面，和即将凹陷的大地，还有惊慌的人群。
景象我是见过的，肯定是张小洒轮回中的最后一天发生坠机的时刻，但这个人我是没见过，只存在于张小洒的记忆中。
这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镜子看了好半天，感觉很快就接近我想要的答案了，不断反复的回想了几次，又试着回想看到这人影前的一段记忆，终于松了口气。
该死的，张小洒应该也见过这个人影没有几次，有可能也只是一次而已。
不过我却笑了一声，因为我已经想起来了这个人的出现，虽然有些模糊，但最多也就到这里了。
这个人穿着的制式服装跟我身上穿的差不太多，也跟废城中那些带着面具的张小洒穿的差不多，后来张小洒到了废城之后看到那些戴面具的人的服装，还以为是另外一个自己穿成了这样去找了他。
其实并不是张小洒当时以为的那样，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觉得的。
那就是当时有这里的人过去找了张小洒？
我感觉应该是这样的。
打开旁边门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外面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脑子里也冒出了一系列的画面，画面中我是从走廊尽头过来这边的。
当时我应该是躺在床上，被几个人合力给推过来的，我甚至还记得躺在床上晃晃悠悠的感觉，盯着天花板横向排列的管灯，一盏盏在我眼前缓慢的经过，让我有一种视疲劳的感觉，眼皮很沉，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后来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跟我刚才打开门的声音完全相同，但我除了这个声音之外，我没有听到任何一个声音，就连走廊里那些推着我的人的脚步声都没有。
回过神儿来看着一片漆黑的走廊，我往前迈了一步，赤脚并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就听到隐约传来一个嗡的声音。
嗯？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尽头处的第一个管灯就亮了起来，紧接着是第二盏灯……
这些灯依次被点亮，速度极快，甚至有一种光芒从远处直逼而来的错觉，让我紧张地抓住了门框。
当我头顶的灯光也亮起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我所在的房间是最后一间，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
我赤脚走在走廊里，小心点就不会发出太明显的动静，这些管灯可能是因为某种感应才亮起来的吧，不过看走廊的样子，应该已经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在这个走廊里还有两个房间，我推开门进去看了，格局跟我所在的房间一模一样，也都被灰尘给覆盖了，似乎很久没有人来了。
只是不同的是，在这两个房间里也有一个舱室，里面是空的，也没有任何液体。
在走廊尽头有一道门，很容易就推开了，也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我甚至没有去关上门，就直接往前走，因为我已经看到前面的光亮跟这边不同。
现在我在的位置依旧是走廊，我正前方有光，也能在光线中看到人影。
人就是群居动物，不可能单独存在太长时间，这也激起了我要过去的冲动，我太久没有见到真正的人了，我需要跟这些人交流，需要跟他们对视，需要他们在乎我关心我的那种紧张情绪，这样我才是真实存在的。
可我走过去，才发现我刚才看到的人影都不见了，好像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我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我这里是一个近似于正方形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有门，门似乎是随意打开着的，好像才刚刚有人经过这里，打开了其中一扇门进去了。
我开始犹豫了，不知道先去哪边好，在每扇门前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环境都不太一样，似乎是办公的地方。
这是哪里？
我小声嘀咕着，正打算随便先找一个门进去瞧瞧，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声音。
咳咳——
突然的咳嗽声把我吓了一跳，紧接着是惊喜，可我转过身来却看到了樊戈站在我身后，不声不响，就跟他之前出现的时候一样。
“是你？！”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皱了下眉，扶了扶从来没见他戴过的金丝眼镜，我就觉得这个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在他脸上显得有些不搭。
“你见过我？”他反问了一句。
这次轮到我皱眉了，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我似的，这就让我搞不清楚了，就没有吭声，只是盯着他。
见他要走过来，我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警告地说道：“你别过来。”
可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还是走了过来，有些绅士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严肃地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是又怎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回答倒是让他大为吃惊，似乎也没有要掩饰的样子，然后对着旁边小声说了一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
可他对旁边说什么话啊，也没有人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干错了，他竟然对着旁边说话，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左右两边都有人，可我却什么都看不见，除了他。
他耳朵上佩戴着耳机？
我并不确定，看刚才的样子并不像是对着话筒讲话，而是真的在跟旁边我看不到的人在说话。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些不太自在，似乎是旁边什么人发现了我的状态，提醒了他，他这才诧异地回头看我，安抚地说了几句让我别紧张的话。
的确，我现在很紧张，因为有我看不到的东西，这种未知的可怕是我不能预料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我身边还有我看不到的人。
这让我更紧张了，只好后退到了身后的门前，见他还要过来，我直接扭头就跑。
这次我跑的速度非常快，可很快就感觉到了疲惫，开始了大喘气，这跟平时我的运动水平并不相符。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我感觉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不行，在这么慌不择路的跑下去，早晚会被追上，到时候有什么突发情况的根本来不及反抗就会被抓住。
可我刚这么想着，推开前面的门就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大房间，好像一个厂房，十分开阔，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圆柱形的东西，好像是个机器。
这里没地方躲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樊戈已经追了过来，似乎是见到我停下来了，他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并没有着急接近我。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谈谈。”他先开口说道。
我皱了下眉：“这里是哪？”
“这里是我的实验基地。”
“做什么实验的？”
“人类工程。”
人类工程？
我还真没从他那里听到过，不过这跟之前樊戈的映射所告诉我的，基本上差不多，只不过这个词更简洁难懂一些。
“第几步了？”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第二步。”
“末期？”
“是……”他似乎是要犹豫，可还是点头说道。
第二步末期，这似乎跟我所知道的不太一样，在之前樊戈的映射也只是说第一步的末期，而且还在不断追求着成功率，可怎么现在就变成了第二步的末期？
对了！
我并没有回到之前的轮回中，也没有停留在‘保险丝’当中，而是侥幸到了上一层！
那这个人就是真正的樊戈，并不在是映射了！
怪不得他并不知道我，也对我第一眼就认出他来感到惊讶，看来他并不知道在他所编写的第一步的程序中所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计划？”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点头。
这让他更为吃惊了，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更觉得好笑。
我看着他笑，似乎周围还有人附和着他的笑，他还在小声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可这些人我却看不见。
“你似乎在跟其他人说话，我怎么看不到？”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倒是没有掩饰的意思，点头说道：“对，我在跟我的下属们交流你的事情，你是看不到他们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不存在。”
“我不存在？那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他敲了指了指那副金丝眼镜，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能看见我了，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不被看见的，我明明可以对周围做出物理反馈，也会有回馈给我，难倒……
我现在的状态跟之前的张小洒和陆祯一样？！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一直跑到这里来的，还能推开门……”
他只是笑着说道：“没错，所以我察觉到门被人打开了，却看不到人，才戴上这幅眼镜跟你交流的。”
他的笑容让我不禁浑身发冷。

第308章 剥离与融合
“这是哪？”我紧张地看着周围。
他摸着下巴盯着我，往前走了一步，摊开手说道：“这个问题你问过我了，看来你也有点不稳定，再跟你说一遍，这是我的实验室。”
哦对，我想起来了，可我只觉得我太紧张了，至于他说的不稳定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我盯着他，看着他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再加上他说过的话，我才彻底接受了我并不是被所有人都看见的。
而他能看见我，就是因为那副金丝眼镜，跟那个谁……谁来着，我突然想不起来那个老者的名字了，但我记得是在陆祯的轮回中，他有一个女同学在心理诊所上班……
不行，记不太清楚了。
我敲了敲脑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醒过来梦境里的记忆就开始慢慢消退了。
该死的，不能忘啊！
不论我怎么努力去想，都不想不起来，最多也就能想起来这么多了。
可恶，我暗骂了一声，抬头就看见这个真正的樊戈正在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从来没见过有人像我这个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皱眉，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这才回过神儿来，惊讶地说道：“你刚才思想十分活跃啊。”
“你怎么知道的？”这次轮到我惊讶的看着他了，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刚才脑子里再想事情的。
他得意地看着我，指了指那副眼镜说道：“这副眼镜不仅能看见你，还能看到你的活跃能量，刚才你肯定在努力做着什么，不过你没有任何动作，那肯定就是思想上的活跃了，所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想什么事情。”
该死，那个破眼睛，我心里嘀咕着。
也难怪我从见到他开始夺路而逃，他就一直在后面能追到我，看来并不是因为我推开了哪些门而追过来的，因为其中有没有门的岔路，而是根据他能看到的什么所谓的能量追踪过来的吧。
“你又在捉摸什么，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以直接问我。”他得意地看着我，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真是恶心的嘴脸。”我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
他倒是很诧异我这个评价，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笑着说道：“你先别这么说，也许过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什么意思？”
“我都说过了，你不存在的，一会儿你的能量消耗殆尽，你就消失了。”
消失？！
这已经是我两次从他口中听到‘消失’这个词了，不对，第一次是在他的映射的口中听到的，然后张小洒和陆祯就真的消失了。
现在是第二次，我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以你现在的能量来看，好像多的有点夸张，似乎是平常人的三倍还多一些，应该能撑三个小时左右，当然这也要看你消耗的具体情况了。”他淡定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看他这么说，似乎还有解决的办法啊，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着急的并不是我，而是他才对。
这么一想我也就轻松多了，不过还是要谨慎一些才行。
“三个小时……”我小声说着，盯着他。
他点了点头，倒是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看着我说道：“对，三个小时已经很多了，普通人只有一个小时左右。”
“那三个小时之后，我就会消失？”
“是的，而且肯定。”
我看着他即将要得逞的样子，心里暗笑了一声，看来他肯定是要用某种能不让我消失的办法来诱惑我，毕竟没有人想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吧。
“消失就消失吧。”我假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他果然愣了一下，盯着我，然后就笑着说道：“说实话，你这个想法到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既然是你的想法，那我也无权干涉。”
不干涉？
这倒是让我也有些意外了，本来看他的样子是要跟我谈条件的，只要我能不消失，我可以答应他某种条件，但现在看来似乎……
想到这类我就在心里笑了，怎么我对这种小伎俩反应都迟钝了，这只不过是退一步的策略罢了。
“不干涉就好。”我从容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
这就让我心里有些打鼓，看样子他好像真的不会干涉，而我又不得不提防他，而且他能从能量的活跃程度上看出我是不是心里有事情。
于是我就很快地说道：“不干涉我，那你一直追我到这里干什么？”
“因为你的能量。”
“什么意思？”
“你的能量超乎想象的强大，甚至可以干涉到我们物理世界，也就是说你刚才所做的一切，对我们所在的世界都有一个物理向的反馈。简单点说，就是你没有实体，但却可以移动一些东西，比如门。”他快速简洁地说道。
“那又怎样？”
“不能让你无限制的做出这类事情。”他尴尬地说道。
我皱了下眉：“所以说你是来盯着我的？”
“可以这么理解吧。”
奇怪，我本来就以为我是有实体的，所以我才能推开这些门，但被他这么一说我就开始怀疑了。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我看着他，往整个厂房的中央走了两步，回头就看见他已经跟了上来。
“看来真是要跟着我啊。”我小声嘀咕道。
他耸了一下肩膀：“没办法啊。”
“这个巨大的机器是干什么用的？”我看着这个跟柱子一样，其中还不断闪烁着蓝白电弧的东西，好像有点超过了我的认知。
“这是第二阶段实验的总枢纽，简单来说就是负责整个计划运转的，不过你也不要动什么心思，你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破坏掉的，而且它具有自我供电装置，排除自然灾害和战争的话，基本是不可能被摧毁的。”
他后半句话像是在提醒我不要做傻事一样，我也只是听听，不过坚实程度倒是有点让我想要试试。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开口提醒道：“你可别靠近，每个人身上都是有磁场的，而你没有外壳，是不能靠近的，会被瞬间摧毁。”
我盯着他，看他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就哦了一声，没有再靠近。
“那你说了好多次第二阶段了，这第二阶段究竟是什么实验？”
“意识的剥离和再融合。”
“这是什么实验？！”我心里咯噔一下，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被我这么一问，他似乎有些为难，跟旁边不知道什么人交流了一下，这次时间比较长，大概有几分钟的事件，中途还示意我稍等片刻。
其间我点头，因为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实验，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有第三阶段，那第二阶段都已经涉及到了意识的玻璃和融合，真不敢想象第三阶段究竟是什么。
他跟那边交流完了之后，这才咳嗽了一声，提醒了我一下。
“说吧。”我心里有些期待。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你也知道世界历史上出现了无数个异常聪明的人，比如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牛顿、达芬奇和尼古拉特斯拉等等。”
“那又怎么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紧接着他就说道：“这些人几乎是靠着一己之力来推动着世界的发展，让人类一步步进步到现在的程度。”
我点头，这次没有吭声打断他。
他紧接着说道：“可这些伟人最后都免不了一死，这是自然规律，甚至人们还对爱因斯坦的大脑进行了解剖，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聪明过人，可最后都失败了。但你想象过如果这些人没有死掉的话，那现在世界会进步到何种程度吗？”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这番话，这么大胆的设想，我完全承受不住，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也就只能设想了吧。”
“不，我的第二部实验就能把这些变成现实！”他信誓旦旦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还有活着的，而且这类人还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我只是通过实验提供这个技术给这类人。”他得意地看着我。
我皱了下眉：“你能让人不死？”
“以目前来看，是不可能让人不死的，虽然代价很大，但也可以保留下来那个人的全部意识和记忆，放置到另外一幅身体中继续存活下去，这样等接下来的身体达到满载以后，继续换下一个……”他严肃地看着我。
“这，这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我惊讶地看着他，不禁失口说了出来。
他笑着说道：“你现在就是意识体，你本身就是通过了我们第一阶段实验的产物，还有什么没听说过的。”
看着他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阴森，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
该死的，面前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虽然以前死掉的人是不可能再创造出意识了，但活着的人可以，而且这类人每隔几百年就会出现一个，到时候我的技术成熟了，达到完美无缺的程度，就可以造福人类，让人类的文明更快速的向前推进！”他大声说着，似乎旁若无人。

第309章 吵醒
“疯子。”我说道。
他看着我，反而笑了一下，点头承认道：“对，你可以说我是一个疯子，成王败寇，到时候人类得益于我的研究，只会记得我的好，根本不会管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那个时候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只会宣扬我的好，曾经我坐过的反人类的事情也不会被人所记得了。”
“还真是跟你的映射所说的一样啊……”我无奈地看着他。
“我的映射？”他诧异地看着我。
他这个反应让我有点诧异：“你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我还以为那些东西都是他故意设计出来的，怎么到头来连他都不知道呢。
“怪不得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看来是从某个地方知道了我的存在吧，是从你刚才所的我的映射那里？”
我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的逻辑这么清晰，两句话就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真难怪是个疯子，不虚这个头号。
看来要知道为什么，还要先知道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三个人是怎么回事了。
“那要先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笑了两声：“好，看来我不告诉你的话，你也不会说关于我的映射的事情。”
说完他就示意我稍等一下，然后就跟旁边的人交流起来，倒是这次没用太长的时间，他就示意我跟着他走。
走在他身侧，他看了我两眼，没有说话。
这让我很奇怪，感觉我周围有很多人似的，就小声说道：“现在你旁边有多少人？”
“就我们两个。”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说道。
我皱了下眉：“那为什么你这么严肃？”
他指了指前面的门，那里应该是通向这个厂房的另外一个入口，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看到了，他这才说道：“所有研究项目都是机密，只有我知道，那些人有的只知道一部分。”
“这样啊，你把他们分散开来从事各自的工作，还不允许擅自交流工作的内容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别告诉我你是从我的映射那里知道的。”
“你猜对了。”
说完，我就看着他跟吃了死苍蝇一样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看样子他一直保守的秘密，没想到却被‘自己’给出卖了。
想必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我在心里想着。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会儿你可要给我好好说说那件事情，现在我先带你看看你自己。”
“好。”
我点头，跟在他后面，进了那道门。
这道门跟其他的不同，需要密码和指纹才能进入，相对于之前我穿过的那些门来说，保密级别要高了一个层次。
推开门，他侧身让我进去，然后才进来，小心翼翼地锁好了门。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淡定地说道：“安全级别高，所以要小心一些，这里面都是一些……”
“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吧。”我紧接着说道。
他尴尬地点了点头：“对。”
果然是这样，看来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只有他或者少数人才知道，不然也不可能对我说的那些事情就感到惊讶了。
不过紧接着我就被眼前的东西给惊呆了，整个走廊的左右两边，在密封器皿里都放着各种各样的器官，浸泡在液体里。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惊讶，他摆了摆手说道：“忘记跟你说了，现在周围这些都是动物的器官，后面还有骨架。”
动物啊，怪不得看起来不像是人的，我在心里松了口气。
可就在我点头的时候，我看着他一脸严肃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测道：“难道后面有……”
“有，还有不少，所以你看了别惊讶，因为我最核心的研究就是人类，最初只是从人类的身体开始做研究，后来在达成了意识的剥离与再融合之后，就又需要返回到人类身体机构的研究上。”他扶了一下眼镜，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我皱了下眉，心想果然是真的，不过一说到研究的事情上面，他从来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一本正经。
果然他带着我往后走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人类的器官，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这才说道：“这些就是人类的了。”
“从哪弄来的？”我有些奇怪。
他抿嘴笑了一下：“起初是不法途径，后来实验得到了认可，就靠合法捐献了，这样才保证了第一阶段实验的顺利进行。”
“那些不合法的都销毁了吧。”
“当然，我们也需要被检查的，这里所有剩余的器官和后面你会看到的肢体，每一个都是合法并且有检验机构检查过的。”他说着就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看着他说话的嘴脸，给我的感觉不知道是有些恶心，还是有些崇拜，亦或者这两种都有吧，总之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或许这就是他所说的成王败寇吧，只要得到了认可，那些之前被利用过的不合法的东西就可以销毁了，人们所看到的只有好的一面。
“再走一点，到了前面的第一个屋子就是了。”他指着前面说道。
我回过神儿来，点了点头。
他别有深意地看着我：“你不用考虑太多事情，刚才我看你的能量又放大了不少，这会影响你留下的时间的。”
“我知道了。”我又点了点头。
第一个门被他给推开了，还没进去，我就看到里面有一个单人床，上面躺着一个人，不过却被很多密集的管子链接着身体，还能看到管子里有许多液体不断在输送着。
“进来吧。”他说道。
我回过神儿来，直接走进去，门也被他给关上了。
我走过去惊讶地看着被固定在床上的这个人，赤裸着身体，全身看不到一点毛发，倒是五官很立体，可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样子，感觉有点奇怪……
突然这个人身下的床开始慢慢竖了起来，这个人就跟站在我面前一样，不过由于被固定在床上，头下垂着。
“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奇怪地回头看着樊戈。
樊戈走过来，似乎是在欣赏着这个人，满意地看着我说道：“这是我们研究出来的，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制造出来的，不信你可以摸摸看。”
制造出来的……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人除了没有毛发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跟真人没有什么两样。于是我就伸手在这人的胸膛和肩膀上摸了一下。
手感跟真人没有区别，甚至还能很明确的摸到内里坚硬的骨骼，还有皮肤被捏起来的状态，都跟真人没什么两样。
“怎么样，够厉害吧。”他得意地看着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做到的？”
“这个是机密，不过在这个世界上，碳基生物还是可以做到的。”他得意地笑着。
我皱了下眉，有些不太明白，不过他似乎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解释，我也知道我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那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些不能理解，因为他的样子并不像我，也不像张小洒，甚至更不像陆祯。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就指了指这个人的脑袋说道：“虽然不像你，但他的脑袋里却装着你的大脑。”
“我的？”
“不止，还有张小洒和陆祯的，这些你都应该知道的吧，从我的映射那里。”
听完，我点了点头。
不过这也足够让我震惊的了，因为在我原本的猜测中，肯定是我的头部受到了重创，然后在治疗我的过程中，切除了一部分我的大脑，再把张小洒和陆祯的大脑当做填充物填充进来的，没想到……
竟然是我们三个人的大脑，被填充到了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人的脑袋中！
“现在你的大脑还处于活跃状态中。”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愣了一下，才说道：“那他们两个呢？”
“谁？”
“张小洒和陆祯啊，你别在这里装作不知道，我都知道的！”我大声冲着他喊道。
他立刻示意我小点声，然后无奈地说道：“你都知道了啊，看来那个程序还是出错了。”
“什么意思？”我皱眉。
他耐心地说道：“或许你也知道了吧，你处于轮回中的程序是我编写出来的，张小洒和陆祯的也是。但我最初并没有想要编写这个程序，但意识这种东西在最初研究的时候太不好控制了，就算现在也有很大不可控的因素在里面，甚至还没有办法完全参透。所以我就设定了一个‘迷宫’让你们的意识在里面穿梭，这样你们才会相对稳定下来，我也好能够继续研究。但我知道这个‘迷宫’早晚有被攻克的时候，今天看到你，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把我们三个放在一起？”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因为当时能制造出来这幅身体，已经耗费了很多成本，研究经费很吃紧，所以只能用这个身体来研究你们三个的意识形态。”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糟了，你刚才把他给吵醒了。”樊戈紧张地说着，就去旁边桌子上拿了什么过来。

第310章 重要的事情
醒了？！
我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正整个眼睛，似乎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随后视线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不对……
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而我的身后正是进来的那道门。
他想……出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想法，而且我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他根本就看不到我，为什么还说是我吵醒了他？
见樊戈拿着一个针剂过来，我一下子就拦在了他面前，虽然我知道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他还是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把刚才的疑惑说了，他这才无奈地看了那个人一眼，然后耐心地对我说道：“大脑里的声音，你刚才距离太近，让他大脑里面听到了声音，这个声音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就像是你默读的时候从大脑里会自动产生一个声音出来类似。”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样子我跟这个人之间可以有类似神交的交流方式。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人突然开口别别扭扭地说道：“你，你……是谁？”
樊戈没有理会他，而是把手里的针剂靠近了一些。
这个人看到针剂靠近，脸上就出现了惊恐的神情，可依旧别扭地说道：“我，我知道这个针剂……是……让我睡觉……”
“为什么要给他注射这个？”我不解地问道。
樊戈咳嗽了一下，严肃地看着我说道：“现在依据他的实验已经全部完成了，没必要再让他醒着了，他醒着也是一种痛苦，所以就一直让他睡眠下去，减轻他的痛苦。”
“那为什么不把意识从他的大脑里剥离出去，你不是已经在着手这个工程了么？”
“剥离掉的话，这个身躯没有了意识的支撑，很快就会垮掉，就跟人死掉一样。”
听完，我一下子震惊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反应，樊戈的脸上稍稍有些得意：“也许你猜到了吧。”
“难道最终你的实验目的，是要创造……灵魂？！”
“下一阶段的目的就是这样，等完美掌握了‘意识’这个东西以后，创造灵魂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疯子！”
没想到被我骂了一句，他反而更加兴奋，就好像全身毛孔都张开了一样，亢奋地看着我说道：“对，我就是个疯子，没有我这个疯子，人类进步就会变得极其缓慢，我完全是加速了整个人类进步的过程，以后人类会把我跟爱因斯坦他们摆在同一个位置，甚至更高！”
疯了，真的是疯了，竟然把自己跟那些伟人相提并论，我在心里嘀咕着。
似乎是因为太亢奋，我看到他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好像这个情绪一上来，就根本没办法遏制得住了。
他兴奋地看着我：“你知道吗？等我创造了灵魂，就跟上帝一样了，自古以来多少人想要追求长生不死，就连秦始皇都到处求仙问药。现在我的实验就能让人一直活下去，多少年来人们的愿望终于能成真了。”
我看着有些癫狂的他，没有吭声。
可他似乎没有那么敏锐了，根本没有再去察觉我的想法，反而问我：“你知道灵魂吗？你有想过为什么你出生以后，你就是你，而你却不是别人，别人也不可能是你呢？”
我皱了下眉，这个问题应该很多人都思考过吧，也听过一些理论学说，就说道：“灵魂的唯一性。”
“对，看来你也听过一些假说，但我认为在完全透析灵魂之前，那些都是猜测，就算是能猜中，也是几万个猜测中的一个，在知道之前没人知道哪个猜测是会猜中的，也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那你是的意思是……”
他笑了一声：“人出生之后，就被赋予了灵魂，也可能是颠倒不过来，但无论如何，在你的身体里就只存在你一个人的灵魂，灵魂涵盖意识，给予大脑操控四肢的信号，所以你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所以灵魂是关键。”
他点头：“对，但现在意识上的玻璃与再融合，都不过是在创造灵魂的一个过程，几乎可以说意识就等于灵魂，但灵魂却又高于意识。”
“那你的实验还没成功？”
“很困难，但我之前遇到的困难也都解决了，相信用不了几年，这些实验也都会被我给攻克。”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他的样子似乎跟我之前所见到的樊戈有些不太一样了，就直接说道：“你的样子……”
“嗯？”
“你好像跟我见到的映射的样子不一样啊，我才发现。”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同，但感觉上好像肤质和额头有些不太像，就连身高都有些诧异。
越看越觉得不一样，而且不一样的点也越来越明显。
这回他倒是愣了一下，可兴奋的样子丝毫未减，大笑了一声说道：“对，我拿自己做了实验，而且成功了！”
什么？！
这家伙竟然用自己做实验，简直不可思议。
这句话之后，我完全能够感受到他对这项实验的热衷，竟然不惜用自己做实验，要知道如果失败了的话，整个实验项目可能就要面临这崩盘的危险。
“虽然我的身体那个时候还可以用，但当时情况很紧急，上面要撤掉我的试验资格，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紧张，而且耗费昂贵，他们不打算再投资我了，所以为了有所突破，我就只好用自己做实验，死了就死了，如果成功就能得到继续的投资，幸好我成功了。”他得意地看着我，还给我展示了一下他的双手。
我皱着眉，看着他控制灵活自如的身体，在他没说之前丝毫察觉不出来这幅身体对他有什么抗性。相反，他就跟正常人一样，很轻松自如地控制着身体。
“那你的样子……”我有些不理解，就算这幅身体是他的，但容貌应该不会改变才对啊。
他却摇了摇头：“相由心生这句话不假。”
什么？！
我诧异地看着他，有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虽然我知道这样话字面的意思。
紧接着他就说道：“虽然这幅身体的容貌跟我完全不一样，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在我的意识到达了这幅身体之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幅身体的容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每天醒过来都能从镜子里看到一点点变化，再后来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几乎跟我原本的样子差不多了，以至于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那时候我还以为你认出了这幅身体的本人呢。”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这个结果是好是坏我也不清楚，但目前来看是对进行这项实验者的好处。
“刚，刚才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个时候，这个被制作出来的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打断了我和樊戈的对话。
“你听到了什么？”我不解地说道。
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樊戈看了看我，重复了一下我的问题，他这才有些反应，别别扭扭地说道：“我，我听到了，我的，我的声音……一个很像我的……”
似乎说出对他来说越来越吃力了，我有些不理解地说道：“他怎么说话这么不利索？”
“睡眠了太长时间的缘故，要不是你吵醒他了，我们还在给他定期注射睡眠药物，不然他醒过来，现实对他来说太残酷了。”
“你还不算冷血嘛。”我哼了一声。
说着他就把针剂靠近了这个人，可这个人看到针剂，就立刻开始挣扎起来，但固定住他四肢和身躯的绑带太牢固了，他也只能轻微晃动一下，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这让樊戈很容易就把针头对准了他的脖子，一点点刺进去，这个人的脸上就出现了惊恐的神情，导致青筋绷出。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不是张小洒，我也不是陆祯，我是……”
这次他说话到是利索了很多，不过随着他说话，针筒中的透明液体也快速注入到了他的身体当中，后面的话立刻就低沉了下去。
他想说他是谁来着？！
我惊讶地看着樊戈，又看了看这个人，他刚才好像要说他是谁，但却因为药效的强劲一下子就昏迷了过去。
我立刻冲上去，用晃动了他一下：“你醒醒啊，你刚才要说什么？”
可这个人也只是眯缝着眼睛，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含糊地嘀咕了几句什么也没听清楚，整个人眼睛上翻之后就闭上了，跟睡着了一样。
“你干什么，他已经睡着了，在药效刚发作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的。”樊戈站在旁边说完，就走向了房间的角落。
我回头看着他，很熟练地把针头拆下来扔在了垃圾桶里，然后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他刚才要说他是谁。”
“这已经不重要了，从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值得发掘的东西了。”
“那你知道他要说自己叫什么吗？”
“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啊。”
什么？！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可这对我来说重要！”

第311章 三重脑
“重要。”我严肃地看着樊戈。
他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犹豫不决的，不就是我的名字，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不明白。
看见他在犹豫，我就紧接着说道：“在之前我的轮回中，你的映射所撰写的轮回里，有张小洒和陆祯的名字，唯独没有我的。当时我问他，他说不出来为什么没有写我的名字。但现在我问你，你竟然也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他有些为难。
看起来这里的确没有其他人，做一些决定他也不用跟任何人商量，与其说是商量，在我看来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罢了，因为在这里只有他有最高的行使权力，他与人商量只不过做出了一种商量的态度。
“你们三个的轮回都是我撰写的，这没错，想必我的映射只是在重复我之前的工作罢了，我也的确在成功率上纠结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决定抛弃成功率，因为对现在这个研究来说，永远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一件事情要么成功要么就失败，从来没有灰色地带。”他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紧接着我还没插上话，他又说道：“与其说你是看到了我的映射，不如说是看到了以前的我，你经历的那些都是我的过去罢了。”
“那名字……”
“那个时候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名字进去，就启动了整个计划，在后来的时候第一阶段完全结束，我补充了名字进去。”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惊讶地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这个人，怪不得他能说出来名字，原来在后来的时候计划被补全了。
“那我的名字呢？”我有些纠结为什么说了这么多，看似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有那么重要吗？”
我说完这句话才发现，我竟然在重复他之前的疑问，而他点了点头，说了我之前的回答。
“重要。”
感觉这话说的就像是一个轮回一样，他不想说，而我又非要知道。
对视了一会儿，他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其实也是我正要说话的时候，他却比我快了一步，说道：“过段时间你会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过段时间我会知道？你说过我能存在的时间就剩下三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到时候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办？”
“现在我不告诉你，你拿我也没办法啊。”他平淡地看着我。
这家伙……
我感觉他似乎已经猜到我会这么说了，于是就想好了话来堵我的嘴。的确，我被他这句话说的，就算有脾气都没处发泄。
“相信我吧。”他也很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盯着他好几分钟，最后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说动他了，就只好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他也平淡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把我们三个的脑子放在了这个人的脑袋里，让他从一个被制造成的身躯，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似的，但过程很艰难，因为光让大脑跟身体形成完美的链接，就花费了不少力气。”他点了点头。
我觉得有些奇怪，一聊起来实验的东西，他不仅亢奋，但对我的提问他都很耐心，也很愿意跟我聊上一聊。
“那他会沉睡多久？”
“这一针是临时的，因为他在这个时间段醒过来是个意外，然后会有工作人员按照严格的时间来给他注射，基本上是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醒过来，这里还是一直保持着安静和隔音的。”他说着就指了指周围墙壁。
这些墙壁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应该是经过了特别隔音的加工，倒是我们之前进来的门很厚实，应该也是做了隔音。
“那我的大脑在这个人的脑袋里，可我却在这里，这……”
“其实这没什么，你应该做过梦吧，人都会做梦，梦见自己在熟悉或者不熟悉，甚至可能是完全虚构出来的环境里，可这个环境给你的感觉却是异常真实。就比如做恶梦，梦见鬼，虽然是假的，但你醒过来还是感觉害怕，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好一会儿都没办法平静下来，这种见鬼的感觉可能会让你好几天都不敢往黑暗的地方走。”
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又说道：“但你真的见到鬼了吗？没有。只是这种感觉，让你害怕，你也只会记得这个感觉，因为醒过来你连那个鬼什么样子可能都不记得了。话说回来，在那个时候，你的意识就超脱了身体和大脑的限制，独立存在了。”
“就像是现在这样？”
他点了点头。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基本以他的立场应该很难明白吧。
他咳嗽了一下，很严肃地说道：“现在又怎么样？即便是抛去身体和大脑，你还是你，不会是别人，别人也不可能是你，这个问题你没想过吗？”
轰隆——
我的内心就像是被雷给击中了，以前很久很久思考过的问题，在最近几年几乎都已经淡忘掉了，但被他这么一提起来，我还真的是被震撼到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点头。
这让我有点缓不过神儿来：“也就是说意识可以超脱大脑而存在？”
“对。”
紧接着他又笃定地说道：“但大脑必须有意识的依附才能被称为大脑，不然只是一个空壳而已，看看那些植物人就知道了。”
“植物人是可以被唤醒的，虽然几率很低……”我说到后面竟然有点没有底气了，面对着他笃定的样子。
他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但那些植物人被唤醒的是意识，而不是大脑，他们的大脑只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或者震荡，大脑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但大脑被毁掉了，人就死了，哪里还来的意识？”
“你现在不就是意识。”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确，我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解释不清楚，就跟灵魂出窍的感觉差不多。
随即我就指着旁边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人，说道：“他大脑里有我三分之一的大脑吧，所以说我的大脑还没被完全破坏掉，我才能站在这里。”
“准确的说，差不多你的大脑占了五分之二，比三分之一多一些。”他笑着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我皱了下眉。
他点了点头：“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毁掉他脑袋里的东西，实验给你看看。”
说完，他就拿出了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再加上他手里看着有些复杂的遥控装置，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说道：“我一个按键，就可以把他给毁了。”
“你……”
我没想到他对我说的这个话这么认真，简直认真的有些过分，不过看着他一直都对于研究这部分事情如此认真的样子，我还真有点不敢招惹他。
疯子，对，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实验疯子。
“怎么样？要不你来？”
说着，他就把遥控装置递到了我面前。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僵硬地伸出手接了那个装置，握在手里的感觉，很熟悉，甚至还能感觉到上面的余温。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同样在看着我，这一瞬间，我觉得我要是有身体的话，脸上的表情应该会跟他差不多吧。
“按吧。”他说道。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突然传到了我的脑神经里，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得到信号就要按了下去，可还是在最后关头停住了。
不行，我怎么可以亲手毁掉自己的大脑呢，何况那里面还有张小洒和陆祯的那一部分……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这才发现我拿着遥控器的姿势，跟他刚才的手势很像，也许这个遥控装置设计本身，让人下意识握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这就是最简单也是最不容易达成的人体工程学共识。
人体工程学共识……
我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个东西，这似乎不应该属于我的领域，也不应该是张小洒的，或许是喜欢看物理有关方面的陆祯大脑里的东西吧，我这样在心里嘀咕着，试图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我刚才大拇指放的位置，还有我刚才差点下意识就听从他的命令按下去的键位，我心里告诉我，这个不起眼的按键就是销毁大脑的，刚才按下去了，我们三个的大脑就会被完全的销毁掉。
“怎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差点就听你的按了下去。”
“你不是想要销毁吗？”
“是，好像也不是。”
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想要销毁了。
他看着我，用略带诱导的语气说道：“就是按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
“是……”
我盯着他指给我看的按键，看起来很熟悉，可一直盯着看又觉得很陌生，就连上面的符号都陌生起来，好像从来都不认识。

第312章 命体
啪唧——
遥控装置从我手里面脱落，掉在地上，我这才回过神儿来，正要弯腰去捡的时候，樊戈已经先我一步捡了起来。
我盯着他手里的遥控装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要给我的意思，而是攥在他手里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想跟他再讨要遥控装置，可我知道我根本按不下去那个键，要了也是白要，虽然我很肯定他会给我。
“要不我帮你按。”他说着就把遥控器对准了旁边这个人。
“不！”
我立刻制止他，他倒是没有任何表情，脸上还是那么平淡的样子，扶了一下眼镜，就收回了遥控器。
我看着他把遥控器装进了上衣内侧口袋里，然后笔挺地站着，看着我。
“你知道我会这么做？”我看着他的样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他笑了笑，点头说道：“别忘了，你的意识可以说是我创造出来的，你想些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
“你不是说创造意识还在……”
“从无开始目前还做不到，但如果有了基础的蓝本，那创造意识还是有可行性的。”
“你想要通过创造意识，来制造人类？”
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怎么会那么做呢，这简直太反人类了，那样做根本不会得到各界的支持，而且一有这个苗头，我的研究工作很快就会被接手的。”
“那你想要做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他神秘地笑了一下。
以后，总是听他说起以后，我就只剩下两个小时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可以谈。
“我带你去看看别的吧。”
说完他就转身往门口走，可我却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他脸上带着一丝苦涩，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是无能为力的。
我遏制住了问他的冲动，只是跟在他后面：“好。”
紧接着我跟着他，乘着电梯往下走了很多层，直到电梯停住了，门打开，才听到有机器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个响声，跟我在之前樊戈的映射中听到的差不多。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笑着说道：“这里就是整个程序了，之前你看到的是枢纽中心。”
“也就是说，所有的数据都存在这里？”
“是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周围都是机器，上面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小灯光，每部机器都有坚硬的外壳保护着，绝对不是轻易能够用外力破坏的。
这让我想起了莫医生研究的那些纸质资料的数据也在这里面，而且远比那些纸上的东西更专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问什么？”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你想知道你之前那些经历中看到的有人研究你轮回中的东西的资料，是不是在这些机器里储存着？”
“你怎么知道？”这让我有些好奇。
“这你不用管，但答案是肯定的。我说过你经历的那些，都是我过去的研究，那些研究成功作为基础运算法则，肯定是存在于这些机器中的。”他平淡地看着我，似乎一点也没有要讲讲为什么会知道我想法的事情。
不过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也让我有点意外，似乎他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并没有之前那么严谨了。
也许我能问出一点事情来，我在心里嘀咕着。
紧接着我就跟着他往里走，在里面就传出来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儿，他捂住了嘴，我也皱了起眉，因为这个气味儿我不止一次在轮回里闻到过。
是霉味儿！
迟钝了几秒钟，我立刻就回想起来了，我在好几个场景里都闻到过这个味道。
而前面更让我惊讶的是，那些穿着白褂子，带着密封头盔的工人们，正在往一些看似刚刚堆砌好的建筑上刷类似于浆糊的东西。
“这是……”我有些震惊，感觉似乎知道又不知道似的。
我注意到在我说完之后，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说道：“这是在根据获得的各项数据，来模拟场景建设。”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具有说服力罢了。
怪不得我在那些场景里面，总是能闻到霉味儿，原来这些类似浆糊的东西就是这个味道，所以即便是在轮回里，我也能闻到。
然后他就带着我往前走，这些工人见了他，似乎都很诧异，也只有站在旁边拿着一块小板子的监工见了，才恭恭敬敬地走过来，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不对！
“等等……”我从后面小声叫了他一下。
他笑着回头，示意我稍等一下。
我奇怪地看着他，似乎是知道我要问什么，我就惊讶地看着这些因为发现了我们而停下来的工人们，他们一个个都是不同的样子，却做着相同的工作，甚至与樊戈交谈的监工，也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我之前是看不到任何人的，但我却能看见他们，而他们似乎是看不到我的，但却能看见樊戈。
这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我怎么可能看见这些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樊戈与那个监工交谈完了，就对着我说道：“这些是虚拟交互系统，你看到的东西都是三维模拟出来的。”
“但那些工作……”
“机器在做，这些只不过是我在研究意识的时候，用全息投影出来的，算是偶然间的一个小想法吧。”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皱了下眉，似乎他对于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从来都是不屑提起的。
“怪不得我能看到他们，而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却跟真人很相似啊。”我有些赞叹这些技术的条夺天工，简直就跟真人一样。
可他却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模拟建筑，是比较早期的一个项目了。但这些人虽然是模拟出来的系统，但使用的数据都是从你们的轮回中，反复考究出来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在初期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全盘想法，把得到的数据尝试性的用在了全息投影的人物上！

第313章 死亡
我惊讶地看着樊戈，感觉他的目标并不只是单单的创造意识，也不仅限于当一个他心目中的上帝这么简单。
他……
很有可能有更可怖的想法！
我盯着他，感觉在某个瞬间，好像能察觉到他的思维似的，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就像是看错了某种东西的错觉。
就在我盯着他的时候，他突然皱了下眉：“你盯着我是猜到了我的想法？”
我的心思一下被他看穿了，显得有些窘迫，知道他肯定是有了某种察觉，索性就直接地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有那么一个瞬间，是有这种感觉的。”
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也正常。”
“正常？”
“……算是正常吧，毕竟……你现在只是意识，也只有意识，或许在跟我脑电波达到某种频率的契合之后，会察觉到我的想法吧。”他断断续续地解释着，似乎也说不太清楚。
可在我看来，他这根本就是含糊其辞的说话，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真正原因，但这肯定只是他掩饰的说法罢了。
似乎是看我不太相信，他索性就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又是以后……”显然这个回答让我不太满意。
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耸了耸肩膀：“我说的是真的。”
“随便吧。”
反正他现在这个说话，我也就只能听听，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也问不出来，就顺其自然吧。
“去别处转转？”他提议道。
我点了点头。
才往前走了一小会儿，我就忍不住问道：“那在你映射中的实验室里，真的存在莫医生和赵天，还有琳她们吗？”
“你怎么会问我这个？你心里不是清楚嘛？”他停下来，奇怪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应该是弄清楚的，可还是忍不住问，刚才我又想了一下这些事情，感觉越来越混乱了。”
“别想那么多了。”
“所以我才打算问你，让你跟我一个准确答案。”
他惨笑了一声：“你都说是映射了……”
这样……
虽然我心里清楚，但我还是有些失落，也就是说我所有的经历都是从杜撰中扩展出来，至于扩展到什么程度，要看整个杜撰的张力了。但很显然，我所经历的都在这个张力当中，也只有最后到了这里，才破开了所谓的张力。
“都是……假的？”我忍不住问道。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见我没有走，就停下来，又走回来无奈地说道：“也不都是假的，以后……”
“又是以后我才会明白？！”我有点受够他这句话了。
他点了点头。
本来我都忍了好几次了，至于几次我都记不清楚了，这次就破天荒地反驳道：“什么叫以后，我问了你却不给我说，现在知道和以后知道有什么区别？”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这个你最好还是等以后自己明白为好。”
这句话太让我来气了，本来我就想说不打算再配合他在这里瞎转悠，打算掉头就走的时候，他就立刻安抚道：“你别这么冲动……”
“我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我的能量……”
“嗯，空前的大。”
什么？！
也就是说我现在在急剧消耗能量？
我从来没想到愤怒会爆发出来这么多的能量，怪不得人在愤怒的时候，就算是精疲力竭，也还会感觉到有另外一股能量从身体里涌现出来，也会在愤怒的时候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这种能量甚至会盖过理智。
在我想这些之后，我发现我转移了注意力，同时他盯着我也松了口气。
“我刚才……”
他无奈地看着我：“现在缓和下来了，已经没事了，刚才你的能量太吓人了，估计你现在也就剩下一个小时了。”
我哼了一声：“剩多少时间都无所谓，这个时间是我自己的，我决定不再跟你溜达下去浪费时间了。”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似乎我这个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继续，我想去哪就去哪多好，跟着你看这看那，只会冒出更多不解的东西，还不给解释。”我冷哼了一声。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尴尬地看着我笑了一下：“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像是看玩笑？”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就说到这儿吧。”
说完我就掉头要走，虽然不知道去哪，但我知道除了他能看见我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人能看见我了，只要不是走用密码通过的门，我还是很容易就能推开门离开的吧。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他却一下子追上来，拦在我前面说道：“你哪也去不了，这里……”
“那我就哪都不去，也好过看到一些有疑问的东西而不给解释。”我站定了看着他，这已经是我决定下来的了。
可他却含含糊糊地说道：“这是我的任务……”
“你的任务？”
我有些不太理解，怎么可能会是个任务，就不解地问道：“任务？那这么说来，你是提前就知道我会出现，所以你早就准备了那副眼镜来看到我，怪不得我在一出来的时候你就看到了，然后就追了上来……”
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是这么回事，这让我有些心惊，要不是他这么说了，我还真不会往这方面想。
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次怎么不说话了？”我有些愤怒地看着他。
她最终还是盯着我的眼睛，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提前就知道你会出现，所以我一直都带着这副眼镜在身上。”
“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出现了？”
“只是有个大概的时间范围，具体的是不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没有回答，我看的出来，他肯定是想说那具‘你以后就会知道的’这句话，于是我就强忍着怒火，说道：“好，那你既然不愿意说，我就换个方式问吧，你的任务是什么？”
“带你看到目前为止整个实验。”
“但就是不给我解释？”
他尴尬地看着我：“相信我，你以后真的就会明白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
哼，一副笃定的样子，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恶心，不管是张小洒还是陆祯，又或者是我，我们似乎都不太喜欢别人一副这样的嘴脸。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回答，但事实就是这样。”
“你怎么就知道？”
“因为……”他只说了开头两个字就顿住了。
我皱了下眉，能看出来他也十分想说，但因为某种限制，他是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告诉我答案的。
“还有人能限制你？”
被我这么一问，他诧异地看向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些，就尴尬地站在那里，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了。
我笑了一下，的确，我觉得他有些可笑，至少窘迫的样子让我觉得可笑。
“有。”他笃定地点头。
本来我以为他是不想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认真的回答我，着实让我有点震惊：“你不是说你是这里的最高……”
震惊让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形容词了，我想他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果然他点了点头，但有无奈地看着我：“但除了上面的人之外，还是有一个人能干涉我的研究。”
“谁？”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没有吭声。
我皱了下眉，换了个方式问道：“所以就是说，是那个人让你这么做的？”
“差不多吧。”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看他的样子，就是不想希望我再问下去了，但对于这个突然间冒出来能限制于他的这个人，我觉得有些好奇。
“那这个人……”
他奇怪地看着我：“你想问什么？”
我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是说，那这个人我在以后也会知道是谁？我也会见到他，是这样吗？”
虽然我是按照他说话的逻辑来猜的，可没想到他竟然点了点头，这让我有些震惊。
“那以后是什么时候？我现在可就剩下一个小时了。”
“那就是一个小时以后。”他神秘地笑了一下。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说过一个小时以后我就不存在了。”
“对。”
“那我怎么……”我有些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维了。
可他就是点头：“一个小时以后。”
这让我有点迷茫，似乎一个小时以后并不是终结，难道……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死亡，也听到过不少伟人谈及过死亡，但无不谈及色变，因为没有人知道死亡之后是什么。
虽然我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不过我想在牛顿、爱因斯坦那些伟人的最后生命时光中，去研究神学，想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吧。在人们已经揭开生命开始的秘密之后，肯定是想要去揭示生命最终的秘密，那就是死亡。
“死亡并不是终结？”
我缓缓地开口，同时诧异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上从严肃慢慢变成震惊，可很快又归于平淡。

第314章 笃定
“谁知道呢。”樊戈无奈地笑了一声。
我不解地看着他，随后就释然了，看来是没有人能够解读死亡的秘密了，最起码活着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
可他紧接着就说道：“也许有一天死亡就会被破解掉，因为我的研究已经可以让像爱因斯坦那样的伟人一直存活下去，只要这类人一直致力于研究，相信以这类人的智慧，再加上往后出现的这类人一起合作，肯定能破解掉的。”
“但这并不是你的最终目的。”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愣了一下：“你察觉到了？”
“一点点。”
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想到你现在就察觉到了，看样子意识体还真的能跟常人的脑电波达成某种的一致。”
“一致了会怎么样？”
“共通，想必你应该有所体会了吧？”
共通？！
我虽然早就有所察觉了，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说了出来，就点了点头：“是体会过，不过这也太……”
“太奇妙了是不是？”
我继续点头。
他咳嗽了一下，看着我说道：“你能体会到共通，是因为我把你们三个的大脑放在了一起，而且是由同一个身体中存在，不仅脑电波在同一个频率上，而且精神也在同一个位置，甚至还有大致相同的经历。”
我皱了下眉：“按照你这么说来，共通是很难达到的？”
“的确很难，目前还没办法攻克，我也只有借助你这个研究，才勉强算是成功了，这是对于你们而做的第二个研究。”
“那第一个莫非是……”
“意识的剥离与再融合。”他严肃地看着我。
我整个人都震惊了，本来我以为他只是拿我们三个做了一个轮回的实验，然后把在实验里得到的一些信息细节化，再转变成实际场景和人格测试，没想到第一个实验竟然就是意识的玻璃与再融合，这跟在轮回中遇到的樊戈的映射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轮回中的研究？”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平淡地看着我，摇了摇头，可却不解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一直在以为我在研究你轮回中的东西呢？”
“在我的轮回中，我遇到了你的映射，他是这么说的……”我感觉也只能这么解释了，索性级直接说了。
他皱了下眉：“我的映射，我听你提起过，看来这对你的影响很深啊。”
何止很深，那简直就是我的过去！
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跟他说，但在他说完，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也知道凡事都要保留一点，就考虑要不要现在说出来。
似乎是看到我没说话，他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只能这么跟你说，你从我的映射那里得到的信息，只是研究的第一步，也是那个时候的我所做过的事情。我把关于我当时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写入到了当中，而你也正是从其中的其中出来的人，你能明白吗？”
其中的其中……
张小洒、陆祯和我，都是从各自的轮回中摆脱出来，然后就到了现在这个樊戈所说的撰写当中，然后我又从他撰写的当中出来，所以是其中的其中？
“因为都是你写入的，所以你知道我会出现的大概时间范围？”
说完我才发现，我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上。
他看着我，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破天荒地笑了一下：“你这么理解也可以，但也不完全是。”
“至于因为什么，还要我以后才会知道，对么？”
“对。”
我看着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死板的人，也真是够了，就知道除了自己发掘之外，肯定是撬不开他的嘴了。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保持心态才行，这才说道：“所以你在第一步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要做意识的剥离与再融合？”
“考虑到了，只不过在我写入的程序中，限制了你所看到的我的映射。因为我知道你们三个肯定会从轮回里面出来，轮回不是为了彻底困住你们，只是为了延长时间，好让我拿到足够多的数据罢了。”
看着他一副得意的样子，我就在心里火大，不过也只好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你的映射什么都不知道，对整个实验的研究就到第一步的末尾为止。”
“哦？看来你们交流过了？”他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了为数不多的惊讶的神情。
我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知道自己是个映射。”
可樊戈却平淡地说道：“因为我就是干这个的，他当然清楚为什么自己自以为了解整个研究的过程，却说不出第二个步骤的原因。”
限制……
好像我也一直被限制着，就连现在都是。
不过这也是让我有些震惊，没想到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内，就连我出现的时间也在可以预估的范围内。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有些不解。
他平淡地看着我：“我知道你肯定有些不解，因为你是从里面出来的，而我却是在外面的那个人，严格说起来，我们并不是处于同一个维度当中，我可以说是你的造物主，你印象中所有不在这里的东西，都是被我创造出来的。”
本来我是在内心嘲笑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跟之前他的映射在说同样的话了，可我内里的嘲笑还没有开口就憋了回去，因为我看到面前的他，跟之前的映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表情。
之前的映射说起这个事情来，满脸的自大与骄傲，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创造了一个世界。
可现在的他，一脸的平淡，看不出来有多么惊喜，可沉稳的眼神看起来，他所说的话是毋庸置疑的。
无法否定！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也没有一丝一毫让我屈服的感受，倒是他这个样子，让我有一点为他的成功觉得自豪。
没有继续他的话题，他反而是没有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吧。”
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没想到就连这个他都能猜到，就硬着头皮说道：“体会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
“没有吗？”他反问道。
我站在那里没有回答，感觉这个话题聊起来有些让人不自在，可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再说些什么，我就只好说道：“别浪费时间了，我可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也对，那你现在要去看看其他的东西吗？”
“没兴趣。”
这次他倒是没有勉强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也好，反正到时候我不带你去，你也会自己去的。”
可恶，又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了，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嘴上却说道：“你总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期待自己赶紧‘消失’了。”
“也可以期待一下，我早就期待了。”
他的话又让我吃惊不小，也让我有些看不懂了，似乎就连我‘消失’之后的事情，都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了。
“你知道这么多事情又不能说，不憋得慌吗？”我调侃地说道。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思，也跟着笑了一下：“我也没有办法啊，跟……跟你交流就是这样，不然那么多吃惊的事情，肯定会让你现在的情绪崩溃。”
崩溃，这种感觉到是有过……
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从张小洒的那部分记忆中体会到的，那种一股脑知道太多当时‘真相’的冲击感，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我清楚记得，疯女人提到过，很多次他直接说出了‘真相’之后，张小洒都直接疯掉了，然后不得不解决掉张小洒，开始下一个轮回。
我虽然不知道他都知道些什么，但还是猜测地说道：“是因为在张小洒的轮回中，他多次崩溃掉，才让你不会对我说出你知道的那些事情？”
他眉毛挑了一下：“跟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幸好时间短，要不然这么聊下去，就算我不把那些东西说出来，你可能都会猜到一小部分。”
看着他赞许的眼神，我却觉得这个事情并不只是蹊跷这么简单了，看起来还有更复杂的东西在里面，而且这些东西编织成网，给人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到时候你想知道的事情会慢慢回想起来，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时间问题。”他紧接着说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奇怪他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就随口问道：“那我还能回到以前的那个地方么？”
“你是说……”他凝重地看着我。
想必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就点了点头。
他有些不解地摊开手：“你不是一直想出来么，为什么要回去？”
“我没有要回去，只是好奇的问问。”
“不可能了。”
“为什么？”
他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我：“因为你现在在这里，就站在我对面，你可以对你想要回去的地方做任何修改，但你绝对回不去，也不会想要回去的，你记住我这句话。”
“你就这么肯定？”我皱了下眉。
说完，他也皱了下眉。

第315章 归零
“你既然来了，就回不去。”他再次说道。
就跟重复之前的话一样，他又说了一遍，这让我皱了下眉。
然后他就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这件事情我没必要骗你。”
“那你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嘛？”我一直对这个事情心存不解，不明白在程序里的一个意识，甚至算不上是意识，怎么会被凭空制造出来。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很可能不会回答，可我还是问了，因为这已经涉及到了研究的最高机密。
可他沉默之后，却抬头盯着我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问，告诉你也没关系。”
“不怕我说出去？”
“在这里你除了我，还能跟谁沟通？”
他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也是啊，除了他因为带着那副眼镜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看见我，我根本没有办法去跟别人沟通。
至于之前被我吵醒的那个家伙，按照樊戈的说法，是脑电波达到了某种一致，他才能听到我的声音的，而且是在他的大脑中响起我的声音，却不是用耳朵捕捉的外界音源。
“也是啊，要达到脑电波一致，太困难了。”我有些失落，因为现在我才知道，除了他，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任何人交流。
他扬了一下嘴角：“你明白就好。”
“那你说吧。”
他点了点头：“具体的细节我不能透露给你，但大致的思路可以告诉你。首先你要知道的是，你并不是从无创造出来的意识，你是从我所在的世界中‘提取’出来的意识，然后被写入到了程序中，在程序中所创造的轮回里，我们获得了你所知道对世界所有的细节，然后创造了我影射的世界，然后你才从里面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当中。”
他的整个逻辑让我有点震惊，这似乎是兜了一个圈子。
可我还没有说胡，他就紧接着说道：“简单点说，就是你进入到了程序中，然后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在你转这一圈的时候，我们得到了所需的数据。”
“仅此而已？”我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
但对于我的这个提问，他没有吭声。
我就知道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往简单了想也就是……
这让我有些火大，没好气地说道：“也就是说，你把我的意识投放到程序中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我本人的同意，是在我无意识中被投放进去的。在轮回里我觉得那么自然，很有可能是你做到了某种程度，让我原本的生活和轮回中的生活完美的衔接在了一起，所以我才会记得以前生活中的片段。”
“可以这么说吧。”他没有反驳的意思。
我哼了一声：“你用轮回这个迷宫来迷惑我，让我一直在里面打转，好进一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又在轮回控制不住我的时候，设计了一个你的映射所在的世界，让我以为我摆脱了轮回，好进而把我困在那里，对不对？”
“那只是一道保险，现在看起来，远没有轮回带来的效果好。不过你也要控制你的兴趣，现在你的能量消耗非常大。”他平淡地看着我，试图劝说我。
要不是因为时间的限制，我真的想在他脸上来一拳，可能这种有些暴戾的倾向是来自于张小洒吧。
“所以现在呢？你又有什么阴谋？这里就是现实世界了？”我冷笑了一声。
“是的。”他推了一下眼镜。
我冷哼了一声，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是真实世界了，之前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所在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可……
“信不信随你。”
“当然随我。”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自从我能创造出让人们信以为真的世界之后，我甚至想过咱们所在的世界，是不是也是被某个人给创造出来的，就像我创造出来的那样，里面的人们也以为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会自主生活，会有梦境和幻象，会追求想要的生活……”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因为在轮回中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我会追求喜欢的女孩，会有要好的朋友，甚至会为彼此担心。
不对，不只是我，张小洒和陆祯也是这样。
一想到他们两个，我这才脱口说道：“那张小洒和陆祯他们两个人呢？他们也是有独立的意识，为什么没有像我现在这样？”
“你问过我了。”
“所以呢？”我有点不太记得问过了。
他咬了一下嘴唇：“所以……还是那句话，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可我想不通的是，张小洒和陆祯跟我一样，他们也是有独立意识的，如果说陆祯没有出现是因为在映射的世界中被关掉了，还可以理解，那张小洒哪去了？
“那我还剩多长时间？”
“大概半个小时，甚至更少，因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情况，这是系统给出来的分析。”说完，他指了指鼻梁上那副眼镜。
就剩半个小时了……
我苦笑了一下，觉得有些无奈，可看他的样子倒是没有为我要消失有多惋惜，反而有些期待的神情。
“你希望我消失？”我皱了下眉。
“那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看样子，你又不希望我很快的消失啊。”
这下子好像说中了他的心事，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能问问为什么吗？我就剩下半个小时了，告诉我一些不行吗？”
他为难地笑着，摇了摇头。
该死的，真是可恶，就连最后半个小时的请求也不答应，要知道对我来说，生命可就剩下半个小时了啊。
“就连‘临终’的问题都不回答我啊。”我苦笑了一下。
“抱歉。”他耸了一下肩膀。
可他没有一点替我担心的样子，也没有再跟我说话，只是这么看着我。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其中富含了更复杂的意思。
“就剩下五分钟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惊讶地看着我：“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五分钟么，怎么突然就剩下五分钟了？”
“预估的时间并不是很准确，而且刚才你的能量活动很集中，应该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吧，所以消耗比较大。”他平淡地解释着。
可他虽然这么说着，我依旧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一些激动，心想难道他一直在强自镇定，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来给我看的？！
“到现在，你终于假装不了了。”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愣了一下，平淡再也掩盖不住他的神情，可他还是要装作镇定的样子，这看起来有些别扭，说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笑了一下：“我看出来了，你之前都是假装的平淡，也许从你见到我开始，处于某种原因你的内心就很震惊。”
他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也不掩饰什么了，索性就点了点头。
“除了震惊，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吧。”我猜测道。
他又点了点头。
不过他却说道：“如果你再继续猜下去的话，你所剩的时间会更少。”
“那肢体语言呢？”
“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他话音刚落，我就直接一拳招呼上去，在他毫无防备下，直接打到了他的面门上，顿时鼻血就窜了出来，眼睛也被打掉了。
在他中拳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眼睛脱离了他的鼻梁，似乎也有些损坏，紧接着还有一副耳机样式的东西掉落下来，紧接着画面就消失了。
眼镜掉了，他应该是看不到我了，我也看不到他。
我松了口气，刚才这一下让我把从他身上积蓄来的不满，全部都发泄了出来，心情唱快了不少。
要不是眼镜掉了，我还真想问问他，这重重的一拳会消耗多少能量，还是说直接就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
可目前来看，我应该还没有消失，我只是看不到他了而已，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什么变化，身体也没有不适。
等了十几秒，还不见他重新戴上眼镜，估计刚才那结结实实的一下够他喝一壶的了吧。
“你这一下可真狠。”突然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轻咦了一声，因为我完全没有在周围看到他的人。
似乎是听到了我诧异的声音了，他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看来你还在这里啊，你这一拳可真狠，直接把眼睛打坏了，不过我还能靠耳机跟你交流。”
我冷哼了一声：“看来我还真有机会问问你，刚才那一拳我会消耗多少能量，是不是我就只剩下一分钟了？”
“看不到图像了，系统也没办法预估，不过你这一下……”
声音突然中断了，我愣了一下，看着周围，许久都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大概过了五分钟，已经超出了之前他所说过的五分钟时间，我应该是消失了才对，怎么还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他的声音，我感觉已经跟他联系中断了，就按照他之前带我来的路返回。
可这里就跟迷宫一样，完全不是我之前所认识的样子了，一个个十字通道，一扇扇门……

第316章 颜色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我感觉无论走哪里，都会回到现在这个类似小客厅的房间中，而连通着这个房间的有四道出入口，每个出入口看起来都一样。
我看着背后刚刚来的这个入口，我清楚记得是从这边来的，也就是说，另外三个出入口我是没走过的。
不对，也可能是之前走过，但慌乱中我有些不记得了。
呼——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脑子先冷静下来，这才重新开始观察起周围来。
其实周围也没什么好观察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类似客厅的地方，没有任何的摆设，四周墙壁上都有一个门，就我之前的经历看来，这些门都是通向像我现在这个小客厅的。
我朝着左边的门慢慢走过去，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是跟我之前走过的一模一样的走廊，不是很长，能直接看到对面的门口，但看不清楚门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当我把头收回来，却感觉有些晕乎，这一瞬间感觉整个客厅好像转动了一下，给我感觉就好像是我走到了正前方的门一样。
这种错觉迷惑了我好久，我一直告诉自己是走的左边的门，可现在给我的感觉，却是我走到了正对面的门。
我后退两步，重新站在客厅中央，这才发现无论我面向哪个方向，周围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哼了一声，心想这里还真是会迷惑人啊，幸好我刚才只是扭头看了看周围，脚尖的方向并没有动。
现在我脚尖朝向的方向，是我刚刚探头看过的那扇门，我在心里盘算着，也就是说这扇门是我之前看过的原先的左边那道门。
我往这道门的左边看了一眼，是有一道门的，而且周围就四道门，分别在四个方向，那现在左边这道门就是我之前身后的门。
我小心翼翼地转了一个方向，把方向重新调整回来，可感觉上却好像根本没有动似的。
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在没有参照物下，大脑分辨不清楚的错觉，而且刚才我也朝着左边的门看了，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接下来我小心的分辨着方向，把前面和右边的门也都看了看，这三道门里面竟然是相同的走廊，就连尽头处的门口也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完全一样……
这有点打破了我的认知，最起码从光线角度上来讲，三个不同方向的门，所承受的自然光应该是不一样的，最起码光线和阴影的角度应该稍有偏差才对。
该死的，这里用的应该不是自然光，至于是什么光我就不知道了。
这里的光给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不刺眼，但看起来又不怎么舒服，好像之前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光。
莫名其妙的，我感觉有点心悸，甚至可以说是担心，但还没有到害怕的程度。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好，索性就直接朝着左边的门走了过去，可穿过了走廊，发现自己有回到了一模一样的小客厅当中。
我看着一模一样的环境，又回头看了看走廊尽头，发现还是看不清楚。
“该死的。”
这次我骂出了声，因为我已经忍不了了。
我硬着头皮朝着正对面的门走过去，穿过了走廊，还是一模一样的小客厅。
之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已经快把我给折磨疯了，于是我就漫无目的的在各个门里面穿梭着。
直到我感觉有些累了，才在走廊里停下来。
我大口喘着粗气，扶着墙壁盯着前面，前面还是一模一样的门口，还是看不清楚，这让我不禁暗骂了一声。
也许我选择在这里停下来，是因为这里跟那个小客厅不一样，这里只有两个门，而在客厅当中，却有四个。
两个选择总好过四个吧，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逻辑了。
颜色！
我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所能看见的地方，全部都变成了黑白色的，基本上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
怎么会这样？！
我努力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这个样子，而且还带了一些雪花，好像眼睛已经失去了对色彩的敏感，而且还在进一步恶化。
不可能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啊，我眼睛一直好好的。
可我现在确实看不到了颜色，这……
光！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光，肯定是跟光线有关系，我们肉眼所看到的颜色正是因为光的反射，让眼球接受到了光谱，才反馈给大脑了颜色的信息，这样我们才能辨别颜色。
我惊讶地看着周围，从之前我就感觉光有问题，现在就连颜色都不能反馈了。
颜色……
我从来没发现我像现在这样渴求看到颜色，以前以为能看到颜色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现在突然间的黑白灰，让我变成了一个‘色盲’。
“这是什么颜色？”
“蓝色。”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我突然想起来有人跟我探讨过这个问题，至于是谁，我不太记得了，但大脑里却有这个印象。
是琳，还是李智他们……
不对，都不是，也许是张小洒和陆祯？
我感觉也不像是他们两个，而且我们从来都没有讨论过颜色的话题，但我却记得我跟一个人讨论过。
那后来我们都关于颜色讨论了什么，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因为这个颜色是不是蓝色，而争论过吧，我想是这样的。
我敲了敲脑袋，自从看到樊戈的映射开始，我还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想不起来事情。
“你为什么确定这是蓝色？”
“我当然知道这是蓝色，在平常不过的颜色，没什么可以争辩的。”这是我说的，语气十分笃定。
我又想起来了一些对话，至于跟我对话这个人，我还没想起来，但这个对话实在是有点意思，因为我还想起来了摆放在我面前的一块蓝色的布。
确实是蓝色，我不知道跟我对话的人，有什么好争辩的。
但我感觉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似乎是有点蹊跷。
我看着周围的黑白灰，现在想要看到一点颜色，感觉都是奢望，但我觉得我的眼睛并没有出现问题，出问题的是光。
“你确定？”跟我对话的人问道。
在我的印象中，这个人反复问我相同的问题，把我整的有些不耐烦了，就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这就是蓝色，你可以随便找一个人问，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
“当然，我又不是色盲。”
印象再次中断，可我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意思，因为在争论中出现了色盲这个词，也正好是我现在看东西的状态。
不会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吧，我心里有些打鼓了。
“咱们都不是色盲，根本体会不了色盲的感觉。”
“跟是不是色盲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歧视，蓝色就是蓝色。”
“那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蓝色，就是别人看到的蓝色？”
“颜色就在这里摆着，我看到的蓝色，别人看到的就不是蓝色了，你找一个人过来问，他也会说这就是蓝色。”
我脑子里又回想起来了一些，似乎比之前还要流畅很多，不过这对话也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那里无谓的争辩。
然后跟我对话的这个人就露出了一些轮廓，准确的说，是我回想起来了一些关于他的外形的样子，不过也只有阴影般的轮廓。
“对，你找来一个正常人过来，他也会说这是蓝色。”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觉得有些可笑。
果然我当时的反应，跟现在一样，我在心里嘀咕着。
“但我刚才问的是，这是蓝色无疑，你能确定你和我，甚至是其他人所看到的蓝色，全部都是一样的吗？”
咯噔——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这段印象当中，好像当时我也是这个反应。
“你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似懂非懂地说道。
“你应该明白我问题的意思。”
“明白是明白，但谁会去想这样的事情啊。”
“可这就是问题的本质啊，别人不去想，不代表我不去想啊。”
“精神病吧你。”
“你就当我是吧，没准在精神病人的世界中，才是正常的世界，他们看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才是精神病呢。”
这对话有点刷新了我的观点，我也没想到我的认知就这么被轻易的给打破了。
在我的印象中，对话结束了很久，我还是盯着眼前这块蓝色的布，想着关于颜色的问题。或许他说的对，‘蓝色’这个词只不过是个颜色的形容词，从出生以来的教导就告诉我，这个颜色是‘蓝色’，跟‘绿色’和‘红色’是区分开的。
但没人告诉我，所有人看到的‘蓝色’都是相同的，也许有人看到的‘蓝色’是绿色，也许有人看到的‘蓝色’是红色。而因为一开始的教导，我们潜意识才这样认为的。
而在话题结束前，对话又升级到了精神病患者和正常人的问题上了。
相同的模板啊……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我发现我眨眼之后，睁开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周围竟然变得一片漆黑，可我的手却还牢牢扶着走廊的墙壁。

第317章 所谓的颜色
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用手感受着墙壁，同时伸开双手，刚好能触碰到两边的墙壁。
还在走廊里我的心就有些落了地，可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眨眼睛，在睁着眼睛，可就是看不见东西。
光，我觉得还是光的问题。
没有了光线，眼睛接受不到反馈，大脑没办法接收到信息，所以看到的只有一片黑色，这也是黑色不属于颜色的原因。
一点光都没有，我伸出手，一点都看不见手掌的反光，我记得黄色是最容易被光反馈的颜色才对啊。
突然间，我感觉左手一下子摸空了，好像墙壁瞬间消失了，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我努力伸出左手去摸左面的墙壁的时候，右手一下子也空落落的了，一瞬间让我有些慌张，因为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墙壁消失了！
我心里有些打鼓，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左面墙壁是先消失的，然后才是右面的墙壁，这几乎一秒钟的间隔差，才是让我惊恐的。
周围一片漆黑，我几乎是伸直了双手去摸周围，可什么都摸不到，就用力跺了跺脚，感觉发出来的声音似乎传递了很远，却一直都没有回声。
可能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我感觉自己被掷于一个十分空旷而且没有任何光线的狂野中了，除了没有风。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摸不到，我在周围试着走了两步，也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再加上声音听起来十分空旷，我完全不记得之前所在的位置和方向了，这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我尽量屏住呼吸而发出少许的呼吸声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持续了几分钟，感觉似乎没什么危险，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警惕，让我几乎是处于扎马步状态的，想必这样压低着重心，要是有什么情况可以让身体立刻做出反应吧。
可这样的姿势让我的大腿很快就酸了，不得不站直了来缓解，可这过程中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妈妈，你看天多蓝啊。”
突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不过纯真的语调倒是没有让我害怕，只是让我愣了一下，因为我什么都看不……
不对，我感觉头上有着少许的颜色了，有些淡淡的橘红，然后在这些橘红的照耀下，周围也渐渐能看清楚了。
街道？！
我惊讶地看着快速出现的场景，看到了行人在我两边匆匆走过，只是他们的衣服颜色搭配有些怪异，但我并没有理会那么多，因为别人怎么搭配衣服是他们的事情，我才懒得去理会那么多闲事。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蓝的天空了。”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从我旁边响起。
纯真的声音真的让我很想看看这个小女孩是什么样子，可我扭头，却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
这个小女孩……
我在心里嘀咕着，一直盯着我旁边的这个小女孩，长得非常可爱，在五官和脸型上几乎挑不出什么瑕疵，简直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可她就是一个小女孩啊，怎么我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应该没见过她才对啊。
也正是因为这个小女孩之前说的话，我紧接着下意识就往头顶看了一下，天空是橘红色的，就像是落日的天边，但又没有夕阳那么绚丽，只是普普通通的橘红色。
现在应该是傍晚吧，我心里想着，不明白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说天很蓝。
“是吧？”她突然扭头朝着我这边看过来。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是在问我？
我皱了下眉，没有吭声，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她之前所说的妈妈在哪里，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口中的妈妈回应她。
似乎是见我没有回答，她就一直在盯着我。
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不回答他，就咳嗽了一下，说道：“现在是傍晚，天都快要黑了，而且现在的天是橘红色啊，这是夕阳最后的余晖的颜色。”
因为是小孩子，我尽量让说话的语气温柔了不少，也用了不少能想出来的词语来修饰。
但这个小女孩却捂着嘴别笑，指着头顶说：“天明明是蓝色的，还有现在不是傍晚啊，太阳在那里。”
啊？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一个紫色的发光体，让人根本不能直视。
那是太阳？！
我心里十分震惊，因为我还从来没见到过这个颜色的太阳，看起来简直就跟末日降临一样。
除了那个被小女孩称为太阳的紫色发光体之外，我没有再在天空上找到任何一个类似太阳的东西。
“那怎么可能是太阳……”我自己嘀咕着。
“那就是太阳。”
小女孩笃定地看着我，眼神似乎还在笑话我，想必在她看来，我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连天是蓝色的和太阳都不认识吧。
“妈妈，妈妈，那边有个叔叔说天是橘红的，还不认识太阳……”小女孩的声音愈来愈小。
我扭头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站了一个女人，看起来挺年轻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女孩的妈妈。
这个女人正做着噤声的动作，似乎在小声告诫小女孩什么，我心想大概是在纠正小女孩的错误吧。
不过我又瞄了一眼天空的那个发光体，无论形状和亮度，还有不能直视的程度和直视之后眼睛的不适感，都跟我印象中的太阳差不多。
“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孩子不懂事，她说的你别介意。”
我看着这个女人一脸歉意的样子，还有旁边小孩子看着我既委屈又倔强的眼神，似乎在说着自己没错。
而我心里也是觉得有些惊讶，难道刚才这女人不是在纠正小女孩，而是让她闭嘴不让说了？
“那本来就是蓝……”小女孩不屈地甩着这女人的胳膊。
“不懂事，别说话。”这女人立刻就制止了她。
可我倒是没有责怪小女孩的意思，而是不解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又看向这个女人，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我倒是不介意，但她说天空是蓝色是，这个颜色是不是错了，孩子还小，在这些简单的事情上可不能误导……”
其实我时候这话也觉得有点过分了，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虽然还没说完，但看着女人的神情似乎是明白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脸抱歉地说道：“你的眼睛是不是需要去一下医院……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天空本来就是……”
“对啊，本来就是蓝色的。”我紧接着说道。
她跟着点头，其间小女孩还要说话，她立刻制止了，说道：“不是，我是说，现在天空的颜色就是蓝色啊。”
蓝色？
她也说是蓝色？
我愣住了，盯着天空，明明是橘红色才对啊，而且紫色的太阳很邪魅的挂在那里，再看街道上的行人衣服颜色搭配也很古怪，什么紫色配绿色，粉色和灰色搭配在一起，总之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就连建筑的颜色也不对劲。
感觉自己好像就在一个颜色被打乱了的世界里，看着路上的行人穿衣风格，就好像是完全看不懂的T台秀，那些引领时尚的设计师搭配出来的奇怪颜色一样。
也许那些设计师在感觉颜色上面，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吧，我突然有了这个感慨。
“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眼睛……”
这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我扭头，正看到她一脸歉意，手里还比划着，就皱了下眉：“你是说我色盲？”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虽然她这么说，我能看出来她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想要很委婉的表达出来，却是没什么恶意的。
但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我色盲了？
“不好意思。”这女人最后歉意地说了一句，就拉着小女孩走了。
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听到了，可我内里却一直在想她说我色盲的事情。
我看着周围，反复的看，一遍遍的看，几乎把周围所有的建筑都记下来了，不一样的只有匆匆而过的行人。
这些人有的会奇怪地看我一眼，似乎不知道我站在这里做什么。每每遇到这样的，跟我视线对上，我都会问他们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很多人把我当成精神病，根本不理我就快速走掉了，只有少数一部分会回答我。
蓝色。
他们的答案都是蓝色。
恍惚间，我差点就因为大多数的原则，以为我所看到的橘红色天空就是蓝色的。
咯噔——
我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因为这让我想起来了跟那个人的对话，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如果你从出生就被告知天空是蓝色的，那么你的眼睛无论看到的是不是我们常理以为的颜色，就算是红色或者黄色，你也会以为那就是蓝色。
而且在人们谈论天空，甚至谈论蓝色的时候，你也会很自然地融入到谈话当中，因为那是你从小就认为的‘蓝色’。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周围，这才知道我并不是色盲了，而是站在了另外一个角度去看所谓的颜色。
就在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周围又黑暗下来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就伸手摸出去，却摸到了两侧的墙壁……

第318章 拆解
回来了。
摸到墙壁的时候，我松了口气，这跟之前摸着这两面墙壁的时候心态完全不一样。
可我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我心里嘀咕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周围的黑色似乎亮了起来，我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也知道黑色没办法亮起来，因为没有光。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奇怪感觉，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周围继续亮起来，慢慢的黑色就褪了下去，周围开始出现了颜色。
模模糊糊中，我能看到了两侧的墙壁还有中间的通道了。
直到完全能看清楚了，我还愣了一会儿。
正常了！
我从来没感觉能看到东西会让人这么高兴，我仔细地看着两侧墙壁，还有自己的双手，轮廓和颜色都能清晰的看清楚，即便是再怎么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也都没有任何异样。
哈，我可以看见了，我觉得有些兴奋。
咦？
兴奋之余，我这才意识到这个走廊并不是之前我所在的走廊了，倒是宽度一模一样，刚好够我平伸着两只手臂能够到的。
回想之前我穿梭的走廊，似乎都是这个大小的，而且这个走廊跟之前的不同之处，是有门。
这些门好像在哪见过……
我心里这样嘀咕着，就感觉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医院的走廊里，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走廊里没有窗户，而在医院的走廊里，门对面的墙壁上都是有窗户的。
我回了下头，身后是出入口，正前方的尽头处却什么都没有，是一面堵着的墙壁。
死路。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个设计上似乎有点不对劲，因为在我能看到的尽头处，紧紧挨着尽头处墙壁的位置，还有一道门。
我往前走了一点，注意到经过的第一扇门是朝着右边开的，而且从门右边框的旋钮设计来看，是向外拉开门的打开方式，而不是推门进去。
每扇门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大概只有四米左右的距离，我很容易就看到了尽头处的那道门。
那道门跟我面前这道门没什么区别，这些门上面的标签都被摘掉了，还留有之前挂过标签的痕迹。
但让我觉得最后一道门奇怪的地方，恰好就是向外拉开门，而且是右侧打开的设计，因为那道门紧贴着尽头了，向外拉开最多达到九十度的角度就会碰到墙壁。
门的设计是没问题，但最后一道门的位置就有点古怪了。
我直接朝着最后一道门走过去，感觉自己距离走廊的尽头越来越近，内心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可就在我停下来的时候，我面对最后一道门，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余光就瞄到了左侧似乎有什么东西。
一扭头，我整个人冷汗就下来了，因为我看到了我的左侧竟然也是……
一块墙壁！
这怎可能，左侧明明是我来的路啊，我刚刚走过来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墙壁？！
我扭头看向右边，还是走廊尽头的墙壁没什么变化，可当我看向身后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面前的门又不见了，也变成了光秃秃的墙壁！
门呢？！
我惊讶地看着四周的墙壁，整个人就被困在了一人间房的空间里，哪里还有什么走廊，哪里还有什么门。
我感觉空间太小，整个人有点透不过气来，不过还是发现即便是一人大小的空间里，还是有足够的光线，可我却没有看到任何灯具。
墙壁是自发光的？
我不清楚，这都是我猜的，在正常状况下这很不合理，但很明显这并不是正常状况。
呼呼——
我急促呼吸了几下，让我尽量白痴清醒的状态，然后尽量保持着姿势不动，才想起来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的转身。
回想起来我往这里走的时候，是背对着走廊的，当我转向们的时候左侧就是走廊，然后就突然变成了墙壁。
紧接着我下意识转身看向四周，几乎每一个方向都被我背对过了，然后都变成了墙壁，门才在我背对的时候消失了。
这个情况似乎出现过……
我低着头努力在想着，这个情况我绝对经历过的，可我却不记得了，就算不是我也应该是陆祯，或者是……
对了，是张小洒！
我猛地想起来了，这个情况张小洒在进入镜子中的世界的时候发生过，跟现在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的。
镜子，就是映射……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但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经历张小洒所经历过的古怪东西，那些东西创造出来不就是为了困住他多一点时间嘛。
那这些墙壁最终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因为更多关于张小洒遇到这件事的东西我竟然想不起来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稍稍转身，竟然感觉到背后紧紧贴了什么东西，一扭头竟然发现是墙壁。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不妙，因为我刚才感觉到什么东西贴过来的时候，又转头了。
果不其然，另外一侧的墙壁也紧紧贴了过来。
现在我左右两侧被墙壁紧紧贴住了，一点空隙都没有，这让我感觉空间又小了很多，小的让人透不过起来。
这次我只能的不敢动了，至少我面前和背后的墙壁还没有靠过来，但两侧肩膀被紧紧挤压着，感觉很不自在。
我能感觉到现在的空间变成了长方形的，只有面前和后背空间宽裕一些。
可恶，这太挤了。
我心里嘀咕着，下意识就让肩膀稍稍侧了一点，因为都知道长方形对角线的位置距离大，这让我也能轻松一些。
可我还没来得及动弹，就感觉脚下的中心晃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向后跌倒，一下子倒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躺在地上的状态，可我身后明明是墙壁才对，但现在看来，我似乎真的是躺在地上的。
狭小的空间让我感觉就像是躺在棺材里，突然慌了，好像是自己真的要被下葬活埋了一样，开始拼命用力的敲打周围。
这是结结实实敲打在墙壁上的感觉和声音，我反复敲了几次才平静下来，因为我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用。
敲打和呼救都没用，我开始绝望了。
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心里嘀咕着，然后就大声喊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喊，可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人会听到我，我没有一点办法了。
我看着面前墙壁上砖块的一个个缝隙，这明明就是墙壁，周围也是，可怎么就感觉像是被活埋了一样。
石棺么？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它去吧，反正我也出不去。
至少目前我死不了，亦或者说，我已经是死了的，现在这些不过是地狱展现出来对我做过的恶事的惩罚罢了。
我开始闭上眼睛，去接受这些对我的‘惩罚’。
我能感觉到我被向上推了一点点，然后面前的墙壁也向下压了一点点，心想这就应该是原先我站着的前后两面墙壁向我靠近了吧。
直到我鼻尖触碰到了墙壁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一种死亡来临的感觉还是让我发自内心的惶恐。
我以为我连死都可以放下了，可临近的这一刻，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
但又好像是有人突然提醒我，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但我被困在这里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感觉四面的墙壁开是挤压过来，我咬着牙瞪大了眼睛，忍受着压力的同时，竟然发现眼前的砖块竟然一排排像是齿轮一样转动起来，而且每一排的方向都不一样。
这些砖块十分顿挫地转动着，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竟然还有从上到下的，一下下摩擦着我的皮肤。
突然后背传来一个疼痛，像是砖块从下到上蹭了过来，这让我下意识躲了一下，可脸却曾在了前面的砖块上。
我感觉自己就跟进了一个绞肉机一样，四周压力不断增大，我感觉自己的肉被一块块地给蹭掉了。
肉一块块的被撕开，周围的墙壁感觉压进了我的骨头里，然后我骨头就被这些砖块给拆开了，好像还能听到每一块骨头错位的声音。
不对，我是意识才对啊！
我突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站在走廊里，还是最后那道门的前面，周围还是之前的样子。
这门……
我感觉全身冒了一遍冷汗似的，浑身发凉，似乎是担心再遇到之前的情况，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经历刚才那些，我立刻就来开门躲了进去。
里面到是很宽敞，我松了口气，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感觉里面的空间异常的广阔。
紧接着我就想起来了那个被制造出来的人，虽然制造过程我不太清楚，但要经历骨骼组合和肌肉生成类似的步骤，正好跟我刚才肌肉和骨头被分解掉的过程相反。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这应该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张小洒和陆祯才对啊。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我看到这间屋子的门口竟然有一面小镜子，虽然落了尘土，但还是能映出东西来。
这个屋子……
我正嘀咕着，扭头就看到了旁边摆的一个舱室。

第319章 哈气
这是我之前的舱室？
我盯着这个舱室，可它完好无损，我记得之前的已经被我给打坏了透明的玻璃，很显然这个并没有被破坏。
我凑到跟前，发现里面没有人，正在纳闷儿的时候，脑袋一晕，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里面了。
我怎么在里面？！
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空间狭窄，肩膀被紧紧挤着，面前和后背的空间也不多，就好像是刚刚被四面墙壁挤压在当中的感觉一样。
透过舱室的玻璃，我看到外面似乎有人影，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似乎偶尔还会往我这里面看一眼，但我能看到的只有影子。
能隐约听到他们在说话，但声音传进来，就变得模糊了。
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然后就有人走过来往里面看，只有他靠得特别进了，我才能勉强看清楚一些。
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然后竟然对着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就重重拍了两下舱门。
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好像是他以为我做好了某种准备，就像是某个研究就要开始了一样，我挣扎着想要大喊，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本来我以为我会很激动，想要挣扎着出去，但我内心竟然有些期待和平和，就像是自愿接受了这项研究似的。
我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但紧接着就能感觉有气孔放出了气体充斥着整个舱室，闻起来有点苦涩，很快就让我神经放松了下来。
该死，这是类似镇静剂的东西吧，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可我的下一个念头还没有出来，就感觉想要睡觉。
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我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这个舱室当中，弥漫着的苦涩味道似乎早就已经不见了，外面也看不到任何一点光亮。
这是……
我盯着舱室玻璃上被砸出的裂痕，勉强伸出手摸了摸，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正是我用力击打了舱门……
对了，那是我之前从里面出来，不得已砸坏的那次，那次好像还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我不记得了，他跟我说了很多，还带我看了很多东西。
后面的事情我有点记不起来了，然后我就打算先从里面出来，就随手按了一下头顶位置的红色按钮，舱门先是发出呲的一声，像是气体排空的声音，紧接着舱门就弹开了。
刚要出来，我就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并不起眼的开门按钮，没想到刚才我按开关的时候这么自然熟练。
如果我知道怎么控制这个舱室的话，那我之前为什么要砸门出来，按一下按钮不就得了。
可这么一想的话，我这才发现自己对这个舱室有着足够多的了解，甚至可以细想到整个舱室的构架和零部件组成，甚至是工作原理。
整个舱室，就像是我研究出来的一样。
我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舱室，没想到它的每一个结构，我都能在脑子里想象出来，在我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不过看着舱门上的龟裂纹，我有印象是被我砸坏的，也知道当时急于出来，更知道当时急于出来才使用的暴力，甚至对当时那种没有办法，只能使用暴力才可能出来的焦急心情都还记忆犹新。
但我明明知道出来的方法，只要按一个按钮就可以，可我却使用了暴力，因为我清楚记得当时我并没有理会这个按钮，甚至可以说是不知道。
这个舱室的结构我一清二楚，哪个地方有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为什么我当时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是不是我？
我开始有些质疑了，但我并不质疑那段记忆是不是我自己的，我非常能肯定那就是我。
呼——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在脑子里主动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脚下踩着地面的感觉不一样。
我知道我现在是光着身子，可这种踩在地面上的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
身体？
我低头看着自己，虽然跟之前意识体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我这次很明显能感觉到身体上每一分肌肉在我意识的控制下被调动起来，这是之前没有的，甚至在轮回当中，都是没有的。
我知道了，现在我才是真正有了身体，而在轮回中，我无数次死掉，身上虽然留下了各种红肿的印记，可那都是数据拼凑起来的。就算是临死前的一秒所带来的疼痛和恐惧，也都是模拟出来的。
现在我才算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之前都被那么多虚假的东西给骗了，直到现在这种真实的感觉从各个方面告诉我，我才能笃定。
我打开柜子，正要把里面的制式服装拿出来，刚伸手就发现衣服虽然是随便扔在里面的，但我却清晰的记得现在衣服堆叠的样子，跟我之前意识体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个不规则物体，虽然形容不出来具体的形状，只能叫它不规则物体，但样子我是记得的。再从同一个角度，第二次去看它的时候，就可以认出来它就是之前我所见到的那个。
现在这件看似随手扔在这里的衣服，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我把衣服拿起来，拿在手里的质感很明确，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就连穿上的感觉都不一样。
可我刚穿上衣服，脑子里就晃过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我站在穿衣镜面前欣赏着这套衣服，是不是侧身看一下侧面的效果，还对旁边的什么人说了些什么。
也只是晃了一下，画面就没有了。
我回过神儿来，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些，不过那个穿衣镜我是记得的，跟整个屋子有些格格不入，却在张小洒的家里见到过。
那应该是……
薇薇买来的那个穿衣镜！
我想起来了，可现在想起来薇薇，却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太真实，我也没办法解释这种感觉，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或许那是属于张小洒的记忆吧，薇薇也并不是算得上我认识的人，要不是张小洒，也不可能跟我有交集。
不过现在顺便想起来张小洒，竟然也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陆祯……
我能想起来关于陆祯的经历的事情，还有他暗恋殷夏的时候，更有他心里明明知道攸宁喜欢自己，却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想起来这些事情，我却没有了以前站在陆祯的角度来体会这些事情的那种感受。
怪了，这些感受完全不见了！
以前虽然不能说是完全的感同身受，至少能体会到当时陆祯的心情，可现在连这种感觉都不存在了。
就好像是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已经完完全全分隔开了，只是单纯的有这些事情的记忆，却不再是拼成了一个大脑的‘合伙人’了。
跟他们分开了啊，这倒是让我心里有些舍不得。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不至于三个人用一个身体的感觉还是蛮好的，而且张小洒和陆祯应该没有我这么幸运……
一想到这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意识体不是到时间就会消失，我就应该不存在了。
怪不得他一直在说‘以后你就知道了’，看样子是笃定了我不会真正的死掉，并且我现在会在这里醒过来，也是在他的计划当中？！
不行，我得找到他。
推开门出去的一瞬间，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刚才我明明有一个感觉。
走廊还是原先的样子，只不过好像比之前更破旧了，灰尘也更多了，但就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还是我看到了什么东西才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究竟有什么呢，我有点纳闷儿。
可恶，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暗骂了一声。
顺着走廊往外走，途径了几道门，门都是被锁上的，但我也没有兴趣到里面去看上一眼，直觉告诉我里面都是空的，并且跟我所在的屋子都是一样的。
通过了这道门，就到了上次遇到樊戈的地方，本来以为会跟之前一样，没想到这里竟然多了一面镜子。
镜子是背对着我的，但样式却跟薇薇买的那个一模一样，也跟我脑中画面出现过的镜子一样。
虽然有些诧异，可这里放个镜子显得太突兀了吧。
我绕到镜子前面，看着镜子，愣了一下。
这面镜子的前面镜片已经被卸下去了，不过这却让我心里一阵发寒，因为我终于知道我从那间屋子里出来之后，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我飞速的冲回了之前的房间，站在里面大口喘着粗气，门口的一小块镜子上面满是我的哈气。
我盯着镜子，哈气让我看不见里面呈现出的具体样子，可我却知道刚才我在踏出这个门口的一瞬间，我眼角的余光所看到的自己，正是令我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全部吐出来之后自己也平静了很多。
没有了我继续喷哈气上去，镜子上的哈气开始慢慢消散，里面的倒映也渐渐清晰起来，可还不等上面的哈气全部消失，我就一步跨出了屋子。

第320章 一挥间
轻轻带上门，我没有再扭头，而是有些兴奋地长出了一口气。
呼——
我重新看着前面，因为我知道我看不看镜子，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知道我是谁了，在我内心那个没有写入轮回中的名字，被我给填上了。
我整理了一下这套制式服装，开始迈步往前面走，回到了之前我看到没有镜面的镜子的小厅，我脑中立刻就出现了一段对话。
“把镜子面拆下来。”
“那到时候你怎么看见自己的样子？”
“根本不需要。”
“你确定？”
“当然。”
这段对话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当时我就是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工人把镜面给拆下来的，旁边质疑我的人我记得穿着白色大褂。
白色大褂……
我只记得有点跟莫医生穿的白大褂差不多，但肯定不是医生，应该是这里的研究人员，但我却不记得是谁了，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现在连想要回忆起那个人是谁的兴致都没有。
但我想起来后来我还盯着这个没有镜面的镜子好一会儿，然后才默默离开的。
现在这面镜子的镜框已经落土了，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打理，我用手抹了一下，累积的灰尘已经很厚了。
过去很长时间了么？
我对过去多长时间似乎没有什么概念了，能想起来一些事情，但很多时间还想不起来，这应该是这种实验的后遗症。
没事，该想起来的总回想起来的。
我看了看这面镜子，当时我坚决拆掉这个镜面，就是因为我相信现在的我是能够想起来的，即使是不看镜子。
而且我内心告诉我，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但我还没想起来具体是什么。
我继续往前走，途径的走廊看起来有些熟悉了，我想应该是我想起来了什么东西，可仔细一回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是我在意识体的时候经过的走廊，这点应该错不了的。
我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中心枢纽的大厂房里，我记得这里是整个实验的核心动力部分，没有了它，后期的研究根本没有办法进行。
不过我在这个中心枢纽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电力状态了，也听不到发出的嗡嗡声，应该是被关掉了。
奇怪，怎么没有进行下去？
我记得这个中心枢纽，就算是被切断电力，它也会内部发电来维持极低成本的运转，只不过功率相比之前要低很多。
除非毁掉它，不然它不应该停止运转，即便是我，在它启动之后也没有任何办法让它停止下来。
走过去我伸手按在了中心枢纽最外围的围栏上面，这围栏不是用来保护枢纽的，而是用来防止人靠近来触电的。
围栏用的是非金属材质，但却在根部连接着枢纽，当我把手放在上面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很明显的震动才对。
可我第一下摸上去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熟悉的震动，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很快，当我彻底静下来的时候，经能感觉到围栏在很轻微的震动，甚至可以听到一点点的轰鸣声。
这个轰鸣声太小了，小到我一直都在这里，耳朵已经基本习惯了这个频率的震动声，自己就给过滤掉了。
还在低功耗运行着！
说实话，我心里是高兴的，但我并没有想起来让它一直运行下去的原因。
我皱了下眉，还是开心地笑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好像是因为我内心长久以来的期盼实现了。
我知道回想起来这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索性我就不再在这里呆着，直接走到了上次去过的另外一边的门。
这个门，我记得是有二级措施的。
可当我站在门前的时候，门自然而然就开了，我愣了一下，走进去，门自动关上，并且跟之前一样上了锁。
面部识别还是瞳孔，这把我一下子给整蒙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算是成功进来了，只是跟我意识体的时候进来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可我往前走的时候，发现前面房间里面都被搬空了，只留下一堆没有用的破烂随意扔在地上，似乎搬走的时候很匆忙。
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但这里面应该很少有人能进来，门也没见到有被撬过的痕迹啊。
我心里一急，立刻就大步往前走，看着被搬空的屋子越来越多，就连全息投影的屋子也没有了光亮，甚至练周围的仪器都给撤掉了。
“把这里的东西都搬走，动作快一点！”
恍惚间，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副我指使着一堆人在拆卸仪器的画面，可也只是一闪而过，我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在愣了一下之后，毫不犹豫地开始动工。
我看着这些被拆掉仪器的缺口处，还有匆匆被隔断，甚至是切断的电线和支架，心想竟然是我让他们搬空这里的，或许是出现了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想不起来了，但这里确实是我下令搬空的，怪不得门没有被破坏，这里就大变样了。
一想到那件事，我就立刻往里面走，可却在前面的屋子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人。
那个被制造出来的家伙呢？
我站在之前那个人趟的板床前，他被固定在这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就好像我来这里前后没有超过五分钟，那家伙就不见了。
固定的锁拷被打开了，没有强行破坏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放开了他。
但我唯独对这里的情形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突然冒出来什么之前的画面，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床板，有点不知所措。
人哪去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搬空这里的时候把那家伙给销毁了，还是说最后仁慈的把他给放走了，毕竟他虽然是制造出来的，可也有血有肉，更有自己的思维意识。
估计到了外面，最多也就是个疯子，至于会不会危害到其他人，我想以我和张小洒，还有陆祯三个人的人格来看，并不太具备危险。
不过我觉得放走他的几率微乎其微，我不太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至于他到哪里去了，我还真想不起来。
我没有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又逛了后面的一些屋子，大多数都被搬空了，最多能看到就剩下桌子和板床。
可看到板床，还有上面固定的手铐，我就不免想起来会不会还有其他被制造出来的人之前被束缚在这里。
该死的，当时应该多看看这些屋子好了，我当时火太大了，竟然给接给了那家伙一拳……
想起来那一拳头，我感觉脸颊上还有点火辣辣的，似乎皮肤和肌肉还记得当时的疼痛，这让我哭笑了一声。
能干出这种蠢事的人，也就只有我了吧，我在心里嘀咕着。
等我走到最后一间屋子的时候，这里面竟然有一个已经被损坏的机器，看起来是被人用暴力给破坏掉了。
“没时间了，这个搬不走了。”
“要破坏掉吗？”有人问我。
我摇了摇头，然后画面就结束了。
我长长出了口气，看着被破坏掉的机器觉得有些可惜，当时由于时间紧迫，我并没有来得及破坏掉这个机器。
首先我觉得破坏掉这个机器没什么用，因为它只是一个机器，具体的操作和技术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破坏掉它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销毁掉其他容易被销毁的东西来得直截了当。
当然，在我现在的印象里，只有极少部分比较大件的机器没有选择搬走，不过看来都被后面来的人给破坏了。
这些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我记得这里的研究已经得到了上面的认可，而且也拨款支持研究实验，我真不知道这些让我选择搬空和毁掉设备的是什么人。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很惋惜这台机器，因为在我脑子里，我记得这台机器正是在上面打算放弃支持研究和掐断资金下，我拿自己来做实验证明自己研究的。
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不顾一个研究员的劝阻，直接走近了机器，开始分离自己的意识。
后来实验成功，我从机器里面出来，整个人有些虚脱，不过却被这个研究员给扶住了。
“成功了么？”
当时我记得我出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一直到看到他点头，我才昏迷过去。
后来我从病房中醒过来，一个女人陪在我旁边，我看着这个女人眼熟，可我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似乎在这里陪了我很长时间，见到我醒过来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病，竟然拿自己做实验，你不知道那个实验有多么危险么？！”她抓着我的胳膊，都把我给掐疼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要是不这样，上面就会停止赞助我。”
“那你要是死了呢？”她冲我大吼。
我看向旁边：“我没想过。”
似乎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她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似乎还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你就是个疯子！”
我没有看她，或许她说的对，但我不会停下来的。
“我不想这么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整天也见不到你的人影，得到消息不是你昏倒，就是你住院，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笃定的样子不容商量，似乎也不容我说半句话，可这样子却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没有回答，但我心里是默认的。
看到她斩钉截铁地走了，我想要拦住她，可我却实在叫不上她的名字，而当时在我脑海里却闪过了三个名字……
薇薇，殷夏，还是琳？

第321章 当时
后来精力恢复过来，我不顾医生的劝阻直接出院，怎么都找不到她了。
我知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我却连她的手机号码都没有存，只有一串红色的手机号码数字，几乎每天都会有，少则两三个，多则十几个。
我记得我当时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半天，才知道在我专注于研究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关心着我。
可当时我拼命想要研究成果，完全忽略了她，直到我把这些未接电话拨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被对方给拉黑了。
我换了号码打过去，她听到是我的声音就直接挂掉了。
在我印象中能找到她的地方，怎么都找不到了，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回老家去了，离开了我所居住的这个片区，虽然我们是在同一个城市当中的。
就在我打算开车去找她的时候，我感觉大脑有些不适，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失去，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份感情的热忱正在减少。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当时虽然沉迷研究，但我内心知道我是爱她的。
如果人完全没有了感情……
一想到这些，我背后就冒出了冷汗，我想要趁我还对她有感情的事情，找到她，让她回到我身边来。
其实开车去找她也不远，两个小时的路程而已，可我在路上一直在播着她的电话，甚至担心忘记了去了目的，我还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后来开到一半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已经冷却下来了，并没有刚出发的时候那么有激情了。
虽然这样，但我知道这是我的目的，我一定要达成，我脑子里还记得我来时候的打算。
我要见她，让她回到我身边！
我打开了音响，找了一些情歌来听，好在那些歌词还能舒缓一下我有些麻痹的感情神经，不管歌词里面的经历有没有更跟我重合的，我都感觉好受了一些。
到了她老家的时候，我换了准备好的另外一张电话卡，听到电话接通了，我记得当时我立刻就说道：“我在你家门口，想见你一面。”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显得没有那么多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但我还是强迫自己说道：“先上车。”
没一会儿我就见到她的身影从前面的小路折了出来，很自然地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给你的。”她说完就把东西放在了后面。
对于她给我拿了东西，我觉得无所谓，并没有让我的神经有任何触动，不过看着她，我的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小激动的。
我皱了下眉：“你憔悴了。”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最近工作有些忙，没有化妆。”
我点了点头：“跟我回去吧。”
说着，我就拉住了她的手，可我却意外的发现，我拉着她的手的感觉，有些陌生了，她也没有给予我回应，只是任由我拉着。
我想要找到之前的感觉，偶尔去捏一下她的手指，可无论我怎么做，拉着她的手我都唤醒不了刚出发的时候的那种感觉了。
该死的，我要失败了，我内心很清楚。
看着她平淡的眼神，我感觉有些无奈，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可麻痹的神经让我说不出口，觉得说出来很肉麻，完全不是我的性格。
可我内心知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会这么冷静，好像我整个人对于她的情感，全部都被硬生生撤掉了。
那个实验……
是那个成功了的实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为什么实验成功了，可我却还在这幅身体里面活着，因为我竟然被硬生生的分裂成了‘两个人’！
专注于情感的‘那个我’被分离出去了，而现在这个我是趋向于理性的，就连这些部分的相关记忆都被剥离了。
怪不得对于她的名字，和一些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敲了一下脑袋。
“你来找我干什么？”她平静地看着我说道。
“跟我回去吧，我们和好。”我顿了一下才说出来，因为我记得这是我此行的目的。
她摇了摇头，把手抽了回去：“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晚吗？”
这就完了吗？
我也知道有点晚了，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的，可现在都说不出来了，只叹了口气：“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去，现在我们就开车走。”
“你就那么着急，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吗？”
“一会儿天就黑了，我不想晚上开车。”
她沉默了，但我从她眼中看不出有什么挣扎的神色，可能只是当面说出拒绝我的话有些为难吧。
我发现我在这个时候还能很冷静，冷静的让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好像理性完全占据了我，为人没有一点点的情感。
“还是算了吧。”
我盯着前面，没有看她，只是听到了她拒绝我的声音，我想不看她的表情会好一些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不愿意跟我走，就下车吧。”
我仍旧没有看她，只是过了一会儿，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紧接着感觉车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重量似乎减少了一些，然后就是关车门的声音。
我也只在后视镜看到了她的背影，拎着挎包，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着。
嘭——
我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暗骂了自己一声，可这却没有激起我任何恼怒的感觉，只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失败了而已。
我轻笑了一声，最后瞄了一眼方向盘，似乎她刚才回过头看了我走了没有，又或者根本没有回头看过我。
一脚油门到底，发动机高速旋转的轰鸣声，多少让我有些兴奋，也快速驶离了那个地方。
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发现刚才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至少对于我这个没有了感情的人没有任何的意义。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在她下车之前，她还说回去了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来着，但具体这段话应该放在哪里，我却记不得了。
不过我记得我说我不会再找她了，也许老死不相往来就是这种感觉吧。
现在我有点庆幸自己的理性，没有任何感情的烦恼，我就可以专注于研究了，感情上的折磨根本不会找上我，或许难过的只有她，和‘那个我’吧。
在到了实验室的时候，当时我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关于她的事情，整个人立刻就投入到了研究状态当中，也根本没有给她再打过电话报平安。
当时的那种投入工作的状态，现在我感觉都有点恐怖。
当生命中只剩下我的研究，我会很开心，但这就意味着要放弃掉另外一个自己，这是我唯一的感悟。
放弃了另外一个自己，就相当于放弃了一半的人生。
我重新睁开眼睛，看着这个被破坏掉的机器，好不容易让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这段记忆还真是让人痛苦和无奈啊。
可现在我虽然完整了，但我也还没有完全想起来，或者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对我来说才是好的吧。
但我内心一直有个担心的事情，似乎是那个在理性状态下的我才干得出来的。
可究竟他做了什么，我还没想起来，但答案或许会在我的办公室。
从这里出来，我辗转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一进去我就傻眼了。
整个办公室推门进来，能看到的桌子上面拜访的都是一摞摞的纸张，整个格局看起来就跟之前莫医生的办公室一样。
可这就就是我的办公室啊，看来之前的映射中，也投映了不少现实中的片段进去，才让莫医生办公室看起来跟这里差不多。
但不用看，我都知道这些纸张上是什么，并不是映射中那些研究出来的对话，而是一些研究数据。
这里虽然被人闯进来过，但如果不是骨干人员的话，根本看不明白这些研究资料。
能看出来这些资料少了一部分，似乎是因为数量太庞大没有办法一时间全部都搬走，就搬走了一部分回去研究。但还有这么多在这里，也就是说搬走这些资料的人根本没研究出来什么，这些东西就被人放在了这里，反正它也不会自己跑掉，似乎是等什么时候研究明白了，再来取走也不迟。
这些东西对我虽然没什么用了，但他们也别想研究明白，这里是记录意识的剥离与再融合的，根本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技术。
我下意识用手扫了一下我的办公桌，就立刻启动了电脑程序，全息投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直接查看了上次的编程日志，上次使用的时候正是编写了‘保险丝’这个程序，为的就是让处于轮回的我‘回弹’。
但根据程序日志，这个‘回弹’根本没有生效，可‘保险丝’这个程序却被触发了一次。
计划之中的失败，我苦笑了一声，当时在编写这个程序的时候就知道根本不太可能成功。
那接下来我就要看看当时是怎么编写的薇薇、殷夏和琳，既然凭空想不起来，找到一些线索从能想起来吧。
噔噔噔——
谁？！
我身后突然有脚步声经过，我猛地回头，却没有看到人。

第322章 被制造者
是脚步声，我绝对不会听错。
刚才我在操作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后来听到脚步声就更加确定这里不只是有我，还有另外的人。
我顺手把操作台上的全息投影关掉，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个控制板抓在手里，直接就顺着刚才脚步声的方向追了过去。
从门口出来，我没有看到人，不过刚才脚步声是出现过的。
躲在什么地方了么？
我狐疑地看着左右两侧，这里出了门口就剩下左右两边的走廊，都是通向不同的地方，不过按照方向，我更倾向于左边。
而且我在破解不了类似‘迷宫’的时候，都习惯用‘左手定律’。
既然这里有人，肯定距离我不远，只是让我纳闷儿的是，这个人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因为这里已经废弃了很久。
我顺着左边的走廊慢慢往前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来，可一直走到了拐角处，到达了员工办公区域，还是没有看到人。
办公区里面都是隔开的办公隔间，一眼看下去根本看不到人，而且整个区域比较大，呈四个田字形组成一个正方形，搜索起来极为困难。
没办法了，只能一排排的排查了。
我这完全是碰运气的办法了，不过我在走过第一个过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倒是这些办公桌上的文件都不见了，只有一些纸张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直到第三个过道也看完了，虽然还有几个过道，但我这运气也是太差了，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方向，也许刚才发出脚步声的家伙并没有在这里。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捏紧了控制板。
就在我往第四个过道走的时候，就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办公区域比较靠中间的位置，自然也就距离两侧的门口稍远。
我皱了下眉，才往前又走了一步，就看到我没排查到的角落里突然站起来一个人，这个人是穿着跟我一样的制式服装，却没有头发，慌乱地看了我一眼就朝着我斜对面的门跑了过去。
想跑？！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立刻就按下了控制板，电动门立刻就闪烁起了红灯，刷的一下关上了。
门突然关上，似乎让这家伙有些意外，惊呼了一声，立刻就敏捷地翻越了一个办公隔间，直接朝着我进来的门跑了过去。
再一按，那道门也被我给关上了。
那家伙差一点就跑出去了，却被我给关在了这个办公区域里，顿时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回过头来看我。
看到他正脸的一瞬间，也把我给吓了一跳。
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张小洒的容貌，可仔细看又有点像是陆祯，好像是两个人融合起来的样子。
“你是……”我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为什么会穿着跟我一样的制式服装。
听到我这么问，他显然也愣了一下，皱着眉打量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好像叫张小洒，也好像叫陆祯，还可能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
什么？！
我惊讶地看着他，很明显他跟我之前意识体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被制作出来的人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具有头发和不是那么光滑的皮肤，还隐约能看到一些发际线的轮廓，但并不清晰。
“那你是谁？”他打量着我说道。
说完，我就见到他盯着我手中的控制板，我扬起来给他看了一下，才说道：“不记得我了？”
我笑了一下，他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脸上出现了惊恐的样子。
其实我是没想起来他是怎么回事，就这么问了一下，没想到竟然适得其反，好像他很怕我似的。
看到他后退并且抄起了椅子，我立刻劝道：“喂喂喂，你别乱来，冷静。”
“我想起来你了，你对我做了什么研究，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你让我大脑一片混乱……”
说着他就粗重地喘息起来，脸上带着极大的愤怒，眼神恨不得把我给吞掉一样。
“你冷静一下，我没有恶意，其实我也想不起来了，我是刚醒过来的。”
“你骗人，我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检查过很多地方，根本没有人了。”
“那你要承认，有些地方是你进不去的，对不对？”
这么一说他就愣住了：“你是从那里出来的？”
“对。”我点头。
我惊讶地打量着我，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就慢慢放下了椅子，可还攥在他手里，要是我稍有说错话的地方，他肯定还会防备我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轻声轻语地说道：“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我现在也有想不起来的事情，但很明显我们是一类人。”
这话我是骗他的，因为我想弄清楚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说出来张小洒和陆祯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个说不出名字的人。
说着，我就把两侧的门都重新打开了，然后友好地示意了他一下子。
“我真的没有恶意，刚才听到脚步声追过来，关上门也是为了能跟你聊几句，要是你不想跟我聊，你现在就可以走。”
我已经展现出了很友好的态度，他盯着我慢慢往门口退了过去，站在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似乎觉得安全了才看起来稍稍放松了警惕。
“看吧，我很有诚意的。”我尽量让自己笑了一下。
他看了看门外面，又警惕地看着我，我能在他脸上看到犹豫的神色。
其实我也是在赌，就赌他在我大开方便之门以后不会走，要是他现在走我也没有办法，跟追不上。
“你看你跟我隔着这么多的办公隔间，只要我一动你就可以轻易离开，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指着周围，尴尬地笑了一下。
似乎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并没有反驳我。
很快他就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说话了，就代表他不会立刻就走，我在心里也松了口气。
不过我才刚一动，他就立刻警告我，让我最好待在原地，因为他并不知道我有什么办法，会不会瞬间就接近他。
我只好待在原地没有动，把控制板也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示意他双手都是空的，这才说道：“这样你放心了吧？”
他没有走，一直在打量着我：“你好像跟我之前见到的人不太一样了。”
“这么说来，你之前见过我？”
“跟你有些像，也许是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对于你说的那个人，你都记得什么？”
被我这么一问，他脸上立刻严肃起来，眼神里更是有些惶恐，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不记得那么多了，但看到你，我就想起来我被绑在木板床上，被一堆人围着，那些人都穿着白大褂，其中就有……”
“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我知道他想说其中就有我，或者跟我很像的人。
他脸色骤变：“我全身都不能动，就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样，可我却能看到那些人。那些人拿出了刀子，放在我身上，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一道凉意在我身上划开，然后才是疼痛和涌出的热流。”
似乎他沉浸在了回忆当中，脸色惊恐地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道：“后来我感觉有人把手伸进了我的身体里，内脏都要被搅乱了，钻心的疼痛传来，可我却一直都很清醒。”
突然他用可怖的眼神盯着我，压低了声音喘着粗气说道：“你知道那种在清醒状态下经历疼痛的感觉吗，好像每一分疼痛都深入到骨髓里，细胞里，逃不掉也躲不开，甚至连喊都不能喊一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他说的时候，我脑子里也闪现出了这个画面，而我是在旁边冷眼观看的，有时候还指点一些动手的那些人。
见我没有搭茬，他就继续说道：“后来那些人把手抽出来，我看到他们的手套上都是红色，毫不避讳的摘下手套扔在我身上。”
我皱眉了，这跟我无数个回想起来的研究都差不多，也不想追究他说的具体是哪个了……
“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么，他们把我的肚子剖开，把手伸进去……”他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感觉他的情绪快要控制不住了，就抢先说道：“我知道，不过现在你很安全了，你是怎么……我是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被我这么一问，他立刻就停顿下来，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不断深呼吸调整着自己，这点倒是有点像是张小洒。
“很长时间了，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我根本就不是醒来的，是那次正在拿我做研究，外面似乎除了什么意外情况，那些人惊慌地逃窜，完全没有顾忌我，也没有给我打让我昏睡过去的药剂就离开了。我一个人躺在木板床上很长时间，后来才发觉自己能活动了，可肚子被剖开了，我只能捂着伤口不让内脏掉出来，找到了医用缝合器才活了下来。”他尴尬地看着我，撩起了衣服。
我看到在他肚子上横竖有不少伤口，但大多都是在同一个位置，偏差不到两厘米。
“愈合了……”我小声嘀咕着。
他不解地看着我：“你在嘟囔什么？”

第323章 抉择
我指着他的伤口：“我说你的伤口愈合了。”
“当然。”他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看着我。
或许他不知道，但在我的研究中，他这样的身体已经是后期比较成熟的技术了，只不过在意识的再融合上出了问题，所以才被供做研究使用，才有了他记忆中的那些经历。
在我们研究方面来讲，我面前的这个家伙是被制造出来的，而且是从‘无’制造出来的，具备了人类身体所有的方面，包括意识和情感。
但只要稍有失败，就被用来做研究，因为在我们眼里，不是从母体胚胎中孕育出来的，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也就谈不上‘人道主义’。
“那你是谁？”他似乎是在试探地问我。
我笑了一下：“你应该记得我。”
说完，他脸上立刻出现了惊恐的样子，不过我却笑着摆了摆手：“你不用那么害怕了，我不会再伤害你，现在的我可以说跟你印象中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但你们的样子……”
“我知道，但真的不是一个人，现在的我才是完整的。”
他似乎不太理解我说的话，但也没有在较真下去，因为我从一开始的举动就对他完全没有敌意，实际上我也没打算对他做些什么，只是有些好奇。
“那你追我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指着周围说道：“这里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以为不会有人再在这里，本来我在操作系统，看看留下了什么研究用的东西，你就从我后面经过，我听到脚步声才追过来的啊。”
“我跟了你一段距离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因为我完全没有任何察觉，而且之前我在见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完全沉浸在回忆当中，没发现也很正常。
“哦？那你应该知道我完全没有敌意。”我挑了一下眉毛。
他似乎有些不确定，还警惕地看着我：“我发现你对这里很陌生，但又好像很熟悉，刚才你用控制板开关门很熟练。”
“嗯，可能昏迷了太长时间，有些东西需要慢慢回忆起来。”我直白地说着。
他点了点头：“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
“对，这是大脑的保护机制，防止一下子涌入太多的东西导致崩溃的。”我也点了点头，这些东西都已经是前人研究出来的了。
“那我为什么会有三个人的记忆？”
我盯着他，看他疑惑的样子，就好像是看见了之前的自己，我在以前也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可得到的回复却是‘以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就是‘以后’，我自然知道。
不过我不会像之前那么‘吝啬’了，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可以说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可以说谁都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其实你内心应该很清楚的吧，你是被制造出来的。”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似乎是被这个现实给震撼到了，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没有发现我往他那边挪了几步。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怎么可能是被制造出来的，我有我自己的记忆……”
“那些是你的吗？”
“可……”
被我这么一问，他立刻就答不上来了。
他现在这种感觉我也有过，不确定甚至是否定自己所认为的观点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连自己都能给自己否定的一塌糊涂。
绕过了这些办公隔间，我走到了他的近处停下来，打量着他，说道：“你不用这么吃惊，我们研究的对象不涉及‘人道主义’这点你应该清楚，所以说你的身体只是有机物合成的，细节方面我们做的很到位了，就连毛孔和汗毛都有。”
“不可能，我……我会流血……”他看似挣扎却无力地反驳了一句。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身上那些血液只是红色的液体而已，器官也是制造出来的，不过只在你身体里加了体腔压力，因为完全没有模拟出器官运转的必要。我们只在你的视觉和大脑传感上下了功夫，当然意识是控制的关键。”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当然，以你的角度是理解不了，就像我理解不了人类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一样。”
“我有心跳，我也有疼痛，你告诉我我是被制造出来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癫狂。
我警惕地看着他，仍旧平淡地说道：“你的骨头是我们制造出来的，还模拟了骨密度。心跳更简单了，就不提了。至于疼痛是最麻烦的，传感神经这个东西我们研究了很久……”
他整个人愣住了。
不过，与其说是在给他讲解，倒不如说是我在一点点回忆之前的事情，因为刚才说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在想要给他讲解的时候逐渐想起来的。
这也是一个我回忆自己，认知自己的一个过程，我在心里嘀咕着，这才想明白。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好像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一直盯着我，十分不解地说道：“那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在身体塑造上失败的都被销毁了，成功的像你这种其实并不多，而且你没被销毁应该也是当时发生了意外，至于你为什么没有被带出去，我也想不明白，或许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你，让你逃过了一劫。”我摸着下巴，当时发生的事情我想起来了一些，可关于他的记忆并没有，可能当时我根本不在他旁边。
“他们？你说的他们是谁？”
被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咯噔一下，苦笑着说道：“我的研究被叫停了，精心准备这么多为了人类做贡献他们一点都不明白，想要中断我的研究，后来被发现我还继续研究着，并且从不法手段获利来维持研究，就把我这里给砸了。”
“也就是说你的研究之前是合理的？！”
“当然，当时还有人来检查。”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笑了一下，指着自己说道：“你制造我这种出来就不犯法吗？”
我看了他一眼：“当时反对的声音很多，而且在我提取了细节方面的技术之后，让外貌越来越接近真正的人之后，反对我的声音就更多了。只不过当时我太醉心于研究了，根本听不进去劝告，直接跳到下一步研究就可以了，非要把你们弄得跟真人似的。”
“我们有思想，有痛苦，知道人情冷暖，除了记忆是被你们赋予的之外，我们跟常人没什么区别，你的研究被叫停就是活该。”他气氛地看着我，一副解气的样子。
不管他怎么说，现在已经这样了，谁也改变不了。
我翘起了嘴角：“不过你以为我就没有后手？”
“你的意思难道说……”他一下子愣住了。
我指着自己：“我在这个时间醒过来，为的就是继续研究，而且研究从里都没有停止过，只不过进度放慢了很多。”
他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我，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我笑了一下，看着他担心的样子，我往前走了一步。
“你别……你什么时候……”他似乎这才发现我靠近了许多，说着就用余光瞄了一下我之前的位置。
我已经靠近他很多了，但从这个距离想要立刻接近他还是很难，不过给他的压力应该足够大了。
我把控制面板拿出来按了一下，他身侧的门立刻就开始关上。
由于他距离门太近了，差点被门给夹住，幸好反应及时用双手撑住了门，不过他也没办法脱身了。
这道门用控制强行关上还是有很大力道的，本来我以为会把他卡在中间，没想到他竟然用双手给撑住了。
这身力气远比一般人大很多，甚至超出了一般人的范畴，我在心里嘀咕着。
“你这家伙太阴险了。”他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我慢悠悠地接近他，近距离盯着他：“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你没有恶意。”
“那你……”
“刚才跟你聊了那么多，我也回想起来了一些东西，不过我的打算没有改变。”我平淡地看着他。
“你打算干什么？”
“你看你力量比平常人大那么多，而且不需要食物来维持身体代谢平衡，更不会衰老，这跟正常人根本就不一样，我是不打算放你出去的。”我深知他只能存在于这里，到了外面只会一时不被发现，因为他不会衰老，过十几年之后就会被人发现。
他这一下子就急了，拼命用力撑开了门，同时大声喊道：“什么？！我要出去，我才不想留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该死的地方么，我以前好像也总说这句话呢……
我看着他挣扎的面孔，突然见好像看到了那个拼命想要出去的张小洒、无论如何都在任何情况坚毅的陆祯，还有那个‘我’。
我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可那种想要出去的感觉却萦绕不断。
“我到外面可以去找薇薇，也可以去找殷夏和攸宁，甚至可以去找琳，我还有那么多的朋友和同学！”他大声吼道，同时再一次把门给撑大了一些。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你说的那些人，甚至薇薇、殷夏、琳，就连张小洒和陆祯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我大声反驳道。

第324章 得偿夙愿
“不存在……”
他小声嘀咕着，没有再看我。
“嗯。”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我却有个感觉，好像每一个给他所解释的问题，都好像是在又一遍告诉自己似的，这也让我自己清醒了不少。
他慢慢他起头看向我：“也就是说，我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我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我所记得的那些人。”
“是的。”
我感觉我说的太直接了一些，不过这就是事实。
同时，他听到我的回答，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一样，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了一样，眼看着门就要关上卡主他了。
要不是我手快，他可能就要受伤了。
我松了口气，收起控制板，不解地看着他：“刚才太危险了。”
他似乎是自嘲地哼了一声，看都没看我就说道：“在你没出现之前我就觉得自己很特殊，因为我不需要进食，在这里被困了很久也没有任何事情。直到遇见了你，听你说了那么多，我CIA发现我活着根本就没有意义，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给你们做研究，或者在你们看来，我根本就不算是活着吧，可能就是高级一些的机器人。”
没想到他说话也这么直白，这似乎是传承了张小洒一贯的说话方式。
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下：“刚才让门把我给压死多好，也省得你动手了。”
“我不是说过么，我对你没有恶意。”
“可你之前说要把我……”
我笑了一下：“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办法，或许这样你能开心一些。”
他似乎不太懂我的意思，皱了下眉：“什么办法？”
“我可以让你一点痛苦都没有。”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脸上露出了一些惊恐，随即就苦笑了一声：“没有痛苦的死法么，看来我在你眼里真的就是一个机器人。”
“也不能说是死掉，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活着过。你也可以带着痛苦继续生存下去，给你这两个选择。”
说完我就耐心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选择。
似乎很久都没有办法做决定，他犹豫地看着我：“没有痛苦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你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剥离掉，你还拥有你自己的意识和性格，然后……”
“不行，绝对不行！”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我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其实我早就猜到他不会选这一个，就是因为陆祯这个性格也同时存在于他的身上，善于记忆的陆祯绝对不会让自己被抹掉记忆的。
“那你要带着记忆痛苦的活下去？”
这句话虽然是在问他，可我却觉得好像是在问自己，就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立刻就选择。
我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答案，他呢？
他笃定地冲我点了点头：“我要保留记忆活下去，我选择这一个，不管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这个倔强的劲头倒是让我觉得很像张小洒，也很像是陆祯，也可以说跟那个没有名字的‘我’很相似吧。
我笑了，可能这就是他们三个人共通的相似点吧。
除了都是无神论之外，我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共通点，还是在最后的时候，我竟然不自觉的有了一点成就感。
“既然你这么选了，那有些事情我要提醒你。”我严肃地看着他。
我很少严肃的，他似乎也看出来了，立刻就正色地点了点头。
我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首先是你的身体，你不会衰老，也不能生育，其他方面模拟普通人还是很相似的。所以你要在外面生活的话，每隔十年就要换一个地方，跟别人断掉联系重新用另外一个身份生活下去，最好是别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特别是女朋友。”
听我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惊喜地看着我了，直到我说完他才说道：“你打算让我离开这里？”
“你在这里和外面没什么区别，把你关在这里干什么。只要你注意正常生活就可以，其实我对你感情上的东西很不放心。”我是极担心这一点的，毕竟他意识里是有三个人的。
他也没有向我保证什么，只是盯着我没有说话。
“算了，要是你因为感情暴露了，也是你自己遭罪，被抓回去研究可要比在这里惨的多，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还没有让他保证什么，因为他一旦被抓住了，那些抓他的人只要做了研究就会知道是我这里的研究成果，根本不用逼他说什么。
听我这么一说，他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基本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至于怎么生存我也帮不了你，就全靠你自己吧。”
说完我就歪了一下脑袋示意他跟我来，余光瞄见他跟上来了，就一声不吭地径直往前走，只要通过前面不远处的走廊，再过几个房间就能到其中一个出入口了。
在路上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我后面，似乎有些焦急，脚步很快就追上我，但又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不想跟我并肩走，就又慢下来，导致他在我后面的速度时快时慢。
一直到了出入口的时候，我站在亮着红灯的门把手前，他才说道：“能问你问题吗？”
“为什么让我离开，你似乎是改变了主意。”
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我的确是在中途改变了主意。因为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来，从保险起见上，肯定是把他给摧毁掉的。
不过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醉心于研究的我了，我也有了感性的方面，就会在某种程度或者事件上来制衡理性思维。
其实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个拼了命，而且不择手段想要出去的张小洒。
何况，在他身上，还有这陆祯和‘我’的影子。
对于他，我真的下不去摧毁掉的决定，倒不如借此满足了他们三个共通的一个愿望，让他离开这里算了。
“嗯？”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走神了，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改变主意了，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会被发现，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就算是一百年也好，到时候让他们看看除了我的研究之外，世界上没有人能有这种研究技术。”
虽然我略带快意地说着，可他的眼神分明不相信我。
我感觉后背有些冒冷汗，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家伙给看穿了心思，可我就是嘴硬地说了下去，根本无视他的眼神。
可我心里知道，放他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意识是另外一个‘我’。
“不说那么多了。”
说完我就按了控制板，门刷的一下打开了，外面刚好是大晴天，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把我看得都愣了一下。
好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索性就直接出来了，踩到了土地才有一种心里面踏踏实实的感觉，这是在我完成那些研究成果所得不到的。
显然他比我更兴奋，甚至欢呼了几声，脸上一直绷着的神情终于不见了。
“现在你相信了吧？”我笑着说道。
他重重点了点头。
我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我还是要告诉你，你现在随时可以走了，但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来，我不希望你过早的把麻烦带到这里来。”
“我知道了。”他说完就转身要走。
见他没有走，我咳嗽了一下。
他看着我：“你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了吧。”
我点了点头，其实从出来以后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我感觉说了还是好一点，对他和我都好。
我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其实有一点我刚才骗了你。”
“什么……”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
我顿了一下说道：“其实你可以试着去寻找一下你记忆中的人，或许你能找到，但我没有办法给你帮助，因为我知道的东西跟你一样，只少不多。”
“你说什么？！”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头：“真的，不过你要先找到那个城市。”
“对啊，好像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提到过城市的名字，只记得在城市的正中央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
他在那里喃喃自语，我也帮不上忙，索性就慢慢退回到了门口。
关上了门，我就跟外面的温暖与世隔绝了一样，站在这里许久，也没有听到他来敲门的声音，等我再次开门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为了他更有目标的生活下去，那么做是必须的。
人没有了目标，生活就没有了意义，这是我从张小洒和陆祯，还有那个‘我’身上体会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外面的温暖虽然让我留恋，可我还是回到了研究室里面，并且锁死了门。
回到了之前的操控间里，我重新吧控制板插回去，全息投影出来以后，我长长出了口气，把三个轮回里面的数据都调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快速熟练地操作起来。
直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以后，我才松了口气，把控制板拿出来，走了出去。

第325章 大结局
躺在舱室里，我长长出了口气。
我面前的玻璃上出现了哈气，然后慢慢消失，我这才拿起手里的控制板按了一下，舱室瞬间被激活，我能感觉身下发出嗡嗡的声音。
还好，这个舱室还可以用。
我心里松了口气，研究室里面那么多机器都被破坏掉了，唯一这里还有一台可以使用的。
不过这个机器是专门用来沉睡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步我的脑电波。
姑且试一下，不过要先平衡一下现在我的意识才行。
“让电脑自动平衡吧。”我小声嘀咕着，像是自己对自己在说话。
这个操作起来就很简单了，但遇到一些算法比较复杂的问题就行不通了，暂时也只能先这么试试了。
按了开启之后，舱室里就释放出了一些气体，这是用来让人沉睡的，无色无味。
很快我就感觉脑袋发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嘶——
我感觉就像是溺水了一样，需要空气，猛地到吸了一大口，这才感觉缓了过来。
没有做梦？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舱室里，这跟我预计的差距很大，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就结束了。
才五分钟？
我看着控制板上的操作时间，从我沉睡到现在醒过来才过去了五分钟，这时间短的有点不太科学，也有点吓人。
根据我的经验，在之前的试验中都需要经过数个小时才能完成，不过对于被沉睡的人也就是睡一觉的感觉罢了。
刚才我也感觉像是睡了一觉，可控制板上的时间才五分钟。
难道实验体和我本身有区别，还是因为意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在研究中平衡的意识都是‘再融合’之后的，是为了让意识适应身体。
而我需要把两个‘我’的意识同步，基本上已经跳过了跟身体融合的这个步骤，所以才会比之前研究中的时间缩短了很多？
我有点不太清楚，毕竟我还没遇到过这个问题，还是这个舱室的问题？
在平衡和同步上基本没出现过太大的误差，我敢自己进来也是这个原因，还是说我这次算是失败了……
突然间我头疼欲裂，眼前出现了很多很多的画面，然后画面骤然消失。
我大口喘着粗气，从刚才莫名其妙的画面中，我发现前半部分都是关于我个人感情生活的，其中就有那个我想不起来名字的女人，但我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后半部分就是我所有的研究了，就像是两个部分不同时间的事件，又重新拼凑回了同一条时间线上。
咚咚——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让我整个人都大为震惊。
怎么会这样……
“第三步……”我刚才想起来了第三步最后的计划，真是让人既兴奋又害怕。
其实在我最初的设想只是让人远离疾病，长命百岁不说，提高人类平均寿命是我最开始的目的。
可随着研究的进展，我本身的贪欲就越来越严重，甚至把自己当成了人类的救世主，在达成既定目标之后，就想要更进一步的发展，让人类发展更加迅速，这才研究到了现在的第二步，意识的剥离与再融合。
当时我也没有考虑到第三步，只是隐约觉得还可以让研究更进步，但跟之前不同，我完全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收场。
后来在第二步的末尾阶段，把之前研究的人体制造技术进行了改良，就开始把剥离的意识往制造出来的人体上面融合，才有了之前我放走的那家伙。
我回想着整个研究的过程，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这样也挺好的。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第三步最终的目的是好是坏，但从历史上来说还没有人这么做过，只是让我担心的是，这最终会毁掉现有文明，因为……
第三步最终的目的就是创造文明！
之前还没有过，现在我甚至可以预测到整个实验的走向，当越来越多头脑异常聪明的人被剥离了意识与再造的人体融合之后，他们可以继承原先的记忆里和头脑，再加上不会衰老的身体，就会快速推动人类发明的进程。
想想如果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牛顿和特斯拉这些伟人如果能活到现在，那现在人类的科学技术不可能才到达这种程度，也许早就到达了我们完全无法设想的地步。
而我的研究前期就是如此，后期就会利用超高度发达的技术，让研究室的中枢系统继续发展，在能够创造意识融入身体的时候，就可以进行量产……
虽然现在还差得很远，但想想就有些兴奋。
历史上的文明消失都跟自然灾害有关系，而下一个文明的兴起也是自然灾害过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相对平静的气候才会孕育文明。
从来没有过一个新兴文明靠吞噬之前的文明而崛起的，不过，如果人类能抵挡得住，就是一个很好的提高文明程度的契机。
真想看看那一天的来临啊，不过我似乎等不到了。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却还是很激动，没想到那个理性的我在我被剥离出去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孕育出了这种目的。
有点恐怖啊，我在心里唏嘘。
如果是现在的我，或许到第二步就会结束了吧。
管它呢。
我重新拿起了控制板，按了下去，整个人就再次陷入到了沉睡当中。
我感觉自己在雾天里行走了好长时间，雾气才渐渐的淡了下去，发现已经走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
就是这里了，我心里嘀咕着。
走进去的时候，我瞄了一眼小区左边的面馆，在心里笑了一声，这个时候袁胖子还没有把那里租下来。
小区里面跟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刚走进去没几步，就见到里面使出来一辆宝马车，开车的正是张小洒。
他按了一下喇叭，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挡住了他出去的路。
我往旁边挪了两步，他有些不耐烦地摇下车窗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可随即副驾驶的薇薇就说了什么，他索性就关上了车窗。
我笑了一下，要不是刚才薇薇说话了，可能他会不耐烦地嘀咕我几句吧，以他的性格。
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飞机场。
在航站楼等了一会儿之后，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我就看见张小洒和薇薇，还有他爸妈一行人快步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我从兜里摸出了机票去换登机牌，他们正好在我后面，我换完了转身之后刚好跟张小洒的视线对上。
很明显他认出了我，一脸诧异地盯着我，似乎没有想到还会在这里见到我。
我什么也没说，平淡地拿着登机牌坐在那里等着，视线一直在盯着我张小洒那边。
可能是注意到我了，张小洒也总奇怪地看着我。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坐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这个位置是我特意挑的，我根本没按照登机牌上的位置去坐。
“先生，麻烦问一下……”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跟我说话，同时也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消失不见了，而周围其他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
应该是原本坐在这里的乘客吧，我心里嘀咕着。
张小洒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正要跟薇薇说什么，却发现找不到薇薇了。
就在他找薇薇的时候，薇薇从后面走出来，我很清楚接下来薇薇会做什么，就一直盯着她的动作。
这时候张小洒也发现了，他诧异地看着薇薇，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薇薇僵硬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坐下吧，一会儿飞机该起飞了，我刚才帮叔叔和阿姨系好了安全带。”
“哦，好……”张小洒愣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们两个，终于是松了口气。
一直到飞机着陆，我这才把控制板拿出来，抹掉了所有人对我的印象，以免这一点点疏漏造成以后的大量运算错误。
我看着乘客陆陆续续下飞机，就朝着飞机卫生间走过去，拉开门，就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街道。
这是陆祯生活的街道，我心里很清楚。
关上门，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好是陆祯家不远处的一个铺子，印象中好像是李叔家的吧，我不太记得了。
这边是晚上，街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我就站在陆祯家的铺子门口，反正这里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一直到天亮，我也没感觉时间很慢。
到时间了，铺子就开门了，最先看见出来的就是陆震涛，还有陆祯的母亲。
陆祯呢？
没有看到陆祯让我愣了一下，似乎他们也看到了一早就站在店铺门口的我。
我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询问了一下，这才知道陆祯跟殷夏住在了她家里，这才让我恍然大悟，看来在我修改之后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擦除掉了他们对我的记忆之后，我直接去了殷夏家，因为并不远，我索性就走着过去了，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他们两个。
起这么早啊，我心里嘀咕着。
不过看到殷夏挽着陆祯的胳膊，陆祯一脸幸福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本来我打算掉头就走的，却没想到陆祯看到了我。
“喂。”他叫了我一声。
我本来没想理会他的，可他竟然追上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只好无奈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你……我看你眼熟。”陆祯皱着眉说道。
殷夏也走过来，不解地看着我，又小声对陆祯说道：“他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对他好像有一点印象，可我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我记性明明很好的，怎么……”陆祯挠着头，似乎对想不起来我这件事情很苦恼。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记得我，就立刻擦除了他俩对我的记忆。
擦除之后是有一个空白期的，他俩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我往旁边走了两步，殷夏这才说道：“走吧，去店里帮忙，别让叔叔阿姨等着急了，难得我们今天都休息。”
“嗯。”陆祯点了点头。
我看着殷夏，感觉还是这个殷夏的性格好一些，之前陆祯所喜欢的那个高冷的殷夏并不适合他。
我看着控制板，接下来……
我看着控制板中的数据，抬头找了一家店铺的门打开，直接就到了海洋公园门口。
只是我刚出来，就见到门外面有人排队要进来，回头才发觉有些尴尬，但并没有妨碍我找到琳。
我走过去的时候琳似乎也在找我，等她看到我的时候，她立刻就跑了过来：“你去哪了啊，也不说一声，害我找了好久。”
“去了个厕所。”我指了指刚才出来的地方，尴尬地笑了一下。
琳白了我一眼，假装做出了一个嫌弃我的动作，随后又怕我真的生气，就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
在我被她拉住手的手，我感觉到了一阵触动。
这感觉……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女人，她的名字也立刻就出现在了我脑袋里，而且出现的是那么自然，完全没有之前一点点都想不起来的感觉。
琳扭头冲我害羞地笑了一下，低下头。
我看得有些入迷了，这才发觉琳才是我倾注了最多心血的那个人，不论从身高还是样貌，都最接近于她。
可能琳站在薇薇和殷夏面前显得有些普通，但性格上的闪光点就好像光环一样围绕在她身边，那种阳光的朝气不是高冷的殷夏和尤物级别的薇薇能比拟的。
前两者只会让人产生欲望，而琳不同，她会触动你的内心，甚至着凉你内心的阴暗部分。
而她，则是光本身。
“愣着干什么，我们赶紧进去吧。”说着，琳用力拽了我一把。
我回过神儿来哦了一声，跟在她后面，被她拽着进了海洋公园。
刚进来就见到李智和大龙他们，全部都在对我发牢骚，竟然没有一个人去说琳的，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平衡。
不过熟络的感觉回来，我也忍不住还击道：“你们怎么不说她啊。”
“肯定是你磨蹭。”
“琳那么可爱，我们只能说你了啊。”
我简直服了他们了，这分明就是合起伙来对付我，只有琳拉着我的胳膊在那里咯咯直笑。
“合影啊！”宁静指着前面的变形金刚张罗着。
“走。”我第一个响应。
找了游客给我们拍照，我发现这还是少有的几次全员走在这里合影，而且之前仅有的几次也都……
“好了。”我们找的游客笑着说道。
琳听完，立刻撇下我去拿相机，似乎很着急想要看看我们照片的效果。
可我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在盯着我们这边。
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看到了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这不可能！
我立刻拿出控制板来查看，却发现原本白色的字体都变成了红色，而且还不断闪烁着，肯定是数据或者系统出现了问题。
嘭——
我手里的控制板一下子被烧毁了，同时周围的也立刻安静下来，我注意到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
他慢慢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轻声轻语地说道：“这不是你自己改写的嘛，而且你把轮回给解开了，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吧。”
“你……怎么可能……”我倒不是怕生活在这里，而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神秘地笑了一下：“你会想明白的。”
说完之后他就走进了那些停格的人群当中，我没办法动弹，似乎他的权限完全凌驾于我之上了。
直到看不见他的时候，我这才恢复了行动，同时周围也恢复了正常。
阴谋么……
我在心里嘀咕着。
“快来看照片啊，你的表情好傻哦。”琳冲我招手，一脸笑盈盈的样子。
可我还打算追上去，心里却知道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了，现在连一点机会都没有，而且看到琳的样子，我真有一种就这么算了的念头。
看来我在舱室里平衡意识的时候，控制板上出现的五分钟就有问题。应该在我沉睡了之后，平衡被动了手脚。
不对，应该是平衡在我从舱室醒来之前就被动过手脚了，我完全没有发现，平衡过来的只有一点点他的记忆罢了。
我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完整了，没想到在剥离的那些时间里，那个醉心于研究的‘我’根本就不想再融合了，这样会打乱他所有的研究计划。
所以他才计划了这些，我在心里想着，苦笑了一声。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接下来会把我的意识从那副身体里剥离出去，然后再把自己的意识融合回去。
该死的，他肯定认为我会叫停他的研究计划吧，可我根本就没那么想过。
现在我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他了，我也没想要阻止研究，顺其自然发展下去就好了，只不过有他在，研究的进度应该会快一些。
我在心里轻笑了一声，本来还在琢磨我回来这里了研究计划进度拖慢怎么办，现在根本就不用担心了，那个‘我’会搞定的。
幸好我把这里和外面的时间比率调整了，要是那个‘我’选择关掉我们这些程序的话，在我这里也有足够的时间过完这一生。
只不过我在这个时候又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你说会不会就连外面所生活的世界也是个研究实验。在实验里我们从一出生就忙忙碌碌一辈子，最后意识消散，然后意识又在另外一个身体中觉醒，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如此往复的被实验着……
“樊戈，过来呀，喊你那么多遍了。”琳突然跑过来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看着她不乐意的样子，刚要说话，就听她说道：“你是不是看到好看的姑娘走神了？”
“我哪有……”
“你就有！”
“真没有啊。”
“有！”
我实在说不过她：“好好好，你说有就有。”
“什么？还真的有啊，看我不打哭你！”琳说着就用拳头敲了一下我的胳膊。
为了躲开琳的追击，我拨开了正在前面走的李智和大龙他们，跟他们勾肩搭背我已经习惯了的，可他们却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恍惚间，我感觉所有的人在奇怪地看着我，他们一个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还带着虚假的笑意。
这时候琳已经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抱住我，我回过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也是一脸的木讷，可却僵硬地说道：“终、于、被、我、抓、到、了……”
我吓得立刻扎挣开，却发现周围还是原来的样子，李智和大龙他们都诧异地看着我，就连琳也愣住了，似乎是被我给吓到了。
“我……”我尴尬地看着他们。
还是琳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我们开玩笑呢。”
听她这么一说，李智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可琳却拉着我的手臂：“刚才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随口说着，可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幕，还是有些心悸。
看样子以后的生活并不会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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